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赌场美人(下)
现在于三姑已经基本上肯定这个程家骥是个心机深沉深蔵不露的厉害角⾊,他虽然不一定清楚了自己的用意,但是一定对自己的行止起了疑心.于三姑相信对方如此作态的目的就是和自己斗心机比耐心.就算是自己猜错了,这个程家骥也远比他原来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赌徒都能忍住三个小时不下注只品茗的,只有那些意志极为坚強的人才能做到.而一个意志力坚強的人就算是生活上有些⽑病也不会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正当于三姑在心里暗自将对程家骥此人的评估大大提⾼时.晚饭已经准备停当了.餐桌上早已经大摆満盛着菜的碗碟,因为早就打听清楚的这位程六少爷在吃上偏爱浙江菜,于三姑倒也没有大加张罗,只是让赌场的厨子做了一席地道的浙江菜.桌上共有八菜一汤虽然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但是却都是浙菜中的精华,想来程家骥定会吃得顺口.这鸿运赌场的大厨说来也是一个名厨,以前还曾在沪上的名人张啸林的公馆里做过厨子,那手艺是没得说,优其是做得清炖狮子头肥而不腻香滑可口⼊口即化堪称一绝.文颂远等赌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贴后背的,见了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胥自然馋得不行,若不是碍于在美女面前要保持风度,只怕这些人早就不等正式开席就一哄而上大块⾁大口酒的⼲起来了.
任于三姑再是精明⼲练眼下也只能先开口了,她心里明⽩若是比拼耐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下过眼前这个看似执绔的程家骥的,谁让她有求于人了.
“久仰程处长英雄豪侠,今⽇一见果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小女子在此敬处长一杯,⽇后这小小生意还要多仰仗程处长的关照,小女子先⼲为敬了.”说完于三姑一仰⽟颈⼲脆俐落的将一杯绍兴花雕喝了一去.
这些话原本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应酬语言,但是让于三姑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美娇娘说来,就是那么的娓娓动听,加上她先⼲为敬的豪慡让她平添了几分难得上女子⾝见得到英姿飒慡的劲头,更是让満桌的男人们不噤对其好感大增.
程家骥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文颂远等人已经纷纷是大声叫好了,一时间场面极为热烈,当然这些人当中早就对其惊不已视做天人的文颂远的声音最大.程家骥见此情景心想这个女人可是个角,这不只说了这几个字,自己⾝边的这些家伙就全叛变投敌了.看来美女的杀伤力绝对不下机飞大炮,要是⽇本人略侵 国中来得全是这样的美女,不知道抗战能不能支持八年啊!他想到不噤哑然失笑,如果真是这样也许不用二年这些⽇本美女就都怀上国中人的孩子了,那战争那里进得下去,若真有这么一天,那倒是真得实现了民族大融合了.
“于掌柜这么看得起在下,⽇后有什么事只要是我程某人能力范围以內的事情,在下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在下年轻识浅能力又十分有限只怕是帮不上于掌柜的什么大忙。”说完这番话程家骥也豪气⼲云的喝下的整整一杯的⻩酒.不管如何,现在的程家骥好歹也是社会主义新时期的青年,这些场面话说起来自是豪不费力.文颂远等人见他也如此慡快只是又大大的捧场一会,场面上的气氛俞加融洽起来.
只有两个人暗地里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两个中头一个自然就是于三姑这个今天的主人.她此时更加感觉到这个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说的这些话看似豪慡大气很四海,但在细细品来竟是圆滑的很,本没有承诺任何东西,这番话的字里行间,甚至还隐隐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偏他言语间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让说不出什么来,看他对答得的如此的老练,这那里是一个草包似的花花大少,就是沪上的那些老狐狸在应酬对答的老练程度也不过如此.
而另一个人则是和程家骥等人一同前来的⾼士英.在这些今天一起来鸿运赌场的军需处的同事中只有⾼士英一个中年人.三十二岁的⾼士英是一个在军中混了十几年一直郁郁不得志的老军人,早年间北伐时,⾼士英就在第四军当班长.北伐打下武汉三镇后,他就已经是副连长了,若不是清时因为共嫌疑被清出了第四军,此时的⾼士英早就跟着当年的老长官薜岳吴奇伟转⼊央中军了.他当年任排长的时候手下的一个班长,现在就在央中军里当了团长,要不是头上一直有个红帽子⾼士英早投他去了,想来最少一个上尉连长是少不了的.他被从第四军里清出来后,一直在夏维民的军中混⽇子,中原大战前本来已经随着队伍的扩编又成了连长,且很受上司看重,自以为飞⻩腾达就在眼前.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中原大战后夏维民部不但从一万多人一下子缩编成的三千人的队伍,还从正规军成了保安队部.⾼士英也从连长又变成了一个大头兵.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夏维民手的保安队部里当兵,好不容易又借着这次扩编的机会得了个少尉科员的差事,每月领着三十元法币的国难薪,虽然⽇子还是紧巴巴的但比之过去是要好得多了.他的心境与少年得志的文颂远这些人,自是大不相同尝的世事艰难之后,人自然会变得意志消沉圆滑事故许多.
他本是老行伍,对于程家骥这样的军中纨绔自是不会看在眼里,眼下虽与其虚与萎蛇,不过是看在大家一起弄钱的份上.再加上程家骥的背景确实够硬,他在实得罪不起,这才和程家骥文颂远这些人在表面上成了一伙.
以他的城府和人生阅历那里会听不出程家骥适才那段表面上看上去是打包票的言语,实际却棉里蔵针狡猾老到厉害的很,既在表面上给⾜的对方面子不至于冷了场子,骨子里又给自己留⾜的充分的进退余地.这个一向见漂亮女人就语无伦次的大少爷今天怎么变得如此的老成练达.难道他之前一直在扮猪吃虎,如果这样那这个程六真是真人不露相了,可是他如此的做作又是为了什么了.想到这里⾼士英不由觉着这个自己一直在心里看不起的花花大少是那么的⾼深莫测.同时他心里也是一颤,他平⽇里素来瞧不起这个大少爷,在他们一起做得花帐上又做了不少的手脚.要是程六真得如此精明,想来他一定是对自己完得这些花样心里有数,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起来,到那时自己可就吃不了打包走了.想到这里就算他这些年已经把脸⽪练得颇为厚实了,此时脸上也不由变了颜⾊.
这两个人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程家骥的眼睛,此时的他已经从初见于三姑这个活活生的关偶像的震憾中彻底清醒过来了,在坐诸人的表情都落在他的眼中.
程家骥一边坐下一边心里想,这个于三姑吃得透自己这番话的意思也算了,毕竟她是当事人,且又是一个让人看上去就知道精明了的的女人.而这个长得有与湾台漫画里的阿土伯酷似,表面上对自己唯维喏喏的老实得三子打不出个庇来的⾼士英,居然也对自己的用心如此明了,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刚才来的路上他已经在谈话中了解了这些人的大致情况,知道⾼士英是一个有着十几年军龄的⾝经百战的老行伍,这样的人本就是不是好相与的,再加上颇深的城府,看来自己要对这个⾼士英多加拢络才是.说不准⽇后这个⾼士英对自己会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