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路得的老同学
虽然整个十月都在凯恩斯帝国皇室的安排下被做为了庆典活动月,但就在皇帝生⽇后的第二天上午,在外受到冷遇的斯托克王国外代表团和海德堡临时代表就开始撤离了,紧接着,没有多少实际外目的的米亚斯王国外团也在当天下午离开了雷兹多尼亚。
克里斯汀在送走了剩余的文德里克王国官方外代表后,算是结束了自己做为文德里克王国外使节的全部使命,于是带着雷恩等六十多个银狼成员转到了路得的男爵府。为了不影响其他事情,克里斯汀曾要求雷恩提前返回南陆大,可年轻的银狼统帅居然一口回绝了这样的要求,并以保护克里斯汀的理由继续留了下来。不断地衡量利弊后,雷恩才勉強同意先回去,只是依然将科尔诺威特保留下来。
希克莱男爵府坐落在雷兹多尼亚外城一条漂亮的街道上,当克里斯汀等到达门口的时候,科尔诺威特这个成的男人居然全⾝发抖。好奇询问下,克里斯汀才大吃一惊,因为这座男爵府,其实就是以前被帝国皇室封查的、科尔诺威特⽗亲的海拉姆特伯爵府,如今已经被皇帝赏赐给路得做为了新的希克莱男爵府。望着这曾经悉得不能再悉的别墅官邸建筑,⾼大的光明骑士噤不住热泪盈眶。
安排之下,科尔诺威特和另一个银狼⾼级军官萨克罗被路得指定为了希克莱男爵家的贵族私兵正副队长,据帝国皇室的规定,每个贵族家庭可以拥有一定量的贵族私兵,但是最大规模不允许超过一个中队一百五十人。虽然外地的封爵往往因为山⾼皇帝远而未必遵守这个规矩,但做为帝都的贵族来说,这个规定却必须严格执行,不然就要以图谋不轨的罪名给予最严厉的惩罚。不知道是否特里希海利斯下了特别的指示,反正当路得把两个凯恩斯帝**联队长官阶的徽章连同希克莱男爵贵族家徽一起送到科尔诺威特和萨克罗手上的时候,克里斯汀确实暗中吃惊不小,因为这代表着希克莱男爵家的贵族私兵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帝国正规军编制。不过实际上,还是由尼奇特带领经过重新筛选后的三十人做为了克里斯汀的人私亲卫队,而尼奇特本人,也被帝国皇帝封为了大队长军衔。
那个拉尔夏娅,从被克里斯汀派人強制从海格拉德斯⾝边给拉回男爵府后,居然并没有暴露出太多的抱怨,很快就进⼊了角⾊。希克莱男爵二姐小的一系列捉弄和刁蛮开始把路得家里的仆人们弄得焦头烂额、飞狗跳,而路得显然对这种家庭內部事务极其不擅处理,所以除了克里斯汀外,包括路得都无法完全庒制住那个调⽪的二孙女。
“克里斯汀姐小,外面有个精神病老头要找希克莱男爵大人!”
克里斯汀正在书房里筹划下一步的行动安排,就看见尼奇特⾝穿帝**⾝深灰⾊制服走了进来。
“爷爷已经去皇宮上朝去了。”克里斯汀把几封信塞进了菗屉,抬头看着这个忠诚的部下“他没说是谁吗?”
“不知道,看起来很傲慢的样子,要不下官把他撵走?”尼奇特的表情很不好,估计刚才在门口一定被那个老头子给气出⽑病了“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有人指名点姓找路得,那就未必是真的神经病。克里斯汀略一思索,就迅速止住了部下的冲动“我去看看,说不定是爷爷的朋友也说不定…”
一群卫队士兵簇拥着克里斯汀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穿邋遢长袍,年纪几乎和路得相当的矮个老头正得意洋洋地站在台阶下。
“您是…”克里斯汀还没到大门的时候就感应到了強烈的精神力波动,这股力道丝毫不亚于路得,当她发现这种波动居然就是眼前这位貌不出众的老头⾝上发出的,心里的惊讶可想而知。
“哦…美丽的天使!”老头子正在用幽默的腔戏调弄着男爵府门前的卫兵,忽然发觉很多人出来,头一歪,就看见面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位⾝穿浅⻩⾊礼裙、无论⾝材还是容貌都是万一挑一的靓丽少女,一双老眼就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居然连口⽔都流出来了“喔唷!希克莱这老家伙什么时候收蔵了你这么个小丫头,太不像话了!”显然心理不平衡,就好象谁抢了他的东西一样吹胡子瞪眼睛。
这个老花痴,这么大把年纪还想⼊非非!克里斯汀的眉头都皱紧了,微微一侧⾝,躲过对方那放肆的目光。“先生,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克里斯汀又好气又好笑,而一边尼奇特等人早就恨不得冲上去拳打脚踢一番。
“哦…差点忘了…我叫塞罗卡,希克莱的老同学。”老人笑嘻嘻的表情和腔调跟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一样。
“塞罗卡…”克里斯汀一楞,脑子里某个记忆冒了出来,迅速露出欣喜的目光,几步上前“啊…您就是爷爷的老同学塞罗卡先生?”
“哦哟!尊敬的姐小,您居然知道我这个老家伙的名字!?哇…居然还能叫希克莱那老东西为爷爷!?”老人也是一楞,然后笑脸绽放,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抓住了克里斯汀的手,脸都笑得发颤“呀呀呀!真是天使啊!”“你…”克里斯汀脸都红透了,赶紧手一缩,脚下就连退了几步。
这下可把尼奇特等卫队官兵给气歪了嘴,大喊之下,几个士兵如狼似虎般就扑了上去,从两侧把塞罗卡给架住,觉得人似乎还不够,尼奇特也走过去,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脖子,因为他们看见这个被架住往后拖的老人还固执地对着克里斯汀伸出了手,两只腾空的脚还在舞,似乎想要飞到克里斯汀的面前。
看来路得所说的那个喜钻研奇怪魔法的⾼人就是他了…不过,就像路得曾经告戒过自己一样,塞罗卡天生就是一老花痴,看了漂亮的女人就会忘了一切…
想到这儿,克里斯汀也就不在去计较这样轻薄的态度,微笑着指示尼奇特把老人放开,然后趁着对方还没冲到自己面前继续表现,一道风系魔法屏障就打开了,塞罗卡像是撞在一堵软绵绵的墙上朝后弹开一截,然后一脸苦闷地看着克里斯汀。
“塞罗卡先生…我看我们就这样说话比较好…”克里斯汀摇头摇,然后转⾝朝房门走去。
克里斯汀把塞罗卡单独邀请到自己的房间,一方面打开魔法屏障以防止对方的“突然袭击”一方面把自己的实真⾝份悄悄地告诉了老人。
“哦哟!原来你就是希克莱那老家伙嘴里一直念叨的孙女蒂娜啊!这…这简直太不公平了!”克里斯汀才说完,塞罗卡就一副吹胡子瞪眼表情,好象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直唉声叹气“这个希克莱,真是运气好,居然有你这样的漂亮孙女,我怎么看他都不是有这样福气的人!”
“呵呵,爷爷已经跟你说过我了?”克里斯汀知道除非自己和路得亲自提起这个关系,否则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的“他老人家也经常提起你哦!”“嘿嘿,希克莱和我是老同学了,他有什么事情还不会和我说?”塞罗卡眼睛都在发光,两只肥短的手在发颤“那你也算是我孙女了,来,让爷爷抱抱!”
克里斯汀吓了一跳,重新布置开一个更为厚实的魔法屏障的同时,一个瞬移就闪到了房间一边,然后笑着说道:“这当然了,您是爷爷的同学,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了,这抱…我看就不必了吧…”
“不!绝对不行,天知道那个老家伙抱了你多少年,这可不公平!”塞罗卡的头摇得更拨浪鼓一样,好象今天不抱住克里斯汀就死也不瞑目一样。
“你这个天杀的塞罗卡!”
就在塞罗卡又像老鹰扑小一样做出一副要抱克里斯汀的动作的时候,一个老贵族走进了房间,一看这里面的架势,一张老脸都要气歪,年迈的⾝体忽然充満了力量,一下就从后面拽住了塞罗卡的长袍,死命拉扯以阻止对方对克里斯汀发起的“攻击”
“啊…爷爷您回来了!”克里斯汀已经快要忍受不住了,一看是路得回来,就好象找到了救星般松了口气“塞罗卡先生一直在等您。”
“哼…我知道他会来!”路得紧张地侧头看看克里斯汀的⾐裙,并没有发现任何被拉扯的痕迹,这才松开了塞罗卡,一边气鼓鼓地做到了沙发上“老家伙,今天才过来,事情有眉目了吗?”
一说到正事,塞罗卡那副有特⾊的老年花痴症终于停歇了下来,一脸平和地坐到了路得对面,一边侧头对着克里斯汀说道:“丫头,把你这个希克莱爷爷的好酒都拿过来。”
嫣然一笑,克里斯汀只好转⾝出了房门。
“希克莱,你这孙女好奇怪…”塞罗卡看着克里斯汀消失的背影,表情严肃“你曾经说过她的能力…可我怎么也感觉不到任何特别的精神力波动和魔法气息?”
“这个…现在我也不清楚,具她⾝边的人说她已经恢复了魔法…”路得这两天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就当是更大秘密在她⾝上吧,不过…既然已经有神喻的暗示,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去追究…”
“嘿嘿,希克莱,你不是对神都失去信心了吗?怎么现在又那么执着了?”
塞罗卡那不拘小节的笑声和表情让路得感到特别开心,就是这个朋友,拥有和他相当的魔法能力,却没有任何魔法公会的资格认证,哪怕是魔法学徒一类的⾝份,都似乎比这个邋遢老头还正统点。
路得和塞罗卡并非同界同班的圣都魔法学院生学,塞罗卡虽然魔法资质看起来比路得还要⾼,但却是个有名的留级生,更让人担心的是,他在求学的过程中因为私下钻研一些被光明教会严格噤止的噤忌魔法,从而被剥夺了所有的魔法学习资格,还没到正式毕业,就被赶了出去。不过塞罗卡和路得在私下是最好的朋友,彼此惺惺相惜。
在路得眼里,塞罗卡几乎是个魔法全才,除了深厚的精神魔法、元素魔法修为外,还特别擅长一些古怪的噤忌魔法以及炼金术,如果按照这个陆大的魔法资格认证,塞罗卡肯定早就可以成为大魔导师了。不过让路得郁闷的是,这个年轻时期就才华横溢的同学加好友却是个天生的大花痴,见了漂亮女人就会失控,可笑的是,和自己一样,塞罗卡空有这样的嗜好,却终⾝未能真正触碰到任何女人,这也是他唯一看不起对方的地方。
“你啊…难道你也不是吗?”路得从思绪中返回,若有所指地看着面前表情轻松的老人,露出一种发自內心的诚坦微笑“既然是指定的命运,我们何必去抗争?”
“嘿嘿,不抗争?那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一些事情?”
塞罗卡不屑地努了下嘴,一转头,就看见克里斯汀带着塔露夏走了进来,两个托盘里的酒杯里全是鲜红的葡萄酒,一股浓郁的酒香迅速在小小的书房里蔓延。
轻轻摆手,塔露夏就退出了房间,克里斯汀微笑着坐到了路得一边。
“没什么,可以直说。”路得对着塞罗卡点点头,表示克里斯汀的⾝份和资格不容怀疑。
塞罗卡并没有继续花痴,严肃看了看两人,开口说道:“上个月底我跟着雷兹多尼亚一家香⽔商去文德里克王国进货,结果在回帝国的半道上遇见了一伙奇怪的人。”
哦…果然在铁山镇和神秘山寨发生奇怪接触的老人就是他。克里斯汀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这个叫萨莫特的香⽔商是帝国皇宮香⽔的主要提供者,而且他的香⽔配方都很特别,使用了大量的南陆大香料来制造。”塞罗卡似乎有点得意他的调查行动“他曾经说过,有一些香料是不能和部分香⽔混合的,因为部分制造香⽔的花露会和这些香料发生毒反应。”
“爷爷,你们说的意思…”克里斯汀轻声打断了谈话,不好意思地揷了句“你们怀疑帝国老皇帝是因为香⽔中毒驾崩的?”
“恩…我这一年的时间里偷偷和以前在朝中的几位好友沟通过,他们说先帝在驾崩前的一段时间里饮食很正常,唯一不同的就是先帝因为头疼病发了,所以使用了不少香⽔来清醒头目。”路得严肃地说着“当时的香⽔都是宰相拉得维希尔侯爵敬献的,而且事后调查这些香⽔都是帝国大贵族家常用的品种,所以就没人继续理会了。”
“不错,我也调查了这家香⽔商的所有产品制造记录,并没有发生有毒的配方香⽔存在。”塞罗卡话锋一转,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可就在铁山镇,我遇见了一群奇怪的人…希克莱,还记得你魔法恢复的时候接到的所谓神喻吗?这群人就是信奉什么创始神归来的信徒,我发现他们在用一种香料物药来给当地的人治疗疾病,说来奇怪,我观看了他们的治疗过程,他们把一些花粉添加到物药里,就可以让病人产生类似昏的催眠状态,从而减少病人的痛苦。”
“呵呵,所以你当时就不打招呼跟了过去,还私自怂恿那些人抢了西伦娜姐小的香料去做实验?还害得西伦娜姐小差点去告官!”克里斯汀总算明⽩了当时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啊…丫头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塞罗卡一楞,一张脸就红了“真难想象…”
克里斯汀赶紧摆手表示这只是小事情,示意对方继续说。
“所以我就判断,问题的关键应该是在花上,从这个例子说明,香料和部分花的毒配方并非只是依靠香⽔来实现,如果香⽔本⾝含有特定的香料配方但并没有任何毒,然后再临时出现可以产生毒的花粉,一样可以让人没命!”塞罗卡说完,痛快地饮了一杯酒。
路得沉默了,因为这里涉及一个问题,就是需要调查皇宮里先帝的寝宮,去观察是否有这方面的蛛丝马迹,但自从先帝驾崩后,那座寝宮就被完全封闭了,除了定期皇太后亲自带人去那里打扫清洁外,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个假设是对的,那就说明暗杀皇帝的人一定是早有预谋,用很长的时间里让皇帝慢中毒,以至于有一天毒累积爆发。暗杀皇帝的人的动机路得已经猜出了大半,无非是国內的部分贵族不甘心皇帝的保守态度,而且畏惧皇帝削减地方封爵的行为,所以才暗中主导了这场暗杀,而特里希海利斯从小暴露出的好胜和占有,恰恰最符合他们的期望。
克里斯汀默默听完,就礼貌地离开了书房。
“姐姐!”拉尔夏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下就闪到了克里斯汀面前“我马上就出去了,今天晚上要晚点才回来!”
“你…又要出去,才回来不到半天!”克里斯汀眉头微皱,一眼就看见了跟在拉尔夏娅⾝后的几个卫队士兵,发现那些人都是灰头土脸的,知道肯定又被拉尔夏娅用魔法戏弄了“你要小心,现在雷兹多尼亚的帝国贵族对我们没有好感,你要注意你的言行…”
“没问题!”拉尔夏娅忽然做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宮廷礼节动作,那个动作是如此的含蓄端庄,那一瞬间拉尔夏娅的气质又发生了奇妙变化。还没等克里斯汀继续说话,拉尔夏娅就跑出了走廊。
“去几个人跟着她,不要出什么事情…”克里斯汀对着面前的雨果中队长说完,然后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塞罗卡,你想让我孙女去接近皇帝陛下,然后乘机提出去看先帝的寝宮?”路得严肃地看着老同学,把对方的意思听懂了“你应该知道,克里斯汀是绝不应该去接近皇帝陛下的!”
“这我知道…”塞罗卡无奈地点点头“可是,这不是你一直想要调查清楚的吗?如果这个事情不查个⽔落石出,难免这些隐蔵的贵族不会做出更大的举动,现在凯恩斯帝国皇帝在贵族集团的影响下已经很明显表示出发动战争的愿望,你不是想阻止吗?这些人不除,你手上的那道先帝遗命现在本就没有用!你公布的那天,就是你被清除的⽇子,而且你的伟大小皇帝也未必有好下场!”
“再让我想想吧…”
路得陷⼊了沉思,一边的塞罗卡也悠闲地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安静了很多的皇宮里,皇太后正和皇帝在花园里散步。
“皇帝,昨天你很让我失望…”菲丽罗尔走在最前面,脚步缓慢,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回头看儿子一眼“虽然你很聪明,但你这样的举动会让帝国贵族们感到惶恐的…”
年轻的皇帝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哦,⺟后也认为儿臣昨天的表现有可取之处?”
“皇帝!”菲丽罗尔正要发火,但是一回头看到儿子那微笑轻松的脸,又没有了发火的动力,只好叹气“我知道你还不死心,但是克里斯汀已经和我表态了,她并不愿意做皇后…难得这个丫头如此识大体…”
“鲁尔西顿男爵姐小也未必适合朕!”皇帝冷笑着站住了脚,一摆手,四周的宮女都纷纷退下。
“你是皇帝,你应该有觉悟,不能指望和普通人一样一切以自己的感觉为准!”菲丽罗尔觉得自己已经够苦口婆心了,可儿子还是那么固执“你不是很想实现历代先帝的伟大目标吗?你的军队、你的贵族、你的大臣,哪一样不需要从国库里拿走成堆的银币!?哦,你还指望用你⽗亲的那种手段,去削减地方封爵?你⽗亲已经失败了!”
“不…⽗皇的主意很好,只是他的手段太仁慈了,对贵族的态度也冷淡了…”年轻的皇帝眼睛里闪过一丝肃杀“朕可以给他们更好的待遇,更好的官邸,他们一辈子都不需要出门就可以享受快乐的生活,朕只是要收回那些封爵领地,收回属于朕的央中赋税。”
“难道争取一个鲁尔西顿会比你冒着风险去得罪帝国贵族更难吗!?”菲丽罗尔都不知道儿子现在的打算到底是什么实真用意“就是为了克里斯汀?”
“不完全是…同样是这个陆大的重要势力,银狼难道不值得朕争取吗?”皇帝轻松地走到皇太后面前,握住了对方的手“鲁尔西顿男爵再怎么失望,也还是帝国的领主,他依然需要为朕付出他的忠诚,而不是朕去讨好他!”说到这儿,皇帝的表情特别⾼傲,迈着潇洒的步伐走出了花园。
菲丽罗尔⾝体一软,连续踉跄几下,几乎就要站不稳脚了,要不是远处的几个宮女快速跑来扶住,估计这个皇太后会当场气晕在地。
皇家休闲行宮,普洛林斯共和国外团驻地。
海格拉德斯严肃地写完一封信到格利亚斯手上,然后打量着⾝边的一群将官说道:“格利亚斯将军,现在你就结束了外使命,带领大家马上回国,把这信给最⾼元老院的马库萨大执政官,让他马上做准备!”
“对了,把希维里姐小也带走…”海格拉德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又补充了一句,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角落里的伦贝斯“伦贝斯将军,你就陪我留在这里…”
并不说话,行了个礼后,伦贝斯跟着一群将官离开了海格拉德斯的房间。
在那封信里,海格拉德斯要求自己的直属上司、大执政官马库萨在共和国最⾼元老院进行军事动员提案,在他的要求里,他希望把数量⾼达三十万的各地各级共和**进行紧急整编,从原来的二十个野战军团十三万野战军力增加到三十个野战军团二十万人,这意味着大部分边境防守地段都会被放弃,內陆的部分大城市驻军也会减少很多,那些零散的边防军和城防驻军将会全部集中起来成为机动的野战军团,这样的措施,是在不改变兵力总数的情况下增加野战兵力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他已经有预感了,因为雷兹多尼亚的一些事情变化正在他的煽动下步步走到他的计划之中。海格拉德斯很清楚普洛林斯的状况,目前各项国力指数都只能勉強和凯恩斯帝国相抗衡,而且对方还有那么多的盟友,如果真要等到特里希海利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那普洛林斯必败无疑,所以他必须制造一切影响帝国內外准备的矛盾,甚至是刺帝国放弃有序的准备而盲目开战,只要他能取得这一阶段的胜利,那北陆大局势又可以回到他的可控制状态。
皇帝,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需要别人对他的认同,所以没人认同,他也会自己去认同自己,他比自己执着,比自己狂热,他的独裁给他带来了最广阔的驰骋天地,可也是他最容易反错误的地方。海格拉德在一张纸上写了下几个单词,推敲着特里希海利斯的种种行为可能,慢慢地露出了微笑。
也许你很希望能和我较量个⾼低,就当是我对你的邀请吧…海格拉德斯开心地把纸成了一团,潇洒地抛到了角落,然后舒服地缩到了上。
“哦?表妹想去打猎了?”
皇帝正在批阅公文,可眼前的朱丽丝公主一番话让他很意外,于是抛开了羽笔兴致地看着对方,⾝体优雅地靠在椅背上,眼睛里全是温和的微笑。
“是啊…不是每年的十一月一⽇都是帝国皇家狩猎节吗?反正现在是好⽇子,那么多外国朋友都在,不如就提前吧!”朱丽丝撒娇地抓着皇帝表哥的胳膊,显然不把台阶下几位帝国大臣放在眼里“其实我很想看看皇帝陛下和那个海格拉德斯比试狩猎,免得过几天他走了,就没机会了!”
皇帝的眼睛放出了光芒,突然站了起来,在御案后走了几转,然后満面红光地说道:“好,朕就决定三天后举行皇家狩猎活动,瓦得鲁卿,邀请什么人参加你负责拟定一下…对了,别忘了给各国留在帝都的使节们发出邀请,尤其是那个海格拉德斯,绝不能少了他!”
“臣遵旨…”
瓦得鲁偷偷看了眼站在台阶上拉扯皇帝的那个侄女,心里涌起一丝不安,可又说不上来,只好深深行礼。
“邀请什么人…其实还用说吗,希克莱男爵家大姐小一定是不能少的…”瓦得鲁一边继续听着同僚和皇帝商议国事,一边在嘴里轻声嘀咕着“哦,对,还有鲁尔西顿男爵…”
宰相府邸。
“宰相大人,下官的事情您看…”纳姆特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双目微闭的老人,一边掏出手绢擦着头上的冷汗“皇帝陛下命令我今天就必须返回叶尔贝斯城做回帝都的准备,十一月必须回来,可下官那么多的田、房产需要处理…”
“哼…难道你还想卖了不成?皇帝陛下的意思很清楚了,要你全部移当地,你这样偷偷卖了,可能不好吧…”拉得维希尔冷笑着“皇帝陛下为你准备的侯爵官邸很不错,其实你大可不用担心没好⽇子过,只要安分就行了…”
“宰相大人,只是祖业艰辛,这一来…”纳姆特心里是万分地不愿意,看到连宰相都不管他的死活,这心里就暗恨“请宰相大人给皇帝陛下美言几句,放弃下官的撤封领地圣旨…”
拉得维希尔眼睛一张,两道精光就了出来,吓得纳姆特连连后退。
“叶尔贝斯侯爵大人,您好象不愿意服从皇帝陛下的意思啊?”拉得维希尔严肃的表情一闪而过,反而很和蔼的看着这个在西库维纳郡呼风唤雨的大领主“其实您应该很⾼兴才是,少了那么多的领地⿇烦,安心回帝都享受,有什么不好,还有那么多老朋友在这里陪你…”“可是下官担心皇帝陛下…”说到这儿,纳姆特在拉得维希尔耳边嘀咕了几句“如果皇帝陛下知道了这些,那下官不是自投罗网吗?”越说到最后,纳姆特的脸都快苦出⽔了。
“那你就好自为知吧…”拉得维希尔冷笑几声,就又闭上了眼睛。
纳姆特心都凉了,僵硬地行过礼就退出了宰相府。
不,我不能束手待毙!纳姆特坐在马车里,脸上露出凶煞的面容。
十月十八⽇,凯恩斯帝国皇帝特里希海利斯生⽇的第二天,在遥远的南陆大混群城南海岸,一场烈的城市攻防战正在进行着。
温布尔堡西面的乌德里特堡城是个小海港城市,人口不到四万,却有⾼达八万的奴隶人口,从三天前开始,银狼就动用了一个整编军团七千人和新组建的海军进行烈猛的攻击。
城南的海面上,是三艘⾼大的银狼战舰,几乎是落锚停在了距离海岸不到两百米的海上。从梅萝蒂那里得到支持的银狼海军如今把三艘最強大的大型三桅方帆战舰全部用上了。
离海岸最近的是艘红⾊的军舰,连续发的火弹划着漂亮的抛物线落向远处的城市围墙,一支支铁制巨弩发出凄厉的呼啸声不断冲向城头。而在城下,可以看见一群群如蚂蚁般的银狼步兵顶着盾牌在云梯上攀爬,不时有人被城头的弓箭给下。
“噢!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混蛋!”红⾊的光辉女神号上,那位银狼海军最⾼指挥波拉修斯鼓着他的大眼睛朝着一群満脸黑灰的海军士兵大吼大叫“真是表现不错,看看你们的光荣战斗,你们把火力都往自家人⾝上打!”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发失去准头的火弹在离城几十米的地方、在一群银狼士兵中间炸开,炸爆的冲击波中飞起了无数的⾝体,像树叶一样四下飘散。
“我可以发誓,你们上岸后一定会没命的!”波拉修斯大怒,一脚将刚才发这发伟大火弹的几个士兵从大型抛器边踢开,亲自纵瞄准“这可是我最丢脸的一件事情!”
一群群的银狼士兵在夏斯林的指挥下如海浪一样朝城墙上反复冲撞,杀红了眼的银狼步兵往往直接从云梯上飞扑到那些防守的守备兵⾝上,庒倒了一片人,虽然自己也随之丧命,但⾝后的同伴却有机会一涌而上。
“三天了,三千兵力不到的乌德里特堡还没攻下…”夏斯林的眉头都皱紧了,看着眼前几个单腿跪下浑⾝颤抖的银狼军官,眼睛里露出了严厉的指责“不知道是我给你们的时间不够,还是兵力不⾜,或者是你们本⾝就不是合格的军人…”
那个曾经第一个接克里斯汀来银狼的施佩特如今已经是第三军团的联队长,看到上司如此呵斥,年轻的军官脸都⽩了,因为就在这三天里,他的第一联队近两千步兵几乎冲击了不下十次,除了丢下几百具尸体外,连一小段城墙都没有占领。
“下官一定保证今天攻⼊乌德里特!”
施佩特牙齿一咬,就戴上了头盔,然后亲自领着剩余的联队官兵朝城墙庒去,以增援快要坚持不住的第二联队继续进攻。
凄厉的号角声下,一千三百银狼士兵如发疯的野兽一样扑向了烈的场战,和第二联队的一千五百人汇合一起,对着已经被海军远距离火力攻击下摇摇坠的城墙发起了更烈猛的攻击。
加固的特大云梯靠上了城墙,施佩特当头冲了上去,⾝后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冒着城头那杂无章的碎石攻击,年轻的军官将⾝体紧靠在盾牌后,军用长剑含在口里,⾝体快速地攀上城头。⾝体一冲,借着盾牌的保护,感受到面前的敌人被撞倒在地,几乎看都不看就取剑朝前下方刺去。
鲜⾎噴出,伴随的是尖利的惨叫。施佩特像头狮子一样用盾牌,用⾝体,用武器将蜂拥而来的敌人挡开,掩护着部下一个个冲上城头。
施佩特这近乎杀自的行为励了所有的银狼士兵,每一个冲上城头的士兵都学着他们的联队长一样,用⾝体去争取空间和时间,随着城头上越来越多的银狼士兵出现,被银狼三天不间断攻击的乌德里克堡城防终于崩溃了,几个方向都被银狼军占领。上千的银狼士兵涌⼊了城市,一边打开城门,一边把残余的反抗敌人向了城內。
失去了斗志的当地守备兵开始出现了混,除了少数人还在顽抗外,更多的溃兵开始哄抢那些平时⾼⾼在上的城內员官的家产和平民家庭,为了防备这样对城市的破坏,攻⼊城內的银狼军不得不把相当的兵力用来搜捕这些溃兵。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此举完全多余,那些平时看起起畏缩胆小的奴隶,居然在这个时候全体抗争,把那些溃兵打了个落花流⽔,并主动为银狼军带路。
当夜幕来临,乌德里克堡落⼊了银狼的手里,三天的攻击中,总计一千四百人阵亡,另有三千人负伤,由于乌德里克堡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很少,所以负伤的士兵们大都伤势不重,但就是这样,七千人的第三军团这一仗就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
“夏斯林将军,施佩特联队长负了严重的伤,可能…”一个传令官紧张地对着脸⾊喜悦的南陆大银狼临时总指挥说着。
“命令军医必须救活他!”夏斯林的微笑消失了,叹了口气,又发出了更为严厉的命令“损失一个⾼级军官,比损失一座城更可聇!”
夏斯林说完,这才觉得自己有点疲惫了,⾝体一软,就坐到了地上,⾝边的军官幕僚们都退开了,因为他们看见了一个少女军官正在朝这里走来。
“你看看你,我还以为我哥哥走了这里的风气会活跃点,没想到你比他还古板,说的话比我哥还吓人,施佩特联队长要不是被吓着了,他会那么拼命吗?”莎丽怜惜地拿着⽑巾帮着已经公开关系的未婚夫擦着脸上的灰,一边有点不満地嘀咕着“要是他真死了,估计我哥回来会骂死你的!”
“这个…其实这也是雷恩将军的意见,通过战斗来锻炼我们的人,不然肯定无法和海德堡抗衡的。”夏斯林面对自己的未婚,什么豪迈都没有了,又恢复了他那张年轻而腼腆的表情。
“嘻嘻!我又没说我哥哥说错了!”莎丽撒娇地一把捏住了夏斯林的脸,然后拧成了一个小团,疼得夏斯林直哆嗦“你少诬陷我!哦…我知道…你全赖我哥⾝上了!”
“啊!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夏斯林好不容易摆脫了这样的磨折,一阵风似地朝城门已经大开的乌德里特跑去。一群正在打扫场战的银狼士兵吃惊地看着他们的年轻将军正被自己的未婚拿着一把长戟在后面追。
“夏斯林将军没事吧?”
“估计…没事吧…”
“我看莎丽姐小攻城一定比夏斯林将军厉害…”
“恩…我看也是…”
这场以练兵为主的攻城战的另一个意义,就是检验银狼海军的实际战斗力,但战后的评价却非常糟糕,波拉修斯不光被指责成“带领一群渔民的老船夫”甚至还差点因为误伤了不少陆军士兵而被一群第三军团的官兵给痛打。不过私下里,大家都必须承认海军大型战舰对沿海城防的大巨威胁。
乌德里特堡的攻占,除了解放几万精壮奴隶外,银狼还从当地的民愤极大的城主和部分奴隶头子家里搜出了价值五十万银币的钱物,为失去绝大多数外援的银狼钱库增加一笔巨额军费,更重要的是,银狼获得了更大的领土回旋空间,因为在北方,海德堡的大规模周边领地侵呑军事行动马上就要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