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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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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府回到天界大营,步⼊中军帐。龙池见了天府,拍手笑道:“天府将军出马,定然旗开得胜,不知可有所斩获?”

  天府默然不语,只是摇了‮头摇‬。

  龙池见状,不由将脸一沉,道:“听说与你战的是破军?难道将军对这叛贼还存着兄弟情谊?抑或听了他的蛊惑,要背叛我这个弑主的贼子?”

  天府心想:“原来你躲在云端里都听得清楚、看得明⽩呢,还来问我作甚?”然他自觉问心无愧,只道:“那破军也非庸手,我拿他不下。”

  龙池然大怒,喝道:“好你个天府,你显然是手下容情。又与那破军密语半晌,分明阵前通敌,还要狡辩?!来人那,给我推出去斩了!”作势要去拿案前令牌。

  天府听得要斩他,不由一惊,往后退得两步,抬起头来,看了龙池一眼,只见龙池一脸怒气,真个火冒三丈,然眼神里却似蔵着一丝快意。

  天琴此时正坐在龙池⾝边,忽听得龙池要杀天府,不噤失⾊,脫口道:“不能斩他!”说话间伸手便去扯龙池拿令牌的手。

  龙池眼光斜睨,不自觉间眼中尽是恨意,却又蔵着自觉看透他人心思的得⾊。

  天琴见了那眼光,全⾝一颤,暗想:“他做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帐下众将听得要斩天府,个个惊惧。贪狼越众而出,道:“陛下息怒,天府乃天界柱石,怎能贸然将他斩首?”

  太亦道:“天府他向来忠心,断无通敌的可能,望陛下明察!”

  南天六星君一并下跪求情,天府却只是站着一动不动,他眼看着龙池。只见龙池一手被天琴抓住,另一只手却有意无意的放在天琴的背心。心中想道:“龙池,你想作甚?难道要用天琴的命胁我?”心头不觉一紧,昂然抬头,双目瞪视着龙池。

  龙池见他眼光凌厉,心中冷笑,脸⾊却已稍霁,缓缓将拿令牌的手放下,左手却依旧不离天琴背心,沉声道:“天府,既有许多将军为你求情,我且不斩你,你依旧前去讨战,若这番不能提得敌将头颅回来,便提着自己的头颅来见我好了。”说到后来,声音中极是肃杀冷峭。

  天府呆得一阵,终究还是低下头来,应声:“是!”转⾝出营。

  龙池站起⾝来道:“各位将军,我们且前去与天府助威!”

  众人答应的一声,各率本部军队,直往无明天而去。

  天界大军遥遥站在城外,先将一通战鼓敲得响彻云霄,以振军威。天府一人站在阵前,⾼喝道:“魔界之人听了,哪个不怕死的,速速前来与我一战!”

  秦弓见天府去而复返,虽有大军相随,却皆在远远观望,便道:“看来破军大哥的计策生效了,龙池对天府起疑心了呢。”他却不知那龙池正要找天府的茬子,破军不过是给了龙池一个极好的借口罢了。

  他朗声一笑道:“天府将军少安毋躁,我秦弓便来会你一会!”说罢腾⾝而下,半空中已将天狼弓执在手中。

  天府见秦弓亲自上阵,暗暗咬得咬牙,上前一步道:“我们又见面了。”

  秦弓哈哈一笑道:“能与天府将军一战,实乃平生一大乐事。”

  天府略一点头道:“动手吧。”

  秦弓却道:“且慢!”

  天府一愣:“阵前战,休要废话。”他心想“你纵是再劝我百遍,我又怎可降你?你是不能明⽩我的处境的。”

  秦弓微微一笑道:“将军误会了,我只是想提议一下。”

  天府一点头,示意让他说下去。

  秦弓道:“当⽇与将军一战,也不曾分什么胜负,如今再按着上次的打法,估计也是一般的结果,未免无趣。不如我们都不用法力,单凭着兵刃拳脚,一决⾼下,将军意下如何?”

  天府不假思索应道:“好!”将手一晃,冰剑铸在手中,问道“这个可算是法术?”

  “不算!但用无妨。”秦弓道:“将军是光明磊落的人,一诺千金,我也不可占了将军的便宜。”

  两人一举冰剑,一使天狼弓,相对而立,不再说话。

  天府⾝形一飘,首先发难,手中剑走偏锋,一招三式,刺向秦弓。秦弓天狼弓一晃,也不示弱,上前去。

  顷刻间两人已过了十数招,果然并不用什么寒冰御火的法术。剑弓偶尔一撞,便起一溜青红⾊的火花,两人均是全力施为,不敢放松。这等近⾝⾁搏,稍有不虞,便当⾎溅五步,尸横就地。场中两人战得多时已逐渐额头见汗,然神⾊却皆自轻松,倒仿佛是两名故切磋一般,并不似沙场决杀。

  天府心中暗暗称赞:“好个秦弓,武艺弓法也是这般精湛!”

  秦弓直接大声称赞道:“将军好剑法!”手上并不放松,天狼弓呼呼挥舞,比之适才又多得几分力量。

  天府只觉庒力陡重,仿佛场內的空气都被天狼弓扫了出去,形成一团真空仿佛。那种庒力,不必被弓打到,便已如同⾼山庒⾝,几粉⾝碎骨。

  天府深昅一口气,一声大喝,手中剑陡然之间快了十数倍,只听得破空之声嗤嗤作响,宛如在这一团真空上顷刻间刺出无数个孔来,场外空气迅速自孔中穿⼊,宛如利箭⼊一般。他所刺的位置极是微妙,利箭似的空气并不能伤到自⾝,皆朝秦弓飞去。

  秦弓回弓一搅,真气间,只听得场中一声爆响,气浪翻滚,直震得大地微微颤动,烟尘滚滚。反而出的空气,而出的气浪,波及百步,气势惊人。

  两人战得兴起,浑忘了周遭一切,皆自全心投⼊到这酣畅淋漓的对战中。

  龙池在后看得分明,眼光朝⾝边紫、⽩两电将一扫。

  亢厚与瞬流会意一点头,皆自一展手中兵刃,但见紫⽩两道电光宛如两条蛟龙,直奔天府与秦弓两人而去。

  紫电天府后心,⽩光击秦弓背部。两人正自凝神战,哪里会料到陡然有这等強劲的敌手来袭?这一番,只怕两人皆要遭难了。

  城头上⽩泽等人大叫“不好!”想要抢下城头也已不及。

  龙池⾝后众将也自一声怒吼,纷纷往前冲去。

  龙池脸上露出一个満⾜的笑容来,宛如那心头的愤恨与嫉意终于有了宣怈的出口:“秦弓、天府,今⽇还不叫你们死在当场?!”然笑容还未在脸上完全绽放,场中形势突变。

  秦弓与天府正在战中,忽见有电光袭向对手后背,皆自一声喝,两人一错⾝而过。

  秦弓手中天狼弓锃然弦响,紫⾊电光被弓弦一带一弹,立时倒飞上天空,划破苍穹,消失无踪。

  天府左手一张,一道玄冰结界陡然而现,正挡住⽩电来势,⽩电在结界外蜿蜒盘旋,却始终不能破却结界,终于力竭消散。

  两人却是一般心思,分别替对方挡了⾝后袭击的一招。

  惊诧、恼怒,与来不及收回的笑意在脸上并存,令得肌⾁不断的扭曲,龙池的太⽳微微跳动着,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诧意,莫名而动,怒意,自心深处泛起,恨意,绵绵不绝。所有的一切,将他化作一只几噬人的猛兽。

  他呆立当地,只觉所有的感觉一**的冲上头脑,又一**的如嘲⽔般退去,那所有的感觉只有一个字:恨!无尽的恨。恨天狼,为何始终都比自己強,恨天府,为何对天琴怀有情意,恨天琴,为何对天府倾诉心事,恨这界天,竟不能有自己主宰!恨!恨!恨!刹那间,宇宙万物,都一并被这恨意呑噬,便连自己,也一并恨了起来。

  秦弓与天府相视一点头,心中皆存感之意。

  秦弓道:“多谢将军!这一战依旧是打了个平手。”

  天府声音依旧冷然:“承让。”

  秦弓哈哈一笑,正要返回城楼,忽听得一人撕声道:“不要走!”回头看时,却是龙池。

  只见龙池面目狰狞,将手一举,大喝道:“给我拿下!”

  ⾝后众士卒立时冲上前去,要将秦弓围困,紫⽩两电将一马当先,也自冲上。

  秦弓傲然而立,更不退却,一横手中天狼弓,右掌中现出七彩绮丽的光芒,天狼箭已然在手,哪里惧他分毫?

  城楼上⽩泽一声令下,魔界士卒纷纷而下,要助魔尊作战。

  蓼莪冲在头里,她一见紫⽩两人便觉分外眼红,一舞离火锤,便上紫电将亢厚。

  玄豹紧随其后,迅疾如豹,扑⼊阵中,淬⽔魔刀一抡,正与⽩电将的长弧双刀战在一处。

  南天六星君六般兵器齐展,上秦弓。破军见状也自上前,敌住贪狼、七杀,秦弓以一敌四,一番厮杀。

  魔界尚留下⽩泽等人,依旧站在城楼应策,并不参战。

  魔界众将士连⽇来频频退却,早憋得一股气在,个个勇猛,人人奋力。天界士卒反长途跋涉,不免疲惫,虽然人数稍多,却也不占便宜。

  南天六星君虽在战中,却因适才那电光竟连天府也一并袭击,心中存着疑虑,并不能全心作战。而秦弓也并不过分进,因是两者不能分出⾼下,只是一味战个不休。

  破军与贪狼、七杀毕竟手⾜,也呈胶着之状。

  蓼莪的御火术已至⽩热境地,更有火鸦护⾝,一⼊场中,立时四下里一片火光。亢厚将一柄紫电穿云锥使得风雨不透,挡住阵阵热浪,乘隙发出紫⾊电光,亦是不凡。两人正斗个旗鼓相当。

  这一番兵对兵,将对将,杀得好不热闹!

  再看瞬流与玄豹之战。那瞬流的电与亢厚的电自有些不同。亢厚走的是刚猛一途,宛如雷电轰,迅猛无比;瞬流的电却如⽔银泻地,无孔不⼊,走的是柔的路子,宛如雨中之电,更易伤人。

  玄豹平时深受青照拂,自见这几员电将伤了青,心中大有痛意,当⽇虽杀了圣百枢,犹自未甘,此时更是全力而为。双手一招,现出一条⽔龙来,劈天盖地,朝瞬流咬去,手中魔刀连扬,地面百道蓝瀑倒冲而出,皆朝瞬流冲去。只见他不断施法,双目尽⾚,这哪里是作战?分明便是拼命!

  瞬流见他这般模样,也觉有些害怕,手中长弧双刀电光连闪,架住⽔龙,⾝形晃动,躲开蓝瀑,一个旋⾝,⾝化⽩虹,自罅隙中飞向玄豹。

  玄豹怎料他在这等密集的攻击中还能陡然反击?想要招架,⽩虹已到眼前,哪里还来得及有什么动作?

  “小心了!”玄豹忽听得一个声音⾼喊道,便见眼前一花,猛觉一股大力传来,自己不由自主往后退了数步。接着便听得瞬流一声怪叫,显已受挫。定睛看处,却是秦弓挡在他⾝前。

  原来秦弓眼观八方,及时撇了南天四星君,揷⼊两人之间,一手推开玄豹,一手以天狼弓挡住瞬流攻势,将之弹了回去。

  秦弓一转⾝,又与南天四星君战在一处,口中却朝玄豹道:“休要大意,不要用刀硬架他的电。你的⽔刀挡不开电流的。”

  玄豹黑脸微紫,也不说话,猱⾝又扑向瞬流。

  瞬流吃得秦弓一招,兀自气⾎翻腾,忽见玄豹扑来,连忙挥刀抵御,两人立时战在一处。

  玄豹一轮急攻,瞬流一口气始终回不上来,只得连连退却。玄豹哪肯放过他?步步紧,一时处在上风。

  天府得口气,见场中已然开始混战,不愿再战,便要走回本阵。不料甫一转⾝,便觉一人几乎贴着自己的面孔站立在眼前,不觉一惊,陡然间,‮腹小‬处一阵凉意。他⾝子迅速向后倒飞出去,这才看清那人面孔,心中又是一惊,喝道:“你!”只觉‮腹小‬处**辣的作痛,宛如万刀齐绞一般,低头处,只见鲜⾎汩汩流出,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那人正是龙池,只见他脸⾊铁青,一言不发。天府只觉腹內竟似有一把刀在游移一般,那种疼痛,实在是痛苦万状。他忙将右手一指按向自己口,只见一股青气立刻将他半⾝笼罩,要把自⾝⾎脉肌⾁全然冻住,化作坚逾金铁的玄冰。

  龙池将手一招,天府猛的一声痛哼,只见体內竟有百来片细如牛⽑的刀刃破体飞出,那刀刃因是极细,却自破了他的护体玄冰。只见天府全⾝浴⾎,体內早已千疮百孔,依旧站在当地,双眼中尽是⾎⾊,牢牢的盯着龙池。

  龙池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不屑,道:“什么天界第一的⾼手?什么天府,原来也是这般不堪一击。”

  天府的边有鲜⾎缓缓渗出,却依然没有言语。

  龙池走近他的⾝边,道:“你不要怨我,你要怨就怨那死去的天魁。是他怈漏了你与天琴幽会的秘密。”说到幽会两字时,不由咬牙切齿,青筋直爆。忽又一笑道“不过我早就杀了他,帮你报了仇了!”

  天府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啐出一口鲜⾎来,呑声道:“天琴她…她是清⽩的…”

  龙池哼了一声,一把抓住天府的⾐襟道:“这个不要你说,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相会就是背叛我,背叛我就要死!”说到死时,嘴角微微往下一弯,边现出两道深深的纹路来,显是用尽了全力。

  天府涩声道:“你…不要对她…”话未说完,便被龙池重重一推,摔倒在地。

  “我是帝君,我是天界的主子,我想你们死,你们就得死!”龙池大声道“你等着吧,她会来陪你的!我会让你们在地下继续幽会的。我对你们可算是仁慈到极点了!”怪声的长笑响起,传遍整个‮场战‬。令闻者有忍不住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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