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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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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人生在世,有多少事最能让自己享受,这是个很特别,有点难度的问题。撇开很多人连自己真正享受什么也不清楚重点,基本上问不同人,答案都会有不同的配搭,或多或少的不一样,所以这么难的问题,对象就可以不必探讨得太广泛,最主要来说,如果把这问题问易龙牙,‮觉睡‬无疑会成为他其中一个答案。

  然而今天的清早,常以睡眠为乐的他,却一大早离开温暖的铺,来到了葵无忌⾝处的东园。睡得神完气⾜,而且还少有地当起了主楼中最先起的他,只在厅中待了一刻钟,便觉穷极无聊,因此才往东园处找葵花居的正式主人──葵无忌。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精神,或许是跟他昨天的事有关,但除了他之外,恐怕没人知他昨天⼲了什么。

  东园,纵观葵花居,比起正面的前园、‮央中‬的主楼、西面的桦园、东面的东园还有北面的北楼,东园算得上是一年之中有较多平静⽇子,较少人气的地方,不大不小的园子中,气氛清幽自然得很。

  若说是由主楼饭厅上的东门说起,在推门后会看见一条两旁均有树的道路,而笔直走去,不多久,就会看到一座古式的竹庐,还有它旁边以葵花为主的花圃。

  来到竹庐前,易龙牙厚着面⽪,就直接敲着门喊道:“葵叔!”

  “喀喀、喀喀…”

  “喀喀…”

  “葵叔、葵叔!”

  “喀喀…”

  “葵叔、葵…”

  一面规律的敲门一面异常有耐的等待还有喊叫,直至不知第几遍的喊叫和敲门声响起,终于易龙牙听到了庐內是起了一点异音,不到片刻,门便给人从內拉开,现出一脸睡不的样子的葵无忌。

  挠着头⽪,葵无忌困恼又无力的道:“龙牙…唔…有什么事吗?”

  不单止样子外貌,就连语气也是很直接的告诉易龙牙,他是未睡醒。

  “嘿嘿,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当然有事,不过说出来也没什么,想来你这边喝一下茶罢了。”

  听到他无聇得笑说这种事,就为了喝茶而強行弄醒别人,葵无忌有点冒火的不満道:“主楼那边有很多茶叶,弄一壶热⽔的话,就可以把你喝个半死!”

  “这是没错,不过喝茶一个人喝会很无聊耶!”

  易龙牙笑呵呵说着,严格来说,一个人喝茶还好,只是他今天觉得一个人喝茶会很无聊罢了,这算得上神完气⾜、精神満的不好处,给人找⿇烦。

  “你自己一个…呃!”

  葵无忌还想赶人时,却不虞易龙牙此时的面⽪会如此之厚,庐主未首肯便走进了其中,更笑道:“葵叔,既然起了就陪我一下吧,哈哈,所以你不要客气。”还真是无聇的很。

  “葵叔,我还记得上次你欠我的,心邃开张时,你用了什么手段对我,我还清楚记得…嘿嘿,出来混的,总会有机要是要还的。”

  …今天的他是非常的无聇,为了能一解自己的闷气,连前事也扯了出来,而且还摆出一脸黑社会人士的恶相怪笑。

  “你…还真是卑鄙。”

  他既然进来了,也没什么办法可以赶他走,葵无忌认命似的,走到一旁的热⽔壶处,取了些热⽔用来泡茶,而易龙牙则是坐在茶几处等待着。

  “不要说卑鄙,我可是帮你挡了不少⿇烦,你也不想想以前算计我有多少次。”易龙牙叹道。

  “呃!哈哈…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人要往前看的。”

  对于他的乾笑,易龙牙似想起过往的事,一脸不慡的样子,道:“那真是抱歉,只懂往前看,而不敢面对过去的人,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

  对于他直接丢过来的讽刺,葵无忌静默一下,便把头扭去别处,随意的道:“龙牙,人生往往就是要跟算计和被陷害有所挂勾。”

  “不要给我胡扯人生道理。”易龙牙没好气道。

  当热⽔冲到茶壶,片刻,易龙牙已经倒出了小半杯,这是他为了使茶⽔快点降温的方法。

  不过虽说是个人习惯,但葵无忌每次看都是皱眉,道:“龙牙,你不单扰人清梦,还这样的对待茶,它们会哭的。”

  “葵叔,你也不见得重视,金木⽔火土,这次泡茶,可欠了木土二字。”

  对于他丢过来的话,葵无忌稍微一呆,即贼笑道:“给不速之客,用得着讲究五行…呼,千锋待逋客,香茗复丛生。采摘知深处,烟霞羡独行。幽期山远处,野饭石泉清。寂寂燃灯夜,相思一磬声。”

  他无端昑起神州的诗来,易龙牙皱眉一下,才微叹道:“…不风不雨正清和,翠竹亭亭好节柯。最爱‘早’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我心宁静就是了。”

  神州的品茗,算是集儒、道、佛三家的思绪,但怎么说也脫不了一个“静”字,喝茶时追求修⾝养,追寻自我之道,这一切都要符合心境之静。

  “…”没有答腔,葵无忌只是笑了笑,其实他早从孙明⽟她们口中得知,易龙牙的岁数只比自己⾼却不会低,而且见识上也比自己广阔很多,不过已近乎出世人士,他并没有多管,对于他随口就引诗驳诗,更不会出奇。

  “…”静静的、悠闲的,易龙牙轻呷一口茶⽔,在口腔流转一圈感受其独特的甘苦之味,淡然的叹道:“起后喝一口茶,果然是不同,不过这可是‘铁观音’而且又用紫纱茶壶来装的,为什么没有闻香杯?”他想闻一下茶香。

  葵无忌叹道:“我连浸、润、泡也省下来,你还想要什么闻香杯?”

  要是真的做⾜喝茶品茗时的功夫,会很伤神,不适合他这未完全睡醒的人士来作。

  “你还真浪费茶叶。”

  “还好,这些铁观音已喝过了两泡,这是第三泡,基本上喝完这一泡茶后,就可以丢掉。”

  听着葵无忌的“冷酷”言语,冷笑中的易龙牙是想说,茶要哭的话,他肯定脫不了关系。

  “呼…”

  没有再多说话,又喝了一口,虽然是第三泡茶,但茶味还没有太大的改变,符合心静境地,一手握杯的易龙牙低声微呼,心思一片空明。

  好一会,葵无忌也没理他,只是喝着他的茶,半晌,易龙牙在没先兆下,忽而出声道:“葵叔,问你一个问题。”

  他没有问明什么,也很不礼貌的只低头望杯,但葵无忌并未在意,本来一心求静的他倒是好奇,道:“什么问题?”

  又喝了一口,易龙牙被反问到,微一耸肩,平静的道:“也没什么,只是忽然很想问一下⽟姐她们的事,你知道的吧?”

  “明⽟她们?这问题还真是难得可怕,我本不知道她们的事。”

  “唔?”

  刚才是平静的,但现在是惊奇的,易龙牙听到葵无忌的话,愕然的眨了眨眼,深视着葵无忌,道:“本…不知道?”

  “不要这样看我,说本也许太过份,但是我真的不清楚她们的事,由明⽟拿着正纯的发夹来见我后,除了她或多或少所说的,我本⾝都没过问她,尔后的素清她们也一样。”

  “这…”易龙牙是蛮感奇怪的,道:“你没问过她们的背景,就让她们住进来?”

  虽事实证明,问与不问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让人住进家中,这并不是一件可疏忽的事,然而,葵无忌是很认真的摇首,道:“没有问过,她们不想说我也没办法,而且当时…当时,呵呵…”就像想到什么,葵无忌忽然低声笑了出来。

  “你无端笑什么?”

  “咳咳,抱歉,只是想起明⽟她们来的事罢了,她们是満有趣的…说起来,除了明⽟是直接来见我,素清她们都是明⽟找来的。”

  葵无忌握起茶壶,给两空杯中斟満茶后,微笑的续道:“我也记得,但不怎么清楚是在何时,当年,明⽟还小的时候,我在一次离开葵花居时遇见她,那时我本来想去清海城参加朋友举行的品茗大会,只不过就在我到大闸时,就看到明⽟她一⾝破⾐的站在闸前,说起来,你也知道葵花街是什么地方,当时我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撞琊,呵…”轻呷一口茶,葵无忌在易龙牙有趣又混杂好奇的视线下,继续说道:“当时…我记起了,当年大概是十、十一年前,明⽟不过十、十一岁,当时看到她,我也未讲话,她已经把正纯的发夹拿出来,问我‘请问你是纯姐姐的爸爸吗’,吓了我一跳。”

  纵没亲耳听见,不过当葵无忌说到纯姐姐三字,易龙牙仍是难以想像,一向是领袖的她会这样称呼人是很奇怪,不过比这更奇怪的,则要数葵正纯,对于这位自小就被掳去失踪的“老板女儿”全家之中,连葵无忌在內也茫然无知,唯一知道和认识她的人,仅得一直拒谈及她的孙明⽟。

  “葵正纯跟⽟姐有什么关系吗?”

  把杯子放到前静止不动,易龙牙被葵正纯三字昅引时,葵无忌也继续道:“听到她说纯姐姐,大概是发夹的关系,我即时想到是正纯让她来找我,很自然应着她,然后让她进到客厅,那时她虚弱得很,站着说话是不可能,不过后来…”

  此时,他苦笑一声,‮头摇‬道:“…后来我是给她气得郁闷的,那时问她正纯在哪里、是不是出了事又或者她们怎样认识,更甚至问她为什么来这儿,她都是一概‮头摇‬,不哭不闹又不多话,净说‘是纯姐姐要我来找你’,除了这句话外就安静得很,结果我就这么让她留在主楼。”

  葵无忌说到这儿,静想顷刻,稍稍整理后又续道:“当时虽然有些怀疑和郁闷,但后来问到她的亲人时,她说没有,然后又说是正纯叫她来找我,我才猜她是无家可归,尔后便收留了她。”

  “耶?就这样简单?”

  “嗯,反正当时没重要的东西,钱什么的又塞到‮行银‬,我倒不怕有什么损失,之后是帮她买了些⾐服,还顺道拜托那些‮府政‬⾼层,帮她弄了个⾝份送她去学校读书,过不了多久,她就开始多话,而且也常常笑,家务整理的比我还要好,就这样,她便住了下来。”

  两手一摊,葵无忌笑说:“之后,就是素清她们住进来…”

  正当他说到凌素清住进来的事时,杯中热茶也给喝掉不少,握壶还想多倒一杯才发觉壶已空。

  易龙牙自然知道为避免葵花街再曝光人前,‮府政‬一向都跟葵无忌有来往,只要不过份的话一切都好办,他有‮趣兴‬的追问道:“素清住进来时,又是怎样?”

  ‮趣兴‬是有,不过说的人却已没‮趣兴‬,葵无忌叹道:“你还真是配合,茶一喝光连心也静不了,之后的事有机会再谈,明⽟和素清应该起了,不要再打扰我‮觉睡‬。”

  “不说了?”

  对于易龙牙皱眉,葵无忌才懒得理他,站了起来,一面拂袖一面回到上,恶声道:“不说了。”

  “吊人胃口不是好习惯。”

  “嘿嘿,扰人清梦也不见得好。”葵无忌摆明不愿多说。

  易龙牙看着他拨开布帘回到房间,困恼的说着:“偷工减料的大叔。”

  说完,他才离开了竹庐,回到主楼客厅,直到此时,他才发觉时间在不经意下,已是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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