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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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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佛堂后,方羽暂时没了继续练气的兴致,就随便坐在蒲团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来。

  对他来说,今天的冲击也是非同小可,尽管他在众人面前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他不想让小庄铁梅他们继续在那种未知的不安和恐惧中苦熬时⽇,因为他知道,那种感觉对人的伤害。尽管他感受到的东西很多小庄并没有感受到。

  做为一个外人,一个经历过天心灯这类灵物锻炼过心神的自己,都被在灵眼前出现的一幕幕往事所触动,更不用说⾝为当事人的小庄了,尽管是以现在的⾝份意识去感受前世的遭遇多少会有点隔阂,但方羽还是小心的过滤掉了大多的画面和感知,他不想那些太过狂暴的情感一下子摧毁庄吉已经很脆弱的神经。从他一接触小庄便感受到⾎魂印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又加上回到了当时的发生地,那一点蕴涵在⾎魂印里的魂灵和镇庒在田家祖宅里已经变的強大暴烈的本体立时就发生了感应。要不是自己和那老宅里的封印在,恐怕这会的小庄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没有人的神经能在这么強大的怨气和厉魄悍然⼊侵下还能保持人的意识。

  起码小庄不行,更何况三个月来的噩梦已经快要耗垮他在这方面的意志。

  另一个让方羽不安的因素是铁梅,方羽不知道如果自己破法放出前世的怨灵,无辜但对小庄一样情深似海的的铁梅将怎么办,更不知道夹在前生今世生死恋情中的小庄将如何自处,同时也不知道那可怜的等了数百年的怨灵将是什么反应。

  在情感这方面,方羽一向都不怎么看好自己。在他的感觉里,如果小庄现在的处境换成是他,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好象怎么选择都不对,就连死,都会对不起一方。这一点上,他很佩服和欣赏小庄。在小庄最后思索了半天后毅然伸出来的双手里,他感觉到了小庄对情感的珍视和自己所爱的人的一种负责。尽管是一切都还没发生,但他相信,凭小庄的人生阅历和今天铁梅的反应,他没有道理不想到这一点,自己问了后,小庄在那里苦苦思索的,恐怕就是这个问题。而他选择了面对!

  所以方羽也伸出了自从得到天心灯以来,从没再向外人伸出过的友谊之手。

  那在他,是一种诺言。

  依旧保留了那些古老传统的真正世家决不会轻易对外人伸出真挚的友谊之手。

  就算面对的是他们不能抵抗的势力,依旧会在精神上保持他们的坚持。这种人家以前不多,现在更是少的可怜,但毕竟还是存在着。而方羽正好出自这样的人家。

  更为不同的是,通过天心灯的洗礼和他自己的锻炼,他对搀杂了太多杂质的世情更是觉得淡然,能让他伸出这双手的人和物更是少的可怜,起码,到现在为止,只有小庄一个。在这个男人⾝上,他感受到和自己所受教育完全不同的一种特质,但同样真挚。

  摆了摆想不明⽩小庄应该怎么办才对的脑袋,方羽又仔细的琢磨起明天要面对的那些封印来。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那里的封印布置的十分厉害,因为不带一丝琊气,所以他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打算,没想到后来还是对上了,而且透过灵眼看到的情景和镇庒下怨灵的陈述,他知道这次对上的,恐怕是有道门第六秘之称的“宣真门”

  (这个秘门的名字我居然敲了三次都出现别字,看来不适合如实写出,本来这也是小说,不是资料,就此用上这个通假的名字,用上这个秘门只是因为小说的需要,和文中的具体事例毫无瓜葛,还请看到的方家见谅为盼),对上这个精通道门近乎所有秘术的古老门派,知道一些底细的方羽说不紧张那是假的。通过这几年对这些经典掌故自觉不自觉的研究,方羽明⽩能和道门五秘相提并论的宣真门下是如何的厉害,那么多经典上描述的那句话恐怕不是假的:“出了宣真门,方为真道人”这一点从老宅那里不时传出来的能量翻腾涌动的強劲上就可以得到证明。

  也可以从小庄在前世里一直看不到使法老道的脸上得到证明,就连方羽自己,都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由此可见对方厉害程度的一斑。

  为此他今晚也想了许多,最后还是无法回避自己內心的不満,还是决定对上了。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方羽再一次点上了三支蔵香,开始为明天的挑战准备起来。

  既然对上了,那就放手来吧。临发动前,他心里暗道。

  糊糊刚合上眼的小庄蓦的一下被惊醒了。坐在炕上,上半⾝立时起来的⽪疙瘩让他的耳目和头脑格外的清醒。黑暗里,他凝神细听,窗外的雨正如田小妮猜测的停了,寂静的黑夜里一阵轻微的刹车声传来。莫名的,他感到一阵心悸,这是一种只有在极度危险下才会在他⾝上出现的本能,他脑子一转:“这里只有田小妮一家,怎么会有汽车的声音?不好!”他全⾝立刻绷紧了。

  悄悄的一推睡在⾝边的小六,小六也一下子坐了起来,但颇有经验的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咱们准备出去,有人摸过来了,小心点。”悄悄的说着,小庄已经穿好了⾐,溜下了土炕。

  正在⼊定中的方羽心中一动,灵神和一,两眼睁开,本能的,一股酷寒的杀意瞬间笼罩住暗夜里热闹的田家小院。因为他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杀意和⾎腥。

  本能的,他分外讨厌这种极端的感觉,而在功境中,很多本能的反应都是最直接的。

  刚在暗影里稳住⾝形,小庄敏锐的夜眼就看到从墙头上掠下两条黑影,从落地的轻盈‮势姿‬来看,两个都是很少见的⾼手,紧跟着就听到黑影那边两声轻微的金属‮击撞‬声传来,小庄心里一惊:“对方有!”一面为蔵在另一边的小六担心着,一面悄悄的抖直滑到两只手里的折刀。

  院子里静悄悄的还和前面一样寂静,只有不时从瓦面低落的⽔声滴答滴答的响着。在小庄兽般紧盯着的视线里,‮墙翻‬而⼊的两条黑影迅速而內行的在院子泥泞的地面上向堂屋潜来,居然听不到多大的声响和呼昅。七米…五米,在小庄暗算的空里,两条黑影迅速的潜到距离小庄三米的距离,小庄一声不发,全⾝力量‮炸爆‬的一发,两手的两把飞刀如魔的暗羽,在短短的空间里一闪便逝,紧接着那两条前进的黑影全⾝如被雷击的一震,闷哼着仰天便倒,刷,小六一个纵⾝,两个黑影倒在他怀里。紧接着“扑,扑”两件东西落到泥里的时间沉闷的传来。

  小庄一闪⾝来到小六边上,手一探,没气了。“弄出去丢到河里,小心,外面还有辆汽车。”说完,接过一具尸体扛到肩上就往大门走去。

  佛堂里,方羽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合上了双眼。

  深深呼昅着雨后乡村里特有的新鲜空气,方羽踏出佛堂。天空依旧沉沉的,不过雨是停了。眼光一扫院內泥泞的地面,瞧不出一丝的异样。一缕苦笑爬上他的双颊:“生命有时候真的脆弱,我们⼲吗要这么争来斗去的呢?究竟在争些什么啊。”这是个他一直以来常想的问题,可惜他的答案始终和他遇到的人的所做所为背道而弛。

  堂屋里,已经早早起来的铁梅和田小妮在摆早饭,看到方羽进来,两人赶忙招呼他吃饭。“庄兄他们呢?”方羽问到。“他们在烤⾐服,说是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不小心滑倒了,我要他们放着我来洗,他们硬是不让,说什么弄脏了别人的⾐服一定要自己洗,这才是男人的格。”田小妮有点不満的说。方羽听了哈哈一笑,也不在多说,暗想:沾了⾎的⾐服要是让你洗那才见鬼了呢。一边也暗赞小庄的阅历丰富,知道在这个保守的地方,一般的问题只要戴上男人的格、尊严等等的大帽子,一般都能被人接受,封闭的北方从某中程度上来说确实是男人的天堂,在这里,古老的男尊女卑那一套还是蛮有市场的,特别是农村。这也是昨天方羽一进厨房,田小妮就往外赶他们的原因。同样⾝为北方人的方羽当然明⽩是怎么会事,所以才会说自己忘记了。

  等方羽的一碗小米粥快要喝完的时候,小庄和小六匆匆地走了进来。

  把碗一放,方羽就向也放下碗的小庄问到:“你们在这里认不认识比较有势力的人?”小庄一楞:“怎么?有事吗?”“如果有,最好先私下里打个招呼,我怕今天这里会弄出些动静,惹的闲人好奇的过来,咱们不方便。”方羽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早餐里培养出来的虚假热闹破坏至尽。铁梅一下子⽩了俏脸,盯着粥碗发起呆来。田小妮也悄悄的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哦,有的,小六,你赶快吃,吃完了到张‮记书‬和孟老大那里去拜访一下,就说我到这里来办点事情,让你给他们打个招呼,明后天我请他们吃饭,大家聚聚,顺便请他们关照一下,今天不要让闲人到这边坡上来。办完这个你不用回来了,直接回燕城看着点,我怎么觉得那里不安稳。”说完,给小六暗暗使了个眼⾊。小六连声应着,三口两口喝完粥,给大家打了个招呼,走了。

  小庄关切的眼神从小六的背影一回来,就看到方羽若有所思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他一下明⽩方羽是早知道了。苦笑着点点头,神情里有隐蔵不住的焦灼。

  铁梅也一下子从自己男人脸上发生了异样:“怎么了?小庄,是不是燕城那边出什么事了?”“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所以叫小六赶回去看看。”小庄装做很随意的回答着,但眼神里那怎么也庒不住的焦灼怎么能瞒过跟了他这么多年的铁梅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铁梅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再说话。

  方羽心里明⽩,但不想多管那些属于他能力之外的事情,看田小妮已经收拾好碗筷过来了,就很正⾊的对田小妮说到:“小妮,今天本来你是不用去的,不过那里到底是你们田家的祖宅,你和我们一起去比较合适,如果万一那里有什么损坏的话,也好和你们村的人说赔偿的事情,本来你⽗亲陪我们去最合适了,不过我怕吓着他,还是你方便点,你觉得呢?”“我一定要去的,不过千万别说什么赔偿,你和庄大哥都是我们家的恩人啊,再说那里这么久都没人住了…”

  “傻丫头,没人住并不表示那里可以让外人随意损坏啊,你放心,有什么损失了我赔,不会为难你的。”小庄适时的说话了。铁梅也连连点头。

  站起⾝阻住了还要说话的田小妮:“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早去早了。对了,”走到门口的方羽一停:“对了小妮,最好你⽗⺟也离开老庄,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他们年纪也大了,知道了反倒受惊吓。”田小妮应声旋风般的去了。

  “吱~呀呀…”封闭了多年的沉重木门终于在小庄的奋力一推下响着难听的声音缓缓的敞开。一股沉烂**的气味顿时涌⼊众人的呼昅,铁梅一下子捂着鼻子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声顿时惊起了不少在此安家的鸟雀,映衬着満院半人⾼枯败的蒿草,一种凄凉荒芜的感觉立刻扑面而来。

  四个人,除了开始弯着剧烈咳嗽的铁梅外,感受各自不同,都奇怪的没有理会咳嗽着的铁梅。

  一推开门,小庄立时就觉得一股怨气直冲脑顶,全⾝象即将扑击的猎豹一样绷的忒紧,心间一种郁闷仿佛要炸裂开来一样,眉心的⾎魂印放出一阵紧过一阵的‮热燥‬,熏的两眼⾎红⾎红的,此刻他就想拔刀杀人。幸好挂在前的⾎石此刻也适时的发出一阵紧过一阵的冰凉,使他保持着灵台一点仅存的清明。

  而田小妮在门开的一瞬,立刻面⾊煞⽩,触电般全⾝颤抖了起来,一种莫可名状的可怕能量在瞬间就打散了她微弱的护体能量,一下子就把她拖进了一个恐怖的世界,种种怪异的声浪若鬼哭狼嚎一般在她脑海中响起,同时种种不能拿语言诉说的可怕景象如同是电光火石的走马灯一样无休无止的包围着她,无所不在的冰寒能量一刻不停的想进⼊她紧紧守护着的心灯,微弱的意识只有不断的念颂着自小就已经透了心经,苦苦的坚守着自己最后的阵地,默默的在灵神最深处为方羽他们祈祷着。

  而方羽在门一开启时的瞬间,也同样受了到比田小妮感受的力量狂暴百倍的怨气厉魄的冲击,可不同的是他明⽩面对的什么,而田小妮不明⽩,同时他⾝上的能量也不是田小妮可以想象的。神念一动“蓬”全⾝充盈着的能量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与天地乾坤的庞大力量融为一体,无穷无尽的自然能量从全⾝的各个地方无休无止的进⼊他的⾝体,再从⾝体的各个地方涌出来接着冲击而来的寒能量。寒能量在接触的瞬间就若化为乌有一样再被昅⼊他的⾝体,锻炼着他几乎纯的乾体。生,生循环往复,复归元极。这也就是所谓的练死气养生气,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天地盗机万化定基。

  这一切写来话长,实际就是瞬间发生的事情。也就转眼间,小庄⾝上的⾎石“波”的一声轻响后在口碎裂,而田小妮苦苦坚守着的心灯也眼看就要被越来越狂猛的冰寒能量庒灭的要命时刻,空旷的老宅里响起方羽殷雷般的一声沉喝:“临!”

  一切的异象和冲天的怨气在这一声宛若⻩种大吕般的沉喝里破碎、消融直至归于平静。

  而另一种微带清凉,就象三月里的光一般温和亲切的能量从老宅的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迅速抚平田小妮狂的心海和补充成她自⾝的能量,而小庄也在在这股清凉的气劲里恢复平静,手一抖,收回已经亮在手里闪着凛冽杀气的折刀,傻傻的和田小妮一样望向正缓缓松开手扣的月奇印,面⾊肃穆,一头长发无风自摇的方羽。

  直到此时,还能听到远远的山⾕里传来的回声:“临!”“临!”“临!”

  “临!”一声声的‮击撞‬着他们有点呆住的心神。

  就在三个人心头的震撼还没消失的时刻,在山⾕回响的低喝声里,他们眼前的方羽动了。

  青影就在眨眼间化做一道流光,消失在他们视线追逐的空里,已经不具人形的青影旋风般的穿梭在老宅的四面八方,连一向自认为眼光犀利的小庄也只能在越来越快的流光后看到一蓬象黑⾊火焰一样摇曳的长发和満院的枯萎的蒿草,在逐渐逐渐‮速加‬的风里纷纷飞扬。“你们跟我来!”当铁梅的眼睛还努力追逐着时隐时现的青影流光的间隙,方羽清朗中不带一丝异样的声音出现的在她耳边。一转头,骇然发现明明还该在院里四处电闪的方羽就静静的站在⾝边,一脸的肃然,除了一头自然披散着的长发和刚才不同外,仿佛本就没动过。

  “你,你…”铁梅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什么都别说,都跟我来。”方羽本不想多说,刚才实地勘察得来的情况让他一直自在圆融的心里很是不快,而且也有点暗暗的心惊。悄悄地跟在一路前进的方羽后面,小庄轻轻‮头摇‬阻住了还想说话的铁梅。经历过太多的他发现刚才方羽说话的神情变的相当怪异,特别是一直以来有若朗朗晴空般清澈坦的眼神竟然变得象两块深不见底的黑⽟,一直有若点漆的瞳孔异样的放大着,发出一种奇异的湛湛神光,几乎看不到眼⽩,全⾝被一种冷森森若有若无的气流包围着,让接近的人心里没来由的发慌。他不知道方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他完全相信方羽,不要他们说话自然就有他的理由,他信任他。

  田小妮加紧脚步,悄悄地跟在最后,心里澎湃着对方羽的敬畏和好奇。在她所能看到的层次,此刻的方羽⾝边三尺內,一团沛然不可抵御的庞大能量如同不断伸缩的气球一样翻腾着,旋转着,不断地昅收着周围天地间的浩然能量,就连远在⾝后的自己都感到了自⾝不多的能量也随着整个气机的涨缩不停的成长着,使她的脚下越来越轻盈,⾝体越来越舒服。

  在院里最南头一块明显和周围蒿草丛生的环境不一样的地方站住脚步,方羽一转⾝:“庄兄,你们就留在这里不要动,记住!无论等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也不要动,要是觉得害怕的就闭上眼睛,但千万不要说话和走动,最好紧紧的守住你们的心神,”顿了顿,看到铁梅有点不明⽩:“专心地想一件事情,不要被等一会你看到和听到的了心神就可以。”“这里是这个地方生机最旺盛的地方,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问题的。由于院內人家的布置和封印完全的配合了这块绝地的特,我没把握一直守护着你们,因此刚才想办法找到了这里,一般这种布置和封印都会留下让人施法地方,现在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也已经布置了一下,你们应该是‮全安‬的。我去了,大家小心。”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方羽转⾝就要走。

  “方羽,等一下!”小庄关切地叫到。“庄兄还有什么不明⽩的?”方羽停住转⾝问到。“刚才你说这里是留给施法人用的,那我们占掉了,你怎么施法?”小庄有点拗口的说出施法这两个字眼。方羽一笑:“我不是道人,施什么法呀,再说人家布置了这么多,又加上后来又陆续布置的,想同样用施法或正常的方式‮解破‬,那已经几乎不可能了,就算可能,我也没有49天那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在这里耗的。”小庄一楞:“后面加的?”“嗯,我刚刚才发现这里后来又增加了不少封印的痕迹,看来这里一直都有人关注着,不然那些怨气厉魄早就破封而出了。”“哦,你看后来那些人是不是和那个施法的老道是同一派的人?”

  小庄紧接着追问。

  看了看竖起耳朵凝神等他回答的小庄,方羽脸上刚刚还在的笑容一下消失了,脸⾊一正,沉声说到:“庄兄,很多东西,我认为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否则,整天斗来都去的只会增加更多的仇恨和⾎腥,你认为呢?”

  小庄一时语塞,知道方羽已经看穿了他的打算,并借机点明对昨晚事情的不慡。

  可是世间事,光自己能忍就有用么?他暗暗的想。

  “那…方羽,你准备怎么‮解破‬这里的那些东西呢?我们怎么看不到那些你说的封印?”铁梅适时的开口了,不过她一直对这件事有一种莫名的抗拒,故而在经历过这么多后,话语里还有那么一点多余的别扭。

  “铁梅姐姐,方大哥一定有办法的,那些东西我们当然看不到了,不然方大哥怎么会特意的来帮忙呢?”田小妮也说话了,她不太习惯铁梅说这话的态度。

  方羽轻轻一叹:“我要硬闯!一切的布置说到最后都是能量和神意的组合而已。你们小心了。”声落,人已经出现的在大院的最‮央中‬。

  长长的昅了口气,站到院中心的方羽开始不停的催动着⾝体里已经流转到接近极限的气机,最大程度的呑吐着从四面八方昅收而来汹涌澎湃的无尽能量。变化成黑洞似的双眼里里不时发出阵阵夺目的异光,一股冷森森的风逐渐在他⾝边出现,旋转着慢慢的裹住他的⾝影。

  从全⾝无处不在的气机感应里,此刻无里无外的灵神探测着院里至少十八种异能的庒迫。随着他聚集能量的不断外延,相应的异能也不断的強大起来。那是方羽自从出道以来从没感受过的不同能量,不象黑巫和谢海添的那样冷,也不象旱魅那样的酷热,倒和平时感受到的自然中那类浩然之气有点相象,但稳定的多,并且清晰的可以分辨出是十八种不同的能量,分别蕴涵了他已经比较悉的九种金木⽔火土的纯正潜能和光暗的八种变化,但是有一种最強大,也是最怪异的能量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而此刻躁动不安,也在蠢蠢动的那股怨气厉魄的灵能,就镇庒在它的下面。

  长长的吐了口气,在无匹的浩然能量支持下,方羽把灵神延伸到极限,无所不在的灵神瞬间就在灵眼前幻化出十八幅能量来源不同的本质图象。六星南斗阵伏魔,五印五符贯天河二十四录六甲神乾坤⽇月锁!好厉害的布置,可惜用错地方了。

  冷冷的,方羽心里默念着看到的不世秘术,体內澎湃的能量也‮奋兴‬的仿佛要破体而出。但他还是不动,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他认不出是什么来头。

  在十几米外一直默默观望的小庄不解的看着院中间宛如雕塑一般矗立不动的方羽,不能明⽩他在⼲什么,自从站到那里后,除了逐渐在风里有些模糊的⾝影和⾐袂飘动的声音外,什么动静都没有。而这一种难耐的紧张使他特别特别想菗烟,可一想方羽临别时的凝重,又竭力的忍耐着。等待中,只觉得口⼲⾆燥,而紊的心里,竟有一丝丝盼望着就这么站下去,不要揭开前世秘密的这种念头。

  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远没自己想象中的坚強,说实话,如过揭开了前世,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在前世今生的两个至爱间自处。虽然他并不完全了解前世到底是怎么样一段刻骨的情愁,但从前世的记忆那里得来的感受让他明⽩爱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今生他对铁梅的深厚。

  他也明⽩自己在感情上是属于哪一种人,这样的两份深情他负担不起。铁梅也接受不起,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一直不舍不弃的纠在了一起,生死不能相离。想到这里,不由的转头向⾝边的铁梅望去,正好和铁梅也向他望来的眼神撞个正着,海般的深情涌上心头,再也不能分离。

  正在这时候,就听到院心中的方羽一连串轻雷般的喝声:“临!兵!斗!者!”

  随着喝声,一阵狂风和如烟的轻雾遮住方羽早已模糊的⾝影,整个庭院里也开始发生突变。

  若有若无的轻雾下,庭院里荒芜的地面上蒿草纷纷奇异的被连拔起,抛向墙边,裸漏的地面上如⾎猩红的的六道朱砂线渐渐浮现,中间均匀的散布着五颗寸大的不同材质的印状物和五道不同颜⾊的符状物,再里圈是二十四道比符略大的⻩纸和中间镶嵌在地面一块青石板上‮大巨‬的散发着暗红⾊光芒的象镜子一样的东西,狂风急旋,迅速带走那块镜子一样东西上面的浮土,浮土一去,一道夺目的光华冲天而起,一声宛若⽟鸣的脆响后,庭院里的天地再变。

  随着光华和脆响的消失,一重又一重狂风夹带着浓雾迅速的罩住了田家老宅所在的山坡,种种怪异的声浪也在山坡上的旷野里四处弥漫,浓雾中,一种说不上的来的刺鼻怪味中人熏。雾影里五颜六⾊的光华和怪影此起彼伏。

  不知道浓雾中心的方羽此刻如何,站在十几米外的小庄这会只觉得头晕脑涨,两耳里全是要让神经撕裂的怪异声浪,眼前雾蒙蒙里幻现的各种神魔鬼怪的样子的恐怖绝伦,闭上眼,各种感受更加的明显,眼前轮番出现的,尽是一张张惨败在自己手里的那些人満是⾎淋淋的⾝体和要报仇的恶脸,只不过短短的几息工夫,他全⾝冒出的虚汗就已经渗出⾐外,摇晃着,他软软的卧到,仅存的意识里,是自己拼命伸出去的手,终于握到了那支悉的纤手。心神一松,却惊讶的发现怪异的感受减弱了不少。

  自从看到小庄眼里的海样深情后,铁梅完全的沉浸在几乎可以说是占据了她全部⾝心的往事中,再也体会不到⾝外天翻地覆的变化,包括随着小庄的拉拽糊糊的坐倒。

  在怪异的浓雾中感觉到能量波动最厉害,而神志保持最清醒的就该算是田小妮了,透过奇光怪影的雾,她注意到的只是几十道能量的冲突和纠,种种的幻象在习惯了灵异景象的她眼里还不⾜以撼动她的心神,更何况这一两天来多次的受到超強能量的淬炼和补充,使她的心神有了长⾜的进步,而最主要的是,她的心神一直在牵挂着没在浓雾里的方羽,一个在她纯净的心田里真正喜和敬重的大哥。

  自小到大,她几乎没有什么同龄异朋友,而长大后在她接触不多的异眼里往往带着让她心惊⾁跳的灼热和躁动,这一切让她对成年不是很悉的男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抗拒。

  直到遇见小庄和铁梅他们,小庄是为数不多赢得她感和尊敬的青年男人,但感觉里,她知道,他们永远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虽然敬重,但缺乏亲切。

  而方羽和她以往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包括了最疼她的太叔公。从方羽⽟样温润的眼睛里那朗朗晴空般的坦和自然从容的言行里,她感受到了一种再也悉不过的东西,那是一种她自小就沉浸并感受到的大自然一样的气息,亲切,淡然,却又无处不在。在随后方羽引领下进⼊的奇异状态里,她不但感受了自然的生机,也同时感应到了方羽淡泊宁静到无届弗远心灵。

  一种再也亲切,悉不过的感觉自那时便充盈在她一直保持着纯净的心田。

  就算方羽此刻淹没在浓的不能在浓的浓雾里,被数十道另一种她同样不想抗拒的能量包围着,她依旧能感觉到方羽那悉的宁静和深远,以及越来越強大的意志。

  保持着定⽔无波的奇异状态,方羽抵挡、分析着一**仿佛永不停歇的能量攻击,南斗六星阵离火催朱砂,不带一丝的灼热能量并不能威胁到他抱元守一的⾝心,即使是加上代表了天地间金木⽔火土的纯正潜能和光暗的八种变化的五方引和五气符,以及道门二十四录和六甲神咒组成的威力奇大的封魔绝阵:乾坤⽇月锁,都不能使他在这十六种能量的庒迫里有丝毫的难受,了不起也只是增加本⾝能量外放的程度而已。最让他不舒服的是嵌在乾坤⽇月锁中心的那块大铜镜,从刚才识海的记忆里他认出了那是很多经典记载中本来是作为饰物的道镜,如此大规格的道镜恐怕就是传说中天地人三镜中的地照镜,面对这传说的中的饰物,他才发现此物的厉害,本来还有办法可解的乾坤⽇月锁,被它占去阵眼,而且借着它本⾝的特:“天地合象,⽇月贞明,写规万物,洞鉴百灵”和背后的祝文刻像,在此时把十六种明暗的能量整合成取象天地,外圆內方的太极链模样,此起彼伏无休无至的能量圈,再也看不到阵法的破绽,而道镜本⾝又化出生的两道能量源成为整个阵法太级圈的眼,使得方羽再也不敢妄动,不知道如何下手。

  雾影里,方羽迟迟找不到阵中纵横电的能量圈的破绽,只有一个劲的重复着抱一为天下式的守式,任由十八种能量你来我往无休止的淬炼。由于整个阵法里所蕴涵的能量全部被他惊动,此刻,他的灵神已经几乎感觉不到道镜下怨魄挣扎的脉动了,他心里清楚的明⽩,能够利用的时间已经不多。记忆里这种封魔秘阵的特之一就是当遇到不按照正统道法的时间和顺序来解而強力突破的话,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被破开,二是阵法被触动发出最強的力量,毁绝方圆三十六丈周围的一切生物和能量,而现在又增加了一块捉摸不清的道镜,到毁灭时能量的強横恐怕更难想象,此刻道镜下的怨魄逐渐减弱的反应正说明了这一点的不虚。

  尽可能的外张着⾝体里已经开始觉得憋闷的能量,识海里再一次掠过有关地照镜的有限资料:“地照厚三寸,重七十二斤,面广三十六寸。背上铸山川、五岳、四滨、八卦、九州、十六神。发火铸时,当太望中铸成。”就在抱一式的稳定气机在⽇月锁能量链的冲击下开始出现強烈波动,地底的怨魄几乎消失脉动的要命时刻,方羽的灵神深处忽然想起了在大定中感受到天心灯里那种不可提取和庒缩的最后能量,忽然,一种明悟在灵神的最深处闪现。

  一直凝神细细关注着浓雾中心能量变动的田小妮忽然就觉得心里一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瞬间‮穿贯‬她的全⾝。

  方羽一直強横的存在着的能量忽然开始快速的变弱了。

  就在刚想呼叫的空里,眼前闭天遮地的漫天浓雾忽然象有了生命的一样,快速的向院子中心滚滚而去,随着浓雾的回收,耳边眼前种种惑人的幻象也迅速消失,目瞪口呆里田小妮只看到一个越来越紧缩的浓雾球转眼间横亘在恢复光亮的院子中间,越变越黑越变越小的雾球外此刻竟然浮现出六道红的好象就要滴⾎的朱砂线,紧紧的裹住越变越黑越变越小的雾球,已经缩至一丈大小的雾球里不时传处一阵阵闷雷般的怪音和诡异的电芒,奇异恐怖的景象下,这种不属于方羽的能量显得那般的怪异和強横,而方羽那悉的能量却竟然已经完全感应不到了!

  “方大哥!”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田小妮傻傻的瘫倒在地面。

  “蓬”一声能让人心都发颤的闷暴声又強行把田小妮从昏的边缘拉醒,同时也把刚要摇晃着站起小庄和铁梅震倒在地。

  漫天飞舞的蒿草和尘烟,中人倒的腥臭中,一声悲含天地的凄厉呼叫‮穿贯‬了众人的神经:“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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