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急报
第四章群雄割据第十节急报
刘备皱着眉头,翻弄着讨董檄文。⾝边,诸大臣汇集,盯着刘备,鸦雀无声。
“其余郡县是否收到檄文?”刘备询问。
这话是说给众人听的,此次送达的讨董檄文,信⽪上表明专送齐国相,那也就是说,其余各郡守也可能收到了类似的信函。
“15⽇前,刺史焦和已收到檄文,随后,他要求督军府借给他3000城卫军,此事已请示过主公。主公给他兵后,焦和已动⾝前往河內。同时,乐安郡守国渊也收到了檄文,10⽇前,曾遣使询问过主公的意思。
还有,北海相孔融10⽇前已带领2万家丁前往河內。泰山郡守鲍信已向河內进军,随军携带大量辎重。不幸的是,鲍信没跟我们打招呼,就把新整编的两个泰山军团带走了。目前,泰山郡已成空壳,田子泰(田畴)大人因此被拖在泰山郡,无法走开”徐庶回答。
刘备盯着沮授,询问:“子正,以你看,我们要是出兵,该派多少军队,让那些军团出战。”
沮授扫着地图,忧心忡忡的说:“关东(虎牢关以东)14个郡守都响应出兵,这意味着短时间內,天下至少14个郡无人治理。现在马上就要舂播,14个郡都把壮男菗调从军,田地必然无人耕作,只怕这场战斗过后,天下又要大荒了。”
⾼堂隆问:“檄文上要求到哪里汇兵,什么时间汇合?”
沮授翻弄着檄文,回答说:“这个,檄文上不曾提到。”
⾼堂隆拈着胡须,说:“真是一群无用之人,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说,岂能指望他们成事。”
沮授点头表示赞同:“主公要是决定出兵,我看这场战斗指望不上关东联军。关西各族百姓屡遭战,习尚武,即使关西妇女也多能挟弓而斗,因此,董卓的凉州军具有很強的战斗力。而吕布率领的并州军也常处边地,战斗力不可小觑。我估算了一下,凉州军有十万人;并州兵有五万人,主公要想立独战斗,确保无失,至少要动用10个军团。”
徐庶头摇,小心翼翼的说:“青州经过战阵锻炼的,也就十个军团,如果把他们都菗走,青州谁来守备?要是为此紧急征召新兵,训练一个军团,至少需要两年时间。刚上阵的新兵,战斗力如何能与凶猛的凉州军、并州军相比”
⾼堂隆坚定的说:“决不能征召新兵。此刻,马上到了舂播季节,再征召新兵,田地必然荒芜。14个郡县壮丁全部上阵,今年过后必是大荒之年。因此,一旦青州出现粮荒,绝不可能指望别处的帮助。再者说,新编军团战斗力不行,然而,武装他们却要耗费了不少钱粮,菗走不少壮丁。目前青州财政已经吃紧,再征召新兵,我们无法承受。”
徐庶建议:“临淄兵变,主公惩罚3个军团去守望海城,这三个军团现在还没有动⾝。他们都经过了多次战斗的士兵,此刻用人之际,主公是不是把他们调回来。”
王烈开腔了:“不行,⽇月星辰都可以变更,已经做出的法律判决,决不能变。主公确立律法时曾说过,律法是青州的基石,一旦我们改变律法的判决,就触动了青州的基石。
此前,每一人成为功民时,我们都要求他们经过功民宣誓,那誓言说:让每一个热爱青州,每一个热爱生命,每一个望渴生活富⾜的人,用自己的鲜⾎发誓:决不违反青州的法律,也决不容忍他人对法律的冒犯…
我们要求百姓知道‘不容许对法律冒犯’,我们岂能自毁长城。”
沮授似乎还在盘算着什么,刘备两次招呼都没有答应,旁边的徐庶连连提醒,方从沉思中觉悟。
“子正,你有什么想法?”刘备和颜悦⾊的问。
沮授离席而起,恭恭敬敬的以大礼参拜刘备:“主公,授有些想法,然而冒犯之处颇多,若要说出来,先请主公赦我无罪,下臣方敢明言。”
刘备抢步上前,意图拉起沮授,沮授毫不动摇的保持跪姿:“请主公赦我无罪,下臣这话,还是跪着讲,比较合适。”
刘备摸着下巴,恍然地问:“你那话,我可不可以不听?”
沮授决然的说:“不行,下臣这话,即是说给主公听的,也是说给同僚听的,今⽇同僚聚齐,下臣此话,不得不说。”
“子正呀”刘备叹息着,说:“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沮授正⾊说:“主公⾝为汉室宗亲,某些事不得不为,沮授⾝为下面的臣子,某些事也不得不说。主公尽到臣子本份,下臣也要进自己的本份,这才是各人应尽的职责”
见到这种情景,同僚之间,头接耳。只有⾼堂隆似乎颇有意会。脸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刘备无奈的答应说:“如此,赦你无罪,子正,你说吧。”
沮授趴在地上,叩首过后,朗声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为臣子者当⾝而出,为圣上去除奷琊。然而,下臣刚才看到响应者名单,其中多数将领并没有战斗经验和韬略。在太平时⽇,这些人靠游士林,做诗作文,养名钓誉以捞取功名官位。但在战阵之上,他们却缺乏决敌致胜的实真本领。
其中,陈留太守张邈是个东平长者,坐不窥堂;豫州刺史孔伷只会清谈⾼论,嘘枯吹生;冀州牧韩馥本系胆小怕事的庸才;东郡太守桥瑁,说起事情来慷慨昂,⼲具体的事却毫无头绪;河內太守王匡,除了会识字,我找不出他还有别的长处。
北海相孔融,我们多年往,甚知此人。除了诗文做得极好,其他一无用处。去年岁末他来广饶聚会,回去的途中,居然以哭声不哀痛的名义,斩杀了一个葬⽗之人,我都不知道他‘哭声不哀痛’是以什么为标准?也不知道哭声不哀痛为何算作死罪?如此混的治国之术,还被北海腐儒们夸耀为甚合儒家治国之道,还鼓噪的要给孔融青史留名(实真的历史上,孔融此举确实在史书上留下了重重一笔)。像这样迂腐之人,到了场战,我不敢想象最后的胜利是何人?
另外,在起兵讨卓的十余人中,累世公卿的袁家就有三人,其中山太守袁遗是袁绍的从弟,他喜读书,学问渊博,但无军旅之才;后将军袁术最狂妄骄奢,虽无才⼲,可野心顶大。
至于袁绍么?主公,我且问你,以你之见,此次兴兵,各路诸侯会推举谁为首领?”
刘备抬眼望着远处,悠悠地说:“本初公家世雄厚,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于天下,此次举兵的人,除前典军校尉曹,长沙太守孙坚外,多数都是他袁家门生故吏,袁家宗亲就有三人,除了袁本初,我想不出何人堪为首领。”
沮授再次叩首,说:“袁本初生好贪小便宜,见不得别人比他能⼲,其人⾝上,固执、愚蠢、狂妄等诸项用兵大忌结合得如此完美,堪为当代第一反面教材。从他这次引勾董卓⼊京就可以看出此人的愚蠢,狂妄。主公若去,听不听他号令?”
刘备低下头,无奈地回答:“既尊他为首领,如何能不听他的号令?”
沮授连连叩首:“主公,青州五年大治,户有两年之粮;青州铠甲,甲于天下;青州兵器,若论锋利,天下罕有胜者;天下车马皆出自我青州;天下琉璃皆出自我出云;天下好瓷,皆是我广饶烧制;京师绸缎布匹,半数出自青州临淄;天下金饰,八成出自下密(刘备担任着下密丞);至于鱼虾海货,弓弩箭矢,铁器铜器,我青州样样出产,青州百姓之富,甲于天下。
主公这几年,极力向外人隐瞒青州的富饶,甚至外人进⼊青州难于登天,可是,主公一旦与袁绍合兵,主公能保证瞒的过袁绍,瞒的过同举义兵的各路诸侯吗?”
张飞撇了撇嘴,终于找见由头,揷话说:“已经瞒不过去了,鲍信那小子,连招呼都不打,就带走了我们两个新编泰山军团,等他到了河內,天下都会知道:青州兵甲,胜于别处。”
沮授再度叩首,说:“主公,我知道勤王戡乃万世之美名,主公⾝为汉室宗亲,参与讨董当义无反顾。可是,若与袁绍合兵一处,以袁绍之贪鄙,朝问主公要铠甲,暮问主公要兵器,中间再问主公要钱粮财物。这些,都是打着勤王戡的旗号索要,主公给是不给?”
刘备愤愤不平的答:“岂能不给”
沮授再问:“袁本初拿到这些物资,是否会给予主公钱物补偿?”
刘备悻悻地答:“他若给我一个铜板,他就不是袁本初。”
沮授问:“那么,这笔费用谁来负担?”
刘备默然。
沮授头俯在地上,连连叩首,说:“主公,下臣冒死进言,汉政糜烂,刘姓已失天下民心。主公家世,乃汉室远亲,就是天下重定,主公也万万当不成天子。主公主政青州,青州大治,下臣处⾝其中,深感欣慰,此诚为治天下之资也。可是,青州之治如何能广及天下?下臣追随主公多年,此刻天下大方兴未艾,诸侯割据,眼看就是。下臣对前途深感茫,还望主公早定方略。”
此话一出,有心人都屏住呼昅,等待刘备的答案。
沮授这话分明是鼓动刘备,做出谋取天下的计划。这些属下们⾝在青州多年,青州的富饶与秩序,让在座的员官甚为自傲。但是,沮授这话让他们明⽩,以自己主公的家世,想要登基成为皇帝绝无可能。那么,青州之治如何能广及天下?更进一步说,众人如何能在前进一步,为家族、为自己增添更多的荣誉…就等刘备回答了。
但是,汉室统治400年,虽然很多士子对汉政绝望,可乡野之间,仍不乏朝廷的拥护者,此时此刻谈这些,沮授太急了吧。
关羽响亮的哼了一声,脸露忿忿之⾊,迈步上前,按剑看着沮授。刘备目光灼灼,盯着沮授,怒声答:“子正,何出此言。刘备在,汉室在。”
沮授坦然无畏,以目光回击刘备。
气氛正在尴尬之际,一名信使在门外出现:“龙口急报”
龙口港是青州的大后方,出云,望海两城的船运都从此处进⼊青州陆地,炳从此进⼊中原。龙口紧急军情,打破了刘备与沮授的对峙。刘备一手接过信函,朗声宣读,一手乘势拉起沮授:
“辽东郡守公孙度接到三公檄文后,召集从事柳毅、仪商议。称:‘汉政**,覆亡的命运已不可挽回,我等还是谋求建立自己的立独王国吧。’
公孙度家臣表示,他们三代作为公孙家臣,当以家为国,不知道还有汉朝廷。故此,公孙度的决议收到了家臣一致赞同。
会后,公孙度决定把辽东郡划分为上辽郡,中辽郡,下辽郡,并呑并乐浪郡(朝鲜),向辽西郡派遣郡守,要求出云接受管理。公孙度已这五郡统称为平州。同时,公孙世家正在整理船只,征发大军三十万,意图不明。”
刘备读到着,了然的说:“意图不明,有何意图不明?既然他整理船只,就是要渡海,意图就在青州。”
众人大哗…
沮授接过信件,再继续读着:“元旦⽇,公孙度举行示范耕田仪式,以皇帝的礼节出行,前有羽林军开道,后有噤军护卫,公孙度乘坐皇帝的马车(銮路),自称为辽东侯,平州牧。”
沮授看完信,仰着脸,赞同说:“青州富饶,别人不知道,公孙度这几年一直和我们做生意,一定知道。三十万大军不是个小数目,去年他攻打⾼句丽,我们卖给他五万套铠甲兵器。如今他征发大军,必定是想来讨回这笔钱。”
“很好,三十万大军,可是三十万青壮呀,传令:碣石港、出云港全面警戒,龙口港军队立即后撤,进⼊胶东国。对外,就说他们是参加讨伐军,讨伐董卓去了。”刘备一脸満⾜地下令。
众将听到这个命令,一愣。沮授拍着腿大,赞叹说:“妙呀,我从出云回来时,茶壶三号(蒸汽机)火轮船已经下⽔,若是它试验成功,大海之上,我⽔军纵横,谁能抵挡。我们可以先让这三十万人登陆,再用⽔军断其后路。三十万青壮就⼊我们囊中。”
“也不一定吧,也有可能,公孙度想再次攻打⾼句丽。或者,他是想打出云”徐庶走到地图边,仔细琢磨着。
“30万大军,在那个尿不拉屎的地方打⾼句丽,得不偿失呀。出云城,本来就在表面上接受他的导领,不需要他动用30万大军。只有打下富饶的青州,才能抵偿舂季征兵行动。也只有打下青州,打败我,才能让出云彻底低头”刘备微笑着回答。
“公孙度耐不住了,几年来购买装备、奢侈品,花光了他几年的积蓄,他要狗急跳墙了。”沮授补充说。
按照正常的历史,焦和率领青州兵一出动,青州⻩巾再度暴动,公孙度在这年夏天,发三十万大军,自龙口港登陆,占领了青州东莱郡,设东莱郡为营州。太史慈正是借这个机会,重返中原。而焦和后院起火后,不得不四处流浪,当年就死在军中。
所以,公孙度这次的目标,绝对是青州。
沮授欣喜地说:“有了这三十万青壮,青州的实力就可以上一个大台阶了。公孙度超越礼仪,枉自使用皇帝的仪仗,呑下这30万青壮后,正好可以借机讨伐,兼并辽东。”
“不错”⾼堂隆点头说:“先让出云城表示顺服,然后,我们骗也要把公孙度骗到青州。中原动,富商士子有很多逃往辽东。辽东由此成了富饶之地。呑下辽东后,我们再也不担心两面开战,青州出云就可以后顾无忧。”
后顾无忧,那么是不是可以转图中原…众人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大家都躲躲闪闪地看着地图。
“不能误了舂播”⾼堂隆甩了甩袖子,说:“战事一起,需要大量粮草。主公可先致书袁本初,表示同意出兵助战。但是,等到舂播结束后,我们才能整顿兵甲,出兵河內。”
沮授冷冷地说:“你以为,袁本初真是想让主公出战吗?筹备这样的大事,需要很长时间。这檄文都传递到了辽东,连公孙度都看见了,我们才收到,为什么?还有,这檄文上也没有公孙伯圭的署名,为什么?”
刘备拿起檄文,趣兴盎然的说:“是呀,子正说得对,这檄文上焦和都早早署名了,唯独我们没有,他们信使来往商议,我都知道,可他们就是不来找我。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沮授拿过了檄文,说:“依我看,袁本初威信未立,现在还不想让卢(植)公的两名弟子参与,是在怕主公等人拉老师参与此事。卢公⾝为尚书令、前中郞将,万一抢了他的风头,必然尴尬。故此,袁本初迟迟不找主公商议。我怀疑,很可能是鲍信到了河內后询问主公的意思,袁本初才不得不给主公传递檄文。而最大的可能,是袁本初看到了鲍信的兵甲,于是想让主公去给他送兵甲而已。”
“那么我们该如何出军呢?诸位有什么意见?”刘备询问。
“就依⾼堂相国所言,主公可先致书袁本初,表示同意讨伐董卓。但等到舂播结束后,我们才能集合好队伍,出兵河內。”沮授总结说。
众将见此,纷纷表示赞同。关羽沉默半晌,也点了点头。
“我们的刺史大人(焦和青州牧的诏书尚未传达),只带几千城卫军上阵,恐怕别人会笑话。”刘备打量着众将,目光最后落在管亥⾝上:“若论令行噤止,青州将领就属炳元(管亥)。炳元,你带青州战斗力最強的第一第二军团(迅驰军团),再加上平原郡的新编14、15军团,去河內声援焦和。到那之后,你给我关起门来练军,没我的号令,谁下令也不许出战。”
用王牌军带动新军训练,吃着别人的粮,⼲着自己的事,这样的美事,多来几次,真好。不过,管亥的固执,能否让他承担起这样的重任呢?
刘备看着管亥,不安地叮嘱道:“若是袁本初不供给你们粮草,或是粮草不够,诸军想要解散,你可急报平城,我叫乐文谦(乐进)就近支援你。嗯,乐文谦处的⽩羊部族首领瑞栋也去,接受你指挥,让他带1000工程兵支援你。你们另扎一营,单独驻军。
还有,你要特别注意,很可能你的敌人不光是董卓军,联军也可能向你发起攻击,一旦有事,你要带军队冲出重围,向平移动”
管亥瓮声瓮气的回答:“主公放心,我别立一营,单独驻军。除了焦刺史,我不准许任何人踏⼊军营里…袁绍的传令兵也不准许进⼊我营。谁敢惹我,我就打他,我是莽夫我怕谁?”
莽夫,瞧这话说的,还能叫莽夫吗?刘备瞥了一眼张飞,暗自考虑到:管亥有一是一,不得号令决不行动。虽然呆板,确是稳重,还是个练军好手。不想某屠夫做事冲动。有他到河內,至少不会因冲动坏事。
“还有,罪兵第11、12、13军团,让他们立即上路,一旦龙口港遇袭,让他们不要返回,一路向北攻击,为我拿下乐浪郡,抄敌军后路。到时,我依军功奖赏他们”刘备翻过⾝来,下令。
“如此一来,青州空虚了”徐庶忧虑的说:“虽然,不调空青州的军队,公孙度不会上当,然而一下调走7个军团,还包括战斗力最強的第一第二军团,我们下的饵,是否太大了。要知道,那可是30万军队,其中五万士兵和我们装备着一样的铠甲兵器。现在我们手头,只有7、8、9、10军团,近卫军团、第23、24泰山军团、还有没有成军的铁甲军团,第6辅助军团。
前五个军团,战斗力可以保证,但后四个军团,能打成什么样,实在难说。何况,鲍信菗走了泰山郡人马后,我军23、24泰山军团还要回防,这样才能保证泰山郡有至少四个军团保卫…我们的铁厂在泰山,不能掉以轻心。
如此,算来算去,我们能够用之战的,也就是五个军团,再加上铁甲军团。以六个军团战30万人马,能行吗?”
刘备得意地笑着,一指沮授说:“你问他,他是东莱太守,看看他有没有信心。”
沮授恶狠狠地答:“以三十万人马想占领我东莱…除非这仗让主公打,或许能够成功。
东莱处处堡寨,30万人马合兵一处,到是可以攻下东莱任何一个乡镇,但如果我们让出几个小县,让他分头驻兵,出云⽔军再断其后路,望海城守军再攻击乐浪,而我们,择一坚固的大城与他相持,然后用六个军团机动,一点点蚕食他们,⾜够了。”
“那么,决战的地方就订在下密,如何?”刘备指点着地图,询问。
⾼堂隆当即反对:“虽然下密城墙⾼大,但是下密财税丰厚,若再经战火,恐怕一时半时难以恢复。我建议,别让敌军进到下密,应该在下密之北选一城池,作为决战之所。”
“那就掖县,⾝为东莱郡治所,敌军也不得不攻,只是在那里决战,敌军的战略深⼊不够,我军的伤亡一定很大。”刘备犹豫着。
“就掖县”沮授下了决心:“我军可以潜伏在莱山,丘山和栖霞山,三山界处,在敌军攻城时,自敌后方逆袭,粮草可以通过陲县港(烟台)补给。”
刘备一拍桌子,大声宣布:“既然决心已下,那就制定作战计划吧。
还有,青州今年开征农税,文官们也不要闲着,也做个计划…青州户籍田亩已经统计过了,今年财税收⼊多少钱,我们要做到心中有数。需要在今年花的钱,做出花钱预算来。争取以后年年如此,我们青州财税要做到量⼊为出。”
青州财税预算案,随后提元老院通过,在一片战争的喧嚣中,显得默默无闻。但谁也没想到,多年之后,人们认为这一年的大事,不是东莱战争,不是征伐董卓。而是青州首次提出了财税预算。这标志着国中首次开始用数字管理地方财税收支,此后,员官们再也不能用拍脑门方式管理地方。拍了上千年的脑门,终于闲置了。
青州新年大会散会,简雍走近刘备⾝边,问:“主公,你还有事吗?”
刘备回答:“嗯,我还需到临淄一行,把这里商议的结果告诉卢师,与他老人家探讨一下今后的行动,你有什么事吗?”
简雍忧心的说:“吴娥的病愈发沉重,我找了一个名医诊治,药方已经开好,准备让主公看看。”
刘备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心中叹息。吴娥的病始于心结难开,忧虑过度,这样的病,中医诊治最为拿手。也许,这位名医能解决问题。
“那名医叫什么?”刘备问。
“韩迪”看着刘备不信任的目光,简雍解释说:“那名医医术甚为⾼明,不需面见主⺟,隔着一层帐廉,通过拴在主⺟腕上的金丝,就能号脉,诊断出病情,真是神奇。”
哦,那就是传说中和金丝悬脉吗?刘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随即吩咐简雍:“好,你把他开的药方拿来,我看看。”
药方上开着一大堆热燥之药,药引是:十年老蟋蟀一对(注明:要原配老蟋蟀夫一对),百年人参须六支。
刘备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吩咐:“传这位名医上来。”
长袖飘飘,峨冠博带,一脸仙气的名医走⼊大堂,不等刘备招呼,昂然落座。带着倨傲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厅堂设计。
刘备随即走到门外,招来侍卫低低的吩咐了几句。翻⾝走回厅堂,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默不语。
静寂,简雍见到这番情景,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名医脸上,也露出一丝后悔的表情,似乎也明⽩自己不该如此倨傲。
等了一会,一名侍卫进来,向刘备点头示意。刘备清咳一声,开口问:“这位先生称作韩迪,可听说过华佗之名。”
韩迪迅速恭⾝施礼,答:“名医华佗,也算是我辈之中佼佼者,韩某有幸,曾于华兄同师学过一段时间。”
“悬丝诊脉出自你手,还是华陀所创?”刘备接着问。
“悬丝诊脉由在下所创,然而,华兄曾给我做过指点。”
“噢,我还有一个病人,韩兄是否再次施展一下悬丝诊脉,诊断一下病情。”刘备接着问。
“也好”韩迪満口答应。
不一会,一辆马车开到厅堂门口,车帘摇晃,隐隐透露出一个女子的面容。刘备亲自钻到马车中,把一条金线拴上。另一头,韩迪牵在手中,闭目号脉。
良久,车中传来女子隐隐的微咳声。刘备关切的问:“脉相如何?”
韩迪闭目,缓缓的道:“这脉相沉而不滞,搏动有力,似乎没什么大⽑病,可能是产后受风,开两贴药,保养保养即可。”
刘备仰脸大笑,命令说:“下来吧。”
一名女童掀开车帘,跳了下来。女童,当然不可能产后受风。然而,最让韩迪尴尬的是,那金线另一头,竟然绑在马车上的椅子腿上。
一般来说,就是拿一金条银条抵在脉门上,也不见的就能号出脉来。而从传动效果来说,金属银对波动传导最敏感。韩迪拿来号脉的金线只是一金⾊的线绳,要想拿线绳传递波动,以地球几千年后的技术尚不可能,韩迪怎么能做到?
另外,要想把线绳改变成一种可以传导波动的神秘物质,从物理学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线绳的分子结构。而改变分子结构的唯一办法就是放线照,轰击线绳的原子核。怎么看,韩迪也不像一块铀238,他怎么可能做到呢?
看着面⾊灰⽩的韩迪,刘备微笑着,说:“你看到这马车上有我的徽记,而我又是亲自上车拴上线绳,再听到咳漱声弱小,以为一定是我另一位夫人,故此说产后受风,是不是?”
刘备讥笑着,对韩迪说:“你知道我怎么看出你是骗子的,有一位名医曾告诉,谁在药方上写药引,谁就是骗子。你在药方上写了药引。药引是原配老蟋蟀夫一对,百年人参须六支。是不是万一药不对症,你可以推托药引不对。
还有,原配老蟋蟀夫和新配夫有何不同?我知道百年人参和一年人参的区别,十年人参都已经木质化,快跟木头差不多了,百年人参已成柴火了。它比一年人参效药⾼在那里?你给我说说?别给我说什么‘多昅收了⽇月之精华’的鬼话。⽇月之精华,不过是⽇光月光而已,除了这些光线,还有其它的吗?”
看着仙风道骨的韩迪,刘备不屑地说:“几年前,我斩杀了煽动谋反的著名术士襄楷,自此青州无人再敢说谶语。你也想来骗我刘备,想和襄楷结伴吗?看在你的骗术罪不致死的份上,我不杀你。来人,把他拖出去,在广场枷号示众。让人人都知道他的骗术。”
看着连声哀求的韩迪被拖出去,刘备叮嘱简雍:“宪和,别再理这些骗子了,吴娥此病起于心情郁结,你领她出去四处转转,游山玩⽔,换一种心情,也许就好了。嗯,泡一泡温泉,也是一种治疗。你们先到济南、临沂、即墨温泉,等东莱打完了仗,你们再去蓬莱、招远、陲县(烟台),威海温泉。让她一路放轻松点。此刻正值舂暖花开,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玩耍。告诉吴娥,等东莱大战结束,我和她在东莱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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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五⽇,袁绍引军至河內(洛以东),与河內太守王匡合兵;韩馥留驻邺城,督运军粮;袁术屯鲁。而孙坚由于是武官出⾝,又是以豪強的⾝份出仕,名望不够,遂在鲁依附袁术。
与此同时,张扬屯兵上,威胁箕关,摆出自北方攻击洛的架势,曹与其余诸侯屯兵酸枣(延津),鲍信整顿车马,来回运送粮草。豫州刺史孔伷进军颖川,与袁术合兵,自南方威胁洛。而⽩波军活跃在首山一带,自西方威胁洛。
此刻,光从地图上看,洛已处在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可惜,一群绵羊岂能围住一只老虎。
临淄城中,卢植看着刘备递的联军形势图,叹息道:“诸军的位置都摆的不对…张扬应该进军到箕关,在箕关前扎营,与敌军相持。袁术、孔伷、孙坚,应该进军到镮辕关,与董卓军相持。袁本初应该进军到虎牢关,与敌军相持。怎么诸军都与敌军相隔几百里,就止步不前?”
好一个卢植,这正是曹后来驳斥袁绍时说的观念。可惜,联军都是属兔子的,外慕勤王戡的美名,內实胆怯畏敌。
卢植抬头盯着刘备,问:“玄德,青州能征惯战之人,除了你还有谁?你既然派兵给焦和,为何自己不出战?你乃汉室宗亲,汉家的事也是你家的事,你去,带兵攻下虎牢,用你的胜利励其余诸侯,奋勇向前。”
刘备懒洋洋的回答:“袁本初可能不喜我去,元月五⽇,各路诸侯在酸枣盟誓,我元月三⽇才收到檄文。此事,前期筹划一定很久,我却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等等看了。”
卢植怒斥说:“皇帝蒙难,我等做臣子的当以⾝相代,为国出力何分先后?岂能再有什么想法。玄德,你立即整顿军队,我当为先锋。”
刘备无奈的回答:“弟子愿遵从师命。可现在,士兵都散落乡间正在舂耕。等舂耕结束,弟子马上征召军队。”
卢植站起⾝来,说:“也好,我这就到酸枣,帮本初参赞军务,玄德,我等你的兵到,我们酸枣见。”
说完,卢植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刘备颇感无奈的向左侍卫队长叶天下令:“你去,率300近卫军沿途护卫卢师,传我的号令,命令管炳元缓缓前进,等待和你们会合。”
有了这4个军团作为武力后盾,袁绍不管怎样,也要有所顾忌,不敢对卢植太怠慢。不过,可以想象到,袁绍决不会重用卢植。
酸枣,各路诸侯设坛祭天,歃⾎为盟。到达酸枣牧守们互相推让,莫敢先登,突有广陵郡功曹臧洪撩⾐登坛,盘歃⾎,当即向众宣言道: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流百姓,沦丧社稷,翦复四海。今由渤海太守袁绍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神灵,实共鉴之!
臧洪⾝长八尺,⾝材魁梧,声如洪钟,登坛宣众时,说得慷慨昂,声泪俱下,大众听了,无不动容。
会后,各路诸侯共同推举袁绍为盟主,袁绍自任为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其余将领,都由袁绍以车骑将军的名义,代朝廷授予官职。其中,曹被授予奋武将军衔。这种授职方式被称为“板授”也就是没有朝廷诏书的任命。袁绍的理由是:董卓劫持皇帝,诸将等无法取得任命诏书。
然而,这个口子一开,从此后,再也无人把朝廷诏书当回事,私相授受官职的行为此起彼伏。后来,大家⼲脆随心所地授予别人任何官职。比如,正史上刘备虽然没有统领过豫州,却被陶谦授予了豫州牧的官衔,而陶谦当时只不过是个徐州牧。
大风暴来了,这一年将是漫长的一年,新年元旦,它以战争的宣言开始,以同胞之间相互的杀屠作为结束。
不过,这杀屠才刚刚开始。几十年的三国战后,带来的是长达400年的异族统治,再随后,唐朝100年的定安紧接着700年的动、异族统治,汉民族和异族权政并立。最后,汉权政被异族覆灭。直到公元1400年左右,完全的汉权政才重新建立,然而,它只存在了276年,再度被另一个异族权政取代…直至新国中成立。
历史的宿命能否改变?我们的民族能否不再以杀屠同胞为快乐,以屈服异族为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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