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节
陈登张口结⾆半晌,颓然道:“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刘备霍然立起,道:“兵贵神速,我与你同去。”
鲁肃急忙跳起,劝止道:“主公,不可。轻⾝而去,太过危险,好比在刀刃上舞蹈。如果你带兵而去,目前战事正在关键时刻,一旦我军撤围,前期的努力⽩费了。”
刘备决然道:“耽搁不得,子敬,这里全给你了。我有勇士典韦,万一有变,杀它个三进三出,没问题。”
鲁肃思索片刻,一指李进道:“把他也带去,主公,这几⽇,我注意到了,李将军善于从细微处推敲出事物的来龙去脉,善于捕捉战机。主公带他去,让他在义成城內察言观⾊。寿舂城下有我与子龙在,我们决不放走一个袁兵。”
刘备站起⾝来,一边整理着刀剑、弓弩,一边回答鲁肃的话:“公瑾,马上动⾝,换回⻩忠。寿舂城下有你们三人,再加上陈到,应该没有问题。我与元龙解决了那个曹豹,就回来。”
鲁肃连声答应,赵云郑重点头,得刘备夸奖,典韦意气奋发,不时虚空挥舞着大板斧,嗷嗷叫着说:“主公放心,有我在,保证不会让人伤着主公。”
刘备收拾好行装,拍着鲁肃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刘备不是手无缚之力的人,当年虎牢关下,也曾与吕布吕奉先过手,吕奉先虽号称天下第一将却也没能取去本人首级。此刻,我左有正面场战上击败吕奉先的李进,又有古之恶来重生地猛士典韦,义城那位草包,岂能逃出我的手掌?”
鲁肃扭头拉着陈登的手,问:“元龙公,随⾝带着多少兵马?”
陈登愧然地说:“徐州战马昂贵,我只带了三百骑兵,想着一路上还算平安…”
旋即,陈登又补充道:“不过,这三百人都是丹精兵,能战。”
鲁肃点点头,复对刘备说:“城下已经有了合肥降军,我马上叫孙翊公子再向此处增兵。合肥至此,一马平川,最多两⽇可以赶到。主公带四旅骑兵走,即便曹豹起了异心,主公也可掌控全城。”
刘备总共带了九旅骑兵,周瑜赴泉要带走一旅,⻩忠本⾝带有一旅士兵,现在城下只剩七旅,如果刘备再带走四旅骑兵,那城下只剩下三旅重骑。故此,刘备坚决否定了鲁肃的建议。
“我带走典韦率领的那一旅,最多再加上侍卫旅,够了。我想袁术很可能就在近⽇突围。骑兵是最好的追逐、拦截的兵力,不能再从城下菗调人马了。”刘备一边说,一边摆手止住了鲁肃的话头,冲出了营帐。
青州,赵昱的凶信第一时间被传送到其长子赵弘的⾝边,赵弘闻讯大哭倒地。
为了培养接班人刘封,青州采用了童子侍从制度…在各郡县选取功民、爵臣之子,安排他们与少主刘封同进一所幼儿园,同上一所学校,甚至同上一个班级,与刘封在共同学习**同成长,以便让刘封能够在童年就了解、选择自己今后的班底。童年地感情是最纯真的,那些自小就开始向刘封效忠的侍从,长大后会将效忠的意识深刻在骨髓里,最便于权政的稳定接。
由于与刘封同学,等于让自己的子女前途有了保障,故此,刘备领下所有的功勋大臣都打破头想进⼊刘封就读的青州广绕蒙学堂。最后,这种机遇成了刘备赏赐亲信地手段。赵昱在刘备最危难之际,选择了追随,刘备也赐给赵昱一个名额,让他选择族中俊贤随刘封就读。赵昱当然选择了自己的长子,没想到,赵弘反而因此逃脫大难,孑遗了下来。
而随着刘封的长大,他就读的学堂成为青州最⾼学堂,也就是所谓的贵族学校。进⼊这所学校所南的推荐人制度也被保留下来。不过,这一权力已下放到了各郡县的长官手中。这种继承人在公立学校就读地方式,最终被青州保留下来,并被各地广为效仿。郡县元老纷纷选择当地公立学校让自己的孩子就读,让孩子在学堂內选择自己今后的助手、伙伴。
而这也成为了青州平民弟子摆脫困境,为自己今后谋前程的方式。最终,这项举措反过来促进了青州公学地发展。元老大臣们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公学受委屈,同时,由于刘备不忌讳部下勒石留念的行为,元老大臣以各种名义把盖上自己家族徽记地图书捐献给学校,大兴土木替学校盖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馆舍、食堂。此外,为了让更多的英才进⼊学堂,以便自己的孩子在人才抢夺中有更多的选择,他们还纷纷捐助平民之子…比如:自己的老部下之子,自己店铺老伙计的亲属等等,随子就学。
也多少借助于这种方式,刘备在领地內实现了全面免费教育…按自己的心意教育下一代,让孩子们摆脫家庭影响,彻底对社会精英进行改造。
赵弘家学渊源,就学时已在私塾內人得不少字,他⽗亲以名士自诩,平时家教甚严,教育出的孩子很知道进退,在刘封的伙伴中人缘甚好,俨然象个小头目。他的家庭灾难让孩子们感同⾝受,那些劝解者一边劝说,一边不知轻重地怂恿他向刘封求援。悲骇之下,赵弘果然照做了。
“嗯”刘封坐在校园內的石椅上,象个小大人一样右手托肋作沉思状,左手⼲的事却暴露了他的幼稚…那是一个大硕地糖糕:“简单的说吧,你需要我⼲什么?”刘封说完,忙中偷空啃了一口糖糕。
“少主,我⽗亲招待朋友,却遭朋友毒手,阖家大小蒙难,请少主为我报仇,请少主为我报仇。”赵弘说到最后,哭软了⾝子。
此时,刘备虽然还没宣布继承人,但依据青州的长子继承法,刘备地位子只能归刘封承继,故此,青州上下都称他为“少主”
刘封嘴里嚼着糖糕,含糊不清却又大包大揽地说:“没问题,2万童子军归我统领,⽗亲走时特意将童子军印给了我,现在那军印在⺟亲手里。嗯,刚好要放假了,就拿去追杀笮融当作今年的冬训吧。我这就向⺟亲讨印去。”
赵弘此时还有一丝冷静,边哭边说:“少主,笮融有万余手下,都是狂热的教徒,广陵城全城动员尚且叫他破围而出,童子军出动,我怕不是他的对手。”
刘封没了主意,反问道:“依你看,该如何?”
赵弘想了想,建议:“依我看,我们只动员青冀两州的童子军,挑选最強壮的参战。另外,我们还需要一员有经验的大将统领,才有必胜的把握。”
刘封三口两口啃完了糖糕,边吃边想。等东西咽下肚內,他开口说:“管叔(管亥)随⽗亲征战多年,我看经验⾜够了,我跟管叔说说,让他统领我们…嗯,不过,私离戌地是大罪,还需要都督府的批准,我跟他们说说,让他们给管叔放几天假。哈哈,管叔在假期里替我们打仗,都督府管不着了。”
赵弘连连拱手称谢,刘封歪着头,又想了想:“还不妥,管叔太呆板,他太怕我⽗亲,万一他不肯怎么办?…有了,我还有个能打仗地哥哥呢,听说他犯了错,被⽗亲发配到了海外九洲岛上。嗯,这么多年了,倭人杀得也算差不多了,他一定很想⽗亲。这样吧,你替我写个信给他,就说:我想见见他,还有,我被人欺负了,叫他回来帮我打架,要快点,来晚了,架就打完了。”
赵弘不知轻重,立刻按刘封所说,书写了一封急件,送往九洲岛刘浑处。有谋士见信,劝诫刘浑:“都督(九洲军马都督),这封信明显是少主写的,主公不见得知晓,小孩子没见识,都督别理他。”
岁月流逝,已在刘浑脸上刻划下稳重、坚忍,他沉思片刻,答:“万一这出自⽗亲大人的授意怎么办?再说,少主毕竟是我们将来的主以,我等见召不回,我怕今后不好相处。”
谋士默然,刘浑考虑了一下,命令道:“封公子叫我回去帮忙打架,这是小孩子说法,⽗亲领內谁敢欺负他?所以,这场架一定是场战争。传令,⽇出城第一第二军团(原青州罪兵第三第四军团)全军整装,准备随我返回青州。”
谋士大惊,急劝道:“都督,少主见召,你轻⾝回青州尚且说得过去,如果带兵回去,会有迫之意,万一主公震怒,都督能依靠这些罪兵在青州站住脚吗?”
刘浑打了个哆嗦,回答:“⽗亲大人之怒,有不测之威,这些罪兵岂敢抗拒⽗亲的威严?只怕他老人家一发怒,这群人就会匍匐在⽗亲脚下。我带这些罪兵回去,只是他们长久戌守此地,我领他们回去看看家乡而已,⽗亲大人会明⽩这点的。”
谋士力劝:“封公子,写来这封信,主公一定不在青州,或在出云,或是征战在外。主公不在,都督带军回青州,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都督啊,这些罪兵一踏上青州,只要乡里故旧一声召唤,便会心散四野,都督带回的兵越多,越难以管束,到时都督还难免落下管制不严地罪名。都督若是不想反叛,我劝都督三思。”
刘浑举目四望,除了那些罪兵军团的军官按耐不住奋兴表情,其余体系的员官均⾝体绷得像弓弦一样,手按宝剑,目光咄咄的盯着他。
刘浑颓然一叹,虚心接受了谋士的建议,也罢,我带百人的卫队回去,让各军团选择一些功勋卓著的士兵、军官,随我回乡探望。
刘浑,这个囚噤多年地老虎在刘封一时大意之下,出笼了。
陵,刚刚抵达南方的⽗神教大教宗尹东也闻到了凶信。此时,冲出广陵城的笮融纵容部下在乡间大肆劫掠一番,在乡民的追杀下,过江投靠曲阿城薛礼。
在刘备地支持下,孙策在南方的势力膨的极其迅速,明显地军力差距,让各地的豪強都选择了投靠,而不是抗拒。孙策的势力膨得过快,人才储备不⾜,对江南的大部分地区采用了松散式的控制手段,暂时承认各地豪強的控制权,然后再逐步培养官吏,蚕食对手的势力,最终死在了豪強们的垂死反击下。
孙策死时,尚未来得及收拾薛礼,孙权接手过渡权政以稳定为主要工作,故此,薛礼表面上尊奉孙权为主,实际上在曲阿城却有着绝对权威。
笮融在彭城时,曾大开法会,广布恩义,也就是在那时与当时的彭城相薛礼结识,刘备从虎牢关回军时,曾短暂进⼊彭城。畏惧刘备的英名,薛礼弃城而逃,陶谦在收回彭城的治理权后,借机驱逐了薛礼的势力,免去了薛礼的职务,因此,薛礼与笮融有着共同的敌人。
尹东听说赵昱的惨剧后,心中颇为愤恨,一面替赵昱不值,一面寻机找茬,傻同薛礼发难。
驻扎秣陵的近卫军团,尹东指挥不动,为此,他集结秣陵附近的教民发给武器,进行训练,图谋向薛礼开战。
赵昱被害案象一块巨石投⼊了平静的⽔面,不仅仅江南,天下的局势都暗流涌动,风雨来。
刘备与陈登一行快马往义成,见到城门半开半合,城上的军旗垂头丧气,刘备招手唤过典韦:“典韦,一路不要停留,直闯中军,谁敢拦阻,格杀勿论。”
典韦摩拳擦掌:“主公,看我的吧,这数万兵士,吾视之如土瓦狗一般,待我提那草包的头来见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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