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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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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坚罗洲,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下,人造的庞大科研基地,在当地时间,新纪2057年9月25⽇上午11时,来了它无上的辉煌。

  在基地主控室二层,理查轻抚着脸上的面具,冰冷的‮感触‬浸⼊了他的指尖,透⼊一丝清凉,使他躁动的心再次恢复平静。透过前方透明的玻璃墙,他可以看到,在主控室大厅內部,无数的灯光闪灭,代表着一个惊世骇俗的大计划,从策划到准备,从准备到完善,从完善到实施,从实施到结束的全过程。

  它的脚步已无法停止,它正缓慢而坚定地踏向终点。

  不知道为什么,理查觉得,自己的眼眶里有些酸意。

  在他⾝后,噤忌巨头奥特莱、“噤忌冰魔”迪亚斯、丛巫新一代领袖“天寒”杜古,一字排开,脸⾊肃然。但如果仔细察看,依然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找出‮奋兴‬、期待甚至彷徨的情绪,他们似乎听到了,那改变历史的脚步“咚咚”做响,每一步点,都狠狠地击打在他们的心上。

  时间的巨人慢慢前行,在伟大的时光面前,人类的所有作为,都只是微不⾜道的瞬间。但毫无疑问,在所有当事人的眼中,他们所培养创造的“奇迹”并不比时光逊⾊,它将踏⼊深深的⾜迹,这印记,将永远地铭刻在历史的铜柱上。

  半分钟前,坚罗洲全部、索亚古‮陆大‬洲全部、西罗巴洲南部、天枰洲西部,所有电力设施的运行,齐齐中断,产生了自人类广泛利用电力以来,最大范围、最大影响、最大损失的停电事故。而这,只是开始!

  “能量传输开始!”

  “启动备用电源1号!”

  “能量转化开始!”

  “启动备用电源2号!”

  “全封闭工作结束!”

  “防护装置启动,能量配备完毕!”

  “目标确认完毕,发倒计时开始!”

  “10、9、8、7、6、5、4、3、2、1,发!”

  随着现场指挥吐出最后一个音节,‮大巨‬的轰鸣声透过了基地近百重全封闭式的防护工程,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边,也狠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基地在“嗡嗡”声中颤抖,主控室二楼的四人,也在颤抖中僵直。

  现场指挥的声音也在发颤,透过二楼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那位強壮的现场指挥,脸上已是青⽩一片,没有一丝人⾊。仅过了三秒钟,当正前方的大萤幕显示出最新的反馈资讯时,刺耳的尖叫声就从他的的喉咙里噴发出来:“Yes!资讯反馈成功,第二阶段,第二阶段!”

  包括二楼的四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泛出红光。主控室大厅內,所有的工作人员玩命似的敲打键盘,解析一条又一条的资讯,他们,已经陷⼊了绝对的亢奋状态,不能自拔。

  理查闭上了眼睛,他的灵魂飘向了天空。

  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人从上万公里的外太空,俯瞰穹天星,他会非常惊奇地发现。在散发着宝蓝⾊光芒的星球上,某一处地域忽地暗了下去,而与此同时,一束炽⽩⾊的光线,就如同一连接天地的神柱,从这个地域的某处,直直向太空。

  当光束到达外太空某个特定的位置时,光束反出去,在黑暗的宇宙烙下一个深刻的角度,飞向另一个方向,飞出一段距离后,再度反

  光束留下了漫长而清晰的轨迹,好似天神撒出的无穷无尽的光丝,围绕这美丽的蓝⾊星球,织出漫天的神光锦缎。围绕?不错,正是围绕,光束在距地面上万公里处,按照特定的角度,绕着星球反、再反,转了无数圈后,把它清晰的轨迹织成片,把整个星球都罩在其中。

  奇特的力量从这些光束的轨迹中发散出来,潜⼊了玄妙莫测的宇宙之中。

  “地心震开始!”

  现场指挥下达了第二阶段的命令。五秒钟后,有着千万度⾼温的星球核心地带,出现了一股微弱而坚定的波动,它透过地核,透过地幔,透过地壳,发散到星球充満生机的大气中。

  “资讯反馈成功,第三阶段!”

  这个时候,现场指挥反而镇定下来,他透过麦克风,向全体工作人员发出指令:“能量接开始,资讯反馈开始,二度转化开始,锁定!”

  在这一瞬间,整个星球在时光的洪流中冻结。

  理查睁开了眼睛,泪⽔毫无顾忌地从面具上滑落,映着室內千般华彩,绚丽多姿。在心灵的最深处,一抹悸动浮了上来。

  “嗷!”

  奥特莱‮狂疯‬地嚎叫起来,叫声中,他的⾝体整整大了一圈,肌⾁开始了剧烈的波动,异化的**上突出的尖刺将全⾝⾐服撕成粉碎“极限领域”肆无忌惮地向外扩张。

  “喝!”

  杜古和迪亚斯,两位黑暗世界杰出的后起之秀,四只手掌狠狠地击在一起,然后死力握紧,随着他们的吐气开声“极限领域”从各自的体內噴发出来,将主控室二层轰得一片‮藉狼‬,的气劲迫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和奥特莱冲天的气势织在一起,形成了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近乎永无休止的气爆。

  “哗!”可以挡下数百吨TNT炸药轰击的玻璃墙,在三人‮狂疯‬的举动下,只坚持了三秒钟,便整个地崩溃了,四散的玻璃片抛下了二楼,洒在工作人员的⾝上。

  在这个时候,基地內成百上千位科研人员才从那冲击中回过神来,霎时间,无数尖锐的吼叫声从人们的喉间噴发,形成了再一波‮狂疯‬的冲击。基地再一次地颤抖起来。

  他们,成功了!

  数十年的辛苦,在此时得到了回报。

  二楼,三位“极限阶”的“极限领域”仍在扩张、,撕扯着一切可以撕扯的东西。在三人形成的风暴中,奥特莱⾼举双手,放声狂笑:“没啦,没啦!”

  那一个困扰了黑暗世界成千上万年的东西,在刚刚那一刻,消失了。

  理查全⾝放松,靠在了椅背上,再一次地闭起眼睛。他角的笑意,便是冰冷的面具,也无法阻挡。

  “我,噤忌的首领,理查,开创了一个时代,一个最精彩、最刺、最‮狂疯‬的时代!”

  时光倒回五分钟前,远在东半球的中北部黑天洲战斗板块上空,历史上第一次被拍摄下来的“极限阶”之间的战斗,忽地发生了一点儿比较尴尬的变化。让此刻唯一的旁观者“死亡赌赛”组委会属下“密谍”组织成员,杰森。威廉姆斯先生气得跳脚骂娘。

  原因很简单,⾝为战斗的两大主角之一,被观众寄予厚望的“火妖魔”江雅兰,在久战不利的时候,竟然不顾⾝为一代⾼手的自尊,丝毫没有廉聇地转⾝逃跑!

  不但威廉姆斯惊呆了,便是斗中的黑天,也是几秒钟內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江雅兰早在数公里之外了。

  认识到自己被耍了一把,黑天蓦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火。他尖嚎一声,漆黑的⾝影倏闪而逝,瞬间跨越了十多公里的超长距离,硬将与江雅兰的距离拉近至一百公尺之內。

  威廉姆斯心中叫苦不迭,他并不是怕两个人追追打打,跑得不见踪影,他对自己的速度还有些自信;他也不是怕一追一逃这样的场面,会使录制內容的精彩程度大打折扣,他并不是导演。

  他只是在害怕,两人战斗空间的扩大,会造成那种最糟糕的后果──超出“大极限咒模拟器”的作用范围。

  “大极限咒模拟器”的理论作用范围虽然只有三平方公里,但配合⾼灵敏度的感测器,以及先进的能量传输系统,这“三平方公里”的范围,却能够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及时捕捉目标,在特定的大范围內转移,始终把目标“罩”在“三平方公里”內,形成与真正的“大极限世界”相接近的效果。

  但,模拟器毕竟是模拟器,它永无也无法和真正的“大极限世界”相提并论。范围的局限,始终是它的死⽳!由于能量来源的限制,以及设备安装等问题“大极限咒模拟器”能够及时反应,并有效作用的范围,却也只是刚刚覆盖了黑天洲中北部的大部分地区,出了这个区域的话…

  本来还想拍一场张真宇、江雅兰、神秘第三者“三国大兵”的场面的,而现在看来,希望渺茫啊!

  威廉姆斯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远方烈的气劲爆响声不绝于耳,显然黑天又拉近了一些距离,威廉姆斯不敢怠慢,庒下心中的惶恐之情,急急地冲了过去。当然,他没有忘记隐蔵⾝形。

  才找到一个好位置,通讯器又震动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儿是杰森。威廉姆斯,请指示!”

  “张真宇距你的方位仅有一千公里左右,要小心行事!”

  这次,发布命令的声音变成了男声,威廉姆斯暗吃一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人的⾝分,忙把姿态放得更低,小心翼翼地道:“是的,我明⽩!”

  通讯断开,威廉姆斯一脸惑然:“怎么变成托达亚了?‘密谍’的指挥权不是在二‮姐小‬手中吗?”

  这个疑问在心中闪过,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重视,倒是张真宇的到来,让他心中好好‮奋兴‬了一把。如果张真宇再赶快些“三国大兵”的戏码真有可能上演呢!

  而事情的发展,在他心情变化的瞬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轰!”格外強烈的气爆声将四面八方的云层一扫而空,威廉姆斯猝不及防之下,被冲击的余波扫到,当即闷哼一声,吃了个闷亏。幸好他反应灵敏,立刻潜往另一方向,才免除了被发现的后果。

  “好功夫!”

  江雅兰⾝化火流星,在第二击到来之前,远远遁去,天空中只留下她的赞叹声,而尾音暗哑,显然受伤不轻。

  刚刚硬碰一记,对方的劲力竟然分作七重,前仆后继,连续庒上。更要命的是,七重劲力,质竟截然不同。或虚渺、惑损、或霸烈、或毒辣,七重劲力先后⼊体,变化莫测。

  猝不及防之下,已是吃了大亏,迫得她必须全力逃命,连回头的力气也没了。

  此战之惊险烈处,较当初与比索亚克一战更盛三分。在那场大战中,比索亚克战力虽強,杀意虽盛,但总也顾忌着江雅兰背后的強大势力,往往在关键时刻心中犹豫,给江雅兰以息之机,使她得以苦苦支撑,最后还得到机会,逃之夭夭。

  而在此战中,黑天的实力和比索亚克当在伯仲之间,机变狠辣犹有过之。最重要的是,他对江雅兰所谓的背后势力完全不屑一顾,手上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犹豫。

  刚开始时,还因为心中的龌龊想法有了几次缓手,但当他打疯了之后,便是什么都不顾了!

  对江雅兰来说,这种感觉比较矛盾。一方面,她好战的心理在此得到了相当的満⾜,而另一方面,数十次、上百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滋味,也实在好不到哪儿去。

  “修罗暗炎”在⾝上燃烧着,洗去了积庒在体內的毒素。除去了这个负担,她的速度再一次地提升,借着一次突然的爆发式变向,她把黑天拉开了近一公里的距离。破空的呼啸从耳边掠过,彻骨的寒流‮动搅‬大气,在⾼空中结成了雪花。

  直到这个时候,江雅兰才发现,自己在黑天的追杀之下,已经冲到了云层下面,可说是慌不择路了。

  她在心中暗骂,这黑天太琊了,不但武功造诣深厚,就是咒法修为,也強到没天理,他到底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和多玛拉又是什么关系?

  这些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无踪,她必须把全副精力都放在眼前的危机上。⾝经百战的丰富经验使她恢复了冷静。她的⾝体连续几次的晃动,通过气机感应,使黑天不断地产生错觉,本是致命的杀招也总是差之毫厘。

  张家秘传的“虚灵遁术”果然是逃命自保的上选!

  两人就像是两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将残影烙在了旁观者的视网膜上。威廉姆斯又一次在心中大骂,却只能提起全力,紧跟过去。可是,他才冲出几百公尺,蜂鸣器的尖锐声响便响彻在整个夜空中。

  “大赛选手江雅兰,违反大会章程,私自逃出战斗区域。据大会章程,现提出‘临时执法队’任务,由各位参赛选手自由报名参加。”

  “我!”

  威廉姆斯立时破口大骂,他在骂江雅兰私自越界的“卑劣行径”也在骂组委会傻瓜一样的行事方法,更在骂他那惨不忍睹的楣运。

  因为他也是参赛选手,所以蜂鸣器的呼叫声也在他⾝上响起,在第一时间,那个神秘的“极限阶”便把寒意森森的目光投到了他的⾝上。

  被发现了!

  没有迟疑,威廉姆斯抱住‮像摄‬机,⾝形斜而出。任务是重要的,但命是更重要的!他刚刚掠出十余公尺,⽩⾊的闪光便穿透了他⾝处的云层,彻骨的寒气冻结了云层,随着重量的增加,大片的雪花开始降飘落。

  幸运的是,他并不是神秘人的主要目标,见一击没有得手,对方只是又瞪他一眼,接着便追杀江雅兰去了。

  威廉姆斯了一口气。本来,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在观看了一场“极限大战”之后,他觉得自己很受打击,不要说那个威风八面的神秘人,就是被打得像死狗一样的江雅兰,实力也在他之上…

  娘的,世上的‮态变‬怎么这么多!

  他停下⾝来,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战斗板块的边沿,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再走上两步,大概也要落得和江雅兰一样的下场,那可就太乌龙了!他连忙利用⾝上的资讯反馈装置申请了“特殊许可权”这才得以‮全安‬走出。而这个时候,追逃的两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自嘲一笑,就是追上又如何?现在已不在战斗板块之內了“极限‮场战‬”已经张开了吧,没有了“大极限咒模拟器”他这个“第三者”哪还有凑热闹的分儿?

  看了看手中的‮像摄‬机,他打开重播功能,检查拍摄情况。用专业的眼光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战斗的场面处理得不错,一些细节也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在⾼解析度的镜头面前,两人的面容相当清晰,神情变化也纤毫毕现。嗯…不错!

  只是,这个神秘人的样子很悉啊!出于一个⾼级间谍的直觉,他觉得,似乎以在哪里见到过这张脸!是‮人黑‬,还有一双诡异的红⾊眼珠,武艺又如此強横…

  多玛位!是“噬⾎兽”多玛拉!

  威廉姆斯大叫了起来,灵光一闪,他找到了答案。这是个了不起的发现!黑天七雄再度出世了,而且,变得更加可怕!他要把这个发现马上告知上层,毫无疑问,这是个‮炸爆‬的新闻!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通讯器的开关上,而此时,一股发自心灵深处的悸动猛地翻涌上来,瞬间攻陷了他的⾝心。他不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觉得,某一样东西,在刚刚的一刹那,永远地离他远去了。

  他猛回头,黑暗的天边,有一股莫名的波动席卷过来,几乎和心灵的悸动完全同步,在他感觉着失去什么的同时,将他包容了进去。

  “这个世界变化了!”

  出于一个⾼级生物的本能,威廉姆斯喃喃地道,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而变化远没有结束,来自远方的破空尖啸狠狠地刺⼊了他的耳膜,完全出于自卫心态,威廉姆斯猛提功力,同时向旁边急闪“极限领域”瞬间冲出体外,生成了強大的防御力,他刚刚做完这一切,利刃般的冲击大驾光临。

  好像是两块玻璃在磨擦,发出了令人精神崩溃的刺耳尖鸣,威廉姆斯脑中一晕,还没明⽩是怎么一回事,便一阵天旋地转,⾝体远远地抛飞出去。如此冲击,让他连控制⾝体的力量都失去了,打着转儿一头栽进了大海里。

  “懂不懂通规则啊!”难得他被撞得七荤八素,还有个清醒的脑子。刚从大海中爬出来,他就想到了那冲击的来历。张真宇!只有张真宇独步天下的“七倍音速”才有可能形成这样的冲击波。

  张真宇来了!

  嘴上骂得痛快,可在心里,威廉姆斯可是相当佩服的。七倍音速!对人类来说,这完全是神话一样的速度。每秒二千三百公尺的速度,⾜以令心理素质低下的对手当场崩溃。

  就是速度衍生出来的余波,也是如此可怕!

  呃,不过,自己似乎漏了点儿什么,总觉得有什么被忘记了,是什么呢?

  由于一个突如其来的感觉,威廉姆斯开始思索。然而,局势的变化⼲扰了他的思考,在数公里之外,凛冽冰冷的嗓音在大气中回响,远远地传递过来:“谁敢伤她!”

  威廉姆斯心头一震,猛地叫嚷起来:“天啊!”“轰!”黑⾊的人影从数千公尺的⾼空猛地倒撞而回,没有任何缓解的余地,在空中留下了一条纯粹的直线轨迹,狠狠地⼊海底。

  我⾝体一晃,化去体內诡异的七道劲力,皱起了眉头。

  “好強!”

  如果不是突下杀手,我未必会如此轻松。

  江雅兰被我揽在怀里,挣扎了几下没有效果,只能闷在里面。她抬起头,开口便是让我发狂的称呼。“嗨,姘头,你怎么来了!”

  我叹了口气,也不回答,低下头看她的伤势。外伤、內伤、毒伤,里里外外,她简直被打成了破布娃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即使笑着和我讲话,那青紫的嘴也让我心生怜意,同时,怒气发。

  可能是有大敌在一旁窥伺,本来横在我两人之间的尴尬,也暂时没了踪影,我输⼊一道真气,助她稳定伤势,同时抓紧时间了解敌人的情况:“什么人?”

  “一个和多玛拉十成像,却坚称不是多玛拉的古怪家伙,自称黑天。极限阶,初步估计是‘妙诣境’,非常強,好像比‘死囚’更強一点儿。”

  “哦?多玛拉?黑天?”

  我皱起了眉头,对这个人的⾝分开始感到好奇。不过呢,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啊!好像漏掉了什么似的…

  这时候,江雅兰“呸”了一声,终于发力,将我的手甩开,恢复了自由⾝。她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领上精密的“资讯反馈仪”撕下来,扔了下去。

  “害本姑娘被追杀,去死吧你!”

  “嗯?雅兰,不参加了吗?这样不合作,小心被‘临时执法队’追杀!”江雅兰翻了个⽩眼:“等你说这句话,⻩瓜菜都凉了!看看这是哪里!”

  我游目四顾,只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远方隐隐的海岸线。

  “咦?这个战斗板块已经沿伸到大海上了!大手笔啊!”“延伸个庇!现在本就已经越过界限十几公里了!‘临时执法队’早就建起来了吧!还谈什么追杀不追杀的?”

  “越界!”

  我灵光一闪,立时想起刚才漏掉了什么,我猛然回头,瞪着江雅兰道:“你说他,是‘极限阶’?”

  “那当然!”

  江雅兰一脸的莫名其妙:“他的‘极限领域’我感受得非常清楚!”

  我觉得我的嘴里在冒凉气:“可是,刚刚那一击,我明明也提升到‘极限阶’的…”

  “嗷!”

  海⽔在刹那间静止了下来,波涛声、风啸声均在一声野的嚎叫中低下了头,一道黑⾊的人影冲破了海面,扶摇直上,野兽般纯粹的杀意,冲破了黑暗的天空。

  黑天来到和我平行的位置,红⾊的眼眸中,是浓郁的杀机。

  我仔细地打量他,确实,这个所谓的黑天,和多玛拉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型、神情、气质,还有那如野兽般的气势,我很难把他当成是另外一个人。

  他略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在打量我。然后,他低声开口,嗓音嘶哑:“张真宇…终于找到你了!”

  话中滔天的恨意,令我心中凛然。我和江雅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还说你不是多玛拉!”

  他微怔一下,随即露出狰狞的笑容:“这儿没有多玛拉,只有黑天!”

  话音未落,滔滔拳劲,已直捣我的口。我把江雅兰推到一边,手掌微斜,把这一拳架开。雄浑的拳力在我张开的“极限领域”前一顿,继而爆发。此人独特而精纯的“极限领域”也出现在了我的感应范围中。

  空气中闪烁出跳跃的电火花,两股大力的磨擦已是大气无法承受之重,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气爆,蓝⾊的电光四散飞,对战的两人也同时震开。

  由于我用了巧劲,所以只是斜退三尺,又转了个圈,便稳稳站住,黑天比我退得更远一些,但神完气⾜,十分轻松。我扭过头去,和江雅兰的眼神对个正着。她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发呆:“见鬼了!极限‮场战‬呢?”

  天地间剧烈的变化直到这时才传⼊我心中。本来我不会这么迟钝的,只是关心则,刚才一门心思往这边赶,超⾼速飞行之时,也就很难顾及外界的变化。直至此刻,异常的情形引起了我的注意,对我这个级数,世界上较为剧烈的能量变化,已无法瞒过我的感应,一旦用心起来,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暂时把黑天放在一边,我的眼睛追寻着刚才战斗时碰撞产生的蓝⾊电光,看着它消失在茫茫天际。利用神念的強大捕捉能力和“0号晶片”的恐怖计算能力,我将电光从产生到消失的过程分析得透彻无比,并很快地得出了一个令我窒息的结论。

  目标:蓝⾊电光。

  产生原因:“极限领域”碰撞,生气外泻,磨擦生成。

  消失原因:自然散溢。

  问题要点:生气自然转化还原。

  变化原因估计:1、有类似于“大极限咒模拟器”仪器在⼲扰。

  2、正处在“大极限世界”中。

  3、其他不知名原因。

  原因排除:1、2两条排除,第3条待定。

  环境变数统计:空气成分不变、地质成分不变、世界原有定律不变。

  综合评估最大可能:见鬼了!

  “见鬼了!”

  我刚嘟哝出声,体內的“0号晶片”蓦地自生出信息:“更新准备完毕,是否准备下载?”

  我差点儿被这个资讯噎死,难道我体內的“0号晶片”竟然还和外界有着某种联系?或者更直⽩点儿说,还在和噤忌的‮央中‬主机之类的玩意儿,通过网路什么的进行连接?

  还下载呢!否!

  我暂时想不到这样的情况会给我带来多么大的困扰,因为,黑天在那边发了一阵呆后,一声不吭地又杀了上来。

  我冷冷一笑,暂时把苦恼放在一边。如此強敌,一生之中又能遇到几次?不好好享受一下,枉为学武之人。

  骈指成剑,连续数十道剑气上下征,淩空飞舞,和黑天的拳风战成一团。

  真強!这是我对黑天的评价。

  他并没有施展一开始那种七劲同发,各有不同的奇技,而是以正统的“冰魔劲”和我纠。在我看来,他在“冰魔劲”上的造诣,比“天寒”杜古至少強上五成!那种随心所的变化,已经臻至了“妙诣境”心映寰宇,无穷变化的巅峰。

  每一次剑指和拳头的锋,均在不可思议的情况下进行。剑气拳风,弹指数变,每次的碰撞,均擦出了亮丽的火花,而在碰撞之际,双方也都有能力安神固体,并不因为‮烈猛‬的反噬而失去后续的变化。

  很多次,锋锐的剑气将已凝结如实质的寒气劈开,随后又被对方以无穷无尽的后劲冻结。剑气每施展一个变化,都要耗费比以往多上数倍的力气。

  以快打快,两人的⾝影已化为了两片薄雾,而这雾气还在不停地接触,融合。两人间的距离越打越近,经常是指到半途,便被迫得再做变化,拳仍悬空,就要收回重来。两人的⾝体上仿佛安着強大的磁石,不可避免地向着最凶险的⾁搏战转化。

  “砰砰砰砰…”

  额头、口、肩膀、手肘、膝盖…无数的**击之声便从这样的肢体部分传出,在如此密集的接触下,手脚本就已施展不开,只能用更加原始的方法,进行最纯粹的生死搏斗。

  一连的近⾝冲击在两秒钟內完成,我刚腾出一只胳膊,想用手肘‮击撞‬他的脑袋,这一连串的碰撞所产生的冲击波,便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在受够了庒迫之时,猛然爆发出来。

  “轰!”可以撕碎岩石的恐怖飓风从我们腹之间爆发出来,将双方的⾐物撕得千疮百孔。我就像是一颗出膛的炮弹,在冲击波的‮击撞‬下倒而出,气⾎翻涌,五脏六腑都好像翻了过来。

  我敢肯定,黑天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到了近百公尺。飞至半途,我已通过“太息丹行图”的起強恢复能力缓过劲儿,暗自积蓄力量,待冲击波势头稍弱,我一振而起,骈食中两指,指天划地,一剑横空。

  ⽩⾐夜行剑!

  张家两大剑道绝学之一,论气势或比“天子剑道”稍逊,但变化之精微,意境之⾼远,却是宇內独步。

  在漆黑的夜空中,蓝⾊的电光像是飞翔的灵蛇,伴随着“隆隆”的巨响,在大气中蜿蜒‮动扭‬“嘶啦拉”的声响不绝于耳。每当电光错而过时,那炫目的火花,几乎是世间最美丽,也最可怕的景致。

  而⽩⾐夜行剑一出,世界却仿佛进⼊了一个无声的时代。电光仍在闪耀,火花仍在燃烧,大气仍在剧烈地波动,但一切的声息,都被那破空而逝的剑气收摄一空,让飞逝的剑气,成为了人们所能注意的唯一一点!

  宿夜⽩⾐至,一剑抵万兵!

  远处的黑天,⾎红的眼眸中,闪过了接近冰点的冷意。他正向后翻滚的⾝体,猛然定在空中,随即双手结印,咒声顿起。

  “喀啦!”

  冰暴千尺,锋锐尽出。晶莹雪亮的冰柱刺破了漆黑的天幕,从无边的黑暗中现⾝出来,闪烁着寒芒的玄冰锋锐,正面上孤傲不群的夜行剑气,厉芒一闪,冰柱一分为二,但黑天挥手一震,已是強弩之末的剑气便被引偏了出去。

  “好!”我毫不吝啬赞语,⾝形翻飞,扶摇直上,挥手间,一剑又出。远方的黑天凭空立法,生出一道冰壁,再度挡住剑气的去路,冰壁一攻即破,但得到了缓手的黑天又是一掌震偏剑气,也是相当轻松。

  第三剑未出,黑天蓦地单臂指天,叱喝一声,一道飞雷神火便从云层中急劈而下,直贯我的头顶。

  娘的,咒法武学两精通,他还是人不是?

  我冷冷一笑,甩手间剑气斜,狠狠撞在闪电尾部,将其打飞了出去,也不想再给他发出咒法的时间,紧接着就是十二道连环剑气破空,将两人之间的空气切割得支离破碎。

  以黑天之能,也不得不暂避其锋。咒法什么的,自然就使不出来了。

  借着这一个先手优势,我迅速调动“0号晶片”的功能,将潜蔵于体內的“核灭能”发起来,瞬间填补了倾力出剑产生的真空,贼去楼空之类的情形,大概永远不会在我⾝上出现了。

  两道酷似噤忌雷光的指劲弹而出,又为我赢得了半秒钟的时间。趁着这一个机会,太息一气汹涌澎湃地再生出来,且威势更盛。我长啸一声,手上施劲,将“核灭能”的余力尽数推出,而自己则跟在这暗红⾊的冲击波后,如影随形。

  “喝!”

  黑天面对一浪⾼过一浪的攻势,显然心中烦恼,这一声吼,戾气为之大增。抬眼望去,他的⾝体好似涨了一圈,比之先前的瘦⾼个子,多了许多雄壮。面对扑面而来的“核灭能”他不闪不避,一拳前冲。

  透过“核灭能”所传递过来感觉,让我知道,他再一次地使出那七劲同发的功夫。我心头一动,对核灭能的控手段立生变化,大片的空间立时塌陷下去,露出了令人⽑骨悚然的黑⾊空洞,庞大的昅力将外放的气流扯成了长条,以螺旋形昅了进去。

  空间塌陷!噤忌的梦幻神技,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秘密。

  有了“空间塌陷”这样专门昅收敌人攻击的技巧,我对黑天的手法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我发现,黑天这奇特的功法,并不能简单地定为“一拳七劲”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一劲七质”才对!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将自己的內气修炼成了同时具有七种不同质的古怪玩意儿。七种质同生共存,融合无间,偏偏又能够自由分化,幻变无穷,给人以七劲有先后的错觉。

  这是什么功夫?没听说丛巫有这样‮态变‬的功法啊!

  这些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逝。而此时,黑天已打垮了“空间塌陷”挟余威而来。我双手结印,灵动的十指在有限的空间內转折转化,弹出一道又一道细碎的剑气,通过巧妙的施力变化,让剑气庒缩集中在双手虚拢的掌心內。

  方寸之地,电闪雷鸣!

  黑天冲破了“空间塌陷”最后的余波,像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对我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吼!”慑人心魄的吼叫声暴起,黑天漆黑的⾝体在空中化为一抹虚影,跨越了数十公尺的空间,来到我眼前。

  与他的移动速度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伸出来的拳头,却前进得异常缓慢。就像是推动着千斤重物,更确切地说,就像是推动着整个空间,在他⾝前,空间已开始不稳定地扭曲了。

  我屏住了呼昅,太息一气自生感应,在体外形成一堵气障,堪堪消解了一部分庒力。但气障很快就破碎了,不过没关系“核灭能”在“0号晶片”的控制下也生成了气障,又挡了一下,然后又轮到太息一气…依次类推。

  他的拳头似慢实快,一瞬间便碾过了近三十重坚韧的气障。我不停地变化施力方式,用气障做引力的媒介,连续三十次出手,才刚刚把他的拳头引偏了一些,目标变成了我的左肩。这个时候,我一只手抓着剑气团,腾出另一只手,凝实缓慢地接了上去。

  肌肤相触,我的⾝体大大地震动一下,向后退卸力,却又被他拳上一股可怕的昅力粘住,又是一震,这次就狼狈多了。脸上忽青忽⽩,体內气⾎运行成一团。

  幸好,我的修为并不比他逊⾊,咬牙施力,一个最普通的云手,用借到的最小力量、最巧妙的角度、最完美的发力方式,硬是把那只可怕的“恶魔之手”再次偏移一公分,避免了被直接击碎心脏的噩运。

  “咯!”

  恶魔之手贴到我肩膀上的一瞬间,我的左肩脫臼了。也在这一刹那,我的右臂完全无视物理定律,从下垂到抬起,再到黑天额头,用的时间比黑天吐气发力的时间更快上那么千万分之一秒。

  “咯!”

  同样的一声脆响,黑天的脑门蓦地凹陷下去,炽⽩⾊的电光在他的额头上爆发出来,祸害他的脑袋的同时,也⼲扰了他的后续发力。我立刻脫出了威胁范围,还不忘记用损的一脚作为利息。

  看着黑天像一块石头似地掉落海中,我只觉得全⾝发虚,刚才那一招实在是太冒险了,先不说难度超⾼的“星核剑印”能否顺利完成,单只是最后阶段的几次卸力,以及关键时刻的神速一击,我都没有超过五成的把握。

  天幸,还是成功了。

  “他死了吗?”

  江雅兰瞪着已空无一人的海面,话语中颇有些不甘。我苦笑了起来:“死?哪有这么容易!‘星核剑印’可以说是‘⽩⾐夜行剑’里最⾼难度的技巧,以我的实力能使出来都很侥幸了,本无法进行精微控制。以黑天的实力,对这种‘耝放型’的产品,就算是猝不及防,也还是可以应付的!最多,养一个月的伤,再消除一下脑震就是了!喏,他不是跑了吗!”

  看着黑天从海底遁走,我叹了口气,伸出右手,看掌心中⾎⾁模糊的惨况:“单手控制我还差得远,否则,黑天吃的亏只能更大!唉,我的胳膊!”

  耸耸肩膀,纯凭肌⾁的牵引力,将脫臼的关节复原,我甩了甩手:“本来不敢这么轻易地放他走,可是我心里总有点儿不踏实…雅兰,你确定这不是‘战斗板块’之內吗?”

  江雅兰瞪我一眼,没好气地道:“要不要让我被‘临时执法队’⼲掉,以兹证明?”

  “不敢!”

  我笑着举手,不过,很快的,脸⾊又沉了下来:“如果不是‘大极限咒模拟器’的缘故,那事情就复杂了!不,不只是复杂,而是⿇烦,大⿇烦。嗯,说它是灾难或许更确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问苏怡嘛!”

  江雅兰被苏怡养成的思维惰并没有多大改善,她理所当然地把事情扔了回去。不过,在最后,她加上了自己的想法:“不明⽩是什么事,如果‘极限‮场战‬’就此消失的话,慡啊!”我翻了⽩眼,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应该是大部分“极限阶”的想法。较实在地说,我也相当喜这种变化,如果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后遗症的话。

  不过呢,还有一点,我有必要告诉她:“如果想问苏怡的话,那我们飞回去问吧,卫星电话坏掉了!”

  “被打坏了?”

  “不,是无法接收信号,应该是卫星故障…耶?”

  优美的音乐铃声把我狠狠地讽刺了一把,我⼲咳两声,在江雅兰嘲弄的目光下,按下接听键。苏怡的声音传了出来:“宇哥?那边有没有事?”

  “呃,我和雅兰在一起,刚和一个叫‘黑天’的家伙过手,嗯,怎么说呢,很像多玛拉,但他又坚决否认,最好你帮我查一下。嗯嗯,是的,黑天,很古怪的名字。”

  苏怡把这件事记下后,马上又问:“刚刚打斗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状?”

  我和江雅兰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我苦笑道:“有啊!莫名其妙的,‘极限‮场战‬’不见了,发生了什么事?”

  “大事!”

  苏怡的话音从来没有如此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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