外传——力高怪异事件簿 案件一:幸运男
我叫力⾼·阿柏奇,是哥特市凶杀及严重罪行组的探员,同时也是队警內“最有前途探员排行榜”、“女警发闷时最想看到的男人排行榜”及“最该无⿇醉下活阉排行榜”的前三名…呃,最后一个不算,这有太多⽔票,不准的。
总之,在队警內绰号帅气神探的我,因为工作关系,有时会遇上一些难以用常理解释的怪异事件,连我这个队警內最聪明最英俊最受女的人也…啊,附带一提,排名仅次于我之下的,就是我的拍档,一个叫银凌海的家伙。
他是我的好朋友,可惜他有严重的忧郁倾向兼病态的噤主义者,实在太过分啦!唔,下次休假时我要带他到那间新开幕的上空酒吧,让些襟广阔的好女子安慰一下。
嗯,我说到哪儿?对了,现在录下的就是我的录音⽇记,记下的都是一些…比较奇怪的事,好让我退休后没事⼲,搞不好能出个回忆录一类的,唔…至于名字嘛,唔…可以叫作“XX探侦⽇行录”一类的,虽然名字很烂,但只要加上我那帅气样子的半裸照片当封面,唔,应该会大卖的。
嗯,由哪儿开始呢?好吧,就由那个男人的事开始吧,这案子我自己叫它作“幸运男”这并非警方正式的案子,是我私下调查的,而这案子的结局在昨夜明了了,不过到底真的算是“结局”吗?我又说不上来…嗯,连自己听来也有点,好吧,我还是照事情先后次序讲好了。
一切事情要由祖安娜说起,我和她是在书店认识的,当时我在看那些女**摄影书籍…不不,我的意思是,是静静的研究人体的采光美学,恰巧她也在看,我们聊了几句,然后我请她喝咖啡,过几天她回请了我,然后大家又约了几次会。
她是个普通的OL,外表漂亮,內在也是,非常有內涵,特别是她穿上那套黑⾊丝蕾內⾐…啊,內涵好像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嗯,总之她的嗜好是阅读,喜心理学和哲学一类的书籍,至于我们的关系?
我这样说好了,她不喜柏拉图,特别是有关精神恋爱那部分,而她对佛洛伊德有非常透澈的了解,特别是女物崇拜那一部分,现在回想起来…噢,实在是太慡…
啊,我又离题了,我说到哪儿?是了,物崇拜…不,是祖安娜,事情是这样的,她任职的公司,不久前从港香新调派来一名主管,叫乔斯·祖。之后免不得出现一些派系,新旧人之间的政治斗争一类。
不过奇怪的是,每次“斗争”的对手,无论公司內外的,都会遇上一些奇妙的“意外”而出了纰漏,反令那乔斯·祖步步⾼升,因为祖安娜成了他的直属秘书,心中有点⽑⽑的,央我暗地里查一下。
我是个好人,所以我私底下调查过,也问过通部意外调查组和鉴识组的同僚,可是真的找不到半点可疑的地方…这太可疑了…为什么?基本上所有比我帅和有成就的男人都很可疑…
总之,调查没结果,事情不了了之,后来祖安娜更撇掉我…不,我的意思是,她突然对独⾝主义回复趣兴,而我是个尊重美女理想的男人,所以…呜呜…
嗯,总而言之,从现在我录音这一刻算起,已是大约一年多前的事。而直至昨夜,我再遇上那男人,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我和女伴上酒吧,可是在中途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她把酒泼到我脸上…我是说,她不小心把酒洒到我脸上,于是不好意思的走了,哈,现在的女真是害羞…
我又离题了…对,酒吧,在女伴离开后,我没有灰心,因为我知道世界上一定有更多的美女在等我,所以我仍然留在酒吧內看看有没有什么美媚,然后我看到了那男人。
为什么我会记得?开玩笑,我是个察警,看过一次的脸孔绝不会忘记。当然,还有摸过一次的咪咪也…
咳咳咳,总之,他坐在吧桌前方,一个人在拚命灌酒,看来一副颓废的模样,我闲着也是闲着,加上心中对当时的调查总是不能释怀,于是坐在他旁边,装成路过般,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朋友,你知道我自小以来的绰号吗?”他又灌了一大杯双份的伏特加,突然问我。
“嗯,不知道,是什么?”职业习惯使然,我开始引导他开口。
“就是“差一个的乔斯”、“只差一点的乔斯””他开始动起来,滔滔不绝的道:“那是别人讽刺我坏运气,替我取的绰号,从小到大,无论读书、运动或是其它事情,每当轮到我时,总会莫名其妙的“还差一个”…
“比如说参加什么比赛,我如何努力,也只能得第四名,和任何奖杯奖状都“还差一个”乘小型共公汽车时,老是差一个就可以上车了…
“又比如,当生学时,在小吃部排队买东西,排在前面的那一个人,总是会买走我想吃的东西,而且还会是最后一份…老天,这种“只差一个就到我了”的情况在我生命中经常出现,重复又重复。”
“朋友,这会不会是你的心理作用?”我忍不住这样说。
这叫“自我期许实现说”人是选择记忆的生物,你相信自己不幸运,然后只记着生活中不幸的部分,心神不宁,精神困扰,做事时自己难以集中,于是事情出了差错,你又怪罪于你的运气,造成恶循环。不过,当时我知道不是说教的时候。
他又大大叹了口气,一个大男人突然开始呜咽起来“你不明⽩的,朋友,你是不会明⽩的。”
“你不说我怎么明⽩。”
他用満布红丝的瞳孔瞪着我,道:“你肯听我说?”
“唔。”
“你要先答应我,一定要相信我,别当我是疯子,我接下来说的都是事实。”
“有人不相信你的说话吗?”
“不,这件事我从没对人说过,因为连我自己有时也怀疑它的实真,所以答应我,别怀疑,先听我说完,好不?”
“嗯,好吧,乔斯,你说我听。”
“谢谢你,朋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呃…你刚才告诉我了,你还介绍自己,说是从港香调派过来,于XX企业工作的,你忘了吗?”我尽力马虎过去。
“是吗?啊,对对…”他点点头,幸好他醉了。
“我在港香长大,你知道吧?就像我说的,我的“只差一个就是我”命运始终跟随着我,因此我一直浮浮沉沉,没什么成就。
“那天我工作上又遇上了…总之,这已经是一个月来的第三次出纰漏了,又是那个什么“只差一个”法则,只要再来一次我就要卷铺盖了。
“我心中不慡,独个儿到兰桂坊的酒吧喝酒…嗯,那次真的喝多了,后来我跑到酒吧旁的后巷呕吐,这时⾝旁突然有人扶着我。”
“什么,是美女吗?”
“不,是个男的。”
“呃?是吗?”我有点失望。
“那男的大约三十来岁,穿西服,款式很老派,头上还戴着一顶有边便帽,在港香只有那些老一辈的英国佬才会这样穿。他长得不赖,但脸⾊稍苍⽩,戴着一副很奇怪的眼镜…嗯,一边是墨镜,另一边则是普通的平光镜片,但这还不是最奇异的地方…”
乔斯顿了顿,拿出一张钞票递给酒保,道:“再来一杯,同样要双份。”
他又转向我,⾝子开始抖颤起来“当时四周只有昏⻩的路灯,但我看得很清楚,那男人除了本⾝的影子,还有另一个影子…”
“嗯,乔斯,你说附近有路灯,即是有多个光源,这样有多个影子是很正常的…”
“不!”乔斯好像被阉掉般尖叫一声,道:“那影子很怪,颜⾊较淡,像是和光线方向没关系般…老天,我看到了,它还好像有生命般,规律地微微动着。”
“好吧,你说了算,之后呢?”我尚且晓得和醉汉作理讨论,和叫你丈⺟娘别再问你何时升职加薪一样,都是不可能任务。
“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双影,是个…商人,被我灵魂的味道昅引过来…”
那时酒保把酒递上,乔斯迅速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杯。
“然后他脫下眼镜,看了看我,他的眼睛…嗯,这部分我记不清了,但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的前半生,好一会,他笑了笑,说很同情我,有办法帮我。”
“什么方法,叫教宗向你祝福吗?”我笑道。
“不,他把手伸进…”乔斯喝了口酒,道:“伸进那个较淡的影子中,像是翻找什么。然后又拿出一个玻璃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登时看傻了眼,瓶中竟然浸泡着一只齐腕而断的手掌。”
“人的手?”老天,乔斯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杯?
“不,手掌等同小孩子般的大小,掌背上有很多⽑,所以我猜是猴子一类的。
“这是饮料“幸运之手”双影这样对我说…我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但只要喝下瓶中的体,你的“差一个”不幸法则会变成对你有利的法则。”
你遇到一个神经病。我那时心中这样说,不过还是点头,道:“你马上就喝了?”
“不。我再醉也分得尿桶和马桶,但那人…我不知怎样说,总之他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我认为他没在骗我。
“我瞪着那瓶东西,还有⽔中的那只断掌,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有一、两小时吧,我猜。那男的也没在催促我,只是兴致的看着,又轻哼着某种不知名的小曲。
“那个时刻,我发誓,空气中好像有某些东西,某些东西在引领我的心,我回想自己烂到不行的人生,心中的忿恨像是在…不由自主的膨,然后我…我闭上眼睛,一口气把体喝⼲。”
“老天。”当时我深昅口气。
“那味道就像⽔一般,不,简直就是⽔,接着双影珍而重之把装着断掌的瓶子放回…影子內,然后说恭喜我,说我是个有勇气的人。”
“嗯,如果对方不是恶作剧,接下来他会向你要钱。又或是那体混有安眠药一类,待你完全昏后他再打你⽪夹和财物的主意。”我出于职业本能,分析起来。
“不,他只告诉我,药力会很快见效,希望我満意,假若不満意,可以向他退货。”
“怎样退货?叫你把体吐出来?”
“他只说到时候就知道,然后他向我道了声晚安,就转⾝离开。”
“就这样,没问你要钱?”
“没,之后我很精神,酒也醒了大半,甚至自己驾车回家,也没遇上车祸。”
“你遇上一个爱恶作剧的神经病,可能他那时躲在某处偷笑呢。”
“到第二天醒来,我自己也忘了这件事,然后我照常上班下班,一切平静。”
“所以?”
“一星期后…对了,那天是星期四,那天早上我迟了起,急忙出门赶公车,那公车是特别班次,由我住的新界区天⽔围,直接跑⾼速公路,驶至中环。
“可惜每天只有四班,两班在八时至九时的上班时间,由我住的地方开出,另外两班则在五时至六时,错过了它们的话就要转乘数次车才可到达公司。”
“唔。”
“我有提过港香是个拥挤得要命的城市吗?总之我赶到公车站时,那天早上的最后一班特快车刚要开出,车上的乘客已挤到车门处,我拚命跑,跑在接近车门处,车门正要关上。
“我瞥见尚有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空间,心想谢天谢地,正想刚好赶得及的时候,这时横里猛然闪出一名胖子,二话不说,抢在我⾝前,挤进公车中,我只好眼⽩⽩看着车子开走,又一次“差一个”!”
“这种事常有的。”
“我当时忍不住大叫了声可恶,⾝后竟然有人同样骂了出来。”
“唔?”
“我回头,⾝后站着的是一名作办公室女郞打扮的女子,她向我吐了吐⾆头,我们互相看了看,马上明⽩双方处境一样。”
“她漂亮吗?”我比较想知道这个。
“美极了,我第一眼就爱上了她。”乔斯脸上浮现出小男生初恋的表情。
“因为那天我要见一个重要客户,不可以迟到,逐建议一起乘出租车,车费二人平均分担,她也答应,我们在车上聊了一会,发现她是第一天上班,不想迟到,而且大家的公司都在同一幢商业大厦,真是巧合,我们顺道换了名片。”
“嗯,浪漫的啊,然后呢?你们有再见面吗?”
“这个不是重点!”乔斯气道:“之后的午饭时间,我在茶餐厅看电视,新闻报导说⾼速公路发生了严重车祸,一辆公车和砂石车相撞,多人死伤。”
“该不会…”
“是的,就是本来我可以赶上的那一辆。”
“这只是…巧合罢了,大城市一天发生多少宗车祸?你只留意自己在意的某架车子,所以才有这种感觉,说回那漂亮的女子吧,你们之后怎么样?”
“没什么,我们偶尔看场电影,吃个饭什么的,当时我正全力赶一个项目,和另一间敌对公司争夺同一个客户,假如失败了,老板明言我等着人头落地,接着,又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
乔斯⾆头开始打结,我担心我的问题间接令他喝多了,可恶,通常这一招我只会用在美女⾝上…
乔斯又喝了一大口酒“到双方代表同时向客户展示报告的那天,我提早两个小时出门,好巧不巧在路上发生了车祸,车堵得要命,我困在车阵中动弹不得,急得満头大汗。
“因为那客户时间观念极重,最恨别人迟到,等到我终于赶到客户公司时,离约定时间只剩五分钟,我马上以百米短跑的速度冲向升降机。
“升降机门快要关上,不过我正好看见对手也在机內,原来他和我一样堵车,到我差一步,正要踏⼊机內时,老天!我发誓,又不知何时突然跑出一名孕妇来!”
“啊哈?如此巧合?”
“我和孕妇差不多同时步进电梯,升降机超载的警钟声马上响起来。对方是个滑头的家伙,马上说,那位先生请让一让孕妇,那孕妇看看我,说了句不好意思,加上升降机內的人都瞪着我,我脸子一时挂不住,就退后了。”
“嗯,你原来是个好人,和我一样,接下来呢?”
“我可以怎么办?只好由大堂跑楼梯,气吁吁的赶到客户的公司。”
“赶得及吗?”
“我到达时,客户已坐在会议室中,不耐烦的看着我,奇怪的是不见敌对公司的代表。”
“他比你更迟?”
“那时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总之我们寒暄了几句,客户说先由我解说我的项目吧,结果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对手始终没出现,他很満意,和我当场签订合约。”
“那对方其实去了那儿?”
“当我离开客户公司时,对方才一脸狼狈的赶到,我打听下才知道,原来升降机刚好故障,卡在两层楼中间,机內的人被困了一个多小时,大厦管理处召来的消防员才把他们救出来。”
我沉默起来,开始怀疑这家伙。他是不是已看穿我的实真⾝分,故意用这怪异的故事来解释令自己平步青云的“巧合”?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他大概误会了我的表情,道:“但不久后同样的事再度发生,当时大老板要到国中洽谈一笔生意,要在部门中选一个人当助手,本来以我的资历,无论如何也轮不上我。
“但巧合的事再次出现,就在出发前一天,有人于午饭时买来几份薄饼,我刚上厕所,待我出来时,薄饼已是人手一份,好巧不巧刚好分发完,独漏了我的一份。”
“算了吧,只是薄饼罢了。”
“我没说完!当晚整个部门的员工,凡有吃薄饼的人都因食物中毒而进医院,我廖化作先锋,陪老板北上,结果生意谈得很顺利,老板很欣赏我,事后给我升职加薪。”
“如此奇情?”我首次认真的看着他,如果他不是疯子,就一定是个写奇幻推理,意图骗财的作家,不过是很烂的那种就是了。
“我明⽩你在想什么,我自己也像是做梦般,此后这种“差一个”的事一再出现,每次我都有所得益,事业一帆风顺,同时和那个女孩约会,一年后我们结了婚。”
“是吗?”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没办法,听到“结婚”这个词汇的本能反应。
“我以为这一切来自于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后来我被跨国公司挖角,到了这儿,而就在某天晚上,叫双影的男人突然出现。”
“他向你要钱?”我的察警触觉再次发作。
“那天我谈成了一宗大生意,和同事庆祝后,往停车场取车子,那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眼前,问我是否満意他的产品,我这才想起那次在酒吧的奇遇。”
“我看他是瞧你风生⽔起,想捞点油⽔。”
“我也是这样想,我礼貌的向他道谢,说改天请他吃饭,不过他说不。”
“他的意思是对现钞比较有趣兴?”
“不,他问的是,我是否要退货。”
“退货?”
“他是这样说的。”
乔斯那时露出回忆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道,甚至语气也改变了,可见对那叫双影的人说话印象极深。
““先生,你的故事就是我最好的报酬,不过作为一个重商誉的商人,我必须忠告你:幸运未必一定等同幸福,这也是我对人生的一个小小体悟。””
“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如此问他,他说…老天,这句说话我大概一生也忘不掉,他说:“先生,你⾝上的所谓幸运,只是其它人不幸的镜像,你难道还没察觉这一点吗?”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到底想怎样?他说是商誉问题,所以给我一个退货的机会,令这种能力消失,变回之前的我,否则这种幸运会一直跟随着我。”
“退货?啊,我的意思是如何令这种能力消失,总不成叫你扣喉催吐,把胃吐出来吧?”
“我不知道,他只说有办法,问我要不要,我想了一会,然后…嗯,拒绝了。”乔斯喝了杯中最后一口酒,苦笑道:“没有人会拒绝幸运的,对不?”
“然后呢?他有恐吓你?”我承认我被故事昅引住了。
“不,他很有礼地向我道谢,然后就走了。”
“就这样?”
“就这样。”
“那有什么问题?”
乔斯没再说话,只是叫酒保添酒,要了一杯又一杯,到我以为他快要急酒精中毒的时候,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道:“又过了大约一个月后,某个发展中小国的合作公司招待我和子到当地游览。
“当时她已有了三个月⾝孕,但也很奋兴的去了,我们游览了很多地方,而最后一天是出海,我们乘一艘相当豪华巨型的观光船往外海去,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嗯,不会是…”我想起上一个月那宗外国的海难新闻,心下一凉。
“那天异常大雾,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加上我子又不会游泳,我有点担心,但她兴致很⾼,说风景别有诗意,我拗不过她。
“后来船不知航行了多久,我突然听到隆的一声巨响,船像是有生命般抖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船开始倾侧,人们跑来跑去,大声说船要沉了船要沉了…”
“老天!”
他露出回忆的表情,道:“详细情况我很难有条理的告诉你,总之当时…人们…人们作一团,有拨行动电话求救的、有拚命找救生⾐的,船员也不知跑到那儿去了。
“我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带着子往放着救生艇的方向跑去,在上船前我察看了一下,大约记得艇的位置,当时就纳闷如此大的一艘船竟然只有几艘救生艇。”
“是的,事后传媒揭发当地贪污盛行,全安检查形同虚设。”我想起报纸有关那宗发生在国外惨剧的报导。
“我拖着子拚命跑,几艘救生艇都人満而驶走了,只剩下最后一艘,我们来到那小艇前,小小的艇上已不知挤了多少人,接近倾侧边缘的它正打算开航。”
“嗯。”我的酒已醒了大半,因为我大致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乔斯苦涩的仰天笑了一下,道:“艇上一个像是船员的人看着我,说了句:“还可以多载一个人,再多艇就会沉。””
“那一瞬间我像被十道雷连环轰击般。”他看着我缓缓道:“朋友,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听罢,沉默下来,事情其实很简单,按照理和逻辑判断,当然是让有⾝孕而且不会游泳的子先逃生…但,如果据乔斯的幸运法则来说…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好吧,老实跟我说,这一切是开玩笑的吧,对不?其实是某种脑筋急转弯的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
我沉默,思索起来。
乔斯忽大笑几声,彷佛一直以来半滴酒也没喝过,清晰的道:“到底我是用理分析,让子先上求生艇,还是讽刺地,据那“不科学”的幸运法则,牺牲自己,坐上必定出事的救生艇,留下子在快要沉没的船上,令她增加生存机会?”
我又沉默了一会,这样问他:“最后你怎么办?”
“结果重要吗?”
纵使我一再追问,他始终不肯回答,最后只道:“你知道吗?朋友,我现在才完全明⽩双影那句话的意思。”
说罢,他没有再说半句话,只道声晚安,掏出一大把现钞结帐,再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也连忙结帐,追出酒吧门外,乔斯刚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老实说,我的车子就泊在不远处,追上去还来得及。我也可以用简单点的办法,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码,之后利用自己的职权,向司机查问乔斯的落脚处,但是…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不想接近那男人,我怕自己…成为他幸运的牺牲品,老天,那时我一定也醉了。
至于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我现在还在想,到底是…
A:他让子坐上救生艇,自己留在下沉的船上,但最后二人都平安获救。
B:他让子坐上救生艇,自己想办法逃生,结果幸运法则应验,子罹难。
C:他为了子而牺牲自己,抢上救生艇,最后却自己获救,但而太太却因为留在下沉中的观光船而罹难。
D:他为了子而牺牲自己,抢上救生艇,最后自己获救,而子最后也获救,但因为丈夫这个等同背叛…嗯,如果我是女的,一定这样认为…为他的行为而失望透顶。
我真的不知道。
…《幸运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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