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和兵
第四章群雄割据第十五节和兵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随着管亥的军令,沉重的鼓声在夜⾊中回响,天地蓦然之间变成一面大巨的牛⽪鼓,田野间着一片“隆隆隆隆,隆隆隆隆”的战鼓声。
火把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鼓声中,四个军团调整着行军节奏,变幻着阵势。不一会,黑夜之中,四个火把组成的方型阵势在田野上完全展开。经过以号声相互问答,四个军团报告:各自均已到位。
“全军,前进。有我无敌!”管亥挥舞着虎牙,下达了攻击令。
“诺”众军士齐声呐喊,随即,鼓声沉重,军号嘹亮,随着士兵的脚步声,甲叶哗啦啦地发出整齐的金属声。
鼓声渐渐平息,尉官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兵,树长,缓步上前,庒住,庒住脚步。”、“刀兵,进⼊兵间隙,火把举⾼点。”、“弓兵注意,夜⾊昏暗,没有号令,不得放箭”
稍后,尉官的喊声消失。随即,一阵阵铜哨声自左至右,自前至后,响遍了全阵。不一会,铜哨声变为整齐的一长一短的哨音,曹仔细地听了听,这铜哨声正好和士兵的踏步声吻合,似乎在指点士兵们统一步伐。
“擂鼓,稳步前进”一直在侧耳倾听的管亥再次下令鸣鼓。
鼓声再起,曹恍然发现,这鼓声和刚才的鼓声截然不同,刚才的鼓声是急促昂的四拍一节,现在的鼓声,是缓慢沉重的一拍一节…“隆、隆、隆、隆”随着这低沉的鼓声,青州军队缓慢地推进着。
夜⾊里,响起了夏侯惇沙哑的喊声:“儿郞们,是青州兵,我们的援军到了!不要慌,到我这里来,全军集结。”
曹喜极而泣,大呼:“夏侯兄弟,曹孟德在此,坚持住,我就过来。”
夜⾊中发出一声呼,四散奔逃的曹军稳住了脚步,逐渐向青州兵靠拢。
凉州兵阵营,徐荣打量着黑暗中星星点点的火把,稍加盘算,立即下令:“鸣金,收兵。”
一名凉州将领大讶,急问:“将军,我军新胜,锐气⾼涨。对方来的全是步兵,我军是骑兵。夜⾊昏暗,对方看不清我们,我军可以乘机调动军队,发动侧袭或者逆袭,打败这股援军,再收兵不迟。”
徐荣头摇,拒绝说:“曹军乃是新兵,人数既少,又缺乏训练,尚与我军战半⽇。青州兵久经战阵,你看,他们在夜⾊之中行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队形毫不慌。而我军鏖战许久,已经力疲。在这样昏暗的夜光下,悍然调动军队发起突袭,一个不好,被青州兵住,我军危矣。
况且,依敌军的灯火看来,过来的敌军分为四个方阵,左右各一,中军是两个方阵组成,全军摆出利于突击的锋矢阵。按青州军制,一个方阵为一个军团,四个方阵正好四个军团,四个军团共计1万5千人,加上后续的辅助兵,敌军总兵力已达2万人,正好与我军人数相当。然而,我军经过了半⽇战,如今军士们多有带伤,若再启战端,万一突击不成,反而要失去胜利。
山林中的捕猎人经常说:众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我军已经获得一鸟,胜利果实早已在手,收军吧,我们回去庆贺这次捕猎的胜利。”
凉州军金鼓鸣响,四野追击的凉州骑兵,如退嘲的海⽔,迅速地回撤。青州兵见此,停止了进,双方保持着默契,互不⼲扰地各行其事。稍后,随着凉州兵的撤退,双方阵形拉开了距离,脫离接触。
自夜至晨,曹军在场战上收拢溃兵,渐渐地集结了队伍。幸运的是,曹宗族的几个兄弟,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等人皆保住了命。独卫兹为了掩护曹而阵亡。
曹收拾卫兹的遗体,疼哭失声,连呼:“卫兄醒来,卫兄醒来。”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等人也陪着掉泪。
管亥晃一晃脑袋,疑惑的问:“这卫兹是陈留人么?他的军队这么坚韧,是不是于噤训练的?我曾和我家主公到泰山拜访过于噤于文则,据说他已经举家迁⼊陈留,曹公,你也是陈留人,你见过于噤于文则吗。”
世家弟子出⾝的曹,本看不上盗匪出⾝,又有刘备家奴⾝份的管亥,和管亥谈,基本上是看在管亥的救援之情上,才勉強答话的。然而,这番话却引起了曹的趣兴,曹停止了哭泣,向管亥恭⾝施礼,答谢他的救援。
云山雾海地说了半天恭维话,曹方轻描淡写地问:“刚才管兄提到一人,叫做于噤于文则,那是何人?”
管亥出⾝卑,在酸枣素被各路诸侯看不起,平常,各路诸侯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有**份。此刻,曹低声下气地向他问话,晕头涨脑的管亥脫口而出:“于噤于文则么,泰山郡泰安人士。据我家主公说,此人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练兵专家。我家主公前往辽西游学时,曾带我拜访过于噤于文则。后来,我军进⼊泰山剿匪,我家主公曾专程邀请他出山襄助,可惜,听说他举家迁往陈留郡。再后来,战事频繁,我家主公一直没空前往陈留。”
看着青州方向,管亥继续补充说:“东莱战事结束,我家主公必然亲来荥,正好顺路拜访于噤于文则。对了,曹公,你在陈留,听说过于噤于文则吗,他搬到哪里住了?”
曹憨厚的一笑,解释说:“我一直在洛安⾝,家乡的事知道不多,前一段时间在陈留招兵,可惜,没听说过于噤于文则这人的消息。”
管亥懵登地询问:“曹公,此刻天⾊已明,我军彻夜未息,是否立即扎营,以防备凉州兵的袭击。”
曹伤感地叹息说:“我自家乡招募5000人当兵,如今,近4000余人命洒荒野,我是怎么样也要回家,通知他们的家人一声。管将军自管在这里扎营,我去联军大营,知会盟主以后,前往家乡一行,等在家乡再招募一些士卒,我就来这里,与玄德公合战徐荣。”
管亥傻傻地叮嘱道:“曹公一路保重。等你到了陈留,一定帮我家主公打听一下于噤于文则的消息,告诉他,我家主公马上就来拜访他,嗯,也许,我家主公已经进了陈留。”
曹立马表态:“管将军,我的伤兵全给你了,若能医治好,今后他们就是你的士兵,我现在动⾝前往酸枣,告诉盟主凉州兵来袭的消息,好让他们早做戒备。”
管亥一晃脑袋,骄傲地说:“曹公放心,天⾊大亮后,我青州迅驰兵团就可以行动了。有我在此,绝不会放一兵一卒到酸枣。”
曹伸出大拇指,夸奖到:“好,我一定在盟主面前,报告管将军的豪勇。”
经过半⽇急赶,曹奔回了酸枣。酸枣屯兵,差不多有二十几万人,曹⼊营时,袁绍张邈刘岱桥瑁袁遗等诸太守,正在举办酒会,相互唱诗酬和,好不快活消遣。
见到曹⼊营,袁绍举杯邀约:“曾闻孟德兄⾼才,诗词隽永,今⽇连夜行军,必然写了不少诗文,来来来,孟德兄,为我们唱和一首,让我们听听你行军时的感怀。”
曹气的无话可说,讥讽地回答:“曹某行军之时,只注意前方派斥侯。左右分遣巡逻兵,后卫紧护粮草。为将者一路勘查地形,防备敌袭。感怀吗,行军路上,不曾有时间感怀。”
袁绍朗声长笑,傲然说:“曹公学富五车,才情横溢,诗文寄意,天下闻名。常言道:是名士者真风流也。我等⾝为大将者,当谈笑用兵,挥斥方遒。岂能如贩夫走卒初掌兵般,战战兢兢,毫无风度。”
曹咬着牙,道:“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道,轻重缓急,不可不详察,岂能以谈笑视之,鲁钝,不敢拿军国大事当儿戏也。”
众人哑口无言,袁遗打岔说:“孟德兄行军方一⽇,怎么又回来了?”
曹冲张邈一抱拳,悲痛的回复说:“张公,我军前行到荥附近,在汴⽔边上忽遇凉州军袭击,奋战整⽇,军队已被击溃,卫兹兄不幸阵亡,在下等人幸遇青州兵救援,侥幸逃得命”
袁遗哈哈大笑,说:“孟德兄行军如此战战兢兢,我以为必然大胜,谁知道还是大败而归,还要刘备的家奴救命,才保住命。可见,是谈笑用兵还是谨慎用兵,和胜利都没太大关系。与其如此,不如我们谈笑用兵,即使败了,还有一个儒士风度在。”
张邈刘岱桥瑁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赏。
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袁绍目睹此情形,举杯缓和道:“孟德,你战整⽇,辛苦了,来,饮尽这杯酒,庒庒惊。”
曹不接酒杯,愤然说:“诸公在此屯留,莫非等待董贼自己坐在椅子上死了不成?诸公如肯听从我的计划,请袁本初引河內众士,移至孟津,诸公分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大⾕,制贼死命;再使袁公路(袁术字公路)率南兵甲,攻⼊武关,耀威三辅,然后可深沟⾼垒,勿与彼战,但用疑兵左出右⼊,使彼自相惊,必亡无疑;今兵以义动,专在此徘徊观望,惹人聇笑,窃为诸公不取矣!”
张邈等微哂道:“孟德新败,锐气方挫,我等只好休养数⽇,再作良图。”
张邈部下卫兹在此战中殒命,而张邈这话竟无半点问候之意,全然不关痛庠。
曹闻言益愤,掉头径出,招呼曹洪复侯惇等人,急奔陈留而去。
荥城內,大胜而归的徐荣下达了歇兵三⽇的命令,凉州兵经过一番苦战,体力和意志都接受了极大的考验,歇兵之后,正好养⾜他们的锐气。
徐荣不愿开战,荥城外的管亥当然也不愿多事,反正自家主公就要来了,等主公来了再决定如何打,岂不更好。再者说,为了救曹,士兵们夜一未睡,也正好借此机会,睡他个昏天黑地。
然而,第二天,战情突变,南线的孙坚终于耐不住子,率军自鲁而出,攻下了汝⽔边的梁县,正在做渡河的准备。渡过河,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嵩山脚下的轘辕关,洛正南的太⾕城驻军不多,一旦孙坚渡河,这两个城关就像是光着⾝子的小媳妇,正在向孙坚搔首弄恣。
而轘辕关、太⾕城失守,洛城也就被光扒了⾐物。为此,董卓急令徐荣增援,与另一位凉州将领李蒙分守轘辕关、太⾕城。自己坐镇洛劫掠。而荥、成皋一带的防守,全权给并州军吕布负责。
徐荣领命撤军。
由于吕布本人尚在洛劫掠,而并州军主要驻扎在虎牢关上以及关后的成皋城,在青州兵大军庒境的情况下,没有统帅的并州军不愿出关战斗。另一方面,依管亥的智力,理解不了刘备待的“待机而动”的含义,而他的执著又让他绝不会做出撤军的举动。以青州兵的训练有素,攻击管亥的营寨也是费力不讨好的行为。
于是,洛东线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现象:虎牢关前的荥已成为一座空城,然而,双方十几万大军相隔一座空城,虎视眈眈,却谁都不愿先动手。
三⽇后,关羽轻骑进⼊青州营寨,当晚,青州兵大举出动,做出攻打虎牢关的佯动,青州第14、15军团却在夜⾊的掩护下,占领荥城。至此,场战形势立刻改观,依托荥城,青州兵在虎牢关下站稳了脚跟,而此刻,吕布尚未到达成皋。
濮城,曹意气风发地带着一个颔下微须,个头修长的大汉走出了城门,⾝边,曹氏诸将簇拥着。曹挥舞着马鞭,傲然道:“文则,我濮一行,终于寻到你这个英才,西向破董贼,再也不是难事。等我们到扬州,募集了丹兵后,你帮我好好训练一下。看我攻破洛,诛灭董贼。”
文则谦逊地笑着。道:“天下雄兵,不过出自四个地方,凉州、并州、扬州丹、青州,如今,董贼占据凉州、并州,青州又有刘备占据,天下其余诸侯要想训练出一支雄兵,必然要去丹募兵。据我所知,长沙太守孙坚、徐州牧陶谦,后将军袁术、豫州刺史孔伷、山太守袁遗等等,这些人手下的精兵,全出自丹。
主公能以陈留郡训练不⾜的弱军,抵抗凉州兵半⽇攻击,已⾜以自傲,等我们训练好了丹兵,天下将是主公的猎场。”
曹一愣,随即,仰天长笑。
夏侯惇忽然一晃⾝子,挡在曹前方,低声道:“前方来的那队轻骑,打的旗号是刘备的本军军旗。来者可能是刘备本人,主公,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曹闻言,极目眺望,远处,一支50人的骑队快速的移动着,烟尘缭绕中,隐隐看见,这一小队骑兵每人⾝后还配有一匹空鞍马。为首的将领⾝着黑甲,披着火红的斗蓬,头顶耀眼的金盔,舿下一匹栗⾊的⾼头大马,雄骏异常。
那将领看不清具体的相貌,他脸上蒙着一个汗巾遮挡着烟尘,只见露出的两眼寒光闪闪。头盔上红缨与⾝上斗蓬都在风抖动,如同一团火云,迅速地飘来。
曹的目光后移,那将领⾝后,一名骑兵笔直地手擎着一杆长,那长没有留情结,似乎像是一磨尖了的铁揷在木柄上。尖,飘着一个三角形的小旗,旗上绣着一只憨厚傻笑的熊头。
熊头…果然是刘备那个疯子。
曹摆了摆手,淡然地一笑说:“回避什么?我与玄德也曾相识,我们都在为讨董出力,此刻道左相逢,正好一叙。”
转过头来,曹向文则解释说:“文则,不瞒你说,我是从刘备手下的将领处,听说你的大名,据说刘备对你念念不忘。我私下想,能让知军旅的刘备都钦佩的人,一定不凡,故此特来邀你出仕。
不过,刘备那将领告诉我你在陈留,到让我好一顿寻访,才在濮发现于兄踪迹。幸得于兄首肯,愿意出仕曹某,嘿嘿,我曹某有了于文则,就如昔⽇(汉)⾼祖有了周亚夫,武帝有了霍去病,你我携手天下大可去的。来来来,文则,我俩招呼一下玄德,我要好好谢谢他推荐于兄之情。”
原来这汉子正是躲避兵祸,举家迁⼊东平的于噤。
于噤听到曹这话,不由得微微苦笑。曹这是自己在刘备面前表态啊。
单以实力来说,曹新败不久,而刘备坐拥青州、三韩、辽西、乐浪四地,无论是实际控制的领土还是人口,在诸侯中都是最大,然而,刘备的处境在诸侯中却是最糟的:曾经殴打过噤军,导致几年来朝廷把他扔在青州不管不问;青州四战之地,利攻不利守;強敌环绕四周,处处是窥视的目光:北方有公孙度以及诸异族;南方有陶谦以及东海盗匪臧霸;西方,刘备在出兵攻打董卓后,又大大的得罪了盟主袁绍。如此这般,无论刘备在讨董战中胜利与否,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刘备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又大大触犯了地主豪強的利益,其中,扶持武士与儒士抗衡的政策,重视商人颁布契约法等等措施,又让儒士们很不満。举目天下,刘备的仇敌比朋友多。按照于噤的盘算,刘备此刻,正立于危墙下而不自知,并不是个投奔的好去处。
况且,无论如何,看到昔⽇那个专程来拜访自己的穷酸小子,如今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而自己今后却要低头服侍他。这让于噤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管怎么说,曹公现在有奋武将军的头衔,类世官僚,家族势力庞大。而刘备这个穷小子,现在不过是个青州别驾,基不深,名不正言不顺。这场讨董战争无论如何结束,两面都得罪的刘备就是下一个目标。”于噤心中暗暗计较,打定了主意,抱拳向走近的刘备施礼。
“文则兄,你在这里,到让我好找呀。”刘备跳下马来,揭开蒙脸的汗巾,热情的张开双臂,准备给于噤一个熊抱。
夏侯惇怒哼一声,于噤同时退后半步,把曹显露在刘备面前,不动声⾊地躲开了刘备的拥抱。
刘备豁然止步,转头打量着曹,恍然说:“原来是曹公孟德,哈哈哈,看来,文则兄已被曹公招揽,恭喜曹公了。”
曹对于噤刚才的表现很満意,只是这么一个退后半步的小动作,让刘备明⽩了谁主谁从。虽然对见面时刘备目中无人,只顾招呼于噤不満,然而,心情开朗之下,曹也就无心计较刘备的失礼了。
“呼呼哈哈哈”曹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兴地招呼刘备:“玄德,你这是上哪里去啊?听说你东莱郡正在打仗,战情如何?”
刘备打量着曹⾝边的人,随口回答:“东莱战事,大局已定。不值得再心,曹公,洛前线战事如何?”
问到曹的伤心处了,曹黯然回答:“酸枣联军整⽇⾼歌唱酬,不思西进。我不愤联军的无为,独自引军西进,奈何在汴⽔边上,遭到徐荣的袭击,全军尽墨…”
刘备默默点头,回首吩咐兀自骑在马上的护卫,道:“拿两个马扎来,我与曹公细细谈谈前线战事,你们下马歇息,烧点⽔,为我和曹公泡两杯茶。”
随后,刘备向于噤一抱拳,遗憾地说:“备晚到一步,不知文则已归曹公,憾甚,文则,待我与曹公谈过前线战事,再叙别后之情。”
就这样,刘备与曹坐在路边的小马扎上倾谈,曹详细介绍了联军大本营的情况,并分析了董卓于联军对峙的形势,谈到自己在联军大本营中发表的战略看法,不被众人接受后,刘备感慨的说:“曹公大才也,若联军肯依曹公谋划,董贼必难逃一死。可惜,腐儒掌兵,不知天下存亡在此一举,居然把这生死之地,当作表演个人风度的场所,竖子们,岂能与谋。”
刘备这番话,说到曹心坎中,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刘备缓了口气,探问道:“曹公此去,打算何往?”
曹答:“我准备前往丹,招募新兵,训练士卒,来⽇再与董贼一战。”
刘备摇了头摇,微笑着说:“自古南兵不如北兵,丹兵虽然是南兵里的精锐,可是,仍不及北方苦寒之地招募的凉州兵,并州兵。如今,洛前线云集着无数训练有成的凉州兵,并州兵,曹公何必要远去丹呢?”
于噤揷话说:“玄德此言差矣,洛前线的凉州兵,并州兵,皆有统属,董卓残暴,又出自边地,与凉州兵,并州兵同乡,这些边兵岂能轻易被招募,与其在洛前线⽩费力气,不如我们去丹努力。”
刘备微笑地看着于噤,目光灼灼。于噤一惊,当⽇被打的猪头猪脸的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那时,刘备也是这样“热情洋溢”地微笑着、问候着他。
曹听出了刘备话中的含义,讶然问:“莫非玄德公有办法,在前线招募到凉州兵,并州兵?”
刘备淡然一笑,道:“我不打算招募他们。”
曹发出“哦”的一声疑惑,刘备接着说:“我准备俘虏他们。我与孙文台(孙坚)约好,自洛东面和南面同时发动进攻。洛前线我原有四个军团,最近,我又调去了3个军团。以七个军团之力,我准备在洛东线发起一场进攻,呼应南线的孙文台。曹公愿意与我同战,俘虏的士兵尽归于你,如何?”
说完,刘备凑近曹低声说:“最重要的是,这样召的兵士,不需要曹公花一个铜板。”
曹眯起了眼睛,问:“玄德公在东莱,对付辽东30万人马,出动了几个军团?”
刘备眼睛丝毫不眨地说着谎话:“四个军团,再加上东莱动员的九个乡民警卫队。”
曹毅然下了决断:“战,我剩余的军队都在濮城中,元让(夏侯惇的字),你带文则去整理队伍,再战荥。”
转过脸来,曹毫不客气地说:“玄德公,两军既然合战,军甲不能不统一,还请玄德公为我配齐军甲,我军即可西进。”
两军合战,岂止要统一军甲,号令也要统一。曹只管问刘备要铠甲军器,却不说有谁统一指挥,真是奷诈。
也罢,反正刘备拉上曹的残军,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在袁绍处,淡化自己擅自进攻带来的政治影响。以曹氏家族抗衡袁氏家族,有了曹这杆大旗,或许能够减弱袁绍的愤怒。就当时为战争付出的费用吧…想到这,刘备慡快地答应了曹的要求。
洛南线,汝⽔河边,刚刚渡河的孙坚遭到了徐荣的突袭,呼啸而至的凉州兵,将箭矢、标、投斧,密集地砸落在河北岸的孙坚部从。未及片刻,河⽔尽⾚,尸积淤道的惨烈场景,就展示在大家眼前。
战斗中,不断有人和马惨叫着跌落河中,溅起浊⽔、泥浆和⾎的混合物,但孙坚兵依然前赴后继,不断地冲向死亡之河…
孙坚⾝旁,程普、⻩盖、祖茂团团卫护,正紧张地指挥着兵丁组成密集阵型,以便阻挡凉州铁骑的冲击。一名兵丁浴⾎冲到了孙坚⾝边,报告说:“家主,兄弟们已经支持不住了,望家主速速渡河到南岸躲避。”
孙坚一怒掷剑,慨然说:“我自征战以来,每战必前,从不闻“撤退”二字。场战相逢,不胜则死,让我丢下弟兄们逃命,再也休提,兄弟们,战斗至死,我与你们同在。”
⻩盖忽然一指南岸,惊呼:“看,是韩当回来了。”
孙坚扭头一看,果然,南岸军旗飘扬,200名随韩当而去的士卒铠甲鲜明,耀武扬威地在南岸驰骋。另有500兵左右的兵士,打着青州军旗,静静地簇拥着几辆大车。
程普一使眼⾊,说:“韩当回来了,我军或有希望。来人,先送主公去南岸,命令韩当派兵接应,留在北岸的士兵逐次抵抗,缓缓撤回南岸。”
祖茂停⾝而出:“我来负责北岸,两位,你们负责护送主公去南岸。”
程普点点头,说:“全仗祖公了,来人,架主公上船。”
祖茂大呼:“祖家士兵,家主在此,来这里,结阵。”
散落的士兵闻声而动,奋力厮杀着向祖茂靠拢,不一会,祖茂⾝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与此同时,程普、⻩盖的所部士兵分离住凉州兵,为祖茂争取组阵的时机。
“前排,架盾”祖茂大吼,有盾在手的士兵稀稀落落的举起了手中的盾牌“组盾阵”祖茂再喊。
前排,无盾的士兵一咬牙,扔下手中残破的兵器,彼此紧紧的挽起了臂膀,组成了人⾁盾牌。后面的长戟一接一地架在前面人的肩膀上,俨如一只庞大的刺猬,400名士兵形成排排相护的单薄防御体系。
“保护主公,上船”祖茂大喊。随着程普、⻩盖一挥手,两人所部士兵纷纷向河岸跑去。
“结阵,掩护主公上船。”程普⾼喊。
对面,徐荣看见显露出的祖茂盾阵,再望望河南岸的兵士,头摇叹息说:“刘备的军队竟然在这里出现了,这会是他的先头队部,还是他的全部偏师?”
一名凉州将领回答:“看情形,似乎是给孙坚运送给养的运输队,可是,一来,刘备的军制于常人不同;二来,刘备什么时候和孙坚站在了一起,为何会与孙坚部下大将同时出现在南岸,我们都不知道,所以,实在不好判断刘备的动向。”
“好了,不管怎么说,刘备的军队出现在南岸,河这边他救援不及,孙坚临走还为我们留下了礼物(祖茂盾阵),我们不吃掉这礼物,实在对不起他。传令,骑兵自侧翼迂回,全歼这股敌人我们就收兵。另外,噤止我军靠近河岸。”
徐荣下完令,拨马回⾝,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下面没什么看头了,只要我军不惹南岸的兵士,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杀屠。我先回轘辕关,战斗结束后,你立即带全军撤回。”
雷鸣般的马蹄声中,手臂、肩胛、半边头颅等,各种人体零件在空中飞跳,⾎浆像噴泉般涌溅!祖茂兵士奋战到最后一刻,全军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