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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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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情似是很坏,已经失去了平⽇的镇静和平衡。

  东方雁也发觉了东方亚菱有了很大的转变,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她失去往⽇的笑。也失了那一份聪明中不失娇稚的少女情态。

  她好像长大了很多,也多了大多的愁,难道这生死经历,使她大早的迈⼊老境?

  只见东方亚菱挥挥手,道:“就在这地方休息‮夜一‬,分成三队守卫,休息的人,要好好的休息,尽量使体能恢复,我们可能随时会再遇上天罗教中人的袭击,随时可能会发生一场战。”

  她神情冷厉,就是南宮⽟真也不敢再去多言。

  群豪退了下去。

  东方亚菱四顾了一眼,道:“兰兰、秀秀扶我到四面瞧瞧去。”

  南宮⽟真望着东方亚菱缓缓而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道:“秋兄。你瞧出来没有?秋飞花道:瞧出来什么?南宮⽟真道:“亚菱变了,变得充満伤,她已逐渐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秋飞花尴尬一笑,好像有那么一点。

  南宮⽟真道:“不止一点,而是变得很多,咱们所有的人,都瞧了出来。”

  秋飞花道:“姑娘的意思是…南宮⽟真低声说道:“秋兄,好好的对待她、安慰她,为了武林大局,为了天下苍生。”

  秋飞花道:“我!不知从何着手?”

  南宮⽟真撇撇嘴,道:“你感做出来那等惊天动地的事,难道不敢说几句绵慰藉的话么?”

  秋飞花双颊飞红,黯然一叹,道:“姑娘指教。”

  南宮⽟真示意追风、摘星退远一些,席地而坐,道:坐下来,咱们仔细的谈谈,不过,别让人瞧出了破绽。“秋飞花依言坐下,道:“⽟真,我也觉着她变了,她才慧过人,一切都是那么莫可预测,我真不知如何才能给她一些慰藉。”

  南宮⽟真道:“亚菱表妹虽是个非常人物,但她是女人,是女人,都喜听一些甜言藌语,难道你几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么?”

  秋飞花道:“我,我…”

  南宮⽟真奇道:“飞花,你好像很怕她。”

  秋飞花苦笑一下,道:“你们只是看到她外型的苦…”

  南宮⽟真哦了一声,接道:“你,难道还发现了什么?”

  秋飞花道:“她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我看得出,她似乎是有意和我保持一段距离。”

  南宮⽟真听得一某,道:“有这等事?”

  秋飞花道:“是…”

  南宮⽟真道:“为什么?”

  秋飞花道:“在下如若知道为什么?也不感觉惊奇了。”

  南宮⽟真道:“这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秋飞花道:“怎么问呢?”

  南宮⽟真道:“好,我去问她?”

  秋飞花道:“⽟真,算了,也许她是被天罗教这等強敌困扰得心神不宁,人人都敬重她、依靠她,那就加重了她心上的负担,倘若在此时此刻又增加她心中不安呢?”

  南宮⽟真沉昑了一阵道:“说的倒也有理,不过,我想,这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等她心情好的时候,我再问她。”

  秋飞花道:“咱们⾝在天罗教的大包围申,一⽇不能脫围,她恐怕就一⽇不能心情开朗。”

  南宮⽟真道:“我会尽量的忍耐。”

  秋飞花道:“但愿姑娘以大局为重,别和亚菱有所冲突。”

  南宮⽟真笑道:“这一个,你放心,我们不会冲突,老实说,对小表妹,我是由內心中生出敬重,只有她的才慧、智能,才能领我们渡过难关,也只有她可以保存下武林中这份正义。”

  秋飞花道:“姑娘心有此想,那就好说了。”

  南宮⽟真轻轻吁一口气,道:“秋飞花,别把我看成个任的女人,我会作最大的忍让,所以,你心中不要顾忌什么,全心全意的去对待她。”

  秋飞花叹息一声,言又止。

  东方亚菱已巡视过四周回来。

  遣退了兰兰、秀秀后,缓缓对傅东扬,道:“傅前辈?”

  傅东扬缓步行了过去,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东方亚菱道:“晚辈心中有一件疑问,一直想不透。”

  傅东扬道:“姑娘想不通的事,怕傅某人地想不通了。”

  东方亚菱道:“晚辈也不寄望老前辈能够一口答覆,晚辈只是想和老前辈讨论一番罢了。”

  傅东扬道:“姑娘吩咐,在下洗耳恭听。”

  东方亚菱道:“你看天罗教中人,今夜会不会攻来?”

  傅东扬道:“在下相信姑娘,选择此处宿营,乃有拒敌之策。”

  东方亚菱道:“有过了那一次困于匣擎手的教训,晚辈自信会小心多了。”

  傅东扬道:“这就行了,姑娘蔵玄机、手握智珠,在下相信姑娘你会有妥善的安排了。”

  东方亚菱举手理一下安边飘浮的秀发,走到傅东扬一处生了下来,缓缓说道:“老前辈,晚辈想请教一件事,不过,我可先要老前辈说一句话。”

  傅东扬怔了一怔,道:“什么话?”

  东方亚菱道:“我要老前辈答应,咱们谈的事,不告诉任何人,也不立刻追究!”

  傅东扬警觉到事情严重了,哦了一声,道:“好,在下答应。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尽你所知的告诉我,秋飞花的⾝世来历。”

  傅东扬怔了一怔,道:“秋飞花有什么问题?”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是希望多了解他一些。”

  傅东扬道:“他是一个‮儿孤‬,自幼流浪江湖,无家可归。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你认识他时,他有几岁?”

  傅东扬道:“大约有**岁吧?”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你为什么要把他收⼊门下?“傅东扬道:因为,他生俱了一副很好的练武骨骼。”

  东方亚菱道:“只有这点原因么?”

  傅东扬道:不错,那时他年纪大轻,还瞧不出别的什么!“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像秋飞花这样的人物,武林之中,应该有很多人希望把他收⼊门下。傅东扬道:应该如此。东方亚菱道:他在江湖上流落很多年,别人为什么不收他,一直等到遇上老前辈才把他收⼊门下?”

  傅东扬道:“这个,这个,秀才从未想过这件事。”

  束方亚菱道:“现在,老前辈想到了,看法如何?”

  傅东扬道:“姑娘,在下末想过这件事,不过,秋飞花跟了我十几年,秀才从来役有发觉过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秋飞花这个名字,可是你给他取的么?”

  傅东扬道:“这倒不是。”

  东方亚菱突然转过头去,双目盯注在傅东扬的⾝子,道:“傅前辈,那名字是如何取的?”

  傅东扬道:“他颈上挂着一个⽟牌,⽟牌之上,写了‘秋飞花’三个字。”

  东方亚菱道:“那⽟牌上,除了这三个字外,还写了什么?”

  傅东扬道:“没有,后背只有一幅图案。”

  东方亚菱道:“画的什么?”

  傅东扬道:“这个,秀才倒没有仔细瞧过,事实上,秀才也没有瞧清楚。”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那⽟牌,放在何处?”

  傅东扬道:“年轻的时候,他一直挂在颈间…”

  东方亚菱接道:“我怎没有看见过…”

  忽然间,觉着话有语病,双颊泛红,立时住口不言。

  傅东扬道:“以后,他长大了,觉着在颈间,挂一个⽟牌。不大好看,所以,就把它收了起来。”

  东方亚菱道:“原来如此…”

  傅东扬道:“姑娘,能不能告诉我,秋飞花有什么不对?”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一定要问,晚辈也不能不说了,我对秋飞花有些怀疑。”

  傅东扬道:“怀疑什么?”

  东方亚菱道:“我忽然觉着他来路不明。”

  傅东扬道:“姑娘,秀才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这一点,我相信姑娘会信任我。”

  东方亚菱道:“有两点可疑;他曾经有两次应该遇上很大的凶险,但却安然无事。”

  傅东扬道:“这个,姑娘,能说得详细一些么?”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话么?”

  忽然,流下来两行清泪。

  傅东扬吃了一惊,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傅某人说错了什么?”

  东方亚菱道:“不是,这不⼲你的事,是我自己的感觉。”

  傅东扬叹息一声,道:“姑娘受的委屈大多了,在下也明⽩,像你这样的年龄,负担了如此多的痛苦,如加于我秀才的⾝上,傅某人也是一样的承受不了。”

  东方亚菱叹息一声,道:“老前辈,面对強敌,能使我一展中所学,老实说,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件痛苦事,还有你们这么多一流⾼手,为我之助,我心中只有⾼兴,我痛苦的是我自己大过没用…”

  傅东扬笑一笑,接道:“姑娘说笑话了,像姑娘这等人才。放眼人间,能有几人,你如自谦无用,我们岂不是完全成为废物了。”

  东方亚菱道:“傅前辈,我不悔恨作过的什么错误,但我为情所牵,不能放手施为,那份幽深的痛苦,对我这样的人,实是人残酷了一些。”

  傅东扬忽然间,变得脸⾊凝重,肃然说道:“姑娘,你肯定秋飞花靠不住么?”

  东方亚菱仰望一天星光,缓缓说道:“可怜的是,他自己也可能不知道,这是千古未有过的设计,你是武林中有名的义侠人物,学多智,极受武林同道的敬重。在你的⾝侧,安排下一个伏兵,一颗死子,也许有一天,会发生叫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傅东扬冷肃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悲痛之⾊,道:“姑娘,就算秋飞花是他们派来的人吧?但秀才观察了他十年,至少,他心术还不大坏,这些年来,跟着我,虽然武功没有学好,但他却读了不少的圣贤书,应该有着分辨是非的能力了,姑娘如若同意,咱们⼲脆就揭明了这件事,要他自作抉择!”

  东方亚菱摇‮头摇‬,道:“老前辈,这个不大可能,他们如没有绝对的控制把握,怎会安排这样一个伏兵。”

  傅东扬道:“大是大非,正琊分明,十几年教养亲情,我不信他会冥顽不灵。”

  东方亚菱道:“太多的原因,会使一个人犹豫难决,会使一个人,临时生变。”

  傅东扬道:“姑娘,以你的绝世才慧,想想看,会有些什么事,能使他背弃良智、背弃师徒之情。”

  东方亚菱道:“亲情⺟爱,就可使他动摇,咱们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怎知他真是一个‮儿孤‬,怎知⽗⺟早已不在人间?”

  傅东扬沉昑不语。

  东方亚菱幽幽接道:“最可怕的,他可能早被人在⾝上动过手脚,意志和心神,都难自主。”

  傅东扬道:“这个,可能么?世上最好的‮物药‬,也该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这些年来,我怎会一点也瞧不出来?”

  东方亚菱道:“前辈可能有所疏忽,因为你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傅东扬咬咬牙,道:“我相信姑娘的智慧,如是咱们真的无法防止他为害大局,那就先把他除去。”

  东方亚菱道:“杀了他?”

  傅东扬道:“未尝不可,再不然废了他!”

  东方亚菱道:“傅前辈,你知秋飞花是我的什么人?”

  傅东扬一怔,道:“这个,他大有福气,算是你的情侣吧!”

  东方亚菱道:“不是情侣…”

  傅东扬接道:“那就更好办了,为了大局,傅某人可以不顾师徒情份。”

  东方亚菱道:“但我不能⾝犯大逆,设计谋害亲夫。”

  傅东扬怔了怔,道:“谋害亲夫…”

  东方亚菱这个‮媚柔‬的小姑娘,遇上大事时,却有着过人的勇气,凄凉一笑,通:

  “傅前辈,我和飞花之间,只缺了⽗⺟之命、媒妁之言,也许世俗人间,还不承认我们是夫,但我的內心中,已把他视作了我的丈夫,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得心安一些,坦然一些,不论将来的后果如何,也不论秋飞花对我是否真情真意:但我会对自己做下任何的错误事情负责。我这样说,老前辈应该了解。”

  她脸上是一片肃穆、庄严的神情,她说的是那么认真、直率,毫无隐瞒,大有一副慷慨赴义的味道。

  需知在那时代中,礼教十分森严,男女授授不亲,虽然是武林中儿女,不大受世俗礼法约束,但胆大到东方亚菱这样敢坦然说出的人,确极少见。

  傅东扬博览群籍,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但也听得脸⾊一变。

  这世上,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件这样的事情,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像她这样的自己说出来。

  这种事,本就是可做不可说的。

  傅东扬把目光移注在姑娘的脸上,只见她一脸洁辉、圣光,本是一件人言可毁的事,但如把它升华起来,它就会显得十分庄严。

  那是敢担当、敢承受的勇者的表现,已准备为此事付出任何代价,接任何的艰难“这绝世才慧的美女,有她异于常人的风格,她敢爱,地敬承受一切。傅东扬轻轻叹息一声,道:“有情假亦真,无情真变假,秀才今天才感受到了这两句话的內涵。”

  东方亚菱眉宇间,泛升起一种凛然的光辉,缓缓说道:“傅前辈,我和秋飞花之间的情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这种事,不能有害正义,人是大非之下,个人的情爱,有时必须要付出牺牲…”

  傅东扬接道:“我明⽩姑娘的意思…”

  东方亚菱接道:“傅前辈,我东方亚菱強熬了,也是一个女人,我心中好痛苦、好烦恼,我喜秋飞花,第一眼看到他,我就预感自己要陷⼊一个痛苦的深渊中,但我仍然勇敢的走了出来,不幸的是这预感竟然是如此的悲惨。”

  傅东扬黯然说道:“姑娘说的是,我和秋飞花是师徒,情同⽗子,但却要师徒成仇,这一份悲痛,也够人受的了。”

  东方亚菱道:“师徒成仇,夫反目,是何等悲惨之事,我好担心。我承受不了。

  傅东扬苦笑一下,道:“东方姑娘,你看秋飞花还有没有改造的可能?”

  东方亚菱道:“这是一个很长程的安排,他们敢把人放出来,在你⾝边十余年,听的是道义之理,而全然无惧,他们自然是有绝对的信心,确知他不明事理,而且,他可能被一种奇术控制,而完全失去了自主之能。”

  傅东扬道:“这么说来,他可能受某一种微妙的‮物药‬控制了?”

  东方亚菱道:“很难说,但他们有办法,会使他在某一种情况下,失了自己,也许很短暂的时间,但可能造成的祸害,却是庞大、残酷的,无与伦比。”

  傅东扬道:“这么说来,咱们事先是无法防止的了。”

  东方亚菱道:“是!我已经留心观察了很久,找不出他是受何物控制。”

  傅东扬道:“以姑娘之能,又全力以赴的观察,仍然无法解决的事,这世上,怕再无人能够解决了。”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也别大夸奖我,我相信,当今武林之世,不乏胜找之人,也许是,他们不愿出世,也许他们不屑参与此等搏杀争执。”

  傅东扬道:“姑娘。在秀才的心目中,秋飞花实没有可疑和异常之处,他尊帅重道,为人实,但话出自姑娘之口,秀才也不能不信,仔细想一想,这中间,也确然有许多的破绽,不过,要我下手伤害他,心中实有不忍。”

  东方哑菱道:“我会全力去找,希望能找出一点可以救他的方法,不过,老前辈不要寄予大大的希望,这机会只有十之一二…”

  凄凉的一笑,接道:“杀了秋飞花,老前辈失去一个徒弟,但我却失去了一个丈夫,一个永远不能弥补的损失。”

  傅东扬仰天长叹一声道:“好悲苦、好凄凉的结果。”

  东方亚菱举手理一理鬓边散发,缓缓说道:“傅前辈,我们尽力而为吧,如果真的救不了他…”

  傅东扬接道:“这个,姑娘可以放心,我会杀了他,不用姑娘下手。”

  东方亚菱道:“他武功⾼強,目下咱们这群人中,只有南宮表姐可以杀他。”

  傅东扬道:“难道他真敢和我对抗?”

  东方哑菱道:“傅前辈,他如为了保命,还击并非是完全无可能…”

  傅东扬沉昑了一阵,道:“姑娘,我受教了,你再查查吧!要对付他时,告诉我一声就是。”

  东方亚菱轻轻皱起了眉头,脸上是一片凄楚。

  即是由灵魂深处泛起一种痛苦,一种椎心沥⾎的痛苦,伤害了这位少女的心。

  她承受的大沉重,世上最真挚的情爱,和大是大非的冲击之下,给了这位姑娘很大的痛苦。

  绝世才慧,也无法在这等情形之下,作一抉择,傅东扬仔细看去,发觉了东方亚菱脸上的肌⾁,都在不停的颤动。

  似是每一寸肌⾁中,都充満着痛苦,都充満着悲伤。

  傅东扬黯然叹息一声,道:“姑娘,请暂时忍受中之苦,放开怀,目下大局如此,咱们也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东方亚菱吁一口气。道:“我会忍下去…”语声顿一顿,又接道:“老前辈,咱们谈之事还不宜宣怈出去。”

  傅东扬道:“这一点,我明⽩,姑娘但请放心。”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老前辈,痛苦的滋味,真是不大好受。”

  傅东扬故作轻松的笑一笑,道:“姑娘,青史留名,武林立万,人是大非下大功业,都必须付出了无比的牺牲、无比的痛苦,才能有所成就。”

  东方亚菱道:“我宁愿变得平凡一些,我宁愿仍然留在东方世家中,或是留在那地下古堡之中。”

  傅东扬接道:“姑娘,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论世道多么艰苦,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不错,晚辈应该振作起来。对付大局。”

  傅东扬道:“对!秀才会全力帮助姑娘。”

  ‮夜一‬无事,第二天又继续向前行去。

  行速非常的缓慢,每走上三五里,都必须停下来。经东方亚菱盘算观察一阵,再继绩向前行去。

  没有人知道,行向什么地方。但行程却是愈来愈觉困难。

  崎岖的山径,越走越小。

  初时,还可以见到一些猎户,几个樵夫,但后来,连这些猎户、樵夫,也极少见到。

  満目荒草、林树,无际的重岭叠峰。

  傅东扬轻轻咳了一声,道:“东方姑娘,咱们要行向何处?”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傅东扬道:“这好像是武夷山区。”

  东方亚菱道:“看来不会错了。”

  傅东扬道:“姑娘,咱们要去何处?”

  东方亚菱道:“找一处地方!”

  所有的人,都看出了东方亚菱有着无比的烦恼,都觉着她有了很大的改变。

  好像一个只能负重百斤的人,肩头上,却庒了一百二十斤的重量,她尽量忍着,但却流现出不胜负荷的痛苦。

  所以,大家都尽量避免去打扰她。

  东方雁却笑一笑,道:“妹妹,这些⽇子中,你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东方亚菱道:“是!我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东方雁道:“⽟真表姐和秋兄,都很关心呢?但他们不敢打扰你、多问你。”

  东方亚菱道:“峨?”

  东方雁道:“咱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兄妹,所以,只好由我来开口了。”

  东方亚菱道:“哥哥,你究竟想知道什么事?”

  东方雁道:“我想知道,咱们要到哪里,去作什么?”

  东方亚菱道:“傅前辈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咱们要去找一个地方。”

  东方雁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东方亚菱道:“我不大清楚,可能是一个村落,也可能是一个⽳洞,也可能是一处世外桃源,但那里住了很多的人。”

  东方雁道:“它在何处?妹妹又怎知道一定有这个地方?”

  东方亚菱道:“我知道它在武夷山,很隐秘,如是不隐秘,早就被人找到了。”

  东方雁笑一笑,道:“妹妹,武夷山广阔数十里,找一处小村落,或是一个⽳洞,那岂不是大海捞针一样?”

  东方亚菱道:“这本是一件很难的事,如是很容易,也用不着小妹来找了。”

  东方雁道:“那地方很重要硬?”

  东方亚菱道:“是!咱们这一群人,无法和天罗教对抗,我相信,当今武林之中,也没有一个门户,可能和他们对抗了,我们踏遍千山,走尽绝⾕,并非是全无意义的事。”

  傅东扬道:“姑娘,你说江湖上,可能会有什么大变故?”

  东方亚菱道:“不是可能,而是已经发生了,这是个很严密的计谋,和以往任何武林的变故不同,天罗教像一张罗网,已网住了武林中所有的人。九大门派,四大世家,可能都已⼊了他们掌握。”

  南宮⽟真道:“小表妹,东方世家会不曾陷⼊了他们的掌握之中,表姐不敢断言,不过,南宮世家不曾。”

  东方亚菱回顾了南宮⽟真一眼,道:“表姐,就算南宮世家早已有了准备,但一样无法逃过天罗教的算计,他们持用了”天罗“二字,那就是表示出了他们计划的严密,有如天网降下,武林中很难有漏网之人…”

  仰脸望着天际间,一片悠悠⽩云,缓缓接道:“他们兴起江湖已经数十几年,但却一直保持着很神秘的⾝分,不肯怈漏出他们组合的名字,他们敢怈漏出来,那就说明了他们已布置好了这一面罗网…”

  傅东扬接道:“二十年前的魔刀会,是否也和此事有关?”

  东方亚菱回顾了一眼,⾼声说道:“我相信在场之人,都不会怈漏出这个隐秘,所以,我可以放心的说。”

  傅东扬知她言有所指,不噤多望了秋飞花一眼。

  东方亚菱轻经吁一口气,接道:“咱们和天罗教中人,手了多次,但咱们又有几个人,见过天罗教主。”

  群豪默然。无人接口,东方雁和南宮⽟真相继而去。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不论那位教主,如何神秘,但他也设计不出这样的计划。”

  傅东扬道:“计划既然不是出自那天罗教主之手,那是出乎何人的策划呢?”

  东方亚菱道:“是苏百灵的策划…”

  傅东扬怔了一怔,道:“苏百灵,他不是已经死去百年了么?”

  东方亚菱道:“是!他订下了这么一个计划,那是千百年来,一个完美无缺的‮服征‬武林的计划…”

  傅东扬接道:“东方姑娘,目前执行这个计划的。又是些什么人?”

  东方亚菱道:“我还不大清楚,不过,苏百灵在临死之前,很后悔他年轻时的偏,所以,他又替这完美的计划中,加了一个尾巴。”

  傅东扬沉昑了一阵。竟然想不出是什么意思,只好说道:“又修正这个计划的缺点…”

  东方亚菱道:“不是。他年纪大后,忠厚犹在,分析了利害,觉着,武林不能统一,就是那统一武林大局的一代才人,雄才大略,志量恢宏,但接替他的人,却未必是一位君子人物,那不但失去了各派并存,因竞技而精研武学的武林现状,在江湖一统向面之下,各门派都将如秋风落叶,逐渐凋蔽,武技精术,亦将⽇渐役落;何况,一旦主事非人,整个武林,都将陷于一片黑暗之中:⽔无清明之⽇。傅东扬道:“姑娘说的是,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武林才人,心存霸主之念,但却从来役有一个能够成功,固然是仗凭着很多心存正义的武林侠士,洒热⾎,尽心力,挽救了危局,但冥冥中,也似是有着天意存在,不论多么周密的计划,下论多⾼才慧的人,都役有成功。”

  东方亚菱道:“苏百灵強过我们太多,他的设计。十分精密,一切都从內部着手,先制人心,后制体肌,所以,成功机会很大。”

  傅东扬道:“哦!”东方亚菱道:“他使每一个门派先行‮裂分‬,自相搏斗,然后,他坐收渔利,这就是他的计划中心,其实,说穿了,只不过一句诀窍,物必自腐,而后虫蛀之。不同的是,他先在每一个门派中,播了自腐的种子。”

  傅东扬道:“峨!好可怕的设计,我想不明⽩的是,以苏百灵那样成就的人,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奇想…”

  东方亚菱接道:“他苦求一败而不能,心中狂怒之气、过剩的精力,无法发怈,使地想出一个掀起涛天风浪的办法。然后,再想出另外一个法子,破除他的计划,就这样打发他孤独、寂寞的⽇子。”

  傅东扬道:“姑娘,他怎会如此,这不是自己在耍自己么?”

  东方亚菱道:“寂寞雄心,一个人如是一个人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人和他论事,內心中那份寂寞,实在是很难承受。”

  傅东扬道:“唉!看来,一个人大杰出了,实在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东方亚菱道:“曲⾼和寡。他必需要打发⽇子,想想看,一个才华绝世的人,一直住在屋子里。整⽇无所是事,如若不想出一些古里古怪的计划,那岂不是把他活活的闷死了。”

  傅东扬道:“姑娘,现在,咱们去找什么?”

  东方亚菱道:“他把‮服征‬武林的计划,放在外面,落⼊了天罗教主的手中,那不单是一份计划,而是一份实行的法则;却又在计划中,故意露出许多的破绽,使那个取得计划的人。不敢放胆行事,有些儿碍手碍脚,以阻他实行的时间。却把对付这个计划的方法,放在了地下古堡之中,谁进⼊了地下古堡,就可以掌握整个的过程。”

  傅东扬道:“他一手遮天,一手拨云,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东方亚菱道:“他是天才,有时候。天才和疯子很难分辨,也许,他怕后人忘了他,所以。才有这番设计。”

  傅东扬道:“这么说来,他仍然是被锁困在名利一关之中。”

  东方亚菱道:“他来如闪电,去如狂风,为了些什么?还不是为了一个名字,江湖上把他视作一个传奇的人物,如⽇中天,急流勇退,想想看,多少人谈论他的事,多少人谈论他这个人…”

  轻轻吁一口气,接道:“近百年了,江湖上人,已快要把他忘却,但他留了骰劫,却在江湖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他留下了很多杯弓蛇影,叫人去追查,追下到头,也查不到底,百年后的武林变迁,仍然掌握在他的手中。”

  傅东扬道:“厉害啊!厉害,但他又为啥改变了这个心意,而留下了对付的办法?”

  东方亚菱道:“这就是,他想在黑暗中留下了个火种,武林中有一些明智之人在大局沦⼊了黑暗之后,自会派遣一些门人弟子,找那座地下古堡,也许要很多年才能找到…”

  傅东扬接道:“但姑娘却在⽇未落、夜末暗之前,找到了那地下古堡。”

  东方亚菱道:“这一点,也许出了他意料之外…”

  傅东扬叹口气,接道:“姑娘,秀才还一件事想不明⽩?”

  东方亚菱道:“你说吧!其实,有很多事,我也没想透澈,但和老前辈长谈中,常常能够拨云见⽇,找出智珠。”

  傅东扬扬道:“秀才也有此感,每和姑娘谈一次,就觉着智慧明朗了一些。”东方亚菱道:“也只有辩论答问之间,才能找出很多事情的关键所在…”

  傅东扬笑一笑,道:“武林上黑、⽩两道,如若全都⼊了天罗教的掌握,咱们没有可用的人手,又如何和那大批敌手抗拒呢?”

  东方亚菱道:“这就是苏百灵第二个计划了。”

  傅东扬略一沉昑,道:“姑娘,苏百灵已然死过百年,就算他早训练了一批人手,用以作对抗天罗教徒之用,但那些人,也早该老迈而死。”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如是他们的人数大少,不⾜以和強敌对抗;如是他们的人数大多,这多年的时间,早就传扬于江湖之上了,怎会如此的秘密。”

  傅东扬道:“难道那些不是人?”

  东方亚菱道:“这件事,已经困扰了我很久的时间,我一直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但晚辈有一点可以肯定。”

  傅东扬道:“哪一点?”

  东方亚菱道:“不论是什么?只要咱们找到了,这种力量,一种可以立刻用来对敌的力量。”

  傅东扬道:“这么说来,除了人之外,再无其他了。”

  东方亚菱道:“晚辈就是想不通这一关,如果一大批人,不可能保得如此久的秘密不怈;如若不是人,那又是什么?”

  傅东扬道:“是啊!不是人,又是什么?”

  东方亚菱摇‮头摇‬,苦笑一下,道:“您的结果是,那苏百灵还是比我们⾼明很多…”

  傅东扬道:“姑娘,会不曾是是一个骗局呢?”

  东方亚菱道:“苏百灵的设计中,十有九骗,但这件事,是他毕生得意之作,虽然不无可能是一骗局,但是成份不大。傅东扬道:“是不是留下了什么速成的武功绝学?”

  东方亚菱道:“不是,找到那里的人,未必都有很好的武功基础,就算是有,也没有时间让人去练了。”

  傅东扬道:“这就叫人想不通了…”语声一顿,接道:“姑娘,我看那地下古堡中,不但设有机关埋伏,而且,还蔵有奇毒。”

  东方亚菱道:“不错,那地下古堡中,不但设有机关埋伏,而且,收蔵有很多的奇毒。”

  傅东扬道:“那地方的布设,会不曾和机关、奇毒有关?”

  东方亚菱道:“这个,也不大可能,机关和奇毒都是死物,咱们总不能把它搬出来拒敌。”

  传东扬道:“那会是…”

  东方亚菱接道:“我想,咱们不用在这方面再伤脑筋了。我想找到了那里之后,自然就会明⽩了。”

  傅东扬低声道:“姑娘,你心中是否有一个应该去的地方?”

  东方亚菱道:“老实说,晚辈也只是知道一个方向罢了…”

  傅东扬接道:“姑娘,这样的找法,是不是大过冒险一些呢?”

  东方亚菱道:“是有些冒险,但晚辈也并非全无计划的冒险,至少,我确定那地方,在武夷山中。”

  傅东扬道:“武夷山峰岭绵连,如若不知方位,怕是很难找到。”

  东方亚菱道:“晚辈正全力在查寻迹象,这件事,最好不让他们知道,那会使他们心情沉重,气势低落。”

  傅东扬道:“他们的负担已够沉重,不能让他们地分担这副沉重的担子?”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秋飞花的事,更不可怈漏出只字片语,须知此事一旦传⼊南宮姑娘和秋飞花的其中,必将引出一场轩然大波,事关重大,还请小心。”

  傅东扬道:“这一点姑娘但请放心,我并不是不知利害的人,这件事,只限我们两个人知道,连老道士,我也不会告诉他。”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我心中有着无比的烦恼、无比的悲伤,但我却不能对人诉说,老前辈是我唯一可以发怈出心中痛苦、可以商量大事的人。”

  傅东扬道:“承姑娘这样看得起在下,我必将尽力以赴,纵然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东方亚菱道:“晚辈很自私,发怈了中的间之后,但却要老前辈分担这些痛苦。”

  傅东扬道:“姑娘,这话就不对了,人与人相,贵在相知,在下也从姑娘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老实说,秀才不但增长了见识,也开了眼界。”

  东方亚菱道:“不谈这些了,目下重要的是,如何找出那些迹象,咱们早⽇寻到那地方,找他见识一下,苏百灵用什么方法,把一批对付天罗教的实力,保持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傅东扬道:“姑娘,能不能透露出来一些寻找的方法,让在下也一尽心力?”

  东方亚菱道:“他在这武夷山区中,留下了一百处指标暗记,就可以找到那地方。”

  傅东扬道:“姑娘,能不能告诉我,那些指标暗记,是什么样子?”

  东方亚菱道:“可以,不过,暂时也得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一面低声述说出那标识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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