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向荣
“你就是那个设伏林凤祥,大破发匪前锋的张震?”
向荣看着面前的这个浑⾝穿着孝服的青年将领,不紧不慢地问道。
张震赶紧回道:“不敢,只是一时运气好些罢了。”
“年轻人,懂得谦虚还是好的。”向荣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好像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听说,双福提督对你有恩?”莫黑果然料的一点不错,张震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话说了一遍:
“军门,当时卑职不过是个小小的外委把总,双军门居然要卑职这么做,卑职不能不从,有些事情卑职也无法再说,还请军门谅解。”
向荣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那双福从来胆小如鼠,畏敌如虎,若非如此的话,当⽇依了我的计谋,又焉会有武昌之败,又焉能连累了老夫?
我就说他怎么能以寡敌众,以弱胜強,原来都是别人的功劳。嘿嘿,我听说圣上倒还为此⾼兴了许久,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会做何感想。”
张震知道向荣虽然能打仗,但总有些看不起别人。这次武昌失陷,向荣也受到牵连,十天前刚刚刚刚赏还的提督,又被⾰职罢免。猜测来,也是因为格如此以至于朝廷里为其说话的人不是太多。
眼下的向荣不过是在军中戴罪立功而已,可张震知道很快就会重新升他的官,在向荣失去权势的时候投靠他,他将来必会感自己。
向荣忽然问道:“你⾝上是为谁带的孝啊?”
“回军门,是为一众死难湖北员官戴的孝,也是为常抚台,为双军门戴的孝!”
向荣淡淡问道:“居然双福如此待你,你本来心里愤恨才是,为何却又如此?”
果然一切都在莫黑计算之中,张震不动声⾊:“回军门,双军门虽然那样对待卑职,但他终究是卑职的上司,终究也为大清殉难,卑职心里悲伤,故此心里不敢想起双军门的过错。”
向荣沉默一会,忽然长长叹息了声:“眼下我大清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不多了。来人,给张震看个座来!”
张震长长舒了口气,这关算是过了,那个莫黑真的有些本事,早把向荣的脾气摸的清清楚楚。
等到坐定之后,让人看上了茶,向荣仔细打量了张震几眼,忽然问道:
“张震,我只因受了武昌之败牵连,故而被免了官职,眼下不过是在军中戴罪立功而已,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你却又为何在这个时候来投靠我?”
废话,这可不是绝对的废话。
你老兄虽然现在失势,可要不了几天不但复职,而且权势熏天,老子现在不投靠你难道还回武昌去投靠那些恨不得把老子大卸八块的发匪?
心里这么想着,张震面上却是一脸真诚:
“军门,请恕卑职斗胆,卑职一直以来以为,大清第一名将非军门莫属!大人先破天理教,后败张何尔。
英夷冒犯大清,若非大人亲自驻防山海关,则后果不堪设想。湖南新宁县李元发作,军门新湖南督,一战攻成,大破贼寇,俘李匪元发于金峰岭。
此后发匪作,又是军门在古苏斩杀发匪二千余人,此等功绩,威名赫赫,放眼天下,我大清上下将领,自大清开朝以来,又有哪个人能比得上军门?”
这番话句句说到了向荣的心坎里,让向荣恨不得张震话不要停顿,继续一口气说了下去,再把自己的其它光辉事迹也都一一说了出来。
向荣脸上微微露出得意笑容,尽管张震话里有些夸张,当初灭了河南滑县天理教和疆新 民回张格尔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个外委千总,可要不是自己作战勇敢,又怎么会得到了老上司陕甘总督杨遇舂的赏识而步步⾼升?
后面几仗也都是自己的得意之战,这张震若非对自己真心仰慕,又怎会如数家珍,随后说来?
向荣哪里想到张震本来就是历史系的⾼才生,在攻读太平天国这段历史的时候,又对的确可以称得上名将的向荣颇感趣兴,因此才能把向荣的这些战事一一道来。
“不过是赖圣上鸿福,侥幸成功而已,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向荣收起笑容,一脸的谦虚谨慎:
“可惜终于还是着了发匪的道,吃了那么一次败仗。”
“这败仗与军门有何⼲系?全是湖北员官不肯用军门之计!”张震趁热打铁,大声说道:“军门虽不在提督任上,但放眼大清除了军门之外朝廷还有谁人可用?
卑职不才,愿追随军门左右,无论军门将来如何,卑职一力跟随军门,卑职相信要不了几天,朝廷必然重新启用军门剿贼!”
向荣大喜,一下站了起来:
“好,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向荣决然不会忘记了你今天的话,谁于我困难之际相助,谁就是我向荣的朋友,向荣决计不是双福那样的人!”
张震松了口气,这可算是结上了向荣了,忽然想到梁星源给自己的东西,赶紧从怀里掏了出来呈上。
向荣只一见那⽟佩,面⾊大变,等张震把这⽟佩前因后果不免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就听向荣长长叹息一声说道:
“当初我与粱兄相识,彼此肝胆相照,粱兄为人我是最为佩服的,这块⽟佩也正是我当初亲手赠给粱兄的。
粱兄给你这块⽟佩,那是把你举荐给了我啊,粱兄推荐的人,我想必然不会错的,况且我也与你有缘,只是想到粱兄殉难就不噤黯然神伤”
其实不用这块⽟佩,张震也已经成功取得向荣好感,只不过加上了这块⽟佩,让向荣对自己的信任又进一步得到了提⾼。
向荣在那想了一会,说道:
“张震,眼下我无权在手,这声军门叫来也有些惭愧,我现在也不能应允你些什么,你权且在我这呆着,等到了以后咱们再说吧。”
张震谢了,心里却在那想到,老子这是在先投本钱而已,等你官复原职了,只怕老子的出头之⽇也算到了,这官场上和生意场上的道理岂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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