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失踪的王族
哈斯其其格道:“我被打后,问过阿爸,可是他总是不告诉我,我就更生他的气,连着三天都不理他,后来还是阿妈给我说的,他说阿爸是怕我学会了汉话,和汉人流,然后跟着他们跑了,还说汉人最会骗人,特别是骗蒙古族的女人,过去和我们做生意的一大半都是汉人,我们里面的女人跟着他们跑了好几个,所以再与汉人做生意,我们里面就不许女人跟去了,而且尽量不会选择汉人商人。”
张浩天听巴克亚列说过,这里面的人都是追随四大王族进来的,而且只有四十余年,一些年纪大点儿,当然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蒙古国的各个城市虽然算不上繁华,但比起草原的游牧生活来,无对一些喜城市生活的人有昅引力,其实到蒙古国做生意像朝鲁这样的很多都是內蒙人,与他们是同胞,流起来容易,所谓里面的女人跟着汉人跑了,多半是把內蒙人也算成汉人了。
这里虽然是噤区,但毕竟不是与世隔绝的,不过从哈斯其其格的话听得出,王族的人是不希望自己的属民与外界接触的,张浩天又道:“我听说你们这里有四大王族是成吉思汗的大儿子术⾚,二儿子察合台,三儿子窝阔台,四儿子拖雷的后代,哈斯其其格,我听巴雅尔说你们是延部的人,王爷叫做阿尔敦愣是谁的后代,对你们凶吗?”
谁知听到张浩天的话,哈斯其其格却愣了一愣道:“什么,圣祖有四个儿子吗,怎么我只知道三个爸爸这么说,巴雅尔这么说有的人都这么说,还有一个是谁啊?”
听到这话,张浩也好生的诧异,连忙道:“那你说说,圣祖的儿子有哪三个?”
哈斯其其格道:“是你说的面三个,大儿子术⾚二儿子察合台,三儿子窝阔台们的阿尔敦愣王爷,就是窝阔台的后代说的那个四儿子,拖什么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此时,张浩天中顿时一惊,拖雷曾经被金庸写到过《雕英雄传》里,与一个虚构的英雄人物郭靖从小义结安答,随着小说流传到海內外的华人世界,就算是不悉蒙古历史的国中人,也知道成吉思汗有一个儿子叫拖雷,而拖雷的儿子中,蒙哥与忽必烈都先后成为了大汗,忽必烈更是创建了大元王朝,成为蒙古⼊主中原的元世祖,这样的人物,想不到在蒙古国而且是王族属民之中不被提起,可说是一件让人震惊,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于是他道:“那蒙哥大汗,必烈大汗你都没有听说过吗?”
哈斯其格茫然地摇了头摇道:“没有。”
张浩道:“那你听说地蒙古族历史是什么?”
哈斯其其格道:“我听说。圣大汗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术⾚不是圣祖大汗亲生地。是圣祖大汗地正尔帖被他地敌人蔑尔乞部掳去生下地。所以圣祖大汗才将他地名字取为‘术⾚’在我们蒙语中是客人地意思。圣祖大汗给了他封地。叫做术⾚汗国。二儿子是察合台。圣祖大汗也给了他封地。叫做察合台汗国。而三儿子是窝阔台。他是圣祖大汗最喜地小儿子。除了其余两个汗国之外。把当时蒙古国所有地土地与子民都给了他。是圣祖大汗之后地第二任蒙古大汗。而我们家跟着窝阔台大汗地继承人。一直到现在。”
张浩天望着她道:“哈斯其其格。你真地可以确定。圣祖大汗除了这三个儿子。就没有别地了。窝阔台是圣祖大汗地小儿子?”
哈斯其其格劲使儿地点头道:“当然可以确定。我们地歌里和故事里都是这样说地。窝阔台大汗也当然是圣祖大汗地小儿子。我们蒙古人向来是由幼子继承家业。否则圣祖大汗怎么会立他做第二任大汗。就是现在。达⽇阿⾚王爷和苏⽇勒王爷也得听阿尔敦愣王爷地。”
张浩天立刻道:“达⽇阿⾚王爷与苏⽇勒王爷就是术⾚汗与察合台汗地继承人吗?”
哈斯其其格又一点头道:“是的,对了,你说圣祖大汗有四个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想一定是你听错了。”
张浩天默默无语,他本来知道一些元朝的历史,与周雪曼开车到圣陵噤区来,一路之上听周雪曼也谈了很多,眼前这位小姑娘说的,肯定是残缺不全,成吉思汗所封的是四大汗国,而不是三大汗国,也被称为“兀鲁思”即大蒙古封地的意思。
在四大“兀鲁思”中,大儿子术⾚的汗国也叫做金帐汗国或术⾚兀鲁思,主要辖区是东起额尔齐斯河,西至多瑙河,南起⾼加索山的地区。后来术⾚第二子拔都服征了乌拉尔河以西伏尔加河流域钦察、不里阿耳等部族,并服征了幹罗思,迫使幹罗思各公国称藩纳贡。建立了东起也儿的石河,西到斡罗思,南起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北到北极圈附近的辽阔广大的钦察汗国。对于东欧各公国享有宗主权,包含罗斯公国,也就是今天的俄罗斯。二儿子察合台的封地主要辖区在天山南北,包括喀什、吐鲁番一带,统治河中地区,今疆新及周边大部分地区也在察合台汗国统治之下。三儿子窝阔台的汗国,只有额尔齐斯河上游和巴尔喀什湖以东地区,地域是最小的。
而正如哈斯其其格所说蒙古向来有着“幼子守产”的传统,成吉思汗最终将最肥沃的蒙古草原与中原地区给了四儿子拖雷,如今在她的嘴中,竟然归在了窝阔台的名下,这里面绝对是有非常大的问题。
之间,张浩天想到自己⾝上的那头染⾎的⽩狼王觉到,自己的⾝世或许与这个小姑娘不知道的拖雷一系,有所关联。在图书馆,巴克亚列说得非常的明⽩,四十余年前进⼊圣域噤区的是四大王族,也就是三个部落在变成只有三个部落,问题的背后乎有无尽的⾎腥在流动着。
听到哈斯其其格询问自己拖雷的事,张浩天想了想,害怕告诉她之后她会给别人说,从而给自己带来⿇烦,此时,他已经生出了警戒之心及刚才巴雅尔怪异的表情,顿时好生后悔将纹⾝给他看大王族的事,只有十来岁的哈斯其其格不知道年过六旬的巴雅尔是绝对有数的。
于是,他便道:“成吉思汗有四个儿子也是听别人胡说的,大家常说的,就和你知道的一样,他只有三个儿子,最喜的就是小儿子。”
哈斯其其格点了点头道:“我就说嘛,圣祖大汗是我们蒙古人的骄傲,他有几个儿子难道我们会不知道,一准是你们汉人骗出来的故事,阿爸说错,汉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张浩天已经明⽩,有人故意隐瞒历史,自然也想隔绝里面的人与外界的流,让像哈斯其其格这样的年轻一代害怕与外界往,不相信别人的话,才是这些人的目的。
⾝上纹着代表族⾎统的⽩狼王,但⽩狼王⾝上染着鲜⾎,而拖雷一系在圣陵噤区悄然失踪,越来越多的线索在让他的⾝世浮出⽔面,只是一切还无法得到最终的印证。
当他问起哈斯其其格这其它的事来,但哈斯其其格却皱了皱眉头,瞪大了眼睛,托着下巴望着他道:“我们这里面怪无聊的,说起来没什么意思,还是说说你们外面的新鲜事吧,对了,上次我溜出去的时候,见过城里人用一种东西,又没有线连着,但对着里面说话,老远就能够听见,好像叫做机手,你有没有,能不能借我玩玩儿。”
过了鄂特岗后,机手就没有任何信号了,虽然张浩天装在了布包里,但在与狼群一战启程时,就将所有没用的东西丢了,他知道,这里就和新闻里报道的朝鲜一样,是信息的黑洞,无法使用现代化通讯的,而且里面的统治不会允许,外界的人都在学习,文明在进步,而在此处,显然他们是想倒退,让人们都过着原始的,正在被外界淘汰的游牧生活。
于是他笑了笑道:“那就做机手,只要拔通对方的号码,几千几万里都是可以通话的,不过需要搭建信号接收架,这里面可没有,而且我在路上已经丢了,哈斯其其格,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有机会出去,就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更多新奇好玩的东西。”
哈斯其格露出了失望之⾊,摇了头摇道:“我们部落里过去也有人跑出去,而且再也不回来了,阿尔敦愣王爷很生气,就在几年前,下了一个命令,谁要是敢往私自往外面跑,⽗⺟兄弟儿女都要被砍头,要是全家跑,他也会派人去追回来,然后绑在树上将⽪一层一层的剥下来,最后剩下骨头扔在野外喂狼。去年我们族里有一个叫阿来夫的年轻男人跑出去了,结果他的⽗⺟都被阿爸奉了阿尔敦愣王爷的命令砍了头,三个月后,阿来夫也被捉回来了,绑在湖边的树上,让人一刀一刀的剥⽪,我虽然不敢去看,但是阿来夫惨叫了一天夜一,现在想起来我都会做恶梦。”
说到里,她又道:“是你运气好,碰到我阿爸,他外表看起来虽然凶,但我们延部一共有十八个族,就算他最好说话了,遇到别的族头人,多半会说你们是从外面来的琊魔,然后把你们处死。”
张浩天也感觉到她的⽗苏合虽然板着脸,但救治了周雪曼,还答应派人送他们出去,算是友善点了点头道:“你们延部有多少人?”
哈斯其其格一头摇道:“这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兰亚族加上昨天生的小巴,有二百三十一人了,阿爸说延部最大族的是住在阿木尔城堡里的塔德族,比我们族多五倍的人。”
既然延部最大的族人口才不过千余人,张浩天大约推算了一下整个十八个族合起来最多不过万人左右,实在连国中境內的很多村庄也比不上蒙古国的人本来就不多,当年跟着四大王族进⼊圣陵噤区的属民自然也很少,有这一万余人口,也是经过这四十来年的展才得来的,哈斯其其格说延部的王爷阿尔敦愣是窝阔台的后代是这里最有权威的人,那么另外的两个部落数定然是不多的。
想到失踪的拖雷后代的部落,张浩天猜测着,蓦地一阵心悸,有着一种说出的悲凉感。
见到张浩天并没有说多少外面的新鲜事物,哈斯其其格也觉得没意思起来,便道:“张浩天在晚了,我阿妈要找我啦天我再来找你玩儿。不过你要多给我说说城里的事,作为换教你骑马好不好?”
张浩天点了点头,哈斯其其格就走出了蒙古包他惦记着周雪曼,走了出去,周雪曼被抬进去的那个蒙古包,离着这里只有五十来米的距离。
走过了两个蒙古包,便到了周雪曼被抬进去的地方,当他掀开帘子,借着油灯,就见到里面的一张地毯上躺一个人,⾝上盖着⽑毯,长垂出毯外,是周雪曼无。
走到了周雪曼的⾝边,却见她正平躺着⾝子静静的睡着,面庞洁净,显然已经洗过澡了。
张浩天坐在了地毯上,默默的看着丽如睡莲
雪曼,在淤泥坑的那一幕,又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一刻,他有两个没有想到,没想到周雪曼居然会说出爱他的话,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会在最后的那一瞬间跳下淤泥坑与自己同生共死,过去他深爱着她,经过了这样的事之后,实在有一种不知该怎么样来更爱她的感觉了。
看着看着,他情思如嘲,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慢慢的弯下了,在周雪曼雪腻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吻。
可是,虽然张浩天的动作很轻,但周雪曼并没有睡得太沉,还是感觉到了,一下子就睁开了眼,露出了惊恐之⾊,但见到是他,脸⾊顿时和缓下来,微微的撑着⾝子想坐起来,道:“浩天,你到这里多久了?”
张浩天见到旁边放着一个靠垫,便拿了起来,放在了她的颈后,感觉夜晚,又给她将⽑毯捂紧些,道:“没来多久,雪曼,你好些了吗,吃饭没有?”
周雪曼靠着⾝子,点了点头道:“有医生来看过我了,有位蒙古大嫂喂我吃了药,还熬了羊粥给我吃,我现在感觉好了些,要不了两天应该就会好。”
张浩天知道,冷不调引起的⾼烧应该是草原的常见病,蒙古的医生千百年实践下来一定会有特别的治疗之法“嗯”了一声,然后道:“希望你好快些,我们应该早点儿离开这里。”
周雪曼见到他的脸⾊不,连忙道:“浩天,你是不是现了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张浩天一点道:“不是有些不对劲儿,而是非常不对劲儿。”
说了这话之后,他便把才和哈斯其其格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周雪听着他的话,脸⾊也越来越凝重起来,直至他讲完之后,静思了一阵,才道:“的确是非常不对,拖雷一族是蒙古占据统治地位最久的家族,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的,四大王族,也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三大王族,这里面一定有无法想像的事情生你⾝上那头染⾎的⽩狼王…”
讲到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与张浩天对视了一眼,相互心里都明⽩,这件事,很有可能与他的⾝世是有关系的。
周雪曼跟着道:“这里不能留也只有通过他们追查你的⾝世,这样吧浩天,明天你再找那个巴雅尔谈谈,看能不能想办法从他的嘴里掏出什么来,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缘由的,而我也向照顾我的蒙古大嫂打听一下果不行,就到别的地方去问过这一次,一定要准备好⼲粮与⽑毯,然后找人打听好方向。”
张浩天点了点头,不想再提这事,而是凝视着他道:“雪曼,谢谢你告诉了你对我的感觉谢谢你肯陪着我一起…”
然而,他那个“死”字还没有吐出口雪曼却不停的头摇道:“不要说了,浩天求求你不要说了。”
张浩天闻言,不由得一愣道:“不要说了?为什么?”
周雪曼不再去面对他的目光而是微低下头,轻声道:“那些话,都是我一直冲动说出来的,跳下去陪着你,是我自己没有信心走出草原,觉得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死还不如和你死在一起,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胡思想,我们…我们还是和过去一样,不要有什么改变。”
张浩天当然不会相信她现在说的话,忍不住大声道:“为什么,雪曼,为什么,你明明…明明喜我,为什么会拒绝我,既然你肯陪我死,为什么不活着和我永远在一起。”
周雪曼听着他的质问,却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
瞧着周雪曼这个样子,张浩天心里也能够明⽩一些,伸出了臂,握住了她的手掌道:“是不是因为我有了⽟梅姐她们,你觉得我不是一个专一可靠的男人?”
周雪曼此刻却抬起头来,望着他道:“是我自己不习惯面对着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那会让我太有庒力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了,你在陷⼊泥坑时对我说的阿蓝,是不是叶冰蓝?”
张浩天知道她对自己的事情很了解,而且也不想有任何的隐瞒,便点了点头。
周雪曼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诧异之⾊,而是道:“你的资料我一直很仔细的在看,以叶冰蓝的⾝份,那么的帮你,我是一个女人,当然能够猜到原因为什么,浩天,你是一个事情心很重的男人,在忙自己的事业之时,五个女人,你怎么能照顾关心她们,我只希望的是,你再也不要处处留情了,好好的陪着她们。给她们幸福,对她们才公平。”
张浩天叹了一口气道:“雪曼,我知道对她们是不公平的,可是我并没有处处留情,我只是…只是…”
周雪曼摇了头摇,一双秀眸凝视在他俊朗英武的脸上道:“浩天,你用不着解释,别忘了我是学心理学的,也了解你这个人的格,这事其实不怪你,你是一个重感情,不愿意伤害女人的人,当然不会忍心拒绝,更何况你那几个女人都很出⾊,特别是小薇,她的资料我也看过了,你能够接受她,比普通的男人已经強很多了。”
说到这里,她又道:“几个女人的事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不过既然已经成这种局面了,你就该好好想如何对待她们,至于我们之间,我想也应该讲清楚为好,不排除过去我对你是有些好感,但是,只能局限于好朋友,泥坑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既然意外已经过去了,我们两个安然无恙,一切当然都要回到正轨,明⽩吗?”
张浩天当然不甘心,他能够理解周雪曼的心情,但是,在经过了淤泥坑的事之后,他的心里已经了誓,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这或许是自私的,对周雪曼也是不公平的,但是,他必须这样做,而且也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