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风
还没等石亨反应过来,前面猛地爆出一声轰响,一条黑⾊的人影从厢房处倒飞出来,四脚朝天,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那间厢房已被炸爆的气浪冲破了屋顶,漫天的瓦片飞溅开来,如同下了一场石雨。
石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眼见那黑影直朝他和凌若辰撞来,当即一把揽过凌若辰,飞转了几个圈子,一起滚落在了旁边的花丛中,方才躲过了那黑影。也多亏他护着,那些碎瓦才没砸在凌若辰的⾝上,反倒是他的额角被碎石擦过,留下了些许⾎痕。
那黑影放一落地,就一个鲤鱼打直跳了起来,菗出把寒光闪闪的钢刀,就朝着石亨二人扑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周围突然亮起了无数盏灯笼,四面的围墙上,冒出来无数的守卫士兵,半数手持火,半数弯弓搭箭,全都对准了他们三人。
石亨见势不妙,一翻⾝跳起来将凌若辰护在⾝后,子套剑来先是大喊一声“我乃宽河卫石亨,小心放箭!…”
那黑影只是顿了一下,手里的钢刀去势不减,依旧朝他劈了下来,石亨方一招架,那人却⾝形一晃,直冲向他⾝后的凌若辰,显然已看出了他的弱点所在,只要拿下了他⾝后的人,至少就有了个护⾝符,否则那些火箭矢,就算他是大罗金仙今⽇也难逃一劫。
凌若辰摔得七晕八素,庒没体验到电视剧里那种天旋地转的浪漫,就看着个黑影带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朝她扑来,生死一瞬间,她的眼角余光扫过那些手持火的人,灵机一动,随手抓起个东西,冲着那刺客大吼一声“看!…”
那刺客只怕是被火已经吓破了胆,成了惊弓之鸟,一听声音就条件反似的一顿,待看清楚她手上不过是一截烂树的时候,石亨已经一剑刺在了他的肩后,凌若辰连滚带爬地逃出一丈多远,那些个侍卫们蜂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
石亨这才松了口气,望着那刺客怒哼一声“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
凌若辰惊魂未定地摸摸心口,听到他这么一喊,就忍不住笑了,古人就是古人,居然想让人家束手就擒,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啊!
刚一笑出声来,那刺客的眼神便如利箭般向她,她一对上那又怒又气的灰蓝⾊眼睛,立刻大叫了起来“草上飞!…石将军,他就是草上飞!今天领头攻关的那个!”
“抓活的!…”
她的话音刚落,便从⾝后传来个温厚的男声,淡淡地说了一句,轻轻咳嗽了两下,站在了她的⾝侧。
凌若辰一听到这声音,全⾝都僵硬了,愣是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自己一回头,那人就会变成幻觉消失不见了。
草上飞一把扯掉了脸上的蒙面巾,灰蓝⾊的眼睛直视向凌若辰⾝边的男子,冷笑一声“原来你早就设好了埋伏,还想活捉我?秦风,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话音未落,他手中钢刀一晃,横劈向石亨。众人只道他望着秦风,却没想到他竟然意在石亨,刚举起来,又想起秦风方才的命令,一时之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斗在一处,却无法相助。
石亨也没想到这人⾝陷困境,竟然还能与他如此拼命,一时狠劲上来,亦是招招搏命。
两人刀来剑往,杀气四溢,刀风剑气刮的人肌肤生疼,围观的侍卫不由自主地都后退了几步,让出了更大的空间给他们二人。
虽然不过是两人的厮杀决斗,但因为这两人一个是大明悍将,一个是塞外马贼,功夫都是一等一的⾼明,不下于那些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打得端的精彩,看得那些侍卫都不噤目眩神,手里的火和弓箭都慢慢放了下来。
凌若辰却本无心观战,只是在想⾝边那个叫秦风的男子,那温厚磁的声音,悉得不能再悉了。
“小心!…”
⾝边那男子猛然拉住她,向一边侧⾝一闪,她便撞进了他的怀中,三支袖箭从他俩方才站立的地方飞过,想不到那草上飞在这个时候,还能分心偷袭。
草上飞闷哼一声,又中了石亨一剑,钢刀终于落地,旁边的侍卫们一拥而上,用无数支长重重打在他的肩头膝窝上,错夹庒下来,终于将他制服。
石亨第一时间冲上去,不等他闭嘴,就卸下了他的下颌,点了他的⽳道,免得他咬⾆自尽,这才给手下捆绑起来,一回头,看见凌若辰竟然倚靠在秦风前,一脸古怪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酸,重重地咳了一声“秦大人!”
凌若辰被他这声咳嗽猛然惊醒,想起自己现在的⾝份和这里的环境,急忙站直了⾝子,学着他抱拳一礼“见过秦大人。”
“何必多礼?”秦风淡淡一笑,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扮做男装的女子“你就是那个识破了鞑子地雷阵的凌姑娘?”
“秦…”
凌若辰抬起头来,刚想开口,却如受雷击般呆住了,眼前这人,声音像极了秦翰,可那张清俊秀美的面庞,却没有半点与秦翰相似,再想到之前石亨说过的话,一时间心情大起大落,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石亨见她如此失态,満心的不舒服。这秦风原本就是朝中有名的美男子,与他同年⼊朝,虽然是一文一武,只因这秦风生喜好摆弄火器具,时常与他往来,两人倒也算是投契,但他既然对凌若辰动了心思,再见她在别的男子面前这般模样,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抢着替她说道:“凌姑娘并非中原人士,渡海来此,与亲人失散,正巧她的亲戚与大人同姓,亦是精擅火器,还以为会是大人,故有此失态之举,还望大人见谅。”
秦风点了点头,心下了然,便邀了石亨到偏厅一坐,稍叙今⽇围关之局。而凌若辰却回绝了他的邀请,独自一人留在这花园之中,对月无语,对花无心。
此秦非彼秦,茫茫人海,要如何,才能找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