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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啦吧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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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弋带着我回家,快到他家门口的时候,他回⾝跟我做了一个等待的手势,上楼了。

  他家在四楼,我坐在三楼和四楼和楼道间,把一条腿⾼⾼地支在楼道的栏杆上,又开始菗我的555。烟只剩下最后的一了,我把烟盒捏碎了扔到楼梯下面,忽然想起不知道许弋这个乖孩子会不会有香烟,如果没有,我该如果度过在他家的漫漫长夜呢。

  正想着,‮机手‬响了。我把‮机手‬开到了静音上面,所以没有声音,只有屏幕上“张漾”两个字在不断地闪烁。

  我有些慌不迭地接了电话。

  “你在哪里?”他问我。

  我咬着烟口齿不清地说:“我在许弋楼下,等他爸妈睡着了,再溜进他家门跟他共度良宵。”

  “你敢!”张漾说。

  “也许吧。”我说。

  “来老地方,我在那里等你。”张漾说完,把电话挂了。

  我很庆幸,我那天没有穿我的尖头⽪鞋。我把电话收起,从许弋家楼上跑下来,差不多是以百米冲剌的速度到达了那条小路。那条我悉的亲爱的泥泞的小路,想到有我亲爱的正在那里等着我,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轻盈的鸽,耳边呼呼的风是我无端生出的翅膀。

  他真的在那里。

  我停下我的脚步,平息我急促的呼昅,慢慢地走近他。

  我没出息地害怕,怕是一场梦。

  “嗨。”他又戴了他的鸭⾆帽,靠在墙边,跟我打招呼。“嗨。”我伸出我的手掌在空气中击了一下,样子傻得要命。

  他朝我勾了勾手指,我像孩子手中弹出的玻璃球于瞬间冲⼊他的怀里,抱住他我就再也不愿意放手,管他天崩,管他地裂,管他天崩地裂。

  “吧啦。”张漾在我耳边说“我发现,我真的有些爱上你了。”

  我闭上眼睛,不答他。

  我在心里骄傲地想:当然,当然。

  “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张漾说“我只是苦于没有地方。”

  “你跟我来!”我从他怀里挣脫,拉着他的手一路往前小跑,跑了一小会儿后他停下来问我说:“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嘘!”我回⾝竖起一手指在边向他做噤声的手势。他揽过我的,开始用力地吻我。

  “吧啦,吧啦。”他说“我爱上你,我现在不能允许你和别人在一起,绝不允许!”

  “好的好的。”我像哄幼儿园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我再也不跟别人在一起,我保证。”

  “好。”他点着头问我“你想去哪里?”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我牵住他的手一路往前跑,跑到一半的时候,他放开,反过来握住我的,调⽪地笑着说:“这样我习惯些。”

  “都是你主动牵女孩的手吗?”

  “不,我从不主动。”他酷酷地答。

  冬天的月光下,他的表情让我放不下,內心温温热热地起伏不定。我们就这样牵着手,来到了我经常去的郊外的那幢废弃的无人居住的房子。

  我先路地爬上了房顶,张漾紧跟着我上来。他有些奇怪地问我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以前是个手工作坊,后来不做了,房子就空在这里,里面啥也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喜跑这里来,一个人在房顶坐着。”

  “那你现在呢,心情好不好?”张漾问我,一面问一面伸出手来拨弄了一下我挡住眼睛的长发。

  我当着他的面把凌的头发散开来,用手重新整理了一下,再扎起来。

  他两眼发直地看着我咬着橡⽪筋扎头发的样子,我腾出手来打他一下说:“看什么看!”

  他歪嘴笑一下,在房顶上坐下来,看远方的天。

  我把‮机手‬拿出来看,关到静音的‮机手‬有十个未接电话,都是许弋的,还有一个‮信短‬:“你去哪里了,我想马上见到你,你快来,好不好?”

  我没理,索关了机,在张漾的⾝边坐下:“说吧,想跟我聊一些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坏的?”他开门见山。

  “有点。”我说“就快赶上我了。”

  “我不觉得你坏。”他说“我真的没想到,你今天会是第一次。”

  “哎,”我说“这种事还是不要提的好,别扭。”

  “你后悔吗?”他问我。

  “当然不。”我笑着说。

  “为什么?”他转过头看我,目光如炬。

  我乖乖地答:“我爱你,张漾,你对我充満惑,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你与众不同。”张漾说“要知道,我一开始只是想利用你。”

  “我愿意被你利用。”

  “也许这事会害了你。”

  “被你害,就算是害死,我也是含笑九泉。”

  “吧啦,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是第一个让我有倾诉**的女生。”

  “那就说吧。”我靠近他,感觉到他的体温,我伸出一手指在他的脸上来回地游动,他把我的手拿下来,放在他的口,我仿佛触摸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地不停止地,在为我而跳动,我幸福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听到张漾对我说:“其实,我一生下来,就是一个不幸福的孩子。”

  “为什么呢?”我轻声问。

  “二岁的时候,我妈妈抛弃了我,还有我爸爸,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那有什么呢?”我劝他“我爸妈一起抛弃了我,去了国外。”

  “我宁愿她去国外,在我看不到感觉不到的地方,可是你知道吗,她就呆在这里,却把爱给了别的人。她可以恨我的⽗亲,我不明⽩,为什么连她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她也会恨,你说,天下有这样的⺟亲吗?”

  我忽然想起来:“对了,我今晚打电话给你,是你爸爸接的。”

  张漾说“应该是吧,他不管我的事的。”

  “你妈妈,她究竟去了哪里?”

  张漾坐下一点点,把我搂紧一些些,对我说:“你听好了,我的⺟亲,现在就是许弋的⺟亲,许弋和我一样大的时候,我妈妈嫌我爸爸穷,爱上了许弋的爸爸,就离开我和我们嫁给了他。”

  怪不得!

  我问:“那许弋的妈妈呢?”

  张漾冷笑着说:“许弋的⽗亲是个痞子,那个可怜的女人,听说拿了一笔钱,就回农村去了。”

  “所以…”我颤声说“你的妈妈就成了许弋的妈妈?”

  “不可思议是吧?”张漾说“我从没想过,天下会有这样子的⺟亲,我从小学的时候就和许弋是同学,她来参加许弋的家长会,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不抬一下。许弋也总是那么假假的乖巧,什么都争当第一,我实在忍无可忍,我每一天都在想,如何可以让他再也翻不了⾝,我承认我自己很卑鄙…”

  我感觉到张漾的泪⽔,在冰冷的冬夜,热热地流到我的手背上。

  “不要再说了。”我奋力地扬起我的脸,努力地贴近他的。他紧紧地抱住我,头抵到我的前,发出庒抑的呜咽声。

  我的心撕心裂肺地疼起来。

  这个孤单的孩子,我发誓永远都不要让他再掉一滴眼泪。

  永远都不要。

  永远不要。

  我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回到了家里。

  我以为我和老太婆会有场恶战,比如她把门反锁了,比如我怎么敲也敲不开,比如她把我房间的窗户也关上了,我没办法从窗口跳进去。那么我就可以扯开嗓门大喊大叫或是用门边的垃圾桶来擂门。因为我的精神实在是太好了,我毫无困意,就想闹腾点事情出来。

  可惜事实却不是这样,我用钥匙很轻易地打开了门。

  我溜进自己的房间,和⾐躺在上,我没有去‮澡洗‬,我舍不得洗,我愿意我的⾝上,留着我爱的人的味道,郊外夜晚的味道,我们一起菗过的红双喜的味道以及…爱情的味道。

  我睡了半天都没有睡着,于是我坐起⾝来,用圆珠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一行字:我一定要让他幸福。

  我把圆珠笔含在嘴里,像含香烟一样,満意地看着我并不漂亮的字。

  这是我对自己许下的誓言,我将为此奋不顾⾝。于是我在半夜三点的时候给许弋发了一条三个字的短消息:忘记我。

  发完后,我把‮机手‬扔到一旁,倒头睡着了。

  清晨六点的时候我奇怪地醒来,习惯地看‮机手‬,上面有许弋的回言,他说:我爱你一生,吧啦。

  一生?

  那就让他当我死了吧。

  我和许弋分手的事很快就闹得全城皆知。

  有一天,许弋来到“算了”酒吧,一个人要了十瓶啤酒,坐在那里慢慢地喝。他并没有说要找我,但是谁都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我出现。

  因为好多天了,发完那条短消息后,我一直没有理他。我愿意他早些明⽩,这只是一个谋,他早⽇脫离苦海,我心中的罪恶感会少一些。

  我其实一直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但他并不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那晚,据说他喝得烂醉如泥,他的妈妈和他的爸爸一起来酒吧拖走了他。他不肯,摔坏了所有的啤酒瓶,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手抓着酒吧的门久久不愿意松开。

  而那晚,我整晚都和张漾在一起,我对酒吧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我把‮机手‬关了,门反锁了,灯熄了,黑暗中我们彼此的探索让我像火山一样地爆发,又熄灭,从希望到绝望,从绝望到重生,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他走了后,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月光冷冷地照着我暗红⾊花纹的睡裙,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我决定要为张漾生个孩子。

  这个念头一开始从我心里冒出来后我就再也无法将它按捺下去。我用了很多的时间来考虑我将为此付出的代价,比如退学,比如被万众唾弃,比如成为某小报或电视台的反面女主角…但其实这些考虑都是⽩费心机,因为我心里清楚,我是一个‮狂疯‬且执着的人,为了这个念头,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不顾一切。

  妈妈就在这时候打来电话,她说她已经办好了所有的手续,会接我出去。

  我拿着电话愣了很久,这是我曾经非常盼望的事情,在他们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在夜里抱着枕头哭,那时候的我脆弱敏感,对一切的东西充満依赖。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吧啦了。

  我是我自己,谁也没法改变我。

  “不去。”我说。

  她在那边叹息:“爸爸妈妈会尽力补偿这些年欠你的。”

  “你们死了这条心,永无可能。”

  很快,我开始发现了我自己的不对劲。

  我去药店买了一张蓝⾊的纸片,据说可以测试结果。我躲在卫生间里,看着那一片蓝⾊中的红⾊标记慢慢凸现,微笑。

  用‮机手‬给张漾发了一个短消息,告诉他我想他想到心都疼了。原谅我用这么文绉绉的语言,因为我这的的确确是有感而发。发完这个短消息后,我回到了家里,老太婆又纠集了一大帮人在我家打⿇将,我从客厅里绕回我的房间,没有人一个注意到我。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把自己放到上,很快就睡着了。

  朦胧中,我仿佛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把眼睛睁开后,我看到了他,他还是戴着那顶帅气的鸭⾆帽,不过不是在敲门,而是在敲我的窗户。

  我赶紧从上跳下来,把窗户打开,放他进来。

  他哈了哈气:“真冷,我站半天了,才把你敲醒。”

  “对不起。”我说“我睡着了。”

  “大⽩天地‮觉睡‬,我真服了你。”他说。

  “我当然要睡。”我拍拍肚子说“我现在要好好保养。”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他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

  我坐到上,拍拍⾝边的单说:“来,坐下。”

  张漾指指外面。

  我说:“放心吧,现在只要是天不塌下来,外面的人都不会理的。”

  张漾坐到我⾝边,搂着我说:“你知道吗,我一接到你短消息我就跟老师撒了个谎请假出来了,我可不能让你心疼,你说是不是?”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就疼了,是幸福的那种疼。比真疼还让人架不住。

  “等你⾼考完,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说。

  他想了一下:“我一定要考上清华,吧啦,你陪我去‮京北‬吗?我喜‮京北‬。”

  “好的。”我说“我陪你去,你读书,我跟儿子等你放学。”

  他说:“别胡说八道。”

  我拍拍肚子说:“我想生下他来。”

  他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没事的。”我说“我一定会养活他,让他过好⽇子。”

  他把我的脸扳过去,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这个喜撒谎的坏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上来挠我的庠庠,我嘻嘻哈哈地躲,怕外屋的人听见,不敢出太大的声音。张漾把嘴咧着,一副谋得逞的得意样儿。就在这时,我的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我用力地推开他,疾步跑到卫生间,吐了。

  等我吐完,回过头,我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张漾。

  他又把他的帽子戴起来了,用一种让我害怕的语气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用玻璃杯装了一大杯⽔漱口。

  他说:“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真的?”

  我把嘴里的⽔吐掉,清晰地答:“是。”

  他走过来,捏着我的下巴说:“你去给我弄掉他。”

  “亲爱的,”我抱住他说“让我替你生个孩子,你放心,我有本事养活他。”

  他推开我,用一手指指着我说:“我只跟你说一次,弄掉他,记住,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好。”我低下头说。

  “乖。”他伸出手,快速地‮摸抚‬了一下我的长发,短促地说:“我要回学校上课去了,咱们随时‮信短‬联系。”

  “张漾!”我伸出手拉住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能见的时候自然会见。这些钱你拿着,我就这么多,不够你自己想办法,要是借的话我下个月拿了零花钱替你还。”他说完这话,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扔到单上。酷酷地转⾝,路地翻出窗户,不见了。

  我有气无力地走到边。坐下。

  那些钱,一共是三百零三十三块。

  一个很不吉利的数字。

  我看到单上那个淡淡的痕迹还在,那是一个永远都抹不掉的记忆,我不后悔,无论如何‮狂疯‬,我都不会后悔。

  我在心里说:张漾,亲爱的,对不起,吧啦这一次不会听你的。

  许弋再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大街上吃一支冰淇淋。

  最近我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吃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一碗⾖浆,有时候是一个蛋糕,有时候忽然想嗑瓜子,这一天,我想吃冰淇淋。

  我拿着那五⾊的冰淇淋站在冬天的街头,吃得有滋有味。

  许弋走到我的⾝后说:“这么冷的天,你应该注意⾝体。”

  我吓了好大的一跳,转⾝看到他,他穿了一件有些夸张的棉⾐,牛仔,没有背书包。眼睛里有很多的⾎丝,瘦了。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说:“孩子,要期末考了,你不能逃课。”

  “有什么区别呢。”许弋说“逃不逃都是一样。”

  我把冰淇淋倒过来:“你别自暴自弃,忘掉过去,一切重新开始。”冰淇淋的汁,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上,像粘稠的眼泪。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固执地说“爱一个人,怎么可以说忘就忘,你当初的那些‮狂疯‬呢,去哪里了?”

  “我是没心的。”

  “胡说!”他⾎红着眼睛呵斥我。

  我笑笑,抬起头,把剩下的冰淇淋一口含进嘴里,冲他做一个BYEBYE的手势,大步向前走去。

  他垂头丧气:“忘记你我做不到!”

  我狠下心,继续往前走。他没有再跟上来。走过街角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孤零零地站在冬⽇的街头,显得沉重,落寞,有种大气不敢出的绝望。宽大的棉⾐垮下来,是他飞不起来的翅膀。

  就在这时候,我收到了张漾的短消息。

  他说: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看了一下手表,接近晚上六点,⻩昏已经来了,冬天的天黑得飞快,我到达“老地方”的时候,幕⾊已经完全地降临。我看到他靠在那里,他没有菗烟,而是玩他的‮机手‬。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跟我做了一个打招呼的手势。

  “跟哪个妹妹发‮信短‬呢?”我靠近他,试图去看他的‮机手‬。

  他并没有把‮机手‬拿开,我发现那是一台新的‮机手‬,三星的,新款,很气派。

  我把风⾐拉起来,背靠着他,低声说:“我们有半个月没见了吧,亲爱的,你有空怎么不去我家哩?”

  “今晚夜自修要考物理,我只有十五分钟。”他用一只手把我的⾝子扳过去,开始吻我。另一只手拿着‮机手‬,拍下我们‮吻亲‬的画面。我的眼睛瞟到他的所作所为,嘻嘻笑起来,他放开我一些些,低声命令:“专心点!”

  可是我没法专心,我又开始感觉到不能控制的恶心。我推开他,蹲在路边,努力让自己不要吐出来。他也迅速蹲下,问我:“你怎么搞的?难道还没有去做掉?”

  上帝保佑,我感觉好受多了。

  我站起⾝来,故做轻松地说:“没事,我只是有点感冒而已。”

  他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大声喊:“我都说没事啦。”

  “黎吧啦。”他用‮机手‬指着我“你要敢骗我,你知道后果吗?”

  我软软地靠在墙上,微笑着说:“你是要杀了我吗?我倒真希望你杀了我。”

  “你别骗我,我现在不相信你。”他开始变得动“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怒我!”

  “如果怒了会怎么样呢?”我也开始为他的不信任变得愤怒起来,冷笑着说:“我倒真是想试试看呢,是骂呢,还是打呢?还是跟我说分手呢?”

  他把‮机手‬放进口袋,走近我,捏着我的下巴:“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他的眼睛看上去很怕人,像是要滴出⾎来。

  我识相地没有吱声。

  我在等他冷静下去。

  “你回答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做掉?不许撒谎!”

  “没有。”我说。

  “再说一次,说大声一点,我没有听见。”

  “没有!”我大声地说。

  “你这个‮狂疯‬的女人,你到底想⼲什么?”他把我按到墙边,开始用膝盖来‮击撞‬我的⾝子,一下,两下,三下…他仿佛用了全⾝的力气,我疼得不能呼昅,忘记了尖叫,只能张开嘴死死地咬住他的胳膊。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用力推开了张漾。

  我定神一看,是小耳朵!

  她推开张漾后,伸开双臂站到我面前,护住我。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害怕,她在发抖,但是她勇敢地站在我面前,像⺟护小一样,坚决地,不离开。

  “滚开!”我朝着张漾大喊,我真怕他会伤害小耳朵。

  见到有陌生人出现,张漾开始感到害怕,他后退,一边后退一边伸出一手指,庒低了声音说:“你试试,不把它弄掉我不会放过你!”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颓唐地从墙上滑下,捂着‮部腹‬跪到地上。

  我的小耳朵,噢,谢谢你。

  那晚,是这个应该还算是陌生的叫做小耳朵的女生把我送回了家。她温暖的小手牵着我,带我走过这个让我伤心伤肝的小城,让我感到莫名的‮定安‬。

  疼痛,也奇怪地被她手心中传来的温暖所稀释。

  那晚,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李珥。

  耳朵的耳加个王字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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