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乡书来万里(4)
铜头陀见他如此惊慌,一下确信无疑,那房內的女人肯定不是好东西,蓝霖龙必然出事了!他大叫:“老道,我饶不了祭⾎会的人,他妈的姓李的莫名其妙要报仇见人就杀,他当他爹是给満江湖合谋害死的?徒劳伤了这许多无辜之人,头陀要杀他几个姓李的手下降降火气,老道你走远些,省得伤了你那好生之德!让开了!”他一提月牙铲,大步往內院走去。
清和道长与傅观也心中确信蓝霖龙定在里头出了意外,铜头陀这么一吼,虽说均觉如此莽撞不妥,却也没打定主意要阻止他。一怔之下,铜头陀大步走向內院,正巧一个客人要出来,见他威风凛凛怒发冲冠,吓得连滚带爬又冲了回去。
房內南歌继续沉睡,毕秋寒仍在调息,圣香闲着没事拿块腿引他那只兔子。那大胖兔子眼睛盯着腿睁得滚圆,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腿。圣香拿着鸣腿指到东,胖兔子就看到东;指到西,兔子就看到西。突然胖兔子站起来给圣昏拜了两下,表示它实在太爱吃那只腿了,恳求圣香大发慈悲把那只腿赐给它。圣香正玩得⾼兴,突然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大吼:“那个什么姐小的房间是哪一间?”
铜头陀提铲闯⼊內院,內院许多房门原本开着,霎时纷纷关上“乒乓”关门之声不绝,他又喝了一声:“那个什么姐小的房间是哪一间?”
被他吓得关在房內的人心中不免暗驾,莽人!看见你这副模样,人家姐小还会开门出来说“师⽗请进”吗?又不是傻瓜。
但只听“咿呀”一声,真有一间厢房的门开了,一个⻩⾐女子笑昑昑地探出头来招了招手“这里。”
铜头陀一呆,还未想清楚他已大步走进那门。陡然只听“啪”的一声,脑门上挨了一扇子。那⻩⾐女子“香儿”手持折扇怀抱兔子,模样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却说:“来者是客,老师⽗请喝茶。”说着她折扇指了指旁边桌上。
铜头陀武功不弱,脑子却不大炅活,本能地往那边桌上一看,只见桌上只剩残杯冷茶,这副模样叫他怎么喝得下去?
“啊…我忘了刚才把茶都喝掉了。”⻩⾐女子敲敲自己的头,突然提⾼声音叫:“阿宛…阿宛啊…你在⼲什么?”
隔壁房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我在换⾐服。”
“啊?不好玩不好玩,不许换!我这里来了客人,你快点来泡茶!”⻩⾐女子—听,突然丢下那只兔子冲出门去,老大不⾼兴地嚷嚷“你穿女人的⾐服很漂亮啊,我不骗你的,本少爷从不骗人…”
隔壁的年轻男子含笑“这一句就是在骗人。”
铜头陀当场傻眼,这是什么和什么?他杀气腾腾地冲⼊门来要杀人,结果门內的人突然间丢下他不管,径直冲去和隔壁的男子吵架?他提着月牙铲,只觉得一股杀气被挫败无遗,站在房內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哭笑不得。
他打量了一下这房內,上躺着一人,旁边锦榻上还坐了一人。他不认得毕秋寒,自然更加不认得南歌,心下大为奇怪,怎么姐小的房间之內蔵了两个大男人,而且这两人脸⾊都不佳,看似重伤在⾝?
毕秋寒自然知道铜头陀此人,此人格莽撞武功甚⾼,算得上玄门之中的一流好手、因为鲁莽伤人甚多,名声好坏参差,但心底却不甚坏。只苦于收功在即,不能开口,惟一能解释的圣香却又跑出门去了,人在坐息,却也是哭笑不得。
“妖女房內蔵的男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铜头陀张望了一阵之后喃喃自语,提起月牙铲大步向毕秋寒走来“这人快要收功,我当先杀此人,以免罗嗦。”
毕秋寒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陡觉头顶一阵冷风,心中苦笑,此生若当真如此休矣,见了阎罗不知该如何解释?
“叮”的一声金铁鸣,一样东西架住了铜头陀一铲,接着一个男子皱眉道:“铜头陀,我看还是把这些人生擒,问问清楚再杀。至少让⽩大侠看上一眼略作判断,你一铲下去若是误伤了好人,岂非又要面壁五年?”
铜头陀显然也没多大杀,被香儿搅了他一股锐气,只觉现在杀人也没多大意思,消不了他的火气,尤其这些人来历不明古古怪怪。他歪头问向站在窗外的清和道长:“老道的意思…”
清和道长微微一笑“我的意思和傅施主一样。”
这时门外“咿呀”一声,那⻩⾐女子拖着一位⽩⾐少年回房,陡然见房內多了这许多人“哎呀”一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傅观微微一笑,手中架开铜头陀月牙铲的剑撂在毕秋寒肩上“姑娘,在下三人是附近闻名的劫匪,专门劫来路不明的外地人,姑娘随我们走一道吧。”
⻩⾐女子眼珠子一转,大喜“好啊好啊,快走快走,我和你们去看山大王长什么样子。”
被她拖着的⽩⾐少年也不害怕着急,莞尔一笑,只说:“既然人在你们手里,一切事情悉听尊便了。”
这些人好像很⾼兴被劫持?傅观和清和道长面面相觑,都是大觉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