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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激战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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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十六回战山野

  上回说到小神女对婉儿说,看来小怪物也躲在一处观察这一场锋。说完,她又凝神观察。这时,这伙所谓的好汉已占上风,护着车辆的那十几位武士,已有几个倒卧在⾎泊中了,这伙強人正要洗劫马车上的人,而那位武官不但给持的大汉得无法脫⾝回救马车,而且渐渐不敌了。

  小神女急说:“四妹,不管这武官是好人还是坏人,先救马车內的人要紧,马车內的人全是一些老幼妇孺。”

  婉儿应了一声,凌空而去,落在马车顶上,一招折梅手,从一个跃上马车的大汉手中夺过了一把剑,不但顺势一掌,将他拍下了马车,还顺势出剑,将另一个跃上马车的大汉挑下了马车。她大叱一声:“你们给我住手,谁再敢跳上马车的,我要他的脑袋。”

  眼见快要得手的強人,一下给婉儿的骤然出现全震惊住了。定神一看,不噤又相视愕然,在他们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位梳着丫角小孩,一时间不知道婉儿是男是女,⾐服是男孩装,声音却又像一个丫头的声音。

  为首的大汉喝问:“你是什么人?敢来揷手管老子们这一趟买卖?”

  婉儿说:“我是什么人不要紧,但我不准你们残杀无辜,更不准杀害老幼妇孺,你们最好给我滚远一点。”

  婉儿的声音,在这伙強人听来,不但是一个丫头,还未脫稚气哩。一个气未脫的⻩⽑小丫头,竟敢来赶这趟浑⽔,简直是不知死活了。这么一个小丫头,就是武功再好,怎敌得自己和自己几个凶悍的手下?

  不但这伙強人是这么想,就连那十几个护车的武士,也是这么想,但他们异常感这位小女侠前来相助,不但护了马车內的人,也令自己过一口气来,尽管已死了两个人,伤了三个,他们还能重新结阵,护着马车。

  这一处为首的大汉对自己手下吼道:“你们给我冲上去,杀,让老子来招呼这个小丫头。”

  婉儿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一剑挥出,又挑了两个首先扑上来的大汉,对这为首的大汉说:“好呀,我看你怎么招呼我。”

  为首大汉怒吼着提刀扑来:“小丫头!你受死吧。”举刀如泰山庒顶,向婉儿头顶劈下来,婉儿⾝形一闪,闪过了他这一刀,又是一剑轻出,直刺对手的要⽳,对手急收刀护体,心中讶然:怎么这小丫头的⾝段这么轻灵敏捷,剑法如此出人意外。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这狗官家属的贴⾝护卫?好!老子看看你这小丫头到底有多少斤两,能接得老子多少招。他一连几刀飞快地劈出。婉儿为了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慕容家的,抖出的是太极剑法,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因为婉儿仍不知双方是什么人,只是来保卫车中的老幼妇孺而已,并不想过多伤害人命,也不想杀了这为首的大汉而种下仇恨。这样一来,双方呈胶状的形势了,刀来剑往,为首的大汉拼尽全力,誓要杀了婉儿解恨,婉儿只想他知难而退,而没有痛下杀招。从表面上看来,为首大汉是主动进攻,婉儿是被动防守。这样,又造成这大汉的错觉,认为婉儿的武功、气力不及自己,只是⾝法灵活、敏捷而已,不敢与自己正面锋,只会躲闪,伺机出剑。

  在另一边,小怪物也如流星飞箭般疾飞而来,他拾起地上死人手中的一把剑,以江湖上少见的无影剑法,一剑击出,退了已占上风持铜的大汉,从而解了这武官之危。他对这武官说:“你退下去吧。让我来对付他行了。”

  这武官一看,给自己解危的竟然是一位书僮模样的少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人了。他再定神一看,自己没有看错,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童子,眼角眉梢,尽含聪明之气。的确,刚才要不是这童子出剑解危,自己就会丧生在強人的铜之下了。

  持铜大汉一时也傻了眼,他瞪大一双牛一样大的眼睛问:“你是什么人?”

  小怪物笑嘻嘻地说:“我什么人也不是!你又是什么人了?我要是没有看错,从你手中这一条铜来看,你就是这一带令人丧胆的‮头摇‬狮子吧?”

  “你既然知道本大王的威名,还敢跑来管本大王的闲事?”

  “你拦路抢劫,要⾎洗朝廷命官一家人,这可不是什么闲事吧?”

  “小子,你真的不怕死,要来赶这一趟浑⽔,为这狗官卖命?”

  “呸!你别胡说八道了。我知道这位军爷在郧府为官正直清廉,得罪了小人,被贬去兴山县当一名小小的巡检司,几乎连车马费也不够,不敢坐船而去,而是由旱路直接取道去兴山县。在当今世上,难得有这么一个好官。我呀,当然愿为他卖命啦。其实,我也不是为他卖命,而是为民除害。就算是没有今天这件事,我在其它地方碰上了你,照样与你过不去。”

  小怪物之所以先去迟出现,是因为他依照了小神女的吩咐,先把事情弄清楚。他先抓了一个小贼来问,知道这一伙強人,就是在神农架一带以及三省、三府界处作案累累、杀人无数的悍匪‮头摇‬狮子那一伙強人;再救了一位受伤的家丁,了解到这位武官是因为不愿依附权贵,更不愿讨好派到郧府当监军的一位太监,从而给贬到兴山县⾼寨当一名巡检司。就是这样,这个监军太监仍不罢手,暗暗买通‮头摇‬狮子,要将这军官全家置于死地。

  小怪物了解清楚后,便迅速出手了。同时他也看到婉儿早已出手。

  小怪物说:“你们这一伙山贼,不外为钱财而来,可是这位军爷,全家大小的银两还不到一百两,我实在不明⽩,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头摇‬狮子说:“老子就为取这狗官全家人的命而来。”

  “他与你有仇?”

  “当然有仇,他在郧府时,便擒拿和杀了我们不少的弟兄。”

  “不对吧?听说你得了那个太监一千多两⽩花花的银子,要你在这一带杀了这军爷一家大小。我说得不错吧?”

  ‮头摇‬狮子愕然:“你怎么知道了?”

  “因为我是江湖上的不知童子呀!”

  “什么?不知童子?”

  “是呀。中州有一个不知老人,对江湖、朝廷的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我这个不知童子,是后来居上,对天下间所有的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还有,你⼲完了这一件事情之后,那个太监,还答应将你关在死牢中的两个兄长放出来,并推荐你们弟兄三人,去东厂谋事,对不对?”

  “小子!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知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知道!知道!我这个不知童子,怎会不知道呢。无非是脑袋搬家,那什么事也不知道了,更不会说出来。”

  “不错!你是自己动手将脑袋摘下来,还是要本大王动手?要是本大王动手,就不是脑袋搬家,而是一之下,变成了一团⾎⾁。”

  小怪物说:“有这么可怕么?你别吓我,我不想变成一团⾎⾁。”

  “那你动手将自己的脑袋摘下来。”

  “我会将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可惜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

  “因为我一生在深山大岭中,扑杀了三条恶狼,刺杀过一头老虎,还生宰过一头豹子。唯一就是还没有‮杀屠‬过一头狮子,很想找一头狮子试试剑。你不是叫‮头摇‬狮子吗?正好,我杀了你,就完成我这个心愿了。”

  ‮头摇‬狮子一听吼道:“小子,你太过放肆了。本大王现在非杀了你和这狗官不可。我叫你死得特别的难看。”‮头摇‬狮子又喝叱手下“传令给四下包围的弟兄们知道,不准走掉现场中任何一个人。哪个跑的用杀。”

  ‮头摇‬狮子为了要‮杀屠‬这位军爷一家満门和他带来的二十多位家将兵丁,调动了自己手下一百多人,将这一段山道,全包围了起来。

  ‮头摇‬狮子又怒视小怪物:“这下你清楚了。就算你不敌本大王而菗⾝逃跑,立刻就会成一只刺猬,何况你本不可能从本大王下逃生。”

  “是吗?要是能杀了你这头恶狮,我就算变成一只刺猬也不错呀。”

  “好!小子,看!”

  ‮头摇‬狮子一击下,有如石破天惊,威力无比,他听见一声惨叫,有人在铜之下,的确变成一团⾎⾁。‮头摇‬狮子狞笑起来:“你这小子,本大王还以为你有什么本领,原来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蓦然间,小怪物在他⾝后笑起来:“好法。重如千斤,的确一能令人变成了一团⾎⾁。”

  ‮头摇‬狮子急忙回⾝一看,立刻傻了眼:“怎么?是你?你没有死?那刚才死的是谁?”

  “‮头摇‬狮子,你法是好,但眼力不好,一将你的一个手下打死了。你以为是我吗?我不知童子这么容易死吗?”

  ‮头摇‬狮子怒得又是一横扫过去,迅猛异常,任何人也闪避不了,一条尸体又横飞了起来,⾎洒満天,摔下来时,更不成*人形。‮头摇‬狮子说:“本大王看你死不死!”可是他定神一看,小怪物挤眉弄眼地站在自己眼前,他惊呆了。再看那不成*人形的尸体,又是自己⾝边的一个手下,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怪物两次抖出了他家传的幻影魔掌手法,自己闪开了,却将这贼头⾝边的两个山贼送到了他的下。小怪物笑道:“看来你不但眼力不行,法也不准,怎么尽打到你自己人的⾝上去了?他们死得太冤枉了。你以后出,要看清对方才行呀。”

  ‮头摇‬狮子惊愕:“小子,你会妖术?”

  “你自己法走眼,怎么反而怪我不知童子会妖术了?我会是一个小妖怪吗?不过,我是会一点妖术,要是你下令放箭,成刺猬的,不是我,而是你和你的手下人了。”

  ‮头摇‬狮子听了一怔,他不敢相信,又不能不相信,要是这小子不会妖术,自己出,明明击中了他,却怎么击中自己的人了?便说:“小子!你别弄妖术,我们用真功夫见⾼下,要是本大王输了,愿将一颗脑袋奉上。”

  “‮头摇‬狮子,你不后悔?”

  “你以真功夫胜了本大王,本大王死而无怨。”

  “好呀!你出吧!”

  ‮头摇‬狮子叫自己⾝边的手下人去攻那位武官,由自己一个人独战小怪物。他心想:自己连武当派的一些⾼手都可以击败,难道胜不了眼下这个小子?小怪物也说:“不错!不错!你们散开得好,不然,你们大王的一条铜,又会不长眼地打到你们了。死也是⽩死。”

  这些亡命之徒,已见自己两个同伴,莫名其妙地死在大王的下,还有不害怕的?早已散开了。他们也不敢去战那位武官,因为那位武官手中的一支长,只有大王才可以应付,自己上去只有⽩⽩送死,何况武官⾝边,还有四个贴⾝武士护卫着。

  这名武官,也不挥手叫人冲杀过来,他在观看小怪物与‮头摇‬狮子的锋,万一小怪物真的应付不了‮头摇‬狮子,他便挥而上,怎么也要护着这位小侠士。

  ‮头摇‬狮子手下的人,也有同样的念头,一时之间,形成了两边对峙的局面。至于婉儿那一边,她听到了小怪物与‮头摇‬狮子的对话,知道这位武官是一个好人,而这伙匪徒,不但是神农架一带可恶的山贼,今后可能还会成为东厂的鹰⽝,她再也不是被动保护车上的人了,而是主动出击,剑下再也不留情了。她抖出了莫测的西门剑法,首先将那个为首的匪徒立斩于马车之旁,然后施展轻功,来往冲杀,早已将这伙围攻马车的贼人,杀得七零八落,四下逃命了,从而解了车上老幼妇孺之危。接着,她又接到小神女密音⼊耳之功,叫她去解决那些伏在西北面的弓箭手,小神女就去打发东南方埋伏的山贼,以防‮头摇‬狮子一旦落败,下令放箭。

  ‮头摇‬狮子不愧为黑道上的一流⾼手,但却不是一流的上乘⾼手,他能够在神农架一带称王称霸,主要是从未遇上像小怪物这样的一流上乘⾼手,何况小怪物还古灵精怪,行为说话不同常人。

  ‮头摇‬狮子面对小怪物,抖出了自己一⾝‮实真‬的功夫,一条铜,舞得像车轮般飞转,虎虎生风。在他风的劲力之下,四周的残枝、碎石、尘土都飞扬起来,使得毫无破绽,一时之间,小怪物的确也无法进招,先是闪让,后来是一阵剑相碰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样一条颇为沉重的铜,哪怕‮头摇‬狮子臂力再惊人,挥舞得久了,体力也会慢慢地降下来。所以小怪物也不急于去进招,更不急于杀他,一味虚晃着,等到‮头摇‬狮子体力消耗差不多,法略慢下来时,小怪物骤然一招无影剑法抖出,名为“穿云月”宛如一道闪电,撕开了‮头摇‬狮子的网,击中了‮头摇‬狮子,令他手中的一条铜,脫手飞出,双臂受伤,一下吓得这‮头摇‬狮子掉头就逃,还一边大喊:“放箭!放箭!”他只顾自己逃命,全不顾及场上还有七八个手下的生死了。

  武官见小怪物战胜‮头摇‬狮子,便想挥冲杀,但一听到放箭,便立刻守着马车,以防来。但小怪物早已从小神女的密音⼊耳之功知道,四周埋伏的弓箭手,早已给婉儿和小神女解决,所以他毫无顾忌,放心追杀‮头摇‬狮子。

  ‮头摇‬狮子是这一带有名的悍匪,轻功不怎么好,但登山越岭,也步履如飞,尽管他双臂受伤,但‮腿双‬无事,仍然跑得像兔子一般的快,可是他怎么快,也快不过小怪物的幻影魔掌神功。他还没有逃⼊树林,小怪物已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怪物说:“喂!你这头狮子还想跑吗?”

  ‮头摇‬狮子心头大震,停了脚步:“你,你,你要怎么?”

  “你快下令放箭呀。怎么不再大喊大叫地下令放箭了?”

  “你,你,你又在使妖术?”‮头摇‬狮子这时才感到,怎么自己下令放箭后,四周竟然没有一支箭出来。他想不出其中的原因,又归罪于小怪物在施展妖术了。

  “你这毫不遵守诺言的贼头,战败了就想逃跑,不将自己的脑袋割下给我,看来你一点也不配称为狮子,只能说是一只会摇耳朵的兔子。我还以为我杀的是一头狮子,想不到杀的是一只兔子,真是大失所望。”

  ‮头摇‬狮子见不对路,掉头朝一个方向逃命,没走几步,一支冷冰冰的剑已对准了他,他一看,又愕住了,这是梳着丫角的婉儿,比小怪物还小,一脸稚气。婉儿问:“你还打算逃命吗?”

  ‮头摇‬狮子怔了一下,凶又大发,他以为婉儿年少,还没有小怪物这么厉害,便一头向婉儿撞来,打算出其不意将婉儿撞飞而逃命,谁知婉儿⾝形一闪,举手一剑,便将他的一颗斗大的脑袋削了下来,了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婉儿杀了‮头摇‬狮子后,小神女出现了,说:“四妹、小兄弟,我们走吧。不然那位军爷赶来,感谢你们救命之恩,你们就一时走不了。说不定他还想请你们留下来,跟他去上任。”

  小怪物一听:“对对。我们快走。我最怕与官府中的人打道了。往往一些小事,就会变成了大事。”

  当那武官骑马赶来时,小神女他们早已闪⾝进⼊树林,去得无影无踪了。这位武官异常感小怪物、婉儿这一双少侠,救了他一家大小的命,是自己再生的⽗⺟,打算飞马赶来拜谢,邀请他们留下来,以报大恩,可是小怪物和婉儿已去得无踪无影,他连这一对小恩人的姓名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在哪里,想报恩也无从可报。他寻找、叫喊了好一阵,也无任何回应。他知道自己遇上了江湖上一对奇人,往往这样的奇人是施恩不图报,也不会留下姓名来。他只好向天遥拜,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收拾残局,将牺牲了的手下,放到马背上驮走,将受伤的人,安置在一辆马车上,也将一些山贼捆绑押走,死的就地埋葬,然后继续上路。

  在这一场战斗中,武官手下的家将和士兵,死了五位,伤了八人,仍剩下十几名家将和士兵。而‮头摇‬狮子这一伙一百多人的悍匪,可以说是全军尽墨,四散逃命的只有十几个,这一股悍匪,从此在神农架消失了。就是给武官押到任上的那几十个匪徒,有的斩首示众,有的长期坐牢,有的刺配到边疆服劳役。

  小神女三人离开了现场,取道而去房县,婉儿和小怪物把手中夺来的剑,也弃在深山老林的山溪中,这么两把剑,对他们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会招惹人们的注意。

  路上,婉儿问小怪物:“你对‮头摇‬狮子所说的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说什么那武官为人不错,而‮头摇‬狮子得了一个什么太监的银两,在那处要洗劫武官一家大小。”

  “我先抓了一个山贼的小头目来问,以后又悄悄救了一个受伤的武士,再问双方什么人,什么事,不全清楚了?”

  “哎!我还以为你在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哩。”

  “要是我胡说八道,‮头摇‬狮子怎会惊愕,说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小神女说:“小兄弟在这一件事情上做得很好。这样,我们就不会救错了人和杀错了人。”

  小怪物说:“三姐,我是依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在出手之前,先要弄清双方是什么人。要不,我不是瞎相助了?”

  小神女一笑:“小兄弟,你还想不想去杀人?”

  婉儿愕然:“三姐姐,人也可以杀的吗?”

  “当然,人不可以杀。要是一个存心害人的人,我们就非杀不可了!不然,又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他的手中。”

  小怪物问:“三姐,你叫我去杀谁?”

  “就是去郧府杀那一个什么监军太监。‮头摇‬狮子这一事件,都是他一手造成。”

  小怪物⾼兴起来:“好!我去。”

  婉儿问:“三姐姐,这个太监我们非杀不可吗?”

  “丫头,你不会以为我是一个喜杀人的女魔头吧?”

  “哎!三姐姐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了。”

  “丫头,我之所以说这个太监非杀不可,是因为我们救了这武官,杀了‮头摇‬狮子,这事迟早会让这个太监知道,他一定会再起歹念非报复不可的。”

  “三姐姐,你担心他会向我们寻仇?”

  “我们没名没姓,来去无踪无影,就算他想寻仇,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我们。”

  小怪物说:“三姐,我知道了,他一定会向那个武官再次下手。”

  “对。就是这样,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只有杀了这个太监,武官一家人才可以保得平安,何况这个太监,还暗暗为东厂收罗杀手哩。杀了他,也可以杀一儆百,威慑其他一些为所为、无法无天的太监。”

  婉儿说:“三姐姐,我也去。”

  小神女问:“你们杀了这个太监后,事后怎样处理?”

  小怪物说:“杀了就杀了,事后还要怎么处理?我们一走不就了事了吗?”

  “杀一个监军太监,可不是小事,必定会累及到不少人。”

  婉儿问:“三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丫头,我有一个好办法,不会累及无辜,也不会令郧府的官儿们为难。”

  “三姐姐,你快说呀。”

  “带一束杜鹃花去,以杜鹃之名,杀了这个狗太监,就不会累及无辜了。”

  “三姐姐,这样好吗?那不害了杜鹃了?杜鹃以后知道了,不怪我们吗?”

  “丫头。你别太天真了。杜鹃在四川杀了那么多的东厂人,早已成为‮国全‬通缉的要犯了。多这一桩⾎案不为多,顶多他以后有事,我们去救他好了。”

  小怪物说:“这样太好了。杜鹃捉弄了我两次,这一次,让我假冒他的名,也捉弄他一下才好。”

  婉儿说:“你呀。尽念念不忘报复,你气量大一点好不好?亏你还是点苍派的少掌门。”

  两天之后,郧府果然出了一桩⾎案,坐镇一府的监军,朝廷‮出派‬的一位要员甘公公,在府中给人刺杀了,陪他一同魂归地府的,竟然是一对死囚…‮头摇‬狮子的两位兄长,神农架一带的有名悍匪。这个⾎案,引起了郧府‮员官‬们的震惊和不安。同时也愕然不解,怎么两名死犯会在甘公公府中与甘公公一同饮酒?

  杀人者,又是神秘的杜鹃。杜鹃在半个月之前,在四川杀了蓝魔星君,现在又在湖广出现了,这是令当地捕快们无法捉拿的一个人物,连东厂、锦⾐卫那么多的⾼手,都无法捉到,郧府的捕快们,又有何能力?他们只有例行公事,在郧府城內外大肆搜捕一番,也不怎么出力,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捉不到杜鹃,任何人心中都清楚。

  郧府,不但是湖广最西北的一个府,也是河南、陕西、湖广三省界的⾼山峻岭的地带,境內山岭连绵,直达天边,看不到尽头。郧府城,坐落在武当山的北麓之下。武当山地跨襄、郧两府之地,是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之一,武当派的所在地。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这一带是武当派的地盘,任何武林人士,不得在这一带杀人放火,抢劫掳掠,不然,武当派必‮出派‬⾼手,进行追杀。就是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也不敢在武当山下四周大胆犯案,就是忌畏了武当派。可是现在,杜鹃竟然在武当派的眼⽪下出现了,还⼲了这么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简直是有意奚落武当派人,全然不给武当派一点面子。何况杜鹃还杀害了他们的石道长,这笔账还没有算,现在又在自己脚下杀人,武当派的面子往何处搁?所以武当派掌门人云风道长大为震怒,‮出派‬了本派几大⾼手,四处寻找杜鹃了,他们比郧府的捕快们更落力,并且还飞传洞庭湖的丐帮和嵩山的少林寺,合力追捕杜鹃。

  其实,武当派人稍微冷静思考一下,大可不必如此行动。因为杜鹃杀的人,本就是人人痛恨的阉臣,在郧府几乎是权熏心,纵容士兵抢掠,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臣贼子,连官府中的一些人,见杜鹃杀了这位甘公公,也暗暗称快,不去落力追捕,而是敷衍了事。而名门正派的武当派,反而大肆开展追捕杜鹃的行动了。

  杜鹃杀了甘公公,本与武林中人无关,这是官府人之事,武林中人用不着去揷手,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武当派不知是出于面子,还是其他原因,竟然积极行动起来,这一点,令接到武当派飞鸽传书的少林寺和丐帮大为不解。

  要说有过节,丐帮与杜鹃更有过节,杜鹃只是在武当山下杀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太监,但杜鹃却在丐帮的眼⽪下,洞庭湖畔,杀了自己的千手侠丐,这更是剃了丐帮人的眼眉。但经过四川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后,丐帮对杜鹃再也没有什么仇恨,也不在江湖上去追踪了。当然,要是丐帮的人见到杜鹃,也会问千手侠丐之死,是什么一回事。给丐帮一个代。不像武当派将杜鹃视为最大的仇人。

  小神女在杀这个监军太监之前,一时没有将武当派考虑进去,也没有想到武当派的反应,是这么的強烈。当小神女他们来到均州时,见武当派的弟子四下盘问一切过往的江湖中人,尤其盯着用剑的陌生面孔的武林人士。

  婉儿见了十分惊讶,问小神女:“三姐姐,武当派的人怎样了?怎么与官府中的人串通一气,联手追捕杜鹃了?难道他们要为那一个太监报仇么?”

  小怪物说:“这的确是武林中少有的怪现象。”

  小神女说:“武当派不至于如此不顾门面,去为一个太监缉拿杜鹃,他们是爱面子。”

  “爱面子?他们爱什么面子了?”

  “郧府城是武当山下的一座府城,也可以说是武当派的地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杀人放火。现在所谓的杜鹃,竟然敢在他们的地盘杀人,而且杀的不是一般人,也不啻给武当派过不去,他们为了这个面子,在武林中竖立起威信,便极力缉拿杜鹃了。”

  婉儿问:“杀的是人人痛恨的恶人,他们也这样吗?”

  “不管杀的是什么人,要不事先给他们打一下招呼,就认为是瞧不起他们,不给他们面子。”

  “他们怎么这般要面子的?”

  “要不,他们怎么能称为名门正派,与琊派人物势不两立。”

  “可是其他名门正派可不是这样呵!”

  “的确没有武当派这么严重,这般的偏。”

  “他们这么与官府的人联手,不是更没有了面子吗?”

  “这恐怕是他们想不到的。实际上,他们也没有与官府联手,而是各⼲各的。丫头,看来我们这一行动,一时忘记了武当派,没有与他们事先打一声招呼。”

  “三姐姐,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与他们说明一下?”

  “丫头。你别去了。你一去,更会给他们火上加油。”

  “我怎会火上加油呢?”

  “丫头,看来你对慕容家的历史仍不了解。在一百多年前,武当派与慕容家的人,就已经结下了心病。一直以来,互相之间就有芥蒂,表面上互相之间虽有往来,客客气气,实际上,大家都有说不出的影,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是面和心不和。”

  “三姐姐,怎会这样的?”

  “还不是因为西门剑法。”

  婉儿真的愕然了:“是因为西门剑法?这又关西门剑法什么事了?”

  “丫头,传给你这套剑法时,没告诉你这套剑法的来龙去脉?”

  “没有呵!只叫我放弃一切杂念,专心练剑,什么也不要想。”

  “丫头,这一门剑法,原是武当派一位先祖、西门子所创立,曾经以这一套剑法,打尽天下无对手。”

  婉儿问:“那这门剑法怎么成为了我慕容家的传家之艺?”

  小怪物说:“我知道。”

  婉儿问:“你知道?”

  “一定是慕容家先祖将这门剑法的剑谱,从西门子⾝上偷了回来。”

  婉儿叫了起来:“你找死呀。我慕容家先祖是小偷吗?”

  小神女笑道:“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练不成西门剑法,学到的只是一些招式,如同江湖上卖艺人的花拳绣腿,上不了阵,不了锋,不堪一击。”

  小怪物愕然:“那怎么才能练成西门剑法?”

  “因为西门剑法还有一套心法和一门特殊的內功修炼,不见文字,只能言传口授,而且还要学剑的有慧,才能练成,缺一不可。就像我爷爷,尽管是慕容家的人,因为缺少慧,也学不成西门剑法。换一句话说,只有有缘的人,才能练成这一门举世无双的剑法。所以单有西门剑法的剑谱也无用。”

  小怪物问:“那西门剑法怎么传到慕容家先祖的手中了?”

  “小兄弟,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当时西门子前辈创立了这一门剑法,可以说是为武当派增添异彩,扬名武林。可是当时的武当派掌门人却将这门剑法视为异端,完全背叛了本门的剑法,不但将西门子逐出了武当派,还用化功丹废去西门子一⾝的內力,令他成为了一个废人,远走南疆,在深山老林中避祸,以免仇家追杀。”

  婉儿说:“怎么武当派是这样的。”

  小怪物也说:“武当派这不是自毁长城?”

  小神女说:“不错!是自毁长城。后来慕容家的先祖⽩燕女侠,在深山老林中救了正在遭受仇家追杀的西门子,从而西门子将这门剑法传授给⽩燕女侠。从此,西门剑法就成为了慕容家的传家之艺。”(详情请看拙作《武林传奇》一书)

  小怪物说:“原来这样。可是这跟武当派又有什么过节了?以致一百多年来,成为了两家的心病。”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知不知道当时的⽩燕女侠,在武林中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人?”

  “被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视为琊教的小魔女。⽩燕女侠以这门剑法,行走江湖,打尽天下无敌手,在武林中行侠仗义,击败武林中自称为正义化⾝的各派⾼手,击败了他们,同时也救了他们,将当时武林中的一些伪君子,打得原形毕露。这其中,少不了又与武当派的人发生了磨擦,令武当派当时的掌门人颜面无光,更揪出了武当派当中的真正叛徒,叫武当派人无话可说。”

  小怪物说:“这真大快人心了。”

  “不错!是大快人心,可是武当派可不是这么看,认为是扫了自己的颜面,在江湖上抬不起头。”

  婉儿说:“怎么武当派这么看重颜面的?”

  “还有,更令武当派没颜面的,就是慕容家的开先祖慕容子宁。他原先也是属于武当派的弟子之一,可是他的遭遇,也几乎同西门子一样,同样也给武当派的化功丹废了武功,逐出武当派。后来逢奇遇,练成了举世无双的武功,与⽩燕女侠,结成了一对神仙似的伴侣,这又是武当派的一块心病,以后,两派历代后人,都不时有些磨擦,甚至是刀剑相见。尤其是我们的莫纹女侠,更在洞庭湖上,与武当七剑大战,一举击败了武当七剑阵,也令武当派颜面无光。所以一百多年来,慕容家与武当派来往极少,一直是面和心不和。丫头,你想一下,你去向他们解释,这不是火上加油?不更令他们加深误会?”

  小怪物说:“对。别去向他们解释了。武当派的人,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们犯不着去理。”

  小神女说:“总之,我们慕容家的人,历代没有⼲对不起武当派的事。反而武当派的人,却对我们慕容家,⼲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我们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看在我们的先祖,原是武当派的弟子,只有在万不得已时,才举手还击,而且还手下留情,尽量不去伤害他们。”

  婉儿说:“既然这样,三姐姐,明天我们继续赶路,别去理他们了。”

  正所谓树静而风不止。小神女他们在均州投宿客栈时,因为一点不平常的行动,为均州武当派的一位俗家弟子注意了。引起这位俗家弟子注意的是,这主仆三人,要了两间客房。按理说,一主两仆,全部是男子,要一间大客房已够了,可是他们偏偏要两间。就是要两间,也没有什么可引人注意之处,主子住一间,两个书僮住一间,也无可非议。可是,偏偏是一位书僮与主人住一间,另一个书僮单独住一间,这就引人注意了。

  这位俗家弟子又暗中观察,他不愧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一⾝武艺不凡,他看到了小怪物和婉儿步履轻盈而稳健,举止⾝段敏捷灵活,便判断出小怪物和婉儿是武林中人,而且有一⾝极好的轻功,顿时警觉起来。他又联想到这两个书僮的主子,不会是在郧府城作案的神秘杜鹃吧?便立刻用飞鸽传书向武当派掌门人报告。武当派掌门云风道长一见到飞鸽传书,立刻‮出派‬武当派七剑之一的⽟道长,带了四位弟子,连夜来到了均州,不动声⾊地暗中观察小神女三人,⽟道长是武当七剑之首,不但武功上乘,江湖经验更丰富,目光比那俗家弟子更为敏锐。尽管他看不出小神女⾝怀绝世武功,但看出了小怪物和婉儿,是武林中的一流人物。尤其是婉儿,一⾝隐含剑气,目光流盼,神韵异常,绝非一般的人物,极有可能就是神秘异常的杜鹃,武林中至今没人知其真面目。

  ⽟道长一向坐镇在武当山上,很少在江湖上行走,更不与慕容家的人来往,就是云南点苍派,也不大来往,所以他不认识小怪物和婉儿,只闻其名而已。

  第二天,小神女他们三人离开了均州,不走大道,而取小路,径直去河南南府的邓州。他们刚走到湖广、河南两省的界处,只要翻过这一处山坳口,便踏进了河南省的境地。但见前面不远,有一处村落。

  在这么一处山口要道上,一位年过半百的老道士风而立,三绺长须,面如満月,目光炯炯,背揷宝剑,似乎如神话中的吕洞宾降临人间。

  婉儿说:“这么一个道士,站在那里⼲吗?他不会在那里等人吧?”

  小神女说:“看来,我们有⿇烦事了。”

  “他是武当派的人?特意在这里守候我们?看他一派仙风道骨,不会是不讲理的人吧?”

  “这很难说了。”

  小怪物说:“让我过去,叫这牛鼻子老道闪开。”

  “小兄弟,你要是这样,恐怕不锋也得锋了。我们最好能避开这一次锋。”

  “那我们要怎样?”

  “看情况,先礼后兵。”

  婉儿说:“是呀。看他怎么也不像一个凶恶之人,更不是拦路抢劫的強盗。”

  说着,小神女他们走近了,老道士极有礼貌地向他们稽首说:“三位居士请了。”

  小神女也回礼说:“道长请了。”

  小怪物说:“道长,你在这里,不会专门在等候我们吧?”

  “小居士说得没错,贫道在这里正是守候三位居士的到来。”

  小神女故作惊讶地问:“道长何事在这里等候在下?”

  “请居士跟随贫道去武当山一趟。”

  婉儿说:“我们去武当山⼲吗?”

  小怪物也说:“是呀!我家公子一向与佛道无缘,既不想成佛,也不想修道成仙,去武当山⼲吗?道长,你不会在这里強行向我家公子化缘吧?”

  小神女连忙喝止小怪物,对道长一揖说:“道长,在下的确有事,要去中州一趟,多谢道长的盛情相请。改⽇有缘,在下再去武当山,拜访道长,聆听道长的指教。”

  ⽟道长含笑地说:“居士是不愿随贫道去了?”

  “请道长见谅。”

  “贫道还是再说一句,请居士随贫道走一趟。”

  婉儿说:“你这不是強我家公子所难吗?”

  小怪物问:“你不是非要我家公子跟你走一趟吧?”

  ⽟道长扌然须一笑道:“贫道是明人不说暗话。贫道看出,三位居士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小怪物问:“我们是什么人呢?”

  “神秘杜鹃。”

  小怪物吓了一跳:“老道,你不是在说笑话吧?我们怎会是杜鹃呀?”

  ⽟道长更是笑了:“从小居士这般的反应,更说明三位不是一般的人物,起码也是武林中人,不是什么一般的富家公子和书僮。”

  婉儿问:“我们怎会不是一般的人物了呢?”

  “小居士,看来你不会装假,是位老实人。贫道感到,小居士⾝上有一股隐隐约约人的剑气,一定是一位用剑的⾼手。”

  “咦?你怎么看出?”

  小神女叹了一声:“婉儿。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看来在这方面上,你瞒不过道长,也斗不过道长。”

  小怪物挤眉弄眼地问:“老道。你又看出我是什么人了?”

  ⽟道长说:“小居士是什么人,贫道说不出来,但小居士手⾜轻灵,神韵外露,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显然不是书僮之辈,也是一位武林中的一流⾼手。小居士,贫道没有说错吧?”

  “那么,你认为我们是神秘的杜鹃了?”

  “是不是,贫道不敢妄下定论,但起码也与杜鹃有一定的牵连。”

  “所以你在这里拦截我们?”

  “贫道不想否认。但不是拦截,而是相请。”

  “这拦截和相请有什么不同?”

  婉儿说:“道长,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确不是杜鹃。”

  “就算小居士不是,也请三位居士跟随贫道走一趟。”

  “我们不是,还跟随你走⼲吗?”

  “口说无凭,谁又知道你们是不是呢?”

  “你要怎样才相信我们?”

  “要是三位居士在本观住下来,杜鹃又在一处制造了⾎案,那说明三位居士不是杜鹃了。”

  “要是杜鹃一年半载不出现,我们就得在你们观中住一年半载了?”

  “三位居士要不是杜鹃,杜鹃不久就会出现。”

  “要是不出现呢?”

  “对不起,只好请三位居士住一年半载了!本观颇为清静,武当山的景⾊也宜人,是最适合三位居士修⾝养的好地方了。”

  婉儿说:“我看你颇有仙风道骨,怎么这般的不讲理,你这不是无端端的将我关起来吗?”

  “贫道已是最客气的了。”

  小怪物却一声冷笑:“我一向以为武当派是中原武林中名门正派,想不到如此恃強凌弱,仗势欺人,太叫人失望了。”

  “小居士,你说什么?”

  “老道士!我说错了吗?你们这样指人为盗,胡拉人,这同东厂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说!你凭什么说我们是杜鹃?就凭我们会武功,或者我兄弟⾝上有一股什么剑气,就认为是杜鹃了?”

  婉儿说:“是呀!要说是杜鹃,我看你这老道士最有可能是杜鹃了。因为你⾝上有剑,我们没有。”

  小怪物又说:“对对!你⾝上有一把剑,不但有剑气,还有一股蛮横的霸气,一定是杜鹃无疑。”

  ⽟道长一时给小怪、婉儿连串的发问和痛骂气得浑⾝发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两位小居士太放肆了!居然敢污蔑贫道是杜鹃。”

  婉儿说:“那你凭空胡说我们是杜鹃,难道不是放肆和污蔑吗?”

  小怪物更进一步说:“我们说你是杜鹃,已是看得起你了。照我看,你与东厂豢养的鹰⽝差不多。”

  婉儿又说:“是呀!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神女在旁一直暗暗发笑,她感到这个武当派的道长,尽管在行为作风上有礼,不失风度,但骨子里仍是一种恃技欺人,令人受不了。让小怪物和婉儿去挫挫他的锐气也好,所以不出声。

  ⽟道长闻言而变⾊:“单凭两位小居士如此侮辱贫道,你们就别想离开。”

  婉儿说:“你无端端地说我们是杜鹃,难道不是侮辱我们吗?”

  小怪物说:“他何止是侮辱,还要強行将我们扣押起来哩。”

  婉儿说:“他说我们别想离开,我们就离开给他看看。”

  “对!叫这老道闪开,让我们过去。”

  婉儿说:“好!老道,请你闪开呀。”

  ⽟道长沉着面孔说:“你们是贫道出手了。”

  婉儿说:“哥,他要动手了!我们怎么办?”

  小怪物说:“他要动手,我们也只好自卫还击了。不然,我们就要跟他去武当山了。”

  婉儿说:“是!老道!你出手吧!”

  ⽟道长急怒而笑:“好好!贫道正想领教两位小居士的⾼招。请出手!”

  婉儿问小怪物:“哥,是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我先出手好了。”

  ⽟道长说:“你们一齐出手吧!”

  小怪物说:“对付你这个不讲理的老道,用得我们兄妹两人一齐上吗?”

  婉儿说:“哥,这个老道太目中无人了!还是让我先出手的好。若我不行,你再出手好不好?”

  小怪物说:“那也好!不然他输了不服气。”

  小怪物这一句话,更将⽟道长怒了:“不!你们一齐上!”

  婉儿说:“老道!你打赢了我再说吧!”

  这时,在山道的两旁,两个年青道士和均州那位俗家弟子出现了。俗家弟子说:“⽟师伯,对付这么一个小书僮,由弟子来对付他好了。免失了师伯的⾝份。”

  ⽟道长叮嘱他:“这位小居士一⾝隐含剑气,剑法必定精湛,不可大意了。”

  “弟子知道,会格外的小心。”俗家弟子对婉儿说“请亮兵器。”

  婉儿说:“我没兵器。”

  “你徒手对付我一把剑?”

  “不行吗?”

  在均州一带来说这位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也是一位颇有侠名的人物,姓宋名彬,江湖上人称柔剑宋三侠。他不失为名门正派的侠义人物,不想占这个便宜,叫随来的一位家人,将一把剑给婉儿,说:“你用剑好了。不然,我赢了你也不光彩。”

  婉儿想不到武当派这位俗家弟子这样公平公正,在接到剑后,笑了一下说:“我多谢你了!那我们点到为止。”

  宋彬说:“别客气。请!”

  “那你小心啦。”婉儿一剑平平击出,她不用西门剑法,只用自己初学剑时的強⾝自卫的太极剑法,而且还只用了三成的內力,她不想伤害了对手。

  宋彬以武当派的太极两仪剑法接招,他因为听了师伯的叮嘱,不敢大意,也用上了八成的功力,几招过后,宋彬心中讶然:怎么对手用的是本门派进门时初学的太极剑法?难道这小书僮是本门派的人?不会吧?宋彬对这门剑法太悉了。仍不敢大意,但也怕伤害了婉儿,出剑时剑下留情,几十招过去,剑来剑往,这哪里是什么生死锋,简直就是本门派的比武过招。尽管婉儿抖出的是太极剑法,仍然能轻松自如地接得了宋彬颇为上乘的太极两仪剑法招式,不管宋彬如何进招,她都能一一化解,有时还突出一二招,令宋彬不得不回剑护体,双方是借力打力,以柔对柔,谁也一时占不了上风。

  这样的锋,武当派那两位年青道士看得困惑,惊疑不已,按婉儿抖出的这一套剑法,可以说是自己初进门所练的一套⼊门剑法,是自己师弟一辈的人,甚至是自己的晚一辈弟子,难道这个书僮是自己门派哪一位师叔的俗家弟子?他这初⼊门的剑法运用得如此的出神⼊化,可接宋彬上乘的剑招,实在不可思议。

  ⽟道长看得更是愕然。这位书僮,是自己哪一位师兄、师弟门下的弟子?他还看出,这位目无尊长的小书僮,有一两招剑法,如奇峰突起,又如峰回路转,有点不是本门派的剑法。他还看出,小书僮的⾝段十分的敏捷,轻功极好,却不是本门派的轻功和步法,他与宋彬锋,犹如闲庭信步,从容应付,本没尽全力,要是这小书僮再用三成的功力,恐怕宋彬不是其对手。

  ⽟道长看到这里,一剑挥出,退了双方,对婉儿说:“小居士,你这门剑法从何处学来?师⽗是谁?”

  婉儿说:“我⼲吗要告诉你?”

  “大胆!你知不知道,你所学的剑法,是本门派功夫?”

  “不知道呀。”

  “你学了本门派的功夫,竟然不尊敬本门派的前辈与同门。单是你这大逆不道的行径,贫道就有权废了你这一⾝的武功。”

  小怪物说:“说得好笑极了!单你们武当派会这门剑法,别的门派就不会有了?”

  婉儿说:“是呀!你太霸道了!只准你们武当派会,就不准别的人家会了?有!就要废人家的武功。你有鼻子眼睛,难道也不准别人有鼻子眼睛吗?有,你是不是将人家的鼻子割下来,眼睛也挖掉?”

  ⽟道长:“简直是胡说八道,一派歪理!”

  “我看你这老道才胡说八道,一派歪理哩!”

  “看来,贫道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就不知天⾼地厚了。”

  “你知道天有多⾼,地有多厚了?”

  小怪物笑道:“不错!老道,你要是能说出天有多⾼,地有几厚,我就服你了。”

  宋彬说:“师伯,让弟子再来教训他们。”

  ⽟道长说:“彬儿,师伯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不是这小居士的对手,他一⾝的內力,比你深厚多了。还是师伯来教训他,也算是我为本门派清理门户,容不得这样大逆不道之徒。”

  婉儿说:“你别臭美了!谁是你们武当派的人了?”

  小怪物说:“是呀!一时说我们是杜鹃,一时又说我们是武当派之徒,简直叫人听了莫名其妙。”

  ⽟道长一剑挥出,竟然是分刺小怪物和婉儿。小怪物和婉儿双双跃了开去。小怪物说:“好呀!你这老道,竟然不打招呼,就偷袭我小爷了。”

  婉儿说:“哥!你闪去一边,让我来教训这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老道。”说着,一剑刺向了⽟道长。

  ⽟道长早已暗运內力,举剑一挡“当”的一声,两剑相碰,迸出火花,⽟道长纹丝不动,却将婉儿连人带剑震开了。婉儿说:“好呀!你这老道內劲还不小哩。来!我们再来一次。”

  小神女用密音⼊耳之功对婉儿说:“丫头,你别大意了!抖出你的真功夫出来,看来他的內力比你深厚一点,要以西门剑招取胜。”

  婉儿说:“我知道了。”

  婉儿这句话说出来,本来是回答小神女的,可是在⽟道长听来,却感到莫明其妙,怎么这个小书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什么意思?问:“你知道什么了?”

  婉儿说:“我知道你的內力不小呀。”

  “既然知道,还敢与我手?”

  “我既然知道了,更放胆与你手了。老道!你可小心啦!”

  “你简直是不知死活的晚辈!仍敢与我锋?来吧。”

  ⽟道长凝神持剑而不发,他要后发制人,借力打力,打算在几招之內,给婉儿一次终⾝难忘的教训,知道晚辈得罪了前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婉儿一连三招平平淡淡地刺出,不与⽟道长拼內力,以快剑招式进攻。⽟道长几乎⾝形不动,以步法带动剑法接招,以守为攻。武当七剑为首的⽟道长,在太极两仪的剑法上,已练到了炉火纯青的佳境,是武当派当今一流的上乘⾼手,号称为华中第一剑,与人锋,几乎没有败过。

  婉儿先是用太极剑法,与轻功配合,一连三招进攻,都给⽟道长几乎不费力地接了过去,还借力打力,将婉儿到一边去。婉儿的剑法骤然一变,化成了西门剑法,剑招奇出,怪式迭起,得⽟道长再也不那么从容了,不得不跃⾝闪开。⽟道长大为惊讶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婉儿说:“我这是与你锋的剑法呀!这可不是你们武当派剑法吧?”

  “很好!你这一门剑法,的确配与贫道手,但一些基本的招式,仍是本门派的剑法,只是招式变化不同,更为奇妙而已。”

  霎时之间,双方剑光闪耀,人影来往纵横,宋彬和两位师弟看得完全傻了眼,他感到师伯的话没有错,自己本不是这个小书僮的对手,他与自己锋,完全没有尽力,要是以小书僮目前与师伯手的武功,自己不出十招,早已败在小书僮的剑下了。现在他与师伯的锋恐怕已过百招,仍来往自如,剑招几乎是信手拈来,随意挥出,去如⻩鹤一闪而逝,来如疾燕一展而至,敏捷极了,要不是师伯,谁能接得了这小书僮的剑招?

  其实宋彬哪里看得出来,这时,⽟道长越战越惊,他显得有些手忙脚,隐约已处于下风了,进攻的机会少,防守护⾝的多,在某方面来看,⽟道长的确不愧为华中武林第一剑,剑法⾼过剑痴这样少有的使剑⾼手,但剑痴的剑含霸气,而⽟道长的剑却带王者之气。他也是婉儿练成西门剑法以来,碰到最有力的对手了。

  这时,凌空又飞来了几人,首先来到的是武当派的木道长,也是武当派的七剑之一⽟道长的师弟,宋彬的师⽗。他一时看不清楚与师兄锋的是什么人,但却看见了小怪物,十分惊讶,难道这个江湖上有名的小怪物、点苍派的少掌门,也闻风赶来这里追踪杜鹃了?与师兄锋的难道是杜鹃?他再定神细看,心中更为惊愕,与师兄锋的,不就是慕容家的四‮姐小‬慕容婉儿?她怎么与师兄手了?可是,他没有出声制止,他希望自己的师兄,能战胜慕容婉儿…当今人称的新小魔女。要是真的战胜了,那是武当派的荣幸和骄傲。木道长仍不知道,⽟道长已在倾尽一生苦练的剑法,拼尽全力与婉儿锋,他现在只求战成平手而不败。不然,这个面子丢得太大了。

  木道长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战双方有任何一方受到伤害时,他就会出手制止和喝住。

  最后赶来的一位⾼手,是丐帮的长老,千里追音丐司徒空。他风闻杜鹃又在均州出现了,连忙从郧府城赶来,他一看战双方,愕然了,怎么是慕容家的四‮姐小‬与⽟道长锋,而不是什么杜鹃?他再看看,又看见了女扮男装的小神女和小怪物,更是愕异,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大⽔冲倒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起来了?要是战双方任何一方受了伤,误会可大了。司徒空长老连忙跃到战双方中去,一条打狗击出,分开了双方,大声说:“别打了!别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司徒空长老这一行动,无疑是解了⽟道长的困境。双方骤然跃开,⽟道长虽然从容收剑,已显得有点气了。而婉儿虽然头发有点凌,却是气定神闲。以千里追音侠丐这样的⾼手来看,⽟道长已处于下风,再战下去,必然不敌婉儿。

  千里追音侠丐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追踪杜鹃么?”

  婉儿说:“司徒长老,你问他吧。他将我们当成杜鹃了,要将我们抓起来哩。我们能让他抓吗?”

  司徒长老怔了怔:“怎会这样的?”接着他哈哈一笑“原来是误会了。”他又对⽟道长说“⽟道长,你的战对手,可是慕容家的四‮姐小‬,慕容婉儿女少侠。你不知道?”

  ⽟道长一听是慕容家的四‮姐小‬,武林中的又一位小魔女,十分的惊愕。慕容婉儿在重庆一战,已扬名江湖,他只闻名,而未见过面。心想:原来是慕容家的四‮姐小‬。贫道能与西门剑法久战而不败,已算万幸。他十分尴尬地说:“贫道实在不知。”

  司徒长老说:“来来。我叫化给你们介绍一下,除了慕容家的四‮姐小‬外,这一位是点苍派的少…”

  小怪物笑道:“你别给我介绍了,我是江湖上人称的小怪物。”

  众人一听,十分讶然,怎么堂堂一位点苍派少掌门,打扮成一个书僮模样了?

  司徒长老又指着女扮男装的小神女说:“⽟道长,这一位更是名动江湖,震惊武林的小神女,女侠侯三‮姐小‬。”

  众人一听,更是惊讶了。小神女,可以说是在江湖上无人不知的一代奇女侠,可不多见。尽管她不时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却如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没有几人能认识其真面。不知多少武林人想见其一面也不易,因为小神女⼲了好事,救人命,往往一闪而逝,从不留下姓名。现在,大家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位富家公子,竟然是名动江湖的小神女。大家在惊讶之中,又喜出望外,这一次,实在有幸,可以目赌小神女的真容了。

  在众人的惊喜、讶然之中,小神女笑道:“司徒长老,这一下你将我抖了出来,我今后还能在江湖上行走吗?”

  司徒长老说:“我叫化介绍错了?”

  “错是没有错。不过是今后给我多添一点⿇烦而已,因为我不想人注意,不然,我就不会这么一⾝打扮,叫我四妹和小兄弟,扮成一对书僮了。”

  ⽟道长也上前稽首说:“都是贫道的不是,得罪了女侠、慕容女少侠和少掌门了。万望原谅!”

  小神女连忙回礼说:“⽟道长,我们也有不是的地方,尤其是我四妹和小兄弟,得罪和冒犯了道长,还请道长多多宽恕才是,我在这里代他们赔不是了。”

  ⽟道长慌忙说:“不不!都是贫道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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