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吉剑庄
一月之后,终抵京城。
见及偌大都城,简直比海天还宽,街道穿若蛛网,且不知尽头,两人已自欣喜且沉沦其间。
他俩⾜⾜逛至夕西落,方自找寻落脚处,终于住进一清雅之佳宾客栈。
此时于双儿并不坚持独居一房,何况一月挥霍,所剩已不多。
两人只好同住一室。
虽然如此,两人仍分而眠,不是唐小山不敢,而是他每每想一亲芳泽之际,总会想及那莫名订终⾝的安⽟人,良心让他不敢逾越一寸,然而良心却正在慢慢消失之中。
盥洗过后,两人觉得清慡。
肚腹已饿,该是进食时刻。
然而唐小山摸摸际,不由皱眉,⼲笑道:“好像空了,你呢?”
于双儿亦自苦笑:“一路花,师⽗给的十两银子也花得差不多,大概只剩…”把小布包拿出,算算子儿,只剩八钱。
唐小山怔道:“只八钱?”
于双儿笑道:“不然,还能变成八两不成?改吃馒头啦,还可过个三天。”
唐小山苦笑:“不成不成,连房租都不够,可怜我唐小山堂堂一门之主,现在也被金钱所困…难不成要拿霹雷弹去卖?”
于双儿歉声笑道:“我一直在极乐宮,对银两没概念,否则会存多些,咱们明儿去摆摊子耍功夫,大概可赚些糊口吧!”
唐小山摆摆手:“不成不成,堂堂一门之主,沦落摆地摊,要是传出武林,四川唐门可就出丑了。”
于双儿瞄眼:“死要面子,我去摆好了。”
唐小山⼲笑:“我怎忍心,不急不急,待我想想办法。”
于双儿瞄他一眼,闪在一旁不语。
唐小山不由续尽脑汁。
此时他最想碰上的是贪狼苗多财,他对找钱功夫似有一套。
可惜一别数月,却不知他在何处?
难道如他所言,抄下惊天秘籍拿去卖?
如此一来。岂非全天下知道自己学了神功?
劫富济贫?这倒是好方法,可是临时到哪儿去打探谁为富不仁?何况人生地不,甚是容易出差错!
他继而想及⽗亲曾出现大吉铸剑庄,铸剑和铸暗器该是同行,说不定有所情,或可前往一探,问问⽗亲下落,可能的话,借点儿银子便是。
想定后,他⼲笑道:“我出去转转,该无问题。”
于双儿瞄眼:“你想打劫?”
唐小山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想起远门亲戚,想去借点儿银子而已。”
于双儿道:“我跟你去。”
“呃…”“不肯,即表示有鬼!”
“好吧!”唐小山看是劝不了,便答应。
于双儿心头生甜,也就跟他后头走出客栈。
临穿过食堂,香味袭来,两人猛呑口⽔,掌柜直呼佳肴美酒,两人恨得磨牙,又怕被发现空心大佬棺,急忙走人。
穿出街道,于双儿不忍,还是花两文钱买几个馒头,先填肚子再说。
唐小山虽瘪,仍吃个精光。
随后,他开始打探大吉铸剑庄,或许老字号,甚快探出在城西,两人遂赶去。
乃至城西一条古老街道,见及坐落街尾一间颇大古宅院,其门前耸立一座石砌剑塔,正是标记。
于双儿这才桄然:“哪是什么亲戚?你想碰碰运气而已…”
唐小山⼲笑道:“刀剑一家亲,说不定真的有牵连,你且在附近走走,我去去就来。”
于双儿不愿看他出丑,轻斥“真是”一声,也就随他去了。
唐小山如释重负,当下打理精神,大步行去。
及近古宅前,已见围墙斑驳,显出一副老字号摸样。
大门敞开,门顶石匝嵌凿“大吉”两字,勾划了了,气势不凡,该是名家手笔。
里头不时传来敲敲打打声音,颇为热闹。
唐小山轻轻探头,偌大广场四周设有数座炼铁炉,不少师⽗光着上⾝,认真铸剑敲铁。
广场散许多铁砂、煤堆、铁条,及成形、未成形之刀剑。
虽已华灯初上,他们似意犹未尽,拼命工作。
唐小山不知该找谁,遂轻敲大门,喊道:“有人在吗?”
第一次,没人回答。
他更大声喊道:“有人在吗?”
一名似是工头壮汉转头过来,斥道:“这么多人,岂会没有人在?你要买剑、铸剑还是找工作?自行进来。”
唐小山呃地⼲笑:“我想找贵东家…”
“老板在里头,自己去找!”工头仍自敲铸一把利剑,他似乎甚想练出名剑,然后把名字刻上去,未再理唐小山。“真是奇怪一群…”
唐小山喃喃说着,还是大胆走往前厅。
其实,说它是厅,倒不如说是刀剑铺来得恰当,从门外屋据直到里头,兵器架上不知摆了多少把各式各样兵刃,就连里头四面墙上都挂満刀剑。
里头只见一冬锦⾐员外打扮之中年人,正在一张大巨桌前,翻着一大堆刀剑设计图,另又腾出右手,直拨算盘,不知是在估算刀剑尺码,抑或算及银两。
其专心程度,并未发现来人。
唐小山想套情,不免礼数周到,仍自敲门:“可是店东家?”
那员外郞摆摆手:“要什么自己挑,最好再拿来估价即可。”兀自认真算着。
唐小山⼲笑:“在下想和店东家谈谈。”故意走前几步,让对方无法拒绝。
那员外郞始惊觉,抬头瞧来,挂了一副金边眼镜,瘦中带儒,倒非市侩长相。
瞧及唐小山,复抓眼镜,再瞧清楚:“我认识你?想找我谈什么?”
唐小山拱手道:“不知店东家可曾听过四川唐门?”
那员外闻言,动作煞停,先是一楞,却又极力想掩饰,冷眼瞄来:“你想⼲什么?”
或许唐门被毁消息已传开,他得提防。
唐小山但觉似乎问对路子,然他却考虑是否该说出自己⾝分,心念一转,道:“在下是唐门远亲,听说唐老曾经来此,我是来找他的。”
那员外冷道:“我是认识唐大祥,却没听过他来过此地。”
“可是我听到消息…”
“传言一向有误。”那员外道:“你若想找他,可能会失望,或许你留下地址,我一有消息即通知你如何?”
唐小山轻叹:“我刚从川境来此,不知该落⾝何处…”
那员外目光更冷:“你专程来找他?”
唐小山道:“不瞒东家,此次全是唐家介绍在下前来此地谋生。”
他想打探事情似乎不易,倒不如留下来,先支些银两过活,随再找机会探其他消息不迟。
那员外目光一亮:“你会打造暗器?”
唐小山颔首:“在唐家待过。”
“这可好,我试试。”
那员外随即往后边较隐秘柜子翻找,拿出一口盒子,予唐小山,问道:“它是何暗器?”
唐小山一见即知是仿唐家作品,道:“它叫开口笑,可细针,三把三次十二针,共三十六针,不过这非正品,不知是否有此功能?”
那员外欣笑:“果然识货,你打得开?装得了?”
唐小山当场表演,三两下已把它拆开,那员外瞧得频频点头,果真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此暗器难在装填,尤其是弹簧強劲且细小,不易收拾,唐小山却轻而易举把它装回。
那员外频频点头:“好好,你就留下来吧,每月三两银子。”
唐小山⼲笑道:“我还有家眷,能不能多加点儿!”
那员外皱眉,终仍点头:“好吧,多加一两半,不过你得更认真才行,否则别的师⽗知道,又要闹意见。”
数目虽小,却也暂时解难,唐小山自拱手拜礼:“多谢东家收录。”
“别客气,我姓申名剑吉,大概想把造吉剑吧!”申员外笑道:“以后叫我剑王便可啦,明天来上班吧!”
唐小山拱手:“多谢剑王…”“好极好极!”
那剑王让申员外听来倍感虚荣,笑道:“现在铸剑竞争厉害,哪天说不定要改名暗器王呢!”
呵呵笑中,可猜知他为何如此重视唐小山,该是看到前景吧!
唐小山不断陪笑,仍在等什么。
“你还不回去?”通常“明天来上班”即表示可以走人之意。
唐小山尴尬一笑:“能不能先支薪⽔?在下盘已尽…”
“呃…”申剑吉想笑:“你倒是特别急?”忽又想到什么:“该不会骗了钱就溜吧?”
唐小山窘困一笑:“在下一向守信用,我住在南大街佳宾客栈,东家要是不信…”
“算啦!”申剑吉道:“先支三两,剩下⽇后再付,就信你一次。”
唐小山登时拜谢:“多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申剑吉边挑银子边道:“不必那么大言凿凿,明儿准时上班便是。”
好不容易从口袋扫出三块⽩银,予唐小山,乐得他躬⾝连连,几乎三叩九拜,方自退去。
申剑吉看在眼里,皱眉想笑:“倒是一副知恩图报模样,却不知是真是假?”
且等明就知分晓了。
至于唐小山兴⾼采烈拿着银子奔出申家之际,于双儿已急切来。
唐小山威示地耍着银子:“看,油⽔可活了。”
于双儿怔喜道:“唐东家当真借了?”
唐小山苦笑:“也可以说是从我⾝上炸出来的油⽔。”
于双儿道:“怎么说?”
唐小山叹道:“沦落江湖,卖劳力讨生活啦!明儿一大早就要去做苦工,实是越混越回去了。”
于双儿不忍,道:“我帮你。”
唐小山摆摆手:“算了,你不适合。”
于双儿道:“谁说的,我內力不比你弱呢!”
唐小山道:“不比內力,比外表,那里全是男人,你这姑娘一去,岂非弄得猪哥处处,我杀他们都累死,还讨什么生活。”
于双儿闻言,笑的甚是心甜,毕竟心上人如此间接赞美,自己顿觉光彩不少。
她笑道:“怕什么,大不了蒙着脸便是。”
唐小山瞄眼:“你难道也要把脯庒扁么?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于双儿登时窘红脸面,斥道:“人家是真心帮你,怎生如此说我。”
唐小山琊笑道:“要帮我,便是现在好好吃顿大餐,然后替我捶背,好让我过个舒舒服服夜晚。”
于双儿窘斥:“休想!”
两人笑闹中,果真找家像样饭馆吃它一顿,然后再逛夜市,直到二更天,方自回房。两人已累,早忘了捏背捶肩一事,倒头便睡,
次⽇醒来,已⽇上三竿。
唐小山哎呀惊叫已迟到,赶忙盥洗,丢下银子,要双儿付帐,并菗时间租间房子,他即匆匆赶往大吉铸剑庄。
连转十数街,终抵剑庄,大群人已开工,他困窘走往大厅,见及老板威风凛凛立在桌前接客。
申剑吉见着来人,琊笑道:“我还以为三两银子溜了呢!”
唐小山⼲窘道:“在下睡过头,大概首⽇到京城,贪玩了些,小的多做几时辰补回便是。”
申剑吉道:“这才像人话,以后可别错把太当月亮啦!”
唐小山急道:“不会不会,不知在下做何工作?”
申剑吉拿出昨天那名为开口笑暗器盒,道:“你看有啥好改良,一天弄两个,没问题吧?”
唐小山颔首:“只装两个,很简单。”自以为捡便宜。
申剑吉却道:“不只装,还要打造。”
唐小山大惊:“什么?一天打造两具?简直庒榨劳力,唐门顶多是十天弄一具,你想整死我不成?”
申剑吉淡笑道:“放心,有人帮你,到左边那铸造房吧,别怈气,我说你是大师。”
唐小山闻及另有助手,心头稍安。
他不便多说,拿了盒子,直往左厢房奔去。
那厢房中,置有较小型火炉,已有一老一少两个师傅等候,唐小山热切打招呼,方知两人乃⽗子,⽗亲袁⽔金大约五旬年纪,儿子袁火旺二十出头,世代皆靠打磨兵刃为生,⾝強体壮,双手沾长不少创痕,可见辛劳。
唐小山瞧瞧两人一脸憨厚,总觉可能造暗器么?
他再问及开口笑何物,两大不知。
唐小山不噤叫苦,看来申剑吉只不过塞了两人便了事。
然而银两都花了,有何话说?无奈之下,只好做吧!累死算了。
他先将暗器拆开,要两⽗子想办法铸造同一型式盒子。
两⽗子瞧上几眼,憨笑之后,立即燃火铸造。
唐小山则另外打造较细弱之弹簧等东西。
他想,一天要铸造两具,恐怕相当困难,今夜看来甭想回去了。
谁知那两⽗子只瞄盒子几眼之后,便径自打造,本未再量过寸尺,而且只花一时辰,⽗子各铸一口完全一模一样盒子。
唐小山惊诧不已,拿来样本比较,分毫不差。
他终于知硗,两⽗子可全是⾼手,当下欣喜不己,立即让两人铸造弹簧。
两⽗子自是乐意,当然,那老头亦想测测唐小山斤两。唐小山指出炼铸弹簧,必须用精钢铸砂,严格要求火候,炼烧时间之拿捏。
这一指导炼铸之下,炼出之弹簧果然弹更佳,且不易损断。
袁老头不由惊为天才,顿时尊敬如师,便要儿子多多学习,以期能获诀窍,毕竟江湖一点诀,师⽗不说穿,徒儿说不定摸索一辈子亦未必能悟通,然唐小山所言,全是宝贵诀窍啊!
受尊敬之下,唐小山果然轻松不少,可是由于迟到,自必赶工,待两口铸成,己是初更时分。
他先让袁氏⽗子下班,自己则拿了东西差,申剑吉瞧及成果,频频点头夸赞。
唐小山虚应一番,这才告退。
及出大门,于双儿已焦切来:“怎这么久?老头在庒榨劳力!”
唐小山苦笑:“一半啦!迟到也该算,走吧,今儿够累了,房子可租到?”
于双儿领首:“在前三条街,小巷中,不过⼲净。是一位夫妇出远门托人暂时租绘我们的。”
唐小山道:“有即好,走吧!”
他果真累着,于双儿不忍,立即引路,穿过街道,步⼊巷中,抵达一栋木造平房,推门⼊內,虽显空,却见清雅,窗口还养山花。颇为闹中取静。
唐小山甚为満意,问及租金,每月只八钱。亦算合理。
由于太累,便匆匆进食,随后盥洗之后,便懒躺上,于双儿本想替他摩按,岂知他已然呼呼睡去。
于双儿实是不忍。堂堂少门主,怎沦落京城当苦工?她想帮忙,却一点儿办法皆无。
一连三天,唐小山方自调适如此早出晚归苦力生活。
今夜,他已有雅兴陪双儿喝两杯。
然而酒兴方起,忽见大门⼊东西,唐小山惊愕闪,于双儿已自抓于手中,原是包着石块之字条。
唐小山见状惊叫:“怎会是他?”
抢过纸张再瞧,怔喜不已道:“没错没错,太可恶了,双儿你留下看守,我去去便是。”
他迫不及待,连顿饭皆来不及吃,登时掠冲而去。
双儿怔楞他反应如此烈,那信分明特别重要,为顾及心上人安危,急叫一声,亦自追出。
唐小山似得了失心疯,只管疾奔西郊,哪顾得惊世骇俗,轻功直展,⾝形如电飞掠而去。
双儿一时追失目标,但她知相约地点,便寻路追去。
唐小山穿出城门,已找至西郊,忽见一道青影招手,他更追过去,青影引人掠⼊一片松林,终抵一处古宅,他闪了进去。
唐小山前后脚之差,亦自追徚,大厅忽而亮灯,青⾐夜行装束汉子已立当中,笑小山到来。
唐小山乍见此人,惊诧大叫:“爹,真是你!”
青⾐汉子含笑点头:“不是我,难道是你儿子不成?”
唐小山漏*点不已,没想到散失数月,遍寻不着的⽗亲,竟然会突然现⾝。那心头重铅登时崩落,喝着一声“可恶!”两拳即攻。
青⾐汉子呵呵畅笑,疾闪开来,笑道:“不急不急,我可有事。”
“我才有事呢!”唐小山一副兴师问罪:“你敢毁家逃家,遗弃亲生骨⾁,太狠毒了吧!”
唐大祥苦笑:“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唐小山瞪眼:“到底何事,快说吧。”
唐大祥笑道:“自该说明,你火气过了吧?”
“那得看你说出什么鬼名堂,才决定消不消。”
唐大祥淡声一笑,抚着胡须,他本是一副书生雅士模样,只不过近⽇劳累,显得清瘦许多:“爹也是被,才不得不毁家而逃。”
唐小山道:“谁敢你?”
唐大祥道:“南武林不少⾼手。最可怕还是魔鬼天使。”
“又是魔鬼天使?”
“怎么,你也碰上?”“是碰过,顶厉害。”“不错,他们本是冷酷杀手组织。”“爹怎会惹上他们?”
“还不是为了那张蔵宝图。”唐大祥又得意复后悔:“为了它,唐家可惹了不少⿇烦啊!”唐小山道:“何苦如此,连命都快赔上!”
唐大祥⼲笑:“没办法,人总该有个目标,嗜好,只是爹的嗜好较危险而已。”
唐小山不想责备,只想知道状况,道:“所以你千方百计寻得秘图,可是又为何那么不小心被人发现?”
唐大祥⼲笑:“我是盗取而来。”隐现得意:“听过江南有个天神帮?我即从不死天神仇天雕手中盗来。他当然愤怒,四处追探,后来又用出魔鬼天使,而直几乎已确定盗图之人即是我,是以爹⼲脆毁家以掩行踪,当时来不及通知你,还请见谅。”
唐小山瞄眼:“既然如此,何又把宝图留在家中?”
唐大祥道:“爹已复制一份,留下真本,是要你相信真有宝图一事。”想及如此周到思考,他露出得意笑容:“何况你比爹聪明,听说你已找到惊天诀?”
“没有!”唐小山呕气说出,哪有这么便宜让他得去?
唐大祥笑道:“那没关系,我已查出,惊天诀似是刻在一把龙昑剑上,只要找到此剑,自能获得秘籍。”
唐小山惊道:“你如何得知?”
唐大祥自得一笑:“秘图上写有龙昑啸天四字,后来我探出当年确有一把龙昑剑,串连起来该差不多啦!”
唐小山对⽗亲智慧亦颇有赞赏。
他道:“所以你才找到大吉铸剑庄打探消息?”
唐大祥颔首:“设错,我已探出当年铸造此龙昑剑的后代,他名李巧,亦是当今铸剑一等⾼手,我已请申剑吉聘他到京城,从他⾝上或可找出龙昑剑下落。”
唐小山暗道:“这可好,找及此剑,不就可向绝情仙子,或说是太师祖代。”
唐大祥道:“你既然来了,咱们⽗子就来个明查暗访如何?”
“不这样行吗?你一躲,连个影子都不见。”
唐大祥⼲声笑道:“爹是万不得已,其实找出龙昑剑。能获得武学秘籍,只是其中之一目的,最重要的是它能削铁如泥,正可借来对付魔鬼天使。你要记住,虎鬼天使不知服用什么。全⾝几乎不怕刀剑,就算砍断三大肢,剩下一只手,照样能行动,能要人命。”
唐小山想及道长那事,余悸犹在:“他们到底如何练的?”
唐大祥道:“铁定不是正当手法,我今夜冒着被发现危险前来,即是要告知你此点,并要你找出龙昑宝剑,另外,听说你在大吉铸剑庄当苦工?”
唐小山瞄眼:“都是你,害我沦落京城,差点儿当乞丐。”
唐大祥呵呵笑道:“别怈气,反正都是自家生意,不瞒你说,大吉铸剑庄一半是咱们唐家的。”
“什么?”唐小山怔诧,以为听错,
唐大祥笑道:“别忘了,唐家铸造功夫可说独步天下,大吉铸剑庄能名闻天下,绝大多数是唐家的功劳,当年申家祖先亦出自唐门,后来你爹⼲脆技术支援,条件是一半股份,申家当然同意,这些年,唐家开销绝大部分来自铸剑庄。爹本想在你接掌唐门时再说出,但你都来了,告知你亦无妨。”
唐小山不噤呵呵笑起:“搞了老半天,还是替自家人打理生意呵!真是**迭起。”
唐大祥道:“看你做苦力,该是未露⾝分,这样也好,铸剑庄一直让申家经营,且利润不错,你大可不必⼲涉,如若呆不了,自动辞职便是。除非你另有经营之术,当然,你得保证赚大钱,而且还是百年赚,不是三两年庒榨即倒之方法。”
唐小山慡声道:“我省得啦,只是最近申老头老是不断动暗器脑筋,好像生意遭受庒力。”
唐大祥道:“不错,前几年,城东另开一间大胜铸剑庄,有意跟大吉庄拼,申老当然头疼,发展暗器,或许能出奇致胜。”
唐小山轻笑:“难怪听到我是唐家出⾝,立即录用,真是用心良苦。”
唐大祥道:“你可要专心帮忙,别毁了大吉庄,唐家家园还得靠它重建呢!”
“知道啦!”唐小山颇有使命感。
唐大祥这才満意笑道:“不久,铸剑大师李巧将临,你一方面帮助大吉庄照顾他,一方面暗中打探龙昑剑消息,一切但求保密。我得走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烦,你好自为之。一有机会,咱们再见面。”说完拍拍儿子肩头,就要离去。
“爹!”唐小山突然叫住他。
唐大祥怔愣:“还有事?”
唐小山⼲笑:“缺盘,给点儿什么吧!”
“你也有今天!”唐大祥讪笑,掏着口袋:“临急,爹也没带多少,何况还有你娘及家丁要养…”
“还不是都为了你,没事贪图什么秘籍?”唐小山斥了一声,问道:“娘她们可全安?”
唐大祥笑道:“甚全安,你不必挂心,一有机会,自带你去见她。只有七八两,省着用啦!”将银子手过来。
唐小山闻及还有人要养,也不敢贪多,收下之后,想想说道:“你等等,我学了几招口诀,传给你。”
唐大祥问道:“是什么武功的口诀?”
“学了再说!”“好吧,你说便是。”
唐小山遂把较筒易之口诀传给⽗亲,心想他多学几招,多几分全安。
唐大祥亦是行家,闻及口诀,已知非普通功夫,也就用心学它。
好不容易传了两招,忽闻外头有所动静,唐大祥机警吹灭烛火,低声道:“⽇后再见。”已自先行潜溜。
唐小山仍自代多练此功,已得不到⽗亲答复,只好收回心神,准备对付⼊侵者。
他运起內劲,渐渐潜出,忽见淡影闪动,现出来人模样,他怔诧道:“双儿,怎是你?”
此人原是随后赶来之于双儿,她闻及心上人声音,已自欣喜:“莽莽撞撞即跑走,谁知道你出何事,不赶来瞧瞧行吗?”
唐小山现⾝,⼲笑道:“情势太急,来不及说啦!”
于双儿睨眼道:“他是谁?”
唐小想想,道:“我爹。”
“你爹?”于双儿忽有撞见公婆之窘喜:“他现⾝了?他安然无恙?”
“不错。”
“那可好了,你大可放心啦!”于双儿欣笑:“他怎也画一座山?”
唐小山自得一笑:“那是我们⽗子秘密信号,我叫小山,他画座大山不就得了。”
于双儿笑道:“令尊真叫大山?”
“叫大祥!”唐小山道:“吉祥的祥,多多指教。”
于双儿弄笑:“真是大小通吃!”
唐小山笑的更形得意:“这么说,你的汉字是将来要生双胞胎了!”
于双儿为之窘困,斥笑道:“老不正经,如何?你爹代什么?”
唐小山捉笑道:“他问我们何时结婚,他好现⾝。”
于双儿更窘,斥道:“胡扯,可恶!”登时攻招过来,迫得小山急急跳闪奔去。
两人霎时追逐郊野,直往城区奔来。
追累了,方自放声畅笑,心灵喜悦,不能言喻。
回到家中,酒席仍在,虽已冷去,两人照样开杯畅饮,径至醉倒三更天。
次⽇。
唐小山差点儿又迟到。
但在得知大吉庄有一半股权乃被唐家拥有之后,他更是来劲。
他甚至开始注意四周环境,种种工作流程,准备加以改良,也好让大吉庄更发达。
然而,他发现来此易着,一天顶多十来位,且买价不⾼,就算赚个一二十两,又怎够支付师傅薪资?
大吉庄到底赚什么?
好不容易问及一位老师傅,始知若有宝剑出炉,有的甚至可卖上千两⻩金。当然,这并不多见,最主要利润来自客户订制,一把利剑卖上十两金子,自属平常。
唐小山终于明⽩经营状况,看来还是以炼剑,技术力量主要了,难怪铸剑大师前来之事,申剑吉如此着重。
如此边工作边探查之间,又过三⽇。
唐小山不知订做状况如何,但他想,唐门等着复帮立派,若无十万两银子恐怕不够,那要铸多少把剑啊?或许自己该想想其他门路吧!
好不容易挨至傍晚下班,他收拾过后,己步出大门。
为省⿇烦,他叫于双儿不必再来接人,他始可偷得片刻闲情,正准备逛街之际,忽闻巷角传来卖剑声。
唐小山惊诧瞧去,怔叫道:“贪狼阿财!”
来者正是索有神偷之称的苗多财,他仍一副娇小敏捷,有若猫鼠般跳来,呵呵笑道:“卖把宝剑呵!可嫌多少钱?我已改名神猫,别再叫错啦!”猫也似胡子菗了几下。
唐小山斥笑道:“少损我,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
苗多财促狭一笑:“找我帮你卖宝剑。”
唐小山笑道:“可以这么说,有何发财方法?你不是专门劫富济贫?”
苗多财欣笑:“怎么,穷怕了?当初要你把惊天诀秘籍拿来卖,你偏不要,现在还来得及。”
唐小山斥道:“我哪来秘籍?”
苗多财道:“你不是去了绝情⾕还安然回来!”
唐小山道:“是带些东西,不过全被极乐宮主拿去啦!”
苗多财道:“可惜啊!就为了换那凶女人?”指于双儿。
当初于双儿曾阻止他和唐小山易,他自认为她心颇凶。
唐小山斥道:“少说她,否则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苗多财呃了一声,惊觉到若要和唐小山做生意,终必碰上于双儿,还是留点口德为佳。当下立即改口:“其实她也満不错,既漂亮又聪明,不可多得。”
唐小山道:“少拍马庇,你分明是在跟踪我,有何发财路子?”
苗多财轻叹:“跟你是想找出秘籍拿去当,不过此时看来已泡汤,至于其他财路,恐怕难啦!劫富济贫,你恐怕不⼲,正当门路,少之又少…”
唐小山道:“想啊!还亏你取名多财!”
“正在想啦!这多财之名已害了我上半辈子,看来下半辈子也逃不过此劫…”苗多财虽轻叹,但似乎并无后悔,甚且感到几许得意,想了又想,道:“或许唐家暗器可以多卖几个钱…”
唐小山头摇道:”这个路子行不通。“
苗多财琊笑道:“那么你去当夜午牛郞如何?保证财源滚滚来。”
唐小山斥道:“要我出卖**?”
苗多财琊笑:“现在顶流行夜午牛郞,看你是块好料子,钱赚又容易。”
唐小山斥笑:“莫非你捞过了?现在只剩⽪包骨!”
“我哪有此福气?”苗多财叹声道:“我梦想已久,可惜到现在还没开张过,只好沦为小偷啦!”
唐小山笑道:“待我物⾊一个给你便是。”
苗多财笑道:“算啦!都已七老八老,哪有精神应付。”
唐小山道:“千万别随便放弃你的梦想。”
苗多财道:“我梦想已转到你⾝上!”
唐小山斥道:“少胡扯啦!当夜午午郞,⼲脆找个有钱人家女儿⼊赘算了!”
苗多财桄然大悟:“对呵!这可是大发利市绝活,我看你就这么办吧!”
唐小山斥道:“若真如此,何必你想,你混那么久,难道只知出卖灵⾁的方式钱赚吗?”
苗多财⼲笑:“那是一劳永逸方法,如果你不愿意,只有想其他方式啦…”
心念不断转着:“这个不做,那个不做,要发可就不容易了…除非再找到稀世宝物,或者…当保镖吧!”目光忽而一亮:“开镖局,完全无本生意,而且还可捞到油⽔!”
唐小山道:“怎么捞?”
苗多财道:“接人家不敢接之生意啊!一趟就发了。”
唐小山瞄眼:“一趟也把命丢了!”
“呵呵,我看你并非短命相!何况开镖局,可以先探出有何宝物,到时…呵呵呵,捷⾜先登,那是常有之事。”
“我看先登的是你吧!”唐小山知他喜盗取特别之宝物。
苗多财⼲笑着,直道:“岂敢岂敢,其实这行已是万无一失,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道:“又能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只是没有门面,如何揽生意?”
苗多财呵呵笑道:“此事包在我⾝上,只要你同意,我转他几圈,不必门面,照样将生意抢过来,到时…呵呵,利润怎么分?一人一半如何?”
唐小山道:“随你,不过,别真的接那种死去活来之买卖。”
苗多财喜道:“生意谈成,走,现在我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庆祝一下。”
唐小山道:“哪来银两吃香的喝辣的?”
苗多财笑道:“这顿我请!”
“正等你这句话。”唐小山登时欣笑:“听说第一楼不错,走吧!”
“第一楼?有名的贵啊!”“你请不起?”
“笑话,神偷钱多多,会请不起合伙人?走!”
苗多财登时大摇大摆行前,唐小山立即跟上,两人慡声畅笑,许久未如此快活过。
第一楼乃贵族贵楼,料理自是不差,价钱当然更⾼。小二本对两位布⾐家伙感到杯疑,但在苗多财晃出一绽金元宝后,终改态度,奉为上宾,躬⾝哈请人⼊座。这一席,⾜⾜喝到三更,两人畅饮数坛美酒后,方自尽兴。
也不知花了多少,苗多财把元宝一丢,问声够不够?小二笑例嘴巴,直道够了够了。
其实这桌大概花个二十两银子,那金元宝却⾜⾜十余两之多,换算成银子,恐怕超过五十两,难怪小二笑歪嘴,神仙般把人送走。
一路上,两人仍称兄道弟,猛祝生意兴隆,鸿图大展。
待逛至巷口楠树前之际,忽见⽩影一闪,了过来,那人喝道:“鼠辈,敢计算人家么?”一掌击去。
来者正是于双儿,她等,心上人不着,已出来找寻,好不容易寻及,复见苗多财,她想起几月前,苗多财亦计算唐小山呑秘籍之事,此时自认为他把唐小山灌醉,有所企图,一个照面,登时开打。
那掌劲杀来,竟然击中苗多财肩头,吓得他哎呀一声尖叫,闪退一旁,一脸惊骇,酒醒不少:“是你?”
于双儿喝斥,強招又自攻来。
苗多财赶忙逃躲闪进,急叫道:“姑娘别误会,我们是朋友…”
“你是专坑朋友的家伙!”
于双儿武学出处极乐神宮,自是了得,而那苗多财除了轻功之外,其他功夫糟得很,他又不想逃,已被打得四处转,急成唐小山:“老弟快说话呵!否则我老命休矣,生意也甭谈啦!”
闻及生意,唐小山登时瞪亮醉眼,急道:“谁说不谈生意?谁?”
“是你⾝边的女人!”
“我⾝边…”唐小山转头瞧及,惊道:“双儿?快住手,他是我生意伙伴。”
甩甩头,醒神不少。
于双儿见他没事,这才住手,冷道:“獐头鼠目,会是什么好路数?”
苗多财困里逃生,⼲笑道:“人不可貌相,姑娘⽇后会了解一切。”
于双儿冷道:“我才懒得了解。”转向唐小山,嗔道:“你敢跟他前去花天酒地,忘了我的存在!”
唐小山急笑道:“我是跟他谈生意去,大生意,不久,我们就要发了。”
于双儿冷道:“什么生意?偷抢拐骗?”
唐小山笑道:“保镖,保非常之镖,利润自丰厚。”
于双儿冷道:“我看他别有用心,说不定又想煽动你落⼊他圈套之中。”
苗多财⼲笑:“误会误会,我可还没接到生意,老实说,这还是他提起,我只是协助帮忙而已,你若是他朋友,不应该这么排斥吧!”
“是他提起?”于双儿怔诧中,态度有所转变:“他想保什么镖?”
苗多财道:“生意尚未开张呵,不过你若有意见,将来要保何镖,先找你谈如何?我是真心想化解你我误会。”
于双儿闻言,终露笑容,斥道:“这还差不多,你敢搞鬼,我第一个修理你,看在他面子上,暂时不跟你计较,不过,今晚花天酒地,给我睡在外面。”
说完冷哼一声,甩头即走。
唐小山、苗多财见她离去,方始嘘大气,暗道好险,死里逃生。
苗多财惹嘲一笑:“你真行,找个⺟老虎在⾝边。”
唐小山苦笑:“是她自己跟来的,不过只是暂时,过了今夜即好啦。谁叫咱们花天酒地没带她去?女人嘛,总是喜吃醋。”
苗多财忽有所感,呵呵笑道:“对啊,下次你得一定带她去,如此一来,虽说同乐,但咱们把她当成陪酒女郞不就得了?呵呵,有此绝世美女陪酒,不知要羡煞多少人,而且免费呢!”
唐小山亦觉有理,登时点头:“一定,下次一定带她去。”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不亦快哉。
可怜于双儿突然变成陪酒女郞而不自知,倒让两人大大消遣作乐,终因酒力不胜,兀自倚靠树⼲,呼呼大睡矣!
第二天。
未待于双儿前来叫人。
忽见大吉庄年轻师傅袁火旺匆匆赶来找人。
见及唐小山躺在树下,他急忙摇醒,道:“唐师⽗,您快起来,老板有急事,想请您过去一趟。”
“老板,什么老板?我就是老板。”唐小山仍沉醉镖局美梦之中。眯着笑眼喃喃直道:“保个镖,赚它一万两便是…”
袁火旺不知他所言何物,复又急道:“是剑王老板有请。”
“剑王老板?”唐小山猛被剑王两字吓醒,急目望去,终于认出袁火旺,睡意全失,急问:“这个鬼老板找我何事?”
袁火旺⼲笑:“您得亲自前去方知,他找您甚急,似有要事。”
“会是何事?”唐小山从未被如此重用过,闻知必有事,登时抹把脸,醒醒神,说道:“走吧!”
于是己跟袁火旺奔去。
临行,复又丢来石块,打醒苗多财,远远说道:“老板有急事找我,你自行料理啦!”说完,飞奔而去。
苗多财怔仲中喃喃念道:“像找到宝似的…能赚什么钱…”自觉疲累,照样倒地再睡。
唐小山则跟袁火旺急急奔回大吉庄。
袁火旺要他直接进⼊后院厅堂,唐小山照办。
待穿过弃満刀剑前厅,后院庭园已现,唐小山发现申剑吉站在雅厅那头,焦切挥手示意,唐小山立即奔去。
申剑吉言又止,脸⾊不佳,道:“进去再说吧!”返⾝进⼊雅厅。唐小山跟进。
方⼊雅厅,忽见一名四十上下中年胖女人像座巨熊挡于前头。
这女子不但胖得离谱,脸圆、肚圆、手圆、腿圆,浑⾝上下似若大小圆球连结而成。
她却浓施脂粉,精于打扮,本就胖得发丑,却想扮出花技招展,忒显耝俗,她仍眉笑眼眯,似想勾人似的。
还好,除了那⾝较华丽⻩衫裙外,她并未戴上珠光宝器首饰,否则准像吃了无数油⽔的院老鸨子。
唐小山从未见过如此奇特女子,不噤想笑,又捺笑意,拱手便拜:“可是夫人么?”
那肥胖女子淡笑:“是夫人,不过不是大吉庄的夫人。”声音并未如想象耝肥,看似经过甚久训练,倒含媚挑。
她目光犀利,开始游走唐小山,似在鉴定什么。
唐小山笑道:“能当夫人,不容易啊…”那女子总是风度翩翩:“你说我嫁不出去?”
唐小山暗道她并不笨,⼲声道:“哪有,夫人可说国⾊天香,⾝分贵重,必定许多男士追求。”
那女子淡笑:“就差你一人。”
唐小山琊笑着,还想说什么。
申剑吉已冷道:“不可对⻩夫人无礼,她乃正义使者,一向受人尊敬。”
“正义使者?”唐小山听来想笑,通常主持正义之人,应该没这么痴肥吧?
那胖女子瞄眼:“怎么,我看来不够正义?”
唐小山呵呵笑道:“怎会,您看来中厚老实,不可多得。”直往她际那厚厚肥⾁瞧去,笑意更起。
那胖女子淡笑:“你怎不说我怀胎已十月?”
唐小山笑道:“看不出来啊!真是神奇。”
那胖女子淡笑:“好一副伶牙俐齿,申庄主,你可找对人了。”
申剑吉赶忙拜礼:“不敢,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转向唐小山,冷道:“要你来不是说废话,还不向⻩夫人道歉?”
唐小山倒是落落大方,拱手道:“夫人大人大量,请原谅小的吧!”说是道歉,态度全然看不出。
那胖女子淡笑:“何怪之有,大概我取名圆圆取坏了,老是想吃东西,不胖行吗?”说完,忍不住又从口袋拿出一片绿⾖糕,如品佳珍似地吃起来。
唐小山忍笑不断,听及圆圆两字,直觉再恰当不过了。
申剑吉趁那胖女子吃东西之际,拿出一包东西,予唐小山,冷道:“看看这是不是唐门暗器?”
唐小山立即瞧看,其中三把细针,一把尖勾,另有三样似是螺丝状暗器。他一眼即看出,颔首道:“是唐门的七星扣暗器所发出来的吧!”
申剑吉冷喝:“确定才可说,事关重大。”
被他这么一喝,唐小山顿有所觉,语气已自犹豫:“应该像吧…可是又不像,我好久没看过这门暗器,记之不清啦…”
申剑吉闻盲,脸⾊稍宽。
那胖女子⻩圆圆淡笑道:“怎么,瞧一眼即会没事?申庄主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人来告状,说用了你打造之暗器,结果反把自己死,盒子还留在正义门,难道要我一并拿来算个清楚?”
唐小山皱眉:“怎会把自己死?”
胖女子道:“把喑器装反,当然如此。”
唐小山道:“不可能吧…”
胖女子道:“事实如此,人已死去,我只想查明这是否出自大吉庄,然后,一切后果自行负责。”又把绿⾖糕丢⼊嘴中大嚼,似吃定某人之态。
申剑吉赶忙打哈哈:“夫人有话好说…”
胖女子冷道:“正义门一向公事公办,如果你们理亏,对不起,我只有实话实说。”
申剑吉仍不断想安抚胖女人。
唐小山觉得奇怪,道:“用暗器,难免出错,庄主为何如此苦苦哀求?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申剑吉冷斥:“你不懂,胡说什么,大吉庄百年信誉一向可靠,现在暗器出了问题,若是宣传开来,只这么一句…大吉庄暗器不可靠,用了会杀死自己,以后谁敢再上门?他们必定转往大胜庄铸造,大吉庄岂非要关门!”
唐小山闻言,登时知道问题严重,不噤咋咋⾆,往那女子瞧去,她始终露出正义无敌姿态,果真得理不饶人!
唐小山不噤打哈哈:“夫人或许有误会吧…单凭一口暗器,即说是大吉庄所造,这不公平。”
胖女子冷道:“要是喑器上刻着大吉两字呢?”
唐小山道:“这也可能是大胜庄所故意陷害,毕竟他们想抢大吉庄生意已经很久了,用这招,非常狠毒。”
胖女子目光直缩:“照你这么说,你们反而是被冤枉,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唐小山笑道:“大吉庄不敢说完全没责任,但本庄已有百年信誉,这是不能抹煞的事实,夫人似乎该多查清楚此事,以免正义不张,反而被奷人所用。”
胖女子突然想笑而笑起:“好一张利嘴,明明是你家出事,你却能扯得头头是道,好像错事全没了!”
唐小山⼲笑道:“这非我嘴利,而是沾了理宇,若无理,任在下⾆灿莲花,又有何用?”
胖女子道:“可惜出了人命,这事恐怕善罢不了?”
唐小山道:“这更该查清,夫人何不说出死者何人,暗器又在何处?本庄派人去查,如此一来,自必甚快⽔落石出。”
他想,必要时。先毁证据,到时死无对证,自能免去⿇烦。
然而胖女子似知他用意,冷冷一笑,道:“不必了,查办之事,正义门一向在行,既然你们如此说,我就查个⽔落石出,到时谁是谁非,保证狡赖不掉。一大早打扰,过意不去,就此告辞!”
说完,她已琊笑,往外行去。
申剑吉急忙去,奉承道:“夫人不留下吃饭?”
胖女子笑道:“免了,多吃一顿,多软一分,正义门从不做此事。”
唐小山笑道:“那也非要你软,申家请客,乃是对您尊敬,这年头,维护正义者已不多。”
胖女子瞄眼向他,眯笑起来:“你实在嘴利,脑袋瓜子又不错,正义门正需你这种人才,有趣兴么?加⼊正义行列。”
唐小山猛打哈哈:“在下当然想成为正义化⾝,不过也得等此事摆平再说,否则难免徒增嫌疑,不是吗?”
胖女子淡笑:“亏你设想周到,就等此事落幕再说吧,不必送了,事实便是事实,礼多也没用。”
说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