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十骑兵联队的挽歌（中）
五月六⽇，晨六时许。台儿庄附近的那个山丘下。
此时这里是一片透着诡异的寂静。
刚刚还在轰鸣的
炮声，人马的嘶喊声，都停了下来。几千人对战的大场面，只是时不时有战马打个响鼻和马刀上的鲜⾎流淌在地上的声音传来，除此以外竟是哑雀无声。
场战上的静有两种，一种是战斗结束之后的静，那个时候战败者自是尸横遍野⾎流成河。战胜者也好不到那里去，一般情况也是死伤狼籍，正忙救死扶伤打扫场战了。那种静是一种悲壮凄美的静。
而现在这种，则是决死一战之前的大战前的寂静。双方正在
着自己⾝上的伤口，暗暗的一点点的积蓄着力量，以便于在马上就要开始的决战中击败对方。若是说新兵怕炮，老兵怕，那军官怕的就是这种场战上的寂静。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人们可以看到在这个山丘下的小小的平原上，⽇军与中**队居然围成了三个一环套一环的圆形方阵。
最里面的一个圈里的是一百六七十人的中**队的骑兵。
中间那个比里面那个圈要大上一些，这是⽇军的第十骑兵联队结成一个有五百多人组成的骑兵圆阵。
最外面那个***自然是最大的，程家骥指挥的立独第一百旅的兵力几乎全在这了。共有步兵二千多人，还有一些大卡车和用马拉动的大车。
桑田中佐习惯
的摸了摸自己那撮修剪得很漂亮得体的仁丹胡子，用老羞成怒的眼神扫视着自己面前的这支在
光下无所遁形的古怪的中**队。
前排是九辆大卡车，（有四辆是给第二集团那个七五野炮连拉炮和拉炮弹的。另外五辆中有三辆是战区长官部配备给台儿庄前敌指挥部拉弹药给养的。要不是谢总怕战局万一有什么变化，他老人家来不及逃回徐州，死活不让程家骥动他那辆雪铁龙，程家骥恨不得把那辆车子也拉来充数。最后两辆是程家骥从第二集团靠近台儿庄的一个补给兵站里“借”的。）大卡车上一律架着一
重机和两机。第二排是六七十辆用于运输粮食的弹药大车，每辆大车上都架着至少一轻机。第三排才是一列列的荷实弹都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兵。最后一排桑田就看不大清楚的，不过他猜那里一定是中**队的炮兵阵地。
越是看得仔细桑田中佐的脸⾊就越是难看。
先是轻重机架在车辆上织成的火力网，后是四倍于已的步兵，还有远优于已方的炮火。
就算是最狂妄的帝国骑兵军官，也不能不承认这种包围圈是难以逾越的。且对面的国中士兵个个士气⾼昂斗志昂扬，一看就知道是一支新胜之师。桑田故知道自己遇上的这支中**队，十有**就是才葬送了第四十步兵联队的那一支。也许是因为曾在満州吃过抗⽇联军的大亏，桑田中佐对中**队的战力并不象他的同僚们那样不屑一顾。他此时就从这些中**队的士兵们眼中，看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杀气。这种杀气中佐在⽩山黑⽔间曾领都过。
中佐阁下回过头来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联队。经过半夜的追击和刚才的苦战。每个官兵的脸上都明明⽩⽩写着疲倦，但是官兵们的目光依就坚毅。正当中佐阁下在心里为自己的队部感到自豪时，包围第十骑兵联队的中**队开始行动了。
刚刚桑田中佐在观察中**队时，程家骥也在观察第十骑兵联队。说真的程家骥并没有打算消灭⽇军整整一个骑兵联队的兵力。他最初的打算不过是击退⽇军骑兵将文颂远等人和那面事关重大的⽇军联队军旗给接应出来罢了。
在他想来，只要自己的土机械化队部一靠上来，加上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的步兵和一定数量的骑兵参战，⽇军就应该撤了。毕竟这种局面下⽇军想凭着几百名骑兵取得战斗的胜利，如不是有什么场战以外的原因那几乎是不可能是事情。从这个带队的⽇军指挥官的作战风格上来看，对方应是属于⽇军中少有的稳健派。要不然⽇军要是早不惜一切代价的猛攻一气，那就凭文颂远⾝边那几个人早就完了，也轮不到程家骥来解什么围了。
按理说程家骥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料错了一点，这一点⽇军对于荣誉的执着。虽然从硬骨头里痛恨⽇本人，到了此时程家骥也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本人军人在对待自己的军旗上，还是很有军人的荣誉感的。当然象此时畏首畏尾的躲在程家骥⾝边向⽇军的阵营里指指点点的田家富上尉，就不算在內了。（田家富因为两次引导突击队作战有功，已经被场战晋升为**上尉了。）
眼下双方既然打成了这种决死一战的局面，程家骥也就只能力争全歼⽇军第十骑兵联队了。
“起歌。”随着程家骥的手一挥，立独一百旅的一个值星官大声喊道。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要让这世界，同沐我大汉风！”
几千人同时唱起了这首来自后世网络文学的立独一百旅的旅歌。在歌声中立独一百旅的将士在前排已经缓缓开动的各种车辆的掩护下端着刺刀向前一步步的开始推进。
程家骥的战术很明显，就是要用步步紧
的方法着⽇军抢先冲锋，要不然就一步步的缩小⽇军的活动范围。骑兵的目标太大，若真是让中**队到了近前，那就成了中**队的活靶了。
略微会一点中文的桑田中佐从这首军歌的歌词和它那豪壮的旋律中听出了一股直冲云霄的杀意。
这股杀意既让他震惊于眼前这支中**队人硬子里透出来的那种与其它中**队不同的強悍，又
起的他做为一个大和军人与对方决死一战的豪情。
作为一个⽔准以上的职业军人，对于中**队这么明显的作战意图，他不可能看不出。
桑田清楚时下第十骑兵联队面临的已经不是能不能夺回那面第四十联队的军旗的问题了，而是第十骑兵联队自己能不能突击中**队的包围圈。否则自己的联队就要成为第二个第四十联队，被眼前支中**队吃掉。只有冲出去，第十骑兵联队才能生存。
在这个时刻感到⾝上的热⾎在熊熊燃烧的桑田贞三中佐拨出了他的指挥刀，用⽇语大声喊道：“诸君，请看我大和男儿之热⾎。”
喊声才毕，就一马当先的率领联队主力向中**队的防线冲去。见联队长冲锋在前⽇军第十骑兵联队的官兵们也是个个争先，人人都知道只有击溃正面的中**队之一部，第十骑兵联队才能不成为历史名。
五百⽇军骑兵⾼呼着：“请看我大和男儿之热⾎。”向中**队的阵地发起了舍生忘死的冲击。另外几十人则自发的反向冲向立独一百旅的骑兵，企图拖住这支中**队的骑兵为联队主力突围争取时间。
刚才还平静安祥的平原上又开始了一场殊死的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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