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奇侠显技
叶砚霜同铜铃叟二人,在那大石上一场龙虎斗,就在叶砚霜‘韦陀捧杵’式双掌往上一递时,忽见那铜铃叟叫一声来得好,全⾝向后猛一扬仰,竟然平睡在了这大石之上,上半⾝猛然一拧,右腿带着一股劲风,这一式名叫‘蜉蝣戏⽔’,又叫‘铁犁鉼地’,直往叶砚霜下盘扫来。
这时叶砚霜立⾝大石之峰,前后左右全无处可逃,下面万丈峻岭,只有腾⾝才能避开,但对方这一式是既疾又快,绝不容缓须臾,眼看这一腿就要扫上了,叶砚霜至此不由然大怒。
暗忖好个不知死活的老儿,我屡次三番让你,你却得势益张,想到此不由昅一口气,运出冰井中镇练的‘冰禅神功’,固若盘石,随听:“叭!”一声,铜铃叟这一腿实实的扫上了,猝见他脸⾊一阵惨⽩,这只右腿顿时脫了臼,若非这铜铃叟在这腿上浸练了十几年苦功夫,这一腿怕不骨碎肢残,就如此只见他一阵跄踉,汗如雨下,一坐地,一双凸出的双目,怒视着叶砚霜,生怕叶砚霜再发什么狠招,制自己于死命,这铜铃叟此时虽痛澈心肺,但他咬着牙不哼一声。
叶砚霜见状冷笑了一声道:“老前辈!你的心也未免太狠点了吧!此时要制你死命,岂不易如反掌?我叶砚霜岂是那种人!老朋友!我们再见了!”
说完话,也不管对方说什么,转⾝就走,铜铃叟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张老脸不由,由青而红,竟不顾江湖道义,恼羞成怒,一声不哼,由囊中摸出一对铁胆,抖手打出。
这一对铁胆,在⽇光之下闪闪生光,一前一后,带着一股疾劲之风,直扑叶砚霜后脑袭至,这一下可算遇见老行家了。
原来叶砚霜业师南天秃鹰,为江湖上擅打铁胆的圣手,传之叶砚霜更是较其师并不逊⾊,他仅一闻风声,就知是这玩意,当时哂然一笑,只见他头也不回,只把左腿向前猛垮了一步,右腿略变,猝背右手,在脑后一掠“叭!”一声b,被他握了一枚。
铜铃叟是用‘子⺟胆’打法,心想:好小子,这后面还有一块呢!看你怎么接?
他自负这种打法,天下无双,却不知叶砚霜一伸手就接了一枚,遂见他略一振腕,原胆退回,不偏不倚,在空中正碰着了那疾来的子胆,又是。
“叭!”的一声,二胆相击,平空爆出了一团火花,相继落地,他慢慢的站起⾝子,头也不回的,依旧往山下走去!
这一下把那铜铃叟吓得了个冷战,心想好个叶砚霜,你是我老头子由心里起佩服的第一个人!我算服气你了!当时由地上勉強站起,此时跑来了几个小子,把他掺扶着一拐一瘸上山去了!
不言这铜铃叟愧羞的返山养腿不提,且说叶砚霜一路下山,忧心似箭,那还敢再多耽误,当时展开了一⾝轻功提纵功夫,他这一⾝功夫一展开了,真是异回寻常,只见他一纵十丈,似星丸跳掷般,一路穿枝踏叶,倏起条落,这种‘哈云步’,全凭一口真气,提贯上腹,全⾝就像凌虚而行,三五丈才见他落⾜一次。
如今天下敢如此施展的,真还没有二三人,这叶砚霜功力之纯由此可见了!
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光,他已穿了这‘老虎砦’整个山系,来至另一处大山,真个是山外有山,登⾼一望。雾弥千里蜿蜓崎岖,阵阵山风吹得这林木萧萧,叶砚霜暗忖着,以自己这一路疾驰,少说有三四百里,如今大约距离庐山不会太远了吧!
此时山风猝起,霎时之间,乌云齐集,叶砚霜见状心暗忧,暗忖着骤雨将至,何处蔵⾝?一念未完,如⻩⾖的雨点似冰雹一样的自空而下,霎时间大风旋起,巨雨如注,叶砚霜在一岩石下蔵⾝这雨来势极猛,但后劲却是极微,只一盏茶时就风止雨停,西方复又露出一抹朱霞,不失大好⻩昏时光。
叶砚霜此时又向前赶了五六里路,天己快黑了,见有一崎岖山道直通山下,此时遥见山下村夫野老,个个往回路上走着,有的牵牛,有的掳篓,好一付暮⾊图画,当时展开轻功,一路往山下奔来,下了好一阵,才到了山下,山路泥泞,也错非有叶砚霜这⾝功夫,才能攀下直如,至山下鞋面上连点泥儿都未沾。
此时这山底下有一面大木牌,上写星子县界,不由心中大喜,暗忖这庐山离此不远,算一算自己这一路奔驰不过三天竟己到了,如是暗算一下,明天⽩天上山寻药,如可寻到,当晚就回,如是来去至多不过十天耽误,守容或可有救,如果那药要寻不到,一切都完了!
一个人就往返星子县境內走去,此处因地近庐山权臣豪客苍萃不少,所以县境內甚为繁华,只是奇怪方才那一阵大雨,这街道之上竟是滴⽔未沾,才知仅是山中大雨,平地却未下丝毫,可见那山之⾼了。
叶砚霜不停的奔驰,至此已感到疲倦异常,当时随便找了家店房住下,要了一壶⽩⼲,切了一盘鹿脯,一个人酒到杯⼲,思及自己这一生,真个是劳苦奔波,命苦至此,铁守容、李雁红,这无独有偶的一双璧人居然都叫自己遇上了!而且都有这么深的感情,自己到底何所是从?
由是又想到了李雁红,心中不知是恨是爱,暗忖你玩的我好惨,如今但愿你和纪翎,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屑了,至于我呢…
想到此他把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只听得哗啦一声,想是用的劲大了点儿,竟把那杯子盘子震起老⾼,那桌子本来就裂着,经这大力一拍,都快分家了,引得四座之人一齐扭头惊视。
那堂倌不明究里,还当是这位爷发了脾气,忙上弯皱眉道:“爷!什么事?”
叶砚霜摇头摇道:“没你的事情!”
那堂倌答应着心里可在嘀咕,你是发什么疯,没事敲桌子⼲嘛!敲坏了你赔是不赔?叶砚霜一个人在这小店吃了几杯空酒,一时百朝起伏,往事如烟,就好象作了个梦似的,愈想愈觉伤心,也没再到外面去,就在这小店里面开了间房间,一个人⼊內闷头大睡,第二天天尚未亮,叶砚霜已起来了。
待天光大亮之时,这位年青人已经攀⾝在庐山之,只见到处峭壁悬崖,殊称险峻,登临远眺,风景更是奇怪,忽听泉声潺潺,属是有大瀑布似的,忙展开⾝形绕过一山,始见⾝前耸立着一所峻峰,峰顶有门板大的三个雕刻绿字,‘牯牛岭’,一双瀑布,就像两道银龙垂挂这巨峰两侧,其下是万丈深渊,泉其中,发出洋洋之音,空⾕回音,其声如挑弦弄铮,甚为娱耳!
叶砚霜一人临远观叹,不知那泉星搴石,所溅出的⽔珠已了秋⾐,暗忖山內各处古迹正多,如⽩鹿洞之古迹,大同山之三叠泉,香炉峰之双瀑,酌⽟渊之泉⽔都是名负天下,但是自己此时那尚会有如此雅兴,游览泉石之乐?
想着一个人绕过泉石,又往上面登走着,此时天尚早,更非假⽇,游人几乎没有,只有一个秃顶的老人,倦树在那急泉中,独伸钓竿。
叶砚霜不由大喜,上前先在这老人⾝后站了一会,这老人回头一笑,摇头摇,叶砚霜知道此时大概是鱼儿正要上钓之时,他怕自己惊了他的鱼,不由也笑着点了点头,见这老渔人注目⽔中目不少瞬,那钓竿左拉右扯无定处,叶砚霜不由大奇,心想这泉⽔如此之急,难道还会有鱼不成,就是有鱼,那有这种钓法?
谁知正在不解,猛见这老人一带竿振腕,⽔面上⽩光一闪,遂闻哇哇一阵儿啼之声,老人喜得张大了口,再看那鱼已拋在岸上。
老人上前几经扑按,才捉实了,叶砚霜更是大奇,心想鱼还会叫的,这倒新鲜的很,不由跟上见那鱼通体细⽩无鳞,微带⾁⾊,最奇是头圆如人首,口大红,要是再有目鼻,真和人头差不多样子,这鱼自出⽔后,哇哇娇啼不已,从未中断,老人一面放署⾝后篓中,样子似甚匆急,一面收竿回问道:“兄弟!你有什么话快说,晚了就不行了!”
叶砚霜恭声道:“借问此山可有一处叫七峰的么?”
老人娥眉想了想道:“不错!是有这么个地方!这地方可⾼着看呢二从没人去过。你往上走到了大步岭,再往右走h就可差不多看见了h小兄弟二那上面可冷呢!你这⾐服穿少了!”
说着话不时提⾜顾首,显得不耐似的,叶砚霜道了谢,遂笑问道:“老人家!你这鱼是什么鱼呀?样子真怪…”
话尚未完,那鱼已不叫了,老人突然大急,以手拍了篓子数下,面如死灰,遂回头怒视了叶砚霜一眼,埋怨道:“你看!都是你,钓了一早上,才钓到这么一条,你这给我一说话,他竟死了!”
言罢犹自叹息不已,一面重新又回至原处坐地解下篓子,好象又要重钓的样子,叶砚霜不由大是不安,遂面红道:“鱼才死!又有何妨?难道就不能吃了不成?”
这老人又看了叶砚霜一眼,叹道:“你知道什么!这种鱼名叫子鱼,最是娇贵,平⽇少见,有之则期⾝于急流巨瀑中,每⽇晨昏两次出⽔,一见⽇光马上就沉底蔵⾝,休想再见到它!”遂又看了篓內一下道:“这种鱼最主贵的地方是出⽔就叫,人们于得要趁它叫声未停之时快杀戳,这种⾁方才腴美异常,如其叫声一停,就看出他死了,全⾝马上发黑,其內苦涩不堪,不值一文!”
说着探手⼊箪,把那鱼取出,往地下一贯道:“你看看!现在是黑了不是?所以我一钓出来就跑,就是这个道理!对门王提督公馆答应以百两银子买一条活杀的⽩子鱼,不想三天都没钓到,你别看钓鱼的人这么多,会钓这种鱼的,这附近没有二三人。”说着又看了叶砚霜一眼道:“得!你请吧!乘太还没出来,我再碰碰运气好了!”
叶砚霜闻言惊奇不止,遂笑道:“老人家你真笨!”
老人脸一红怒道:“我笨?笨能钓到这鱼!去!去!你少惹我生气!”
叶砚霜依然笑道:“你怕它死,为什么不带把刀,就在这泉边,一钓出就把它杀了多好,何必还要往家跑,急得跟孙子一样的,结果鱼还不是死了!”
老人翻着一双⻩眼,呆看叶砚霜半天,伸手怕了自己后脑勺一下道:“真的!这方法我怎么会没想起来?…⽩⽩损失了五六条了…”
叶砚霜一笑道:“是不是想通了吧!我害你死了一条鱼,教你个办法也算值得了!我走了!”
老人自己点头道:“要不是你说了这个办法,就凭你说我像孙子这一句话,我也不能饶你…”叶砚霜闻言差一点笑出来,遂回头遵着老人指处走去,待绕过一个弯,见四下无人,这才暗运一口气,施出了上乘轻功“凌虚哈云步”霎时之间如巨鸟腾空,倏起倏落,一剎那己扑上了这“牯牛岭”展目后顾,果见有一峰耸峙雄座,知道定是那“大步岭”无疑!
不由⾜下加劲一路紧赶,别看地方看起来近,走起来可就不简单了,以叶砚霜这⾝卓绝的功夫,一直到中午时分才走上这大步岭后,此时已精疲力尽,汗如雨下,要是常人,只这一段路,没有五六天就别想走得到。
叶砚霜此时渴饥不耐,后悔来时没有好好想到这些,先以为路途很近,一上午就可往还,却不知这么远,看样子尚不知那“七巧峰”在何处呢!
想到这里,不由往四下一望,只见奇峰连云共有两座,都是⾼⼊云中,不见其顶,心想那老人告说,在此岭右侧,但这二峰均在右侧,到底又是那一峰呢?不由一狠心,暗忖:“管他呢!先爬第一个再说,反正总不能⽩来一趟!”想到此不由一咬牙一路纵跃着,兔起鹤落直向那首峰扑去!
山路无远近,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了,反正是时候不早了,终之是觉走愈觉冷,到了最后竟是不见光,寒气袭人,若非他在风雷⾕潜习冰井寒功,此时早冷不自噤了,渐渐⽇快至这峰顶了,回首下观,⽩云冷雾尽在脚下,叶砚霜因曾服那种“黑精”有⽇,这双目光已可暗中视物,差不多雾云均可透视,这一登⾼眺远,始发现⾝下奇峰起伏,略一数,连自己所立处,一共是七个,峰峰相连,一一互叠,果不惋“七巧”之名。
由是方宽了心,才再上,忽然心冷了一半,暗忖:“我此行全系盲目而来,到底那银珠是何模样呢?这不糟了吗?”
想到此,由脚直向外冒凉气,忽然想到在“六回岭”竹棚下遇见那弄蛇怪老一节,那人不是说要来此处找那银珠吗?怎么到此时都不见他来?自己此行一切希望全在他⾝上,他要不来,那可就完了。
叶砚霜这么一想,可真不敢再往上爬了,自己找了一处大石,在上盘膝坐定,暗忖这是此道岔头,由下往上之人,必要经过此处,自己在此不妨等他一等!
谁知才一挨那石面,竟冰得他直皱眉,再一看股下那石上表面一层全是厚约半寸许的坚冰,无怪会如此冷呢!好在他也不在乎,运出“遇感调温”的功夫,全⾝霎时之间冷若寒冰,就和那石上寒冰一样。
似这样有一盏茶时间,果闻山下有人行走之声,叶砚霜忙起⾝往后退了几步,才掩好⾝形,就见红影闪处,一矮小人影由下走来。
再一注视,不噤大喜,果然是那捕蛇人,此时见他一双管都用黑布扎一紧,背后背着一朱藤小箱,上⾝还是一件大红袷袄,带上一如那天一样的,又是葫芦又是烟杆,竹筒,这老人想是不胜攀登之苦,站定了⾝子手,在嘴上哈了几口气,自语道:“走走走!我这老骨头也差不多了!唉!苦啊!到了这个岁数还不能享享福!”
说罢又向上走去,叶砚霜忙尾随其后,遂听那老人,一面走一面又道:“老婆没有!儿子也没有!儿子没有可不要紧,把孙子也给耽误了…唉!…”
叶砚霜听得直想笑,心想看样子他比我还可怜,叶砚霜见他走一段路又歇道:“天冷,路又远!人又老!银珠啊!你这小东西可行行好吧!别再叫我又扑空了!”
叶砚霜闻言心中一动,暗喜自己总算有了指望,遂又听这老人又拍着⾝上的竹筒道:“喂!别动伙计!等会就叫你出来,离了你还不行呢!”叶砚霜知道他是给他那两条蛇说话,心中暗奇,找那银珠要这蛇⼲什么用?
这样跟了约有两箭之地,老人看样子实在是走不动了,叶砚霜心內暗暗佩服,以老人如此年岁,居然能爬此山到如此⾼,这种元气真是惊人了。看他又小又矮,脑后那小⽩辫,只有小指耝细,其⽩如银,一时脑中直想不出这位老人家是谁?
这时愈发感到冷了,四周都开始有积雪了,一眼望去只见枯树⽩雪,连一只鸟也没有!
老人忽然四下望了一阵,原来已离峰顶不远了,叶砚霜见他面有喜⾊自语道:“是这地方了…好!先歇歇喝点酒暖和暖和!”说完话,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由上解下那红葫芦,先打开盖子就鼻深深的闻了一下,叶砚霜见状不噤舐了一下嘴,原来他肚子早饿了。
老人由那红袷袄摸出一油纸包,就石打开,竟是半只挠和一些卤猪肠子,先拿了一肠子送⼊口中大啖了一阵,又喝了一口酒,连连点头道:“好好!硬是要得!”
叶砚霜在一旁看的直咽口⽔,心想:“老家伙!你可把我给馋坏了!”
自己蔵⾝在一石后只有⼲看着他吃,又不敢动,老人慢慢把那肠子全吃完了,咬了几大口,摸摸肚子,噜咚!噜咚!喝了十好几口酒,砸了好几下嘴道:“吃了!去你的吧!”说着把手中那半只残回下一拋,不偏不倚,正掉在叶砚霜⾜前不远。
叶砚霜情不自噤的低头一瞧那,除了腿处被老人咬了两口以外,其它的地方,简直等于还没动,心想老小子,你这手办的还不错,谁叫我肚子饿呢!
想着伸手把检起,打掉了那⾝上的雪,把老人口咬处撕下,自己先咬了口尝尝,竟是香得很,不由一气吃了个精光。
谁知再一回头,竟失了那老人踪影,不由大急,忙展出轻功,一连三个起落,已至这地方,始见老人正弯在前,以手指按地上的雪。
这才放了心,忙掩⾝石后,见老人直起来,把背后那竹筒取出,口中道:“快出来吧!我的香妃!”
遂听一阵儿啼的叫声,由筒內游出一条一尺许长的小⽩蛇,这小蛇一下地,哇哇连声,并回首对着老人直叫,老人由袋內摸出一枚红⾊小果,塞⼊这香妃口中,这小蛇才不叫,遂听老人对那小蛇道:“好了!走吧!快去给我去找银珠去!吃了东西了可得多卖点力!我跟着你去。”
那蛇闻言又叫了几声,依然不动,老人才由背后小藤箱內取出一小匣子,慢慢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的由⽇內中取出一个似蚕⾖大小的⽩⾊东西,小心的凑在这蛇鼻上闻了一闻!然后又收起道:“知道了吧!就是上次娘娘找的东西,这次该你去找了!你要比不过他,那可丢人丢到家了…”
叶砚霜此时才知道是这么回事,心中已定了一大半,心想能找到最好,找不到,那可没办法,这老人背后这一粒我也得拿回去,救命要紧!
想着就见那蛇一路向前游去,在雪地里一路穿行,不时在地上闻来闻去,老人见状叫道:“傻家伙!这里怎么会有?还得往⾼处找…”话尚未完,忽见那香妃一阵儿啼的叫道,那颗小圆头,不时朝地下直点。
老人一惊道:“怎么着?还真有?”
那小蛇闻言连连点地,老人毫不怠慢,由背上撤下一把锋刃耀眼的小钢铲来,走至那小蛇闻处问:“这里是不是?7”
小蛇又是一阵大叫,老人以手抚耳道:“好了!好了!别叫了!我知道了。”说着那小蛇游至一边,蜷体不动,老人单手抡铲,刷刷连声,把那一块附近的雪都铲起,如此铲了半天,才露出⾊如青石的地面,老人皱眉问:“在那呀?再过来闻闻!”
这小蛇也真听话,闻声慢慢舒体,又朝那地方游去,闻了半天又呱呱的叫了,老人用铲子作了个记号道:“你躲开!要是真有,今天我请客,大号⽑苔一瓶,叫你吃个够!”
说着话运铲如飞,铲起地上的青泥沙土,叶砚霜在一旁看得心內暗奇,暗想幸亏跟着他,要不然自己踏破铁鞋也找不到这东西呀!想不到还会蔵在地底下。
想着,忽见老人喜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说着话伸手地下,摸了半天拉出一条黑⾊茎,叶砚霜就闻道一阵奇香,那蛇此时在一旁呱呱叫的更厉害了。
老人慢慢把那茎由地內子套,忽然皱眉大叫了声:“***,还没长好呢?⽩费力气…”说着连⽇叹气,又仔细看了那茎一遍,照旧把它放回地下原处,用土掩上,那蛇还在一旁呱呱直叫,老人回看了一眼,气道:“还叫什么叫!把我累得成孙子一样,你还叫!再去找去!”
那小蛇像受了无限委曲,慢慢又向上游去,老人一面嘱咐道:“告诉你要闻味道浓的,愈浓愈好!味道淡的没有用,都是些嫰秧子还没长成,⽩费我半天力气!”
那小蛇连连低叫,在前缓游着,老人又自语道:“我看你还是没用,⼲脆把娘娘也叫出来,你们两个分开找,看谁先找着!”
说着话,又由⾝后把另一竹筒解下,拍筒道:“有请娘娘出堂!”跟着打开筒盖,就见吱一声厉鸣,由內窜出一三尺许长的黑蛇,一⾝黑磷,油光净亮,这东西可不像那小⽩蛇那么听话,一出筒就红信吐,口中吱吱连声。
头上那似一样的红冠,衬在雪地里,就像雪地里开了朵大红花似的,老人弯对他道:“香妃不争气,找了半天找了个生的,害我费了半天劲,你可得争点气,别再害我啦,大冷天可不是玩的,去!去!”
不想那蛇口中虚虚连声,依然不动,小老头咳咳⼲笑了几声道:“反正吃你是忘不了,告诉你可不能⽩吃!”说着话取出先前喂那小⽩蛇同样的果子,丢⼊这蛇口一个,这黑蛇一阵大嚼顷刻食完,犹自厉鸣不已。
老人似无法,又取出一枚,塞⼊它口,这娘娘竟吐出不食,还是大叫不已。
老人一瞪眼道:“你又想喝酒是不是?”这蛇闻言连叫了两三声,老人忽然又改了笑脸道:“你算厉害!我算服了你了!得!你就少喝点吧!娘娘!你要醉了,找银珠找不到不说,我还得给你头痛粉吃!”
说着话,取下那葫芦,打开葫芦,一阵酒气传遍四野,香噴噴的,一闻就知是上好⽑苔。
叶砚霜此时正出神,忽见脚前不远,那小⽩蛇已游至自己面前,不由吓了一跳,生怕这东西发现了自己一叫,那可就讨厌了。
谁知道小⽩蛇,一心注意闻嗅着地,却没发现石后有人,叶砚霜正在惊心,忽见那小蛇忽然不动了,一颗小圆头对着那雪地拼命闻,嘴中呱呱连叫,因那老人此时一心正在喂那黑蛇,竟没注意这小⽩蛇在叫。
这小⽩蛇叫了十几声,老人没理,一回头发现老人在喂同伴酒吃,这一来可忍不住了,扭头就朝原处如飞游去,一路呱呱连声。
待走至近前,老人才发现,呵呵笑道:“好小子!你也来了!你是看他吃,你也想吃是不是?”说着话又把酒向那小⽩蛇口中倒了一些,如此喂了半天,二蛇才过了瘾!
老人收起葫芦,手朝前方连挥道:“好了!好了!走吧!往上去!今天别又⽩跑一趟!”二蛇闻言并肩一路向上闻游过去!
叶砚霜就在那小⽩蛇一叫时,又死死地盯住蛇嗅处,目不转睛,此时见二蛇随老人,竟朝上走去,心內狂喜,暗忖这真是该我走运!
待一人二蛇走远后,自己忙纵⾝至那小⽩蛇嗅处,子套宝剑,照老人样,先把地上雪刮⼲净,提贯內力于那剑⾝,向地面层层削出,真个就像切⾖腐一样,须臾就挖了一深有一尺的坑,正想不要又⽩挖了就糟了。
正想之间,忽见剑刃过处,嗤一声,那坑內流出一股其⽩如啂的汁,心中一动,就顶着流处,以剑一路拨挑过去。
倾刻间现出一某黑如墨的长茎,伸延土內,如此小心拨挑了一阵,渐露全⾝,直喜得叶砚霜一阵心跳,原来那黑茎两旁,像蜈蚣爪脚似的,生着两排如蚕⾖相似的东西,其⽩如银,闪闪生光,心知这定是那银珠无疑,忙用手把那墨茎齐摘下,一数其上银珠共十四粒,叶砚霜这一⾼兴简直疲劳尽忘,忙把这东西小心用摘巾包好,又怕它会死,重新打开,用原样青⾊的士把它给里包了一层,再连土一起用绸巾小心系好,包了好几层,才要放⼊怀中,一抬头见那红⾐老人,不知何时正从左上面,一路随蛇而下,一眼看见叶砚霜不由惊得一楞道:“怎么你也来了?”
叶砚霜不由佯笑着,把那一包银珠揣回囊內道:“唷!老先生你也来了!真巧呀!”
这老人一面走到叶砚霜⾝前,对着那洞仔细看看,満面惊奇之⾊道:“你找什么?”
叶砚霜笑道:“银珠呀!”
那小老人闻更是一怔,半天才道:“你也找银珠?”
叶砚霜假装吃惊道:“啊!你说找药,想不到也是找银珠呀!”
老人面⾊懊丧的道:“可不是!你找到没有?”
叶砚霜一指囊道:“当然找到啰!”
老人満面惊奇的道:“我用那两条专门找这东西吃的蛇找,都没找着,你怎么一个人就会找到了?真奇怪…”
叶砚霜一笑道:“这东西庐山多的是…”
老人一惊道:“多的是?不是五年才结一次吗?”
叶砚霜笑道:“三年结一次!”
老人又道:“五年!”
叶砚霜笑道“五年就五年,争个什度劲呢?你找到没有?”
老人哭丧着脸道:“就是没找着,找着了,我还有工夫给你瞎聊!”
叶砚霜忽然心中一软,暗想不知守容的伤要吃多少,要是用不了多少,自己何妨送他几枚,想到此不由一笑道:“你要它去治红霓功是不是?”
老人闻言摇头摇道:“不是!二”忽然面现惊奇的道:“难得你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呢!你要他⼲什么?”
叶砚霜一转眼珠道:“有个朋友中了人家红霓掌了,我想送他一粒!”
老人头摇道:“一粒怎么够!伤重的恐怕要五粒才够,轻伤两粒就够了,一粒怎么够!”
叶砚霜又知道了,心中暗道:“老头!你算是好人作到家了,指引我路,带我找银珠,还请我吃,又替我发现银珠,最后还告诉我吃法!天下真有你这种大好人!”
想到此不由朝着老人笑道:“原来如此。”
那小老人一翻眼⽪道:“你不是说你到庐山来找朋友吗?怎么会找起银珠来了?”
叶砚霜笑道:“我说的朋友就是银珠,你还不知道?”
老人摇头摇道:“我怎么会知道!”忽然老人面现诡疑,咳了两声道:“兄弟!你那银珠拿出来看看!我还没见过呢?”
叶砚霜本想给他几枚,这一听他话,就知这老儿想用坏心思,不由四下一阵嗅道:“这附近好象还蔵有银珠,哼!一定有!”
老人脸⾊大喜道:“在那?老弟!你鼻子会这么灵?”
叶砚霜成心捉弄他,佯作一路闻来闻去,闻到最后闻到老人背后的小箱子道:“这里面一定有!”
老人脸⾊大变,全想:“好家伙!这小子鼻子可真灵,我去年找的一个,留到今年,外面还包了几层布,他都闻出来了,真厉害!”想到此不由脸红道:“不会吧…”
叶砚霜一只手搭上十箱,道:“一定不错,我找给你看看!”
说着双手就去掀那藤箱的盖子,老人真是又羞又气,连道:“喂!喂!别动!给你说没有嘛!”
叶砚霜道:“一定有!找出来是我的!”
老人由羞而怒喝道:“叫你不要动你听见没有?找出来是你的!这话怎么说的?就算有,在我箱子里也不能算你的呀?真是岂有此理?”一面还头摇道:“我还没打你的算盘呢!你倒先打起我的来了!真是…”
叶砚霜见状差一点笑出声来,见把他逗得差不多了,也该走,遂笑道:“我走了!老先生!我就在下面,你找着叫我一声!”
老人气得脸发⻩,道:“叫你一声!你倒真会想!”想是愈想愈有气,就地抓了一把雪,一振腕,这雪成了⽔箭,直奔叶砚霜后脑飞去,其势疾劲异常。
叶砚霜正行之间,忽觉脑后有破空之声,知道定是老人向自己暗算,想着⾝子向前一伏,呵呵连声,那一溜雪珠都打在地上。
叶砚霜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这老人好⾼的內力,竟能把松软的雪花以內力结成冰块,最厉害走出手成一溜来,这种功力真是惊人了!
想到此那敢怠慢,向前一伏⾝,暗运巨灵金刚掌力,猛伸右掌,向后一伸,刷拉拉一阵连串轻响,把那一串冰珠,全部接到了手中,回⾝站定笑道:“这东西倒像银珠,再来一串如何?”
那小老人此时见状知道对方竟是一劲敌,当时闻言口中嘘嘘连声,那两倏蛇去而复还,小老人一面嘴中道:“伙计!先别走!我们有话商量!商量!”
一面收蛇于筒,叶砚霜冷笑道:“有什么事好商量的?你说!”
这老人窘笑道:“伙计!你那银珠分我一点如何?”
叶砚霜忽然心想自己若非这老人,又怎能得到这银珠,不如就分他三四粒,好在自己尚有很多,想到此就点点头道:“老人家,要看你方才对我的态度,这银珠是不能给你,但是我还是送你几粒…”说着走近老人,打开那绸包,在地下才要找出银珠,忽见老人猝伸左掌,箕开五指往那银珠上抓去,同时右掌以排山运掌功夫,十成功劲直往叶砚霜前推去。
叶砚霜无备之下,不由大急,要想避掌银珠定落他手,要想抢那地上银珠,又逃不开他这一掌,不由一咬牙,暗运“红蠢罡”防⾝,同时右掌向上猛一翻,以“太掌”力硬朝这小老人掌上崩去,只听的拍拍两声,一声是老人的掌击在叶砚霜⾝上发出的声,一声却是叶砚霜的掌击在那小老人掌上的声音。
这一下就分出強弱了,那老人掌上运的是“般禅掌”功夫,这一掌何况又用了十成功劲,就是一个铁瑰,这一掌也能给它砸扁了,但听拍一声,自己这一掌,就像击在了一个充満了气的球上似的,有一股极大的弹力由那球中反震而出,同时自己这只左手一阵火灵暴热,全⾝已自腾起,在空中连折了好几个觔斗“噗!”一声,一个倒栽葱自颈上至揷在雪里了。
这老人姓秦名开诚,棹号红蛇叟,武功自成一家,虽不能说有太大的本事,但在江湖上己鲜有敌手,平⽇最喜捕蛇采药,其为人亦介于善恶之间,情各别孤傲,自私己极,今⽇不想吃了这么一个大亏,银珠没讨到,反而出了这么一个大丑,待由雪地里子套颈来,发须皆张的预备和叶砚霜一拼时,却早已失去了他的踪影!
叶砚霜处置了这红蛇叟一番,生怕他又和自己死耽误时间,乘他头尚在未子套之际,展开“凌虚哈云步”的绝顶轻功,只一幌⾝已飘下悬崖,⾜下加劲,霎时已隐⾝在云雾里,那红蛇叟跑至崖边向下一望,但见⽩云飘飘,那里有那叶砚霜一点踪影,连对方名字还不知道,就被打成这样,只恨得在崖边咆哮大骂不已。
且说叶砚霜一路飞纵,一个时辰后,就已回到原先老叟垂钓处,稍事歇息,二次又奔,至晚已到了星子县旅舍內,一进就对那小二道:“快算账!”
那小二也不敢怠慢,马上算清了账,叶砚霜草草吃了点东西,马上又接着按来路狂奔了去,一路上简直是不敢少待。第二天的中午,他又到了这老虎砦,料及那个铜铃叟自己一腿够他养的,如今定是尚在养伤。
先不提叶砚霜这一路狂驰,且回过笔来谈谈那铁守容,且说他自被叶砚霜点⽳后,一阵昏加上叶砚霜用太神功,周⾝给她一阵摩按后,感到热酥酥的,不觉昏睡去,待一觉醒后已是第二⽇的上午,室中红光耀眼,不由在上哼了一声,就闻前有一人叫道:“姐小!你可醒过来啦!再不醒可把我吓坏了…”
铁守容一惊,扭头一看,见原来是那店小二,正坐在自己前,一对火眼,満面倦容,手中尚拿着一个⽩⾊象牙短笛,不由惊得把⾝子往里一动道:“你!你!来这里⼲什么?”
小二闻言哭丧着脸道:“⼲什么?我不来也得行呀?…”
铁守容闻言不解道:“为什么不…行?”
小二叹了口气道:“姑娘先别问这个,现在觉得好点了没有?我到现在脸也没洗,早饭还没吃呢!”
铁守容皱眉道:“现在好些了,你为什么不洗脸吃饭呢?”心中还想谁叫你来的嘛!真是怪事?那小二闻言起来,伸了个懒道:“那么我去去就来!”铁守容忽然脸一红道:“他走了?”店小二怔道:“谁?谁走了?”
铁守容看了他一眼羞道:“叶砚霜…”
店小二翻着那双⻩眼道:“谁是叶砚霜?”
铁守容叹道:“就是你说半夜把你叫醒的那个人,他!他什么时候走了?”
店小二闻言啊了一声,下意识的以手摸着下巴道:“他走了!昨天夜里就走了…这人你认识?”
铁守容泪流満面的道:“我认识他…他到那里去了?”店小二忽然想起那可怕的年青人,临走时的嘱附,不由打了个寒噤,马上又回到原位坐下,铁守容以一双泪眼望着他道:“你怎么不去吃饭?”
那小二用手摸着脖子道:“我呀?我…不饿!”遂道:“这人是⼲什么地?这么大本事!”
饿守容道:“他是我师兄!你昨天怎么会见到他的?”
小二点点头道:“原来是你师兄,乖乖,本领可真不小,你看看那八仙桌子吧!”
铁守容遂扭头向那桌子望去,果见那桌子齐腿被人斩去了一只,那小二尚以手比划着道:“他就这么空空的推了一下,卡嚓一声,好家伙那桌腿竟比刀削的还俐落。”守容闻言不由皱了一下眉,暗想砚哥哥那来这么大本事,那小二又道:“我夜里睡得好好地,这位爷把门给我扭断了,把我一路拉到你房里来,一进门就朝我跪下拉!你看看这…后来我把他掺起来问到底有什么事?”
铁守容流泪道:“他说什么?”
那小二叹了口气道:“他说姑娘病危,已被他用功力先治了,过一会就要醒了,醒了以后一定还要发作,所以叫我守在旁边,一会也别离开…”
铁守容泪流満面的摇头摇泣道:“砚哥…哥!那是…没有用的!”
小二见状也不由擦了一下泪道:“唉!姑娘!你也别老往坏处想,我看那位叶先生本事这么大,他就许有办法!”
铁守容看了小二一眼道:“这种病只有庐山的一种叫银珠的东西能治,可是!这种东西谁…也…没见过…他也不过是⽩跑一趟罢了…”
店小二怔道:“对!他是说要去庐山,不过庐山离这其可远着哪,他说十天就要赶回来,这可真是不容易…”
铁守容在枕上笑道:“十天…”遂小声自语道:“有这十天!在这陪陪我有…多好!”那小二见状皴了两下眉,心中也猜出了是什么回事,当时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铁守容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吃…饭吧,我不要紧!”
店小二闻言起⾝道:“我吃完就来,姑娘不舒服就叫一声。”铁守容闻言点点头,那小二果然吃一半,手里还拿着一个烧饼就进来了。
似这样一直三天都没有什么事,谁知铁守容整⽇梦寐都思着叶砚霜,眼见她那冰肌⽟骨花容月貌,就在这几天里,已消瘦得不象话了,这店小二除了三顿饭外,几乎整天都在她房中走来走去,晚上就扒在桌上,的确是尽到了心力,第四天的下午起,铁守容的伤势不同了,那一张⽟脸渐渐大肿如盆,说话声音都继继续续,这小二可真吓坏了,一天到晚跪地哀求上苍:“千万别叫这位姐小死了,她要死了,我也活不成!”
晚饭后他又走至铁守容房中,忽见守容双手按腹,口中格格连笑,声音起初很小,后来竟自笑得満滚,像似都要不过气来似的,这小二一看可吓怔了,二话不说由上拔下那短笛,爬上,对着守容膝盖上连敲,起先因尚不敢用劲,敲了好几下一点用也不管,后来手上加劲,果然数下而后,守容笑声渐歇,气也似得稍慢些了,这小二见状更不敢少怠,手上加劲一路急打,似这样打了四五百下,这只右手简直都拿不起了,见守容紧锁双眉,想是有无限痛苦,不由稍停了一下口气,谁知手才一停,守容翻了个⾝,又狂笑了起来。
这小二吓得左手抡笛,又往铁守容另腿的膝盖上敲来,一敲就好些了只稍一停了对方马上就笑。
这一下,这店小二可真苦了,双手轮敲着整整夜一,累得遍体大汗。
有几次手才一松,见铁守容双目竟似要凸出来一样,一用劲敲才好些,嘴中吓得一阵低叫:“我的…你可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一面双手抡敲着,眼中泪⽔哭得比找守容还厉害,似此夜一未停手,到了天亮那小二全⾝已无四两力,靠着边直翻⽩眼,再看铁守容面如紫酱,人已昏过去了,嘴⽪微动着,像是一直再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小二哭道:“姑娘!你说什么?我的天…你可死不得呀…”
一面用手仍不停的敲着,铁守容那双痴呆的目,闻声转移到这店小二的脸上,隐闻地道:“你…不要敲了…没有用…”
“砚哥哥…你还不回来!我我不行了…不行了!”
店小二见她说完这话,忽然双目一翻,全⾝一阵急抖,嘴⽪连连发颤,跟着就不动了。
这一下可把他吓坏了,叫了两声也不见回音,知道她是死了,不由把那⽩象牙笛往地下一摔号啕大哭起来,哭了半天,忽见铁守容那双绣花缎子的鞋动了一下,不由忙一抬头,见她眼睛又动了一下,知道还有一口气,忙由地上拿起那短笛,又朝她⾜上敲来,敲了两三下,也没反应,不由把笛子往上一丢,又哭了起来。
此时门口已聚了不少人,都在敲门问:“里面什么事?是谁在哭呀?”
那小二一面哭,一面道:“死了人了…你们请回去吧!”那些客人一听人家这屋死了人,也都轰然而散。
剩下这店小二一人,由下午一直哭到晚上,见上的铁守容一直不动,她那双美而大的眸子,尚睁开着,那些乌黑的长发,垂散在枕上,她的手虽是还有点温温地,但是她呼昅已停了,⾝子也不动了。
这店小二看着,看着,不由哇一声又哭了,正在哭得伤心之时,忽听那窗子轰一下被一阵大力给震开了,吓得这店小二一窜而起。
回首看处,一青⾐人,満面悲楚之⾊,正是那叶砚霜,他的眼都直了,一把抓起那店小二,就像提小一样给提了起来,一面泪流満面的叫道:“她…怎么了?…你…说!”
这小二又惊又吓,结巴道:“她…她死了…”忽见这年青人睁目裂,一抖手,这店小二飞出一丈多远,轰一下撞在墙角,当时就昏了过去。
他像疯子一样扑在了守容⾝上,狂喊道:“妹妹!你真的死了?…”
“剩下可…怜的砚哥哥…今后怎么办?…妹妹!你好忍心呀…”他一面狂号着,一面以手摸着守容的脸,⼊手已冰,那双像星星一样的大眼,虽然是已不动了,但依旧闪着可爱的光泽。
叶砚霜像疯子一样的吻着她的头、她的脸、眼睛,最后吻在她那冰冷的嘴上。
但是,奇迹出现了,上天想是似被这年青人的至情感动了,就在他的吻在守容的上的一霎那,忽觉得她那双冰冷的动了一下,叶砚霜吓得一跃而起,狂喜的喊道:“妹妹…你!”
她的嘴又动了一下,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声音,叶砚霜喜得狂叫道:“小二哥!快!快!”谁知却不见那店小二说话,再一看,见他蜷伏在墙角不动,始知被自己给摔昏了,当时也顾不得先救他,忙起⾝掏出那一包银珠,一面单掌运出“太神功”直按在守容冰冷的心窝上,霎时间已传进她那冰硬的⾝子里,使她不再那么冷得怕人!
叶砚霜一面菗搐着把那银珠放了两粒,在自己嘴中一一嚼粹,但觉⼊口生芳,有一股火热的气直想往自己腹里钻,叶砚霜提着气把它抵住,然后再吻在守容的上,把嚼碎的银珠慢慢以⾆尖注⼊。
那银珠一⼊她口,自然顺喉而下,如此一直喂了她十粒,毫无反应,十四粒都进去了。
叶砚霜流着泪,睁目裂的看着她,嘴中喃喃道:“容妹妹…你醒醒吧…再看我一眼吧…”
“容妹妹…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上天为什么会叫你死?”
忽然他“呛!”一声菗出了那口剑,室中闪出一缕寒虹,他把剑尖对着自己的心窝,泪流満面的道:“容妹妹要死我们一块死…容妹妹!可怜的容妹妹!你再笑一笑!…”
当那口吹⽑断发的利刃,己揷破了中⾐划破了他的肌肤,眼看就要刺进他的心窝,鲜红的⾎,已顺刃滴滴都滴在上了就在这时,忽见上的字容眉⽑向上扬了一下,砚霜忙子套剑叫道:“容妹…”她的眉⽑又动了一下,嘴也动了一下,这一下砚霜紧张的全⾝战抖,他默诉着:“天啊!叫她活过来吧…”
“不是为我活着…我是没资格再占有她了!你的美给这丑俗的人间带来了真洁,她的笑就像光那么滋润在人间…天啊!叫她活过来吧!”
就在他的祈祷尚未诉完之时,守容像闷了很久似的曼昑了一口气,那只平放的手,自动的抬起又放下了,眼睛也动了,嘴也动了,最后眼睛珠子也转动了。
叶砚霜的泪脸上充満了希望,带着从来未有过的笑容,抖声呼道:“容妹妹…你真的活了…”他像疯了似的,由地下一窜而起,轻握住她那如⽟之手,此时竟有点温温的了!
她真的活了,当她那迟缓的目光,慢慢由房顶搜索到砚霜时,她像受了刺似的一怔,就不动了,那两条痴情的泪⽔由她那明亮的大眼睛中瀰瀰流出。
叶砚霜扑近在她的枕边,轻轻吻着她的脸泣笑道:“容妹妹!你活了…”
铁守容嘴⽪微微动了动,像是叫着砚霜的名字,砚霜把耳朵凑近,但听她道:“我…冷…好冷…”叶砚霜忙翻⾝上,箕开双掌,再次运出太神功,猝然间双掌⾚红,在守容**上一阵卷按,似此一盏茶时,她果然竟能翻动了,砚霜已累得遍体汗如雨下。
忽然守容扬起一双⽟臂,面向着砚霜,嘴⽪微动道:“砚哥哥…”
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克制着这年青人了,他像一头猛狮似的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旁泣道:“容妹妹…你快点好吧!我们不要再彼此的伤心了,我们到西北去,到沙漠去!永远不要离开…容妹妹!这几年来!我那有一天能忘记你…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
铁守容闻言脸上带着轻笑,微微的道:“这几天可苦…了你了,你真的找来了银珠?”
叶砚霜点头笑道:“找来了!想不到它竟真的救了妹妹一命!”守容自服下那银珠后,至此时脸上紫⾊已褪了个尽净,肿也消了好多。
其实只要服上五六粒就⾜够了,不过时间久些罢了,这次十四粒一齐服下,自然好得更快了,砚霜一摸她的脉膊,竟是正常得很,不由愈发⾼兴,下倒了一杯热⽔,慢慢喂她喝下,自己就扒在她边,以手轻撩着她柔细的青丝,二人情话绵绵正在如胶似漆的时候,忽听墙角上有人长哼了一声,吓得砚霜一回⾝问道:“谁?”
半天没有回音,砚霜正要站起来看看,却听到那人似伸了个懒似的哼道:“我的老,我这是怎么回事,会在这睡开了?”
跟着由墙角歪歪斜斜的站起一条黑影,砚霜仔细一看,不由愧道:“原来是小二哥…你怎么了?”
那店小二,一面站起眨着眼,以手摸着头,就着这昏暗的油灯一打量室內的情形,当他看到砚霜时,才又想起了是怎么回事,吓得扑通一声,又向砚霜跪下了,抖声道:“大爷…你饶命吧…”
叶砚霜尚未答话,上的铁守容已开声答道:“是小二哥么?…你来…”
那小二一听﹐,吓得面当人⾊,看着砚霜道:“这是谁说话?怎么…她…活了?”
叶砚霜忙上前把他掺起笑道:“你去看看!”
这小二将信将疑的走到前一看,当时也顾不得怕了,猛喜的叫道:“姑姑姑…娘!你活了?我的天…”
铁守容在枕上泣道:“砚哥哥!”
叶砚霜走近道:“什么事?”
铁守容以目看了那小二一眼道:“小妹能活到此时…固然是哥哥银珠之力,若无这小二哥昼夜照顾之力,此时怕早就一命归天了…”
叶砚霜一把抓着那小二的膀子道:“小二哥!请你原谅我方才的鲁莽…我要好好谢谢你…]
这小二痛得唷唷连声,砚霜忙放开手,他这才以手摸着后脑勺道:“大爷!你也别说我,这都是这位姑娘的命好,小的可不敢叫大爷谢我!”
说着那只手连连着后脑,哭丧着脸,铁守容不由在上问道:“小二哥…你头怎么了?”
这店小二看了叶砚霜一眼,咧着嘴道:“没什么,有一个包就是了…”
叶砚霜闲言差一点要笑出来,当时心內着实愧疚,不由道:“撞着啦是不是?”
店小二翻了他一眼道:“不是撞的,还是生下来就带着的…?”
叶砚霜知他还没好气,不由皱眉道:“还痛不痛?”
那小二又看了他一眼,半天才道:“你说痛不痛?真是问的话奇怪…”
叶砚霜不由笑着站起,对着他一打躬道:“对不起,小二哥!都怪我一时情急…”
这小二摆手道:“算了大爷!我算真怕你,一进门也得听我说呀?好家伙,就那么一摔!你也不看看我⾝上就这么两骨头,能经得住大爷你这么一摔不能?要是再重一点,准回外婆家去了…”
铁守容不由皱眉看着砚霜,微怪道:“你怎么了?人家对我可真尽了心,这几天连茶饭都没顾得吃…”
叶砚霜脸红道:“也没怎么!只不过把他翻了一下,想不到他竟会昏过去了!”
那小二没好气的道:“没怎么?翻了一下?还有这么翻的?一翻一两丈!这玩意谁受的了?”
叶砚霜不由笑怒道:“你有完没有?紧说个什么劲?咱们谁也不比谁好受呀?我已经给你对不起了,还要怎么样,你说?”
那小二以为叶砚霜真生气了,当时竟不敢出声了,只哼了一声,心想:“我真***算倒霉!这几天果的跟孙子一样,最后没容人家说个好,一进门先给摔了一家伙,头上起这么大一个疙瘩,看样子三天也好不了…”
叶砚霜见他无语,才改笑脸道:“小二哥!我不是答应你一件事么?”
那小二一翻眼珠道:“对呀!”
叶砚霜一笑道:“大丈夫言出九鼎,我既亲口答应你叫你做大老板,决定不食言,明天你就去找房子,找好了我给你钱买下来,再给你另外的钱请人,买东西。”
这小二喜得跳了起来道:“真的?”
叶砚霜笑道:“谁还骗你?这是你好心应有的报酬!”
那小二喜得张大双目,连连砸嘴,忽然他又把头低下了,苦笑着摇头摇道:“大爷!你能说这句话,就没算我店小二没⽩出力一场,那银子我是不能要,我还是在这里做我店小二好。”
叶砚霜不由深受感动的问道:“那是⼲什么!我们不是有言在先吗?”
这小二浅笑道:“大爷!那时侯我小二真不是人!我现在才想开了,我侍候这位姑娘,那是我应尽的责任,怎么能要人家的钱?大爷你说是不是?”
叶砚霜不由拉起小二的手,热情动的道:“小二哥!你的见解是对的,但是!这次是例外,你要是不答应,只有我二人心不安,我们要钱也没什么用,以后我们预备到沙漠,到西北去!那种地方苦得很…”
小二正皱眉未答话,铁守容己翻⾝在上道:“小二哥!你是我在这地方所遇到最好的一个人了,不管我们走到那里,都不会忘记你,你还是收下这份钱吧…”
叶砚霜也笑道:“将来我们还想住在你开的店里呢?”
东一句,西一句,把这店小二说得眉开眼笑,不由迟豫不定的频频皱眉,铁守容由枕下打开那珠匣,暗室中但见宝光四,竟是満満一匣珠翠,仅留了一小半心爱饰物,其余半匣都递出道:“这些你拿去吧!⾜够开一家最大的店了…”
那店小二虽看的眼花撩,但却收手不前,后经二人再三劝说,最后叶砚霜挑出了两块大翠硬塞在他袋內,幸怒道:“你要是立意不收,我们明天就搬走,伤也不在这养了,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这小二才没法收下,到底仍噤不住心內喜,千恩万谢了一番,叶砚霜笑道:“明天我就搬到你们店里,拜托你给我找间房,一直要住到她伤好了!”
那小二连道:“这还有什么问题!”忽然一怔道:“这屋不好么?”
叶砚霜脸一红,看了守容一眼,见她也是面泛红霞,不由对小二苦笑道:“你别瞎说八道,你可把我们看错了…”
那小二自己打了个嘴巴道:“二位可别生气,我这嘴说的简直不是人话!”说罢又是两下,把二人都引得笑了!
待小二出去的时候,天也就快亮了,二人都是精疲力尽,叶砚霜坐在圆凳上行坐功,铁守容也不觉睡去。
叶砚霜这一⼊定醒来,已是红光遍室,又是夕西下的时候了,忙下地来见守容依然未醒,知道她是元力初复,如今这一觉醒来,定是大有起⾊,当时也不敢再惊扰她,自己一⽇夜未进饮食,想着正要出去,却见桌上早就摆好了两份杯箸,**个盘子。都是极精致的菜肴,倘热着呢!
不由忙走过去,见那盘下有一纸条,押过一看,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几行字:“这几样菜,是小二献给二位客人的,想你们一定很饿了吧!”下面署名是店小二王志刚上,叶砚霜看了这纸条良久,才放在袋內,见饭和馒头都有,自已也确实饿了,就坐下大吃起来,因怕守容尚不能吃太不消化东西,只盛了一小碗粥,和几样可口的菜置一边,等自己吃了,见她乃她未醒,想起了自己行李还在别店,忙轻轻出去,把门带上,在外面遇到了那小二,不由对他笑道:“谢谢你请的客,我去搬东西,请你代我在她醒来照顾她一下好不好?”
这小二连道:“大爷你请便吧!错不了,我房间都给你找好了!”
说着用手指了一间,正在守容的对面,叶砚霜接过锁匙才笑着出门,一路上真是飘飘仙,他对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我希望这是今后美的开始,守容!我要对得起你…”这是叶砚霜搬进这小店的第十天了,眼见着铁守容的病已大有起⾊,行走谈笑一如往常,但叶砚霜仍是让她静静的在上养着,每⽇侍捧汤药,晨昏不离,遇到守容稍有不好,往往终夜不离…
铁守容在病中深深的体会出了这年青人温馨热情,这十⽇来的相互厮守着,感情已在不知觉间,深深的系在了对方⾝上,再没有什么力量,能使他们分开…
晚饭后,叶砚霜又来至她的房中,见她居然穿戴整齐,一⾝湘绸的百鸟朝凤⽔绿裙,上⾝是淡红的花菊开口袖小罗衫,外单鹿⽪小马夹,⾜穿一双蛮靴,真个是容光焕发,秀⾊可餐,叶砚霜一进门见状,不由又惊又喜,一时倒楞住了。
铁守容正在对镜理发,在镜中看到了叶砚霜那付样子,不由面⾊微晕,⽟齿横娇的回过头来笑着道:“你怎么啦?”
叶砚霜才转过念来,脸一红道:“我被妹妹的容给昅住了…容妹妹!你这是作什么?…”
铁守容绷着小脸,显出一对小梨窝瞋道:“难道你⾼兴看着我一天到晚躺在上才舒服,告诉你呆子!我己经全部好了…”
叶砚霜上前执起她一只⽟手笑道:“那么我该恭喜妹妹才是…不过,依我看,还是再休息几天好些…”
铁守容半愠半笑的让他轻轻握着自己的手,闻言叹了一口气,⽩了叶砚霜一眼笑道:“谢谢你吧!我的少爷!再睡我的头都要睡扁了…你呀…”
说着不由低头一阵羞笑,叶砚霜一把搂她⼊怀,在她耳旁低哼道:“我怎么样?”
铁守容翻着一双剪⽔双瞳瞟了他一眼才又道:“这几天不是多亏你…砚哥哥!你要我怎么谢你呢?”
叶砚霜轻吻着她脸道:“我要你的人…”
话尚未完已被铁守容在脸上轻轻打了一下,佯愠又嗔道:“人家给你说正经话,你就是这么没正经的…”
叶砚霜一手轻摸着被打的脸,眉目带笑的道:“我说的是真心话,谁又没正经的来着…”
铁守容忽然挣开了他的怀中,坐到一边,笑问他道:“那么这些年你都野到那去了,连你个影子也找不着,你得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叶砚霜凄然道:“自从妹妹走后,愚兄天涯海角像个孤鬼似的,到处找你…真个是受尽了千辛万苦,妹妹还要问呢…”
铁守容不由嫣然一笑道:“那是我错怪你了,如果真如所说,还不负我对你昼夜思念一场,要是同了别的女人瞎混,我可不依呢!”
叶砚霜不由一惊,铁守容这句话虽是半真半假的一句顽笑话,但无形中已可窥出她对这事态度的重视,想到此叶砚霜心中一阵冷,同时李雁红那刁蛮的佳姿,又回到自己眼前。默念着自己曾对她吐过的诺言,不由打了个寒噤,当时痴望着窗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忽然一只温温滑腻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使他惊觉的回过头来笑笑,见守容不知何时已走在了自己⾝前,美笑倩然的看着自己,一只手正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却在摸着自己那条大发辫,用那长辫的垂梢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拂着,娇声低道:“怎么样?生气了?我知道你不会的,你对我的真心,我真不该再多你瞎疑心,只不过是逗你玩罢了…”
叶砚霜闻言几乎要流下泪来,他的內心像有万千毒虫在嚼食一样,默念道:“守容…也许你的砚哥哥不如你想的那么⾼尚…竟会等不及你,先和别人有了终⾝之约了…”
“但是!我又怎是那种人啊…我是多么的在爱着你,容妹妹…”
“我是不是再该来爱你,甚而占有你,你那纯洁不染微尘的心!我呢!我已不再是一个纯洁的青年了…”他把守容揽坐在自己腿上,用手轻摸着她那芙蓉般的小脸,眼中含着泪⽔,忽然他把牙一咬,有一个极为相反的念头在脑中酝着:“我是对得起任何人的!但人家并不一定都对得我…”
“雁红背我而与纪翎相处,由他二人相互的态度里,我已窥悉无遗,我怎么能狠心的去得到她?娶一个內心并不全属于我的人?同时又害了一个人才两佳的有为青年?…我怎能这么做?…”
“守容应该是我的,我不要再犹豫了吧…”想到此不由把守容搂得更紧了一些,铁守容此时內心虽是紧张万分,但她在他的铁腕下,就像一只羔羊的那么柔弱,任他抚爱着。
忽然她娇笑的道:“你不是说有一件东西带给我么?现在我的病好了,你该快拿来了吧?”
叶砚霜闻言就像晴天打了个霹雳,暗叫了声:“天啊…我竟会把这件事忘了?…”想到此睁着那双俊目注定着守容半天,苦笑的点点头道:“好的!我就去给你拿来,但是你可不许难受。”
铁守容不明其意的浅笑道:“我为什么要难受?我⾼兴还来不及呢…”
叶砚霜站起⾝子,回头冷笑一声道:“容妹妹!如果得不到你合理的解释,我还是一个人走了的好!”说着话就出去了。
守容愈想愈难受,心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令你气成这样?…”想着不由眼圈一红,泪儿不噤就流下了,大凡一对相恋愈深的人,才愈不能收到对方一点冷淡与委曲,就因为他(她)们爱对方越深,才也希望对方爱自己越深。
此时这铁守容,就是基于这心里,感到伤心,正在偷弹珠泪芳心暗悲之时,那门又开了,叶砚霜的脸⾊是那么悲楚,一片铁青,他走近守容,苦笑着由⾝后递过一物道:“容妹妹!这是你的剑吧?也许我不该给你拿回来!…但是!我是那么的恨…”
铁守容不由蓦的一惊,満脸喜⾊的道:“砚哥哥!这你怎么会拿来的?…这不是我的那把石雨剑么?”
叶砚霜双目如电的注定着守容,闻言冷冷的道:“有一个名叫马北新的,妹妹可曾认识?”
铁守容不由仰脸半天皱眉道:“是不是金七的徒弟?”
叶砚霜冷笑道:“是的!这剑就是愚兄从他那取的!”
铁守容不由惊疑道:“从他那拿的?那怎么会?这剑不是⾚臂尼抢去了么,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上?”
叶砚霜本来満腹忧怨,但从她那天真的目光里,看出了这女孩的真诚,不由皱眉道:“这真是怪事!那金七明明说妹妹把这剑送给她为其弟子马兆新,作为婚事定礼,又如何会是⾚臂尼抢去的呢?”
铁守容闻言,直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位上一站而起道:“这是金七说的?”
叶砚霜点点头道:“难道我还会骗妹妹,为此我真是伤心裂,谁知却是别有隐情…”心中不由暗叹了声:“这真是造化弄人,否则自己又何会与雁红有此一段缘份…”
想到此不由低低的叹了口气,那守容接过剑自语道:“金七师徒坏我名声,下次见面我岂能轻易饶他二人?”
叶砚霜忽道:“这剑又会如何到了那⾚臂仙子忍大师手中?这位老前辈想不到如今尚还健在…”
铁守容目视叶砚霜良久,眼中含着痛泪,一把拉着叶砚霜的手泣道:“砚哥哥!你坐下,静静地听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冲动,这事要慢慢从长计议才好!”叶砚霜依言坐下,反握着对方的手,不由的皱眉道:“妹妹请说吧!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铁守容似乎拭泪道:“砚哥哥!你可知小妹这伤自何而起么?”
叶砚霜不由怔道:“不是中了人家的红霓掌吗?”铁守容道:“打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臂仙子忍大师…”
叶砚霜不由惊得呵了一声接道:“怎…么…竟会是她?怪不得如此严重呢…”
铁守容偎近了叶砚霜,翻目道:“可是你知我又为什么被他打呢?”砚霜摇头摇,守容不由泪如泉涌道:“砚哥哥…你可知这完全是为了你啊!”叶砚霜不由大惊的道:“为了我?我并没和那忍大师有仇呀…妹妹!这是怎么说呢!”
铁守容以一双泪眼看着砚霜,心中真不知这话是不是该告诉他,要是告诉了他,以他那种个定然马上不顾一切的立至华山,找那⾚臂尼报仇雪恨,可是自己是亲受过这老尼的教训,的确是不可轻视,万一他报仇不成反受其害,自己不等于反而害了他,想到此不由深锁娥眉,徙自饮泣却不发一言。
叶砚霜见状不由急道:“妹妹但说无妨,忍大师我一向很尊重她,不想她忍心对妹妹下此毒手,就是妹妹不把真情告我,今后我也饶她不得,妹妹何故不说呢?”
铁守容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道:“砚哥哥!我把这事告诉你,你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肯不肯?不肯我也就不说了!”
叶砚霜连道:“一切依妹妹的话就是,什度条件?妹妹说说看!”
铁守容才微展愁眉道:“你要先答应我,听完这话以后不许马上去找那⾚臂尼,要去我二人一起去,但要再过两三天,等我伤完全好了…”忽然她偎在砚霜怀中流泪道:“要死,我们两个一块死…你答应么?”
叶砚霜不由陡然一惊道:“这是什么事?妹妹何必说得如此悲伤?就算那⾚臂尼要和我二人为敌,谅她又有何能力制我等于死地,妹妹你快说吧…”
铁守容这才坐好正⾊道:“叶哥哥!叶伯伯是如何仙逝的呢?”
叶砚霜不由一怔道:“妹妹可是问的先⽗?”守容点点头,砚霜惊道:“妹妹难道不知道,三年前不是在京北大合牢房病故了么?”
铁守容流泪道:“叶伯伯不是病故的啊…”此言一由砚霜猛然由位上一站而起,満面惊疑的道:“妹妹这话…是从何而起?…”
铁守容叹了口气道:“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
叶砚霜不由勉強坐下,全⾝微微的抖着,注目看守容,目不转瞬的道:“容妹妹!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铁守容不由秀眉一扬道:“叶哥哥!叶伯伯竟是死在那⾚臂老尼的手中…这事没有人知道…”
叶砚霜闻言一阵急抖,惊问道:“妹妹…如何得知?…”
铁守容遂叹道:“小妹因随一尘子师伯习功华山,离那青⾐寺近在尺咫,因听师伯朝夕论到那老尼姑有诸多神妙之处,一时好奇,单⾝往探,谁知无意间,竟会发现了这段秘情!”
遂将前后因果,毫不隐瞒的一一告诉了砚霜,直听得砚霜泪如雨下,脸⾊红一阵,⽩一阵,最后听完,直咬得⽟齿格格作答道:“好个⾚臂尼…你的死期到了…”遂回头看着守容,泪如雨下道:“想不到妹妹竟会为了我!受此重伤,愚兄愧为七尺男儿⾝…竟眼见着杀⽗大仇人近在尺咫!自不能手刃,却害妹妹为此险丧命,真个是猪狗不如了…”
铁守容见他说话间,那双俊目中闪着怕人的光,意识到可怕的后果,不由暗暗后悔,不该这么早就告诉他,见状不由用小手帕轻轻替他把流出的泪擦⼲道:“砚哥哥…你千万不要说这话,小妹就是为哥哥死了,也是心甘情颗,只是奉劝哥哥,要大处着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话尚未完,砚霜忽然瞪目裂的道:“妹妹!你的好心愚兄心领了,杀⽗之仇不共戴天,焉有不报之理?妹妹你放心,谅那⾚臂尼也不是三头六臂…”说罢隐隐的冷笑着。
铁守容闻言惊得一阵冒汗,她知道这年青人坚毅的决心,再劝阻他也是没用,反而会引起他的反应,不由长吁叹了口气道:“早知你如此急,我就不告诉你了!既然你一定要急着去,那你可要听我的话,过三天同我一起去,以你我二人之力,猝然下手,说不定还有成功的希望,要不然我可不答应呢…”
叶砚霜闻言皱眉良久,叹了口气道:“妹妹对我的好心,我焉有不知,既然如此说,我就等妹妹三天好了,到时候妹妹只要带我至他室前,一切都有我,妹妹却不可妄加揷手呢!”
铁守容仰脸道:“那怎么行?我们两个还不见得行呢!你一人如何能行?”
叶砚霜微微苦笑的摇了头摇道:“妹妹不要急,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铁守容不由低低的叹了口气,表面不说,暗暗的已打定主意,心想到了那边,自己决不能叫他孤⾝对敌,现在也不要多说。
想到此不由另转话题道:“砚哥哥!我的话都告诉过你了,你这几年都上那去了?还有你本事比以前好象也大些了,这期间莫非尚有奇遇么?”
叶砚霜主意既定,到能克制住那腔悲愤,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些话真是一言难尽,不过可先告诉妹妹,愚兄曾蒙前辈奇人太虚老前辈垂青,又幸得了一卷奇书,如今练成了一⾝功夫,和以往可说已判若两人!”
此言一出,惊得铁守容双目一亮,当时喜得尖叫道:“怎么你竟蒙太虚老伯伯垂青…他老人家不是已仙逝了么?”
叶砚霜也不由大奇道:“对呀!太虚仙师圆寂后我才再⼊江湖的,这事妹妹如何知道的?”
铁守容已笑得如风摆芙蓉道:“哎呀!这简直是想不到的事!我说呢!怪不得太虚老伯伯说有一个年青人与他有缘,并且还说那年青人就是那会元行功宝录得者…想不到竟会是你…这真是妙呀!”
叶砚霜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道:“妹妹说的不错,那本会元行功宝录正是我得到了,半年多的时间,我已把那本宝录练得滚瓜烂,由于太虚师祖的就近指导,半年来我真是不分昼夜的苦练…”
他想到那一段⽇子,不由目光中带着坚毅之⾊,喃喃回忆道:“冰井…火⽳…黑精…石人…你们都是我的大大恩人…”
铁守容由他的目光里,意料到那一段⽇子里,将是如何坚苦而又充満着幸福的⽇子,当她听到砚霜这句话的尾话时,不由惊喜道:“黑精!你也知道黑精!”
叶砚霜轻轻摸着她的小脸,浅笑道:“你说的是那种如茵一样的东西么?”
铁守容惊喜的连连点头道:“是呀!你吃过是不是?”
叶砚霜浅笑的点点头道:“妹妹!那一段⽇子里,这东西就是我每天的食物,我怎么会没吃过它呢!它使我这对眼睛能够夜中视物如同⽩昼,同时使我內功奠下了极深的基础…”
铁守容不由笑道:“你真是好福气啊…我师伯紫袍僧中了那老尼**掌后,非此黑精不治,大家都快急死了,幸亏那墨羽来找我带了一个,算救了他老人家一命,想不到你却拿它来当饭吃…”
叶砚霜惊道:“墨羽原来是去找你呀!怪不得太虚师祖曾说,已把它送给一女孩,想不到竟是你,那黑精还是我送它的,这畜牲真精,竟会蔵起来,送给它的新主人!”
铁守容一听谈到她那只心爱的鸟,不由喜笑颜开的拉起砚霜一手道:“现在她还在华山呢!我因觉它跟着在路上不便,所以暂时讲师伯养着,以后我们把它带着好不好?”
叶砚霜也不由笑道:“这墨羽当初可把我吓坏了,后来竟成了我的好友,后来太虚师祖圆寂后,我把悲讯告诉它后,它竟腾霄而去,原来竟是到华山去找你去了,真令人可喜之至。”
遂后叶砚霜又把自己那兵刃“九合金丝蛇骨鞭”取出给守容看,直喜得守容爱不释手,砚霜见状笑道:“妹妹如喜就留下好了…”
铁守容吐⾆道:“我可不敢要,这是儒海老仙师赠你的东西,我怎么敢要,就是你那本会元行功宝录的功夫,我也不敢叫你教我一点!”
叶砚霜笑道:“那是为何呢?”
铁守容道:“听太虚老伯伯说这种功夫决不能妄传第二人,就是他老人家自己写的那几卷东西,送给我时,还再三说不许传与外人,除非…”
说到此涩羞涩的瞟了砚霜一眼,遂把头又低下了,砚霜笑道:“除非什么呢?”
铁守容一扭躯娇羞道:“以后再告诉你…反正不教给你!”
叶砚霜微微头摇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反正我不问好就是了!”
自己心中也暗暗在想,那会元行功宝录首页曾说,除了⾝受人可练外,不许传于任何人,就连太虚仙师都不能学,要不然自己一定要传与她,不过可从旁授她些类似的功夫,⽇后也定能有一翻惊人的成就,想到此,遂笑道:“那会元行功宝录虽不能传与妹妹,但我定能设法将其类似功夫教给妹妹,这总不在噤止之例了吧!”
铁守容此时已喜得心花怒放,执起砚霜一手,倚⾝⼊怀道:“现在我才放些心了,但我真不知你到底有多大本事,等见到了那⾚臂尼就知道了,不管如何,我劝你要小心,这个老尼姑可真不太好惹!”
叶砚霜点头道:“我知道了…”遂笑道:“我这几年你的大名可不小呀!杀了一条⾚仙大蟒蛇,另外又把金七给打败了,江湖中均叫你为霎中雁,你真了不起!”
铁守容脸一红笑道:“这些事你怎么都知道?”
叶砚霜笑道:“我前年就听说了,江湖上谁不知云中雁的大名呀?”遂想起一事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这次路过河北,在清波林遇见小梅了!”
铁守容不由又惊又喜道:“真的呀!我还真想她,她如今怎么样呢!”
叶砚霜笑道:“想不到她如今竟会学了一⾝功夫,竟会拜在⾚杖姥前辈的门下,现在本事已不小了…”
铁守容喜道:“她说什么?”
叶砚霜点头道:“她再三叫我见到你后,代她问候你一声,并且叫我们有工夫去看她…唉!这小梅也真好玩!我还数了她两手功夫呢!”
二人这一谈,直谈了一整夜,第二⽇⽩天又练了一整天功夫。
铁守容的⾝体已完全康愈,这⽇晚饭后,守容正预行一会坐功,忽听门一响,见砚霜満脸严肃的走进来,上系着长剑,好几天没见他戴的那顶小帽子,今天又戴好了,上还别着那⽩⾊短笛,守容笑道:“今天可真漂亮呀!这是⼲什么的,穿戴的这么整齐?”
叶砚霜一笑道:“你可真会装!今天已是第四天了,你曾亲口答应我的事竟会忘了!”
铁守容眼珠一转,已想到了,不由心中怦然一动,知道拗他不过,只好把⾐服理了一下,重新系好那柄剑,佩上镖衮,笑道:“今天可都看大侠客你的了!不知怎么,我心里真有点怕…”
叶砚霜拍了一下协下的剑道:“不要怕!到时都有我呢!“”
铁守容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是我劝你千万还是要小心一些,那老尼姑也确非寻常,尤其是她那红霓掌,实在厉害得很,你要是也中一掌,那可就惨了,我又到那给你去找银珠去?”
叶砚霜冷笑道:“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不过…”遂转面守容道:“你还记得那地下室么?”
铁守容点头道:“当然记得!”
叶砚霜忽然垂泪道:“那么我们先去地下室,把先⽗的首级奉出再说,我总怕你弄错了,也许是人家的吧!”
铁守容叹道:“到那里你自己一看就知!”说着话二人已至大门口,此时天已初鼓,二人行近近郊,相继腾⾝纵上民屋,展开一⾝轻功,霎时之间,只见两头巨鹰似的,一瞬间已无踪影。
差不多到了二鼓天,二人都已至了华山之下,顾颈山上一片漆黑,仅有远处几所佛寺庙宇,闪着星星之光,不时和着几声疏钟,空气显得那么清静。
铁守容此时內心已开始跳了,回忆起自己上次下此山时,正当⾝负重伤之时,如今不及一月,居然三次夜探青⾐寺,不由默祈着上苍,能令二人从其心愿。
在崖下看清了路途,各自腾⾝纵起,铁守容有意试试砚霜轻功如何,不由展开了“凌虚踱影”的轻功绝技,⾝子就像一枝奔弦強弩似的,嗖嗖几个起落已纵出十余丈以外,正预回首,不想头上一阵劲风扑过,微觉右肩上轻轻被人点了一下,蓦然仰首,这人就像一楼青烟似的,一闪已逝,方自惊心,已闻砚霜在上笑道:“怎么样?大有进步了吧!”
铁守容才知方那黑影竟是砚霜,不由又羞又喜,至此才对砚霜有了更新的认识,二人这一阵紧赶,远远已见那青⾐寺偌大的门院,门口是两枝燃着的油松,闪闪放着红⻩⾊的火光,门下正有二女尼在立着。
待二人行近,始看清这二女尼,俱是二十上下,一⾝青⾐,背系长剑,守容认识其中一人正是那丁兰,那一人却是没见过。
二人绕到寺后,相继一晃⾝,都已纵上了那⾜有两丈多⾼的围墙,一上墙马上伏⾝,展目寺內,静悄悄毫无声音,仅有几处寺中尚燃着***,砚霜探囊取出两枚制钱,以‘芬陀指’力弹指而出,微闻铮然一声,带着一阵轻啸之声,落向不远处的一所老松之下,又等了一会没有声音,砚霜才小声道:“我们走!”
声才起,己平脚并用的在那墙头上微微一按,⾝子就像一只巨鸟似的猝然腾⾝而起,至那老松下轻舒铁掌,好一招‘⽩猿挂掌’,全⾝已轻悬在那古松之上,他因穿着一⾝黑⾊夜行⾐,在这古松之上混为一⾊,猝然见之,真分他不出。
铁守容此时也展出‘海燕掠波’的绝技,扑⾝在一块假山石上,⾝形甫定,就闻一人轻叱一声:“何方小贼!胆敢夜午来此窥视,你是找死么?”语方毕,就有一黑影,自那大钟楼顶柱上飘然而下,⾝形一落,猝出双掌,‘金豹露爪’两掌上带着劲风,直往铁守容肋下猛击。
铁守容自一来此,已丝毫不敢大意,此时见这人双掌来的十分疾劲,那敢怠慢,单⾜尖点地,全⾝猛回右一扭,好一招‘游蜂戏蕊’,这人双掌全打空了,铁守容⾝形再回来时,猛抖右手,骈二指直往这人拹下‘期门⽳’上便点。
这一招看来似很平常,但守容指上运的‘一指禅’功夫,掌呈心状,指未到,劲先至,来人想是也识得这一招厉害,竟猛一翻⾝,抖右腕,竟以‘摔碑手’功夫,直往守容脉上挥来。
铁守容右⾜向外一滑,才想化指为掌,乘对方‘摔碑手’未至之前,先以‘单掌开碑’的重手法,将对方震于掌下,不想突闻一声低哼道:“容妹退下,待我会他!”声倒人到,二人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觉顶风劲风贯顶,不由各自得退后了一步,砚霜⾝一飘下,二话不说,猛递左掌‘观音掌’,直奔这人后心猛抖了出去。
这种功夫,为腕侧一部之功夫,与拳法中之斫手相同,练时以満盘铁屑,厚约盈尺,按时以掌斫之,初时掌下铁屑分开,及至手掌提起之后,则铁屑仍合聚如前,练之⽇久,掌下铁屑向两旁排开,虽提掌亦不复聚拢,终至于掌下,铁屑竟向两旁飞出寸许,中间划然如刀切,即盘底亦不复有一屑存在,是为小成,功力登峰造极者,可凌虚挥掌斫之,満盘铁屑,分为若⼲块,如同刀切⾖腐,⼲滑均匀,井井有序,至此才达到这功夫的极点。
至此掌可代刃,着人无幸免者,然练此掌以左手为宜,若用右手,以平⽇动作之习惯,纵极留意,亦难免伤人于无意之间也!
且说砚霜这一掌递出,平空嗤的轻啸了一声,这人想是也识得厉害,竟以‘仙人换影’的⾝法,向右猛一阵急转,竟自躲过了砚霜这一掌,一声娇叱,微听。
“呛!”一声,闪出一倏青霞,暗影里这人竟亮出了秋⽔似的一口长剑,跟着向前一伏⾝,伏⾝递剑:“狂风卷落叶”剑上带着一阵轻啸之声,直奔砚霜双⾜上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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