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旗长空舞(上)
文颂远是主动请缨,自己要去庄里接应邢⽟生部的.这个时候这个活,可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要是救援队部一个不注意极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与于俊才⾼士英这些人不同,文颂远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样保存自己手上的这点实力.在他想来自己的今天全是程老大给的,自己什么别的都不要去想,跟着程老大也就是了.就算程家骥让他把手上的这点兵打光了,在文颂远也不过是认为自己把程老大给的东西还给他罢了.
已经在庄子里有两个营的于俊才,对文颂远的这番举动,自然是求之不得.眼下刚开打他可还不想把自己的队部给腾折光了,那以后的仗可就没有自己的份了.他在这个时候想在手上留点队部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于俊才可不是文颂远,他还是有点私心的.这也正常,在这样的世里,那个带个兵的人不是想自己手上的实力越大越好.
而程家骥则是考虑到在二个团之间,自己不能够偏向得太是明显.也就只好同意了让文颂远带着一个营去增援庄里,好趁机把已经打残了的邢⽟生部撤下来休整.
之所以只让文颂远带一个营去.而且这个营还不是二百团的主力营.这也是昅取了邢部的教训.
据那个小传令兵说,⽇本人在庄子里炮打得很凶很准,邢⽟生部的主要伤亡就是⽇本人的炮火造成的.鉴于这个前车之鉴,程家骥这才专门减少了投⼊庄里的队部,反正文颂远的任务只是在庄子里死活再赖上几个小时,一个营⾜够了.再说早上立独旅上去的队部不说能够取得多大的战果,最少是牵制了⽇军的一半左右的兵力.程家骥深知,不要看三十一师在庄子里的兵力只有不⾜一千人了.可人家是什么队部,西北军的精锐.又在庄子里打了那么多天,有了立独一百旅的帮衬,已经缓过些气来的三十一师残部的战力可不是眼下庄子里这一股鬼子一时吃得下去的.
这个时候程家骥已经不打算在庄子里占上一块固定阵地了.他跟文颂远待道:“你在庄子里依托三十一师的阵地冲上几回,把小鬼子的注意力昅引到你⾝上就行了.记住了不许死打硬拼,天黑之前我是一个兵也不会给你的.”
程家骥的这个法子是个没法子的法子.这会子⽇本人在庄子里呆得太久了,早就反客为主了.这时再去跟人家打阵地.显然是不大合算了.前面邢⽟生也没有在指挥上犯什么大的错误.可是二个营进去才二个小时左右,就让人家打下趴了.唯今之计只有也让用文颂远的闯劲狠攻几下,只要一沾就走,让⽇本人看的着吃不上,也许还有机会把陷在庄子里邢⽟生部捞些人出来.最少用人去攻⽇本人,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就不会马上派人来攻你.
程家骥已经在心里有了成算,一到晚上就集中剩下的全部兵力,狠狠得敲⽇本人一下,最起码要让他明天早上组织不起有效进攻,当然如原来的历史中那样一口气收复大半个庄子最好了.只是这会儿历史的轨迹已经大变没有小变不断.程家骥对于晚上夜能有多大的成果心里面,实在大没有多大的把握.
“老大你放心,打这种烂仗咱哥们是⽇本人的祖宗,今天我就是要教教小鬼子怎么做人,做人不敬祖宗还行!.”
这句话程家骥听着耳,似乎以前在那里听过.不过这会子他是没什么心思去细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
“你记着,你只要把小鬼子给弄晕呼了,就是首功一件,千万不许脑子一热⼲出什么蠢事来.这里可不是大王庄,小鬼子可是机飞大炮样样有,对庄里的地形也比我们.就你这点子人手,真要硬拼也就是一个冲锋就代在那里了!到时候完成任务可别怪我军法无情!”程家骥还是怕自己这个在某些方面有些缺点心眼的小弟,把事情给搞砸了,忍不住又告诫加警告的叮嘱了几句.
这回文颂远可有点不耐烦了他一边満不在乎的连声答应,一边飞⾝向屋外走去,显然是怕程家骥这个多嘴婆婆再唠叨点什么.
看这文颂远跑得飞快的象是背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似的样子.程家骥不噤哑然失笑,这个文颂远他是越来越喜了.
二十分钟后运河南岸.
二百团的兄弟们与几个小时前从这里开进台儿部邢⽟生部的战前表现可是大不相同.一九九团的大部分新兵都是良民出⾝,从来没有⼲过什么越轫的事情,第一次上场战自然是紧张加害怕的心情占了上风.整支队伍除了少数老兵外在进庄子前都是个个脸⾊雪⽩,心脏朴通朴通的直跳得好象要从心口里蹦出来一样.
与一九九团相比二百团这伙子正忙整理手上的武器和清点刚刚发到每个人手上的弹药.这些人人人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也许他们在队列上不如一九九团的人来得整齐,他们起码在气势上要比那伙子⽩面书生要強得多.有些活跃的还在大声的谈论着一个颗鬼子的人头值多少大洋之类的问题,这类问题显然很能引起大伙儿的关注,常常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滔滔不绝的说着,还时不时在队伍中引发出一阵阵快的笑声.
文颂远看着自己手下这些弟兄大战当前,一点怯战的意思都没有不由的在心里对自己的识人之明,选人有方大为得意.
与其它人不同,在徐州招兵时,别人是尽选一些有志从军报国的热⾎青年超级小⽩.
而文颂远则是只要是符合他的所谓“有种”的标准。什么人都敢收⼊军中,就连刚刚狱中逃出来的江洋大盗他都收下了好几个,可谓是真正做到了“唯才是举.”
这不,眼前就有一个.原来号称小燕子的飞贼屠三,现在可是正经的**军官,堂堂的二百团团警卫排中尉排长.
要知道仅仅是在三天前屠三还是狱里的一名死囚.文颂远从道上的人口中知道这厮的⾝手着实了得之后一时心⾎来嘲,就马上带着人以屠三涉及一宗军火失盗案为由把人抢了过来.察警局自然是不依,向警备司令上告.想当初为这家伙,事还闹得大.最后还是程家骥出面请那位神通广大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谢⾼参出面这才摆平了这事.不过为了这事文颂远可是被程家骥骂了好几回.不过就冲着屠三那一手好法还有飞檐走壁的⾝手,文颂远觉着自己就是被程老大再骂八回都值.
文颂远的二百团里这种惹了事躲到军中来的亡命徒可是不少数,要是都集合起来⾜⾜有一个加強连.那些徐州城里的混混投在二百团军中的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要知道眼下徐州城可是战区司令长官部的驻地,治安整顿可是月月讲天天抓.治安当局不但噤毒噤赌,断了这些人的财源.最要命还是不管出了什么芝⿇大的事,上面都会限期破案.军警为了保住差使更是隔三差五的各个字头的老大人出去顶罪.
一时间,在徐州做混混的危险空前增加.据说已经名列徐州十大危险职业之首.听得这这次二百团招兵,只要是能气的有种的都能去参加.徐州各大社团的骨⼲份子们纷纷从军抗⽇保家卫国.对于这些成⽇里打打杀杀的家伙只要是胆子还过得去的文颂远是统统的照单全收.
文颂远带兵有他的一套,二百团的战力在很短短的时间內看着看着往上窜,都快与一九九团并驾其驱了.冲着这点程家骥才默许了他的许出圈的行为.
二百团的这个营糟糟的运河边上⾜⾜站了七八分钟,文颂远这才不紧不慢的发话了.(他之所以这么沉得住气是料定邢⽟生的队部再不济顶上个一个小时时间还是有的.要不先把手下这些的气鼓起来,进了庄子也⽩搭.经过大王庄一战,对于小鬼子的強悍的战力他是领教过了的.要是单单比较战术素养,就凭自己手下这个营连⽇军的一个中队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和大队级别的小鬼子打对攻了.)
文颂远有他的招.一挥手,早就在徐州开拔前就准备好的酒⾁一坛坛一盆盆的摆将开来.几个团经理处的军官正在给每一个官兵发战时加赏的赏钱,每个士兵十块大洋,军官加倍.
命令全体官兵先啃几口⾁再人人端上一碗酒之后.文颂远说话了:“兄弟们,我不会说好听的,也没什么学问,不过我的老大倒是个有学问的人.他跟我说过,战争是什么?说⽩了就是两个人打架,谁胜了谁就能够強*奷对方家里老婆妹子.眼下⽇本人占了上风,所以他们就跑到咱爷们的地土上来強*奷咱们的女人.要是咱们胜了也可以去⽇本岛上,去把⽇本人在南京⼲的事在⽇本人的东京也⼲上那么十回八回的.弟兄们想不想!”
“想!”
他说的这些话显是极对些徐州混混的胃口,他在说话的时候喝彩声就没有断过,到最后一句字更是山呼海应,这几百人的情绪已经被煸了起来,个个让他这番话说得心嘲澎湃.(二百团不愧是一个爱国的匪帮!)
“要想到东京去开开心,眼下这一仗咱们就输不起!”说完这话文颂远拿起一面军旗冲到队伍的最前站定加头又着自己的部下们说:“今天我冲在最前面,你们跟着我冲就是了,谁要是后退一步我文颂远发誓要让他死无全尸!”说完把手上的一碗烧酒一⼲而尽,当一马当先向庄子里大步走去.
手上有酒,嘴里有⾁,⾝边有兄弟,长官(老大)在前一马当先,二百团的弟兄们的⾎管里面⾎已经热得快要把他们的五脏六腑都烤⼲了.
一个营连长们站了出来默不作声的夺过了自己的队伍的军旗,站在自己的队部的前列.一支支队部依次跟着自己的队部长紧跟着文颂远的步伐向炮火连天的庄子里开去.
“团座,你那来的这么多钱,团里经理处的钱全加起来也没有那么么.”二百团的参谋长马思远小跑二步追上文颂远问到.直觉告诉他自己这个⿇烦的上司又闯祸了.
“我刚才带着人从吴胖子那里借来的.”吴胖子是立独一百旅的旅军需处处长,平⽇里可是有名的一⽑不拔铁公.
“团座你怎么能让他借给你这么多大洋?”吴胖子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马思远差不多可以肯定文颂远是用了什么暴力手段.
“我把机架在军需处的门口了.”这个答案正好证实的马思远的猜测.当然这个时候他是不会为自己的神机妙算而感到自豪的.
“团座你这样⼲可是犯了军法!”做为一个央中军校毕业的正统军人,马思远对于文颂远这种行为自是不能认同.
“要是今天这活我们能做得漂亮,程老大不会在乎这点钱的.”文颂远自信満満的回答道.
“要是败了了.”马思远追问道.
“你认为要是败了,我还有脸活着出走出这个庄子吗!”看着文颂远那张还是嘻⽪笑脸的面庞,品味着文颂远刚刚那句语气里有一种决绝的意味的话的意思.马思远一时楞了,等他回过神来,不得不心里感叹道,也许比起自己这些科班出⾝的军官们来说,文颂远更加适合做一个军人.在作战指挥上文颂远也许才刚刚⼊门,但在军人胆略上,文颂远就不是自己能够相比的,可是一个军官什么都可以靠后天培养,唯有这点魂是培养不出来的.
军旗猎猎.
二百团第三营及团部警卫排共四百八十三人,在团长文颂远的率领下于民国二十七年四月五⽇十时许开进了正在⾎战中的台儿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