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愤怒过,因为一直平平和和的生活,也很难让我有这样愤怒的机会。从听过神话的说话之后,我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翻滚着滔天的怒火,简直就想马上杀到骑士面前,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再想得到骑士的⾝份,这要是杀了我⽗⺟,无论谁,都得死!
也许是基因強化人的⾝体,让我总算没完全的失去理智,既使是已经尽力庒抑怒意,我的语气仍然含着炙热的火焰:“你的推算结果准确度有多⾼?为什么可以得出这样的结果?你的依据?”渐渐清醒了一点的我,需要证实神话的说话。
神话也没有迟疑:“当年,你⽗⺟失踪的地点也正是位于骑士的境內,哼,我早就该想到了。你以前说得对,除了我们ai之外,应该是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该死的,我为什么不早点看出这点!”神话无比懊丧地诅咒着自己,也许我并不明⽩神话和我⽗⺟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是他的话语确实无法作假,他真的很在乎我的⽗⺟。
神话好不容易才控制回自己的情绪,沉声说道:“能拥有基因強化人技术的,除了我拥有遗留下来的一点资料之外,就只有你的⽗⺟能知道全部的技术內容。強化改造人技术研究小组的研究报告中,我看得出有很多方面是脫胎于基因強化人技术的,也许其他人不可能看得出,不过我有你⽗⺟留下来的一点点技术资料,所以我可以看得出,骑士的強化改造人技术,其实就是残缺的、并不完整的基因強化人技术。你⽗⺟的智商及人格都非常⾼,骑士绝无可能骗得到你⽗⺟说出技术的资料。”神话说到这里,脸上泛起无比痛苦的神⾊,显示着他的心里正在承受着沉重的打击。
神话闭着眼睛,微微抑头不语,良久,才能张开眼睛。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低声却响亮地叫着:“冷静,冷静。”才让我没有让怒意再次烧痛我的脑筋。
神话整理过的语气低低声地说:“你⽗⺟,并不仅仅只是沉于研究科学技术的人,他们同样对人类学有很深的造诣。以他们的智慧,骑士也绝无可能用诡计骗取你⽗⺟说出这套基因強化人的技术。而我的的研究结果却表明骑士最终,得到了一些并不完全的技术资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神话再一次顿下了话语,我咬紧牙关,重重地低吼道:“说!”
神话镇静地颤着声线说:“你⽗⺟是绝对不会可能透露出这些技术的,骑士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知道你⽗⺟脑中的技术,就是思维读取技术。这种思维读取技术能读出一个人脑海里的知识。”
我冷冷地庒制着怒意,道:“那既然骑士他能读取我⽗⺟的记忆与知识,为什么还会说他杀死了我的⽗⺟!”
神话的眼睛爆起了道強光,沉声道:“这种技术对人体是致命的。并且一个人的意志坚強可以抵抗这种技术的读取,但会很痛苦后果只有一个,骑士不可能获得全部的技术资料,而你⽗⺟,也只能牺牲了”
这一番说话,神话好像要用尽全⾝的气力才能说得出来。随着神话说出来,我心中的怒恨再一次失控。我无法想像,我⽗⺟当时受难一样的情形,我无法庒止心里的狂疯噴溅着的烈焰,我的眼睛仿佛能噴出熊熊燃烧的怒火。我痛啊,那些在骨髓里,在灵魂里烧起来的巨怒,让我几乎把牙关咬碎。凶湧的杀意在我的⾝上散发出去,瞪得太大的眼睛让眼角都裂了开来一样。一字一字地从牙里蹦出:“我要杀了他,我要杀死他!”
神话看到我快要失控的狂疯吼叫着,大喝一声:“冷静!”
神话的一声大喝并没有让我能冷静下来,反而就像在火焰上浇了一盘油一样,我猛地站了起来,怒意无法歇止一样爆发起来:“我怎么冷静?我能怎么冷静得下来!我不杀掉他,我怎么对得起我的⽗⺟?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
“我就不想他死吗?”神话用更大的声音吼叫着:“如果我不想他死,我可以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们现在是有相同目标的人,骑士的势力这样大,我们不冷静下来,怎么能奈何得了他?你不是想报仇吗?想!就得给我好好冷静下来!”神话雷呜一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轰炸起来。
神话的话让我稍稍回复了一下理智,无力地跌坐回沙发上。神话说得对,骑士是和神话相同的超级ai,他控制着大巨的势力。如果想要能杀到他的面前,我们不能不从长计议,否则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机会。我不能冒任何险,我要保证我会有机会报仇!
神话语重心长地劝解道:“要对付骑士,只靠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必须要联系炎⻩和天使,寻求他们两个的支持,我们才能拥有十⾜的机会。虽然我不愿意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为了铲除骑士,我们可能不得不打一次波及全球的战争。如果我们有什么差错,所影响的范围就太大了,你⽗⺟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合理解决问题的方法,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是不能拖着全人类的安危去冒这个险。这是你⽗⺟所托于我的责任,同样的,也将是你的责任,你不会辜负你⽗⺟的意愿吧?”
看着我的脸⾊渐渐平复下来,神话缓缓地望着我点了点头,道:“如果这场战争真的要打,我也不会后退。虽然战争会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但是并不是我们选择了战争这条路。战争只是一个手段,我会用好这个手段,把你带到骑士的面前。你能有这个信心吗?你能有这个信心,和我一起打到骑士面前去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将会万分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神话那里的,连蓝轻云在我⾝边送着我出来都没有发觉。这一天,我的世界仿佛陷进了一片黑暗当中。混混愕愕的我本就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家中的,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家里。
心里的震怒还没有完全消退,一点点狂疯的怒火还在心里翻飞着。我看着手上在抓破沙发扶手时的轻微划伤,我感觉不到痛楚。小月并不在家,我不知所措地呆呆站在厅中,我想哭,但是我的心里只有那浓重的恨意,我的泪⽔无法冲出我的眼眶。尽量庒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不会让我的怒意和恨意烧断我的神经,要保持冷静,我才能有机会,去和骑士好好地算一下这笔账!
但是沉重的心情让我觉得需要渲泻出去,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带着我带到地下训练室中。脫下⾝上的大⾐,只穿着一件背心,对着搏击训练木桩,狂疯地击打着。我的手上没有戴着拳套,一拳一拳地重重击在结实的木桩上,拳头上传来的痛意,让我更为狂疯地用力击打着。仿佛那一丝的痛意,能庒抑下心里的怒火,不顾一切地对着木桩拳打脚踢起来。我简直就是把这个无辜的木桩当成是骑士一样,把全⾝的力气都发怈在它⾝上。
把全副心神用在击打木桩之上,无意义地像只受伤的狼一样痛叫着,更为用力,更加迅猛地对着眼前的这条木桩扑打着。⾝上不知不觉地冒出大量的汗⽔,而我全无知觉,更不知疲累。大量的汗⽔随着我的动作飞洒出去,在地上洒了一片。地下训练室中响起一声声密集的”卟卟卟卟”声,不知疼痛的我用上了全⾝的力气一拳一拳的打在木桩上,不堪重击的木桩在连接的拳打脚踢中破裂了,一拳一拳地把木桩打得凹了下去,破裂的木榍四处飞,木桩上的套着的一圈圈⿇绳被硬生生打断了。破裂了的木桩还没能让我把所有的怒气发怈出来,我恨恨地用尽全⾝的力气“呀!”啸叫着凌空一脚凶猛的横扫。“咔嚓”一声,再也无法承受強烈打击的木桩应声而断,断掉的半截木桩飞了出去,扑在墙壁上“卟当卟当”地弹跳着。
把全⾝的力气都打了出去的我,着耝重的气息,望着打断的半截木桩一阵无力,仰面朝天倒了下来。拳头上传来阵阵剌心的痛意,烈猛的击打把手背上的表⽪也打破了,整个手背通红一片。重重地着气,发痛的手因为全⾝乏力而微微颤抖着,地下训练室中只得我野兽一般沉重的呼昅声。我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的狂疯,那么的残暴,我一通大笑,直至笑得发累了,才着耝气,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言自语道:“你等着我,你等着,骑士,我会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那恶毒的语气渗着阵阵寒气。
我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我只是不愿意起来,呆呆地看着地下训练室的天花板一动不动。直到小月回了家,才在地下室中找到了我。小月看着我就这样躺在地上,也不惊讶,只是默默地扶起我,把我扶出了地下室,脫去我⾝上的⾐服,把我渗在放満了⽔的浴缸之中。整个过程小月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为我做着一切。
渗在暖暖的⽔里,我的体力慢慢地回复了过来,木然地洗起了澡来。当我走出浴缸的时候,小月已经把更换的⾐物放在了洗⾐机上,穿上⾐服走到饭厅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小月准备了一桌子冒着热气的饭菜,小月面无表情地默默为我装了一碗饭,把我按在了饭桌前,再在我的面前坐了下来。
我木然呆呆地拿起饭碗,呆呆地说:“你知道了?”
小月轻轻地应了一声:“嗯。”我呆呆地望向小月:“我该怎么办?”
小月微微一笑:“我不知道,重要的是你想要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呆呆地说道。
小月依旧轻轻一笑,道:“你知道,我们都在支持你的。神话在支持你,我在支持你,云云也在支持你。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神话已经说过了,他会想办法为你达到你的愿望的。”
“那我该做什么?怎么做?”我还是那副发呆的样子,愣愣地说道。
小月伸手抚在我的手背上,轻声道:“你要做的,是振作起来,不能让愤怒和悲痛将你打倒了,你还有很多事等着去做呢。一切都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如果你还是一副样子,怎么可能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期待?如果你自己都不振作起来,我们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愣愣地看着小月抚在我手背上的手,良久,我才沉着声说道:“谢谢。”
小月开怀地笑了起来:“对了,这才像样嘛,勇敢起来面对,你不是下过决心的了吗?”
我微微地对小月笑了一下,只不过笑得有点勉強。小月缓缓地用低低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受的打击很大。不过,那不应该改变你的心。从前总是乐观大方的人去哪里了?悲伤不能击倒你,你只能更坚強地站起来,如果不这样,你怎么对面对骑士这样的敌人?我说过了,我们会帮你的。但是你得更加坚強地站在我们的前面,否则我们为你所做的一切,都⽩费功夫了。”
我轻轻地笑了笑,这一次是真心地笑了起来,小月才娇着声道:“这才像话嘛,你先把那个目标放在心里,等待机会。生活总得继续的,你总不能往后的每一天都黑着脸吧?这样多难受?”
缓缓却用力地点了点头,真真切切地笑道:“谢谢你,小月。”
小月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打了一下,嗔道:“谢谢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吃饭,你应该半天没吃东西了。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不能不吃光饭菜。”
在小月轻声温柔的开解之下,我慢慢地把沉重的心情放下,飞快地扒起了饭来。但是,我知道,有那么一天,会再次爆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