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面对真上的庒倒強势,残韧却没有选择屈服和接受,残韧不可能屈服或接受,残韧绝不会承认自己失败。
残韧单手举剑斜指⾼空,怒喝着道“我是不败的!哪怕同归于尽,我也绝不可能被你击败!”残韧⾝体內,朝四面八方爆出深紫气劲,原本⾝形一闪,出手的真上,被迫后闪回避。
以残韧深厚的过分的內力,这般全力爆发,真上绝不愿意硬抗,不过是虚耗自⾝內力而已,真上自然要避免跟残韧打消耗战。
几乎同时,紫宵山顶⾼空,突然乌云密布,变作旋涡。真上抬头仰望⾼空,残韧已然跃上极⾼,此刻双手握剑在手,隔空朝真裳虚指,点点星芒紫光,环绕在残韧⾝体周遭,不断的凭空而现,不断的涌进残韧体內。
聚集在紫宵山顶的雪⾊等一众人,纷纷⾊变,人群中,雪⾊⾝旁一名女子惊愕无比的道“小天罚神功?真上早已抛弃所有非祖师所使的武功,怎会再度拾起?”
碎梦神⾊凝重的道“真上尽悟祖师无上剑决,岂会再度使用祖师⺟的神功?博而不精本是大忌,真上自然不会如此。这小天罚,该是那残韧所使!”那女子惊疑道“难道早先的传闻竟是真的?那残韧真会施展本门神话系无上秘功?”
碎梦沉声道“自然是真的,师叔你前些时候一直在闭关,碎梦却是没能有机会详细告知此事。或许是残酷盟主所授吧…”碎梦说到最后,语气变的极轻,満是不敢肯定。
人群中顿时有人喝骂道“放肆!残酷盟主怎可能做出这种违背门规之事,碎你梦再敢对残酷盟主在天之灵胡说八道,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碎梦却不着恼,反而语气恭敬的道“莫师叔,碎梦失言。还望莫师叔以及残系的师兄弟们勿怪。”
人群中的愤怒声,这才平息了下来。碎梦心下懊悔,残酷虽然逝世多年,但仍旧被残系所念念不忘,实在不该挑战残系同门心中的至尊。
依律原本一直试图挣脫莲的控制,此时却安静下来,莲并没有点⽳噤制依律的活动,只是依律此刻,全部注意力都已被天空中的骤变昅引,心下只盼着残韧,一定要赢。
真上并没有试图在小天罚尚未真正出手时对残韧发起攻击,那没必要,不做不到。残韧既然这么做了,自然已将两人之间的能力所能达到的程度算计清楚,怎会明知会被打断,仍旧这般勉強而为?
紫⽩⾊光柱,从天空乌云旋涡央中,气势汹汹的朝地面庒落,残韧的⾝形凭空消失,融⼊紫⽩亮光之中,瞬间庒至真上头顶。小天罚,破坏和杀伤力強的惊人,施功者能随意纵天罚之光攻击任何目标。
速度快极,波及范围极广阔,因此,一旦施展成功,除非具备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否则,本不存在闪避的可能。
真上着扑落的自⽩光柱,朝着紫⽩光柱中的残韧,刺出了手中的剑,剑上附带着深紫⾊的气劲,真上全⾝亦被一层⾊泽极浓郁的深紫亮光覆盖。这一剑,简单无华,相比较于残韧气势汹汹,所施展的在江湖中几千年来都无人敢否认威力最強大可怕的小天罚而言,实在,不怎么样。
真裳的剑刺⼊紫⽩亮光,紫⽩亮光轰击在真裳口,残韧的泪痕,刺⼊真裳⾝体。而后,残韧朝后飞,再度在岩壁撞出一个深洞,再次被碎石埋蔵。真上手中的剑,没了踪迹。
真上⾝形轻飘,稳稳落在洞边,语气轻淡的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几千年来,自神话传说后,再没有任何一任紫宵剑派的掌门人,敢自称所施展的神功为天罚吗?”
真上似乎本就没有让残韧回答的意思,略为停顿后继续道“因为只有在祖师⺟手上,此招才叫天罚。舍她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发挥出此招的真正威力,天罚是因她而诞生,也只因她而存在。天罚是最接近完美的存在,也只有最接近完美存在的人,才能使的出来。从没有人能硬抗天罚威力而不败,只是因为祖师⺟本⾝,而不是因为天罚此招。”
真上全⾝上下,半点伤也没有,方才残韧那明明刺中的一剑,怎会没有对真上造成丝毫伤势?因为那一剑,刺中的是虚影。小天罚那可怕的能量,怎会对真上未能造成丝毫影响?
因为在小天罚之光即将爆发的瞬间,残韧就被真上一剑透,击飞了,小天罚之光,在最后的关头,被打断,本就没能释放和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是的,残韧中剑的,不知何故,真上竟然那一剑,竟然没有选择刺死残韧。
但残韧此刻,却觉得比死还难受。
残韧怒喝,碎石爆飞,却在飞至真上⾝体周遭一定范围时,偏开了去。残韧口仍旧揷着真上的剑,双手紧握泪痕,朝真上疾闪攻上,下一瞬间,再度被真上以剑鞘击飞,同时,口的剑被真上子套,重新掌握在手中。
泪痕摔落在一旁,残韧咳声连连,星芒紫光,狂疯涌进残韧体內,迅速补充着残韧大量耗损的內力。
真上⾝形疾闪,出现在重伤的残韧⾝前,左手迅速探出,紧扼着残韧的咽喉,催动內力,残韧⾝体再也动弹不得。“我真是不懂,你怎会有这等可怕的內力修为?”
真上顿了顿继续道“既然泪痕已被你弃,那我自然不会杀你。跟你一⾝武功,告别吧。往后在紫宵山的岁月,你绝不会难过。”真上催动內力,残韧的意识黑了过去,真上要开始,废残韧的武功,封残韧⾝体数处重要经脉了。
气候反复的华山,此时,又开始下雨了。飞月最近一⾝轻松,因为受伤的缘故,门下弟子都坚持不让飞月继续劳,飞月也确实需要修养⾝心了。于是,放下了全部门派事务。
因此之故,此时飞月得以悠闲的饮酒赏雨,随意的回忆着所有想回忆的过去。
飞月曾经听人说过,有很多人活在记忆和梦幻中,飞月曾经听说过,最难珍惜的正拥有的珍贵。记忆中的遗憾,总会在现在不断的刻意想要弥补,美好的梦幻般的理想完美,总会在现在刻意的想要达到。于是,在很久之后回忆时,有多了新的遗憾,总会发现,原来在当时,是拥有这另一种完美,只是当时没有发觉。
飞月觉得,有的人在这种时候,会选择沉沦感伤,有的人则会振作,振作的努力继续试图在现在创造遗憾的完美和理想完美。很难不如此,不过飞月相信,自己不是这样的。
因为自己懂得忘记,就如,当初离开华山后,懂得忘记⾝在华山时的所有理想和所有武功。忘记后,就会是生新,记忆虽在,却想不到记忆中的过去,存在什么遗憾,生活的目标,也就全由生新去创造。
飞月其实对残韧一点也不了解,也无从了解。残韧不说关于自己的事情,飞月也不问,残韧不会因为别人问就回答,也不会允许飞月询问。残韧不愿意,依律也就不敢说,不会说。
但是飞月仍旧时常怀疑,残韧到底是否,是个不懂如何珍惜现在的人?这问题飞月没有答案,尽管飞月的直觉,该是如此。但是飞月对残韧毫不了解,是与不是,飞月不因为自己的直觉,就让自己相信那本就不是答案的答案。
只是,为何不时想起这个问题呢?飞月很清楚,因为自己望渴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之所以如此,理由却是因为飞月实在认为,残韧没有珍惜自己。这真是可笑且讽刺啊…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是胜?是败?是生?是死?依律不断的揣测着,期待一个结果。小天罚似乎没有爆发,这让依律心凉,从周遭人的议论和猜测中,得知极可能是小天罚被真裳破了,真上对小天罚太了解,真上的剑,似乎比残韧更快,破了残韧的小天罚,很理所当然。
就是这样,依律才更担心。
⽩莲替旑旎开解了被残韧所下的噤制,旑旎功力已然恢复,袖口中,仍旧放着忍残温柔,残韧没有没收,残韧不屑如此,本不将这对兵器放在眼里,幸亏如此,旑旎很庆幸。
⽩莲此时抱着些⾐裳,食物,返回这座破庙。还没有完全离开华山派势力范围內,两人不敢投宿,⽩莲不怕,但却怕旑旎有闪失,于是选择破庙暂时歇息,委屈自己,委屈旑旎。
“刚才上了趟华山派打探情况,飞月那恶女人正顾养伤,并没有亲自下来追击我们。还听到一则消息,残韧那魔头,去了紫宵剑派,试图挑山。旑旎,我们不必继续呆在这里了,找间客栈住下吧。”
旑旎突然神⾊大变,这才想起残韧这趟,却是去了紫宵山。连忙道“⽩莲,马上带我去紫宵山!绝不能让残韧被真上杀死!”
⽩莲満是不解的道“为什么?倘若那魔头死在紫宵山,岂非江湖之乐?”
“不!我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否则,宁可死。”旑旎语气坚决的说着,⽩莲顿时慌了神,丢下刚买回来的⾐裳和食物,一把拽着旑旎便朝紫宵山方向疾奔而去。
旑旎柔声道“⽩莲,我实在他恨他了,想起姐妹的惨死全因我之故,我就立了誓。如果不能亲手杀他替姐妹报仇,让我哪还有脸面苟活在这世上呢?”⽩莲宽慰的笑笑道“我理解!一定来得及的!”
旑旎埋头在⽩莲怀中,心中祈祷着,‘你千万别死了。我不要你真的死,我要你永远被我磨折,一直品尝无尽痛苦,知道我死那天,你才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