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娇娃迭援化凶劫
因此,笠原一鹤只有強自庒制着,让愤怒的火,把整个的心肺都燃烧了。
三人⼊房之后,窗子又关上了。
有了上一次教训之后,笠原一鹤更是不敢大意。
他极其小心,登上了屋瓦;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目光凑在了窗角之上。
他知道,方才那矮子所以被发现的原因,主要是他的呼息之声,暴露了他的⾝形,所以,他这一次的凝神屏息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矮子被安置在一张靠椅上坐了下来。
短命无常徐雷坐在他的对面,黑须老人用火钳挑弄着火盆里的炭火。
那个年岁不大的文士,却笑嘻嘻的在一边开口说道:“小子,你的胆子可不小呀!”
矮子的气焰,这时看起来小得多了,也许他已想到了,自己此刻落在这几人手中的后果,他不再那么蛮横了。
只听他叹息了一声,道:“我现在落在了你们的手中,无话可说,只希望几位爷手下留情!”
文士冷笑了一声道:“当然,当然,我们一定会手下特别留情的,只要你肯合作。”
矮子抬起头来,用眼睛瞟了他一下,道:“我什么也不清楚!”
文士冷笑道:“这个地方你怎么知道?是谁叫你来的?你来做什么?”
矮子呆了一会儿,摇了头摇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在一边弄火的那个黑胡子老人,呵呵一笑,道:“好小子,你这不是找别扭么?”
说着就走了过来。
那矮子见状,不由向后缩了一下,道:“你…”话尚未说完,就见这黑须老人,右手食指倏地向前一指,矮子竟疼得叫起来。
黑须老人嘿嘿一笑,凌空比着手指,说道:“你还是实话实说吧,要不然,我只要一动手指,你这一⾝功夫,就要全废了。”
他目光炯炯,无形中,加重了他这句话的语气。
矮子张大了眸子,着气道:“你不能这样,咱们可没有这么大的仇!”
黑须老人冷然道:“快说,是谁叫你来的?”
矮子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说道:“好吧!我说,我说,反正我也不想回去了!”
短命无常徐雷在一旁哼道:“是谁叫你来的?一共几个人?”
矮子看了一下周围道:“是瓢把子‘风叟’岳桐叫我跟下徐老爷的,我也不大明⽩是怎么回事!”
黑须老人立刻偏头看了徐雷一眼,冷笑道:“我一猜就是他!”
徐雷这时面⾊极为狰狞,他冷冷地道:“岳桐的胆子可不小!”
一旁的那位文士嘻嘻笑道:“这个老鬼,居然算盘打在自己人头上,很好!”他翻了一下眼,接道:“就你一个人么?”
矮子忙道:“是,是,就我一个人!”
黑须老人皱眉道:“岳桐会派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矮子脸一红,苦笑道:“老爷子不要取笑,这件事瓢把子怎会要许多人知道?我是他的亲信,自然是派我一个人了!”
徐雷哼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矮子弯了一下⾝道:“在下名柴进,外号‘矮神’,徐老爷,手下留情!”
徐雷冷笑了一声,道:“岳桐现在何处?”
矮神柴进一双眸子转了转,道:“我实在不太清楚,我出来的时候,好像他们已动⾝了。”
“短命无常”徐雷望着他,沉沉的一笑。
矮神柴进,不由吓得脸⾊骤变,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徐老头儿,可是黑道上一个最厉害的杀人魔王,真有“瞪眼杀人”之威。
这时候由脸⾊上看起来,自己这条命似乎是危险了。
当时他颤抖了一下,道:“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你老人家…”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徐雷右手霍地一抬。那矮神柴进发出了一声怪叫,五官之內⾎光一现,顿时“噗通”的一下栽倒在地。
窗外窥看的笠原一鹤,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差一点儿由窗子上栽了下来。
他真没有想到,这徐雷竟会对矮子下了毒手。
矮神柴进,连一声都没有叫出来,顿时就倒地而亡,这种情形显然也出乎了其他二人意料之外。
那文士模样的人,口中叫了声:“慢着!”⾝形一点,已纵到了柴进⾝边,同时右手一扬,发了一片真力。
可是已经太晚了,他低下头看了柴进一眼,叹了一声道:“他死了!”
那黑须的老人怔了一下道:“徐胡子太急了,何必就弄死他,他什么还没说呢!”
徐雷冷冷一笑道:“此人言语闪烁,怎会有实话出口,杀了他倒是⼲净些!”
中年文士站起来,理了一下袖子道:“你子太急了,我尚有重要的话还没有问呢。”
徐雷冷冷一笑道:“什么重要事?”
文士苦笑了笑道:“你哪里知道,这事其中还有牵连,唉!老哥哥,你又急着杀他做什么?他在我们掌心,你还以为他能跑得了吗?”
徐雷不由眨了一下眸子道:“你怎么不早说一声?”
文士苦笑了一声,连连头摇。
这时那黑须老人,道:“银川,你说的牵连,是指的什么?”
文士站起来走了几步,道:“这事情还不一定,只是我听人这么说过!”
说着声音变小,道:“你们可听说过,黑羽匡长青这么一个人?”
“短命无常”徐雷冷冷一笑,摇了头摇。
可是黑须老人,却点着头道:“不错,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年纪轻,武功不弱!”
这时窗外的笠原一鹤不由也暗吃了一惊,他听到了匡长青…这个人是他所认识的,当时更仔细地往下听。
那中年文士哼了一声道:“你只是知道此人武功不错,却不知道,他⺟亲的来历…”说着声音低下来,小声说了几句。
笠原一鹤在窗外却是一句也听不清楚,只见那文士说了几句之后,徐雷和那黑须老人,却不由神⾊大变。
黑须老人冷冷一笑道:“这女人,我只当她出家封了剑不问外事,还是抛不开红尘!”
徐雷却是沉着脸,一语不发,过了一会儿,他忽地冷冷一笑,对那黑须老人道:“你们的心可说是⽩用了,依我看来,与其等他们来此,不如我们上他们!”
黑须老人摆手一笑道:“大哥,这事行不得!”
他顿了一下道:“…现在,你蔵还来不及,哪能再露面?这事使不得!”
中年文士也点了一下头,道:“秦胡子说得不错,这个时候你是不能露面!”
黑须老人和那中年文士,乃是短命无常的至,这两个人,在绿林中,提起来简直是无人不知的人物,是极为厉害的怪杰。
那中年文士,乃是关中一名巨盗,因其外貌斯文,所以号称“纨扇”此人姓穆名银川。
纨扇穆银川,他最厉害的,乃是手中那一把扇子,十三扇骨,可以在百步之內追风认⽳,百发百中,一⾝轻功,也是顶尖儿的!
这些都不说,纨扇穆银川⾜智多谋,黑⽩两道,死在他暗算之中的,真不计其数。
他本来年岁⾜⾜有五十开外了,只是此人擅驻颜之术,所以外相看起来,犹如三四十许人。
至于那个黑须老人,更是一个厉害的角⾊。
这老儿和短命无常徐雷,有四十年的深,此老姓秦,名二棠,一向在两河二淮地方出没,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飘忽人物,号称“苍须老人”
这位苍须老人和纨扇穆银川,都是闻得徐雷得宝之后,不约而同找上门来的。
徐雷本来打算不惊动任何道上的朋友的,可是这件事,竟是不径而走,弄得満天风雨。
徐雷虽说是武功精湛,可是要让他去与天下绿林人物对敌,究竟还是差得远。
就在这个时候,这两位朋友投向了他。
徐雷为了得到二人的帮忙,只有留下了二人。
穆银川在江宁城外,有一处秘密的居处,他们商量的结果,就暂投奔到这个地方。
这时候,徐雷已和徐小昭暂时分了手,却想不到“风叟”岳桐耳目众多,徐雷一⼊苏省地面,已为岳桐手下人所知,是以这矮神柴进夫妇,才受命而往。
岳桐并非不知这矮神柴进是一个无用之人,可是他媳妇“一朵花”许元秀,却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岳桐因此以为,这“一朵花”许元秀,必定能够探出一个眉目来,因此才差了他二人前来。
却没有想到,这矮神柴进,一上来,竟然把命给丧了。
这可真是当初岳桐所没有料到的。
三人室內的对⽩,窗外的笠原一鹤,听得了一清二楚。
正当他还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
忽然…他觉得头上似有一物飞来。
笠原一鹤自从连番失利之后,已对自己提⾼了警觉,他猛然向上一翻,轻飘飘地已落在了屋脊之上。
这时候,他才看清了,飞临面前的竟是一片枯⻩的叶子。
笠原一鹤不由才松了一口气!噤不住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他抬头看了看,就在当头顶上,有一大棵老树,那片树叶,正是由树上飘落而下。
这实在是一件不⾜为奇的事,笠原一鹤暗笑了一声,心道:“我也真是胆子太小了!”说着把心一横,再次又以手⾜贴壁,把⾝子慢慢潜移了下去,他再次把目光凑在窗口之上。
室內的情形,仍然是原样。
短命无常正在狂噴着烟,一团团的⽩烟,由他的嘴里噴出来。
笠原一鹤不由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如同闪电一般在他脑中闪过,想道:“我何不趁此时暗下毒手,把这个老贼给结束了,岂不是好?”
急念之中,哪里还去分析这事情对与不对?
当时探手⼊囊,摸出了他在⽇本的一种独家暗器,这件暗器,名叫“针管”
这是一种蔵在竹管內钢针,施用时,只需用本⾝內力,向外一吹,针就发出。
厉害的是,这种暗器,发出去时不带一点声音,等到被害人发觉,多半是伤中要害,已没有救了。
笠原一鹤因心中恨透了徐雷,这才想到了施用如此毒的暗器!菗出了这暗器之后,他就近边,正待运气吹去,就在这时,⾜背上被人鞋尖点了一下,当时吓出了一⾝冷汗,嘴里也不由发出了“啊”的一声。
惊魂之下,他看见面前站立着一个面覆黑纱的姑娘。
那姑娘本是意在示警。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笠原一鹤竟会发出了声音,当时不由大吃了一惊。她口中轻轻道了声:“傻子,想死不成?”口中说着,再也没有时间,让她多犹豫了,只见她一只手一拉笠原的袖子,低声急促道:“快跟我来!”
言罢,⾜尖一点,已如同一支箭也似地了出去。
笠原一鹤这时虽是惊异万分,可是他却也看出了,对方这个姑娘没有恶意。
他想到了眼前所面临的险境,哪里还敢在房上多留。急切之间,⾜尖一点,施出了全力,把⾝子跟着这姑娘纵了出去。
前行的少女,⾝子向前一扑,正是一丛竹林,她立刻扑倒在地。
笠原一鹤急切间,也跟着扑⾝就倒。
他⾝子方自倒下,却见先前立⾜的房上,已多了三条人影,⾝法之快,不由笠原一鹤暗暗心惊。
月光之下,他看得很清楚,就是那“短命无常”徐雷鼻中哼一声道:“我们搜!”
三人腾⾝而起,落在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笠原一鹤见奔向自己这边而来的,是那个黑胡子的老人,心中正自着急。
这时候,他⾝边的那个姑娘,忽然口中轻轻叹了一声,道:“你这个人…真是…”
一只如软⽟的手,已按在了他头上,用力向下一按,同时那姑娘吐气如兰地道:“低下头,傻子!”
这是笠原一鹤第二次被这姑娘称作傻子,他不由得面上一热。
同时,他的头也被按得低了下去,低得鼻尖碰到了树叶子,他正要抬起头,同时也想看一看对方这个冒失的姑娘是谁,他忽然觉得⾝上一重,对方那柔若无骨的⾝子,竟自庒上他的侧。
他的脸和对方的脸挨在了一块。
耳中听得那姑娘极小的声音道:“不要动,他来了!”
笠原一鹤虽然觉得不大自在,可是听了这句话,他也就真的不敢再动了。
耳中这时也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就在自己头前,顶多不过数尺的地方停住,过了一会儿,又走向一边,渐渐那个脚步声才走远去。
笠原一鹤整半个脸在泥地上一动也不动,真是怪难受的,忍不住说道:“姑娘,他走了吧…你是谁?”
那姑娘才把⾝子向一边移开了,她口中轻声道:“先别大声说话,他们大概还没进去!”
笠原一鹤这时才抬起头来,在他眼前的,是姑娘那一对黑圆净亮的大眼睛,近得已挨在了自己脸上。
笠原一鹤向旁退了些,轻轻道:“姑娘你是谁?为何救我?”
那姑娘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大眼睛,在他⾝上骨碌碌地转望着。
笠原一鹤怪不好意思的,口中讷讷说道:“你…你为什么不叫我杀了那老贼?”
姑娘忽然坐正了⾝子向左右看一会儿。
她倏地站了起来,拍了一下⾝上的泥土,娇声道:“你这个人真是胡来!”
笠原一鹤不由面⾊一红,奇道:“姑娘你是谁?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少女冷冷一笑,道:“好记!”
这是一句北方的俏⽪口语,笠原一鹤在⽇本长大的,他怎会听得懂?当时怔了下道:“什么记…?”
少女偏过头看看他,似乎有些奇怪!她眨动了一下眼睛,道:“没听见就算了,我问你,你就是今天早晨那个坐马车的人是不是?”
笠原一鹤道:“咦!你怎么知道?你是?”他立刻想起来了,由不住“哦”了一声。
少女退后了一步,冷笑道:“别以为我是诚心救你,我只是顺便!”
笠原一怔道:“姑娘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少女这时顺手揭下了面纱,笠原一鹤看出了,正是自己早上所遇见的那个骑马的姑娘。
他不由心中一动道:“果然是你!”
少女掠了一下头上的秀发,目光冷冷地注定着他道:“你想杀谁?告诉我!”
笠原正要说。
忽然他心中一动,暗忖道:“这件事我怎能轻易出口呢?万一要是这姑娘是一个贼,和那姓徐的姑娘一样,我岂不是更要倒霉了?想到此就头摇道:“我不想杀谁!”
少女冷笑道:“你骗谁?当我没有看见么?”说着鼻中又哼了一声道:“你不说,自然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三个人,都是江湖上厉害的人物,没有一个好惹的!”
说着又看了看笠原一鹤,冷笑了一声道:“至于你功夫,虽说已是很不错了,可是,你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胆子太大了。”笠原一鹤不由低下了头,由不住暗叫了声:“好险!”
少女像教训小孩一样的,道:“你想想是不是?”
笠原一鹤苦笑道:“我确实是太大意了!”
“太大意了?”少女仍然是冷冷地道:“你自己不要紧,可不能把我的事给弄吹了!”
笠原忍着闷气,说道:“姑娘有什么事?”
少女眼睛转了一转,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探头出去望了望,才回过头来,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注意要轻,要被他们听见了,你我都跑不了!”
笠原一鹤近看这姑娘,简直是太美了,美人说话,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力,他不知怎么,內心竟失去了主张。
当时就点了一下头道:“好吧!这个我知道!”说着抱了一下拳,道:“多谢姑娘,我走了!”说罢转⾝而去。
少女一双澄波的眸子,一直送着他走远之后,才转过脸来。
这个耿直个,面目英俊的少年,似乎已深深打动了她的心。
笠原一鹤经此一来,也不敢再去偷看偷听什么了,他匆匆走出了竹林,脚步放得很轻。
忽然,他听见一人在前面轻轻嘘了一声,道:“怎么才出来,看见什么了没有?”说话之间,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笠原一鹤惊怔之下,才认出了,对方竟是一个女人,这时,那个妇人,似乎也发现认错了人,吓得口中“哎哟”了一声。
可是她再一定眼,立刻面上惊异的道:“咦!原来是你。”
笠原一鹤本来对这个妇人很讨厌,可是由于她丈夫的死,却带着一些同情,他当时叹一声道:“妇人,我有话对你说!”
一朵花许元秀,眼角一瞟,她实在是喜这个年轻人,喜他的那股子悍劲儿,尤其是对方那张英俊的面颊,看起来就叫人怜爱。
当时她笑了笑道:“兄弟,你这当口,怎会到这里?你有话对我说吗?”
笠原一鹤点了点头,说道:“很重要的话!”
许元秀怔了一下,皱眉道:“我还在等一个人!”
笠原冷冷一笑道:“我正是要告诉你,你不要等他了,他死了!”
一朵花许元秀不由口中“哎哟”了一声,她⾝子一晃,一只手抓着了一支树枝,张惶地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笠原一鹤咬了一下牙,说道:“你丈夫!”
许元秀颤抖道:“我丈夫?谁说的?你怎么会认识我的丈夫的?”说着猛地转⾝,笠原一鹤情急之下,猛然拉着了她一只手,道:“不行!”
许元秀回过脸,泪流満面地道:“你说的是真的?我问你我丈夫是什么样?”
笠原一鹤放下了手,叹道:“我亲眼看见的,你丈夫矮矮的,脸上有胡子!”
许元秀“哎哟!”了一声,腿一软就坐了下来,她忍不住,竟自放声哭起来。
笠原一鹤不由大吃了一惊,忙道:“你也想死么?还不快跑?”说着,忙向前走,许元秀突然停声,由地上站起,匆匆地赶了上来。
二人走了很远,笠原一鹤才转过⾝来,道:“你丈夫是死在“短命无常”徐雷手上的,我也差一点儿!”
一朵花许元秀,了一下眼睛,菗搐着道:“这都怪他命不好,我早就劝他不要太冒险,他却不听!”说着一双泪眼,在笠原一鹤⾝上转了转道:“兄弟你贵姓?你怎会到这里?”
笠原一鹤这时心內烦得很,他之所以告知这个妇人,可以说完全是基于同情,并无任何因素,这时他的话说完了,自无再与对方多谈的理由。
当时他冷冷笑道:“据我所知,你二人是‘风叟’岳桐所派来的…”
许元秀一惊,后退了一步,一双细眉⽑,向两边一挑,道:“咦,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派来的?”
笠原一鹤不由怔了一下,冷笑道:“谁也没有派我来,我是自己来的。”
一朵花许元秀,摇了一下头道:“我不信。”
笠原一鹤哼了一声道:“不信算了,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着抱了一下拳道:“再见!”说完转⾝就走,许元秀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猛然纵过了⾝子,口中恨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说着,双掌一错,竟向他肩上击来。
笠原一鹤倒是真没有想到,这妇人竟会有这一手,一时间,却也吃了一惊!他⾝子向前微微一塌,同时⾜尖一点,已窜出了一丈四五。
一朵花许元秀,见状怔了一下,尖声冷笑道:“果然我没有猜错,我丈夫必定是你这厮所害,你还要在我面前说什么鬼话?”说着二次扑⾝而上,一口亮光闪闪的凤翅刀,已撤在了手中。
许元秀⾝形向下一矮,掌中刀绕出了一片刀光“呼!”一声,直向着笠原一鹤的腿双之上砍去!
笠原一鹤忽地翻过⾝来,又气又怒,可是一时之间,却无法解说,他冷笑道:“好个不讲理的妇人!”说着手一张,直向着她刀⾝抓去。
一朵花许元秀,刀⾝向外一撤,⾝子倏地一转。
笠原一鹤冷笑着向后一跃,这时候许元秀的刀已撤了开来。
她第二次迈步递刀,却是由上而下,用“顺手劈刀”之式砍出来。
笠原一鹤没有想到这妇人如此不讲理,当时也有些动怒,这时候,许元秀的刀已砍到了面前。
笠原一鹤腿双蓦地向下一跪,⾝子忽然间矮了一半。
这正是他在⽇本所学的一招怪式,名唤“点地昅力”是一种刀绝妙手法。
一朵花许元秀,哪里见过这种怪⾝法,见状之下,她不由大吃了一惊!可是惊慌之中,这口刀已递了出去!只见笠原一鹤右臂蓦地一张,许元秀菗刀不及,刀已被他挟在了腋下。
这种怪手法,许元秀还是第一次见过,不由口中惊呼了一声。
笠原一鹤⾝形一转,左手一张,已捺在了她的肩头之上,同时她手中的刀,也到了他的手中。
一朵花许元秀正要反抗,只听得笠原一鹤冷笑了一声:“去吧!”他用了五成劲向外一吐掌心,许元秀就像是一个元宝也似地翻了出去!
笠原一鹤手中刀向外一掷,当时只见⽩光一闪,这口刀正揷在了许元秀脸旁的地上,闪闪的刀刃,几乎已挨着了她的脸!
许元秀吓得面无人⾊,顿时就怔住!
笠原一鹤沉声道:“杀你丈夫的是徐雷,不是我,无知的妇人!”
说罢气愤愤地转⾝而去。他走出几步之后,耳中听那女人呜呜的哭声。
笠原一鹤回过⾝来,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他真不知如何去应付!
这时候一朵花许元秀,却呜呜咽咽地站起来道:“我一个可怜的女人,你就不管我了?”
笠原一鹤冷冷道:“我怎么管你?”
许元秀边哭边走近他,菗搐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那天早晨我一看就知道,现在我丈夫死了,你…”笠原一鹤面⾊一红,讷讷道:“我有我自己的事情,不能管你!”
许元秀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点了点头,道:“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人君子。”
这种场面实在很尴尬,许元秀一边说着,一双眸子却还偷偷瞟着他,好像对她新丧的丈夫已经忘了!
笠原一鹤叹了一声道:“老实告诉你,那徐雷也是我的仇人,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怎能管你一个妇人?还是去投靠你的亲戚吧!”
一朵花许元秀,面⾊一惊,她仔细地看着他,道:“你和徐雷是仇人?”
笠原一鹤当时一时冲动,不由脫口说道:“他和我是大的仇人,你和你丈夫所寻的东西,就是我所失落的,我要追回来!”
一朵花许元秀,口中“啊”了一声,她一只手掩着嘴,吃惊地道:“这么说,你…就是那⽇本来的武士…”
笠原一鹤冷冷地一笑道:“不错,我就是!”许元秀顿时就呆住了。
笠原一鹤说完了这句话,怒冲冲转⾝而去,再也不回头看那个妇人一眼。他循着来路,一路来到了“孔雀阁”越墙而⼊,这时天已将近四更。
五更黎明之际。
笠原一鹤于朦胧中,忽然,有所警觉。
他倏地拥被而起,前显然站立着一个人。
他不由头⽪一阵发炸,单手扶,口中沉声喝问道:“谁?”
那人口中轻轻地嘘了一声,道:“小声点儿!”
声音细弱,分明女子口音。
笠原一鹤更是惊异了,他稀奇地问道:“你…你是谁?”那人转过⾝去,手上一抖,已亮起了一个火头,她举起来,点着了手上的油灯。
灯光之下,笠原一鹤才看清了,来人也就是⽩天的那个骑马的姑娘。这姑娘是这么的神奇,出神⼊化,竟好似一直都在他的⾝边。
笠原一鹤真不噤大大地感到惊异了,皱了一下眉,慌忙跳下来道:“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有…有事么?”
少女一双秀目,微微睁开,注视着他,含着一丝微笑道:“现在我知道你的⾝份了!”
笠原一鹤吃了一惊道:“你是…”
少女冷冷一笑道:“你就是从⽇本来的那个⽇本武士:笠原一鹤!”
笠原不由大吃了一惊,他退后一步,剑眉一挑,道:“你到底是谁?”
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凶,老实告诉你,我要是想害你,你也就早就没命了!”
笠原一鹤脸⾊一红,呆呆地坐了下来,他心中像在纳闷,这姑娘到底是何人。
少女用手指了桌上一下,道:“这是你的刀!”
笠原一鹤顺其手指处一望,可不是,自己长短三口刀,全都放在桌上。
这三口刀,他明明记得是放在店內保管的,这时怎会到了这姑娘的手上,岂不奇怪?
他纳闷道:“姑娘,你是谁?这里说话,怕不太方便…吧!”
少女冷笑道:“笠原一鹤,你已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武士,竟自如此耝心大意,今夜,我这是第二次救你了!”
笠原一鹤不由呆住了,他不明⽩,这姑娘说的是什么,呐呐道:“你说…什么?第…二次?”
少女用手向一边指了一下道:“这女人你认识么?”
笠原一鹤顺其手指处一望,不由吓了一跳,他才发现,就在窗前木椅上,低头坐着一个人。
笠原一鹤仔细一看,已认出了是谁,这时那人已跪了下来道:“大爷,你告诉她认识我…否则…”
笠原一鹤皱了一下眉头:“她丈夫就是死在徐雷手里的那个人!”
跪在地上的一朵花许元秀,泣声对少女道:“女侠客,你总该相信了吧!”
少女冷笑了一声,道:“你鬼鬼崇崇地在他窗前探望些什么?快说!”
一朵花许元秀颤抖说:“我…我…没做什么!”
笠原一鹤不由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姑娘你大概是误会了!”说着看了一边的许元秀一眼,道:“这妇人丈夫死了,孤苦伶仃,大概是想向我求助…”
许元秀破涕为笑道:“对了…一点儿不错…”说着眼望姑娘道:“女侠客,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你就放了我吧!”
少女双眼一瞪,冷笑道,向笠原一鹤道:“你想得太天真了,这个女人才不会这么简单!”说着由一边拿起了一个红粉⾊的小匣子,这小匣子,一边是做成一个鹤嘴一样的形状,另一边却有一个小孔。
她冷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笠原一鹤怔了一下,说道:“这是什么?”
少女冷冷一笑,未及说话,一边的一朵花许元秀忽地神⾊一变,猛地扑了过来,伸手就要抢这个小匣子。
可是却被那少女一掌打在了脸上!
许元秀一摔倒在地上,她正要翻⾝爬起来,却被少女赶过去用脚尖点住了她的心口之上。
只见她目光炯炯地道:“快说,你是⼲什么来的?要不然我一脚踢死你!”
许元秀显然是过去在这姑娘手上吃过大苦头,所以怕她怕得厉害。当时脸都吓⽩了,一面着气道:“我说…我说…你千万别下手!”
少女妙目一扫一旁的笠原一鹤,意思是在说:“你看见没有?傻蛋!”
她鼻中哼了一声,粉面微透出了一些红⾊,啐了一口气:“你又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
许元秀磕头如捣蒜地道:“女侠,饶命,这次不是的!”
少女冷笑道:“那你是做什么?”
许元秀泪儿籁籁地道:“这位大爷就是⽇本来的武士,他是个大财主,我是想…想…”
少女冷笑道:“想在他⾝上下手,偷他的钱是不是?”
许元秀连连承认!
少女点了点头,向着一旁的笠原一鹤露了一排洁⽩的牙齿。
笠原一鹤噤不住俊脸一红,他尴尬地冷笑道:“我哪里会有什么钱?”
少女望着笠原一鹤哼了一声,道:“你是⽇本人,却为何要到国中来?因为你一个人,现在闹得満城风雨,唉!这是何苦?”
笠原一鹤苦笑了一声,道:“谁又会知道,这只怪你们这里的坏人太多了!”
少女微微一笑,她那两道秀眉,朝上挑了挑,哼道:“先不要说这个,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笠原一鹤摇了头摇道:“那是女侠客捉住她的,一切还是由你随意吧。”
少女冷笑了一声道:“好!”一朵花许元秀,这时花容骤变,大声道:“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少女冷笑一声,忽见她⾜尖一挑,叱了声:“去吧!”
许元秀被那少女一个斤斗踢了出去,当她站起⾝时,却噤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当时跪下来磕了一个头,推开门就跑了。
笠原一鹤怔了一下,道:“你放她走了?”
少女口中哼了一声,道:“岂能如此便宜了她?我已破了她的功夫,只是她一时察觉不出罢了。”
笠原一鹤不由呆了一下,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绝⾊的姑娘,既惊且佩。
国中的武术真微妙,竟能在举手投⾜之间,毁人于无知,这又岂是⽇本的武功和柔术所能望其项背?
这一刹之间,令笠原一鹤有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必定要在停留国中之时间內,向涵一和尚请教⾼深的武功学问!
少女这时远远地望着他,收起了那个匣子。
笠原一鹤问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少女一笑,道:“这是一种奇妙的药,只要你闻着了这药的气味,就会失去知觉!”
这,又是一件笠原一鹤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惭愧地站起来,对着这个姑娘深深一揖道:“姑娘两次相救之恩,真是恩同再造,请受我一拜!”
长⾝少女把⾝向一边一偏道:“不必客气!”
她像是很惊奇地,在笠原一鹤⾝上打量,接着却又抿嘴一笑,道:“我听说,涵一和尚不是跟你在一块儿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当时汗颜一笑,却也说不出口。
姑娘见他不答,遂又问道:“现在他不在这里么?”
笠原一鹤点了点头道:“我师⽗不在此地,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少女闻言,微微呆了一下,她又问:“你是说涵一和尚,已收你做徒弟了?”
笠原一鹤点了点头道:“是的!”
少女似乎又呆了一下,却望着他,淡淡一笑,道:“涵一是一个和尚,和尚是出家人,可是看着你倒并没有出家呀!”
笠原一鹤脸⾊又是一红,他讷讷道:“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出家的!”
少女低头,一笑俏⽪道:“你也要做和尚?”
她的形态、语言,都美到了极点,笠原一鹤竟不知不觉地看呆了。
他木讷地说道:“做和尚,有什么不好?”
少女“噗嗤”一笑,道:“我也没有说不好,只不过,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想到当和尚呢?”
笠原一鹤叹息了一声,站起来道:“我…不知道!”
他几乎不敢再用眼睛去看对方的脸,因为这姑娘长得太美了;而且她在言谈之间,却处处显着一点儿逗挑的味儿,那是一种青舂女儿美的骄傲!
笠原一鹤是了解这一点的!你知道,凡是一个美的女孩子,都有几分娇气,她们喜年轻的男孩子追求,因而常常会布下陷阱,去引对方上钩!
这一点,他想无论中外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想到此,更不噤內心怦怦地跳动不已!
当时,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我也不一定要当和尚,也许有一天我返回⽇本去!”
姑娘用手拨了一下油灯,微微一笑:“你有爱人?”
笠原一鹤不由怔了一下,他的脸刹时红了,他真没有想到,对方一个美丽的少女,竟会问出这种话来!当时惊疑地望着她,那姑娘说完这句话后,⽟面鲜红,显然也是羞到了极点!
可是她却偏偏装成了一个微笑,丝毫不在意的神态,用一双翦⽔的双瞳看着他,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笠原一鹤冷冷哼了一声,道:“没有,我们⽇本的武士,是很少有时间去谈情说爱的!”
说了这句话,他竟连耳朵也噤不住红了!
姑娘看到他这种样子,忍不住低头笑了。
她站起了⾝子,看了看窗外,说道:“天也亮了,有时间我们再谈吧,我要走了!”
在她没说出要走之前,笠原一鹤甚至于希望她快一点儿走,因为她使得自己很窘;可是现在对方要走,他反倒有一种说不出依依之感!
他脸⾊微红道:“姑娘,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要记在心里!”
这句话,又为他自己带来了⿇烦。
姑娘本来已转⾝去,闻言之后,她回头一笑,道:“记在心里?”
笠原一鹤点了点头,讷讷道:“我很感!”
姑娘角向上一拉,露出编贝般的细齿,她那长长的睫⽑,向上翘着,样子俏⽪已极!
笠原一鹤脸一红,他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谈过话,当时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他匆匆改口道:“我…你是我的…恩人!”
姑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咬了一下儿,笑着道:“你感我倒可以,可千万别把我搁在心眼里,那多闷得慌!”
笠原一鹤怔了一下,不大懂对方的意思。
他连连点头道:“是!是!”姑娘噤不住又“噗嗤”地一笑,她突然觉出,这个人太老实,太正直了,老实得不忍心再逗着他玩。
笠原一鹤漠漠地望着她,他很想知道这姑娘的名字!
少女这时的脸⾊,竟变得有些红了。
她也显得不大自然地道:“我姓匡,我哥哥是你的好朋友,你忘了?”
笠原一鹤不由顿时一惊,脫口道:“匡长青?”
姑娘抿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不错,匡长青就是我哥哥,他还对我说起你!”
笠原一鹤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美似天仙的姑娘,竟会是匡长青的妹妹!不过以匡长青之英俊,有这个妹妹,也是不⾜为奇的!
他“哦”了一声,大喜道:“你哥哥也来了?”
姑娘点了点头。
笠原一鹤忙道:“他在哪里?”
姑娘头摇一笑,说道:“现在不告诉你!”
笠原一鹤不由很窘地笑了笑,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姑娘望着他,转着眸子道:“我对你说话已经太多了,都怪你,穷问一气!”
笠原一鹤抱拳,说道:“方才太失敬了!”
匡芷苓妙目一转,道:“我来这里,我哥哥是一概不知,你要是见了他,可别说出来!”
笠原一鹤一怔,说道:“我要怎么说呢?”
匡芷苓凝视着他,道:“你什么都别提!”
说完话,又笑了笑道:“你记住了,你要是说出来,我可是不依你!”她这句话,又令这位⽇本武士脸红了。
匡芷苓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刀,道:“我在店房內,发现了你的刀,一个外出的人,没有刀怎么行呢?譬如是昨天,你的刀也许就有用了,所以我给你带了来!”
笠原一鹤道:“谢谢!”
匡芷苓说完话,就过去推开了窗子,这时窗外,已现出蒙蒙之⾊,东方也似乎有了微曦!
笠原一鹤道:“姑娘就走么,去哪…里?”
芷苓回头道:“你不要问,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躯娇一纵,已窜上了窗台。
她忽又回过头来道:“我差一点儿忘了告诉你,昨夜去的那个地方,你不可再去,太危险了。这几天你最好什么地方也别去,记住我的话,要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我也不能救你!”
笠原一鹤不由心中一动,他正要开口问她,姑娘已向他挥了挥手,说道:“再见了!”
只见她小腿微屈,躯娇已如同一支箭也似的,蓦地腾了起来。只不过是睫间,她的人,已跃⾝在对面的屋瓦之上,在薄薄的一层⽩雾上,她只是那么纤一拧,却再次腾了出去,起落之间,已失去了她的芳踪!
关上了窗子,笠原一鹤眼前仍然漾着这个姑娘的影子,他呆呆地站着,口中喃喃道:“如果有一天,我笠原一鹤能娶到这么美丽的子,岂非…”
他不自然的又摇了头摇:“我是一个堂堂的⽇本武士,怎能够为女⾊所动?这太可聇了…也是太不可能了!”
他互捏着手,在室內走了几步,眼前已没有丝毫睡意,代之的却是起伏的思嘲和奇妙的幻想。
他想:“她为什么要警告我呢?莫非这几天有什么人要对我不利?”
另一个念头,又在他心中一动!
他冷冷一笑,在室內踱了几步,由不住自语道:“我不能再信任别人,尤其是女人!”
他想到了徐小昭…那个劫取自己宝物⾝怀武功的少女,他忘不了那次惨痛的教训。
从那一次以后,他曾对自己下了结论,国中的女孩子不可轻视。眼前这个姓匡的姑娘,几乎和徐小昭一样,是一个看一眼便能令人**的姑娘,她愈美,也令自己愈觉有所警惕!
他想,莫非她也是同徐小昭一样的想谋害我不成?
想到此,不由心里一跳!
这些念头,就像是一盆凉⽔一样的,兜头浇了下来,令他顿时冷静了下来!
他自己很庆幸地道:“我差一点又着了道儿…对了,想那匡长青,也曾问过我有关宝物之事,他妹妹此刻的出现,岂能与此无关?”当时愈想愈对,由不住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
他记得昨夜在徐雷住处,遇见了她,她怎会也去那个地方?怎能说她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现在,他自以为所料不差。
那么,下一步,就是彼此在时间上争夺了。谁要是能早一步下手找回那批宝物,谁就胜利了。
可笑他一个人,在这里愈想愈真,竟没有料到,对方姑娘,果有害己之意又岂能屡次三番地对自己加以援手?
人在焦虑之中,常常会把事情弄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