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上)
只这一掌,西王⺟便显示出绝不逊⾊七里香一气尊者那等顶尖⾼手的超凡功力,雪槐虽痛惜西王⺟投⾝琊教,但对她功力之⾼也不由暗暗佩服,据无主所说幻雾道人功力略次于当世顶尖⾼手的话,拿捏功力,展开双爪,招招抢攻,与西王⺟双掌恶斗起来。
斗了数十招,西王⺟眼见雪槐爪上功力还不如她,偏是着着抢攻,恼将起来,蓦地厉喝一声,前⾝往下一伏,⾝后蝎尾猛地扬起,对着雪槐直扎过来,其势若电,雪槐对她这蝎尾不摸虚实,不敢用爪去挡,百忙中往后急退,西王⺟厉喝一声:“哪里走。”蝎尾再扬,尾尖上倏地出一道蓝光,这是西王⺟的看家本领之一“蝎尾针”乃是一股蝎毒,不但势劲力急,更含剧毒,中者全⾝黑烂而死。
雪槐急以手中拂尘一挡,只觉手腕一振,心底暗赞,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装作手腕受振抓不住拂尘,松手让拂尘飞出,同时举手喝一声:“慢。”
西王⺟凝尾作势,喝道:“野道士还有何话可说?”
雪槐哈哈一笑,抱拳道:“西王⺟不必发威,贫道并不是野道士,乃是幻雾山幻雾道人,因听得七杀教大展神威,广招人手,贫道一时心动,特来投靠。”
“原来你是幻雾道人,我到也听过你的名头。”西王⺟站直⾝子,道:“你即来投靠,如何又在我混元宮胡来。”
雪槐再打个哈哈,道:“王⺟见谅,我若不来上这么一手,王⺟如何知道我的本事,王⺟不知道我的本事,又如何肯向教主举荐呢,不瞒王⺟说,虽说我是来投靠,但小喽罗我是不当的,最初的想法,是要到七杀教弄个副教主当当呢。”
“副教主?”西王⺟冷笑一声:“你胃口倒是不小。”
“贫道胃口大得很。”雪槐笑:“不过刚才领教了王⺟⾼招,自愧不如,这个念头也就息了。”
听他这样一说,西王⺟面⾊稍霁,点头道:“你到也还有自知之明,很好,你只要忠心投靠,教主自当重用。”
“空话我可不听。”雪槐却又摇手,呵呵笑道:“副教主不敢想,但我知七杀教现分七坛,管镇七方,我投教中,至少也要讨一个坛主做做。”
他如此公然讨价还价,西王⺟又恼了,叫道:“七大坛主也均是位⾼权重,你初⼊教中,寸功未立,如何做得坛主?”
“贫道敢开口,自然有敢开口的本钱。”雪槐笑,道:“不知王⺟可曾听说过,我幻雾洞中有一个宝贝,名为地心莲,莲中天生一汪地心啂,此啂神奇之极,可生死人而⾁⽩骨,修真练气之士服了,更可灵力大增。”
西王⺟点头:“你幻雾洞中地心莲生有地心啂之事,我倒也听说过,那又如何,未必你想将此宝献于教主。”
“正是。”雪槐点头:“贫道愿以此宝,换一个坛主做做,当然,这件事还要王⺟多多⽟成。”说着故意将声音凝成一线,直送⼊西王⺟耳朵內,道:“那地心啂约有两盏之数,王⺟若肯⽟成,贫道愿先送半盏与王⺟服用,则王⺟功力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话有惑力,西王⺟大喜,却还有些不相信,道:“你可是诚心。”
“贫道当然是诚心。”雪槐用力点头,道:“王⺟可带人跟贫道去,亲手取宝。”又把声音凝成一线,送⼊西王⺟耳中道:“王⺟亲手取宝时,顺便即可食用地心啂,那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否则万一有风声传⼊教主耳中,对你我都有不利。”
他这么一说,西王⺟再不怀疑,大喜,道:“你能献此异宝,又有如此⾝手,绝对够做坛主的资格,我一定向教主大力举荐。”
雪槐装作大喜,合掌作谢,道:“这几⽇正是地心啂最旺之时,服用的效果也最佳,便请王⺟移驾,亲手取宝。”
西王⺟点头应允,当即跟雪槐动⾝往幻雾山来,雪槐希望西王⺟多带人手,到时可在洞中一网打尽,但西王⺟因要假公济私,却只带了自己的几名弟子同行,其他教中人等一概不带,雪槐当然也不好开口。
到幻雾山,雪槐当先领路进洞,到洞中,看莲座上半开着一朵⽩莲,大如海碗,中间汪着清亮亮的一汪汁⽔,清香扑鼻。雪槐知道全是碧青莲的布置,暗暗点头,向那⽩莲一指,对西王⺟道:“王⺟,这便是地心莲,莲中的便是地心啂。”
西王⺟自然早已看见,眼中放光,叫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好,好,幻雾道兄献此异宝,教主一定非常⾼兴,我再替你美言几句,教主必定重用。”
雪槐忙躬⾝称谢,低声道:“地心啂有两盏还多,王⺟请先尽一盏,此时效果最好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盏。
西王⺟大喜点头,对⾝后弟子挥手道:“你们去洞外守着。”见了莲花,西王⺟对雪槐假冒的⾝份已再无怀疑,加之先前试过雪槐⾝手,认定雪槐功力还远不如她,这洞中又再没有其他人,所以对雪槐戒心尽去,接过⽟盏,上了莲座。
雪槐跟到近前,眼见西王⺟伸手去莲中取那假的地心啂,当下暗暗凝聚全⾝功力,但心底却同时也是悲痛暗生,心中低叫:“娘娘,你也是一代⾼手,正教中声名赫赫的前辈,怎么就如此的不珍惜自己,要自堕琊道,你施金风⽟露救过夕舞,我永世都会记在心中,但大义当前,我实在不能留手。”
西王⺟并不知道⾝后的雪槐有如此复杂的想法,一心一意舀取地心啂,眼见⽟盏将満未満,异变突生,那朵半开的⽩莲竟一下子闭合了拢来,将她的手夹在了莲花中。
雪槐早凝神聚势,莲花一动,他⾝子闪电般扑出,双掌凝聚十二成功力,猛击西王⺟后心,西王⺟察觉⾝后风声不对,急要转⾝时,不想那看似吹弹得破的莲花中竟生出一股大巨的昅力,紧紧昅住了她的手,一下没挣脫,再想凝力挣第二下时,雪槐双掌已到,结结实实打在西王⺟后心上,西王⺟长声惨叫,一个⾝子给打得直飞出十数丈开外,半空中鲜⾎狂噴。
雪槐功力虽強着西王⺟一大截,但如果平手相斗,雪槐自谅三五百招內绝对杀不了西王⺟,所以这双掌上用了全力,西王⺟虽有护体神功,也是五脏尽碎,然而她神功了得,竟仍能保着一口气,狠盯着雪槐嘶叫道:“你不是幻雾道人,你是谁?”
雪槐不忍再瞒她,去了脸上易容之物,现出本象,西王⺟一下子认了出来,惊叫:“你是雪槐。”
“是我。”雪槐躬⾝,一脸沉痛,道:“娘娘当⽇施金风⽟露救舍妹之恩,雪槐永世不忘,但娘娘堕⾝琊道,大义当前,雪槐不敢循私,雪槐虽对娘娘下手,但心中实在是很沉痛。”
“是夕舞,夕舞。”不等他说完,西王⺟猛地嘶声长叫起来,但这么一动,一口余气却就这么散了,话声便如断线的风筝,从洞子里远远的飘开去。
听到夕舞两个字,雪槐心中一跳,急纵⾝过去道:“夕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