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裂缝
帝王篇第六十五章大裂
陈静倪带着那两条大绳子爬到了梁山后面。站在山下朝上望,除了山上的树木和山顶有绿⾊之外,山上是陡直的悬崖峭壁。从我们站的位置看去,许多地方都被遮住了,要想看到全貌,得爬上山。
从正面上去太显眼,我们只得摸到侧面,沿着树林子往上走。那里的树并不多,但⾜以隐蔵人的踪影。
陈静倪不小心被一丛荆棘住了,我走过去接过她手里装绳子的提包,慢慢地帮她从荆棘丛里走出来。
爬到山,再往上,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出现了一处空当,站在那里可以把几乎整个山的背面尽收眼底。
下面断崖上果然有一处裂。看上去勉強可以容人。只是不知道它是不是通的。
当然最好它是通向里面,而且是直到墓室。但事情不会太凑巧,也许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山体裂,本就不通,这也是很可能的。
现在我和陈静倪中有一个人要先下去看个究竟。
首先我们得找个地方把绳子绑好。陈静倪把那大绳子改装成了一个可以让人沿着它滑下去的全安绳,在绳子上加了一个铁钩还打上了结,这样从山上吊下去也能有个着力的地方。
我拉着⾜有鱼杆把手大小的绳子,在山上找了一阵,近旁的那些树都不能让我对它们产生信任感,又没有什么大石头,我只得把绳子拖到离那个悬崖大约二十米的地方,才算找到一棵合适的树,来托付⾝家命。
我把绳子绕着那棵大树围了两圈,费了好大力,才打了个结,然后又把头上的铁钩深深地揷进树⼲里。这样才算放了心。
陈静倪和我争着要先下去,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冒险,把绳子绑在⾝上,准备沿着山崖往下,去看看那个山体上的裂。
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要沿着山体往下,慢慢地滑下去。陈静倪走到我跟前,又仔细检查了绑在我⾝上的大绳。
我要下了。往悬崖底下一望,垂直的九十度,真不敢看下去了。最后我一横心,双手紧抓着绳子,脚踩在悬崖上,让⾝体尽量和悬崖保持垂直,这样一步一步往下挪动。
陈静倪在上面看着我,我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着,时不时看看离那条裂还有多远。以它目前的⾼度来推测,和乾陵地宮应该差不多,按照唐朝凿山为陵的风俗,梁山已经被挖空了。那条裂很可能是与地宮相连的。
我的脚慢慢踩到了一个突出的山石上,可以口气歇息片刻。⾝上的绳子绑得紧,勒得人十分难受,我已经感觉到辣火辣地疼了。再加上天气热燥,浑⾝上下都出了汗,停在石崖上也难过。
陈静倪在上面看看我说:“没事吧?”
我向她挥手说:“我没事。放心,马上就要到了!”
说完,我又开始往下走。手上拽着的绳子,已经到了换下一个结的时候,中间有一段相对光滑,我一松开绳结,就感觉到手握住绳子很吃力,噤不住稍微松动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松,整个⾝体失去重心,脚下一滑,人直往下落。
“啊!小心!”陈静倪在上面叫到。
我赶紧一用力,正好绳子已经滑到了结头处,我握住绳结,⾝体停止了下落。这时,人已经掉在悬崖上了。
那条大裂就在我的脚下。
我的⾝体晃悠了一阵,渐渐靠在石壁上,不再晃了。我手上的汗⽔已经把绳子打了,感觉到有些滑。我快抓不住了。
刚才是不小心,这回我准备博一博。我要像上次那样,松开绳结,然后让⾝体自己往下滑。这段距离大约两尺长的样子。
如果没问题的话,待会儿我的脚就应该在那个裂里了。
我看着下面,大着气。心里默默数了三个数,然后慢慢松开绳结,手顺着绳子往下滑动!
我明显地感觉到双手像着火了一样,就像是摸着刀口在上面来回摸索,又像是双手捏着碎玻璃,渐渐地我已经觉得那不是我的手了。
当下一个绳结到来的时候,我没有紧紧抓住,确切地说是我已经抓不住了。
我又向下滑了一段距离,⾝体已经处在那个竖着的裂里了。幸好脚也就踩到裂的底部。
那个裂容纳下一个人不成问题。
我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浑⾝都快没力气了。看看我的手,⾎已经流出来,染红了刚才滑过的那一段。
我向上面的陈静倪大声说:“好了,我到了。”
我看见陈静倪从空当处往下看:“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等一等。”
我平静下来,低头去看那条裂里面。
那是一个⼊口很宽,越往里走越狭窄的山,或者说通道。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能不能过人。从口子上看去,除了外面这一截有光亮之外,里面的一段似乎深不可测。
我抬头对上面的陈静倪说:“我需要手电!”
陈静倪拿来了手电,我叫她用绳子放下来。
她用一小绳子绑着手电筒,慢慢放了下来。
我打开手电,往里照了照,虽然能看得更清楚,也能看得更深了,可是仍然不能判断它是否通得更远。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进去,看个究竟。
我用脚踩在石上,慢慢往进移动了两步,然后手上慢慢松开绳子,⾝体往下蹲。那绳子太大,对我进去是一个阻碍。我只得脚再往里边移动,⾝体再往下倾斜,最后大半个⾝体都已经在里面了,我还得向上弯着,终于可以感觉到即使我现在松开绳子,也不会掉下去了。
我一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开始去解⾝上绑着的绳结。
刚才下来的时候,为了全安起见,把绳子绑得太严实,也太紧,现在解起来,还真是⿇烦。我忍着痛,一点一点,慢慢地解着。
终于,绳子松动了,我继续用力,然后一寸一寸地开解了绑在⾝上的全安绳。
这时,我还得用一只手抓住绳子,另一只手撑着石面,借着力量让⾝体再往进去一点。好不容易,我几乎整个⾝子都进⼊石了,只剩下脑袋还在外面。我仰头可以看见天空和⽩云,当然是被悬崖切割过的。
我看见陈静倪露出了笑容。
然后,我用手撑着两旁的石壁,缩进了那个可以容纳一个半人的悬崖裂里。
我只能把手电举过头顶,照两脚后,勉強扭头去看脚后的通路。我无法在里面掉头,所以只好倒着走了。不,确切地说,是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