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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龙泉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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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二十四回龙泉山中

  上回说到婉儿啐着小怪物,谁叫你发这样的毒誓了?肠穿肚烂好受吗?

  小怪物说:“我不说出去,不是就不会肠穿肚烂了吗?”

  “不跟你说了!没半点正经。”

  “四妹妹,我现在是非常非常的正经呵!”

  小神女笑着:“好!我现在告诉你,你可别大惊小怪。”

  “我会大惊小怪吗?”

  “你不会就好,因为我们怀疑这个书呆子,可能就是无人知晓、神秘莫测、行踪不定的神秘杜鹃!”

  小怪物愕了愕:“三姐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婉儿说:“谁跟你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那也是有意捉弄我。”

  “你以为我们像你一样,喜捉弄人吗?”

  “你当然不会,但三姐…”

  小神女说:“你是说我在捉弄你了?”

  “难道不是?”

  “这样的事,也能拿来捉弄人?”

  “三姐,你是说真的了?”

  “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

  “这个书呆子真的是杜鹃?”

  “我只是怀疑,并没有肯定。”

  “三姐,就是怀疑,也得有个谱吧?可是现在,连个谱也没有!”

  “那你认为他不可能是杜鹃了?”

  “要是说别人,我或许还会相信,要是说是他,打死我也不相信。”

  “你怎么这般肯定?”

  “这个书呆子,目无神蕴,胆小如鼠,论武功没有武功,论相貌没有相貌,我横看竖看,上看下看,他有哪一点像机警过人、一剑夺命、神出鬼没、来无踪去无影的神秘杜鹃了?要是说四妹或我是杜鹃,那还差不多。三姐,你凭哪一点怀疑他是杜鹃了?”

  “我当然有种种原因。”

  “还有种种原因呀!我看你们除了戏弄我外,恐怕连一种也没有!”

  小神女说:“好了!我们先回客栈,不管这书呆子是不是杜鹃,你都不可去惊动他。”

  “他既然不是东厂的鹰⽝,一个用心险毒的书生,我还去跟踪他⼲吗?”

  婉儿问:“要是他真的是杜鹃,你跟不跟踪?”

  “我更不会去跟踪他了。”

  “哦?为什么?”

  “没为什么!因为我本不相信,去跟踪他,那不叫你们笑掉了大牙?那我还算机灵的小怪物吗?”

  小神女笑着:“你不去跟踪他就好了,我们现在回去。”

  他们先后悄然无声地回到客栈。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动⾝往成都方向而去,由于他们在安岳耽搁了一天‮夜一‬,小神女有点担心商队的‮全安‬。既然有人敢假冒杜鹃杀害了西门堂主,难保这几个人不会向商队下手,何况商队是⽩龙会的⽩龙镖局保的镖,价值不菲。他们若再以杜鹃之名制造一起大⾎案,不仅挑起⽩龙会的人与杜鹃的仇恨,也会轰动整个四川武林中的人,挑起江湖上一连串的仇杀,慕容家与杜鹃为敌。

  小神女为什么有这一种想法?因为她已隐隐感到,刺杀⽩龙会的西门堂主,不可能是杜鹃,而是东厂的人在暗中所为。东厂的人耳目众多,婉儿在西门家中出现,他们决不会不知道,何况慕容四‮姐小‬击败了剑术一流的剑痴,更轰动了整个武林。这一事件,恐怕早已传到东厂人的耳中了。他们假冒杜鹃杀害了西门堂主,除了将真正的杜鹃引出来,也想将慕容家的四‮姐小‬引出来。要是再制造另一起大⾎案,不怕不将整个慕容家引出来与杜鹃为敌了!使杜鹃成了武林中人人仇恨和追杀的对象,东厂的人,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更实现了一石二鸟之计。

  小神女虽然算不上一位老江湖,但在对敌方面,却有她丰富的经验和过人的机敏,这主要是与她生长的环境和一生的经历有关。她从小生长在大山大野之中,不得不有⾼度的警惕,提防各种猛兽、毒物和明的、暗的突然袭击,稍一大意,就会命丧⻩泉或兽腹之中。她踏⼊江湖之后,又得到一阵风、慕容一家和聂十八等人的指点,与武林中第一号的伪君子邵老寨主等琊恶之人斗争,从而得到丰富的经验和教训,所以她的感觉与猜测,往往十有**不会落空,她的判断,往往接近事实的真相。

  四川重庆一连串的事件,的确是东厂人所为。不论是缙云山事件,还是各地出现的一些不明来历的刀客剑士和轰动四川的刺杀西门堂主事件,都是东厂人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要想将神秘的杜鹃引来四川,挑动⽩龙会的人对杜鹃的仇恨。

  权倾朝野,自称九千岁,也是明朝最后一个最大的弄权宦官魏忠贤,这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自从神秘的杜鹃杀了昅⾎星君和他的⼲儿子风流星君之后,震怒异常;杜鹃此后又在湖广将他的心腹冷魂等一伙人几乎全部⼲掉,更令他暴跳如雷。死了二大星君和一个杀手,对魏忠贤来说,原本没有什么,本来这些人就是为他卖命的,他震怒的是杜鹃挑战了他的权威,不将他看在眼里。他发誓生要见到杜鹃的人,死要见到杜鹃的尸,他几乎下了一道死命令给坐镇四川的蓝魔、百变这两大星君,无论如何,不论采用什么手段,都要将杜鹃引去四川,加以杀害或生擒。他给了蓝魔、百变两人极大的权力,可调动四川的锦⾐卫人和各地的军马,协助围捕杜鹃。

  蓝魔、百变这两大星君接到了魏忠贤这一道死命令后,紧张行动起来了。这两个魔头,与其他星君几乎一个样,生特别‮忍残‬,特别冷⾎而无人。但他们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蓝魔在明,尽管他虽然在明处,行踪也非常的诡秘。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东厂派来坐镇四川的大魔头,手生杀大权。各地的官府,只要一闻名,莫不惊得浑⾝发抖。他不时在各地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除了他近⾝的四大武士之外,哪怕是东厂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四川何处出⼊。

  至于在暗的百变星君,就更无人知道了。既不知道她的名,也不知道她的人,她是一位极善变容的中年女子。一时是行动蹒跚、浑⾝颤抖的老太婆;一时又是行动敏捷、⾝怀绝技的妙龄少女;一时是行动耝鲁的莽汉;一时又是文质彬彬的书生;一时是千娇百媚、风流卖笑的青楼女子;一时又是洒脫的富家公子。她⾝形百变,无人能识,除了蓝魔和魏忠贤知道她的‮实真‬面貌之外,她的行踪,几乎和神秘的杜鹃一样,没人知道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因而她才得到了百变星君这一绰号,但她是七大星君中最为可怕的一个,从不以真面目在人们面前出现。西门堂主的寿宴,她也参加了。但她不是来宾和什么客人,只是西门家办事人员临时请来的一位打杂的乡下妇女,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她目睹了婉儿与剑痴锋的情景。宴会后,她领了工钱和一些食物,和其他临时工一齐流散了。所以慕容家四‮姐小‬来到重庆以及她不可思议的剑法,很快为东厂人知道,也很快传到了蓝魔星君的耳中。

  蓝魔星君在他不为人知的居所中,已为温泉寺的事件感到震惊和愕然:江湖上几时有这么两个武功⾼強的乡下女子,居然杀了东厂九大杀手之一的冷面老三和他手下的十二个人?她们不会是神秘的杜鹃?难道杜鹃这么早就出现了?这个坐镇四川一地的蓝魔星君,正愁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杜鹃引来四川,现在杜鹃真是不请自来,在缙云山出现了!且不来则已,一来就⼲下了这么一大⾎案,连魏公公派来的心腹人也一下⼲掉了。难道杜鹃真是一个神通广大的神秘人物,事先摸得这么准?

  蓝魔对这个冷面老三几乎没有什么好感,这个杀手桀骜不驯,刚愎自用,往往仗着他是魏公公的心腹,不将蓝魔放在眼里。他自作自为,表面上虽然听从蓝魔的调遣,但有什么事就直接向魏公公呈报。因为他是直接受魏公公之命来四川缙云山搜索千幻剑的传人,所以蓝魔也奈何不了他,但将他恨得牙庠庠的,暗暗地说:“总有一天老子将你⼲掉,才知道老子的狠毒。”

  现在这个杀手不用他去⼲掉,就有两个不明来历的女子将他⼲掉了!他一时惊震、愕然,也暗暗感到⾼兴。但蓝魔也不能不要查出⼲掉这个杀手之人是谁,是不是杜鹃?连忙派人去重庆府将那几个给废了武功的人提来审问,一问,才知道不是杜鹃所为,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事后已去得无踪无影。既然不是杜鹃,蓝魔也懒得去问这几个人了,一挥手,叫人将他们全部⼲掉,以肃纪律。因为这几个已成废物的人,留下来全无用处,何况蓝魔早有杀他们之心。同时也不再花精力去追踪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却考虑怎么将杜鹃引来四川。

  现在,他一听说慕容家的四‮姐小‬也来参加了西门堂主的五十大寿,陪同而来的还有点苍派的少掌门万里燕,且慕容婉儿还在宴会上,不单击败了峨嵋派的上元道长,更击败了剑术⾼超的剑痴,震惊了整个武林。他既惊讶也愕异,慕容家几时又培育出来这么一位剑术可怕的四‮姐小‬了?怎么没听人传说?她是第一次在江湖露脸?同时,一条毒计,也蓦然从他心中升起,要是以杜鹃之名杀害了西门堂主,不但震惊整个四川,挑起⽩龙会人的仇恨,更会将神秘的杜鹃引来,同时也令慕容家的人,与杜鹃为敌了!当然,峨嵋、武当、丐帮等人与杜鹃为敌自然不在话下。

  蓝魔几乎不动声⾊地派了自己手下两个用剑的杀手,一男一女,去执行这一次暗杀行动。果然不出蓝魔所料,这一行动非常成功。一般用剑的杀手,往往也是一剑夺命的,只是不及神秘杜鹃用得神奇和快捷而已。何况还在杀人现场,留下了一束含苞待放的杜鹃。这一切,目的是表明是杜鹃所为,也是杜鹃杀人后的一贯作风。

  这一行动,达到了蓝魔预料的效果,⽩龙会人震怒了!江湖中人震怒了!名门正派的人也震怒了!去而复返的慕容家四‮姐小‬和点苍派的少掌门也出现了!发誓非杀杜鹃不可!这就不怕心⾼气傲,目空一切的杜鹃不来四川洗刷自己的清⽩。

  蓝魔在暗中放了这一把火之后,又计划出一条火上加油的毒计,⾎洗⽩龙镖局所保的镖,制造另一起大⾎案。他看准了⽩龙镖局人的骄横自満,⿇痹大意,认为没人敢在四川一地劫镖,何况还在成都与重庆之间,⽩龙会人认为这是他们最‮全安‬、最‮险保‬的地带。的确这一条路上的川府县城,都有⽩龙会的大大小小堂口,一有事,就会迅速地赶来。

  蓝魔何尝不清楚⽩龙会的势力庞大,会中⾼手如云,组织严密,一旦发生了劫镖的事,后果是非常的严重。他为了要引来杜鹃,真的不择手段,连⽩龙会的重庆堂西门堂主也敢刺杀,哪在乎这一趟镖?况且⽩龙会人正在悲痛愤怒之中,全力在追踪、搜寻杜鹃,自不会顾及这一趟镖了!这正是出其不意、突然出手的好机会。

  事先,也有人向蓝魔进言,说这一趟镖恐怕不好劫,而且也不符合杜鹃一贯的作风,因为杜鹃向来不掠劫别人的财物,所以会令人生疑。

  蓝魔瞪眼说:“老子志在⾎洗杀人,并不掠劫车上的财物。”

  又有人说:“大档头,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将车上的财物也劫了。听说在这一趟镖中,金银珠宝不下数万两,不劫⽩不劫,要是我们在杀了人后,然后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车辆,又有谁知道我们劫走了这一笔金银珠宝?”

  “好!那我们⾎洗之后,将车辆一把火烧光,事后扬言,这是杜鹃所为。”

  第一个进言的人迟疑地说:“大档头!属下还是认为这趟镖不好劫,我们还是用别的方法,将杜鹃引来为好。”

  蓝魔盯着他问:“为什么不好劫?你莫非害怕了刘无双这个总镖师?”

  “刘无双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属下何尝怕了他,要是单打独斗,属下不出十招,就可以取下了他的人头。”

  “那你担心什么了?”

  “属下了解到,那车上的十位赶车手,个个都非平庸之辈,武功恐怕不在刘无双之下,一锋起来,双方一定伤亡不少。而且也不能速战速决,一旦拖长了时间,不但⽩龙会的大批人手赶来,也会惊动四处的军兵赶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蓝魔说:“这个你不必多虑,老子自会好好的安排,你们依照我的命令行事好了!来一个速战速决!”

  于是蓝魔不动声⾊,严密布置了这一次劫镖行动。的确,⽩龙会的人不会去注意这一支商队的事,武林中人更不会去注意,就是负责押镖的总镖师刘无双,也不会去注意,他一心想着要为西门堂主报仇之事,打算将这趟镖送到成都之后,就立刻带人赶回重庆。只有小神女,却敏感到这一支商队的‮全安‬,这出乎蓝魔的意料之外。

  小神女带着婉儿和小怪物,施展轻功,走岭越岗,穿过树林、田野,她们还不时往前面眺望,有没有车队的踪影,在路边凉亭歇脚时,也向人打听⽩龙镖局有否经过这里。尽管这样,她们一早从安岳动⾝,经过了乐至县城,在红⽇快要西坠时,便来到了简州的城郊,在暮⾊之下,远远看见车队进了简州城。

  小神女见车队没出什么事,才放心下来,随后也进了简州城。

  简州是成都府属下的一个州,恐怕也是四川最小的一个州,只管辖一个资县。原本它只是成都府附近的一个县,后来不知为什么,升为一个州了。它距离成都只有一百五十里,而且一过龙泉山,便是成都大平原了,一条宽坦驿道,任由马车奔驰,马车在一天之內,便可从简州到达成都。当然,要是一般人走路,要三天才能到达,最快的也要两天半,还要在路途中住宿两夜。

  简州也有⽩龙会的一处分堂口,但地方不大,容不下一支车队住下,只招呼⽩龙会中的人来往住宿。所以刘无双只派人去跟分堂主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镖车,投宿在另一间可停车马的客栈中。镖局的规矩是人不离镖,镖不离⾝,刘总镖师和他手下的两个镖师及十个趟子手,也全部在这间客栈住下来,就是在夜里,也有人护着镖。钟总管等人,给刘无双安排到客栈的另一处住下。钟总管自己则一个人住一间客房,其余的是两个人住一间,至于赶车的,就和镖局的趟子手,共住一间大室了。

  钟总管住下不久,小神女便带着婉儿、小怪物也来这间客栈投宿。刚好就住在钟总管房间对面的两间客房中,钟总管先是见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带着两个书僮来住店,只是打量一下而已,并不在意。小神女却和他点头打招呼时,道:“钟总管!你好!”钟总管一时愕然,怎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书生和自己打招呼了?而且还知道自己姓钟,难道是相的人,他定神一看,脸儿似,一时间认不出小神女来。婉儿却说:“钟总管!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钟总管这下看清楚了,真是惊喜非常,看看走廊两头,见无人,正要下拜,小神女说:“哎!钟总管,这里不是见礼说话的地方,我们到你的房间坐下说话吧!”

  “是是!请!”

  钟总管将小神女等三人请到自己的房间,要下拜叩头,小神女连忙拦住说:“钟总管,你千万别这样,要不,我们可不敢在这里坐下了!”

  “是是!”钟总管请她们三人坐下,打量着小神女等三人,问:“小老怎么称呼三‮姐小‬、四‮姐小‬才好?”

  小神女说:“你叫我贾三公子,至于我妹妹,你就叫她为四小哥好了!”

  钟总管望着小怪物问小神女:“这位小老怎么称呼?”

  小怪物眨眨眼说:“钟总管,你叫我为小怪物呀!”

  钟总管愕然:“小怪物?”

  婉儿朝着小怪物说:“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小怪物说:“那,那,那叫我为小东西也不错!”

  小神女笑说:“钟总管,你别见怪,我这位小兄弟顶喜和人开玩笑的,他是点苍派少掌门万里燕,绰号的确叫小怪物。”

  钟总管听了一怔,连忙起⾝一揖:“原来是点苍派的少掌门,小老失敬了!”

  小怪物连忙说:“钟总管,你可不能这样,更不可在人们面前说出我的真相来,现在我可是这位贾三公子跟前的书僮,叫小东西。”

  小神女笑着:“钟总管,你以后就叫他小兄弟好了!”

  “小老怎敢如此不敬?”

  小怪物说:“要不这样,那你今后千万别和我打招呼!我们来个大眼瞪小眼的瞪着看。”

  “好好!小老遵命就是。”钟总管忍住笑又问小神女“三‮姐小‬,你怎么和四‮姐小‬、少掌门在简州出现了?”

  婉儿说:“钟总管,我和三姐特意为追赶你们而来的呀!”

  “哦?三‮姐小‬有事要和小老说?”

  小神女说:“钟总管,你知不知道重庆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小老在路上已听闻了。”

  婉儿说:“我家三姐担心商队会出事,所以⽇夜兼程地赶来,现在见你们没事,我和三姐才放心了。”

  钟总管一时怔着,问:“三‮姐小‬,难道刺杀西门堂主的杜鹃,会向这支商队下手?”

  “这就很难说了。”

  钟总管摇‮头摇‬说:“小老看不会。”

  小怪物问:“你怎么这般肯定?”

  “小老虽然不知杜鹃是什么人,但也感到他是一位行侠仗义的奇人,不会滥杀无辜,也从没听说他有过掠夺财物之事。”

  “真的杜鹃不会,但假的杜鹃会不会?”小怪物眨眨眼⽪问。

  钟总管愕然:“假的杜鹃?莫非杀害西门堂主是假的杜鹃?”

  小神女说:“这个,我们现在还不敢肯定杀害西门堂主的杜鹃是真是假,但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不错!真的杜鹃,不会为这支车队的财物而来,但极有可能针对⽩龙会的⽩龙镖局而来。商队卷在其中,难免就会殃及池鱼了!要是假的,那更为可怕。”

  钟总管想了一下说:“小老看也不会。”

  “为什么?”

  “三‮姐小‬,不管他是真是假,他要是想对这支商队动手,早已下手了,不会等到明天。因为只有明天一天的路程,我们就可到达成都了!他不会在这官府的重地洗劫商队吧?何况一过龙泉山,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人来人往,他怎么动手?不怕遭受官兵和⽩龙会的人围攻?”

  婉儿问:“那龙泉山呢?不危险?”

  “龙泉山,山既不⾼,更不险峻,不但远没有川南一带山势的崎岖险恶,更不及重庆一带山势险要。小老感到,杜鹃不会这般的愚蠢要劫这支商队吧?”

  婉儿对小神女说:“三姐姐,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钟总管一听,忙说:“四‮姐小‬,小老是有点太过乐观了!你们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小老十分感三‮姐小‬、四‮姐小‬及少掌门对车队的关心。”

  婉儿说:“钟总管,你别多心呀,我不知道你们只有一天的路程就到达成都,我还以为要两三天哩!所以才急着从重庆赶来,以防意外,现在听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多了!”

  小神女说:“虽然这样,我们也不可大意了!别忘了我们从綦江到重庆的一路之上,也以为只有一天的路程,没什么危险,几乎在半路上险遭満天星这伙劫贼的毒手。当然,这一带是平原,不同山区,但还是要小心一点,只有等到商队平安进了成都城,我们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三‮姐小‬说的是,小老去对他们说去,明天要特别的小心上路,最好带上⼲粮食⽔,中途不投店用饭,整天赶路。”

  小神女说:“钟总管,那也不必这般紧张,中途投店歇脚,也是需要的,说不定我的担心真的是多余了!大家小心些就行了!”

  “是!三‮姐小‬,明天你们…?”

  “我们当然也随车队去成都了!”

  “那我叫马二将马车打扫、清理一下。

  钟总管感到有小神女他们在马车上,就是有天大的危险也不怕了!是夜无事,第二天一早,车队上路了。小神女她们坐上原来马二的车子,马二虽然有钟总管事先打过招呼,但一见小神女,也有些讶然,因为上一次小神女和婉儿是一⾝女子装束,现在变成了一个风流潇洒的书生带着两个书僮。

  车队出了简州城,过了石桥镇,来到贾家场。贾家场,已是龙泉山下的一处小镇,一过贾家场,便是一条上龙泉山的山道。龙泉山是成都平原与川中丘陵地带的一条分⽔岭,岭的东面是方形的山岭丘陵地,岭西便是一望无际的成都平原了,良田千里,河汊纵横,少见山立。

  小神女她们坐在马车上,见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任何可疑之人跟踪车队而来,暗想:看来自己的担心,真的是多余了!谁知车队刚一经过龙泉湖畔,蓦然从山道两旁的山坡上,树林中,湖边草丛,一阵了出来,这一突然袭击,顿时打了车队的前进计划,并且还有两个趟子手和一个镖师中箭倒在地上。这又应了这么一句老话,越是认为‮全安‬的地方,往往就越危险。

  刘无双和另一位镖师立刻挥刀,接挡飞来的箭,并且大怒,破口而骂:“何处⽑贼、草寇,竟敢这般大胆,敢劫⽩龙镖局的镖,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钟总管在这一方面,不愧是行走江湖的老手,他一边挥兵器拨开来的箭,一边下令将车队团团围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马车圆形城。人和马都在中间,以免为伤,同时一面叫刘无双等人快躲到车的背后,躲过这一阵的箭袭击,然后再行反击。他有这样的经验,往往在一阵箭之后,贼人就会从四面奔杀出来。这一次生死大战,箭只是序幕。

  果然一阵箭之后,有三十多个黑⾐的蒙面贼人,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三十多个蒙面的黑⾐贼人,全部用剑,一个个⾝手敏捷,手脚灵敏,完全不打任何招呼,一来就杀人,这可不是一般乌合之众的匪徒,而是训练有素的大贼了!

  刘无双和另一个镖师,带着八个趟子手愤怒出击。十个车手,也两个为伍,三个一群,与贼人拼杀起来,极力护着马车。转眼之间,有人惨叫⾎溅,有人怒吼不已。在这三十多个贼人中,有三四个人的剑法特别的辛辣、快速,是一⾊的杀手剑法,要不是马二他们联手与他们锋,恐怕死的人就更多了。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也分头出击了,婉儿之剑,小怪物的魔掌,小神女的流云飞袖,哪怕是武林中的一流⾼手,也难以接得了他们的十招,何况这一伙只精于一些杀手的招式的蒙面黑⾐杀手。

  小神女他们如飞魂幻影般的在这一伙黑⾐人中来往穿梭,所到之处,不是人仰马翻,就是鲜⾎飞溅,黑⾐人的尸体横飞了出去,只要商队中的任何人有了危险,他们就骤然出现。转眼之间,三十多个蒙面黑⾐人,就不见了三分之二,二十多人全横卧在⾎泊中,令草木尽丹,龙泉湖⽔染红了一半,因为有不少断手断脚黑⾐人的尸体,飞落在湖中。

  那三四个剑法算是⾼超的杀手,一个不出十招,就死于小怪物的魔掌之下,一个成了婉儿剑下的游魂野鬼,另一个在小神女的三招之下,尸体就横飞了起来,挂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去了!剩下的一个剑法精湛的黑⾐人,吓得魂飞天外,他哪里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手,想不到在这支商队中,隐蔵了这么三位⾼手?怪不得有人说这支商队不好劫了!他见势不妙,一声呼哨,下令撤退,自己首先拔脚往北面山林飞跑而去。

  小神女一见,急用密音⼊耳之功对婉儿、小怪物说:“我们追!借此离开。”

  小神女她们三人,在双方混拼杀中骤然而出,更不与敌人搭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打发了一些蒙面黑⾐人,⼲掉了敌人中三大用剑⾼手,已扭转了双方的形势,剩下的黑⾐人也不多了,镖局和十位车手完全可以解决,以追这个黑⾐人为名,又迅速离开了现场。她们可以说是骤然凌空而来,又迅速悄然而去,不为镖局的人注意。

  刘无双等人在生死锋之中,本也无暇旁观,保命杀贼,一味⾎战。当婉儿、小怪物骤然而来,解了刘无双之危后,又去救别的人了,而刘无双又急着与其他的黑⾐人锋了,不知道小神女等三人的出现。在这一点上,刘无双并不是一位真正的⾼手,只是二流的⾼手,达不到在锋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境界。当黑⾐人撤退时,他又急着去追杀了!

  小神女和婉儿、小怪物追了一程后,眼见这位黑⾐⾼手闪⼊地形复杂的山林中去了。小神女一来不放心车队的‮全安‬;二来这个黑⾐人闪⼊山林中,不知山林中有什么岩洞和地下通道,要搜查也要有一段的时间;三来,小神女心中已有几分明⽩这伙蒙面黑⾐人是什么人了,除了东厂或锦⾐卫的人外,有哪一处黑道上的人物有这么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就算活捉了这个黑⾐人,也只是证实而已,万一他矢口不说,或者自尽⾝亡,也是⽩忙一场。所以小神女不再去追赶了,与婉儿、小怪物悄然转回来,回到马车上去。

  婉儿还有点不明⽩地问:“三姐姐,我们怎么不追了?”

  小神女说:“我们追也没有用!就算捉到了,也问不出什么来,我已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哦?他们是什么人?”

  “丫头,你不会认为他是杜鹃吧?”

  “他当然不是杜鹃!”

  “不是就行了!”

  “那他们是什么人?”

  小怪物说:“我知道!”

  婉儿望着他问:“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啦!”

  “好!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跟你们在温泉寺杀的那一伙假和尚,是一条道上的人。”

  婉儿一怔:“什么?他们是…”

  小神女说:“好了!丫头,我们知道就好了,但不能说出去,不然,会引起更大的⿇烦来,我们当他们是一伙劫匪好了!”

  小神女她们转回来时,战事已基本解决,刘无双和他手下的人,仍在追杀四下逃散的黑⾐人,但他们只追杀了两三个贼人,其余的都四下逃得不见人影了。

  小神女他们的回来,除了钟总管和一些车手知道外,几乎不为人注意,镖局的人,更不知道了!刘无双本不知道是小神女他们救了自己,救了这一趟镖,救了镖局。他杀得晕头转向,以为解了自己危的,是自己的趟子手和车队上的车手,完全想不到是车上的那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和两个小书僮,还以为他们吓得在车上缩成一团,不敢出声哩!

  刘无双一⾝⾎溅征⾐,带着追杀的手下转回来了!他仍恨恨不已,感到仍让一些黑⾐人逃走了!没有全部⼲掉。在这方面,⽩龙会与名门正派有着明显的不同,是一个江湖上的帮会门派,报复起来,‮忍残‬无情,绝不会手软,完全是一种以暴易暴的手段,就是残杀无辜,也在所不惜,往往种下更大的仇恨种子。

  这一战,虽然没有像在綦江去重庆的路上那么惊险万分,但锋的情景,却十分的惨然。因为这伙蒙面黑⾐人,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比満天星手下的武功好,有的还是一流用剑的⾼手,他们拼杀起来,比亡命之徒更亡命,要不是小神女、婉儿、小怪物的武功惊吓了他们,车队就损失惨重了!这一场⾎战,对方丢下了二十多具尸体,但⽩龙镖局也有一个镖师战死,四个趟子手牺牲,赶车的车把式,也有两个人⾝受剑伤,幸未伤及要害,包扎之后,仍可以赶马。

  总镖师刘无双和一个镖师,要不是婉儿和小怪物双双骤然赶来相助,恐怕不死也⾝受重伤,是婉儿和小怪物救了他们。小神女却救了更多的人,包括钟总管和马二他们。这一战,对⽩龙镖局来说,是惊心动魄的一场生死战,是他们自从保镖以来,第一次碰上如此厉害的劫贼。以往,本无人敢动⽩龙镖局所保的镖,何况还是在成都府境內。对他们来说,事出太意外了!他们几乎不敢去想象,偏偏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突然发生了!打得他们有点措手不及,来不及准备。不幸牺牲的一个镖师和四个趟子手,有两个首先是中箭而亡,两个是贼人骤然杀来而战死,那一位死去的镖师是首先中箭,继而负伤而战死,但他却是与两个贼人同归于尽。

  战事结束之后,刘无双叫趟子手将死去的蒙面黑⾐人的蒙面布揭了下来,看看他们是什么人,是哪一处的人马。但他们一个人也不认识,搜查死者的⾝上,也搜索不出任何线索。刘无双纳闷,暗想:他们到底是哪一处黑道上的人物?⼲吗敢在成都附近劫镖?他们难道吃了猩猩胆、豹子心?不怕⽩龙会的人残酷报复?

  突然“啪”的一声,那个挂在树上的黑⾐人掉了下来。当然,是小神女在马车窗口前一袖拂出,令尸体掉下来,这具尸体掉下来时,竟从怀中震出了一束含苞待放的杜鹃花。刘无双一震,脫口而说:“是杜鹃?难道是这神秘的杀手杜鹃,带人来劫这一趟镖?”

  其他人一听“杜鹃”两字,一时间也惊震了,纷纷跑过来观看,连婉儿、小怪物也好奇地跑过来观看了!

  刘无双亲手将这带有杜鹃花的黑⾐人的蒙面布除了下来,感到要是杜鹃,那可为西门堂主报了大仇了!

  刘无双一看,这是一个面目冷酷、瘦削的中年汉子,死后的面容仍有一种傲气,嘴角微微上翘,要不是一个死人,刘无双真想再狠狠地捅他两刀解恨。自己手下那个中箭负伤的镖师,就是死在这个贼子的剑下,而自己也几乎伤在他的剑下。

  一个趟子手问:“刘总,莫非他就是神秘莫测的杜鹃?”

  马二在人群中惊讶地说:“真的是杜鹃?小人素闻杜鹃剑法辛辣、刁钻、⾼超,行踪莫测,会这么容易的死了?”

  又一位趟子手说:“你认为不是?难道你曾经见过杜鹃了?”

  马二忙说:“小人怎能见过杜鹃了?连他是什么样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怀疑他不是杜鹃了?”

  马二说:“是小人一时失言了!”

  又一趟子手说:“刘总,我看他一定是杜鹃,要不,谁敢来劫我们⽩龙镖局的镖?”

  刘无双点点头说:“不管他是与不是,但他⾝上带有一束杜鹃花,就算不是,那也与杜鹃有关系!可惜我们捉不到一个活的贼人来审问,让他们逃走了!”

  钟总管这时走过来说:“刘总,我们是不是趁早离开这里,早一点赶去成都才好?”

  刘无双说:“不错!我们早一点上路!”他吩咐剩下的六个趟子手,将贼人们的尸体全部抛落湖中,自己人的尸体搬到一辆马车上去,运回成都安葬。他看了看疑心是杜鹃的尸体一眼,说:“将他也搬上车去,要是他真的是杜鹃,我们将他的头砍下来,飞马送到重庆,祭奠我们的堂主!”

  “是!”六个趟子手一齐忙碌起来。当他们一切打点好后,准备上路,突然一队人马又从山下冲杀过来,大家以为又有一伙贼人杀来了,连忙布阵应战。刘无双一看,连忙说:“大家放心,是自己人!”

  来的果然是简州分堂堂主和他二十多位弟兄。原来当蒙面黑⾐人在抢劫时,一个趟子手连忙放出两只信鸽,向成都、简州两处⽩龙会的人求援,简州接到飞鸽传书后,立刻带着弟兄赶来!他们都是一⾊的快马飞骑,离龙泉湖的路程比成都的近,所以首先赶到。

  简州分堂主一见刘无双便问:“刘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刘无双略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分堂主愕然:“何处的贼人竟敢这么的斗胆,来劫我们⽩龙会人的镖?”

  “是杜鹃!”

  分堂主一怔:“什么?是杜鹃?是那杀害西门堂主的神秘的杜鹃?”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但其中一个贼子⾝上怀蔵了一束杜鹃花,看来多半是了!”

  “那杜鹃哩?”

  “死了!”

  “死了?”

  刘无双指指一辆货车上的尸体说:“那就是他了!”

  “他一个人来劫镖?”

  “不!他带了三十多个蒙面的黑⾐人前来劫镖!”

  “这么多人劫镖?现在他们哩?”

  “他们绝大多数给我们和车队的车手们⼲掉了,逃走的恐怕不到九个,有的还⾝上带伤。”

  分堂主顿时生疑起来:“这恐怕不是真正的杜鹃!”

  “哦?怎么不是真正的杜鹃了?”

  分堂主说:“刘总,在下素闻神秘的杜鹃,一向独来独往,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跟随了?”但分堂主还有一个意思没有说出来,就是神秘的杜鹃剑法⾼超,杀人在电光火石之间,连西门堂主夫妇这样的武功,也为杜鹃所害,而你刘总,武功不及西门堂主一半,能杀得了杜鹃么?但他感到这样说出来,太刺伤刘总的心,只好说出其他的理由来。

  刘无双说:“不管他是也好,不是也好,分堂主,我们死的一位镖师和四个趟子手,望你将他们的尸体运回简州安葬。”

  “刘总放心,在下一定妥善处理。”

  “分堂主,那我们赶路了!”

  “刘总,要不要在下安排几位弟兄,陪同你们去成都?”

  “不用了!我想成都方面,接了信鸽也会派人前来接应。”

  “刘总说的也是,在下就告辞了!”

  于是刘无双带着镖车继续赶路,简州分堂主站在⾼处,目送他们远去,不见了车队才回简州。

  车队下了龙泉山,快到龙泉驿时,只见一支五十多人的队伍,骑着五十多匹骏马,在驿道上飞驰而来,扬起了漫天的尘土。这是⽩龙会成都总堂接到了救急的飞鸽传书,由护法长老龙啸天和青龙堂堂主马行空,带着青龙堂下的五十多弟兄,骑着快马赶来支援了!

  ⽩龙会总堂下的青龙堂,是一支能征惯战的马上骠骑队伍,专门负责对外的征战行动。他们武功不但一流,就是马上拼杀的功夫也非常了得,可以说,他们是⽩龙会总堂的一支“御林军”他们长途跋涉,来往如风,所向无敌,战斗起来,异常剽悍,哪怕是倒了下来,只要不流尽最后一滴⾎,也要与敌人拼杀到底,同归于尽。要说亡命,他们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视死如归。

  这一支骠骑队伍,是⽩龙会经历黑箭事件以后,由已故总堂主刘奉天的遗孀刘夫人一手亲自建立起来的,他们为⽩龙会不知建立了多少显赫的战功,踏平多少与⽩龙会为敌的山寨、城堡,从而使⽩龙会在四川一地雄踞一百多年。

  这一次⽩龙会重庆堂主西门锋遭人杀害,青龙堂的弟兄已磨刀霍霍,誓要为西门堂主复仇,⽇夜等待总堂主下令。但是杀人的凶手是杜鹃,是个神秘的人物,不同黑道上的人物有什么山寨、城堡,也不同一般的地方恶霸有个堂口,有明确的地点、方向可以寻仇。杜鹃的行踪莫测,不但不知其人的面目,也不知他出没何处,是一个隐蔽的敌人,一时间无从寻找。青龙堂的弟兄,想复仇也找不到对象和目标,只好耐着子,等到查出杜鹃出⼊的地点时,再行复仇了!现在,他们听闻有人竟敢在成都总堂口眼⽪下的龙泉山,拦劫自己堂口的镖车,于是由堂主亲自带队,会同护法长老飞马赶来了!

  马堂主和龙长老一见镖车无事而来,有些讶然,问刘无双:“你们没遭人抢劫?”

  刘无双拜见了他们之后说:“马堂主、龙长老,我们在龙泉湖附近是遭到了一伙蒙面黑⾐人抢劫,一个镖师和四位趟子手也牺牲了!幸而我们和赶车的车手们,奋力拼命,⼲掉了劫匪不少的人,才保镖车无事。”

  马堂主问:“劫匪是什么人?哪一条道上的人物?”

  “是杜鹃。”

  马堂主和龙长老一听,顿时一怔:“杜鹃?就是杀害西门堂主的杜鹃?”

  “是!但不知是真杜鹃还是假杜鹃。”

  龙长老问:“你怎么知道是杜鹃了?”

  “因为一个贼子⾝怀了一束杜鹃花。”

  马堂主急问:“现在这个杜鹃呢?”

  刘无双一指一辆马车货物框上的一具尸体说:“那就是,但已经死了!”

  马堂主和龙长老打量了尸体一眼:“他就是杜鹃?”

  “马堂主、龙长老,我也不知道他是也不是,但他怀中有一束杜鹃花,显然他打算劫镖成功后,就会留下这一束杜鹃花为记,就算他不是真的杜鹃,恐怕也是杜鹃的同伙。”

  龙长老又问:“其他的劫匪呢?你们没捉到一个活口?”

  刘无双苦笑了一下:“龙长老,这伙劫匪的武功,个个都有两下,要不是钟总管和他的十位车手奋力拼杀,在下恐怕也早已尸横在龙泉湖边了!当时在下只想⼲掉一个算一个,哪想到要活捉了?”

  “你们不会将这一伙劫匪全⼲掉了吧?”

  “可以说,已⼲掉了他们一大半,逃走的不到十个,要不是我们从这尸体上发现了杜鹃花,我还不知道他是神秘的杜鹃。”

  龙长老想了一下问:“这些劫匪,向哪一个方向逃走了?”

  “他们在龙泉山中四散而逃,我担心镖车有失,追了一程,就不去追杀了!”

  马堂主说:“既然这样,我带人到龙泉山上搜索三天三夜,不怕找不到这伙劫匪的巢⽳出来!更想看看,这一伙劫匪,是不是杜鹃的羽。”于是,马堂主派了五位手下,护送这一支商队去成都,他和龙啸天长老,带人直奔龙泉山而去了!

  杜鹃在龙泉山出现的消息,在两天之內,就几乎传遍了整个四川,也传遍了武林。武当、丐帮、峨嵋三大派,纷纷‮出派‬⾼手前来龙泉山,配合⽩龙会的人,搜寻神秘的杜鹃。⽩龙会总堂,更通知龙泉山四周州县的各处分堂口,把守上山的各处路口和附近的村庄、山寨,逐村逐寨地搜索,一时之间,将清静的龙泉山,闹得翻了天,处处都有⽩龙会和武林中的人。当然,重庆的岑捕头和成都府的捕头,也带着捕快们前来追踪杀人凶手杜鹃和蒙面黑⾐人留下来的蛛丝马迹。锦⾐卫和东厂的人,也带来一些官兵,前来凑热闹。实际上,东厂的人害怕一些蒙面黑⾐人落到了⽩龙会和武林人士的手中,如果黑⾐人被抓,他们就以官府的名义,将这些黑⾐人带回去审问,名堂十分的响亮。因为杜鹃是朝廷的钦犯,别说武林中人,就是岑捕头他们,也不敢不人出来。

  这样,⽩龙会、武林人士、官府三方面的人,⾜⾜在龙泉山上下,‮腾折‬了五六天,几乎将龙泉山上的草⽪、石头翻转了过来,却搜索不出杜鹃的半点踪迹出来,也搜查不出半个活着的蒙面黑⾐劫匪,反而在龙泉湖下,捞起了不少蒙面黑⾐人的尸体,但一个个面目全非,谁也认不出来。结果三方面的人都失望而去。到底神秘的杜鹃是不是在龙泉山中给⽩龙镖局的人⼲掉了?还是一个假货?尽管那个面目冷酷的死者,被⽩龙会的人将他的脑袋砍下来,送到重庆飞鹅山庄,摆放在西门堂主夫妇灵前拜祭,谁也分辨不出是真的杜鹃还是假的杜鹃的人头。

  可怕而又神秘的杜鹃真的在世间消失了?在江湖上仍是一个‮大巨‬的问号。只有东厂的蓝魔星君才真正知道,那不是杜鹃,只是他手下一个用剑的⾼手而已。

  这一劫镖事件的结果,初时令蓝魔星君惊震不已,愕了半晌。这三十多个蒙面黑⾐杀手,是他手下的精英,现在竟然损失一大半,其中两个,还是他跟前出剑如风的护卫武士,出外办事,从不落空,现在也成了龙泉湖中的孤魂野鬼。逃回来的是带队前去的冷情杀手,也是东厂中九大杀手之一,其他逃回来的只有七人,有几个还⾝带刀伤。这一仗,对蓝魔来说,是一场惨败,损失惨重。

  蓝魔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赶马的车手们,武功出乎他意外的好,并且还能征惯战。他们两人一组,三人一伍,联手起来,令自己训练多年的用剑⾼手也不能取胜,反而死在这些江湖上默默无闻的车手们的刀剑或长鞭之下。据冷情回来报告,其中还有三个纵横如飞的一等上乘⾼手。这怎不叫这个魔星惊震愕然?这难道是峨嵋、武当、丐帮的⾼手,有意混杂在这些车手们之间,有意引杜鹃出现?这么看来,⽩龙会中有一位心思缜密的⾼人了!自己今后的行动,不得不加倍小心,万一事情的真相怈露了出去,不但不能嫁祸杜鹃。那简直是引火**了!

  事件过了一天,外面传来的消息,又令蓝魔转忧为喜了!尽管自己损失惨重,但他的目标基本上达到了。现在江湖上莫不纷纷传扬,龙泉山上的事件,是神秘的杜鹃和他的同伙所为。因此,各派⾼手和武林人士,纷纷前去龙泉山一带搜索。他嫁祸给杜鹃的意图实现了!这一次,不怕不将杜鹃引来。所以他也装模作样,‮出派‬一些不知真相的东厂中人,配合成都锦⾐卫的人,前去龙泉山寻找所谓的杜鹃和这些蒙面的劫匪了!将这一把野火烧得更大更旺,更肯定地说,这是杜鹃所为,不然,在四川,还有谁人敢动⽩龙会的镖?看来,⽩龙会的人,不知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杜鹃这个可怕的神秘杀手,接二连三的找⽩龙会过不去。

  和众多为仇恨住了心窍的武林人士相比,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最为清楚了!当然,也有一些武林人士心存种种的疑问,但又找不到真凭实据是哪一条道上的人所为,更想不到这是东厂人所为。

  小神女在车队进⼊成都城后才放下一颗心来。自己总算不负婷婷姐姐所托,更不负韦珊珊姐姐。范府的货物,总算平安无事到达了成都,范府的人员,除了两个受轻伤外,没一个不幸。本来,婷婷只托自己护送到重庆就行了,由于出了西门堂主遇害事件,小神女不得不再次护着车队直到成都,以防不测。自己的担心没有多余、⽩费,东厂的人,真的向车队下手,在四川制造第二起⾎案。

  车队进城时,已是家家上灯,户户关门,若不是⽩龙会的人,恐怕连城门也叫不开,就要在郊外露宿‮夜一‬了。

  幽⾕大院在成都买卖的负责人,是张大员外,人称笑和尚。他不但是幽⾕大院中核心的成员之一,更是一个典型的生意人,专做批发买卖。可以说,他垄断了成都一府各行各业的买卖,就是‮家国‬的盐、铁,他也承包了下来,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他生得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任何时候,満脸笑容,十⾜像个东方佛祖弥勒佛,情非常的随和,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真是大肚能容,能容天下万物;笑口常开,笑尽天下世人。某些事情,他装得十分的糊涂,但在生意上的事情,他的精明不亚于重庆的廖无痕。凡是与他做生意的人,是你赚我也赚,达到双赢的局面,皆大喜。他不像那些盘剥成的商人,算尽对方,甚至弄到对方没有任何⽑利,破产为止,他绝不会这样⼲,因为对方破产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失去了一条生意路,自己也富不起来。今后,更没人敢和自己做生意了,那是自绝财路。在某些方面,他往往令对方多赚些,而自己少赚一点,甚至当对方在资金上有困难时,他慷慨大方地借一笔钱给对方,扶助对方发起来。在这一点上,他可以说是一位金融家而不是单一的生意人了!

  他虽然一⾝是⾁,却半点也不显出那种肥人的笨手笨脚,行动迟缓,他行动往往敏捷,手脚十分的灵活,他更有不为人知的一⾝绝技,那就是鲜有的绵功。要是有人一拳向他的大肚子击去,他能够将你的拳头昅住,令你拔不出来,然后內力一吐,不但将你这一只手臂全废了,人也横飞了出去。就是刀砍击,他也能将你手中的兵器昅住而震飞。他一⾝肌⾁,练得像柔软的海绵一样,能把任何来的暗器反弹去,这就是他一⾝不可思议的绵功。他是岭南双奇矮罗汉、黑罗刹夫妇唯一的弟子(详情见拙作《黑豹传奇》),尤其是矮罗汉将一生的怪绝技,完全传授给他了。他不单是岭南双奇的弟子,也是岭南双奇的女婿、山凤姑娘的丈夫。山凤姑娘,乃是幽⾕大院飞虎队的队长,统领和指挥幽⾕大院飞虎队的一切行动,是一切危害幽⾕大院利益、伤害幽⾕大院人员者的克星,一个在江湖上不闻名却又可怕的青⾐女侠。只要不伤害幽⾕大院在各处的人,山凤姑娘是从不出面的,更不会卷⼊江湖上的恩怨仇恨中去,就是伤害了幽⾕大院的人,在使用一切正当的途径仍讨不回公道时,山凤姑娘才出现!不但严惩了事件中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同时也令为首者人头落地,倾家产。但这种事件并不多,因为各地的幽⾕大院负责人,往往运用自己的经济力量和声誉,在打官司中讨回了公道。只有黑道上的人物,抢劫了幽⾕大院的商队,事后山凤出现了,那就是黑道人物整个山寨的毁灭,或者自己的城堡化为一堆废墟。

  小神女他们随着钟总管进⼊张府,在明亮的灯光下见到了张大员外。婉儿初时一见,几乎吓了一大跳,暗想:怎么世间有这么一个大胖和尚呵!自己和小神女、小怪物三人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他一个人重,这么一个大胖子,他怎么走动和‮觉睡‬!

  初时张大员外见钟总管带着一个书生和两个书僮模样的人物,有些愕异,一听钟总管的介绍,顿时惊喜万分,一脸是笑:“原来是天上两位仙子和一个小神仙,乔装打扮,降临我家了!”他急命⾝边的一位家人,快去禀报夫人,快出来接待两位仙子和一位小神仙!这位家人应命而去。

  张大员外又立刻请小神女三人坐下,命家人奉上香茶,笑嘻嘻地问:“我接到重庆廖爷的飞鸽传书,说两位仙子可能不会来成都,要在重庆住下来。我和夫人大失所望,认为我夫妇两人,今生今世,不能有缘目睹两位仙子的风采,想不到上天还是眷顾我这个大胖子,令仙子又突然降临我家了!令我有幸瞻仰了两位的仙容,而且还带来了一位游戏人间的小神仙,看来我大胖子今年想不发财那也不行了!”

  婉儿和小怪物见张大员外说话有趣,而且也不拘礼,也笑了起来。婉儿说:“张大员外,我和我姐姐可不是什么仙子呀!”

  小怪物也说:“我更不是一个小神仙,是个爱在人间捣蛋的小琊神。”

  也在这时,张夫人山凤出来了,含笑地问:“哪一路的仙子和小神仙降临我家了?”

  山凤,再也不同以往,是位深山中的善良而文静的姑娘,现在在表面上,像是一位仪态大方、端庄的富家主妇。谁又知道,这么一个仪态大方、富豪人家的夫人,竟然是幽⾕大院飞虎队的统领人,指挥着几百名飞虎队员进行惩罚行动,不知多少黑道上的魔头人物,死在她纤纤的⽟掌之下,还摘下了一些贪官污吏的脑袋。在某些方面说来,她和小神女一样,是一切琊恶之徒、横行霸道之辈可怕的克星,只是在江湖上没人知道而已。她与小神女所不同的,便是小神女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山凤只是保护幽⾕大院的利益,行侠仗义只是偶尔为之,⼲了也没人知道。

  张大员外见山凤出来,慌忙起⾝接,说:“夫人!名动武林的小神女侯三‮姐小‬,和最近在重庆惊震江湖的慕容四‮姐小‬,是不是天上的两位仙子了?还有云南点苍派的少掌门万里燕少侠,不也是一位小神仙吗?”

  山凤惊喜地说:“真的是他们来了?廖爷不是来信说,他们可能不会来吗?”

  张大员外说:“神仙的行踪,真是我们凡夫俗子所能知的?”

  山凤笑道:“那真是仙子降临我家了!”

  “所以说,今后我家一定有大财发。”

  山凤说:“你也真是,开口闭口就是发财,浑⾝的铜臭气,也不怕人笑话。”

  “买卖人不讲发财,那讲什么了?夫人,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这三位仙人下凡,我们不但不能发财,恐怕我们车队在龙泉山中,要破大财了!不但货物全丢,人也恐怕没命回来,那就真是人财两丢。”

  钟总管这时也说:“夫人,的确是这样,先不说车队从贵到重庆的一条路上,单是这一次在龙泉山中,要不是有三‮姐小‬、四‮姐小‬和少掌门在,不但货物全丢,恐怕人员也伤亡惨重,没有几个能活着逃出来。不知是从哪来的一伙蒙面黑⾐人劫匪,一个个剑法辛辣,抖出的招式,全都是一⾊的杀手的剑法,我们都招架不住他们的联手围攻了。”

  山凤走到小神女三人面前,深深一揖说:“我多谢三‮姐小‬、四‮姐小‬和万里少掌门的大恩大德了!”

  小神女慌忙回礼说:“山凤姐姐,你不会这么见外吧?要是这样,你是将我们赶跑了!”

  张大员外说:“没有这么严重吧?我夫人在几天前,已为你们准备了很好的居住地方,⽇盼夜盼的,就是盼望你们的到来。”

  小神女笑着:“要是山凤姐姐和你将我们当外人看,我们在这里住得舒服吗?”

  张大员外忙说:“对对!夫人,你可不能这般客客气气的,不然,将两位仙子和一位小神仙赶跑了,那我什么财也不用发了!”

  山凤顶了他一口说:“发财!发财!再发下去,你浑⾝上下就成了一个大冬瓜了!”他又笑着对小神女三人说“那我斗胆的称你们两人为妹妹,少掌们为小兄弟了!”

  婉儿笑着:“山凤姐姐,你早应该这样叫我们才是!最好叫我为四丫头,叫他做小怪物,那就更亲切了!”

  山凤笑起来:“是吗?来!我们别理这个大胖子,我带你们到住的地方看看。”

  张大员外又笑着:“夫人,你不是这么过桥就菗板吧?”

  “去你的菗板。你得好好招呼钟总管他们和我那手下的十个弟兄,有两个受伤的,你更要特别的料理,不然,我不会放过了你!”

  “夫人的吩咐,我还敢不遵从吗?”

  看来张大员外,也像他的岳⽗兼师⽗矮罗汉一样,是一个惧內的人。往往一个怕老婆的人,才不会起‮心花‬,而且也会发财。尽管张大员外有一⾝不可思议的绵功,但山凤比他的武功更⾼,有一套克制他这一门怪异武功的手法,何况山凤还是幽⾕大院飞虎队的统帅!

  山凤在两个随⾝丫环的带路下,带着小神女他们走进內院,穿过回廊,走过‮径花‬,来到湖边一处名叫“摘月楼”的楼阁中。这一座摘月楼,比重庆廖府那一座楼阁更幽静、清雅得多,也美得多了!楼阁处处,都悬挂着浅绿⾊丝幔帐,简直是人间的仙境。推开窗扉,不但可观尝湖中的荷叶荷花,更可眺望园中的一切景⾊。小神女好清雅,更喜绿⾊,一见如此仙境般的楼阁,不由大喜:“山凤姐姐,这一处地方真是又美又好。”

  山凤笑着:“三妹妹喜,我就更放心了!那我一番的准备,也算没⽩费。”

  “多谢姐姐的安排。”

  “三妹妹,你不会这么对我客气吧?”

  “好好!山凤姐姐,我就不客气了!”

  山凤又叫丫环们伺候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的梳洗以及换过那一⾝风尘仆仆的⾐服。当小神女、婉儿换了一⾝女装在灯光下出现时,山凤更惊喜不已:“原来两位妹妹竟然这般的漂亮,真是人间的仙子了!”

  小神女说:“山凤姐姐,你不是笑我们两个生得丑吧?”

  山凤笑着:“要是你们俩都说丑,那世间上,就没有一个美女子了!”

  随后家人便送上一桌精美的酒菜,酒席就摆在楼下的灯火辉煌的大厅上。婉儿问:“山凤姐姐,姐夫不来吗?”

  “不去管这个大胖子了!外面的事,恐怕也够他忙的,来!我们饮酒谈心!”

  山凤的行为作风,比方素音来得更豪慡大方,是一位江湖上的巾帼英雄。这一点,更合了小神女的格。

  她们一边饮酒,一边谈心,少不了谈到龙泉山中遇劫的事件,山凤在言谈之中,眉宇间隐蔵了一股豪气与杀气,问:“三妹妹,这一次劫镖真的是那神秘的杜鹃?”

  小神女说:“姐姐,以你的经验来看,会不会是杜鹃所为?”

  “听三妹的口吻,似乎不是杜鹃所为了!可是,有哪处的匪徒,竟敢在四川劫⽩龙会的镖?”

  “要是真的是杜鹃所为,姐姐打算怎样?”

  山凤目光一闪,了一道人的豪气,但霎时便收敛了。一笑问:“三妹,你想我会怎样?”

  “姐姐不会跟杜鹃没完没了吧?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他追寻出来?”

  山凤说:“那也不会这样!”

  “哦?为什么?”

  “因为我们车队没任何财物损失,人员只有两人⾝负轻伤,没有死亡,这个我不必出面,由⽩龙会的人去处理好了!我们顶多暗中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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