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石岛（3）
游魂的眼睛骤然眯成了一条细
，恍如实质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
来的金光，雷加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光芒，和他刚才动用的力量一样，都是规则具象化后的产物。更重要的是，即便是亲眼看到，除了噤术法师那对于规则之力的敏锐直觉给予他的警告之外，他甚至无法感受到那些金光的存在，这⾜以说明对方的对规则的掌握远在自己之上…与普通的魔法不同，规则的力量往往是內敛的，除了所针对的目标外，它们不会在任何事物上浪费自己的能量，掌握规则的程度越⾼，在这一点上就做得越好。
对于雷加这样的噤术法师来说，魔力的深浅并非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对规则的掌握才是相互之间实力的最好证明。虽然不明⽩那个躲在暗处借助耐文的⾝体使用规则之力的存在为什么不自己露面，游魂很清楚，有这样的一个存在的保护，自己绝不可能再实现原来的目的。
当机立断是亡灵们的另外一个特征，他们很少会在明知无望的情况下死
烂打，迅速召唤出数道魔法护盾来延缓线的进攻，雷加的⾝体在同一时刻消失在空气中。同样的规则之力阻隔了线对他的感应和锁定，失去目标的金光穿过雷加原来所在位置的空气，击中了远处的海面，顿时在那里形成了一个直径近百米，直达海底的，没有海⽔的大巨空洞，下一刻，倒灌的海⽔从四面八方涌进这个空洞，一个大巨而可怕的漩涡由此形成。
成功击退对手的耐文并没有乘胜追击，来自暗处的
纵者的规则之力对它那受到重伤的⾝体和灵魂来说都是大巨负担，勉強支撑着重新树立起护罩，这个怪兽用最后的力量控着⾝体飞回了下方的丛林。
精疲力竭的耐文没有注意到，在与刚才所在相反的方向上，与周围空气融为一体的雷加把这一切一丝不落地看在了眼里。
在受到攻击之初，这个游魂确实想过暂时离开这里以躲避敌人的锋芒，然后等待时机再次回来，但就在即将远离这座岛屿之前，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那个存在无疑比他強大得多，如果在战斗一开始前者便对他发起进攻甚至是偷袭，他绝对无法躲避，而那个明显是从属于对方的怪兽也绝不会受伤。然而事实上，一直到耐文几乎被自己抓住，前者才不得已出手，在冷静下来后，雷加可以完全肯定，尽管那几道金光显示出那个不知名的存在确实有着比自己⾼深的境界，但就其威力而论却并不如何強大，确切地说，那甚至算不上真正有技巧的规则攻击，最多只是把规则凝为实质之后发出去，就好像一个战士手里拥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却只知道把它像标
一样扔出去。
“其中一定有问题，”雷加思索道：“他要么因为某种原因所限，无法离开那座岛屿，而且无法直接进攻他人，要么…”
雷加这时想起了某种生活在遥远的诸神时代的生物，这种被戏称为⺟牛的生物本⾝没有多少战斗力，却可以让与之并肩作战的同伴的实力在短时间內成十倍的增加。当这一秘密被发现之后，这些生物便遭受了灭顶之灾…所有人都希望拥有这样一头宠物，而当人们看到自己的对手⾝边有一头⺟牛时，无不将其当成首要的攻击目标，在经历了几个世纪的狂疯捕猎和狙杀后，原本就生育能力低下，数量稀少的它们终于完全从这个宇宙中消失了。
但消失并不等于灭绝，而即使这些生物真的全部灭绝，也并不等于再也没有第二种与之相近的生物，宇宙的神奇就在于存在着数不清的人们意想不到的可能。
耐文最后的表现让雷加的这个想法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证实：假如那个存在真的那么強大的话，纵然他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出岛或者直接与人战斗，对于一个像耐文这样能够使其间接展开战斗的強有力的工具，他绝对不应该就这样坐视不理，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那个存在都必须首先为其进行救治，而不是任由对方自生自灭。
一丝令人⾼深莫测的微笑出现在雷加脸上，这个游魂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重新出现在小岛远处的空中，双手飞快地挥动着，再次召唤出具象化的规则之力，接着，在他的控下，这些力量化作一道从海底直达天空的护罩，将那座小岛紧紧地罩在了下面，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个曾经运用规则的力量解救了耐文的存在对此毫无反应。
这进一步坚定了雷加对自己判断的信心，下一刻，胜券在握的游魂转过⾝，向陆大的方向飞去。
在无尽之海承载的凡间，有无数像雷加生活的陆大一样的陆地，它们之间也许相距上亿公里，永远也没有可能有任何
集，也许近在咫尺，只需要一叶小舟就可以到达。对于那些追逐财富的商人们来说，在这些不同陆大之间进行的贸易无疑是一个大巨的
惑，尽管令人畏惧的风暴，捉摸不定的海流与暗礁，以及海中出没的巨兽使得海上航行充満了莫测的危机，在商人们看来，这些通往其他陆大的航线却是一条条⻩金之路。
一个由几十条大巨海船组成的船队缓缓行驶在科里艾诺海平静的海面上，这是属于索莱王国的商队。作为一个由几座港口城市的联盟发展起来的家国，海上贸易一向是这个家国最主要的收⼊之一，然而即便对这样的一个家国来说，这只船队的规模也⾜以称得上庞大。
克莱特惬意地站在船头的甲板上，享受着扑面而来的，略带些许咸味的海风，完全沉浸在海上
人的风景之中。
“多人的景⾊！”他眺望着远处的海面，对⾝边的桑德尔船长感叹地说道：“如果我会写诗，如果我有一双画家的手，我一定会让这一切成为世间经久流传的佳作！”
“没错，”老船长⼲巴巴地对自己年轻的大副说道：“但在那之前，你首先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我们的货物似乎又在打算闹事，你得马上解决这个问题。”
“很快就会解决的。”大副漫不经心地答应着，留恋地看着眼前的风光，转⾝向底层的船舱走去“过来几个人！”没落贵族出⾝的年轻人冲⽔手们大吼着“带上你们的武器和鞭子，我们得让那些低
的家伙尝点苦头！”
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让那些不安分的兽人奴隶们吃到苦头了，一颗大巨的火球从天而降，把这艘大巨的海船从中间炸成了两截，在船只沉⼊海底之前，火球释放的⾼温已经杀死了船上的所有人。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整个船队陷⼊了混
之中“敌袭…！”站在瞭望塔上的⽔手们⾼喊着，事实上，不用他们说，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那冲天的火光和剧烈的炸爆。“是魔法！法师在哪？”指挥官们⾼声呼唤着随队的法师，同时大声命令手下们“回到你们的位置，准备战斗！”
作为一个靠航海起家的家国，索莱对海军的重视远远超过了陆军，它拥有整个科里艾诺海最強大的舰队，除了护航的战舰外，这些商队的商船同样有着不可忽视的战斗力，而且，为了保证全安，商人们还重金聘请了两名法师，这样的实力⾜以击退任何海盗的袭击。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尽管在突袭中失去了一艘船，人们并不感到惊慌，长年航海和与海盗作战养成的良好素质在这一刻显露无遗，在最初的慌过后，人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有条不紊地做起战斗前的准备，法师们则开始昑诵咒语，试图找到多蔵在暗处的敌人。
…如果他们遇到的真是一群海盗的话，这样的措施⾜以让他们的对手无功而返，但可惜，他们的敌人并不是海盗。
借助隐⾝术躲蔵在空中的雷加俯视着脚下的船队，双手不住地挥动着，一个个大火球呼啸着从远离他的空中落下，有些击中了目标，有些则落在海面，
起大巨的浪花…他并没有想要全部消灭这只船队，为了实现目的，这些海船中至少要有一只能够逃回去。
船队的法师们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法术，一个光球升上空中，向四面八方散发着一阵阵的波动，这是一种用来侦测敌人动向并可以解破隐⾝术的魔法，在其中一个法师专心控光球的同时，他的同伴也已准备完毕，蓄势待发的魔法随时等待按照前者的指示发出。
这种最多只有七阶的法术对雷加来说只是小孩子的把戏，那些波动从他的⾝边扫过，
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但在距离他数百米远的空中，随着他的意念，一个长得像龙，却只有一匹马大小，而且⾝上没有鳞片的⾝影在波动掠过的同时出现在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