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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父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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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漪见秦弓脸⾊突变,倒被他吓了一跳,嗔道:“我吓退了夜叉族又有什么不好的?”

  秦弓‮头摇‬道:“非也,我在想,此刻⽩蔵退去,如果与⽩大哥撞个正着却如何是好?!”

  天机一旁道:“便是此刻追去,也已不及。不如先回玄溟天再说。”

  秦弓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料⽩大哥为人机智百出,定能化险为夷。”这话说出来,也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心中总是大大的不安。

  玄溟天上,豕突正自皱着眉头,团团转。

  豕突本在此负责打开月门,让⽩泽率军到达须摩天后方。这月门的出口,非要开月门之人曾经去过方能开得。秦弓帐下,在须摩天待过,又能制造月门之人,也只得豕突一人而已。当时,他将月门一开,秦弓、破军、天机合力,将月门扯得极大,令⽩泽与三千风族战士在片刻间便穿过月门。然后秦弓等三人又借月门渡空,直达‮场战‬,接应蓼莪。待这些事情做完,豕突便算是大功一件了。豕突见自己陡然如此受重用,而一切进行得又颇顺利,心中大是⾼兴。正自喜之际,不料横地里跑出个罗漪来,软磨硬泡,要他打开月门,送她到‮场战‬上。豕突听得罗漪一番软语温言,骨头都软了,又深知罗漪是魔尊爱人,言听计从,将她送去。然待得罗漪人刚离开,他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

  “我怎么这么蠢?”豕突狠狠的将自己的脑袋一拍“要是罗漪公主这一去万一有什么闪失,尊主得知是我送她前去的,我岂不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丢的?”他事后越想越怕,额头汗⽔忍不住涔涔而下,正是坐立不安,暗道:“原以为就此立了个大功,没想到又出了这等子,这下可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心中只盼着罗漪可以平安无事。

  正自慌之际,忽见远处升起一面玄⾊大旗,旗上绣天狼啸月,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秦弓率军而回。豕突连忙上前去,抬眼间,见罗漪笑嘻嘻的依着秦弓,那颗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顿时‮定安‬下来。他満脸堆笑,上前道:“属下恭尊主归来。”

  秦弓见了豕突,脸⾊一沉,一声冷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罗漪公主孤⾝涉险。”

  豕突听得这一句,脸⾊霎时煞⽩,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声磕头唤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罗漪扯了扯秦弓的⾐袖道:“好啦,你别怪他,是我他送我去的呢。”

  秦弓这才脸⾊稍霁,道:“好在没有出什么事,算了,你起来。就算功过相抵吧。”

  “多谢尊主!”豕突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后背凉飕飕的,原来这一吓实在不轻,冷汗早将背心⾐服全数打

  他惊魂少定,猛然想起一事,却又跪下。

  秦弓见他害怕成这样,也自有点好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已经恕你无罪了,你又跪作甚?”

  豕突忙道:“禀尊主,⽩将军临走前暗地给了我书信一封,说务必要待尊主自须摩天而回方能给尊主过目。属下并非有意欺瞒,实是⽩将军说此乃军令,属下不敢有违…”

  他这回是吓怕了,唯恐秦弓又有责怪,是以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秦弓听见是⽩泽的书信,心中想起⽩泽处境已是大为着急,不料他只是不住说话,却不将书信拿出,大是不耐,当下皱眉道:“休要罗嗦,快将⽩将军的书信给我!”

  豕突听得秦弓的声音中仿佛有不悦的意思,又是一吓,脑中顿时一片空⽩,只是匍匐在地哆嗦,更不知道将书信拿出。

  一旁破军见状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豕突肩头,安慰道:“别害怕,尊主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呢,快把⽩将军的书信拿出来。”

  豕突被破军这一拍,灵魂方始归窍,手忙脚自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呈上。

  秦弓连忙接过信件,只见封口处绘一道风族符印封缄。他连忙将信扯开,低头便看。才看的数行,脸⾊已是大变,双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待他看完,那信立时化作一股清风,飘散而去,无影无踪。

  “⽩大哥…”秦弓看着那清风缓缓而逝,一声长喟,其中似有无穷言语不曾道出。

  ⽩蔵收拾好兵将,正要回朝觐见魔帝,忽见一队人马直冲而来,挡住去路,为首一人正是魅族雷组首领雷伤。此人自攫夔山战败后,便不知去向,原来却在魔帝手下供职,此时已是魅族宗主了。

  ⽩蔵见是雷伤,忙上前一拱手道:“原来是雷宗主,不知有何要事?”

  雷伤一见⽩蔵,更不搭话,一挥手,喝道:“拿下了!”魅族战士立刻围了过来。

  ⽩蔵⾝后⽩霄上前一步,手中钩镰横在当,大叫道:“哪个敢擒我⽗亲?先问过我手中的再说!”一众风族战士也自将手中兵刃一紧,上前来。

  雷伤见状叫道:“好哇,⽩蔵,你果有反心!”

  ⽩蔵闻言一愣道:“雷宗主何出此言?⽩某自问对帝君忠心耿耿,哪里有什么反心?”

  雷伤大喝一声道:“你休要狡辩,适才有风族之人直扑都城而来,若不是有我在,只怕帝君早被你害了。”

  ⽩蔵脸⾊微变道:“雷宗主不要说笑,我风族战士俱在前线舍⾝杀敌,又哪里会来攻打都城?”

  雷伤冷笑道:“谁与你说笑了?我亲眼所见,哪里有假?”

  ⽩蔵想得一想道:“雷宗主且收雷霆之怒。料那些风族之人并非我手下。”

  雷伤仰天打了个哈哈,却殊无笑意:“不是你的手下?又哪里来的风族之人?”

  ⽩蔵道:“我不肖子⽩泽在天狼手下为将,想必是他率军前来。便是要帝君对我起疑,好令我军不攻自破。”

  雷伤道:“既是你的儿子,谁知道你们有无串通一气?”

  ⽩蔵一笑道:“这个容易,我这便将这畜生捉拿回来,听凭帝君发落便是。”

  雷伤想得想道:“也好,我便陪你去一趟,倒要看你到底是真的忠心还果然是个包蔵祸心的贼子。”

  ⽩蔵脸颊的肌⾁微微牵动,回头代了⽩霄几句,率一队人马,与雷伤急急而去。

  ⽩蔵随着雷伤一路往西,过不多久便见前方影影绰绰,似有许多士兵。

  追到近前,见这队人马约莫三千人数,正是风族将士。站在头里的少年将军⽩盔⽩甲,一脸英气。

  ⽩蔵不用看第二眼便知自己没有猜错,这一众人,正是⽩泽与他手下三千精英。

  ⽩泽一见来人乃是⽩蔵,连忙上前,单膝跪下道:“不肖子⽩泽见过⽗亲。”

  ⽩蔵冷冷道:“你不用多礼,我们各为其主,此时便是敌人。”

  ⽩泽应得一声:“是。”站起⾝来。

  雷伤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心中大是⾼兴:“我倒要看看这对⽗子如何骨⾁相残。”自⽩蔵⼊须摩天以来,魔帝对他虽有疑忌之意,但也颇为倚重。雷伤总觉自己无论是资历、武功、计谋都差着⽩蔵一大截,所以心中大有嫉妒之感。此人向来心狭窄,此刻不免大大的幸灾乐祸一番。

  ⽩蔵喝道:“你若是晓事,便乖乖就擒,随我去见帝君,说不定看在为⽗面上,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泽一笑道:“知子莫若⽗,⽗亲看儿可似临阵投敌之人?只是我倒要劝⽗亲一句,尊主秦弓乃仁厚之君,⽗亲不如反了那魔帝,投奔尊主,到时我们也可⽗子团圆啊。”

  ⽩蔵怒哼一声道:“要我尊秦弓小儿为主?休想!”

  ⽩泽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儿虽不敢与⽗亲手,却也不能就此束手。”说罢双手一扬,虚空中气流旋转,在他手中凝就两把风刀。他一挥风刀,当立了个门户,道:“为儿不孝,请⽗亲大人指教。”

  ⽩蔵哈哈⼲笑,只连道数声:“好、好、好。”双翅一振,⾝形前飘,手中风刀扬起,便朝⽩泽面门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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