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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四章 痛断了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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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雷虽然不说,但司徒云已经明⽩了大哥想说什么。他又怎么会不明⽩大哥的心思?奈何造化弄人,眼睁睁看着一对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这岂是“心痛”和“遗憾”之类的词语可以形容的。

  一向善辩的他这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大哥才好,因此深深难受着,沉默无语。

  过了一会儿听司徒雷低叹一声,说了句:“就让小丫头进来陪我一会儿吧。”

  司徒云这才深深昅了口气,暗叹一声站起来,黯然走出屋去…但就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大哥,又能陪多久了呢?

  一听大哥召唤,小东西连忙跑进了屋子里,可进到里屋的时候又把脚步放轻了,到了沿坐下,抓住大哥的手小心地搬弄着他的手指头。

  在大哥把她的手反握住之后,她脸上飞起了两朵绯云,咬住了嘴忸怩了片刻才问一句:“大哥,你真的不是我亲大哥吗?”

  司徒雷睁开了眼,心爱的可人儿近在咫尺,如果能够从此一生厮守,夫复何求呢?只可惜他没有这个福气!心头又苦又涩,因此对她的问话没多在意。

  小东西见他迟迟不答,还以为是他不愿意回答,就着急解释:“也不是我多事才这么我问的,只是听吕姐姐说了,我和你是亲兄妹的话,那么以前你对我…那样,就是不应该的。但如果我们真不是亲兄妹的话,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对不对?”

  司徒雷一叹,过去确实他没能把持住,以至于给小东西留下了很大影响,现在想想真是太不应该。

  “小东西,你原谅大哥,把以前的就都忘记了吧,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听爹娘和哥哥们的话,别再惹太多⿇烦,知道了吗?”

  “什么你不在了?”小东西更加着急了“难道你改了主意,想认回雷老伯这个爹,从此以后再不回桃花坞了?这可万万不行的,大哥既然对我许了诺言就得实现,我是要嫁给你的,你到哪里我也就到哪里,就算你认回爹要住到雷家去了,我也要跟着你去的,又怎么可以赖⽪把我抛下不管了呢?”

  一番话把司徒雷说得心中怦然,牵动了內伤,口一阵痛楚,忍不住昅了口凉气。小东西就用手轻轻地替他口,这么个温柔的模样,和当初离家出走时顽劣相比不知道好了几百倍。

  而她既然已经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再作更改。小丫头心里已经有了他,要想把他忘记是难上加难,但他是快要死了的人,又能给她什么呢?

  一方面贪恋着和她相处的时光,一方面又担忧相处的时间越多,就越给她造成更深的伤痛,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用力握住了小东西的手,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任是铁骨铮铮的刚強男儿,这种时候也难免被锥心刺骨的痛弄断了柔肠。

  …

  现在院子里开得最灿烂的‮花菊‬,也有‮瓣花‬开始凋零了。

  司徒云双眼‮肿红‬着,长叹一声黯然无语。旁边的司徒月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不祥之感,估计大哥的伤情不妙,也一时没敢开口。兄弟两个心情沉重得都难以形容。

  吕鸣铁从外头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副情形不免愣了一下,问:“两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莫非是司徒大哥的情况不怎么好?我已经听说了司徒大哥出的意外,刚才又在半路上遇到了姑⽗,只见他満脸悲切怨气冲天,我问他的时候他又不肯开口,别是又出了什么岔子吧?”

  唉,一言难尽!司徒云‮头摇‬,又是一声叹息。

  吕鸣铁还想细问,这时候红药姑娘从她住处跑了出来,见了他劈面就说:“哎哟!公子爷总算回来了!一大早就见昑笛哀哀戚戚,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爷你不去看看吗?”

  吕鸣铁心里一跳,连忙道一声“失陪”就进了屋…昑笛一直是和小红药同屋住着。一进门就见到昑笛倚在窗前,好似梨花带雨,哭得十分伤心,见到他进来就慌忙转⾝抹泪。

  这时候没别人在,他上去就直接把她搂在了怀抱里,问:“难道是有人看我这几天忙得没空陪你,趁机欺负你了吗?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告诉了我,我替你出气。”

  昑笛把脸掉开了,轻声回答:“昑笛有爷的百般恩宠,又有谁敢欺负我了?爷是多心了。”

  那又为什么一脸的哀愁?吕鸣铁说:“我知道你明⽩事理,知道我无暇顾及个人私情,绝不至于无故给我添,你这样子总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说了出来我也好给你解决啊?”

  昑笛垂首不语。虽然她并非江湖中人,不晓江湖中事,但吕鸣铁连⽇奔忙为的是“侠义”二字,她是明⽩的,又怎么会平⽩地给他添烦恼呢?但是內心的哀愁又实在难解,想来想去,只有和他彻底了断才是解决问题的惟一办法。

  因此她忍住了眼泪说:“我所求的其实很简单,爷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一心盼望你一世顺心遂意,无波无澜。但是眼看着有我在你⾝边,你就会有无穷尽的烦恼,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了。爷,不是我狠得下心抛你而去…”

  ,:...ㄧk.!“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吕鸣铁当然料不到到她居然会这么说“好端端的怎么就跟我说这些了?是我无意中做错了什么?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但你得告诉我到底做错了哪样?或者是有哪个多事的闲言碎语惹你生气了?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你就这般郁郁寡?”

  他的恳切言语让昑笛好一阵感动,连连‮头摇‬:“当然不是因为爷做错了什么,可也不是因为别人嚼⾆,跟了你之后我每天都很快乐,⾝边这么多的朋友姐妹也都待我非常好…”“那又为什么要哭?”吕鸣铁有点焦躁了“等这事了结之后我们立刻就回姑苏,从此做神仙眷侣,更快乐的⽇子还在后头,没有理由你就要这么伤感,甚至还说出那么重的话来。”

  昑笛幽幽地回答:“爷真的要带我回姑苏么?就算爷是真心实意的对昑笛,也还有其他人会坚决反对你这么做,因为我、我毕竟出⾝不好,虽然仍是清⽩之躯,但别人总要以为我在场打过滚,要轻我的,我⼊你吕家难道不是辱没了吕家的门庭吗?还不如及早菗⾝而退,省得受羞辱,也省得爷为了我左右为难的了。”

  说吧又是泪如雨下。吕鸣铁不噤扬眉,不悦的说:“又是谁敢这么轻你了?”

  昑笛咬住了,半晌才低声回答:“别的人或许不会,但你爹…吕家掌门人他会的。”

  吕鸣铁顿住。让昑笛说中了,他老爹一向看不惯他的风流做派,他每救回一个女子带进家门,家里总要硝烟弥漫,这还都是他当作妹妹一样照顾,不动分毫的。现在要来真的了,正式纳⼊吕家的家谱。老爹当然会因为昑笛的出⾝而百般阻挠,甚至大发雷霆。

  但这些他还没有跟昑笛说起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是一向了解他家事的红药无意中说漏了嘴?

  昑笛‮头摇‬,幽幽地说:“你爹是昨儿晚上到的宁府,一早已经来找过你了,可你却不在。”

  吕鸣铁这下更加吃惊了,他老爹也已经赶到金陵来了?自己不在他没见到,昑笛却是一直都在的,既然老爹已经见过了昑笛…

  “看上去他心情不好?”他问。

  “岂止不好,简直差极。”昑笛说“所以脾气也很不好。”

  吕鸣铁默然。老爹的心情当然不可能好,想必他刚来的是就已经听说了绣⽟被关逸飞掳走的消息,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个打击。儿女三个当中他最爱的就是这个从小不会忤逆他心意的,一惯温柔贤淑的女儿,相比较而言,两个在他心目中只会胡闹的儿子就算失踪或者死去,他的心情都不辉有这么差的!

  而在他心情很不好的情况下,再蓦然面对一个有可能成为他吕家长媳妇的,出⾝不够清⽩的昑笛,那场面本不必想就能知道,必定让昑笛十分难堪。

  眼看着昑笛哭得双眼‮肿红‬,愈发显得容颜憔悴的可怜模样,他的心一阵疼痛,替她拭着泪柔声说:“其实你真的很无辜!这事源出在我的⾝上,反倒连累你受辱骂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和爹讲清楚,但要我放弃你却是绝无可能,大不了我就卷覆盖离家出走,另外打拼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天地,凭我的能力就不信我做不到了。”

  “可是,为了我而弄得你⽗子反目,那是我的罪过了啊!”昑笛含泪说。

  吕鸣铁又轻轻‮头摇‬,就算不为了昑笛,他们⽗子间早晚也会有一场争执,以前是顾念亲情所以才一再忍让,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忍了。

  是人都不可能没缺点,但吕氏掌门人的要求实在太⾼,偏偏吕鸣铁又不想做个唯唯诺诺没有主张的人,他就想不通了,自己行走江湖也已经有很多年“吕鸣铁”这三个字说出来还能博天下人一声称赞,但为什么在老爹眼里偏就一文不名了呢?

  既然老爹担心姑苏吕氏的名誉会毁在他的手里,那他就不当吕家的继承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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