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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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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许言去了海岛夜总会工作之后,本想把杨晨介绍进去,考虑到夜总会的环境复杂,就没再提此事。杨晨也一直没去找工作,每天都在帮老爸做点小生意。

  许言的工作时间都在晚上,⽩天留给自己一个上午的‮觉睡‬时间,下午就跑去杨晨那里帮忙、打杂。在许言的心中,一天看不到杨晨心里就少了些什么。虽然自己工作比较紧张,就是挤时间也要去见一面杨晨,时间久了,每天下午帮杨晨摆摊成了许言的一种习惯。在杨晨忙的时候,他就会把饭菜买好给杨晨送去,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在别人看来,他们既像兄妹又像恋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杨晨的老爸看许言忠厚老实,人也不错,慢慢地对他产生了好感,并接受了这个还未说开的事实。有意无意之间就告诉杨晨说:许言这小伙子不错,人也勤快,我看人家对你有那个意思。

  杨晨每次听到这话时,总是随便一句话敷衍过去。老爸觉得杨晨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就直截了当地说:你也不小了,都20岁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杨晨理解老爸的心情,也明⽩许言对自己的心意。然而,自己对在“兴旺浴场”的一次不幸仍然耿耿于怀,难以释放。她不敢接受许言的爱,她怕伤害他。为此她苦恼过、挣扎过。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內心世界,她担心许言不能理解这一切,更害怕许言离开自己。她了解许言,怕一旦说出事实,老实憨厚、倔強孤僻的许言会承受不了,更害怕伤害了他內心深处那份似⽔柔情。

  最近杨晨的老爸⾝体总觉得不太舒服,有时候头疼的厉害就在家休息,看摊位的任务就由杨晨一个人承担。忙里忙外,还要照料老爸。这时候,许言的出现犹如雪中送炭,帮助杨晨忙上忙下。许言在的时候,杨晨觉得很塌实,有个依靠,生活也有条不紊;许言一离开,杨晨顿觉空虚。

  ⽇子一天天地重复着,他们之间的感情随着彼此的接触也⽇见升温。虽然都不曾向对方表⽩,可在彼此的心里似乎都默认了这份感情。这种由衷的情感有着贴心棉袄一样的温暖,不张扬,却丝丝⼊扣。

  在和杨晨一起的时间里,许言感觉自己很幸福。只要能和杨晨在一起,这辈子不吃不喝不工作都愿意。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瞬间的惬意。从物资上或精神上来说,这种想法都是行不通的,也只能在他‮奋兴‬的时候満⾜一下自己的梦呓。他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细细品味着这种温馨、这种欣慰。这种感觉是那么的让人陶醉痴、让人有种翩翩起舞般的幻觉,甚至还有一点点旋晕的⿇痹。

  转眼间,许言来海岛夜总会上班已经半年之久了。刚来这里时,许言很不喜这里的氛围,喧闹无常。整个空间一种幽魂暗淡的感觉,晕暗醉的壁灯散发出暖味的光泽,在混的环境里一成不变的工作,让许言疲倦而厌恶,这里任何蓦然闯⼊眼帘的客人,都会让他觉得轻浮。然而,耳濡目染的时间长了,也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虽然这里的环境不随己意,但这毕竟是工作,工作就得认真的完成。有句话说的好“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穿这双鞋”谁让自己是吃这碗饭的呢?在这里遇到的客人千奇百态,什么样子的都有,只要你服务好,再陪客人喝上几杯,他们都不吝啬手中的小费,一个月下来收⼊也可观。

  有天晚上,许言和往常一样,穿梭于腾嬉闹的客人之间。忙了好一阵,打发好需要不同服务的客人后。许言就规矩地站在服务台前,等待客人的使唤。无意中他看到蔵匿于角落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红酒玻璃杯在玩,随随便便把他的腿搭在矮沙发上,领带歪在一边,衬⾐襟口松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一点耝野的让人感觉呕吐的膛,双眸微眯似笑非笑,他的旁边坐了一个女子,淡⻩的灯光下那女子的脸庞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中传说的美少女一样圆润完美,睫⽑长长的眼睛,流露出一副暖味而惑的目光。许言觉得那女子如此面,好像在那里见过。正当琢磨,那女子抬头看向这边,目光和许言打个正着。

  “程小凤?”许言不由叫出了口。

  许言快步走向前去惊奇的问:“程小凤你怎么在这里?”

  程小凤显得很平静,很练地夹着一香烟昅了一口,微笑地说:“哦,是许言啊,很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还好,你呢?最近都做些什么?怎么今天突然来这里了?”

  “以后啊,我会经常来这里的,不吗?”

  “当然…”后面的话许言卡在了喉咙里,有些不理解,有些疑惑。

  程小凤变了,她的变化之快令人惊叹,不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调⽪光、豁达的女孩儿了,她变的成、冷漠,甚至有了很多世故和一些不屑的暧昧,就连那双大大的眼睛也变的风情万种。短短的半年时间,是什么让她有如此大的改变呢?眼前的程小凤让许言十分陌生,难以理解。

  程小凤⾝边的男人双眸微眯地抬起头问:“你们是朋友?”

  “认识,以前悉的。”程小凤回答。

  “来,朋友,坐下喝一杯。”那男子抬了抬手,示意许言坐下。

  “谢谢!不用了。”许言说:“小凤,你变化真大啊,想不到…”

  “哎,你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吧?”程小凤打断许言的话。

  “是的。”许言说。

  “既然是工作时间呢,就不多打扰了。”程小凤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许言:“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和‮机手‬,有事情就联系我,我现在还有点事情得先走一步。来,埋单!”

  许言愣愣看着程小凤朝自己微笑地闪动着她那双风情万种的大眼睛,轻轻吐口烟丝,说了句“拜拜”然后扭着小蛮一步步地走出大门,来到一辆红⾊的宝马跟前,和那中年男人一起钻进了车里,随着一声鸣笛,扬长而去。

  程小凤这副表情,让许言感到厌恶。虽然她的变化和自己毫不相⼲,但毕竟曾经是朋友,在自己还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之前她已经完全脫变,这难免让人有些无法接受。真想不通:一个人变坏就这么容易。

  原来,程小凤的变化还要从她第一次来这里说起。

  那天,程小凤起⾝要离开这里,被一个男人拦住,程小凤喝过那男人手中的酒以后,就跟着那人去了包间。这种场合程小凤还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环境好奇、新鲜又不知所措,一切都听从那男子的安排。

  起初,俩人拉了会家常。男人就问程小凤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为什么一个人来到这里?是不是失恋了?喜喝酒吗?能喝多少等等一些无聊的话题。程小凤回问了那男子一些同样的话。那男人笑着说:以后就叫我“星哥”吧。得知自称“星哥”的男人已经四十六岁时,程小凤乐呵呵地说:我以后喊你大叔好了。“星哥”也乐了:只要你⾼兴,叫什么都无所谓。

  随后,俩人开始‮狂疯‬地唱歌、喝酒。直到程小凤觉得喉咙唱哑了、头也眩晕的厉害时,才嚷嚷着要回去。她问“星哥”几点了“星哥”告诉她12点了,程小凤惊叫了一声说:完了完了,太晚了,没有公车了。“星哥”笑笑说:这里营业到凌晨4点,现在还早不用着急,回头我开车送你回去。

  程小凤不再要求回去,只是坐在一边看“星哥”一个人表演。“星哥”的歌唱的还真地道,赛比原声。在包间里“星哥”对程小凤还算规矩,偶尔要求程小凤和自己一起伴歌起舞,程小凤不会,又爱面子不愿意承认,就一口拒绝。“星哥”也能看出程小凤是个还未出过茅庐的小妞,也就没有太放肆。

  在吵杂的音乐声中,也当不住程小凤的困意,她实在坚持不住了,说:我要回去了,要‮觉睡‬了。“星哥”说:不回去了,我去开个房间,今晚就睡这里。程小凤一听急了:不!不!不行,要回去。说着起⾝要走,还没站稳就倒下了。她已经喝成烂泥了,除了知道要回家‮觉睡‬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星哥”笑着说:小傻瓜,看你醉成这样怎么回去啊。说着抱起程小凤去了包房…

  第二天醒来,程小凤看着自己被脫的一丝‮挂不‬时,开始破口大骂睡在自己⾝边的“星哥”哭着闹着‮腾折‬不休。“星哥”花言巧语地哄个不停,告诉程小凤只要跟着他要什么给什么,说着立刻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在程小凤眼前晃了晃说:这些你先拿着,花完就从我这里要。程小凤哪能经得起这般引,马上停止哭泣,说:给我买个‮机手‬,还有金项链。“奎哥”哈哈笑个不停:没问题,马上就去给你买。说着又朝程小凤的脸蛋亲了一下。

  程小凤认为,认识了“星哥”就是和财神上了朋友。在“星哥”照耀下,程小凤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出⼊⾼档饭店,⾐着名牌,只要开口“星哥”都会満⾜她。具体“星哥”是⼲什么做什么的她完全不去理会,她只在乎自己要有钱花。这种奢华虚度的生活充分満⾜了程小凤的虚荣心,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从地狱直接到天堂的感觉真是让人眩晕,躲闪不及的幸福使她难以招架,对这种浮华生活由衷地惬意。

  程小凤堕落了。

  这是许言见到杨晨后的第一句话。

  杨晨对程小凤的变化只有感叹,毕竟人家过的很富有,既然她本人愿意也就谈不上堕落,因为那是她要的生活,她有她选择的权利。对生活的要求不同,选择生活的方式也不一样。

  最近,杨晨老爸的病情十分不妙,⾝体状况越来越严重,每天的⾐食起居都要靠杨晨来照顾,再加上小摊位的生意让杨晨忙的不可开。幸亏有许言的帮忙,杨晨才有息之地。本来许言晚上上班,⽩天用来补充睡眠,这样以来,他⽩天的休息时间也只能庒缩。有时候一下班就直接跑去杨晨那里帮忙。看着许言眼睛里熬出的⾎丝,杨晨十分过意不去。很內疚的告诉许言以后别来了,在家好好休息。许言嘿嘿一笑说:没关系,和你在一起开心。

  这样的⽇子没有重复多长时间,许言就被单位辞退了。由于得不到正常的休息,在上班的时候经常打瞌睡,甚至把客人要的酒⽔都弄错。还曾经因为太困打翻过一个玻璃杯,弄脏了客人的⾐服,恼羞成怒的客人把他告到经理那里要求赔偿。虽然许言对工作敬敬业业、尽心尽责,但是无奈的经理还是把他给抄掉了。

  走出海岛夜总会的门口,许言回头望了望这幢大楼,心里并没有太多留恋,当被经理宣布辞退自己的那一刻时,许言也没有觉得惊慌,反倒有点自由的感觉,掠过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能天天和杨晨在一起了。爱情的魔力真大,他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放弃所有,为之‮狂疯‬。

  起初,杨晨老爸只是偶尔觉得头痛,就在药铺拿了点药吃了,以为头疼不是什么大碍,直到发展到⽇不能食、夜不能寐的程度,才想起到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杨晨得知老爸得的是恶脑瘤的时候,顿时瘫在了地上。

  医生告诉杨晨:“不要过度悲伤,你爸的病不是没有希望,首先你要住,我们院也在研究医治你爸病情的方案,等方案出来后我会马上通知你,你和你朋友先在病房等等,别再哭了,这样对病人也不好。”

  杨晨点头说:“好的”然后和许言一起到病房忐忑不安地等待医疗方案的出来。

  很快,杨晨和许言被医生叫了过去。医生拿出拍好的片子,跟杨晨讲解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又分析了一下病情,说:“目前的病况不是很乐观,恶脑瘤已经到了晚期。据病人的情况,我们制定了两个医治方案,一是用药拖延癌细胞扩散的速度;二是立刻动手术。”

  “哪种方案能把我爸的病治好呢?”杨晨问。

  “能否医治好我们不敢保证,用药维持是比较保守的治疗方案,只拖延病情恶化的时间,想治必须做手术,而且还要在癌细胞没有转移的情况下。但是病人的情况已经是晚期了,而且他现在⾝体很虚弱,我们担心手术台下不来人就…”

  “大夫,你们据我爸的病情采取方案吧,求你们了,只要能挽救我爸的生命,采用什么方案我都同意。”杨晨流着眼泪说。

  “要想挽救生命,必须尽快做手术,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样的病例我们做过很多,成功率很小。”

  “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杨晨问。

  “既然做手术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只是希望不大。你们要考虑清楚了,如果决定做手术,现在就要亲人签字。”大夫说。

  杨晨焦急地看了看许言,问:“怎么办?要做手术吗?”

  “看来只能做手术了。”许言说。

  “你们俩谁是病人的家属?”大夫问。

  “我是。”杨晨说。

  医生见杨晨一时拿不定注意,说:“你要冷静点,着急是没用的,考虑好了,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怎么办?”杨晨着急地问。

  “做手术吧。”许言说:“只能这样了。”

  “那好,既然决定了,那就签字吧。”大夫说。

  “做手术需要多少钱?”杨晨问。

  “手术费要5万左右,再加上后期的化疗和恢复阶段的费用大约要15万左右吧。”大夫说。

  “15万?”杨晨的眼睛都瞪圆了,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前期不需要这么多钱,你们可以先把手术费准备好,这样你们可以有充⾜的准备时间。”

  “大夫,能不能少点,你看我们…”

  “这些都是医院规定的,我们个人是没有办法的。”还没等杨晨说完医生就打断了她的话“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好的大夫,谢谢您,我们再合计一下吧。”

  “好的。”

  俩人走出医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愁眉不展。杨晨显的憔悴焦虑、形单影只。她的承受能力几乎已经达到极限,爸爸的生命危在旦夕,钱去哪里弄呢?许言告诉杨晨:你在医院照顾好老爸,我去想办法凑钱。杨晨问:这可不是小数目,你能到哪里借呢?许言说:这个你不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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