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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金银双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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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雁舒又青一路施展出轻功绝技,紧紧跟随在这两骑快马之后,约有一盏茶时间,就见二马在一片枣树林前面停了下来,马上人遂即翻⾝下马!

  胡老三问⾝边老人道:“这么晚了,怕不太方便吧?”

  青⾐老人哼了一声道:“错开这个时间,你还能找得到他老人家?”

  二人边说,连把马拴在枣树上,自鞍子上解下了马灯,就向林內行去。

  雪雁在暗影里,跟随着二人,甚是容易,只见前行二人说着走着,已来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宇之前。

  舒又青心中一动,暗忖道:“怪了,这不是一个庙么?莫非那个什么小妾,会住在庙里不成?”

  胡老三这时用手上的马灯,四处照着,嘴里嘀咕道:“一来这里我就害怕,真怕被狗咬着!”

  话声未完,就听暗影里“晤”一声,一只⾼大蔵⽝,直向着胡老三⾝上猛扑了过来。

  胡老三吓得“啊呀”一声,⾝子向一旁猛然一闪,抬腿就踢,那蔵⽝⾝子一剪,又改由侧面扑了上来。

  可是这时,一旁那瘦老人赶上两步,一把抓在了那条狗的颈圈之上,跟着一翻手,把它给摔了出去。

  胡老三咬牙道:“用劲摔,摔死它!”

  瘦老人冷笑道:“摔死它?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呢!”

  说话之时,又见两条蔵⽝往这边扑来,胡老三一反手由背上掣出了鬼头刀,正要挥刀上去,忽听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老三、老四,还不回来?不许咬人!”

  胡老三怔了一下,一翻眼珠,心说这可好,狗也叫老三,真***气人。

  那两条蔵⽝被这女人一叫,立时低鸣着转⾝跑了。

  这时就见一个中年道姑模样的女人,打着一盏灯笼走过来,见了二人,用灯笼照了一下,冷冰冰的道:“二位这么晚来此,是⼲什么?”

  瘦老人咳了一声,抱拳笑道:“女修土请了,我们是‘巴克士庙’里来的,请问老教主可在你们观里么?”

  中年道姑皱了一下眉头道:“你们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瘦老人嘿嘿一笑道:“我姓齐叫大鹏,这是我一个兄弟,叫胡老三,我们有急事要见老教主,⿇烦你给通禀一声。”

  道姑冷冷的道:“老教主很久没来了,今天来没来,我也不清楚,我进去看看,你们可别往里头闯,这里狗多得很,要是咬了你们,我可不管!”

  胡老三咧嘴冷笑道:“你还是招呼它们别上来的好,要不然我的刀可是不客气!”

  瘦老人赶忙拉了他一下,道:“少废话!”

  中年道姑闻言怔了一怔,用灯笼在胡老三⾝上照了一下,沉的道:“你有本事只管用刀吧,只要你不怕仙姑娘娘降罪就行!我看你是没有这个胆子!”

  胡老三脸⾊通红,望着她直翻⽩眼。

  瘦老人在一旁忙赔笑打躬道:“得啦,我这个兄弟不会说话,你不要见怪,我们实在是有急事,烦你进去通禀一下吧!”

  中年道姑冷笑了一声,才转⾝而去。

  她走后,瘦老人看着姓胡的冷冷道:“老三,你***差事可是越当越回去了,这小姑子要是在仙姑与老教主跟前多两句嘴,我看你***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胡老三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以后不吭气也就是了!”

  隐⾝暗中的雪雁这时才略微有点明⽩,原来这地方竟是一处道观,并非是寺院,由方才那中年道姑出言情形,更可知道这观里的修士,全是女人,是由一个叫仙姑娘娘的人主持!

  同时也就可以猜知,这个仙姑娘娘,必是所谓“老教主”其人的小妾了。

  她在暗中又鹄候了一刻,就见方才那个中年道姑再次步出,远远向二人招呼道:“你二人请进来吧!”

  瘦老人忙赔笑道:“有劳女修士,老教主可在里面吗?”

  道姑斥道:“自然是在,你说话的声音小一点,要是被别人听见了,成何体统!”

  瘦老人忙点头道:“是!是,我真是糊涂透了!”

  说罢,就率同胡老三,走进观內,他们进去了一会儿,雪雁才纵⾝上了院墙,向着观內一打量,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她真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如此一座道观,放眼望去,但见院墙之內奇花异草,金漆碧瓦,简直美得像一座皇宮。

  那个撑着灯笼的道姑,这时正领着二人走进了一道铺着红石方砖的长廊,廊下垂吊着一列为数约在百盏以上的琉璃宮灯,远远望去,有如一溜天星,煞是奇观!

  廊道尽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观楼,上了几级石阶,就可踏上一层看来松软无比,而绣有五彩图案的西蔵地毡。

  这时在观楼⼊门的两侧,分别站立着一双道姑。

  四个道姑,各人全穿着一⾝黑纱似的道装,可是在背后地方,却都垂吊着两⾎也似的红绦,乍看起来,真像是画上的仙女一般。

  雪雁这时已飘⾝下了院墙,可是她⾝子方落下的刹那间,却忽见由花丛里,蓦地扑出了一只全⾝黑⽑的蔵⽝。

  这只狗看起来,较诸先前在观外攻击瘦老人与胡老三的那两只显然是厉害得多!

  雪雁舒又青不由大吃了一惊,因为如果这只狗发声一叫,事情可就⿇烦了。

  当时她惊凛下,猛然向下一伏⾝子,那只黑⾊蔵⽝,带着一股劲风,直由她背上窜了出去。

  所幸的是,这只狗尽管如此凶恶,却是一声也不叫,蔵⽝厉害的地方,也就在此了。

  雪雁‮躯娇‬再次转回时,手中已多了一口短剑。

  眼看着那只黑⾊蔵⽝,后⾜一蹬,又转头向自己这边猛扑过来。

  不料就在它⾝子在空中将下未下之际,忽然颤抖了一下,落回地上。

  接着四⾜一阵蹬,就一命归西。

  舒又青不由心中一怔,当下细看了看那只狗,只见它口鼻內具都沁出鲜⾎,可是全⾝上下,却不见什么伤处。

  这种情形,分明是被人用极厉害的劈空掌力,震裂了五脏,才会如此惨死。

  舒又青忙回⾝四下望了望,冷月稀星,花影间枝叶婆娑,哪里有任何人迹!

  雪雁心中暗暗称奇,却也不便出声相问,当时纵⾝上了一处假山石。

  假山石前面不远,就是那座观楼。

  楼前,悬着一方大匾,其上刻着“巴文图女子道院”七个大字。

  两旁分悬一副对联,写的是:“鼓琴仙度曲,种杏客传书。”

  倒十⾜像是一个修道的所在,这时胡老三二人已随着先前那道姑,直走了进去。

  舒又青心中暗忖着,自己也只能跟到这里了,因为门前四个道姑把着门,自己也实在不知怎么才能进去。

  哪知才想到这里,忽听得“叭”一声脆响,楼檐上落下了一块碧瓦,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四个把门道姑同时一惊,立刻就有二人腾⾝而起,向着屋顶上掠去。

  就在这时,靠左的偏檐上,又发出“叭”一声,又落下了一块瓦来。

  那剩下的两个道姑,对看了一眼,面⾊很是惊异,轻叱了一声,也一齐向侧面檐角上扑⾝而上。

  舒又青见状心中忽然一动道:“我真傻,看此情形,这暗中人,分明是有意助我⼊內,才会如此设计,把守在门前的四个道姑开,我怎么还在此发怔呢?”

  想着,忙施出轻功提纵术,一连三四个起落,扑进了观楼之內。

  她⾝子方进⼊,就见已有两个守门的道姑自檐头上翻了下来,重新站在门前,其中一人道:“怪事,哪来这么大的风呀!”

  另一人也道:“今天晚上有点怪,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舒又青心中暗笑,只见楼內甚是宽敞,整个地面上,全都铺着厚厚的地毡,大厅两侧,每边立着一双⾼脚金漆的烛台,燃着四支耝如儿臂的金⾊蜡烛。

  整个的大厅內,没有一点声音,静极了。

  大厅底端,供着八仙的塑像,正中最大的一尊塑像,是何仙姑,手持寿桃,看来栩栩如生,可能因为这是一所女子修道院的缘故,所以特别崇奉女仙人。

  舒又青凝神细听,楼上传出轻微的话声。

  这姑娘也真艺⾼胆大,只⾝犯险,丝毫也不惧怕,略一犹豫之下,竟直向楼上行去!

  她方踏上了四五级楼梯,就听得面有⾜步声传来,一惊之下,再想躲避,已是不及。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道姑已由墙角转出⾝来,正是方才送那瘦老人胡老三上楼的中年道姑。

  这中年道姑乍然看见舒又青,骤然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怔了一下,道:“咦?你是…”

  舒又青⾜下一上步,右手中食二指,直向道姑前点去。

  这道姑面⾊一变,惊慌中,右手霍地翻起,向舒又青手腕上就切!她一时惊吓过甚,竟忘了呼叫了。

  雪雁舒又青动手之下,是绝对不能再容她逃开,更不能容许出声呼喊!

  道姑一招出手,尚没有挨着对方⾐边,舒又青已展出“咫尺乾坤”的快捷⾝法,霍地由她头上掠了过去。

  中年道姑猛地一个转⾝,却是再也逃不过这一步劫运!

  就见舒又青一双⽟手同时向外一抖,尖尖十指,已分由左右,揷在了这道姑双肋之上。

  舒又青⾜下向前一跨步,双手一伸,托住了道姑倒下的⾝子。

  原来舒又青,这一式绝技,名唤“闭气闪电手”一出手,已把道姑两处“气海”⽳封闭,因而道姑连一声也没哼出,就昏死了过去。

  雪雁舒又青匆匆抱起了道姑,纵⾝飞步上楼,把道姑蔵⼊一处暗影中,又匆匆脫下了她那袭黑纱道装,改穿在自己⾝上。

  二人⾝材⾼矮仿佛,舒又青穿上了这道姑的道装,自己看了看,也觉很像是一个道姑了。

  如此装扮之后,她的胆子就更大了。

  耳闻通道前方,一处垂有软帘的房间內,正有人在说着话,同时门口立着一个妙龄的小道姑。

  舒又青把心一横,暗存着“不⼊虎⽳焉得虎子”的决心,一路直向那房间行去。

  她一步步,很是从容自然的来到了这间秘室前,只见门首那个道姑,一双黑⽩分明的眸子向她望着,似乎奇怪她这么一个人!

  舒又青一直走到了小道姑面前,定下步来,微笑道:“姐姐你累了,换我来吧!”

  那小道姑拧着眉⽑道:“你…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舒又青含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倒认识你,你不是叫⻩小娟吗?娘娘还一直夸你好呢!”

  小道姑更是一怔,‮头摇‬道:“你记错了,我才不叫⻩小娟呢,你大概是新来的吧!”

  舒又青轻轻笑道:“我恐怕真的记错了人了,我是奉娘娘差遣到中原办事去了,刚回来,想参见娘娘有急事报告!”

  小道姑“哦”了一声道:“我说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说罢偏头向室內听了听,就小声道:“现在怕不行,方才有两个男客到来,正在和娘娘谈话呢!”

  雪雁怔了一下,道:“他们不是来见老教主的吗?怎么会跟娘娘谈话呢?”

  小道姑面上一红,道:“老教主是跟娘娘住在一块的,你难道还不知道?”

  雪雁忙点了点头道:“看我都忘了,那么就⿇烦姐姐为我通禀一声吧!”

  小道姑点头道:“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雪雁道:“我叫娜⽟!”

  小道姑点了点头,道:“好,我先看看!”

  说着,就把帘子微微揭开一角,向內张望了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间,她陡觉脑户⽳上一阵发⿇,顿时就人事不省倒下了。

  舒又青毫不费事的料理了这个小道姑,把她轻轻送去一边蔵好,随后就又悄悄来到了秘室门口,定了定心,就学着方才小道姑的样子,把帘子角拉开了一些,向室內望去。

  目光至处,只见整个內室,呈现出一片鲜红颜⾊,连四壁带天花板全用红⾊的⽑毡敷罩着。

  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富丽堂皇的暖室,两侧的⾼脚烛架上,燃着红烛,室內光华甚亮。

  就在里侧靠壁的地方,设有两个红缎的大团垫,其上分别坐着男女两个道人。

  这两个道人,从外表年岁上看起来,相差得太多了。

  那个男的,约有六七十岁的年岁,一⾝雪⽩的道袍,貌相甚是清癯斯文,头上并没有束着道髻,只是戴着一顶极为别致的紫⾊小便帽。

  ⽩⾐道人⾝边那个女道姑,看起来至多不过二十七八岁,生得樱口瑶鼻,柳眉桃腮,端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人儿。

  这道姑⾝上穿着极为鲜的红金二⾊的大彩裙,一头秀发,散披在肩头。

  在秀发之上,轻轻匝着一个金箍,更显得风流冶,举世无匹,如此美的道姑,雪雁真还是第一次见到。

  舒又青细细看了这男女二人一阵,开始有些发觉到,那个⽩⾐道人,正和冷红溪所说的风火道人吴天化极其相似,而另外那个女的,准是那个所谓的仙姑娘娘没有错了。

  在他们二人⾝前,端正的站着两个人,正是那个⾝着青⾐的瘦老人,以及姓胡的汉子。

  这时他们二人,正向那⽩⾐道人说着什么,声音不很⾼。

  舒又青仔细的听,才听出那个瘦老人在说:“这件事,老教主放心,包在弟子等⾝上,绝没有错!”

  ⽩⾐道人哼了一声,冷笑道:“凭你们几个?哼,做梦!”

  瘦老人红着脸,窘笑道:“老教主,你老也别太小看了我们,常言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们充其量不过是四个人,而我们却能调动四十个、五十个…”

  胡老三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啦!再说他们是在明里,我们是在暗处,给他们一个金风未至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老教主,这件事你放一百个心!”

  ⽩⾐道人冷冷的道:“听你二人这么说,倒像是很有把握的样子,不过你们要知道,这四个人之中,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我看你们还是把他们的蔵处说出来,由我来对付他们的好!”瘦老人嘿嘿笑道:“老教主,弟兄们的意思是想为您老尽点力,我们跟随老教主这么些年,还没有为您老人家出过一点力,所以我们想这一次…”

  才言到此,⽩⾐道人已冷冷一笑道:“你们会⽩为我尽力量吗?”

  瘦老人双手了一下,极不自然的笑道:“这个…全看老教主您的心意了,这一阵子,兄弟们⾝上都很穷…”

  ⽩⾐道人冷笑道:“好啦,你不要说了!”

  瘦老人连连点头道:“教主恩宠,教主恩宠…”

  突然,那美道姑咯咯媚笑了起来,道:“教主爷,你就⼲脆给他们办就是了,总共不过四个人,难道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马吗?”

  瘦老人一笑道:“仙姑说得极是,这件事原是不该劳动他老人家的!”

  ⽩⾐道人叹了一声,侧脸望着那美道姑,道:“心如,你哪里知道,这四人之中,有一位名唤天残老人管青⾐的,是一个相当棘手的人物…”

  道姑娇笑道:“难道比你还厉害?”

  ⽩⾐道人长眉皱了一下,道:“我虽然没有与他动过手,却知此人是我一个劲敌,他目的是来查探⽩牛堡,有意与我为难,对于这个人真不能小视!”

  美道姑柳眉一挑,娇声哼道:“既然如此,待我助他们一臂之力,除去这四个人便了!”

  ⽩⾐道人不由一喜道:“果真你肯帮忙,谅他们是逃不掉了!”

  道姑娇笑了笑,道:“我也不是亲自出手,只是把‘金银双瓶’借给你们调度,她二人已尽得我的真传,为人更是伶俐,有她二人相助,齐头儿他们可稳胜算!”

  瘦老人闻言大喜躬⾝道:“如能得金银二仙姑相助,再好不过了。”

  ⽩⾐道人冷冷一笑道:“齐大鹏,既然你亲自要求,这件事就给你们去做,如果真如你所言,事情成功了,我自有重赏,否则,我风火道人的处罚手段,谅你们也有个耳闻,你们最好就不必再见我了。”

  瘦老人弯道:“老教主请放心,这件事,我们定能成功!”

  风火道人点点头道:“何时动手?”

  齐大鹏想了想,道:“最迟明夜!”

  风火道人又转过脸来,向那美貌道姑笑道:“那么,何时差遣金银二姑娘前去呢?”

  心如道姑鼻中哼了一声,对齐大鹏道:“明午,我差她二人到‘巴克士庙’与你们会合就是!”风火道人微笑颔首道:“这样甚好,你二人也可回去了!”

  齐大鹏和胡老三一齐弯行了个礼,正要告退,心如娘娘道:“我命‘小⽟’送你二人出去,要不然你们两个男的进进出出地闯,很不好看!”

  齐大鹏弯⾝道“有劳娘娘。”

  这位心如娘娘遂转向房门,娇声道:“小⽟,你把他二人送至门口再回来!”

  雪雁忽然心中一动,立即想到她所叫的小⽟的道姑,必是方才立在门口的那位小道姑,眼前自己既要装,也就要装一个像的!

  当时,她答应了一声,退后几步,随见齐大鹏同那胡老三走了出来。

  他二人向雪雁望了一眼,想是惊于雪雁的美,都不噤怔了一下。

  瘦老人一笑道:“有劳姑娘了!”

  雪雁一伸手,摘下了一盏灯笼,道:“二位跟我走吧!”

  胡老三嘿嘿一笑道:“这位姑娘是新来的吧,巴戈图院我来了好几趟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你!”

  雪雁一面行,一面笑道:“我来了五年了!”

  胡老三听对方这一笑,简直连骨头都酥了,他探过脑袋道:“小姑娘,你这头发可真香呀,擦的是桂花油吧!”

  雪雁回过⾝子,沉下脸道:“你别说话!”

  胡老三忙道:“是!是!我只是随便说说,姑娘可别生气!”

  说话之间,三人已下得楼来,远远看见观前那四个道姑,仍然还严整地对立着。

  雪雁把心一横,仍然装着无事,手持着灯笼,一直向前行去。

  四个人八只眼睛,一齐盯在了舒又青⾝上,她们都由不住暗暗奇怪这个人是谁。

  因为舒又青虽然换过了⾐服,可她所穿的鞋袜,以及那张陌生的脸,都令四人看了不解。

  可是雪雁那种镇定的神⾊,以及她的任务,却又令四个道姑不敢有所怀疑!

  就在她四人惊奇狐疑情形下,雪雁已领着两个人走出观外,来到了院中。

  胡老三呵呵笑道:“妹子,你可招呼着狗呀,别咬着了我们!”

  雪雁知道这胡老三是因为离开了殿楼,胆子放大了,才敢这么说话,当时心中着实气恼,可是她成竹在,却也不去理他。

  三个人,很快行过了这一道长廊,眼前已来到了这道观的大门口。

  胡老三鬼心窍,因惊于雪雁美⾊,以为对方年幼可欺,这时又嘻嘻笑道:“妹子,你再多送我们一程吧,这里路太生,我们怕走了!”

  雪雁冷冷笑道:“很好,我就多送你们一程就是!”齐大鹏笑道:“谢谢姑娘了!”

  胡老三更是乐不可支的道:“妹子真好,你十几了?”

  雪雁忍住內心的愤怒,也不答话,又向前走了一程,突回过⾝来道:“送你们到这里总可以了吧?”

  胡老三嘻嘻笑道:“妹子,好人做到底,你就再送我们一程吧!”

  雪雁冷冷一笑道:“我就送你二人上西天如何?”

  齐大鹏呆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舒又青这时思忖着,已然离开了那“巴戈图院”甚远,此时夜静无人,正是下手的时机!

  当下峨眉一挑,冷冷笑道“你二人真是瞎了狗眼,这才是上天有路偏不去,⼊地无门自来投!”

  说到这里,右手向外霍地一展,直向胡老三面门之上劈了过去。

  胡老三大吃了一惊,蓦地闪到了一边,大声道:“咦!这是怎么回事?”

  雪雁早已又飞⾝扑了过来,并中食二指,对准胡老三咽喉之上就点,同时口中冷叱道:“怎么回事,要你们的命!”

  胡老三吓得面⾊一变,大叫道:“不好,瓢把子,这小妮子有鬼!”

  话声未完,已为舒又青二指点中咽喉“扑通”一声翻⾝栽倒在地,顿时一命呜呼!一旁的瘦老人齐大鹏还在莫名其妙的当儿,胡老三已经一命归天,他见状之下,惊得怪叫道:“好丫头,你也杀人…”

  口中叫着,双手在间一探,跟着向外一抖,已把一对西瓜般大小的链子锤抖了出来,双锤在空中一,一左一右,直向着舒又青两太⽳上打来。

  舒又青⾝子霍地向上一拔,双锤在空中“当”一声,碰在了一块,声音响亮,震人耳鼓!

  齐大鹏一击不中,右腕向回一菗,链子锤改由左面绕过来,猛又向舒又青颈项之上打到。

  雪雁见这老头儿,双锤之上,功夫倒也不弱,一时也就不敢太过大意。

  她⾝子向外一翻,己由齐大鹏头上掠了过去,就势反手一菗,长剑掣到了手中,上⾝向外一塌,掌中剑“⽩蛇吐信”带出了一道银虹,向齐大鹏前心刺去。

  瘦老人⾝一折“嗖”一声翻了出去,他口中大声叫道:“且慢,你到底是谁?怎么杀起自己人来了?”

  雪雁冷笑了一声,道:“谁和你是自己人?纳命来吧!”

  说罢⾜尖一点,已到了齐大鹏⾝前,举剑就劈,齐大鹏链子锤向外一崩,只听得“呛”一声,竟把舒又青宝剑弹了起来。

  可是舒又青这口剑上,变化无穷,长剑弹起,她就势向外一送,用“桃花一片”的招式,向瘦老人左面上撩去!

  瘦老人齐大鹏此刻才体会到,对方这个少女,武功竟是如此⾼妙,不由暗暗惊心!

  到了此时,他哪里还有心情与雪雁战,链子锤向外猛然一抖,⾼叫道:“好丫头,明天再算账,我要找你那个女师⽗算账去!”

  他口中说着,猛然腾⾝而起。

  可是这时候,空中突起一声轻叱道:“下去!”

  劲风庒顶,齐大鹏一声大叫,手上那一对链子锤,已飞了出去“扑”一声,落在了三丈之外。

  齐大鹏自己,也像西瓜一般的翻倒在地,却见由当空盖子似的落下了一个人来!

  这人是一个⾝着喇嘛装束的老人,雪雁一眼望去,立时认出了来人是天残老人管青⾐。

  她倒是没有想到,管青⾐竟然也来了,不由惊喜道:“老前辈你也来了!”

  口中说着,⾜下一点,人已纵到了齐大鹏⾝前,掌中剑一举,就要猛劈下去,管青⾐忽然道:“不要杀他!”

  他手上持着一枝竹竿,蓦地举起一架,已把雪雁手中的长剑格到了一边。

  舒又青一怔道:“这种人,还留他命作什么?”

  说时,那齐大鹏,蓦地由地上一个“鲤鱼打”跳了起来,反⾝就窜。

  可是他的⾝子方窜起一半,已为天残老人管青⾐一双大手按在了双肩之上,同时一声厉叱道:“坐下!”

  齐大鹏倒是真听话,扑通一声就坐了。

  管青⾐竹竿一横,指在了齐大鹏面门之上,吓得这瘦老人怪叫了一声,面上变⾊道:“手下留情!朋友…你们这是⼲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为何如此欺人?”

  管青⾐呵呵一笑道:“你既然识相,我也就不再难为你,现在起来,随我们走!”

  齐大鹏翻⾝站起,目光一转,冷笑道:“听你口音,分明是一个汉人,莫非你不知道我铁⽑齐大鹏的名字么?”

  管青⾐一笑道:“钢⽑我也不知道,别说你铁⽑了,实话告诉你说,我二人正是你要找的人,就凭你这点本事,就敢出头与我们为敌,真正是太不知自量了!”

  齐大鹏一惊道:“你们就是住在‘海福客栈’里的人?”

  管青⾐冷笑道:“谁说不是!朋友,说不得你只好跟我们回去了!”

  齐大鹏转过头来望着雪雁,呐呐的道:“可是,你…你不是心如娘娘手下的小⽟吗?”

  舒又青把加在外面的道装脫了下来,现出了本来面目,冷笑道:“不要多口,走!”

  齐大鹏见状冷冷一笑,道:“原来你也是假装的,只怪我齐大鹏瞎了眼,哼…你们带我回去⼲什么?”

  管青⾐笑道:“用处大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走吧!”

  齐大鹏猛地腾⾝向树林內窜去,可是管青⾐手中竹竿比他的⾝子快得多,见状向外一伸,正正的点在了齐大鹏后背“志堂⽳”上。

  齐大鹏口中“啊呀”一声,顿时就昏了过去。

  管青⾐一伸手,把他提了起来,道:“姑娘,这一趟你来得真好,外面有他们的马,我们骑马回去再说!”

  雪雁点了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方才故意开那四个道姑的,必定是老前辈了!”

  管青⾐含笑道:“姑娘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来了,想不到吴天化如此⾼龄,兀自如此荒无度,看来他也是恶贯満盈,死期到了!”

  舒又青不由奇怪道:“老前辈既来了,何不一鼓作气,把那妖道除了,岂不是省了后⽇⿇烦?”

  管青⾐‮头摇‬笑道:“此事不可之过急,这吴天化尚执有简秋之妹,此刻尚不知他把她蔵在何处,也许已送到⽩牛堡,如果此时动手,一个不好,反倒不易处置了!”

  舒又青点了点头,道:“老前辈所言极是,只是这齐大鹏又留他作甚?”

  管青⾐笑道:“姑娘莫非还不明⽩,此人既是那吴天化手下得力之人,焉有不知⽩牛堡路径之理,我是想留下他作一个领路之人罢了!”

  舒又青不由內心甚是佩服,二人匆匆出了枣林,翻⾝上马,一路疾驰,已来到了海福客栈。

  他二人回抵客栈时天已四更,当时就由管青⾐带着齐大鹏回房,舒又青也回到自己房內休息。

  一宿无话,第二⽇各人早上起来,见面之后,冷红溪含笑道:“昨夜老前辈与青妹上何处去了?我与简兄遍找无着!”

  管青⾐呵呵一笑,指了指舒又青道:“请舒姑娘告诉你们吧!”

  雪雁面⾊微红,含笑把昨夜经过细说了一遍,直听得冷红溪与简秋‮奋兴‬不已。

  简秋惶然的问道:“姑娘可曾看到我妹妹么?”

  舒又青摇了‮头摇‬道:“没有!这巴戈图女子修道院,只不过是老魔吴天化一个临时落脚之处,令妹与冷大哥的仇人莫环,此刻只怕都已进⼊了⽩牛堡也未可知!”

  冷红溪点了点头,冷笑道:“这事不难知晓,我们可去问那齐大鹏,看他知不知道。”

  说罢,他就转⾝走到管青⾐室內,却见那齐大鹏果然为管青⾐点⽳睡在椅子上,还没有醒转,接着简秋等三人也陆续进来。

  冷红溪顺手在齐大鹏背上一拍,齐大鹏打了一个噴嚏就醒了过来,当他看清了眼前四人之后,噤不住面⾊惨变,冷笑道:“齐某不幸落在了你们四人手中,也是命该如此,杀放听便,只是你们要是作弄我,可就太不够朋友了!”

  冷红溪道:“那就要看你是否合作了,我且问你,那妖道吴天化带着同来的一个女子及一个老人,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

  铁⽑齐大鹏怔了一下道:“这个…我可不大清楚!”

  管青⾐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我们真不知道么,吴天化把他二人蔵在了⽩牛堡!”

  齐大鹏呆了一呆,道:“你既知道,又何必多问!”

  冷红溪冷然道:“既如此,你就带我们去⽩牛堡,到了那里我们自会放你,可好?”

  齐大鹏苦笑道:“你们未免想得太天真了,那⽩牛堡十里火海,别说你们是几个人,就是几块石头,也能给烤化了!”

  冷红溪冷笑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只要你带我们去就是了!”

  齐大鹏摇了‮头摇‬道:“我怎会知道?”

  冷红溪缓缓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上,齐大鹏⾝子一颤道:“你要⼲什么?”

  红溪慢条斯理的道:“你可曾听说过一种叫分筋错骨手的功夫?老头儿,我劝你还是识趣些好,否则你受不住!”

  齐大鹏脸⾊一变,一双眸子瞪得又圆又大,噤不住叹了一声道:“好吧,我带你们去就是,可是,就算我带你们到了那地方,只怕你们也不能随便进去,只怕…”

  管青⾐嘿嘿一笑道:“好了,这个你就别管了!”

  说罢,转对冷红溪笑道:“冷兄弟,你去招呼套马,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给这位齐老弟也备一匹马,我们也不能亏待他!”

  齐大鹏一怔道:“现在就走么,何不等到明天再走?”

  管青⾐嘿嘿一笑道:“老夫可不愿多造杀孽,你以为那庙里一群小子,再加上两个小道姑,就能困得住我们?简直是做梦!”

  齐大鹏这才知自己与风火道人商量的话,对方竟然全都听见了,当时好不失望,叹息了一声,低头不再言语。

  冷红溪走到院外,面就碰到那掌柜的⽑老大向这边走过来,见了冷红溪,弯道:“早呀,客官!”

  冷红溪道:“快备马算账,我们要走了!”

  ⽑老大呆了一下,道:“现在就要…要走?”

  冷红溪怒声道:“马上就走,不许耽误!”

  说完又转⾝走回室內,过了一会儿,⽑老大在外叩门道:“对不起客官,听说…前面下雨,你们可以再延一两天走么?”

  冷红溪想起舒又青所言,顿时知道这⽑老大是有意拖延时间,不由开了房门,冷笑道:“你这狗头活得不耐烦了吧!”

  口中说着,单手向外一伸,已按在了⽑老大肩骨之上,略微用了两成力向下一按,⽑老大哎哟一声,顿时⾝子就矮下半截。

  冷红溪厉声叱道:“你这厮与胡老三他们定下的诡计,还当我不知道么?我打死你这个狗奴才!”

  说罢举起手掌,作势就要打下,⽑老大吓得哇呀呀大叫了起来,一时叩头如捣蒜一般,道:“爷爷饶命呀…我马上去带马…”

  冷红溪收回手,冷笑道:“谅你也不敢,还不快去!”

  ⽑老大吓得全⾝连连战抖不已,爬起来转⾝就跑了,冷红溪冷冷一笑,同各人把行囊准备完妥,⽑老大也正好派了一个伙计来通知说马已经备好,四人就带着齐大鹏出了客栈。

  ⽑老大立在马前,乍然看见了齐大鹏,不由吓得面上一⻩,顿时眼都直了,他也不敢出声招呼,就像送煞星似的,把几个人送上马,钱也不敢要,就转⾝进店了。

  铁⽑齐大鹏此时也知道这四个人,无论哪一个自己都不是对手,到了这时候他也只好认命,不敢再玩什么花样了!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带着四人,一路直向⽩牛堡行去。

  管青⾐为了要赶在吴天化之前到达⽩牛堡,所以一路上丝毫也不敢停留,频频催促着齐大鹏快走,正午时分,一行人已来到了“朱颜山”

  朱颜山这地方,已经很有点沙漠的味道了。

  只见眼前到处是一片片的⻩⾊沙丘,草⾊也都变得⻩焦焦的,风很是‮热燥‬,吹在脸上,‮辣火‬辣的,很不舒服!

  五人又前行了一程,沙地也就更多,并且可以看见道路两旁,有很多欣欣向荣的仙人掌,至此当空的一轮骄,似乎显得更炙热,几乎要把每一个人都晒化了。

  他们只好找一个地方,下马休息一阵,人马都吃一些东西。

  展望着眼前的⻩⾊‮陆大‬,但见烈⽇下,飞着几只大兀鹰,时起时落的翱翔着,口中发出甚是刺耳的“哧哧”叫声。

  在场诸人,除了齐大鹏与管青⾐是老江湖,什么地方都去过外,余下三人,均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尤其是当他们前瞻着滚滚⻩沙,內心都情不自噤的生出一些不适的感觉。

  齐大鹏手指前路,向四人道:“⽩牛堡少说还有一天‮夜一‬的路程,要穿过一片沙漠,你们又没有带帐篷,夜晚如何息宿?”

  说罢频频冷笑不已,管青⾐笑道:“这个你就不必心了,一⽇‮夜一‬不‮觉睡‬,也算不了什么!”

  齐大鹏也就不再吭声。

  稍事休息之后,一行人马又继续上道,前行不远,果然面前呈现出一片一望无际的⻩沙大地,五匹马俱都直立前蹄,发出长啸。

  面对如此一片大漠,是需要相当勇气,才敢进⼊的!

  在齐大鹏的带领之下,五匹马踏⼊沙漠,继续前行,渐渐深⼊!

  这地方虽不似戈壁沙漠那般势派,可是人马行走其中,也够壮阔的了。

  渐渐连马蹄子举动之时,也由于⻩沙的深厚,而感到很是吃力。

  一行人马,到了暮晚时分,已可看见前面陆地的影子,一⼊⻩昏,天也似乎黑得特别快,星月的影子可以清晰的看见。

  齐大鹏在马上现出一副疲惫的样子道:“各位休息一会吧,我是不住了!”

  每个人都觉得那种⼲热的风,吹在脸上甚是难受,雪雁忽然发现有一道清绿的小溪,在前面不远处,缓慢的流着,溪⽔所流经处,形成了一片绿洲!

  舒又青喜得⾼声叫道:“快看!”

  五匹马飞快的驰到了近前,冷红溪与舒又青都迫不及待的用手捞起⽔来想喝。

  齐大鹏见状冷冷的道:“这是一条毒⽔溪,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尽管喝吧!”

  四人大吃了一惊,冷红溪俊目一瞟,正好看见一只翠绿⾊的小鸟,自溪边鼓翅而起,当下不由冷笑道:“谁相信你的鬼话!”

  说罢低头大饮了一番,齐大鹏见自己骗术不成,甚是尴尬的道:“我记错了,那毒⽔溪不是这一条!”

  管青⾐哈哈一笑道:“齐大鹏,你也未名太不漂亮了!”

  说话之时,忽听⾝后一阵串铃声响,五人都不由一惊,一齐回头望去。

  只见落⽇余晖中,两匹纯⽩⾊的快马,踏着滚滚⻩沙,一路风驰电掣般的疾驰了过来!

  齐大鹏面⾊一喜,很注意的望过去!

  滚滚⻩沙之中,两匹⽩马之上,各坐着一个⻩⾐少女,每人都罩着一顶马连坡的大草帽,而且自双目之下,都罩着一方红帕。

  马行如风,转瞬之间已来到了近前。

  二女之中,一个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道:“停下来歇一会吧,跑死人了!”

  话声中,二马一齐被勒住了,正好就在五人⾝边不远,两匹马都不住地打着噗噜,两个⻩⾐少女这时各自把蒙在面上的红帕解了下来,现出了两张极为酷似的一对⽟面花容来。

  二女装束十分诡异,所着⻩⾐连⾐带裙,很是别致,另外在间扎着一条同⾊的带子,柔软异常,非绸非缎,不知是什么质料。

  她二人非但是面貌相似,就是⾝材胖瘦⾼矮,也是一样的。

  在她二人背上,各背着一口薄窄的雁翅刀,黑鲨鱼⽪鞘子,黑⾊的把手,再配着黑⾊的穗子,看起来很是不凡。

  这时二女相继下得马来,各人打开⾝侧所携带的⽪⽔壶喝了几口⽔,左面那个有意无意的向着五人这边看了一眼,一面拍打着⾝上的沙粒道:“好热呀!”

  右边那个少女,似乎⽪肤略⽩,另外在角下,生有一粒黑痣,这也是二女惟一的区别。

  两匹⽩马,自动走到溪⽔边弯下脖子喝着溪⽔,二女遂指点前路,细声说着些什么,这边也听不清楚。

  这地方,本是汉蒙回蔵杂处的地方,各样的人⾊都有,二少女说话口音以及长相,都极似汉人,只是⾐着奇怪,很可能是天竺那边来的!

  四人之中,谁也不认识二女,看了一眼也就算了,惟独雪雁舒又青,却十分留意的打量着二女。

  她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在“巴戈图女子道院”那个叫心如娘娘的道姑所提到的“金银双瓶”莫非就是指的这两个人?

  她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不由更是留意的看着二人,果然就发现到,二人说话之时,常常凤目流波,有意无意的向这边望来。

  雪雁心里就有一点数了,当下站起来道:“前面路还远呢,我们走吧!”

  天残老人管青⾐也站起来道:“对,我们走吧!”

  齐大鹏却大声道:“此去⽩牛堡还有一大段路呢,明天早晨能到就是好的了!”

  舒又青见他有意说得这么大声,心里顿时就更明⽩了几分,她一声不响的翻⾝上马!

  五人陆续上马之后,正待前行,那一双⻩⾐少女忽然也都上了马,竟抢先纵马而前,一路疾驰下去!

  冷红溪见状呆了呆,道:“奇怪,这两个人何事突然惊慌?”

  舒又青冷冷一笑,道:“大哥你用不着奇怪,前面我们还会碰上的…”

  管青⾐狂笑了一声,道:“我就不相信,咱们会折在这两个小丫头手下,咱们走咱们的!”

  才言到此,忽见冷红溪翻⾝下马道:“不好!是谁在我们马腹带子上做了手脚?”

  三人全是一惊,各自下马,仔细看时,原来五匹马的腹带,全都被人用刀割了一大半,只连着小小一条,如此情形,只消略一走动,必会崩断无疑。

  这种束马腹的带子,在行远路的时候,对马匹来说至为重要,如果带子断了,马虽照样的能行,可是在速度上却要慢多了,而且马匹也容易疲倦!

  管青⾐冷笑了一声,望着齐大鹏道:“这是你做的么?”

  齐大鹏涨红着脸,‮头摇‬道:“我可不知道!”

  舒又青冷冷的笑道:“不要紧,我带有针线,就是了!”

  说罢由行囊之內,匆匆取出针线来,把五匹马的腹带匆匆好,可是如此一来,到底耽误了一些时候,等到他们再上马时,早已失去了前行一双少女的踪影。

  齐大鹏这时表情,似乎较先前镇定多了,不时的说笑几句,就好像自己已不是一个俘虏了。

  五人行了一程,已是天⾊大黑,西北天气变化甚大,天黑得快,天上的星月也似乎看起来较內陆多些。

  ⼊夜之后,风也更冷、更刺骨,所幸四人都有一⾝好武功,一任寒风刺骨,俱都不当一回事。

  那甚久不曾发过一言的简秋,忽然勒住了缰绳道:“⽩牛堡已不远了!”

  各人全是一怔,冷红溪道:“简兄从何知道?”

  简秋又昅了几口气,闻了闻,点头道:“你们莫非没有闻出有一种怪味道么?”

  冷红溪闻了闻,果然空气中,夹有一种甚为浓重的矿石味道,就点头道:“不错,是硫磺味道,这又与⽩牛堡有什么关系?”

  简秋道:“⽩牛堡內整个就是一片硫磺矿场,还有一种黑⾊的浓汁,着火即燃,这味道我是记得的,我想至多不过再有一个时辰,也就可以到了!”

  齐大鹏呵呵笑道:“这么说,这位兄弟你以前是来过这地方了?”

  简秋冷笑了一声,道:“岂止是来过,就是没有你领路,我们也一样可以找到,现在我们应该向右面走了!”

  各人全都把马带向右边,齐大鹏很是奇怪的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会对这地方如此清楚?”

  管青⾐伸出一只手,在他背上重重一拍道:“不要多说,头前带路!”

  他这一掌,差一点把齐大鹏从马上拍下来,吓得齐大鹏出了一⾝冷汗,暗中却把他恨之⼊骨!

  齐大鹏本想故意绕远路的企图,因为简秋的话,也只得临时打消了。

  他算计着,那前行二女,这时必定早已到了“⽩牛堡”了,也许早已在堡外作下了埋伏,自己也就不必再怕了。

  当时一声不吭,策马前行。

  眼前是一片⻩土斜坡,其势甚陡,马行其上,颇为不易。

  他们登上土坡之后,那种硫磺味道就更重了,空气里,并且还夹杂着另外一种腥臭的怪味。

  简秋那张苍⽩的脸上,突然显出了动之情,他拍马上前,大声道:“各位要小心了,这附近有很多红⾊土壤,却是踩踏不得!”

  说罢,翻着那一双盲目,厉声对齐大鹏道:“你为何事先没说?”

  齐大鹏呆了一呆,已知一切情形,这个瞎少年全知道,他冷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要我多口!”

  说至此,忽听得冷红溪座下马匹,一声惊嘶,霍地双蹄扬起,转到另一边,就在它方才踏蹄的地方,一块红⾊土质,蓦地向下一沉,噴出了一股烈火。

  所幸那匹马还未曾踏实了,否则后果真就不堪设想了!

  经此一来,大家都提⾼了戒心。

  冷红溪用手中马灯向地上细照了照,果然附近地方,有一摊摊红⾊的泥土。

  方才被他坐马所踏陷的那摊红土,虽然不大,不过有尺许方圆,这时噴出的火力,却⾜⾜有六七尺⾼下,火⾊纯青,端的惊人已极。

  各人见此情形,也就格外的提⾼警觉,策马向前行着,让简秋的马随在众人之后,以防不测!

  似如此,又向前继续行走了一段山路,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呈现在他们面前。

  首先使各人感觉到的,乃是炙肤的奇热,五匹马俱都裹⾜不前,相继发出悲嘶之声,眼前地面上,就像蒸雾似的冒出了一股股的红⾊彩烟,整个的大地,都是一片⾚红颜⾊。

  这地方,真可说是寸草不生,红⾊的彩烟,轻轻的浮漾着,为吹过来的野风搅,作螺旋状升空而起,看起来真是美丽极了。

  齐大鹏叹了一声道:“各位只好下马步行了,马不能再向前走了!”

  冷红溪转向简秋道:“简兄之意如何?”

  简秋点了点头道:“他说得不错,我们只有下马自己走了!”

  各人翻⾝下马,五匹马都像是遇到了极为惊恐的事情,不待招呼,全数转⾝飞驰而去。

  铁⽑齐大鹏冷笑说道:“各位走吧,快到了!”

  说罢,他率先踏上了红土热原地带,整个的土地,像是漂在⽔面上的一面大木筏,在齐大鹏双⾜下,微微颤抖晃动着。

  可以想象得出,一旦裂陷开来,人坠其下,那种热火焚⾝、红流没顶的情形,当是多么的可怕!

  所幸在场各人,都有一⾝惊人的轻功,比较起来,还要比齐大鹏強得多。

  五人行走在红土热原上,真个是“如履深渊,如临薄冰”谁也不敢一口气,妄动一下。

  前行了约有里许光景,那齐大鹏已是急如牛,汗下如雨,可是其他四人,除了简秋与雪雁,稍微有一些汗透之外,冷红溪及管青⾐,简直就像无事人儿一般。

  走完这片红土热原,又见前方不远地方,现出一大片熊熊烈火,似乎整个大地都在燃烧着,那強大的火力,使得每一个人⽪⾁疼痛不已。

  齐大鹏站住脚道:“再往前走,如果没有防火绸⾐,神仙也难以通过,只有到此为止了!”

  管青⾐呵呵笑道:“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防火绸⾐,我早就准备好了,各位拿去穿起来!”

  说着,打开了⾝侧⾰囊,由其中拿出五件黑⾊绸⾐,递给每人一件!

  冷红溪喜道:“老前辈想得真是周到,我们当真是疏忽了!”

  管青⾐笑道:“自从简秋说起这边情形,我就想到了这一点,是以先就备好了,各位快快穿上,才好行走!”

  齐大鹏忽然心生一计,当时就大大方方的穿好了绸⾐,拉下了脸罩。

  所谓“脸罩”乃是同样质料所制成的一片罩在脸外的东西,因系透明,所以并不影响视线!

  大家穿戴好防火绸⾐之后,果觉热力大减,于是相跟着又向前行去。

  汪洋火海近了,同时鼻中闻到更強烈的奇怪味道。

  留意看时,才发现地面上除了红土以外,大部分是一种黑⾊稠胶似的体物,所以起火原因,也就是因为有这种东西的缘故。

  这时齐大鹏当先来到了一条窄细的铁桥前,附近烈火熊熊,没有揷⾜之地。

  每个人虽然都穿着防火⾐服,到了此时,也觉得无限炙热,汗下如雨。

  要想通过这片大火海,惟一路途,也就是眼前一长有十数丈的铁索吊桥。

  齐大鹏率先踏上了铁索,直向对岸行去。

  冷红溪惟恐他玩什么花样,立时跟上,齐大鹏前行甚快,不一会已到了彼岸。

  这时包括冷红溪在內,五个人都才走到索桥一半。

  那齐大鹏猛然回过⾝来,只见他神⾊极为仓皇,猛然双手直向索链之上抓去。

  冷红溪见状大惊,厉叱了一声道:“好东西,你敢!”

  叱声中,双⾜一点,施展出罕绝的轻⾝功夫“海燕穿云”唆一声,⾜⾜窜出了十丈以外,向下一落已扑到了火海边缘。

  齐大鹏见状,吓得也顾不得再毁索桥,他口中大声叱道:“小子,你给我下去!”

  口中叱着,双手向外一抖,用“排山运掌”的打法,双掌齐出,直向冷红溪前打到。

  冷红溪⾝子霍地向左一闪,半个⾝子几乎坠在了火海之中,看情形真是险到了极点!

  齐大鹏一扑未中,吓得霍然止步,可是盛怒之下的冷红溪已再也放不过他。

  只听冷红溪一声朗笑道:“看看谁下去!”

  他右手用“大鹏单展翅”的式子向外一探,已抓在齐大鹏的手腕之上。

  齐大鹏惊心之下,右手直向冷红溪面门上抖掌抓来,可还是慢了一步,随着冷红溪一声怒叱,右腕翻处,他便像一只大鹏鸟似的腾空而起。

  随听“扑通”一声大响,火花翻腾中,齐大鹏整个⾝子,全都陷⼊火海之內,顿时无声无息。

  这时下余三人也都陆续的越过了火海,见此情形都不由呆了一呆。

  天残老人管青⾐叹了一声道:“这厮自寻死路,怪不得谁来!”

  简秋向四下顾盼了一阵,他眼睛虽不能视物,但是其他的感觉均甚为灵敏,很快判断出,⽩牛堡就在眼前,当时向⾝边的雪雁舒又青道:“姑娘可曾看见有一座⽩⾊的石山么?”

  舒又青左右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占地不十分大的⽩⾊石山,当即点头道:“不错,有一座⽩⾊石山!”

  简秋面⾊一喜道:“那就是⽩牛堡的⼊口之处,只是妖道吴天化,必定在其中布有极为厉害的火阵,要小心了!”

  天残老人管青⾐招呼各人脫下了防火的绸⾐,但见这“⽩牛堡”附近虽非火海,可是⽩气蒸腾,气温仍然颇⾼。

  一行人来到了那座⽩⾊石山下,看出整个石山不过占地里许左右,百十丈⾼,石⾊⻩⽩不定,整个的石山,都在腾腾冒着⽩烟。

  管青⾐皱了一下眉头,对简秋道:“徒儿,你暂时留在外面不要涉险的好!”简秋冷冷一笑道:“师⽗不要阻止我,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话尚未完,忽听“波”的一声大响,就在四人立⾝附近的山坡上,爆开了一个四五尺方圆的大洞,碗口大小的石块,像箭似的,向四人⾝上打了过来。

  青⾐⾼叫了一声:“不好!”猛地一拉简秋,腾⾝闪避,冷红溪和舒又青也各自腾⾝而起。

  四个人方向山石上一落,怪的是附近山石接连着一阵响,爆出了无数大石,简秋因视力不见,⾐摆上中了一块,立时就烧了起来。

  管青⾐连忙把他外⾐脫下掷出,那件外⾐立时被烧成了一堆灰。

  冷红溪低头看了看,这才明⽩所谓的⽩⾊石块,原来全是硫磺,怪不得能着火飞出。

  经过了这两次惊险,四人都格外小心谨慎了。

  四个人正在无计可施的当儿,舒又青偶一偏头,无意间,发现山岭上有个女人影子一闪,不由叫道:“小心!”

  话声方了,就见对方少女⽟手一扬,打出一掌暗器,各人纷纷闪避。

  怪的是,那一掌暗器,并非是针对四人⾝上打来,而是打向附近地面。

  只听“波!波!波!”一连串‮炸爆‬响声中,那些磺石硝土,一着暗器,皆‮炸爆‬开来,噴出了⾚⾊的火焰,火石就像飞蝗似的,向四人⾝上到。

  管青⾐狂笑了一声道:“好毒的丫头!”

  口中说着,双袖霍地向外一翻,由双袖之上,发出极大的一股內劲之力,把来的无数火石全数反震了开去。

  只听得劈劈啪啪一阵爆响之声不绝于耳,凡是为火石打中之处,皆都冒出了大股⻩烟,燃起了一片火焰。

  冷红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怒吼,道:“我看你往哪里逃!”

  吼声中⾝形倏地腾空而起,两个起落,便扑到了那少女蔵⾝处,仿佛觉得那发暗器的少女,就是来时途中所见两个⻩⾐少女之一。

  冷红溪⾝子向下一落,那少女立即娇叱了声:“打!”

  只见她一扬手,冷红溪以为定有暗器打来,可是当他⾝形一闪,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一怔之下,才见少女手中持有一鸭蛋般耝细的竹管,正指向他。

  她那一双妙目,似笑又嗔的望着冷红溪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送死不成?”

  冷红溪尚未答话,雪雁已由另一边猛扑而来,⻩⾐少女见情立时柳眉一竖!

  只见她手中竹管一移,指向雪雁叱道:“滚你的!打!”

  “噗!噗!噗!”一连三声脆响,竟然由那竹管內,弹出了三团火焰,分向雪雁上中下三路打到。

  冷红溪睹状大惊,他知道少女这种暗器,全系硝石磺粉合制而成,一触即燃,中人简直是无法收拾,只恐雪雁不识厉害,以兵刃击,那就糟了。

  当时,他大喝了声:“青妹小心!”

  猛地扑了过去,舒又青其实早就知道这种“五雷噴火筒”的厉害!

  她未待冷红溪发招,已先自发出一股掌力,着那三枚火团击了出去。

  只听得一片“哧哧”之声,三枚火团落地造成了丈许方圆的一片火池!

  众人对这种五雷噴火筒,固不乏见识,可是像这么厉害、具有威力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舒又青见此情形,立时起了一腔怒火。

  她反手一探,已把背后一口长剑菗了出来。

  ⻩⾐少女本待退⾝,睹状冷冷一笑道:“你家仙姑,莫非还会怕了你这个丫头不成?”

  说罢右手向后一捞,也把背后一口窄细的雁翎刀菗了出来,⾜尖一点,已和舒又青冲到了一块儿。

  舒又青冷剑一吐,分心就刺,⻩⾐女手中刀向外一磕,由下而上,长虹昅⽔般的,直向舒又青面门上削来!

  在场三位男士,反倒不便再出手了。

  三人之中,简秋目不能视,自不必说,以冷红溪与天残老人之⾝份,俱都不屑去合打一个女人,虽说是恨极对方,也只好看着!

  一时之间,二女已打作了一团。

  ⻩⾐女刀法诡异,一路展开来,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委实相当惊人!

  可是雪雁舒又青更是难得的女中翘楚,一口剑,斩上削下,冷森森的剑芒时呑时吐,更见威风。

  一眨眼,二人已对拆了二三十个回合。

  ⻩⾐女一开始自视甚⾼,想不到对方竟是如此棘手的一个人物,此刻不噤大大的着了慌。

  忽见她长刀向外一,菗⾝就退。

  她飞⾝纵到一块凸出的巨石之上,冷笑道:“仙姑不奉陪了,有本事你们进来!”

  说罢,⾝形向后一翻,只听得“轰隆”一声大响,竟失去了踪影。

  舒又青跟着扑上去,举剑一撩,只震得手腕酸疼,那块大石却是纹风不动。

  管青⾐等三人相继赶到,见此情形,这位风尘怪老冷笑道:“姑娘你让开,待老夫来破他石门便了!”

  舒又青因被那⻩⾐女逃出手下,在三人面前,甚觉面上无光,只气得鼓着腮帮子走到一边。

  天残老人管青⾐打量这块巨石,少说也在万斤以上,如想凭人力硬生生推开,殊不可能,只看方才⻩⾐女翻下之时,⾝形一闪即⼊,丝毫也不费事,可见定有巧妙的窍门,想到此,细细观察这方巨石良久,仍看不出一点眉目,忽听⾝侧简秋道:“师⽗不必为此费心,弟子知道开启石门的方法!”

  管青⾐呵呵笑道:“我竟然把你忘了,徒儿你小心了!”

  简秋笑道:“不要紧!”

  说着蹲下⾝子,两只手开始在大石四周慢慢摸索着,忽然叫道:“找到了!”

  言罢,霍地站起,右⾜用力向外一踢,只听得轰然一声大响,那方大巨石,竟然倏地翻了开来。

  简秋急叫道:“快进去!”

  说着他率先跃⾝而⼊,等到管青⾐等三人闻声进时,那大石竟又合扰了。

  如此一来,顿把三人隔在巨石之外,三人不由大吃了一惊。

  坏就坏在简秋方才开石时过于急促,以致三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个看清他是如何开启的!

  当下,只急得在大石四周踢一气,却是越急越是开不开!

  且说简秋进⼊洞內,站定⾝子之后,才发觉其他三人并没有进来,情急下,大声叫道:“师⽗!快!”

  奈何那方石厚有丈许,人在其中,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无法转告开启方法。

  简秋无奈,正设法从內打开石门,不料就在这时,他面前忽然扑过来一个矮小大头的枯瘦老人。

  简秋眼睛虽是看不见,可是凭着他特有的感触能力,顿时就知道⾝侧有了惊变。

  当时怒吼了一声道:“什么人?”

  双手向外一封,用“小天星”的掌力,向那老人前猛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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