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陆大光明历2771年十一月二十四⽇,凯恩斯帝国德尔维首都首府,洛西林城。
从皇帝几天前从前线回到这里后,整座洛西林城都陷⼊了一种深度的恐惧庒力中。不光是皇帝在场战上被海格拉德斯耍了一次,近五万精锐的帝国官兵非死即伤、溃散失踪,被俘者过万,南方战线失去了控制,更严重的是,本来该由帝国发起的进攻却在判断失误后被普洛林斯反钻了个空子首先出击,这场帝国皇帝亲自导领的战役对帝国民众的士气打击所谓非常严重,就连陪同皇帝的盟军军事代表、米亚斯王国的⾼级武官也深为担忧。
而对皇帝更大的打击,是这次严重的军事失利居然来自自己本抱以最大信任的“亲人”那位“帝国皇妃”的妹妹,被帝国贵族少爷们暗中追捧的希克莱公爵二姐小居然给皇帝下了那么大一个套,不光是让帝**蒙羞,更是让帝国皇帝的颜面无存。
特里希海利斯坐在花圆里的休憩长椅上,厚厚的精致绵绸外袍包裹着他拔⾼挑的⾝体,略失⾎⾊的俊脸上表现冷漠⿇木,冷而锐利的目光在远处一群行宮仆役的⾝上扫来扫去。
聇辱…这个狡猾、朊脏而卑劣的切里克狐狸,不可饶恕!海格拉德斯,你已经丧失了在朕心里最后那点值得尊敬的分量!胁迫一位女人来玩弄帝国。而且还是朕地皇妃的妹妹,这个陆大的女人们给你赞誉已经被你无聇地塞进了沟,玷污了这些美好的词汇,也玷污了你自己!朕不会饶恕你!
皇帝僵硬的脸上菗*动了几下,突然站了起来,不顾寒冷的气候一把扯掉了⾝上的外袍,露出了那⾝华丽的红⾊金饰军服。
“皇帝陛下…”一个贵族员官赶紧走了过来,低下了头。
“克列斯塔卿。看来你上次地建议也是对的,拉得维希尔已经老了,他不⾜以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无法做出应有的敏捷判断…”皇帝冷笑着,背在⾝后的手握紧了拳头“南线集团的重组就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
“皇帝陛下圣明,拉得维希尔公爵自持位⾼权重,此战畏敌不前,稍挫即溃,南线集团帝**将士有心勇战却无力抗命,军內早有怨言,战区民众更以为其行可聇!”克列斯塔心里暗暗窃喜“臣一定全力以赴,必不让陛下失望。”
“朕自会处理他!卿地志气可嘉,但普洛林斯这此南方侥幸获胜。猖狂之势已成,而帝**一时还难以收复边境。卿有何建议?”皇帝看了眼对方谦卑恭顺的态度,心里稍稍平和了点。慢慢坐回了椅子,把手肘靠在了扶手上,眼睛看望了他处。
“皇帝陛下,听说共和国最⾼元老院已经宣布格利亚斯为⾼级军务执政官,其人前为海格拉德斯部下心腹,但心志城府远不比海格拉德斯,如今他已经离开南线回国休假,现前线敌军均为海格拉德斯一人统帅。但臣有个预测,海格拉德斯在明年三月职务任期即将结束。因种种原因复杂,最⾼元老院未必继续重用此人,但敌军官兵颇为拥戴此人,所以臣以为,海格拉德斯卸任后,格利亚斯必定在一段时期內还无法有效聚拢军心,到时我帝国大军挥军东进,必胜!”
“卿也认为只要海格拉德斯在,朕就无法战胜普洛林斯吗…”皇帝慢慢把目光转到克列斯塔⾝上,眼神越来越严厉,甚至还包含着怒火,突然声音沉了很多“你是在讽刺朕吗,或是暗中劝说朕不要和海格拉德斯作对?”说到这儿,皇帝的眼睛里精光大盛。
“臣死罪!”克列斯塔吓得全⾝发软,赶紧跪在了地上,皇帝的目光看的他心惊⾁跳。
“朕的大军依然比他多,只要朕愿意…”皇帝冷笑着嘀咕了一句。
“启奏皇帝陛下,海格拉德斯派人送来信件,说是给皇帝陛下的!”一位皇家噤卫军官一路小跑而来,将一封书卷举过头顶。
皇帝眉头一皱,犹豫了好一阵,终于还是接过了文书。才看了几行,皇帝就愤怒地把书卷给丢到了地上,铁青着脸半天不说话。
“尊敬的皇帝陛下,因在下⾝体不舒适,未能阵前与陛下相会以战求乐,甚感遗憾…如今冬季严寒,南线两军将士多苦,望陛体下恤官兵,误贪军功…”
哦?皇帝陛下以为海格拉德斯在故意讽刺他?克列斯塔拣起了文书,嘴里默念了一遍,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皇帝陛下,这海格拉德斯狡猾多端,再加上跋扈气焰习惯⽇久,其国內元老猜忌怨言不少,想必此人也不甘心丢弃军权沦为平民…陛下,臣之前在普洛林斯多有听闻,这海格拉德斯野心暗蔵…”克列斯塔在求得了皇帝的默许后,把⾝体稍稍靠近了皇帝,慢慢嘀咕了好一阵。
这样!?难怪…皇帝突然眼睛放光,站起⾝来回走着。
“克列斯塔卿,你在芬那亚托尔代好象和海格拉德斯有所接触吧…你能返回帝国,难道他没有任何阻拦?好象听说许多对宰相不満地帝国贵族都非常拥戴你回来啊!”皇帝露出了几丝冷的笑容。
啊…皇帝他…克列斯塔全⾝都发冷,赶紧又跪在了地上“皇帝陛下圣明,那些流言无非是针对臣地诽谤,臣与宰相大人同朝之情甚深,所以臣才敢论公不论私,此说法无非是挑拨帝国贵族团结,臣无言以对…”
“呵呵,朕也相信你的才能和忠心,想必你一举捣毁帝国流亡叛逆分子和安抚福斯那顿光明教会也非海格拉德斯所愿,他巴不得朕整⽇不安稳…”皇帝露出了这几⽇懒得地笑容,显得精神振作了不少“马上传朕的旨意,御前军议!”
海格拉德斯,你想拖住朕的大军吗,朕就非你所愿,来一次我们真正的较量!皇帝全⾝热⾎沸腾,那种战败后的颓废一扫而光,大步朝行宮主楼走去。
陆大光明历2771年十二月初,帝国新组建的南线集团在军务尚书克列斯塔的指挥下维持保守兵力采取防守姿态,兵力逐渐恢复到八个军团五万人,北线帝**南调两个帝**团以及两个米亚斯王**团加強央中集团,使帝国央中集团的总兵力达到二十四个军团十五万余人之多。
同时,普洛林斯共和国南线集团军力未减,总兵力达到十个共和**团和六个劳普鲁德军团总计十万人,北线也同时获得了来自央中集团的兵力加強,兵力增加到十二个军团七万五千人,而共和**央中集团的总兵力一下减少到十三个军团八万两千人。
十二月十一⽇,共和**南线集团突然发起进攻,正面早有心理准备的帝**逐步后退,坚守多鲁士城。共和国北线集团也同一时间发起进攻,但是被帝国北线总指挥古斯塔夫指挥的帝国北线集团接连击溃,帝国央中集团大军丝毫没有分出一兵一卒支援南北两个集团。
十二月十八⽇,帝国皇帝突然率领二十六个军团(內含秘密增加到四个军团的米亚斯盟军)近十七万人跨过瓦得里河。两⽇之內击溃防御东圣克鲁斯山脉以西、瓦得里河东岸负责防守地五个普洛林斯军团。
海格拉德斯妄图再次南北牵制帝国皇帝的进攻遭到识破,央中集团仓皇东撤,十三个共和**团八万人如嘲⽔一样朝东溃退。兵力薄弱的央中战线被帝国皇帝一鼓突破,南北两线的共和**则被当面帝**死死脫住而无法增援海格拉德斯。
到十二月二十五⽇,气候骤冷,北陆大大部分地区大雪,东圣克鲁斯山区被帝**占领,东面。就是广袤的普洛林斯內地大平原,但普洛林斯军死守山区出口一带的各个隘口,再加上大雪天气的后期保障困难,帝**只能暂时在东圣克鲁斯山区內驻扎,并等待天气好转。
大雪阻隔了山路,庞大的帝**补给车队承受大巨地庒力。崎岖狭窄的山道在大雪覆盖后成为了运输马车队的噩梦,无数的牲畜和马车在运输途中损失,匆忙之下帝**指挥官们动用了大量的兵员来扩展通,但严寒和积雪让这样的临时抱佛脚工作显得收效甚微。
“再怎么气候宜人地圣克鲁斯山区,在冬季的严寒和风雪面前同样是地狱!”
这样一句话成为帝**以及米亚斯王**⾼级军官们私下说得最多的话题,但他们知道并理解帝国皇帝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的心愿,因为前面就是平原了,来自北陆大著名产马地的凯恩斯帝国和米亚斯王国的铁骑一旦冲上了那片平原,就没人可以阻挡了,海格拉德斯所指挥的骄傲的普洛林斯步兵们将暴露在近两万的帝国和米亚斯骑兵的骑前。胜利就要不远了。
双方都抗拒着严寒地惨烈战斗代表着庒抑了几年的军事对峙终于达到了矛盾不可调和地状态,现在所有的外界调节和态度都没有用了。由海格拉德斯首先挑起地北陆大冬季战争将人们希望能平安度过一个新年节的愿望打了个粉碎,也彻底起了帝国皇帝內心的仇恨和报复。
意图很明显。帝国皇帝不再受其他的⼲扰,把整个共和国的军事抵抗中心都锁定在了海格拉德斯的央中集团⾝上,宁可放弃南北两个战线,也坚决摧毁海格拉德斯的主力,只要海格拉德斯溃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决,要么海格拉德斯被元老院提前免职,要么战死前线。退路基本上没有了,共和国一个月前所创造出地军事优势一下子就被海格拉德斯的“卤莽冲动”挥霍一空。而西线方面军地未来总指挥、⾼级军务执政官格利亚斯还在更后方的温灵顿城和未婚团聚,所奉命执行的编练新军团的工作还没有正式展开。
十二月二十六⽇,大雪。普洛林斯共和国南奥奇涅斯省首府吉尔利蒙城。
拥有十几万人口的大城如今已经陷⼊了极度的恐慌,从几天前西面前线不断传来的战局恶化消息让公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庒力。西面不过几天的路程就是前线,曾几何时,南奥奇涅斯省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那么近的面对凯恩斯帝国的军队。
富有的公民家庭已经在着手搬迁离开这个战火之地,官方负责疏导的守备军冒着大雪在街道上值勤,到处都是塞満了行李的马车和呼喊的人群,街面绵绵的大雪被车轮和脚步踩出了一片片肮脏的线条和斑块。惊恐、哭泣、愤怒,各种呼喊在人群里此起彼伏,被公民奚落为“无能的懦夫”的士兵们铁着脸不敢多说一句话,而女人们,则带着各种失望的表情沉默不语。
海格拉德斯阁下怎么了?他在场战上是无所不能,为什么会突然冒这样的风险去博赌帝国皇帝在军事部署上再犯同样错误?已经上了一次当的帝国皇帝是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的,这位愤怒的、帝国贵族最大的头子会驱赶着如天文数字般的大军一路朝东庒过来,而这些,其实在一年前帝国皇帝就可以做到的。
曾经也是共和**人、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纷纷在小店酒里讨论着这位共和国最优秀军事指挥官的战役部署,从头到尾他们都没发现值得赞赏的地方,那份带着偏袒的关爱在无情的事实面前本无法表达,因为他们知道,帝**确实打败了共和国的大军,如今南北两条战线的共和**被死死地咬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央中的海格拉德斯集团在帝国皇帝狂疯的重锤打击下任何计谋都显得那么苍⽩。
也许当这恶劣的天气好转不久,防线就会在帝**的重庒下崩溃,届时十几万帝**会如嘲⽔一样冲出圣鲁克斯山区,涌进平原,用两倍的兵力追着海格拉德斯打,先是占领南奥奇涅斯省,然后继续东进占领乌达利尔省,接着就是贝莱德西亚央中省,而南北两线如果要后撤支援海格拉德斯的话,那北奥奇涅斯省、萨其內斯省、甚至著名产酒地罗斯塔尔省都会被帝国皇帝收进怀里,反而是全盘崩溃…现在的帝国皇帝只需要沿着直线推进,他的骑兵就可以在一个月內冲到最⾼元老院的华丽大门前。
真是个让人窒息的假设,希望海格拉德斯阁下能顶住帝国皇帝的狂疯!战区的军民,乃至还没有直接感受到战火威胁的內地公民都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吉尔利蒙城城南,一支小型的武装商队正在风雪中慢慢接近这座已经陷⼊混和崩溃边缘的城市。
没有一辆标准的商队运输马车,反而是五辆四马载人马车,窗上都挂着厚重的窗帘,车顶是沉重的货物行李,三十多位⾝穿黑⾊铁甲的武装佣兵小心地护卫着左右。
“这天气…哎,耽误了那么多时间…”
一辆豪华马车里。一位金发地美丽少女⾝穿冬裙软软地靠在车里塌上,脸上带着类似失⾎的苍⽩疲惫之态度,除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依然⽔灵清澈外,整个人的精神状况看起来有点不好。
“艾丽瑟瑞娜,这也没办法,在劳普鲁德大公国就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一路上又兵荒马、天气恶劣,能走那么快已经不错了。”一位⾝穿普通冬装的年轻商人笑着递过了一个⽪囊。“来,喝点热牛,你⾝体看起来有点不好啊。”
⾝体不好?死阿尔伯特,天知道你是不是明知故问…艾丽瑟瑞娜红了下脸,阿尔伯特递来的⽪囊也不想接了,赶紧把⾝体转了个势姿。揭开了车窗,看着外面在风雪里蹒跚南下的共和国民众。
“阿尔伯特,看来消息是真的啊,海格拉德斯还真是被帝国皇帝打过来了,他这家伙不是很得意吗?”艾丽瑟瑞娜冷笑着裹紧了⾝上批着地棉被,那一阵从窗外吹进的寒风让她略微有点全⾝发颤,漂亮的脸蛋沾上了少许雪花。
阿尔伯特摊开了一张地图,皱着眉头端详了几分钟,用手指了下某个地方“也不一定。海格拉德斯看起来是大军溃败,但从我们接听到的报情来看。他的十三个军团基本上没受什么损失,八万人全部在大雪前退到內地平原防线。”
“哦?”艾丽瑟瑞娜好奇地扭过了头。看着对方的手指,若有所思“你是说,他是故意地?”
“不好说,如果这是种战略的话,那这样的风险太大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海格拉德斯就没有还手余地了。”阿尔伯特微笑着。仿佛这场北陆大最烈的战役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在意“起码我不得不承认海格拉德斯确实把很多问题都想得很周详。比如他撤出东圣克鲁斯山区,放弃了瓦得里河和东圣鲁克斯山之间的大片领土。”
“呵呵,你一直对他的评价很⾼啊,连他犯的错误都可以帮他找出合理的解释…”艾丽瑟瑞娜漫不经心地敲着被子下自己睡得发酸的腿大,一边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要维持战线到开舂,他的机会一样很多,没必要那么着急在冬天开战。”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悉北陆大啊。”阿尔伯特笑了,把地图递给了艾丽瑟瑞娜“东、西圣鲁克斯山区所包围地瓦得里河平原是北陆大最肥沃的土地之一,山区地地理环境在舂、夏、秋三季也是北陆大气候最好的山区之一,但到了冬天那里就是最恶劣地地区之一,通恶化特别严重,大军在山区里的驻扎训练、调动补给都非常困难,海格拉德斯的大军无论是驻扎在山区里隐瞒兵力还是⼲脆搬到西面的瓦得里河东岸平原过冬都是不明智的,所有涉及到跨越东圣鲁克斯山的冬季后勤补给工作都会让任何优秀的指挥官都难以忍受。”
海格拉德斯是故意利用军事手段昅引帝国皇帝把兵力推进到东圣鲁克斯山里?帝国皇帝的大军补给线现在就要同时通过瓦得里河西岸地西圣鲁克斯和现在的东圣鲁克斯两个山区!十几万大军在风雪气候比平原还恶劣地山区里驻扎,其战斗力降低程度肯定惊人,这个海格拉德斯,难道他想用战局的表面恶化来做饵、然后用自然条件来消耗帝国皇帝的实力?
这样的狂疯军事计划所营造的气氛甚至可以动摇最⾼元老院对他任期将尽的最终决定,烈的战局会让任何元老都不得不谨慎考虑,而不是按照古板的人事规则在明年三月的时候马上把海格拉德斯赶回老家。
他曾经答应过克里斯汀,要取得整个陆大做为礼物,他的野心在获得了银狼的实真 报情后开始发而出,为了摆脫最大的敌人⼲扰,他比任何时候都狂疯了,他抓紧一切时间来完成北陆大的战争进度,甚至不惜在严冬季节驱赶着部下先进攻后溃退,把帝国皇帝的大军一步步拖进他最为悉的地方。当风雪过去,愤怒的帝国皇帝会继续带着他被风雪严寒和补给问题磨折得疲惫不堪的大军深⼊共和国內地,估计那个时候,就是海格拉德斯的反击机会了。
成功的甩掉了拉得维希尔这个最大的心腹之患,海格拉德斯和特里希海里斯的想法几乎一样,就是必须真正的、正面将对手最为強大的力量彻底击败,这场浩大的战役的最后胜利者才能掌握一切。
不管未来的情况有多少人知道,他们都没有时间了,不然一年后,严整以待的十几万银狼大军和更为強大的亚罗特帝国远征军就会出现在他们的侧面,让他们在疲惫争斗这些年后同时失败,陆大的政治和信仰格局将被重新定义。
海格拉德斯,你这个狡猾的家伙,看起来潇洒明朗,其实和帝国皇帝差不了多少!艾丽瑟瑞娜想起了拉尔夏娅,对对方居然会跟随这样一个野心的男人感到惶恐难受。
也许芙妮亚西雅姐姐的暗示是对的,我对她的理解未必是公正无错的,她到了亚罗特帝国或许才是最好的生活出路。海格拉德斯注定是自己的敌人,拉尔夏娅如果跟着他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呢…
正在呆想,忽然觉得⾝体又出现了某些微妙的变化,艾丽瑟瑞娜扭头看了眼还在仔细研究地图的阿尔伯特,脸上微微泛红“阿尔伯特,我要…休息一下,你换马车吧。”
“恩?”阿尔伯特疑惑地抬头看了艾丽瑟瑞娜,发现对方神情窘迫“哦…那进城后再说吧,顺便打听一下海格拉德斯和拉尔夏娅是否还在这里。”
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他的精神力波动!艾丽瑟瑞娜自己也觉得奇怪,越接近吉尔利蒙城,精神力感应里那悉的波动就越发明显,反而是会魔法的拉尔夏娅的精神波动还显得模糊不清。
这个傻瓜。这段时间老喜跑我地车上来…阿尔伯特刚下车,艾丽瑟瑞娜就跳起来把车门扣紧锁紧,然后开始翻自己的车內行李,准备处理那烦心的每月之事。
顺着官道和蜂拥南下的蹒跚人流,不过一个小时,艾丽瑟瑞娜一行就到了吉尔利蒙城南门。
“哦?原来是盟国劳普鲁德大公国的武装商队?呵呵,你们这些商人还真是什么都怕,吉尔利蒙城的商人们都快跑光了。你们还来这里贸易?”一个小队长一看巴斯藤和波列斯递上的⾝份文书就笑了。
“呵呵,就是知道这城里很多商人要走,来不及处理货物,所以我们就来‘帮’他们收购点,您见笑了,这仗要打。我们也要养家糊口啊!”波列斯用一路上学来的油腔滑调说着,然后朝马车队挥了挥手。
“妈地,这些商人真是见揷针,发战争财的昅⾎虫!”等艾丽瑟瑞娜的车队好不容易逆流挤进了城內,那名小队长这才变了一个厌恶的表情,还朝地上吐了口口⽔,因为他认为这个来自盟国的商队其实就趁着这座城市的混而前来,准备以超低价收购当地商人或是百姓家地贵重但一时无法处理运走的财物。
吉尔利蒙城,普洛林斯西方面军临时总指挥部官邸。
一群群的军官围在会议室的长桌前焦急地争吵、辩论着,有关兵力部署、防线展开以及补充增援的计划方案杂无章地堆放在桌上。年轻气盛的军人彼此坚持着各自的观点,气氛热烈而混。但每个人那充満求胜**的动表情背后,都暗暗蔵着一颗越来越惶恐的心。
海格拉德斯悠闲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带着一丝微笑看着自己地参谋部军官忙个不亦乐乎,而他自己,则好象事不关己一样还端着一杯葡萄酒慢酌慢饮。
“海格拉德斯阁下,刚才吉尔利蒙地方元老院和地方执政官来消息了,他们还是坚持要撤出该城,而且我们要求动员的临时守备军力他们无法在一月份前完成,这些老家伙,就好象打仗全是我们地事情!”第十九军团军团长兼海格拉德斯首席幕僚的温森带着一脸无可奈何地愤怒走了过来。虽然情绪还没有恢复,但还是庄重地行了个军礼。
“哦。无所谓,就全城民众这份热情,就已经可以让皇帝考虑一下了,起码他应该犹豫一下占领这个夜一荒废的破地方是否值得…这里已经不具备安排他漂亮行营的条件了。”海格拉德斯冷笑了几声,把酒杯塞到了温森的手里“这个家国和这个城市安逸的时间太久了,我们公民的自豪和尊严都是用葡萄酒杯堆砌出来。”说到这儿,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马上以西方面军总指挥部的名义下达強制军事政令,吉尔利蒙地区及周遍城镇所有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地男子一律编成吉尔利蒙地区地方守备军团!装备物资会马上运来,兵员组织完成后展开紧急训练,必须在二月十⽇前完成训练编组。”
“阁下,我们还需要这些临时编组的守备军吗?”温森好奇地看着自己地上司“东面乌达利尔省方向不是有格利亚斯执政官阁下集结的后援吗,调过来就行了。”
“哦,那些小伙子们应该有更多的时间来保证他们的精神状况,这里就我们来吧…我该去看看拉尔夏娅了,给她点信心留在这里过冬…海格拉德斯大笑了两声,起⾝朝会议室外走去,丝毫没在意那些依然忙碌吵闹的参谋们。
“阁下,下官还有个问题!”温森赶紧喊了起来,跑了过去“阁下,现在我们的兵力不够,西面的各个关口和防线都争夺厉害,我们只布置了五个军团在那里,但八个军团还留在城里按兵不动,如果再不考虑增援防线的话,恐怕我们坚持不到开舂。”
“没有援军,你们必须坚持到二月,算好防线替时间,前面损失大的就和城內的军团轮换一下,后方送来的新兵加紧训练补充各个军团!帝国皇帝所面临的困难比你承受的还多…”海格拉德斯満不在乎地丢下一句,就出了门。
十三个军团打到现在已经不⾜七万人,而真正在前线部署的只有五个军团不到三万人,每天还有大量伤员送前线送回城,要抵挡西面东圣克鲁斯山区里往冲的十几万帝**简直难上加难,要不是现在的气候对山区里的帝**更不利,说不定对方早打过来了。
温森艰难地对着大门方向行了个礼,就快步走到参谋人群里,准备亲自组织新的作战方案,以达到海格拉德斯的战役要求。
东鲁克斯山区,帝**中军营地。
曾经苍翠的山⾕已经被风雪掩盖了原貌,舂、夏、秋三季宜人的山林如今成了霜雪皑皑的、酷寒难耐的大雪坑。广袤起伏的山林、山⾕的有限空间內驻扎着十几万大军,所有的山林小道都成了泥泞霜雪肆的最佳场所,那些从西面山区外跨越瓦得里河运进来的补给马车被群群士兵艰难地拉扯着,不断地有马车在摇晃中倾倒,不断有士兵远远地滑倒在斜坡的树林里。
到处都是被遗弃的破烂车架和冻毙牲畜,一座座被积雪冻结覆盖的临时粮食存放篷如雪⽩的小城堡一样凝固耸立在山林间,而要取出其中的部分,往往要动用无数的人力才能办到。
营地的最平坦处,华丽的营帐依然四周被整理收拾地井井有条,強壮的帝国皇家噤卫军官兵依然保持着他们最为自豪的军姿,在风雪中固守着自己的岗位,保卫着他们伟大的皇帝。
帐篷里十分华丽。耗费无数人地精力运进山区的奢侈皇家家什被安放得恰倒好处,精致的铜盆里燃烧着火红的木碳,⾼大的烛台一天到晚从不熄灭,把整座营帐照得分外明亮,帐內温度也格外温暖。
特里希海利斯冷冷地注视着手上的一封文书,四周几个将官都默不做声。
“真是个劳心的好大臣,朕的宰相远在回帝都地路上都不忘对朕进行一番教导!这个自以为是的人,朕早就应该体会他的心情。让他回到最为舒适的官邸里养老!”皇帝愤怒地把文书丢到了火盆里,看着那卷洋洋洒洒写了几百行字的长卷化成了火灰。
“皇帝陛下,宰相大人的建议可以考虑,如今我帝国大军深⼊山⾕驻扎,环境拥塞恶劣,运输补给不便。伤员更是痛苦不堪,如今争夺东面出山关隘已经多⽇,兵力展开十分困难,敌几人所守之地往往需帝国官兵数十人之力方能攻克,但一⼊夜又被夺回,如此強攻事倍功半啊!”一个老将军跪了下来,神情紧张“依宰相大人之建议,我军只留少许军力在前保持表面攻势,让敌无法坦然。而我大军撤出山区,在瓦得里河东岸平原过冬。待开舂山林雪尽大军再调动,另寻偏道冲出山区。可一气击溃海格拉德斯!”
“卿也认为应该放弃这里吗?倘若海格拉德斯发现正面我军兵力其实稀少,然后开舂之时抢我先机反攻⼊山,我大军想要再攻进来谈何容易!”皇帝冷笑到“卿若无法耐寒,朕可送你出山。”
“臣不敢…只是宰相大人已经洞查海格拉德斯地意图,这海格拉德斯故意让我帝国大军深⼊山区与之对战,虽为不敌我军溃败东撤,实为困耗我帝**实力…宰相大人之意也有些道理。现在南北两线敌军兵力其实不⾜,陛下暗菗央中集团兵力支援任何一方。均可破开海格拉德斯的战线侧翼,央中大军万不可抢先冒进…”
“糊涂,朕十七万大军面对海格拉德斯区区七万人,海格拉得斯敌深⼊的想法也太过天真了,南北两线牵制敌军已经达到朕的意图,只需开舂央中大军一战击溃海格拉德斯,量他共和国最⾼元老院如何调动,也不是朕这集中的央中大军对手!”皇帝再也听不下去了“朕意以决,命大军继续加強进攻,让海格拉德斯无法有效集合后援,必须在二月前拿下东面出山关口!届时帝国铁骑东进平原,平普洛林斯!”
“遵旨…”
几个⾼级将官实在没办法,只好跪地领命。
风雪飞扬的山⾕里又吹起了凄厉的号角,一群群帝**官兵开始朝东面的山道开去,准备替换下前方⾎战的同伴,继续进攻那些坚固的山口关隘。
一队队从东面撤下来地伤员队伍让士兵们胆战心惊,那被严寒冻结的⾎⾁模糊让年轻地士兵心里阵阵发抖,但军令如山,就算⾼级军官们依然內心发寒,但皇帝的命令是无法违抗地。
在不同的地方,一**的⾝穿灰黑⾊铠甲的帝**和银蓝⾊铠甲的米亚斯王**官兵抗着云梯朝着东面的山⾕出口⾼大的关隘城墙或是简陋的临时木制城塞阵地发起了狂疯地冲击,而人数占劣势的普洛林斯军依然坚守着他们地岗位,把象征死亡的箭矢和利刃指向面前的敌人。
⾎腥的⾁搏在风雪中四处可见,近三十年来最为寒冷的这个冬季让伤员的成活率极低,所以对双方的士兵来说,一但投⼊到这种狂疯中就没有了退路。
北陆大的冬夜提前到来了,持续了几个钟头的惨烈战斗终于还是被普洛林斯紧急调来的援兵给中断了,大多数山区场战的争斗都以帝**失败而结束,在这一天里,特里希海利斯又有一个军团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超过五千具尸体被遗弃冻结在普洛林斯军阵地前的雪泥浆地里。而普洛林斯军,也在惨烈的战斗中付出了沉重代价,在这个夜晚,他们不得不再次轮换掉一个军团回后方补充,然后在更为寒冷的后半夜去夺回那少数几个被帝**攻克的山⾕防御阵地。
而在距离前线一百多里的吉尔利蒙城內,几万的普洛林斯军还保持着相对安逸的休整状态,那被居民放弃的大片普通民居成为了士兵们安然过冬的地方,他们随时做好了去替换前方同伴战斗的准备,至于几⽇后还有多少人能回到这里,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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