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上)
却如同郭嘉料到一般,等曹回到营盘之后,清点伤亡,盘查战局,才气愤得口焚。
他以两万人马前来搦战,却被区区三千骑兵杀得抱头鼠窜,兵不过三千,却让他也同样损失了接近两千的人马。
这小败,却输得让他心中大有不甘,而怨愤自己竟然如此谨慎多疑。
怪,只奈何他害怕许褚⾚⾝作战有失,鸣金收兵恰中郭嘉心中。而那两翼,军后所谓的漫天旌旗喊杀,不过是区区诈兵而已。
军中,曹心中多疑,自然是难以注意到这各种情况。
自怨自艾不是他的格,受一小败,本不可能挫伤他的斗志,很快,曹便重新恢复了往常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而卫军的反常,却又在这个时候让天多疑的他,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探子回报之时,卫军起兵三万南下,又收拢徐荣降军一万余人,总共兵力已到四万多,论起数量也与他不分上下。而前⽇一战,既然卫宁早做打算,明明便有可趁之机,倘若挥军掩杀上来,那他必然不会只失去两千来的士卒了。
既然卫宁放弃了扩大战果的布局,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毫不怀疑的认定,卫宁营盘之內,兵马必然比料想中的少了许多。
探营,探营,虽然有了一场小败,但曹心中还是颇为欣慰,至少能从这场失败中,看出卫宁营盘兵力虚弱的情况。
那么现在摆放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挥散的疑虑便是,卫宁的另外三万人马,到底在哪里去了?
“今⽇虽败。但卫宁只以虚情诈退我等,⾜可见卫宁营中兵马不多!十数⽇来,卫宁不顾粮草不多。而反其道坚守不出,便可释然!诸位,以为卫军其余人马,所在何处?”曹皱眉环顾帐中左右,道。
曹有些担忧,那三万人马的动向,显然让他颇为坐立不安。他最害怕的不外乎,这三万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绕过端氏南下大道而驰援安邑,又害怕郭嘉看破他大军部属。以这支人马星夜东进,阻住乐进曹洪北上奇袭地兵马。
无论是哪一点。以常人论。并没有多大可能,但曹不知为何,总觉得对面敌军的军营中有股浓浓的谋气息。而且还在越演越浓。
帐下一⼲谋士同样在那绞尽脑汁,曹所想与他们心中猜测得并不差多少,可如今局势诡谲,既然卫宁营盘兵弱,自当坚守不出,诈起声势,曹军搦战。也不该让对方看出端倪才是。
不合理地东西实在太多。当越来越多的不合理联合在一起的话,不是有灵光一闪。便是作一团。
很显然,因为卫宁名声在外,郭嘉又得荀大加赞赏,隐隐的威庒却也扰了曹军上下诸多谋臣的心绪。
“…报却就在帐中一片烦闷,人人不言的时候,帐外一声欣传令霎时到来。
曹本来凝重的脸⾊蓦而一愣,却看亲卫引了一満头大汗的小卒走了进来。
“…报公!乐进,曹洪两位将军有大捷传来!”那小卒抹了一把汗⽔,脸上依旧是难以掩盖的喜⾊,当即跪倒在地,从怀中揣出一卷绢信,⾼声道“两位将军得主公军令,沿路小心谨慎,自太行以西,已经连破⾕远,涅县,襄恒三县,上近在咫尺!”
得那信马⾼声做报,帐中诸位人人神⾊愕然,面面相觑起来。
曹很快反应过来,急声问道“两位将军沿路可有遇见卫军大股兵马!?”
“回禀主公,小人随军北上,却是不曾遇见半股并州兵马!”那小卒摇了头摇,道。
“那乐进,曹洪两位将军沿路攻破县邑,县城守军可有反常之事?”曹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与众人相视,似有同感,又在对阶下那信马问道。
“…小卒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去讲。
“你且将沿路所战所得,细细与我分说!”曹显然注意到了那信马地窘迫,当即大手一挥道。
“…位将军自从端氏东进后,沿路北上,遇见所有乡民,多囚噤在军中,生恐走漏消息,又从乡民之口问出不少偏僻小路。大军一路急驰,奉山开道,多潜⾝在野。”那小卒想了想,这才结结巴巴道。
曹点了点头,颇为満意乐进的谨慎小心续!”
“我军连赶八⽇,⽇行三十里,正到⾕远境內,将军差人打探,县城却是没有半点防范。被将军挥军而上,趁虚夺得。人道并州兵勇強悍,不过小县之兵,却毫无抵抗,便弃城而走…”
“什么…?毫无抵抗便弃城而走?可退得有条不须?”曹对那信马不屑地语气却惊得脸⾊一变,声音霎时⾼了几分。
“听主公这般来说,那⾕远守军,确是见我军势大,便向北而退…”那信马吓了一跳,惶恐道。
“可是其余三县也是如此?”曹又急声问道。
“正是…”信马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说来,那乐进将军信中所写,必然是道上守军已有防范,花了不少精才夺得城池,而大军疲惫却在上修养了?”曹敲了敲案几,面沉似⽔。
进将军确是在信中如此写地…”信马一惊,却是不知为什么曹连信帛也不曾打开,便知道了其中內容。
“你且下去好生歇息吧!”曹挥了挥手,这才斥退这信马。
“诸位等且看如何?”曹等那小卒退出帐中,这才环顾左右,沉声问道。
一⼲谋士互相看了看,终于有钟繇战将出来道“主公!卫宁十⽇来,闭门不战,而前⽇卫宁以虚诈退我军,必然是收到乐进曹洪两位将军绕道其后,仓惶援军北上!可见其军中,果真是缺兵少将!”
曹看了看程昱,荀攸,戏志才等三人,却见后者几乎都是暗自点了点头。
曹自卫宁南下以来,受了许多怨怒,却好像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了一般,当所有疑团和现在能够看见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好似眼前一片光明,本来模糊不清的地方,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曹自觉已经真正猜到了卫宁这几番反常举动地真意,眼睛缓缓浮起一丝喜⾊,但却依旧还是问道“诸位皆以为如此否?”
戏志才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出言道“主公!我军搦战,分明便是因疑而查探虚实,卫宁既然兵少,自当坚守不出,鼓⾜虚实,却为何接战,而以诈兵吓退我军?偏偏显其兵少,此未免太过盖弥彰了!”“郭嘉多诈,卫宁多智,行事难以常人揣度…正是故意一展兵少,却使我军生疑。他若坚守不出,才显营中空虚!”曹蓦然哈哈一笑,当即断言道“以退为进,露其破绽反而疑我军心!果然诡谲狡诈!我却偏偏看破其虚实!”
“正如主公所言,此二人颇为狡诈,还是小心为好!”戏志才张了张嘴,眉宇间还是有一股抹之不去的疑虑和担忧,总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志才不须多虑!”曹想了想,还是对自己的判断颇为肯定,大手一挥,宽慰道。
却说端氏城南卫宁大寨之內,一群军士三五成群的驱赶着从四下里收集而来的数百头牧羊向大寨中而去。
与前寨曹视线所能看到的森严迥然相异,在后军之中,赫然便是一片热火朝天。
无数响鼓捆绑在木桩之上,在力士的敲打下,深深陷⼊地面之上。空旷地地面上,赫然便有数百战鼓密密⿇⿇地分布在一起。
“都督!这些牧羊已经送到!”那带队的赶羊小将,却见卫宁与郭嘉信步走来,慌忙丢下马鞭,上前行了一礼道。
“有劳你了!此乃大功一件!”卫宁笑了笑,好生宽慰道“端氏百姓可有按我吩咐陆续西迁?”
“十⽇里,按照都督吩咐,已经迁走不少百姓…只是还有不少人不肯离土,迟迟不动!”那小将看了卫宁一眼,脸⾊有异,半晌才道。
宁脸⾊一暗,叹了口气道“只望曹不似向进攻徐州一般,大开杀戒才好…想必得了河內粮草,也不须为征集粮秣而借复仇屠戮百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