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日”落南昌
“⽇军之所以攻南昌,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实真的目的还是要图长沙,只有⽇军打下南昌⽇军才能进犯长沙。而⽇军进攻也不仅仅是为了攻城掠地,主要还是想要消灭第九战区的主力队部及捕获从武汉才撤到长沙,尚没有来得及⼊川的国民府政的大批公务人员。”程家骥既已放开了心,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但⽇本人对南昌的攻击步骤和攻击的具体时间,却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否则上峰难免不会过河折桥,架空了自己是小事,让鬼子在南昌继续得手。就太不值当了。好歹当了几个月将军了,这点城府,程家骥还是有的。
“浩然,那你详细说南昌这一战应该怎么打。”程家骥的这席话,着实才⻩中将吃了一惊,⽇本人打南昌竟是为了下一步拿下长沙!
程家骥的这个判断先不说是否准确,单是这种设想,⻩中将就觉着自己很有必要立即向他的辞公汇报。此时的第九战区不但是大军云集重要战略集团,更为重要的是⻩中将的“主公”的全副⾝家,可都在那了。如果⽇军一旦真得象程家骥所说的那样,一拿下南昌,就会马不停蹄的攻击长沙,到时第九战区若不及早准备的话。后果会如何,⻩中将连想都不敢去想。⻩中将虽在脑海里想着这样“后”话,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此次与程家骥面谈的主要目的。也清楚眼下的重中之重还是南昌,其它的问题,大可以放到⽇后去考虑。
“培民兄,小弟只是一介少将,芝⿇大的一个师长,本不敢妄论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不过既然你老哥相询又有军委会地命令。我就妄语一二了。”程家骥此刻对⻩中将迟迟不把底牌翻出来。只是一味地拎着⽑当令箭,套自己的底,已有点不悦了。他这一不⾼兴索先把架子摆⾜。卖一卖关子再说。程家骥敢这样做也是仗着与⻩中将之间的情,要是换一个有“圣上口喻”在手地人坐在程家骥的面前,他才没那个胆子跟那人耍花。
“浩然,你我之私甚笃,你直说无妨。”⻩中将虽是厚道人,可毕竟也是官场军队里打了十几年的滚的人,那里又会品不出程家骥说这些废话的意图。无奈他既拉不下脸来摆出“天使”的派头。又要从程家骥嘴里求得心中疑问的答案。也就只好打起感情牌来了。
“培民兄,我地意思是以有力之一部固守南昌城及其近郊。主力在外间寻机歼敌。”程家骥见火候差不多了。忙抛出了自己地一小部分构想。毕竟他要靠⻩中将上达“天听”的,要说不服眼前这位。那他要想与岗村宁次及松浦淳六郞(⽇军一零六师团师团长)对决于而南昌城下,不过是一场舂梦而已。
“这个有力之一部,是指多少兵力。”听到程家骥这个想法,⻩中将惊诧地问道。以队部守城市这种打法,在抗战初期中**队经常使用,效果并不好。南京地失守就是一个反面典型。从那以后,中**队要是想守住一个城市地话,多是在城市的远郊,甚至周边地区进行机动防御,再也没有在大规模地战役中用守这种战法。这次守武汉便是靠着“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的作战方针,才能在⽇军的大举进攻下守了几个月。程家骥这种构想在⻩中将看来,与其是标新立异,倒不如说是一种大踏步的后退。
“不少于一个主力军。”程家骥很有信心的说道。让程家骥会对这种战术有如此的信心,不仅是因为他知道⽇军将在这一次对南昌的攻击中采取战车突击的战术,用队部在野地里与之硬抗本无用,只能徒增伤亡。
更多的因为用这种办法对付攻城的⽇军,在相峙阶段后期中**队不乏取胜的“先例”例如在几年后第三次长沙会战中,⽇军就是攻进了长沙城也没有站得住脚,最后还是败了下来。程家骥觉着自己要做的不过是把历史提前一点。
虽然程家骥也明⽩,后来中**队之所以能在⽇军的攻击屡屡守城成功,是依赖于那时已取得制空权的中美空军的协助。可要是不这样打,程家骥又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其它的法子能对付得了,⽇军将要集中投⼊到进攻南昌之役中的那近二百战车。也只有打巷战,在准备充分的前提下,中**队才有可能在城市中击败被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机动力的⽇军战车队部。
“浩然,你这种打法会不会是第二个南京。”听到程家骥竟要在南昌城绑上一个军,⻩中将终于忍不住跳出来质疑程家骥的提议了。
“培民兄,南昌不是南京。因受到地形的限制,⽇军用做主攻的队部不会超过两个师团,直接攻击南昌城的⽇军,最多有一个师团就顶了天了。而且⽇军第十一军也不可能有那么队部,他总不能全军都自困于南昌城下,连武汉都不要了吧。且守南昌也不同于守武汉。武汉⽔陆通极其发达,⽇军可从四五个战略方向同时扑向武汉。而南昌的地形则是易守难攻,只要防守的队部的够坚強,就一定能苦撑到主力在外线击破⽇军一翼回援,到那时是战局就会变得于我有利,任我施为了。”程家骥苦口婆心的,力图说服⻩中将同意自己的主张,就差直接丢一本二十一世纪的战史书籍让他去读了。
“浩然,不瞒你说,我口袋里是有一张军委会的调令,本应直接给你的。不过听说了这一番⾼论,我想,我还是再给辞公打个电报再来和你谈。这样对你个人,对整个战局都稳妥些,还望你不要见怪为好。”程家骥的这一番口⾆并没有⽩费,他说的这些话给⻩中将的內心造成的极大的震憾。震憾到⻩中将觉得没有必要把自己口袋里这张军委会下达地暂调程家骥任九战区⾼参地命令拿出来。⻩中将已意识到自己和陈上将都把程家骥看低了,⻩中将虽还不能肯定程家骥提出的这一整套关于南昌战事的战役构想是对是错,可有一点他能肯定。那就是程家骥对南昌这一战如何打已是成竹在、早有庙算了。要用他就不能光给一个参谋,否则还不如不用。要不然不管是对程家骥,还是对整个战局都没有什么好处。反倒容易造成意见分岐导致內耗。至于用程家骥,还是不用,就给上面来决定吧。
“培民兄,我等你。”话说到这,程家骥也清楚⻩中将全是为自己好。
自己要是现在接了这道命令,到九战区去不过是一个清客罢了,也起不到什么大地作用。更何况程家骥相信。最⾼当局会批准他的计划的。原因无它。只因为南昌的战略价值实在是太重要了,否则中**队在失去它之后。就不会几次不惜代价的试图夺回南昌了。而自己这个计划也合了军委会的那位委员长內心里一直坚持的寸土必守地抗战思路。
⻩中将走后。整整一个上午程家骥都在忙着见人。他必须为既将到来地远行对自己的队部有一个妥当地安排。
在和钱绅等人一一谈过话又给第五战区打过电报并收到回电后,时间已到了下午二点了。程家骥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他在等,在等该来地人来。
⻩中将比程家骥预想地来得还要晚一些,直到下午五点多他才姗姗来迟。
“浩然,你看。”満面舂风的⻩中将一进门就把二封电报递给地程家骥。
“兹任命程家骥为军委会战地特别巡视专员,巡视监督南昌战备事宜。其本职仍为立独一百师师长。军事委员会,民国二十七年十一月九⽇。”这条命令给了程家骥很大的权力,巡视监督南昌战备事宜
就意味程家骥可以在南昌的战前准备上指手画脚,就算是南昌长市也得惧他三分。
“经与第五战区协商,暂借调该战区暂十八军下辖立独一百师师长程家骥兼任本战区第一兵团副参谋长之职,为期三个月。限三天內到任视事。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部。民国二十七年十一月九⽇”第一兵团时下就在南昌城附近,有了这个兵团副参谋长的职务,程家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与防守南昌有关的一切军机要务。
按说程家骥看着这两封电报让他得偿所愿的电报,是应该欣赏若狂才是的,他在看见两封电报之前也认为自己该是那样。可一旦梦想成真的,让他手上掌握了改变南昌战局的契机,程家骥反而陷⼊一种莫明的惶恐之中。
当时程家骥没有能想明⽩,自己为什么会感一阵近乡情怯似的惶然。过后许多年他才明了,正是从那一刻开始,自己深度的介⼊历史当中。而中⽇战争中的许多事情,也因为自己放开顾忌的参与其中而被改得面目全非。从那一天起,程家骥这个三个字才真正的立在这个大时代的嘲头。
“浩然!浩然!”见程家骥一直两眼发直的呆坐着,⻩中将就是脾气再好也耐不住子了,他一边叫着程家骥的名字,一边在心中祈祷程家骥可别在这个时候来个⾝体不适,一只还在程家骥面前直晃悠。
“培民兄,我没事!”程家骥在⻩中将的手口心一齐上阵的终极面前,终于清醒了过来。“培民兄,我去南昌走一遭没有问题,我有三个小小的拜托,请兄酌情解决!”程家骥回过神来后,立即就进⼊了讨价还价的状态。
“你说,只要你去,万事好说!”显是陈上将早有待,⻩中将回答得极其慡快。
“第一,兄弟去南昌这些⽇子,要是立独一百师有什么大的人事变动,还望务必先行告知一声。”程家骥最怕的就是自己从南昌回来,立独一百师已是物是人非。
“这个你放心,我会尽可能的保证你的队部一切照旧,队部有什么变化一定及时通知你。再说你也还是师长吗,代师长也可以由你自行指定,你部的人事任免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程家骥的这一点小九九,陈上将那里会看想不到。对于第九战区及陈上将来说,程家骥个人在这当口的份量,远要比一个打残了的师要強上几倍不止。就算是南昌事了,程家骥如何表现得突出的话,陈上将也不去打呑他那点队部的因小失大的主意。且暂十八军不是其它的队部,內部的关系复杂的很,又在第五战区的序列里,也由不得陈上将一手摭天。
“第二,在队部补充人员械弹药时,还望培民兄能对立独一百师多加关照。”
“这也是理所当然之是,别的不说,就凭立独一百师在富金山九死一生的为全军断后,谅他们也没什么话说。”
“最后一条,兄弟去南昌能不能从军里带些科班出⾝的参谋去。”立独一百师最弱一环就是始终缺少参谋人才,之所以现在还能勉強保持参谋运作的正常,全是靠钱绅一个人在那苦苦支撑。程家骥这一手一来是想带上几个能帮上忙的人,二来也是没安好心,想在南昌事了之后拐带几个好的参谋回立独一百师。
“行,我让邱副参谋长他们跟你去。”⻩中将的大方,都让程家骥有点自惭形秽了,好象自己是个挟机求利的小人似的。
“多谢培民兄了,我定遵命在三天內去南昌。”
程家骥觉着自己没有什么好提的,那就这样吧。
⻩中将走后,程家骥又叫来钱绅、文颂远,三个人密议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