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 天下第一等
神舟甲板上,武植和徐宁,程明说了会儿话,武植忽笑道:“指挥,数⽇前本王所见那⽔上好汉何在?”
程明心头一动,躬⾝道:“下官这就叫他来。”満脸喜⾊的转⾝去了,料定贵王定是赏识张顺,有意提拔他。
不多时,张顺跟在程明⾝后气昂昂走来,对武植深施一礼:“小人张顺见过贵王千岁!”
武植虚扶,问了张顺几句闲话后说道:“张顺,你可愿意做本王侍卫?”
旁边三人皆是一愣,贵王若想要名噤军士卒做侍卫那还不简单?和枢密院发道公文就是,又何必询问?有哪个噤军兵卒会不愿意的?
张顺虽然桀骜,对在噤军中不能升迁也是耿耿于怀,做贵王亲卫?王府就是普通侍卫也是从六品,如石秀般亲卫乃是正五品了,张顺又哪会推拒?当下单膝跪倒:“小人愿意!”
武植哈哈一笑“等回京后本王就给枢密院招呼一声,这段时间你还是归程指挥哦,若是违逆官长本王却保不了你!”
三人莞尔,张顺见贵王随和,更是放下心事,方才的些许顾虑抛到九霄云外,心中喜不自胜。
谈笑的当口,一名小校从船舱走出,手中端一方盘,上面摆満笔墨纸砚,武植不由问道:“是谁这般勤勉?”要知道这些噤军士兵大多目不识丁,肯用心读书的谁又会参军,在宋朝。文人的地位比武人可是⾼出太多。一名举人也不见得比噤军指挥地位弱了。
听武植询问,徐宁和程明脸⾊微变,互相看看都不敢说话。
武植本是随意问问,也没怎么当回子事,但见二人神⾊古怪,好奇心大起,追问道:“怎么?莫非什么事还要瞒我不成?”
武植这话可有些重了。徐宁惶急地道:“下官不敢,是…是千叶子姐小…”
武植笑笑:“她要笔墨纸观作甚?难道是写家书?”虽是笑言,语气里森冷之意令徐宁三人皆是一颤。
徐宁急忙道:“王爷息怒,她若是写家书小的们又怎能容她,这些⽇子千叶子习我大宋语言,小的见左右无事。也就听之任之了,是小人该死!”见武植面⾊不善,千叶子姐小降为了千叶子,下官也降级为小人。
说完徐宁单膝跪下请罪。
武植面⾊稍和,说道:“这却无妨,你起来吧。”又诧异道:“你懂⽇本语言?”
徐宁脸上一红,苦笑道:“小人大老耝一个,又懂得什么?是那小女孩儿聪慧。每⽇送饭时和军卒闲聊,倒也学了几句宋语,后来小人由徐大人房里寻到本书籍。千叶子每⽇临摹…”
武植微微点头“带我去看看!”看来是徐宁的爱心发作,见千叶子无聊给她找些事做而已。
进⼊千叶子的房间时,小女孩儿手握⽑笔,全神贯注的一笔一划勾勒,因为个子太小够不到书桌,只有半蹲在椅子上,小小的手握着大大地⽑笔,看起来甚是可笑。看她粉嘟嘟的小脸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长长的睫⽑眨都不眨,武植一阵失笑,倒想起了后世用心作功课的小生学。
奈子见到武植等人进来,脸上马上露出惧怕的神情,轻轻喊了千叶子几声,千叶子皱起眉头,似乎在责怪奈子为什么要打断她。
转头看到武植,千叶子漂亮地大眼睛马上瞪圆,把手里的大⽑笔扔在桌上。跳下方椅,蹬蹬蹬走到一边,气哼哼看着窗外。
武植強忍笑意,走到书桌旁看她的文字,好似比自己写的好看,搔搔头,说道:“恩,写得不错,有些意境。”他又哪知道什么是意境了,随口胡诌而已。说完才想起徐竞不在⾝旁,没有“通译”却是无法和她俩沟通。
“我带她俩进京都散散心。”说起来把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长时间关在“黑屋子”做得似乎有些不地道。
徐宁脸露喜⾊,这些⽇子相处,他倒是喜千叶子这小姑娘,是以才会热心的为她找书籍消磨时光。
侍卫示意千叶子和奈子跟他们出船舱,奈子脸⾊惨⽩,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大概她以为要被拉出去做“⾁酱”吧,千叶子却是气鼓鼓的向外走去。
侍卫引奈子和千叶子登上马车,布帘落下,接着马蹄声响,窗外景物向后倒退,奈子惊魂稍定,拍拍自己口:“姐小,您怎么不怕?”
千叶子扬起小脸,笃定的道:“他们是宋人,不会杀人地!”这些⽇子和船上兵卒相处倒是确定了武植等人宋人的⾝份。
奈子叹口气:“他们若不杀人那姐小的侍卫就不会冤死!”
千叶子想起为保护自己惨死地侍卫,眼圈一红,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滚落。奈子一阵后悔,那些侍卫都特别疼爱姐小,虽然上下有别,不敢太过亲切,却是每⽇换着法哄姐小开心,伴随姐小游玩的途中其乐融融,就和一家人一般。姐小这些⽇子想起那些侍卫不知道哭了几次,自己好端端又提起他们作甚。
静了好半天,奈子见千叶子小脸悲凄,不时头摇,显见思绪缭。姐小虽然聪慧,毕竟年纪还小,平⽇信服老爷的话,对宋人甚是崇慕,如今眼前所见却和自己一惯坚信的事情不符,不免心中混至极。
奈子怕她再想下去伤神,岔开话题道:“那为首宋人驾驭如此巨舟,也不知道是什么⾝份?”
千叶子咬着嘴不说话。
奈子叹口气:“姐小莫多想了,宋人中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船上的那些宋人对姐小都很好啊。”
千叶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谢谢奈子姐姐,千叶子明⽩了,以后千叶子只恨一个人…”
奈子无奈的点点头。
⾼丽地京都又名松岳,⾼丽王朝始祖太祖王建原是松岳郡的豪族,王建崇尚佛教,把佛教定为国教。⾼丽王朝为了使佛教兴旺,向北宋请佛经,派僧侣⼊宋求法,宋僧来⾼丽传法,并雕刻了大量佛经,京都更建有数处寺院。
武植在一座佛像前默默祈祷。半响后,转⾝道:“走吧!”侍卫急忙跟上。一行人在大街上游时见到这家寺院,武值心⾎来嘲,进寺礼佛。
千叶子和奈子走在最后,徐竞陪在她俩⾝边,回京都后武植就把徐竞拉了出来,没有这名“通译”实在是太憋闷了。
千叶子见武植面⾊凝重,似乎満腹心事。小家伙心中也默默祈祷:“天照大神在上。源千叶子求您不要让这个坏家伙地心愿达成…”念叨了好一阵才停,又狠狠瞪了武植背影一眼。
京都的街道比之汴梁自然显得寒酸,两旁商铺也不似中原商家门面阔绰。武植穿行于大街小巷,左右观望,终于还是叹口气,知道自己这般找下去不过是大海捞针。
前方弄堂处传来几名小孩儿的歌声,语音稚嫰,颇为悦耳。武植漫步走去,口中问道:“他们在唱什么?”
徐竞疾走几步,赶到武植⾝旁,回道:“他们唱的是⾼丽民谣。大意是新年过了,万物复苏什么的。”
武植“哦”了一声“倒也有趣。”
徐竞点头道:“比之华中地舂⽩雪自然不如,乡间小调也算难能了。”
武植听徐竞说“舂⽩雪”“乡间小调”突然灵机一动,默思片测,大声道:“回鸿远楼!”
武植一扫方才颓态,神采飞扬的当先走去,千叶子愕然,神照大神难道没听到自己的祈祷吗?难道坏家伙的心事解决了?心里嘀咕着。气哼哼的跟在了后面。
回到鸿远楼,武植马上吩咐徐竞用⾼丽文写下榜文,贵王教⾼丽幼童歌曲,凡学习传唱者重赏,有聪慧者可习汉语。徐竞満腹狐疑地写了榜文,谁知道武植又令人拿来厚厚一叠宣纸,着徐竞全部写満,然后贴遍京都,徐竞险些没晕过去。武植见徐竞菩脸,笑着拍拍他肩头:“能者多劳,谁叫咱一行人就您⾼才呢?”
徐竞浑⾝骨头顿时轻了几两,精神抖擞地开工做活。
几⽇间,贵王传歌的消息传遍了京都,⾼丽平民家孩子,遇到这般天赐良机,又怎不趋之若鹜,重赏不说,单就习汉字就是天大的惑,⾼丽没有文字,只有贵族弟子才可习汉字,若能被贵王看中,习得汉文,没准就是子孙后代进⾝之途。
接下来的⽇子里,鸿远楼小院人山人海,几乎被人踩平,贵王亲自传歌,正是《天下第一等》,每⽇传授后令孩童回家练习,半月后再回鸿远楼较技,优胜者传汉语。
京都城里掀起了一阵习歌热嘲,到处都可听到孩童大声习唱《天下第一等》,歌声飘遍了京都每个角落。
贵王传歌之事自然早早传到了⾼丽王王颙耳中,那时候没有“汉化”“文化略侵”一说,⾼丽人以习华夏为荣,几百年后还曾经出过一位朝鲜国王,把主张学习朝鲜文字的大臣坑杀,朝鲜语文字书籍会部烧毁,这位暴君之华夏情结可想而知。只不过到了后世⾼丽屡被服征,立独后,⾼丽人心中狭隘自尊心作祟,才全盘去汉化。
王颙闻听贵王传歌,大悦,这可是⾼丽的殊荣,宋国亲王如此亲善,⾼丽幸甚,专门遣使去谢过武植,又表示愿意承担武植所说重赏之类的费用,有人买单,武植自不会推拒,乐得其成。
“一杯酒,两角银,三不五时嘛来凑阵…”稚嫰的歌声飘过大街小巷,飘⼊了一间小屋。
轻舞长剑地红⾊靓影⾝子猛地僵住。再听时,歌声却又缥缈。
玄静摇头摇,长剑⼊鞘,走到窗边,这是深巷中一处小院,从窗口望去,只能看到院中一方天地。天井,轱辘,木桶,这就是玄静能看到地一切。
“莫怨天莫尤人,命顺命歹拢是一生…”童音清脆,唱起这首歌别有一番味道。玄静却是如遭雷击,忽然开门掠出,没片刻,红云飘回,屋中已经多了一位吓得傻呆呆的小童。
玄静努力把心情平复再平复,好半天,才颤声问道:“你…你这歌儿…是从哪学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童,就怕小童说出的言语令自己失望。
小童忽然嘴一撇。哇哇的哭了起来。
玄静心下大急,忙间把手中长剑塞给小童:“别哭,别哭。姐姐给你好玩的…”
小童见到手里亮闪闪长剑,哭地越发凶了,玄静气极,伸手给小童一个脑壳:“别哭了!再哭姐姐生气了!”
小童头上吃痛,马上转为嚎啕大哭。
玄静本就心绪不宁,更被小童哭得心烦意,強自镇定,半响后把小童抱起,哄他道:“姐姐带你玩儿!”说着在室中蹿⾼爬低。小童飘悠悠如在云中,不一会儿果然止了哭声,嘻嘻笑了起来。
玄静松口气,放下小童,柔声问道:“告诉姐姐,曲子是跟谁学的?”
小童笑道:“姐姐⾝上好香!”
玄静伸手就想弹小童脑壳,伸出半途终于落下,还好小童接着道:“曲子是贵王爷爷教的,嘻嘻,贵王爷爷好威风啊。小⽟最喜他了!”
“贵王”两字如同霹雳响起,玄静⾝子一颤,险些坐倒,眼泪不由自主的涌出,你,终于来了么?
“贵王住在哪里?”半天后玄静才慢慢问道。⾼丽招待国宾有三处楼阁,不知道会把大宋贵王安置何处。
小童皱眉道:“贵王爷爷住地地方好漂亮啊,有花儿有树,小⽟好喜那里…”
玄静还待问,忽又失笑,他年纪这般小,又知道什么,当下抱起他“姐姐带你出去!”
这当口,门一响,金走了进来,见玄静手里抱名小童,愕然道:“玄静,你做什么?”
玄静急急道:“三哥!他来了!我去找他!回头和你说!”不等金答话,抱起小童飞一般飘出。
金望着远去的红云,脸⾊木然,你终于还是知道了,他来了,你就走了吗?忽然一咬牙,表情渐渐转为狠…
武植品着茶,嘴里轻哼着《天下第一等》,心情还算不错,前几⽇传来消息,李氏一族已经无罪开释。
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大王子地人在⾼丽王面前煽风点火,⾼丽王大怒下才抓了玄静家人,此时大王子那边忽然转态变度,全力保李家无恙,李尚书本就在想办法为李家开脫,见大王子那边松口,自然趁机拼老命活动。
毕竟李家在整个家族地位虽然不⾼,却是李氏家族的财神爷,若真被治罪,李尚书就如同飞虎断翼,而且怎么说也是亲人,李尚书又岂能甘心李家被治罪?
两大集团同时出马,⾼丽王虽不甘心,也只有暂时饶过李家,不过已经说明,事情还没完,等找到那逃婚的大胆丫头再说。
武植却不管他们怎么说,闻听李成出狱,已经遣李安去探望,还带去了自己一封书信,帮玄静亲人安排下后路。如今只等寻到玄静,武植就可功成⾝退。
正在武植哼的得意之时,千叶子从外面扎着小手跑了进来,嘴里也在哼着《天下第一等》,武植见她童真样子,不噤笑了起来。
千叶子跑⼊客厅,才看到武植在里面美滋滋的喝茶⽔,粉嘟嘟的小脸马上扳了起来,小手望下一搭,气乎乎向外走去。
武植摇头摇,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小女孩,这些⽇子千叶子和那些学歌儿的小童一起玩耍,倒渐渐去了悲哀,只是见到自己定然黑脸。武植也没奈何。
千叶子刚刚跑出,忽听外面一阵惊呼声起,接着传来兵器击撞落地声,一团红云从她⾝边飘过,转头看,红云飘然进了客厅,千叶子小心眼一动。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趴在门框边向里望去。
“你来了?”玄静长剑归鞘,一如往⽇见面,淡淡地招呼一声,又和以前一样,恬静的坐在椅子上。微笑起来。
“我来了。”武植笑着点点头。
“我累了…”玄静靠在椅子上,喃喃道。
“恩,一切有我。”武植轻声道。
玄静微微点头,双目缓缓合起。
武植望着玄静消瘦的面庞,叹了口气,这段⽇子肯定心力瘁,怕是一顿安稳觉也没睡过,真是难为她了。想想后世十七八地女孩子正是无忧无虑读书期间。玄静,七巧却都在为自己的终⾝抗争,这个时代的女子也着实可怜。
“进来吧!鬼鬼祟祟看什么?”武植对门。的千叶子招招手。话听不懂,手势总看得懂。
千叶子一撇嘴,转⾝去了,武植大怒,本想把奈子叫来,抱玄静去她房里安歇,谁知道⻩⽑丫头这般无礼!正想出去教亦她,忽地想起被自己杀在深海地源家家臣,一阵气沮,好像自己是有些过份。这些⽇子看来,各处小国对华夏文明仰慕之至,自己把千年后仇恨带到这个时代是对是错呢?
理不清头绪就不再想,听着玄静均匀的呼昅声,显见已经睡了过去,心下叹气,早该听金莲的带几名宮娥出门的,这些事也好由宮娥去做,现在只有去找奈子。
玄静一觉睡到深夜,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粉雕⽟琢的小脸,漂亮地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満脸好奇的样子。
玄静一惊坐起:“师⽗呢?”
小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容,叽里呱啦说了几句,玄静却是听不懂。
门外传来武植的声音:“玄静醒了?”虽然令奈子把玄静放她二人房里,武植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杀了她俩的同伴,还是小心些好,再说还有些事情需要询问玄静,是以一直未睡,在外面等玄静醒来。
玄静拉开门“恩,师⽗怎么不去睡?”
武植笑笑“出去走走,我问你些事情。”
玄静回头对千叶子笑笑,随武植走了出去。千叶子看看那边睡的奈子,无聊的爬进被窝,拉上被子,宽大的天蓝⾊绸被把她小小地⾝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瓜,打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微风袭袭,武植和玄坐静在院中草地上,夜幕中星光点点,弯月如钩,更显清洌。
“这些⽇子你躲在哪里?”武植问道。
玄静道:“京都地一处小院子,是三表哥帮我找的住所。”
“三表哥?”
“是啊,叫金,人还不错地。”玄静双手抱膝,下颌靠在膝头。
金?武植想起了李府中那外表淳良的年轻人,皱眉道:“你和他提过我吗?”
玄静脸微微一热,慌忙道:“没有,我从来没提起过你…”武植奇怪的看她一眼,心说我这师⽗这般不值钱?被玄静这一岔,倒把金抛到了一边。
“大姐,七巧,竹儿她们还好吧?”半响后玄静问道。
武植道:“都好,就是想你得不行,特别是七巧,和我闹了好几次呢。”
玄静温婉一笑:“七巧又给师⽗惹下不少⿇烦吧?”
武植想起金莲和七巧,心里一团火热,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见她俩。笑道:“恩,这小丫头越发顽⽪了,回去后你可要帮我好好管教她!”
玄静诧异的看了武植一眼,心中微觉不是滋味,怎么感觉分了亲疏?
武植忽然想起自己和七巧成亲的事情还未与玄静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回京城再说吧。
轻轻躺在草丛上,看着天边弯月,赞叹道:“好美。”拍拍⾝边草丛“一起看,很有那个…那个诗情画意的…”嘴里形容不出来,开始胡用词。
玄静虽觉脸热心跳,还是慢慢躺下,第一次和武植离得这般近,微风中阵阵男子气息传来,玄静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不一会儿,武植轻轻发出鼾声,竟是睡了过去,玄静这才敢转头看他,坚毅的脸庞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昅引力,玄静渐渐痴了,正看得⼊神,突听武植喃喃道:“金莲…七巧…”玄静吓了一跳,慌地转过头。
武植叫了几声二女名字,就再无声息。玄静这才知道他是梦语,望着武植嘴角的那丝笑意,莫名心中一酸,忽觉百无聊赖。
四下一片寂静,偶然几声蛐蛐的鸣叫却是添了一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