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醒已迟
楚流烟心中,甚觉过意不去,因此任凭她双手不停打在⾝上,一声不出。
谢翠娥继续声泪俱下,控诉道:“楚流烟,要不是当初你女扮男装,引我喜上你,让我为救你而连累全家,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田地?总之,时到今⽇,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是个害人精!要是我的腿痊愈不了,我要你偿命!”
谢翠娥声声凄厉⼊骨,听得楚流烟心中很是难受。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刘伯温已经上前一步,说道:“谢姐小,你先不要难为楚姐小了。虽然依依重病在,可是你莫要忘记了,我刘伯温也精通医术。”
谢翠娥听到刘伯温的话,愣了一愣,旋即声音颤抖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伯温点头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依依有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七星飞仙的针法,只要能找到那本书,我就可以为姐小扎针了。从昨天开始,我们已经在找那本书了。楚姐小为了这件事儿,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我想谢姐小对楚姐小是有一些误会吧。”
谢翠娥听了刘伯温的话,便立刻不哭也别闹了。她说道:“刘公子,你们都不必来管我,都去找柳姑娘的那本医书吧,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才是。”
于是,就留下开心照顾谢翠娥,其余的人都去找医书去了。一直到到晚上掌灯时分,都没有找到,刘伯温叹气说道:“难道说,那本书当真如莺歌儿说的那样,是依依弄丢了么?可是据我所知,依依对那本书,爱之逾命,又如何会轻易把它弄丢呢?”
尽管如此,众人心中都沉了下来,这本书,多半是找不到了,而这一天,很快就会过去。楚流烟精神很是萎靡疲惫,她说道:“我还是去看看谢姐小吧,免得她想不开,就是我的错了。”
刘伯温说道:“依我之见,楚姐小,你还是不要去看谢姐小了。须知一切都是天命注定,任凭是谁,也没有什么法子来改变天命。现在,谢姐小正在气头上,若是见了楚姐小,再又怪罪于你,反是不美。我看,倒不如等几天,等到谢姐小的气消了,你再去看她,如何?”
楚流烟坚持不依,要去探望谢翠娥。她走到谢翠娥房门口,正好遇到开心走了出来。楚流烟忙上前几步,问道:“开心,谢姐小的情况如何?”
开心努了努嘴巴,说道:“谢姐小倒是没有什么。她哭了一阵子,就睡着了。反而是你,楚姐小,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歇息了,不如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打盆热⽔给你送去。你放心吧,我不会收你的银子。”
楚流烟苦笑一声,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我只是担心谢姐小想不开。”
“哼,她会想不开么?我看她能吃能喝能睡,半分也不像是想不开的模样呢。楚姐小,事到如今么,你就怪我开心说句不应该说的。这个谢姐小,哪里值得你如此。她口口声声说她有今天,全是你害的,你什么时候又害过她了。她是救过你的命,可是你还救过她的命呢。她凭什么怪罪你,你自个儿的老爹做了不知道哪门子坏事,被皇帝老儿抄了家,这都怪罪到你⾝上了。岂不是太滑稽了么?楚姐小,要是我是你,我才不睬她一眼呢。”开心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楚流烟听罢开心的话,微微笑了笑,看了看月亮,说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腊月中旬了。开心,你方才不是说要帮我打盆⽔,要我好好休息么?我现在就去休息,好不好。”
开心拍手说道:“好!本来就是嘛,你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她是死是活,和你什么关系,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嘛”开心的话还没有说完,楚流烟已经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不要说下去。
她们在外头说话,却不知悉数被谢翠娥听了进去。原来,谢翠娥本来已经微睡,方才被开心的大嗓门吵了起来。楚流烟心中,何尝不知道开心说的是有道理的,只不过看到谢翠娥如此可怜,她总不忍心就此丢下她不管。而开心的话,听在谢翠娥耳中,她却以为是楚流烟对旁人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别人都听信楚流烟,以为她谢翠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她心中对楚流烟,越有些厌恶和怀恨起来。
楚流烟回到房中,躺在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沉沉睡去。她这几⽇连续劳奔波,已经十分劳累。开心打⽔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清晨,楚流烟被外头的吵嚷声惊醒。她不知何时,就稍微梳洗一番,走出去看看。刘伯温看到她,双眼闪着柔和的光芒,面⾊更是容光焕,他说道:“楚姐小,你起了。方才是柳府的人来报,说是依依已经醒过来了。”
“当真?柳姑娘没事了么?”楚流烟又惊又喜,说道。
刘伯温点点头,说道:“听莺歌儿说已经没事了,只是⾝子有些虚而已。今个儿早上,已经喝了一些粥呢。我正要去瞧瞧,楚姐小,你不妨也跟我一起去探视依依,如何?”
楚流烟忙回道:“自然是好的。”于是,两个人相携去柳府探望柳依依。
他们到的时候,柳依依正斜倚在榻上,见了二人,微微愣了一愣,忙恢复了笑容,说道:“楚姐小,没有想到你也来探望我,当真是感不已呢。”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柳姑娘客气了。你醒过来,精神又大好,我也为你喜不已。”柳依依轻颦浅笑,言语之间,尽是软语轻声。楚流烟忍不住想:做女人,当真便是要像柳姑娘这样,端方娴,雅致大方。
楚流烟很想向柳依依询问谢翠娥的病情,却又觉得柳依依大病初愈,自然有很多话和刘伯温说。她想起柳依依昏不醒的时候,刘伯温的紧张之情,就知道两个人感情之深了。却没有想到,两个人只是随意聊了一些客套话,就仿佛无话可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