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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流氓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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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康熙与伍次友等人密谈的同一时间,用完晚饭的吴远明让吴家三兄弟又运来三万两银子,让小丫头惠儿代自己与鳌拜一系的众‮员官‬继续‮博赌‬,小丫头开始还担心又把吴远明的银子输光,不过在吴远明再三承诺即便输光也不向她讨要,这小丫头才扭扭捏捏的走上赌台,很快沉在‮博赌‬的乐趣之中。吴远明自己则连皇甫保柱都没有带,单⾝一人来到穆里玛的书房,而鳌拜的头号亲信、⽑家班布尔善早被穆里玛请到这里,静侯吴远明的大驾。

  “世子来了,请坐请坐。”吴远明进房时,穆里玛见自己的任务完成,急着去赌台上宰小丫头惠儿那条千古难得的大羊牯,马上向吴远明和班布尔善拱手道:“世子,穆里玛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具体你和班布尔善大人谈吧,穆里玛是耝人,先去耍钱了。”说罢,穆里玛撒腿就走,仅留下吴远明和班布尔善两人在书房中,倒也方便了吴远明行事。

  “世子果然好手段,两万两银子,硬是买得穆里玛大人违抗鳌相爷的相令。”穆里玛刚走,班布尔善就毫不客气的问道:“不知世子煞费苦心把班某弄到这里,是有什么指教?”班布尔善想想又问道:“还有一事班某也想向世子请教一下,据班某所知,世子之⺟张氏并无兄弟姐妹,又从那里冒出一名表妹来的呢?”

  “班布大人是说正在外面赌钱那个小丫头吗?”吴远明反问道。见班布尔善点头,吴远明一笑答道:“班布大人果然消息灵通,吴某确实没有什么表妹,外面那个小丫头,其实是大学士索额图的独生女儿…赫舍里·昭惠!”

  “什么?赫舍里·昭惠?未来皇后!”班布尔善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以为吴远明其实是康熙的人,但仔细一想却又不象…毕竟没有那个皇帝会允许未来皇后坐在其他男人坏里的。过了许久,班布尔善才凝视着吴远明的双眼问道:“连未来皇后都敢下手,世子铁了心要和皇帝做对么?”

  “班布大人误会了。”吴远明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说出一通问心无愧的话“我和惠儿仅有兄妹之情,清清⽩⽩,并无其他瓜葛。”不过吴远明这番话要换在二十一世纪,也许还有人相信,可是这个男女大防的时代,吴远明与惠儿搂了抱了还说清⽩无辜,班布尔善要是会相信那才叫怪。但也让班布尔善心中认定吴远明是决心要与康熙翻脸…否则也不会抢康熙的未来老婆了。

  “至于说到和皇帝做对,班布大人你难道不是吗?”吴远明知道班布尔善是聪明人,和他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果然让吴远明所料,班布尔善并没有象其他‮员官‬那样矢口否认或者口不对心标榜忠君爱该的心迹,班布尔善淡淡答道:“班布尔善反抗皇上自然是不敢的,但鳌相爷对班布尔善有知遇之恩,自然惟鳌相爷马首是瞻。”

  “好一个惟鳌相爷马首是瞻。”吴远明脸上露出笑容,慢慢吐出一通让班布尔善胆战心惊的话“只怕鳌相爷是螳螂捕蝉,班布大人是⻩雀在后吧?班布大人,需要吴某把你与济世大人和葛楮哈大人那些事抖出来吗?”

  其实,吴远明这些话仅是恐吓班布尔善而已,吴远明仅是知道班布尔善勾结济世、葛楮哈等人,准备在鳌拜与康熙斗得两败俱伤后坐收渔利,至于证据是半点没抓到。但吴远明已经有过揭露康熙奷细史鉴梅和刘华的‘光荣’业绩,谨慎小心的班布尔善还真以为吴远明抓到了他的真凭实据,心里那份紧张便可想而知了。不过班布尔善毕竟也不是一吓就倒的三岁小儿,不动声⾊的沉思了许久后,班布尔善又平静的问道:“除了济世和葛楮哈外,世子还知道什么?”

  “唉,班布大人做事滴⽔不漏,吴某还能知道多少?”吴远明长叹了一口气,含含糊糊的说道:“除了郝老四的事情外,吴某应该不知道班布尔善大人的什么事了。”

  “好小子,连郝老四暗中被我收买的事都知道了!”班布尔善心中又是一惊,他背着鳌拜收买了康熙的心腹侍卫郝老四,是想在关键时刻起到奇兵的作用,本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却被吴远明揭露了出来,班布尔善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可惜班布尔善并不知道的是,吴远明知道的历史对他记载并多,他和郝老四这点事,也是吴远明掌握的最后‮报情‬了。误因为自己的底牌全部被吴远明摸清后,班布尔善知道今天不得不做出决择了,便试探着向吴远明问道:“世子既然苦心积虑刺探班某之事,那世子定然有所图,只是不知世子有何所图?”

  “班布大人是聪明人,对聪明人当然要说聪明话。”吴远明微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吴某只是想要买一份双‮险保‬。”

  “双‮险保‬?”班布尔善对这个名词満头雾⽔“什么是双‮险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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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险保‬的意思是。”吴远明脸上露出纯洁无暇的微笑,嘴里吐出来的却是⾜以抄家杀头、上道德法庭的肮脏话语“将来不管鳌相爷和班布大人谁能最终获胜,不管谁能龙登大宝,我吴家都不会在天下赌盘上押错宝,都能从中获利!”

  “世子的意思是?世子想和班某联手?”班布尔善何等聪明,马上听出吴远明的弦外之音。吴远明的微笑还是那么纯洁,点头道:“如果本世子不是想和班布尔善大人联手的话,只怕早就向鳌相爷捅破这件事了吧?到那时候,班布尔善大人一倒,本世子在相爷面前的地位只怕就肯定⽔涨船⾼了。”

  “那世子为什么不这么做?”班布尔善声道:“世子虽然没说今天找班某的主要目的,但班某也知道世子是想让班某劝鳌拜与世子联手,向朝廷多讹一些军饷。既然如此,世子为什么不向鳌拜揭发班某?借以取得鳌拜的信任和支持呢?”

  “道理很简单,我这个人喜在背后放冷箭,偷偷的下绊子,不喜抛头露面。”吴远明的笑容越来越纯洁,话语也越来越纯洁“再说了,鳌拜这个人只相信満人,对我们汉人不怎么信任,我何必再去他手下战战兢兢的做人呢?不如请班布大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为我遮挡箭,我在背后‮全安‬
‮全安‬的给班布大人擂鼓助威,将来不管班布大人和鳌相爷谁能拔得头筹,我吴应熊都可以回云南去接任平西王,做我的逍遥王爷。”

  “流氓!无赖!无聇!”班布尔善在心底暗骂几句,又冷笑着问道:“世子一点付出都没有,就想坐收渔利?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吧?”

  “班布大人误会了,吴某不是想你去劝鳌拜,也不是想让你⽩辛苦。”吴远明笑嘻嘻的说道:“据吴某所知,这次聚丰银号突然倒闭,班布大人存在银号里的二十五万两银子也打了⽔漂,班布大人手里很缺行动经费了吧?如果班布大人帮我把军饷这事搞定,我把军饷拿出半成赠予班布大人,班布大人应该満意了吧?”

  “军饷的半成?!”班布尔善也为吴远明的出手之大方而惊讶,本已在动摇的天平轰然倒向吴远明一边。不过班布尔善还有一点疑惑,又问道:“世子,如果班某所料不错的话,你给鳌拜和穆里玛承诺的好处,起码也和班某持平,加上收买其他‮员官‬,世子只怕要拿出军饷的两成。可云贵那边还在急着要军饷去养军,世子向朝廷索要的军饷,只怕不是小数目吧?世子可否告知班某,世子究竟打算向朝廷索要多少军饷呢?”

  吴远明准备向小⿇子敲诈军饷的数目,是他和姚启圣、刘玄初三人结合朝廷税收和国库、皇库存银反复平衡、计算得出的,这个数字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让朝廷拿得出来又不致和朝廷彻底翻脸,还能让康熙捉襟见肘,无力腾出钱粮整顿军备,方便吴三桂将来的举兵起事。更关键的一点,是得清廷加重赋税,离间清廷与百姓的关系,这才是吴远明、刘玄初和姚启圣的最终目的!这么重要的数据,吴远明自然不会轻易吐露,以免康熙有了准备,所以吴远明的答道:“我要的军饷越多,班布大人所得的不是越多吗?”

  “这点我当然知道,班某所担心的是,万一世子拿捏不准,狮子大张口没讨到银子不说,还得朝廷真的和平西王翻了脸。”班布尔善也怕吴远明真的把朝廷急了和吴三桂开战,那完全控制了清廷兵权的鳌拜就没有第二个人制约了。吴远明看出他的担心,声道:“班布大人放心,我要的军饷绝对是朝廷拿得出来的,不要忘记了,朝廷可刚查抄了聚丰银号,康小三手里有的是银子。”

  “这…”班布尔善还是有点担心,吴远明不耐烦的说道:“班布大人,你是聪明人,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如果你不与我合作,你拿不到做大事的银子不说,你的人头恐怕也要落地。退一万步说,就算鳌拜和康熙患失心疯饶了你,你走‮屎狗‬运登上了龙庭,没有我们吴家的支持和承认,只怕你也坐不稳吧?”

  “你威胁我?”班布尔善然大怒,一拍桌子大吼道。吴远明微微一笑,点点头“不错,我就是威胁你,你又能怎么样?”

  “我确实拿你没办法。”班布尔善沉着脸,凝视着吴远明说道:“世子,我有一句大实话想对你说,但我如果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洗耳恭听。”吴远明笑道:“班布大人难得说句大实话,我怎么会生气呢?”

  “那我说了。”班布尔善凝视着吴远明的双眼,发自內心的说道:“世子,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无赖,我的把柄落到你手里,真是倒了他娘十八辈子的琊霉!”

  “承蒙夸奖,不知班布大人愿不愿意倒这个霉呢?”吴远明笑嘻嘻的反问道。班布尔善长叹一声,点头道:“没办法,我除了答应你以外,还有什么选择呢?不过话我可先说明了,我仅有七成的把握说服鳌拜,如果我失败了的话…?”

  “我就马上向鳌拜出卖你。”吴远明笑得更甜,班布尔善又是一声长叹“你真是个流氓,我尽力吧。但我还有一个条件,我大功告成之⽇,你们⽗子必须站出来拥戴我登上皇位。”班布尔善又补偿一句“口说无凭,必须立字为据,老实说,有了真凭实据,班布才敢相信你这位流氓世子。”

  “立字为据?当然可以。”吴远明微笑着鞋筒子里菗出两张纸条,奷笑道:“班布大人,咱们合作的文书我都已经写好了,你只管签字按手印就行了。”

  “已经写好了?”班布尔善惊讶的接过那两张纸条,一看果然,两张纸条上抬头写的就是他名字,而合作条款中还多了一条…班布尔善一旦登上皇位的话,必须把四川给平西王兼管!虽说这个条件比较苛刻,但班布尔善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苦笑着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吴远明也如法炮制,双方各执一份互相制约。

  “好了,班布大人,现在我们是一绳子上的蚂蚱了,鳌拜那里,明天之內希望你能搞定,反正鳌拜的其他手下现在也动摇了,你只要告诉他们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谢,就不怕他们不和你联手。”吴远明一边收着与班布尔善签定的协议,一边向班布尔善说道。班布尔善也是将协议塞回鞋筒子里,说道:“世子,竟然我们是一绳子上的蚂蚱,那我也给你提供个‮报情‬,索额图在聚丰银号这事中也损失惨重,家中已然是⼊不敷出,你如果舍得出银子,说不定可以说动他在军饷一事上支持你。”

  “索额图也破产了?他⽗亲索尼在世时当的官可是比鳌拜还大,家里有的是银子,没这么容易倒吧?”吴远明一楞,班布尔善笑道:“他是有很多银子,可惜他把宝押在康熙⾝上,大部分现银都已经贡献给康熙花销,可现在康熙还没和鳌拜决出胜负,索额图还没获得回报,存在银号里的银子却打了⽔漂。我在索额图家里的探子回报,索额图昨天晚上为了银子的事,已经摔了不少茶碗,世子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

  “这是当然。”吴远明摸摸下巴,心说这确实是个机会,在自己和朝廷在军饷数目上僵持不下的时候,索额图说不定可以起到奇兵的作用。左右一会要送惠儿那小丫头回家,去试探一下索额图的口风也不错。就在吴远明琢磨着如何腐蚀索额图的时候,书房外忽然传来惠儿的声音“吴大哥,吴大哥,不好了,我阿玛来找你算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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