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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集:凤凰于飞(轻尘 霓凰)By 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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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恋集:凤凰于飞(轻尘,霓凰)By天使我穿着繁复华丽的一⾝明⻩,跪拜在地,仰着头,静静等着⺟皇将皇冠戴在我的头上,⽟冕下垂的珍珠微晃,有些挡着我的视线,然,我依然清楚看见⺟皇眼中泪光晶莹。

  在礼官的礼成声中,我缓缓起⾝,扬起脸庞,顾盼间,不意外众人眼中的惊与臣服。

  満殿华彩,寂然无声,⺟皇给我了一个鼓励的微笑,缓缓退下,留我一人骄傲地伫立在⾼⾼的殿上。

  这一刻起,我是整个大庆国最耀眼的太,所有的大臣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我,越发衬得我光彩夺目,慑人心魄。

  ⺟皇总是叹息着说:“凤皇儿长大了,已是一国之君,却不立王夫不选侍君。凤凰非梧桐不栖,吾儿的梧桐安在?”

  我大笑着回答:“萧韶九成,凤皇来仪,⺟皇偏爱杞人忧天!”

  我叫霓凰,⺟皇一直唤我“凤皇儿”!

  我有理由取笑⺟皇的杞人忧天。

  ⾝为大庆国的皇长女,三岁能昑诗,六岁上马背,十岁会挽雕弓満月,天之娇女,惊才绝,名満天下,就连坊间小儿亦能唱:“凤凰于飞,栖我庆都!凤凰于飞,绝风华!”

  不是我不愿栖息,只是我冷眼旁观満朝上下,竟无一人是我命中梧桐。

  我大庆国的女子英姿飒慡,勇冠天下,偏偏男子文弱,难见豪侠之气。

  大臣们献上的侍君人选不是只会酸溜溜昑诗作词伤舂悲秋自称才子的虚伪君子,便是矫造作成⽇争风吃醋使诡计耍谋的卑劣小人。

  ⺟皇总是哀叹:凤皇凤皇,你能不能不那么挑剔?

  我挑眉:不是我挑剔,而是他们太弱太无能!

  ⺟皇不知道,我心底的小秘密。

  自小我便钦佩传说中那些纵横天下的侠客,无所顾忌,淋漓畅快,总梦想有朝一⽇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侠客翩翩而来,为我一奏《凤求凰》。

  凤求凰,凤求凰,我是凰来谁是凤?

  那⽇,我听得宮女奏《凤求凰》,心中忽有所感: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我的凤飞江湖四海,而我却永远在关在皇宮这牢笼之中,如何得遇我的良人?

  于是,我留书偷偷溜出皇宮,一意寻找我的梧桐。

  那一⽇,舂正好,花正光明媚,万物复苏,适合长笑⾼歌,适合临风舞剑,适合陪君醉笑三万场。

  却偏偏叫我遇上一只发狂的熊。

  我与之周旋良久,可惜弓折剑断,更兼久战气竭力尽,负伤多处,眼见就要伤在这只畜生掌下,一支银箭飞来,正中那只畜生要害。

  我睁大眼,蓦然回首,口如受重击,只见那人一手持弓,正在树荫之下。

  那样的眉清目朗,那样的温文潇洒,那样的⽟树临风,明明是光普照,我却仿佛看见一地的清冷月华。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显风流。

  他就像我幻想了无数次的⽩⾐侠客,微笑着翩翩而来,奏上一曲我最爱的《凤求凰》。

  可惜,他青衫磊落,没有淡雅微笑,更不曾携琴弹奏。

  他只是微微挑眉,眼底有着三分的迟疑,分的疏离与冷漠。

  我见怪了人们对我的惊、阿谀、奉承,却不曾遇见这样的冷淡与无动于衷。

  初见时的感与震动,被他的漠视消耗殆尽,只剩下満怀的不忿不甘。

  我一路跟着他,不断地纠他,看他皱眉,忽然觉得一个男子皱眉也可以皱得如此气质,看他无奈,居然发现一个男子也可以无奈得如此潇洒。

  他的武功⾼得如神如魔。我总以为我的⾝手在江湖上一定可以算得上一流⾼手,宮里的侍卫也总是称赞我刀法凌厉,世所罕见。可是我用我世所罕见的刀法与他比试,他剑未出,只是轻轻弹指,我的刀便握不住直飞出去,气得我三天不和他说话。

  开始我以为是我的武功太差劲太不值一提,后来才知道不是我太差而是他太強。

  我看见一个对我意图不轨的江湖采花大盗在他手底下不过一招便断臂惨叫,据说这个采花大盗纵横数年,无数名门大侠公门捕快皆无法缉拿他归案。

  也曾看见一个庆国很有名气的侠女苦苦纠他之下,意下毒却被他随手点住⽳道一把从酒楼二楼丢到大街之上,整整三个时辰不能动弹,受尽人们讥笑。

  我喜看他为我教训无礼的登徒子,虽然以前我更喜自己上前狠狠把小人踩在脚底。

  我喜亲手为他烧菜做饭采摘野果,虽然以前我更喜等着下人备好珍馐美酒才⼊席。

  第一次听他吹很簘是在月光如⽔的夜晚,我们并肩坐在屋顶之上。

  他的箫声有如天籁。

  月光洒在他俊秀娴雅的面容上,如梦似幻,微垂的眼眸之下,流徜的是満満的忧伤。

  我失神,说不清是沉在他的箫声之中还是沉醉在他的天人之姿,良久回过神来,惊叹着问他,这是什么曲子?

  他静静回答:广陵散。

  我一惊。

  我不曾听见凤求凰,却听得一曲弹绝的广陵散。

  不是琴曲,而是箫音。

  眼睛直直瞪着他,月华之下他越发清逸,只是,眉间眼底却带着淡淡的忧郁,从来没有一瞬,有那么強烈的感觉,他是天上的神子,不属于这个人间。

  凤皇凤皇,何不⾼飞还故乡?

  心间一菗,痛极伤极,不由伸手轻抚他的眉⽑:“可不可以为我留下为我展眉?”

  他讶然,明眸流光溢彩,似有月华在眸间缓缓流动。

  我紧张地看着他,心跳如鼓,汗手心。

  他轻轻叹息:“我叫方轻尘!”

  我惊讶的看着他的脸,只见他微微翘起角,一缕微笑乍然在他脸上绽放,一向清冷的脸庞,竟如舂风拂过般温暖柔和。

  宛如吹皱一池舂⽔,心间波涛汹涌…

  这些⽇子,他虽与我同行,却从不曾提过他的名字,无论我多少次地旁敲侧击,他总是淡淡一笑:“既是萍⽔相逢,总要各奔天涯,何必问姓道名?”我黯然神伤,留君不住,徒然奈何?

  如今听得他留名,自是不再分离之意,怎不叫我欣喜若狂?

  一时之间,我竟忘了“方轻尘”三字在庆国是怎样的忌讳。

  就算记得又如何?

  我只记得他笑时一弯长眉若天上弦月,只记得他笑时边乍现浅浅酒窝。

  咫尺间,已是情丝⼊骨,相思无限。

  “轻尘,轻尘,我喜你…”我猛地站起来,对这天对这地对这一轮皎月大喊。

  他双目晶亮,微笑不止。

  “轻尘,轻尘,我很喜很喜很喜你…”“轻尘,轻尘,很多很多很多喜,就是我爱你…”箫声再次响起,却是一曲《女曰鸣》:“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请支持小楼,投小楼女频最佳作品一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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