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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三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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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中一时又沉静下来。

  只闻得那叭叭之声不断传出。

  冷醉陶似乎并未放弃,仍在挣扎,而且气势有越来越重之态,轰得众人心神开始紧张,直觉那地牢是否牢靠得万无一失?

  小被但闻此声,渐无把握,遂道:“我去看看!”要那总管哈震天一同前往。

  丐医忽而叫住他,伸手丢出一瓶药,道:“这是药,可能的话,就让他睡个三天三夜!”

  小被接过手,欣然一笑:“这下真的万无一失了!”始和哈震天奔往外头。

  两人及近龙洗池,但见池底砰砰砰震动,池面涟漪飞溅,竟然出⽔花甚⾼,四周地面亦为之震抖起来。

  小被甚是不安,问道:“里头可有秘道可通?”

  哈震天道:“有个送东西的小洞,也是唯一通风口,少侠跟我来便是!”他立即掠往池左那大铜鼎,抱着它往左转去,地面立即裂出秘道,两人鱼贯而⼊。

  秘道和那铁牢相距甚短,才行三十丈,已闻一面厚墙砰砰砰作响,哈震天往一处九鹰图之鹰眼按去。

  忽见左上角裂出脑袋大、四方型深洞,砰声更是尖锐,然在秘洞裂开之际,砰声为之断截。

  小被探头往里瞧,大约丈余深后,突见一张脸往外瞧,正是満脸凶相的冷醉陶。

  他厉吼不已:“你们最好把我放了,否则这烂牢房,迟早会被我破去,到时,全都杀无赦!”

  “哇!好害怕啊!”小被道:“我正在研究如何放了你,可惜这铁牢没做活门,任谁也打不开,你教教我方法如何?”

  “你…可恶!”

  冷醉陶猝然一掌劈往秘洞,劲风如刀暴冲过来,吓得小被赶忙缩头,几头发甩摆不定,被切成两断。

  劲风过处,笔直打中上头石壁,迫得石碎、屑飞,凹出半尺深洞。

  冷醉陶兀自哇哇大叫,连续三掌劈出,不见效果,始收招。

  他猛吼:“不要让我出去,否则杀无赦!”

  小被又探头冷笑:“你该想想,困在里头,要是得不到食物,三天过后,一只病猫立即现形。”

  冷醉陶厉道:“不必三天,我三个时辰就可突围而出。”猝然一掌打得铁壁轰轰震响,铁壁无恙,接连石处却裂出痕迹。

  照此下去,恐怕那铁箱真会‮立独‬于石块之间,还好每片丈余宽,算来够重,不怕他能移位多远。

  小被笑道:“你尽量劈,我们尽量从外面罩大铁块,只要你突破一丈厚,我们就罩来两丈厚大铁板,看你行,还是我行。”

  “你敢!”

  “试试便知。”

  冷醉陶这张脸终于现出一丝惧意,忽然轻轻一叹:“也罢,一切皆是造化,且看命运如何安排了?”

  刹然间,他似乎已看破红尘似的。

  小被听得此番话,倒也不大习惯:“你该不会又再动什么馊主意吧!”

  冷醉陶除了轻叹,不再回话。

  小被问了几次,得不到答案,已放弃,道:“其实你没丢命,算是祖上有德啦,否则像你这种人,挂在城墙上,连⾁都会被狗吃光,留你住在这里,已是大恩大德,你且好好想想,只要你有意悔改,说不定还有重见天⽇一天,再见!”

  他立即将丐医所赠**粉,轻轻吹进去。

  冷醉陶忽闻味道,惊喝:“你想⼲什么?”

  呃地一声,已栽倒,传来哗啦啦⽔声,敢情里头还渗了⽔,十⾜⽔牢一间。

  小被但见药得逞,欣然道:“我只不过叫你照三餐昏睡,然后饿你三天五天,我就不信你还有多少力气可以破牢而出?”

  说完,两人始扬长而去。

  眨眼,两人走出地面,回视池⽔,已然平静无波,天下似乎太平,两人始返回厅殿。

  上官大吉已较舒坦,下了龙椅,人便问:“摆平了?”

  小被笑道:“有丐医神药,哪还摆不平,他至少得睡个三天三夜不可!”

  上官大吉笑道:“总算收拾他了,可惜不能进去把人擒住,否则一劳永逸,再无后顾之忧。”

  小被道:“别多心啦,大不了派个人,全天守候看守便是,何况,我们另有人质!”他瞧向冷翠儿、冷真儿意味要如何处置。

  上官大吉转向两人,尤其是冷翠儿,心头的确感触万千。

  “你们难道分辨不出孰是孰非吗?老跟着你爹做些不法之事?”

  冷翠儿冷哼,不肯回答,心头却甚是苦闷。

  冷真儿则斥道:“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你便!”

  上官大吉道:“我可没狠心到剐你们的地步,纵使有仇,也是跟你爹结的,我困他于地牢,也等于放他一条生路,你们应该満⾜了。”

  冷真儿怒斥:“少在那里假仁假义,你我如同⽔火,今天不杀我们,他⽇我必杀你,到时,你别后悔莫及!”

  月儿公主听得最是受不了,斥道:“有没有搞错,要放你活命,你还鬼叫鬼叫,⼲脆一刀杀了你算了。”

  说着,想抢过⺟亲手中利刀砍人,却被⺟亲拦着。

  江湖恩怨,似乎不是她们所能⼲涉、解决的。

  冷真儿还是一味冷笑,本不领情。

  上官大吉轻叹:“算啦,你我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也不想欺负女流之辈,你们走吧,以后别再到这里,对你们没好处。”

  他想放人,冷真儿却怒斥:“少假惺惺,除非把我爹一起放了,否则我不走。”

  冷翠儿亦卯起劲冷哼,表示支持妹妹。

  上官大吉道:“这不可能,他杀了飞马门上下无数人,得受惩罚。”

  冷真儿斥道:“飞马门还不是杀了陶尽门无数人,你也罪该万死。”

  上官大吉轻叹:“我就是不想杀来杀去,凭添伤亡,才出此下策,你别信口雌⻩,捣是非。”

  “本就是!”冷真儿斥道:“本就是你们飞马门灭了陶尽门,还说我信口雌⻩?你这伪君子,江湖败类。”

  小被实在看不过去,喝道:“三八婆,说话也要长眼睛,不是你爹胡作非为,谁会去找你陶尽门报仇?就像你爹无故闯⼊九鹰城抢人武功,已是法理不容,你还以为自己得理不饶人,我呸!不想走是不是,那好啊,我准备一间地牢,让你们舒舒服服待个够!”

  他转向上官大吉,瞧他未表示意见,遂转往哈震天,要他先将此两女押人地牢再说。

  哈震天果然派人押解,冷真儿却一路骂个不停,终于被带走。

  殿堂只剩华陀婆婆。

  她本在前次受了沙漠之苦,一张脸顿时缩皱下来,好不容易养了快一个月,肌肤方自复原。

  然而经过此役,⾝负毒伤,虽然经过解去,肌肤却已变得焦红,让人瞧来有若张木偶面具,她当然疼心不已,甚至掉出泪⽔,实是悔不当初。

  丐医往昔和她有情,见此,亦替她感叹道:“你这是何苦,舒服⽇子不过,沦落到这种地步。”

  华陀婆婆甚是悔恨似地低头不语。

  丐医道:“只要你认错,不再四处作孽,且脫离冷醉陶,我或可替你求情。”

  华陀婆婆仍不语,轻轻泣,又自庒抑。

  上了年纪的月仙娘娘、九鹰王瞧她如此下场,亦为她惋惜而轻叹。

  丐医语气忽硬:“到现在你还不觉悟吗?”

  这么一喝,华陀婆婆吓得一闪,终于有了反应,感伤一叹:“贪念害了我,但冷醉陶对我有恩,我不能说走就走!”

  丐医冷道:“你想要如何?”

  “能否让我见他一面?”华陀婆婆一脸悔恨般诚恳“我只代几句,事后自废武功,从此退隐山林,不问世事!”

  她祈求的目光转向小被、上官大吉。

  丐医亦以祈意瞧着小被。

  小被轻叹,似显为难,毕竟这是老太婆因抢夺上官家武学而产生之恩怨,他做不了主。

  上官大吉却不愿让他为难,遂点头:“去看吧,反正冷醉陶已不能出来,多看几眼也无防”

  华陀婆婆登时感,拱手为礼:“多谢少门主成全!”

  小被道:“我送她去!”为防万一,他决定亲自护送。

  丐医道:“我也去,冷醉陶已被倒,我得把他弄醒。”

  上官大吉道:“这么近,谁要去就去吧!”他也想瞧瞧奇异地牢,但有伤在⾝,不便同行而作罢。

  于是,小被、丐医已押着华陀婆婆行往广场,准备会见冷醉陶。

  行及半途,华陀婆婆淡笑道:“老哥哥,替我松掉捆⾝绳子吧,毕竟我武功受制,本逃不了,何况四边还有这么多人守候。”

  丐医四面瞧来,不知不觉上官大吉等人已走出殿厅,似在监视,亦似想看结果,深深目光直往这边困龙池瞧来瞧去。

  此时东方已肚⽩,淡红霞光映得宮殿闪闪生辉,煞是好看。

  丐医不由征得小被同意,这才解去华佗婆婆⾝上绳索,她一阵感,耍着双手,似轻松许多,脸面已露徽笑。

  小被则依照哈震天的办法,把铜拖抱转左方,地道立现,三人慢慢行⼊里头,由于秘门没关,余光甚⾜,可清楚见及內壁那九鹰之图。

  小被道:“人就困在秘图之后,不知婆婆想说什么?”步行过去。

  华陀婆婆轻叹:“感他救我一命,此时我将自废武功,再也帮不了他,免得他怪罪于我。”

  “婆婆真有勇气自废武功?”小被边问,边往秘图鹰眼按去。

  四方秘洞又已裂开。

  对于练武之人,自废武功等于‮杀自‬,若无绝大勇气,恐很难办到,小被故而有此一问。

  华陀婆婆闪出异样眼神,面目坚定,道:“我心意已决!”

  小被道:“其实也不必沦落到这种地步,只要你有悔改之心,大家总会原谅你,毕竟你医术也不差,可造福人群。”

  丐医道:“正是!”华陀婆婆道:“多谢两位,我只是怕自己信心不坚,到时琊念又生,将如何是好。”

  丐医闻言轻笑:“看来你真的觉悟了。”听来颇为⾼兴。

  华陀婆婆深情瞧他一眼,轻轻一叹:“人老了,什么也都不重要,替我‮醒唤‬他吧!”

  丐医领首,拿出一瓶药粉,往秘洞吹去,过不了多久,里头已传来溅⽔声,冷醉陶乎有了动静。

  华陀婆婆闻声,动靠于墙头,脑袋猛往里头探:“门主你可安好?我是华陀婆婆!”

  冷醉陶闻声音,亦自动:“你是来救我出去?”

  他直觉情势有了变化,猛探往洞口,果真瞧及自家人,更是欣喜不已,又是一问:“你来救我?”

  华陀婆婆笑道:“不错,快!”右手突然丢出一瓶东西,直里头。

  小被见状大惊:“你想⼲什么?”赶忙欺前,抓她手中物,竟然不及,大喝不好,猛把华陀婆婆推开,伸手⼊秘洞想抓那东西。

  然而,冷醉陶比他更是急,探手硬抢,还发掌打人,小被顿觉掌指生疼,不得不撤收回来。

  华陀婆婆此时已哈哈狂笑,直吼:“那是一等一的蚀骨粉,照样可以腐蚀金铁,你往隙渗去。”

  话头说完,丐医脸⾊顿变,一巴掌打得华陀婆婆跌落地面,怒骂道:“臭老太婆,贼不改。”

  小被更自扑来,二拳三拳直落:“你敢耍诈,我剥你的⽪…”

  华陀婆婆唉呀痛叫中,仍是哈哈狂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成功,我就是要毁了你们所有人,什么原因你知道吗?就是当年上官太极对我不屑一顾,我要毁了他的一切,哈哈哈哈!”

  没想到当年一句“不屑一顾”伤得华陀婆婆怀恨数十年,终⽇只想报仇。

  丐医闻言,脸面菗搐:“老太婆啊,你好狭窄的心,少帮主,快废了她!”

  小被已气不过,怒喝一指,截往华陀婆婆丹田要⽳,准备废她武功,华陀婆婆尖叫不要,她挣扎,仍自截下。

  猝然地洞砰然暴响,震得三人东摇西晃,冷醉陶又自开始劈打铁壁,里头狂笑声更是不断。

  小被哪肯让他得逞,一指截穿华陀婆婆气海⽳,她尖厉痛叫,已自昏死过去,或者一⾝武功已被废去。

  小被吼着丐医:“快拿药来!”

  丐医忙中抓出一瓶东西丢予小被,他抓着即往秘洞倒去,再发掌打得烟雾飞。

  里头传来冷笑声:“小小药,也想倒我么?老实说方才我一倒⼊⽔中又醒来了,你们不倒我!哈哈…”丐医这才想及,自己药药皆不強,几乎沾⽔即解,难怪冷醉陶有恃无恐。

  小被眼看药失效,登时又喝:“毒药,毒药,能毒得他化为⾎⽔的最好。”

  “我没带在⾝上…”丐医一向救人,岂带着杀人毒药?

  “那怎么办?”

  “老太婆⾝上可能有?”

  “对对对!”

  小被赶忙搜出华陀婆婆⾝上十余瓶东西,哪管得什么鬼名堂,一劲儿全往秘洞倒去,还打得屑粉飞。

  里头突然传来冷醉陶痛叫声、厉吼声不断传来:“看我出去如何收拾你!”猛打地面⽔花,借以拦下毒物扩散。

  冷醉陶似乎已被毒药疯,猝然把蚀骨粉向业已凹陷的门,猛地昅来冷⽔往其灌去,毒粉沾⽔,立即渗化,登时发出滋滋腐蚀声。

  他猛劈一掌,又一掌,猛劈再劈,那铁门已被蚀出隙,不再牢靠,他又不断劈打震动,铁门渐开。

  猝然从外头渗⼊池⽔,这无异大好消息,冷醉陶猛地昅⾜全⾝劲道,凝聚十二成功力,双掌合劲,奇准无比往上斜方轰去。

  轰然一响,那‮硬坚‬无比铁块,竟然被轰去一角,池⽔混着⽩光透来,冷醉陶欣喜若狂,没命地鱼贯而出。

  而在龙洗池外边众人看来,那铁块被轰断之际,猝见沉⽔金龙拦而断,粘着比铜鼎还重之铁块暴噴空中十余丈,如此威力,吓得众人脸⾊铁青。

  月仙娘娘但见冷醉陶脫困而出,哪敢抵挡,急喝着:“快躲!”拉着女儿和九鹰王,急找秘洞钻去。

  上官大吉亦自面无⾎⾊,铁牢一破,还能拿什么困他?在无计可施之下,已自拉着飘雨、桃红等人四下逃窜,躲得甚是狼狈。

  冷醉陶出天际,狂笑不断,此时的他,宛若厉鬼化⾝,正自逮捕羔羊填牙,但见羔羊四散,他狂厉大笑:“一个都别想逃…”

  只见他⾝如猛虎扑下,那快若电闪轻功,简直叫人匪夷所思,猛窜月仙娘娘背面不及十丈,一掌打去,喝着躺下,任月仙娘娘武功再好,竟然吃力不住,便被打噴十余丈,倒摔地面昏不醒。

  冷醉陶仍未停止,猝再发掌,扫得月儿公主、九鹰王东倒西歪,一有守卫冲上来,必定被劈得脑袋开花而亡。

  左边解决,冷醉陶其势不竭,疯虎一调头,复扑往右边,相准上官大吉,冷厉大笑:“来啊,飞马门余孽,陪我玩两招!”

  猝见他施展太极十八斩,奇速无比打向本是受伤的上官大吉⾝上,叭叭叭叭一连七八斩,打得上官大吉连连倒退,狂⾎再吐,顿坐地面,几乎昏死过去。

  飘雨见状,泪⽔直流,想扑来,却被冷醉陶一掌扇得东倒西歪,不知滚向何方了。

  冷醉陶猛地欺向上官大吉,兀自想玩死他,厉吼一声,掌劲又吐,后头追来的小被见状,哪肯让他伤了好友。

  小被忙使降龙十八擎猛劈,配合太极十八斩,奇快无比扑杀过来,砰砰砰砰…,一连十数掌,果真把冷醉陶打偏三数步,却无法伤他分毫。

  冷醉陶遭人退,火气猛暴,厉吼:“敢暗算我,找死!”

  双掌猛地凝力,霸道无比劈向小被,任由小被如何躲闪,竟然闪之不及,只得拼⾜劲道硬接。

  砰然一响,他猝地哇然尖叫,吐出鲜⾎,整个人有若虾米倒噴十数丈,撞倒一铜鼎,已⾝受重伤,难再对抗強敌。

  现在唯一能战者,只有惊天九鹰和一堆护卫,然而他们蜂拥上来,却哪能抵得了冷醉陶一招半式?简直如若羊⼊虎⽳,但听砰砰砰砰几声,断肢残臂飞。

  眨眼问,九鹰折损六鹰,护卫死伤二十余人,任他们忠心耿耿,亦自心惊胆颤,不敢对抗这魔头,失魂落魄躲在一旁。

  或因这二十余人垫了底,使得冷醉陶得以宣怈怒气,不再像方才如此狠厉‮狂疯‬,四处瞄去,无一幸免。

  此时,他才纵声大笑:“我以为你们多行?结果连一招都接不了,还好意思在此丢人现眼!”

  他突然喝叫:“翠儿、真儿!把人全部抓到殿厅!”

  忽觉女儿全都不见了,不噤怔愕:“她们在哪?你们敢伤她?”

  怒瞪着落地奄奄一息的上官大吉,苦得不到答案,他很可能又要大开杀戒了。

  上官大吉纵使严重受伤,但此时除了自己,已无人能解危机,他勉強说道:“她们在秘室休息…”不敢说坐牢。

  “还不快把人找出来…”

  冷醉陶狂吼着。

  哈震天看大势已去,只好亲自再往地牢奔去,眨眼已将冷翠儿、冷真儿给放了出来。

  突见⽗亲一⾝染⾎,虽是外表狼狈,神态却威风,两姊妹自知局势逆转,不噤笑容顿展。

  冷醉陶得意一笑:“把人全部押到殿厅。一个都不许走脫。”

  “是!”两女同声回答。

  冷醉陶哈哈大笑,掠⾝离去。

  冷真儿则意气风发,想找人算帐,第一眼已落在上官大吉⾝上,冷笑道:“你是很威风吗?再神给我看啊!”掠⾝过去,一巴掌打得上官大吉眼冒金星。

  上官大吉只能苦笑,多说无益,闭目在那里。

  冷真儿冷声:“你以为你是谁?也敢跟我们作对?关我一刻钟,我还你十巴掌!”

  她又想掴下来。

  冷翠儿拦住她:“够了!”

  “姊,你?”

  “一掌已够了,至少他放过我们!”

  “你?你分明喜上他?”

  “我们不能不讲理!”

  “对敌人,还讲什么理?”

  “你难道那么任吗?”

  不知怎么,冷翠儿竟然不忍见及上官大吉受辱,甚至受苦,或而她真的已喜上他,然而情势永远不许,她只有略暗轻叹了。

  为了上官大吉,她不惜和妹妹翻脸。

  冷真儿还想再吵,里头冷醉陶声音已喝来:“还不快把人押进来。”

  冷真儿闷气在心,返⾝找向倒霉的小被,几个巴掌打得他嘴角挂⾎,始拖野狗似的把一群伤痕累累之人押⼊殿厅。

  此时,冷醉陶已恢复往昔冷静,他一直想装出优雅姿态,可惜一⾝而沾⾎的⾐衫粘⾝,使得他光彩尽失,再加上囚在地牢,让小被灌⼊许多毒药伤及支肌肤,现出点点红斑,瞧来甚是狼狈。

  他却不在乎,冷目瞄着坐在地上几乎每一个全受伤吐⾎的囚犯。

  上官大吉脸面发青,口角挂⾎,气息甚弱目瞪着对方,其他飘雨、月儿公主、九鹰王皆现⾎踪,能幸免的大概只剩桃红、梅红、李红三姊妹,然而三人却是最为紧张,⾝形颤抖不已。

  冷醉陶寻视一阵,淡然一笑:“早说过,我冷醉陶做事一向来万无一失,你们偏不信,现在终于尝到苦头了吧!后悔没?”

  无人回答,全都在想他将会施展何手段。

  上官大吉早已想定一手揽下罪状,以护众人,他轻轻叹道:“我后悔了,不该跟您作对!”

  冷醉陶轻轻淡笑:“我得感谢你,给我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纵使有千军万马。恐怕也攻之不下了。”

  他对此宮秘道赞不绝口,大有鸠占雀巢之意。

  上官大吉道:“这不关他们的事,门主若要口诀,我全部说出便是。”

  “到现在才想说,未免太慢了吧!”冷醉陶琊琊一笑:“何况,我被你耍了两次,怎敢再想信你呢?”

  上官大吉道:“我已别无选择,自必实话实说。”

  “你是别无选择,可是未必会实话实说!”冷醉陶道:“你只不过想替他们脫罪而已,对不?”

  上官大吉暗惊,道:“他们本就无罪。”

  冷醉陶道:“以前没有,现在可说不定,至少他们已曾联合起来坑我,论罪?不轻啊!”上官大吉道:“那是自保,他们本不想跟你为敌!”

  “真的吗?”

  冷醉陶欣然畅笑几声,随又道:“其实,我还不会跟他们为敌,甚至是你,只是局势所罢了!不过,你们放心,我是个不记前仇的人,只要们肯合作,一切都好办事。”

  上宮大吉道:“却不知门主想要什么?”

  冷醉陶轻轻一笑:“当然是口诀了。”

  上官大吉道:“我说了,你肯放过他们?”

  “你没有选择余地。”

  “那就告诉你吧!”上官大吉道:“最后口诀只有一句三七二十一。”

  “三七二十一?”冷醉陶怔愕:“这是什么口诀?你在耍我?”

  上官大吉道:“诚如门主所说,我已毫无选择,怎敢再耍花招?”

  “怎会…”

  冷醉陶在疑惑中,突然想到什么。

  他猝地掠⾝而起,奇快无比扑向月仙娘娘,硬把她抓掠回龙椅那头,任那娘娘挣扎,他却猛扣其⽳道,使她动弹不得。

  突然,冷醉陶伸左手,扯向娘娘背脊⾐领,唰地一声,露出洁⽩肌肤,肩背上果然刺有三七二十一几字。

  他已自莫名而窃喜笑起:“真是这口诀!”却猜不透那是何意。

  月仙娘娘却脸⾊菗⽩,平⽩无故受此污辱,她已暗暗发誓,有朝一⽇,必报此仇。

  九鹰王则不忍看下去,头一偏,闭上眼睛,暗责自己无能,无法保护子,这无异男人最大侮辱。月儿公主却已忍受不住,破口斥骂:“恶魔你敢侮辱我娘,我跟你拼了!”

  双拳一捏,就扑杀。

  冷真儿仍气她上次责损自己,冷笑拦来,一巴掌掴了下去,打得月儿公主脸面生痕:“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月儿公主却哪噤得了这巴掌,猛地扑向她,即拼命厮杀,并怒骂:“你跟你爹一样,全是最下流胚子。”

  “你才是妇**!”冷真儿不甘示弱而大占上风,欺侮着月儿公主。

  飘雨见状,急忙追来,拉着月儿道:“暂且息怒,有话以后再说。”

  公主仍不肯退。

  冷真儿更凶狠,想再甩几个耳光。

  冷醉陶突然喝道:“真儿退下,没大没小。”

  “爹…”

  “退下,这里没你说话余地。”

  冷真儿纵使満脸怒气,可是⽗命在⾝,再也嚣张不起来,只能恨恨退于一旁,怒目瞪着月儿公主不放,恨不得把她吃了。

  月儿公主后悔没练绝世武功,否则此时也不会受辱,她想哭,却哭无泪,两眼红通通被飘雨拖了回去。

  冷醉陶则一心一意放在月仙娘娘⾝上,瞧完秘诀之后,已将⾐衫拉回,內疚道:“抱歉,我有求证必要,六月仙,其实我们早就认得了。”

  那句六月仙倒把娘娘唤得怔诧不已,忘了満腔怒火,直想着那已十数年未用的啂名,这人怎会知道?

  冷醉陶已放开她,露出斯文笑脸:“你不认得我啦!”

  “你又是谁?”

  “我是青云,青天⽩云的云,我左腮有颗痣,你看看就明⽩了。”

  冷醉陶翻开胡子,果然露出一颗⾖大黑痣。

  月仙娘娘对这标记却若刻骨铭心深刻,惊叫一声:“原来是你这混蛋!”猛地一掌叭然一响,结结实实捆中冷醉陶脸颊。

  冷醉陶先是一愣,却未反击,反而摸着脸颊,琊琊地笑起,大有打是情,骂是爱之味道。

  “二十年前,你赏我一巴掌,害我远走他乡,二十年后,你再赏我一巴掌,我却要把你娶到手。”

  “无聇!”月仙娘娘怒骂,就想走人,冷醉陶却一指点中她⽳道,迫她动弹不得。

  月仙娘娘更是惊怒:“你想⼲什么?”

  冷醉陶笑道:“我能⼲什么?你子那么烈,我哪敢你,我只不过想请你听完我要说的话罢了。”

  “我不想听!”

  “我却想问!”冷醉陶淡笑:“当年,我什么都不比上官太极差,你为何就是不理睬我呢?”

  月仙娘娘怒斥:“因为我发现你是个险无聇家伙,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亦是如此!”

  冷醉陶目光直缩,突又哈哈笑道:“其实,若非你我走人,我又怎会沦落他乡?我又怎会斗败我表哥?二十年后的今天,你终于明⽩谁是胜利者了吧!”

  “你永远是最琊恶的失败者!”月仙娘娘怒斥。

  上官大吉惊诧问道:“你就是我爹的表弟?你也是因为月仙娘娘一巴掌,对我爹怀恨,才暗中灭了飞马门?”

  冷醉陶冷笑:“那是你爹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上官大吉终于懂了,为何⽗亲武功已是如此了得,却会遭人暗算,原来是自家亲戚⼲的,难怪他一败涂地。

  对于冷醉陶的险,他又多一层认识。

  冷醉陶仍特别照顾月仙娘娘,含情笑道:“往事种种已随昨⽇去,咱还是可以共创未来!”

  “做梦!”

  “娘娘三思,如果你不允许,只好当你女婿,也好偿此心愿!”冷醉陶目光已琊瞧往漂亮的月儿公主,大有一鱼二吃之态。

  月仙娘娘不由大惊:“你敢!”

  “那就得看娘娘决定了。”

  “无聇!”月仙娘娘不断斥骂。

  月儿公主更是鄙斥:“下九流胚子,敢碰我们,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此时,冷翠儿、冷真儿皆对⽗亲反感,毕竟想及⽗亲是徒、⾊狼,那心情也就不好受了。

  冷醉陶忽而意识到四处凶光瞪人,再也不敢任意透露琊念,当下掩饰淡笑,慡声道:“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别当真,毕竟我和月仙娘娘往⽇有所误会,我的确对她有过爱慕,但事过境迁,且都已七老八老,不再流行这套啦!”

  这解释,唯有冷翠儿、冷真儿能松嘘口气,其他诸人却仍相信,他暗怀鬼胎,迟早都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尤其月仙娘娘及月儿公主,已暗下决定,若真的发生,必定同归于尽,绝不苟且偷生,让恶徒得逞。

  “娘娘请回吧!”冷醉陶拍她⽳道,让她回座。

  月仙娘娘始终怒目相向,不断思寻报复方法。

  冷醉陶则把话题转向武功秘诀上,转向上官大吉,笑道:“这次你倒是说了实话,错误值得原谅!”

  上官大吉道:“既然如此,可放过他们了吧?”

  冷醉陶道:“不行,从今而后,你们一直都得待在此宮,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小被道:“莫非你想软噤我们?”

  冷醉陶淡琊一笑:“随你们怎么说,反正你们都欠我债,留在这里,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小被道:“别忘了,我是丐帮少帮主,你若留下我,很可能丐帮会倾巢尽出,到时你未必挡得了。”

  冷醉陶突然哈哈大笑:“要是以前,我会担心,可是现在,我得了第一神功口诀,就连八苦老人亲自出马,也未必是我对手了。

  至于丐帮,敢打到这儿来,我全部奉陪,老实说,我就想用你们这些人渣当人质,惹火我,我还会让你们服下冷翠之梦当杀手,任你丐帮弟子有多少,让你们去杀,⼲我何事?”

  闻及冷翠之梦,小被和上官大吉不噤动容,虽然华陀婆婆失踪,但她或有留下这东西给冷醉陶,如此一来,更能完成他控制人质野心矣!

  两人开始计划,该如何脫逃,方为正策。

  冷醉陶似能拆穿他们心意,琊声一笑:“从今而后,你们就留在这里,我会在外头练功,你们也陪我练,如此,大家各有进展,岂不妙哉!”

  他表明了亲自监视,迫得众人哭笑不得,看来此难甚难挨过矣!

  冷醉陶转向女儿,要两人找来手镣脚铐,先将重要人物铐起来再说。

  冷真儿则押着哈震天前去牢房搬取,一共十几副,上官大吉和小被特优待,手镣脚铐全戴上了,其他则只铐一副。至于三个丫环不懂武功,免铐,她们则负责生活起居种种琐碎事儿。

  冷醉陶还亲自截封每个人的武功,如此一来,除非会隐⾝术,恐怕无人可脫逃他手掌心矣!

  一切防备妥当,冷醉陶这才想到少了两人。

  他急问:“项尚飞呢?”

  冷真儿怒道:“他临阵脫逃,十⾜瘪三一个。”

  “他敢!”然而都已不见纵影了,有何不敢?

  冷醉陶怒斥道:“下次碰上他,先宰这叛徒!”

  他又问:“华陀婆婆呢?”

  这次连小被都莫名不解了,自从自己赶出秘道救人之后,已不复见丐医和华陀婆婆,莫非丐医已把她带到别处隐蔵?

  冷醉陶想及方才若非华陀婆婆相助,自己本无法脫逃,亦想及最后跟他见面的是小被,遂问过来:“你把她如何了?”

  小被道:“我急着赶来救人,哪顾得她死活!”

  冷醉陶想想亦有道理,又问:“会是丐医把人掳走?”

  小被道:“或许是吧!”

  冷醉陶立即猛喝,想吼出丐医,然而声落无影无踪,始终不见丐医现⾝,他不噤想以小被来作协迫。

  但想想,有这毒医在此,随时都可能下毒,还是防着点,终于放弃迫人出来。

  至于有关华陀婆婆之事,只好等自己练成武功再说。

  于是,他要女儿看紧人质,然后,他开始思索那句三七二十一口诀,到底是何含意?

  如此,一边在练功,一边在不断疗伤。

  时间渐渐流逝,眨眼一天‮夜一‬已然过去。

  上官大吉等人无法离开大厅,虽然不大方便,但专心当囚犯之下,竟也毫无负担,该睡就睡,该进食则进食,养得心安理得,精神満,伤势似乎甚有起⾊。

  反观冷醉陶以及冷翠儿、冷真儿疑神疑鬼,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神经过敏,以为有人脫逃,有人⼊侵,有人偷偷放毒,搞得彻夜未眠,就连武功也都不能专心研究。

  简单地说,冷翠儿、冷真儿已沦为狱卒,冷醉陶则变成捕头,三人一班制,全天全夜不眠不休,毫无他人可换班。

  如此苦差事,就算真正狱卒,给⾜月薪百两,恐怕也没有人肯⼲,因为这本是非人生活。

  冷醉陶经过‮夜一‬
‮腾折‬,才知道昨天自以为了不起计划,完全是笨蛋想法,他当然不能再笨下去了。

  今晨一早,突然大发慈悲说:“其实,昨天只不过在惩罚你们对我的不敬,结果诸位都表现良好,老实说,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怨,犯不着仇脸相向。

  这几天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损失,也就当成一阵风吧,吹过就算了,所以我今天准备放你们回归自由,⾼兴吗?”

  众人虽动容,却不肯相信他的话。

  冷醉陶自知原因,笑道:“当然,吓过一次,决有疑虑,不过,没关系,我来消除疑虑,我一个一个替你们松铐、解⽳,让你们疑虑尽除!”

  他当真走向人群,先替月仙娘娘解⽳,又揪断她手铐,接着是月儿公主、飘雨、九鹰王、哈震天以及几名武士,倒解得他们莫名其妙,不知冷醉陶耍何花招。

  至于上官大吉和小被却仍镣铐挂⾝。

  冷醉陶笑道:“可惜你们两人,跟我关系复杂,我得带回去当人质,以免你俩又耍诈,害得我无心练功。当然,若我神功练成,自会还你们自由的。”

  上官大吉终于嘘口气,这老头子终于开窍,知道要放人,如此已无负担了,自可尽全力周旋了。

  他道:“小被是丐帮少帮主,留他当人质不大好吧?你该想想,丐帮弟子众多,要是前去扰,你仍不得安宁。”

  冷醉陶其实突然如此慷慨,只不过是想争取时间练得绝世武功,到时候引领大军重出江湖,哪管九鹰城?丐帮?还不是马到旗倒,打得他们落花流⽔。

  本来,他想抓走小被,是怕他随时扰,可是现在又想及,如若让两人同囚一处,不就更加危险?

  他虽然想放人,可是又觉得放了之后⿇烦不少,倒不如分两处囚噤,这样反倒比较少副作用。

  他轻轻一笑:“丐帮弟子该是聪明的,我只不过请少帮主前去做客,他们不至于轻举妄动吧!少帮主你说是不是?”

  小被只能⼲笑,颔首道:“在下正想去天狼山瞧瞧,听说奇绝无比。”

  冷醉陶道:“我可知神秘地方数处,每处皆能让你叹为观止。”

  小被只不过想暗示众人,他们被抓去哪里,没想到冷醉陶已有防备,他只好再问:“却不知那几处在哪里?”

  “去了自会明⽩!”

  冷醉陶既然要走,不想多做耽搁,转向女儿,道:“时候不早了,快去备马。”

  冷翠儿、冷真儿早就厌恶此地,闻言,立即欣狂奔去,不久,已抓来五匹健马,另有粮食、⽔袋,敢**横过沙漠。

  冷醉陶转向月仙娘娘,含情一笑:“月仙,来⽇再见,别忘了你我誓言。”

  说完,抓着上官大吉、小被上马,自己亦跨⾝马背,一个喝令,五匹快马扬长而去,眨眼穿出宮门,直泻奔马道而下。

  月仙娘娘暗斥冷醉陶无聇,然而伤兵处处,她也无暇再恨冷醉陶,指示着众人清理现场,并且料理自⾝伤势。

  她则扶着九鹰王往寝宮行去。

  九鹰王却说了一句:“你应该前去救人的,而且叫上官大吉别去练那功夫了,以免走火⼊魔。”

  月仙娘娘颔首道:“我自会打理,他甚聪明,该会料到一切才对。”

  九鹰王満⾜地笑了笑。

  两人相敬如宾地走往內宮去了。

  凉风吹过,九月宮渐渐恢复往昔沉静,就像月亮上的广寒宮,冰冷中带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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