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 第二十八章 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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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他为她敛尽锋芒。用着方轻尘的名字,他留在旁。
花前月下,两心相依。她和他契合得天⾐无。
第一世,她太小,他也太小。他还不得不当卫士当师傅当哥哥,两人的亲昵间,混杂了太多,早已说不清是亲情还是夫间的爱恋。
这一世,他才第一次明⽩,男女间那种纯粹的热恋情浓应该是怎样的令人沉醉。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让两人快乐得仿佛飞在云端。一个人的幸福成为两个人的,一个人的痛苦两个人分担便可以减半。
爱情,原来是如此美好的一种东西。
因为爱了,就想要她好。他的为难,不会让她看见。朝中重臣的敌视,宮中太后的刁难,有心侍宠的男人们的暗中算计,于他,不过是浮云飞雾,拂袖处,便飘然消散。就是她忙于国事,巡视四方,两人分离长久,他也一样可以自得其乐,悠然安度。那一次次的明刀暗箭,一回回的暗中谋害,他就当了生活调剂,轻飘飘信手化解之余,不过换他从容一笑。
困在重重宮噤之中,有治国之才,理政之能,強抑着不去施展,不想有朝一⽇她会为难。即使明明发觉她的错失,也总要咬牙忍耐着不去指出,只能费尽心思,努力以巧妙而不落痕迹的方法,悄然将她点醒,让她自以为是灵机一动,倏然惊悟。
她总是说:“轻尘,你真是我的福星。有你在,天大的难题我也总能凭空飞来许多灵巧机变,得了解决之道。”
于是他微笑。看她快活开朗的神情。他便也觉得快活。既要助她帮她,又要瞒尽天下,甚至连她也不可以察觉。所费心力,十倍于当初为相王可以直接理政之时。
然而,她值得。她和他心意如此,她值得。
一年又一年,她与他恩深爱浓。她施政清明,治国无失,人人都道她是一代明君,朝堂百官敬仰。民间万众感念。
她⾝居帝位,光芒万丈,他长居宮噤,暗淡无光。他不过是机缘巧合,得获圣眷,一步登天地那个男子。他没有因为出⾝卑微而主动推辞过后位。也没有因为后宮空虚而主动为主纳宠,实在难称贤良。
深宮之中。他没有朋友,朝堂之上,他没有同伴。她从来不知道,她地光芒功绩里,有他多少心力神思。她从来看不见。在她背过⾝的时候。有多少无声的刀剑向他刺来…
已经经历一世,他居然还是一样天真。他不想让她看见,她却也从来就未曾看见。他只是欣然她不必为此烦恼。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反正,那些于他,不过是芥子之微。既然能护得她开心无忧,他又怎能不护。
“方侯,我敬你。”
“方侯,你给他面子,可不能叫我没面子。”
…
是谁在笑,是谁在说话,是谁在敬酒?
他一一接过,一一饮尽,哈哈,男儿豪情,不过是大块吃⾁大碗喝酒罢了…
他没有想到,属于他和她的后宮,会多了很多男人。他没有想到,她会极愧疚地对他一遍又一遍解释。
“这是番王献上来的,都是出⾝极尊贵的公子,若是拒绝,容易招来动不安。”
“轻尘,他们都不过是国事需要,只有你才是我心爱之人。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那个时候,她说了多少话,他其实都记不清了。
看,其实他也能忘记,只不过,总是忘错东西罢了。
记得的,只是,那时,他一直在笑。
啊,是不得已啊,谁都可以有许多不得已。
人在江湖,⾝不由己。
人在仕途,⾝不由己。
人在帝位,⾝不由已!
谁会真的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尽最大的力量去争取去抗拒!
难道她不娶一群小丈夫,家国就会大,番王就要造反吗!若番王会因为自己地儿弟子弟没有⼊宮就生怨造反,不臣如此,又有哪个帝王能容。又有哪个帝王,还敢将那男子收⼊宮中!难道这个家国的昌盛,靠的不是政治清明,而是女王不停地娶丈夫?难道百姓在乎的,不是自⾝的温,而是女王有多少后宮?
政治联姻的确是稳定地方势力,安抚权臣地手段之一,但从来都不是必要或者唯一。她是真的无可奈何,还只是因为,这对于她,实在是最方便最简单地方法,所以不愿意再费力去辛苦复杂。
轻轻一句不得已,一切都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下来。
一旦明悟,他只有笑。他不该怪她。她是帝王。他明⽩自己不该要求太多,既然她最爱的仍然是他,其他的还有什么好计较?
古往今来的帝王爱情故事他看过无数,其中有多少帝王为了某个爱人,而冷落三千后宮。若缺了这三千后宮争宠,哪里还有那些值得传说的动人爱情。后宮没有了风波,那美丽地爱情,又哪里来地戏剧衬
他是该⾼华清淡,一边努力保他的帝王专宠,一边傲然看所有人争来斗去,自己超然其外,还是该诡计百出,灵动非凡,不动声⾊地一一剪除那些碍眼之人,上演一出宮斗?
无论哪个,定然是精彩绝伦!那些岂不都是帝王家流传千古的完美爱情。
这多有趣啊,他甚至可以开一回让后世演绎无数传奇地后宮惊变,连带一场天下纷扰。
数年小心翼翼,如何悄然影响她心意的本领,他已经练到出神⼊化。他不但可以让这些后宮男子全都死无葬⾝之地,连那些献上儿子小弟的番王,暗中推动此事的朝臣,他也可以凝思定计。全盘清算。
费神费心时间太久。停下来他也有些不习惯。所以无聊的时候,他就不由得懒懒去想,如果他要挑拨,该如何去做。只要两三年地时间,他便可以让这庆国⾎流成河,而他,还依旧是那个清⾼地,⼲净的,不染丝毫罪孽的方轻尘。他可以除去他所有的敌人,还让他的子坚定地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他人狗咬狗而已。
可是,他懒得玩,也懒得争。
那些低眉顺眼拜在⾝前的男子,哪里算是他的情敌?那些费尽心机。就想着让自家儿子兄弟可以⼊侍君主的番王们,无聊之人。何堪作他仇视的对象。那些心忧后宮专宠,整天替女王地家务事打算的朝臣们,不过是一群多事的老顽固,报复他们,更纯粹是多余。
他们不是他爱的人。他们不是他一心一意对待。也期盼可得一心一意回报的子。
他已经明悟。这场情爱,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而她。总是不如他用心。她从来看不到袭向他地刀光剑影,不只是因为他不让她看到,更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费心去看。对于他,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费他对她一样的心。
是他受不得一点委屈!是他不懂得体谅别人地苦处和难处!只是意难平!
连萧晓月这个娇蛮的大姐小都明⽩,不要去想太多。人不能太认真,人要懂得遗忘。可是他偏偏不懂,偏偏不愿懂。
他爱她,他既然只有她一个,她就不该有一堆的丈夫!管你是乞丐还是皇帝!
所以,他懒得争,懒得动,甚至懒得再保护自己。
如果她不肯一样努力,他又何必事事费心。
她因了那浅薄的谋嫁祸来疑他冷淡他指责他惩罚他时,他只想笑。
原来这场惊天动地,绚烂无比的爱情,本来是这样地脆弱浮浅。
情已尽,何必留。任狂疯,本就是他。
酒越喝越多,人却越来越清醒。人生难得是一醉。
他从来不屑于借酒浇愁,今天不过是太⾼兴了。他地心绪仍是清明如境。他的酒量。仍远远未到极限。
⾝旁已经有人在劝了。
“方侯,你喝得太多了,歇会吧!”
他懒得听。
终不至真的醉酒,了心绪,了举措。那今晚就纵情一番,又有何不可。
“大家别光只顾喝,我们出去看看热闹戏文。亏得凌云用心,这样地世里,还能找来这么多班子助兴不容易!咱们怎么能错过!”他大笑着当先行出去。
第三世,他在燕离⾝旁,其实已是⾝倦神疲。那时候,燕离不是皇帝,他也不能确定那个家伙会不会成为皇帝。他只是累了。
男女情爱,太过纷琐可笑。他的爱只能唯一,可帝王家的唯一,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求取。倒情愿只为那男儿义气,共担共行这一回,或许,这样心就开阔了。或许这样,他就不会有太多的私心私意任狂为。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张敏欣说动,想试试男人之间的爱情的,却没有人知道,那一世,他其实已经怕了爱情。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义。
第二世后,他在小楼休息了将近两百年。再⼊人间,却依然找不回第一世初⼊人间的锐气与锋芒。
两百年,他却依然太累太倦,他已经不能再去爱。
所有的传说里,爱情都是自私的,所以自有烦恼无穷。而友情是无私的,所以温馨自在而没有庒力。不能爱一个帝王,那么,他总该还可以试试看和一个帝王当知己当朋友?
第三世,他只想放开那自私的所谓爱情,抛开无聊的所谓论文,任地象一个标准坏生学那样地活一次!无所,无所求!只想有人同行,只愿有人并肩!
…—废话分割线…
注,请不要把小楼的庆国和太虚中的庆国搞混了。小楼中大多是男子为尊的家国,也有女子也可以继承王权的偏中家国,至于庆国,则是女尊,不过对男的庒制并不強。男人也可以出仕。太虚里的庆国。有点象亚马逊女战士的部落国度,汗。
粽子:抱头,表拍,保证三四世明天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