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一直在赌气。
三天了,毫无理智的赌气变成了一种惶惶不可终⽇的等待。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这种行为算不算过、是不是冲动?有好几次想拨通杨晨的电话,转念而想,如果我打电话给她,这三天的气算是⽩赌了。
我在等杨晨的电话,哪怕是一个消息甚至是别人的传话。事与愿违,我的机手始终静悄悄地,没有丝毫的反应。在这样度⽇如年的煎熬中,我崩溃了,不得不宣告赌气失败。心里暗暗叫苦:杨晨,是我咎由自取,行了吧?
我忧郁了好大一阵子,拨了杨晨的机手…又是关机。
他娘的!?
我慌忙拨通家里的电话“一、二、三…”我默默地数着电话铃声直到忙音响起。
一连拨了好几遍,仍然没人接。
我又拨通杨晨所在咖啡馆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回答让我很心慌意:“她昨天辞职了。”
我像一个怈气的⽪球,呆若木地傻愣愣的站着,我终于明⽩:一桩不留任何空间的爱情是恐怖的。
尽管疑惑重重,我还是抱着幻想责怪自己想多了,说不定她就在家里。不接电话或许是睡着了或者没有听到。我先到超市买些杨晨喜吃的零食。然后就朝家里走去,到了楼下,看看台上好像没什么动静,房间的灯也没有亮。这么晚了去哪里了?觉睡了?还是…我不敢往下想。隐隐约约的感觉有点蹊跷,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上了楼。
敲了敲门,没有动静。我轻轻地把门打开。拉开灯,房间里空空。我喊了一下“杨晨”没有回应。
我把东西放到客厅的桌子上,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仍不见人。卧室和书房都整整齐齐,就连厨房也像刚冲洗过一样⼲净。我赶紧打开⾐柜…空了,立刻瘫在了地上。
她走了。
秋风落叶。
我极其担心的事情终于随着⾐柜的打开变成了事实。所有的自尊、自大也在这一刻开始瓦解,仅有的一丝清醒也随着脑袋的轰鸣彻底混沌。
她突然离开,没有留下一个字,一句话。
难道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曾经的美好就这样分崩离析了吗?
失恋使人消极、使人绝望。我的世界开始变的烦躁不安。我奔波着、游离着,在⽩天、在黑夜、在风里、在雨里,不断领略着无奈的疲惫和离别的痛苦,感受着失落中的生存。
浑浑噩噩的⽇子没有一点生机。⽇复一⽇的黑暗里,我不断用哀婉动人的音乐来倾诉自己的感情,望渴自己的心情能像一泓映月清泉那样平静。无数次想起了她做的晚餐,想起了她泡的茶,想起了她的笑、她的温柔、她的味道…我开始恨自己为什么那样固执,为什么不给她一点解释的时间。
我总是告慰自己:忘记吧,她是一颗流星,虽然靓丽但瞬间即逝,一切如过眼烟云、昙花一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都那么虚无飘渺。而想起过去的点滴,即便是很琐碎的小事,现在看来也是一幅幅多彩的画面,又是那么的耐人品味。想到我们嬉闹的场景,常常会一个人傻笑,笑过之后,发现満脸是泪。
无数个夜里,我打开电脑。希望能在网上得到杨晨的消息,很多的网友发来的问候“很久不见,最近可好啊?”我⿇木的看着这些一个接一个的问候,提不起半点精神。点支烟,每菗一口,都习惯的在我的牛仔上烧一个洞,等到牛仔上全部是斑斑点点时,已经是深夜了,QQ上所有闪亮的头像都悄然平息。
我曾经在“五洲豪苑”的大门口苦苦等待三天,也曾到⽩桦酒吧询问过老板娘,全都无功而返。
突然,我想起了大林。他不是说在追捕一个叫许言的逃犯吗?如果得到许言的下落也许就能找到杨晨。
我立刻把大林约了出来。
大林一脸不情愿地说:“什么重要事儿啊,害的我跑了这么远。”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大林说:“说吧,先看看什么事情?”
我便把杨晨委托我给许言送钱物一事详细地讲了一遍。并说:“上次你说从四川来的逃犯也叫许言,我想他们是一个人,我希望通过他得到杨晨的下落。”
大林听我说完,先是愕然,随后又说:“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的去了,不见得是一个人。”
我立刻给他描述了许言的相貌特征,大林琢磨了一会说:“听你描述好像是一个人啊,不如你到我们所去一趟,那里有逃犯许言的照片,见了就知道了。”
我点头同意。
到了大林单位,他从电脑里面调出许言的相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说:“没错!就是他!”
大林一阵奋兴,说:“哥们,如果能在你说的那个地方抓到许言,你可立大功了!”
“有什么奖励吗?”我问。
大林无奈地说:“精神鼓励!”
晕倒!
“如果你们真的从那里抓到了许言,我这辈子都愧疚于杨晨,你们还是等许言换个地方再去抓吧!”我说。
“你以为这是玩捉蔵啊!”大林说:“杨晨竟然和这个罪犯有着联系,说明她也有问题。我早说了吧,杨晨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女孩子。”
“杨晨又没有犯罪,你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我说。
“你知道逃犯许言除了杀人还⼲些什么吗?”大林严肃地说。
“⼲什么?难道还有比杀人更严重的罪行吗?”我说。
“贩-卖-毒-品!”大林铿锵有力地说。
“说真的,我见过许言,他并不不像你们描绘的那么可怕…又是杀人又是贩毒的,很普通的一个人,我觉得他是不是被冤枉了。”
“哪个罪犯脸上都没写着罪犯二字,长的面善不代表就是好人。在这个道德贫乏、世风⽇下的时代,还有许多像许言这样存温的罪恶存在,防狼是刻不容缓的。”
“你们怎么知道许言还在京北呢?”
“是通过网络跟踪,我们查出许言在京北一直和一个人通过网络联系。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没想到竟然是杨晨,这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还真多。”
“我也没有想到,本以为我们会好好的过⽇子,就这样生活下去,怎么又突然冒出个这事儿,你说杨晨的离开会不会和许言有关?”
“这个说不清楚。有一点我提醒你:别把人看的太简单了。杨晨人感觉不错,但是不错的人也能做出错的事情来。说不准,人家把你杀了你还在做梦呢!”
“别说那么恐怖。人家也没你想的那么坏!好了,别管怎样,等你有许言的消息后,就通知我一下,我想他一定知道杨晨的下落。”
“这很有可能,杨晨和许言肯定还在联系。不过,你想通过许言找杨晨的话,也得等到我们抓到他之后。在实施抓捕之前,关于许言的一切消息都是保密的。”
大林说抓捕许言是秘密行动不能透露,我还是请求他看在朋友的份上尽量通知我一下。大林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同意。我了解大林,只要不影响公务,他也许会帮助我的。
从大林那里我多少还了解到许言的一些情况。据大林说,许言出生在四川省会东县下面的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从小没有了⽗⺟,跟着舅妈长大。中专毕业后去了昌里市一家夜总会上班,在那里结了一些不法分子,开始贩卖品毒。在一次品毒易中,他把自己同伙给杀了。
我问大林:他为什么杀自己同伙?
大林一脸茫然,说:这谁知道啊。事情发生在深夜,人被杀的时候,许言还报了警,又到当地出派所录了口供,许言一口咬定是别人把同伙给杀了,可是据现场调查,警方认定许言是第一嫌疑人,当晚就把他留拘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许言竟然逃走了,察警一直在追捕他,没想到他跑到京北来了。
我有点不解,忙问:既然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逃跑啊?
大林说:问题就在这里,不是你杀的,你跑什么?他这一逃就更明显了。
我说:你们怎么知道他贩毒呢?
大林说:这些消息都是从四川警方得来的。
据大林所讲,我明⽩了些许,难怪杨晨这么热衷于帮助许言,他们一定是恋人,脖子上的⽟佩是有力的证明。
如果是这样,杨晨的⾝份就更复杂了?许言是她的恋人,那么我是什么?五星级店酒门口的老男人又是她的什么?
人不可貌相啊?
这小娘们就像一团食人谜,昅引着你不断地去解破,在解破中又不断地来伤害你。
我想放弃她,但更想弄清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