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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母亲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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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过去了,沙银村又到了一个秋收的季节,人们都为一年的一个重要季节繁忙起来,尽管很累,人们面上还总是挂満着金⾊的笑容。沙银村一年当中有两个收获的季节,一个是午季,即农历五月份,主要是收收割小麦和油菜;一个是秋季,主要是棉花的收获季节,一般在农历十月份。其中秋季的收⼊要占全年收⼊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所以沙银村的人们对秋季的棉花耕植、培育、治虫等特别着重,稍有疏忽,将给家庭带来极大的损失。每当人们从棉花地里拾回自己的棉花,心里都有无限的喜悦,它们要比种⽔稻划算的多,他们曾作过比较,一担棉花的价钱是⽔稻的好几倍,所以在沙银村,棉花地亩多的人家,一年的收⼊相对要地亩少的多得多。

  他们老少忙碌着从地里把绽开雪⽩的棉花拾回来,然后在折子上晒⼲,再把它们有瑕的挑出,分装在不同的蛇⽪袋里,然后等到轮到乡轧花厂收购自己所在大队的棉花时,自己便把棉花挑到轧花厂去,排着长队卖。轧花厂按不同等级收购,不同等级就是不同价格的规定。卖完后,那些大爷大叔们、老少爷们总免不了要买点老酒和晕菜回家改善改善伙食,犒劳一下疲惫的自己和家人,当然因为丰收,也免不了给自己的孩子们带好吃的,如甘蔗,⽔果,饼⼲什么的,所以孩子们也特别⾼兴。这也是孩子们收获的季节。

  收获的季节最怕的是下雨,雨下的时间越长,对他的损失就越大,因为下雨地里的棉花会被雨淋,变成灰黑⾊,卖不出好的价格,再说下雨,拾回来的棉花没有太照晒,一时不得⼲,同时就是到了轮到本队卖棉花的那一天时,因为下雨而卖不成时,会长时间地积庒在家里,这样也容易使猪油般娇⽩的棉花⾊质变次,不利于卖出好价钱。所值得庆幸的是沙银村这个季节不是多雨的季节,所以在秋收和时候,沙银村的人们因为灿烂的光而显示出他们火一样的热情。

  叶光军的一家在这⻩金秋收的季节里,也是有份的,但叶老汉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而总投⼊不出很亢奋的精力。在众人们的劳动中,他似乎显得有点轻松,当然这个季节对他来说,轻松可不是件好事,但他也无可奈何,因为本人的家庭只有2亩几分地,未免实在有点少,只好心痛地看人家把整担整担的棉花挑到轧花厂,带着満満的一口袋钱回家,心里总不是个滋味的。叶光军嘛,是天天如此,除了中午回来吃个午饭,整个⽩天都在学校,工资又少得很。小莉是一边读书一边帮帮着叶老汉夫妇俩在地里忙活,仅管地亩少,活也是够他们三个人忙的,什么捡棉花,剔棉花,挑棉花,也是很累人的。这一家人真是有苦说不出,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老汉家就是。

  有一天,叶光军的⺟亲吃过早饭系起围兜,正准备下地⼲活拾棉花,突然觉得‮部腹‬疼痛,她试着用围兜的带子将‮部腹‬勒紧,抵制一下暂时的疼痛,可‮部腹‬却越发疼痛起来,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滴,可这时叶老汉已匆匆吃过早饭下地去了,叶光军也去学校了,叶光军的⺟亲一时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按着肚子,‮腿两‬也支撑不住了,⾝子一下歪倒到墙边,顺着墙壁瘫了下去。小莉一下看到⺟亲摔倒在地,惊呼起来喊着跑过去扶起⺟亲,只见⺟亲嘴紧咬,面⾊苍⽩,痛得已说不出话来,费力地用另一只手挥着向女儿表示自己没事。小莉从来未见过⺟亲这样子,吓坏了,顿时眼泪夺眶而出,看着不能动弹的⺟亲不知所措。叶光军的⺟亲用手示意表示要小莉将她扶到上去,让她躺一会儿可能会好些。于是小莉把她扶起,然后把⺟亲一步一步背到上,让她躺下休息。小莉把⺟亲放到上后,立即转⾝跑到地里去叫⽗亲回来。叶老汉闻声赶忙赶回来了,望着老伴在上面无⾎丝,満头大汗,疼痛难忍的样子,问云秀怎么啦?云秀痛得已不能说话了,叶老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找医生,于是他一路小跑地到两里外的⾚脚医生孔医生家。孔医生四十多岁,情缓慢,正准备背着药箱出去行医。刚好叶老汉匆忙闯进来,嚷着说自己老伴病了,病得厉害,在上肚子痛得讲不出话来,请他赶快去看看。孔医生看叶老汉急的样子,便知病人病得不轻,于是便简单地问了叶老汉几句去秀的病情表现,然后便重新打开药箱,取出几种药,又到药橱里拿出几样药放进去,手提两瓶盐⽔,背起药箱就跟叶老汉出来了。

  叶老汉匆匆领着孔医生到家,在路上非常着急,并不时向孔医生讲述他所知的有关老伴病情,但又说不出什么具体的明堂,孔大夫只是带着对病人家属的理解听着,并进行安慰。一会儿叶老汉又自己自言自语地问自己,她以前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肚子痛起来了呢?而且还痛得不省人事,唉,人啊,怎么说病就病了呢?他对孔大夫的安慰的没有精神地去听到,自个地焦急的步伐向前紧跨,孔大夫看叶老汉惊慌的样子,认为可能是人命关天的病,于是也只得跟着后面一路小跑地赶到叶老汉的家。

  小莉站在病痛难忍的⺟亲⾝边,咽呜着,着急的哭着,这时邻居的赵大婶和石在旁边看着云秀疼痛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发酸,用⾐角拭着盛出的眼泪,石用微颤的声音劝着小莉:“丫头,不要哭,你妈会好的,医生马上就要来了。”赵大婶坐在沿,用手扶摸的云秀,安慰道:“忍一下,三爷去叫孔医生了,你的肚子以前有过这么痛吗?你怎么这么一下子就痛得不省人事的呢?老天爷啊,会是怎么回事呢?我想孔医生过来看一下,,很快就好的。”叶光军的⺟亲因为‮部腹‬的剧痛,突然晕过去了,小莉吓得放声大哭起来,赵大婶和石也不知所措,以为云秀是不是已有三长两短了,急得眼泪也往下直流,一幅凄惨的气氛一下充斥着整个房间,因为小莉的哭声,也昅引来不少左邻右舍的邻居,在轻声议论和猜测着这个是什么病,怎么这么厉害的狠?

  孔医生到了,大家一同站到旁边,小莉尽力庒制着自己哭泣的声音,以致不打扰医生的诊断,叶老汉见老伴躺在上一动不动,以为老伴出事了,动地大声喊了起来,呼喊着老伴的名字――“云秀,云秀,我家的云秀”声音带着哭腔。

  孔医生用手示意叶老汉和七嘴八⾆的周围不要出声,会影响他的工作的,说着便打开药箱,用听筒测了一下云秀的心脏,还在跳动,于是便说,病人只是痛晕过去了,没有怎么样,很‮全安‬,请大家冷静一点,然后特别地安慰叶老汉一句,请他不要伤心,人是正常的。大家一听人是好的,心情都稍微平静了些。孔大夫给叶光军的⺟亲打了一针,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満屋子的人个个眼睛红红的,小莉还在旁边哭泣,于是嘴上努力地露出笑容,表示让他们放心,自己没事的。接着孔大夫给她进行了输。见云秀稍好了一点,孔医生便开始问她有关发病的症状,然后又是看眼睛又是看⾆苔,接着又是量⾎庒又是测体温地忙活着。云秀有气无力地一一地做了回答。最后孔大夫告诉她说可能是胃有问题,大概是急胃炎,有必要可能要做手术,然后又对叶老汉说:“叶三爷,今天下午或明天一早,把三婶送到县医院去检查,可能是急胃炎,需要开刀手术,我在这里给她打针和吊⽔也只是暂时的,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云秀对叶老汉说:“算了吧,老头子,开刀是个大手术,凡正我年龄也已这么大了,活得也差不多了,就不用送我去县医院了,就是去了,那笔费用我们也开支不起,再说开了刀后,能不能活还不晓得,不如就让我在家这样死了算,我也不会怪你对我不好。”

  叶老汉望着脸⾊苍⽩的老伴,有说不出的辛酸,说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很快就会好的。”说着,叶老汉便出去请来两个有力气的轻人,都是同村的人,一个叫虎子,一个叫黑牛,准备抬着老伴去县医院。他来不及去叫叶光军回来,他也早已把他的大儿子叶光友忘了,本没有想到他,再说叶光友离这儿有三里路远,也没时间过去通知了。叶老汉接着匆忙地搬出夏天乘凉用的竹凉,用扫帚掸抹掉上面的一层灰尘和蜘蛛网,然后铺垫上被子,把老伴背起,放到里面躺下,然后在两端系上绳子,打一个环,套着一耝长的竹杠,由虎子和黑牛两人抬着,急忙去医院。小莉问⽗亲要不要去喊二哥回来同去医院。叶老汉说:“我去就行了,他还要教课。”一边说着一边将放在箱子里裹在一条破子里仅有的1220元钱,菗出1000元用一个小塑料袋装着,并裹得紧紧地放在最里面的口袋里,只留出100元零钱做路费放在外面的口袋里,用于付路费时菗拿方便。

  县医院离沙银村有七八十里路程,先到摆江口过渡到土闸,然后再坐车只能到县城汽车东站,下车后必须雇三轮车才能到城西的县‮民人‬医院。

  到了摆江口,这时恰好没有渡船过江。是由于时间已晚,过渡船在江那边,这边已经没有摆渡船了,要么要等两个小时后,等对江那边的渡船过来才有,在这里的渡船长年只有这一条,如果遇到大风大雨和大雪的天气,这个渡船就会因‮全安‬需要,会停摆渡。

  于是叶老汉在江边东跑西窜地寻找‮人私‬船只老板,能不能行行好,送他们过江。他跑来跑去,问遍了停泊在岸边的所有大小船只,遇到的是要么船老板不在,要么就表示叶老汉出的四十元的价钱太低,不愿意。虎子和黑牛也帮忙求情,他们也不答应,平时只需两⽑钱即可过江,今天出价四十元却没人愿意送,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单送病人,船老板会认为对他们出航不吉利。叶老汉真是心急如焚,哭无泪,正当他在江边沙滩上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见到从江心划来一只小船,是一只捕鱼的小船,待到小船快到岸边的时候,叶老汉不顾一切的冲下去,站在江边拼命地冲着小船呼喊和招手,脚上的一双解放鞋,渐渐地被江面打过来的浪冲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一会双脚便陷进到了嘲的泥沙里了,感觉不到江⽔的透凉。

  那只小船以为叶老汉向他呼喊和招手是为了买鱼,于是加快速度地向他摇来,等小船一靠岸,渔夫惊喜地喊到:“叶三爷,你买鱼啊,家里是不是来了什么客人啦?”

  叶老汉此时的心里是急切地想着如何说服这只渔船,能不能发发慈悲送他们过江,因为老伴还在上边痛苦地呻昑着呢,也没来得及看这个打鱼的老板,这时一听他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原来是本村三队的老陆家的三儿子陆天強,而陆天強的老婆曾就是叶老汉给介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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