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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画舫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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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寒秋心知如再推辞,必然要引起他们的怀疑之心,当下含笑说道:“两位盛情,在下却之不恭,这里谢过了。”

  方秀、韩涛鱼贯下舟,连那金嬷也随在两人⾝后而行。

  行到舱门口处,突然又回头望着雷飞说道:“这艘花舟,只准备张三公子一人的卧榻,至于兄台,则另有安排。”

  雷飞回顾了李寒秋一眼,行出花舟。

  两个守在舱门口处的女婢,突然带上舱门,转⾝而去。

  李寒秋暗暗提一口气,忖道:“既然留此,倒要探查一下,他们安排的诡计。”

  心念一转,缓步向內舱走去。

  启开垂帘,凝目望去,只见內舱中,⾼燃着一支红烛,四面都垂着紫⾊的帷幕,榻上铺着很厚的锦缎垫子,整个布置,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一个⾝着‮红粉‬⾐服的少女,端坐在木榻一角,低垂粉颈,微带娇羞。

  李寒秋望了那红⾐少女一眼,缓缓说道:“姑娘也是紫薇宮中人么?”

  少女摇‮头摇‬,道:“不是。”

  李寒秋缓缓坐了下去,道:“那姑娘是方大侠府中之人了?”

  红⾐少女点点头,道:“妾自幼生长方府。”

  李寒秋道:“姑娘如何称呼那方大侠?”

  红⾐少女似是料不到他有此一词,呆了一呆,道:“方爷对我们照顾甚好。”

  回答得含含糊糊,仍是没有说出她的⾝份。

  李寒秋轻轻咬了一声,道:“姑娘今宵也是奉了方大侠之命,留此舟中么?”

  红⾐女道:“奴婢奉命侍候三公子。”

  李寒秋轻轻叹一口气,道:“可惜呀!可惜!”

  红⾐女奇道:“什么可惜?”

  李寒秋道:“姑娘秀丽清雅,在我们西北地方,甚是少见。”

  红⾐女道:“公子夸奖了。”

  李寒秋道:“可惜我还在服药期间,不能亲近女⾊。”

  红⾐女垂下粉首,无限羞怩地说道:“妾服侍公子安歇。”

  李寒秋心中暗道:“这丫头眉目如画,聪明伶俐,莫不是那方秀故意派来此地,设法揭我底细,倒要小心一些才是。”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不敢有劳,姑娘‮媚柔‬清雅,体态动人,在下只怕难以把持,姑娘请自去休息吧!”

  红⾐少女道:“婢子奉命而来,不敢轻易离开,公子但请安息,妾就在一旁坐息‮夜一‬。”

  李寒秋心中暗道:“好啊!泡定我了。”当下说道:“方大侠、韩二侠都知我服药限期未満,酒和女⾊,都在必噤之列,姑娘只要据实说出,必可邀得两位谅解,姑娘请去不妨。”

  红⾐少女欠⾝一礼,道:“妾恭敬不如从命了。”缓步退出舱去。

  李寒秋看她莲步细碎.婀娜动人.亦不爱心中一动.忖道“这丫头‮媚娇‬动人,的非凡品,不知那河南双侠在何处觅得这样一位美女,”

  扬手熄去烛火.掩上舱门,和⾐而卧,心中却在想着,那雷飞不知被他们遣往何处,江南双侠留下我等,也不知是真赠盛情款待呢,还是心中已然动疑,借此之机,详查我等底细。

  这‮夜一‬,他一直在紧张的戒备之中渡过。

  但事情却大大地出乎他意料之外,‮夜一‬平安,竟然是毫无事故发生。

  直待天⾊大亮,李寒秋才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已然是⽇上三竿,満窗金光。

  李寒秋急急起⾝,打开舱门,只见那⾝着‮红粉‬⾐服的少女,早已站在舱门处等候。

  显然,她已重新经过化妆,薄施脂粉,淡扫蛾眉,更显清丽娟秀。

  李寒秋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没有休息么?”

  红⾐少女柔声答道:“妾奉命侍候公子,不敢离开。”

  李寒秋看她神情,毫无困倦模样,心中忖道:“她如‮夜一‬未眠,精神仍然如此之好,定然是有着很深厚的內功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姑娘‮夜一‬未眠么?”

  红⾐女道:“妾在外舱坐息了一阵。”

  李寒秋忖道:“大约方秀等安排了这位绝美少女陪我,希望能使我沉恋女⾊,不妨和他试斗一下心机。”当下微微一笑,道:“看来!”娘奉得之命,十分森严,是么?”

  红⾐女垂下头去,柔声说道:“方院主谆嘱小婢,三公子人中之龙,要小婢务必要全心侍候,但能蒙三公子的垂青,小婢就算有了出头之⽇。”

  李寒秋道:“方大侠太过夸奖在下,姑娘不可信以为真。”

  伸出手去,牵住红⾐少女的柔荑,微微向前一带。

  那红⾐少女登时间双颊飞红,但人却顺势人舱,偎人了李寒洲的怀中。

  李寒秋伸出手去,轻轻托起那红⾐女的下颚,只见她脸泛羞红不敢正面和李寒秋目光相触。

  李寒秋心中暗道:“看她神情,似非装作,江南双侠,派这样一位姑娘,和我接近,不知是何用心?”

  但闻那红⾐女柔声道:“妾受方院主养育,不得不舍⾝以报,希望三公子,不要把我视作低三下四的人。”

  李寒秋缓缓放开那红⾐女,道:“你报答那方大侠养育之恩的方法很多,那也不用为他献⾝于人。”

  红⾐女呆了一呆,道:“多谢公子指点。”

  李寒秋正待答话,突闻一个清脆的女子口音,传人舱中,道:“苹妹妹。”

  红⾐女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着青⾐的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李寒秋瞧看来人之后,不噤心头一震。

  原来,来人竟是敌友难明,暗中帮助他自己和雷飞的娟儿。

  那红⾐女欠⾝一礼,道:“姊姊来换我休息么?”

  娟儿淡淡一笑,低声说道:“院主找你,快些去吧!”

  那红⾐女应了一声,急急奔去。

  李寒秋双目神凝,望着娟儿,半晌不发一言。

  娟儿淡淡一笑,道:“瞧着我⼲什么?难道你不认识了?”

  李寒秋缓缓说道:“娟姑娘好么?”

  娟儿道:“我很好。”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位苹姑娘好么?”

  李寒秋道:“谁是苹姑娘?”

  娟几道:“就是那位穿红⾐的姑娘,她是方家大院长得最甜的美女。”

  李寒秋道:“也包括你在內么?”

  娟儿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你们几时走!”

  李寒秋道:“江南双侠待我们有如上宾,我们为什么要走?”

  娟儿皱皱眉头,道:“你认为这地方是安乐窝么?”

  李寒秋道:“在下倒未存此想。”

  娟儿道:“好!那就快走。”

  李寒秋道:“在下的事,不用姑娘关心姑娘照顾自己要紧。”

  娟儿冷笑一声,道:“妾说的句句‮实真‬,希望你不要误解才好。”

  李寒秋道:“在下知道,姑娘的盛情,咱们心中感就是。”

  娟儿道:“你要谢我什么?”

  李寒秋道:“姑娘要什么?

  娟儿道:“我要你多用心思,想一想,分辨出敌友。”

  李寒秋冷冷说道:“那位韩公子呢?”

  娟儿道:“回到方家大院去了。”

  李寒秋道:“我说呢?如是那位还在此地,娟姑娘也无暇和在下谈话了。”

  娟儿道:“你不知道,此刻我也无法和你说明,我希望你们赶快走,越快越好,因为…”

  李寒秋道:“因为什么?”

  娟儿道:“那真正的张公子,就要到此,那人一到,两位的⾝份,非被揭露不可,因此,不能再在此停留。”放低了声音,接道:“希望能相信我的话,至少你该信我不会害你们。”

  李寒秋沉昑了一阵,道:“姑娘究竟是何⾝份,隐居于此,用心何在?你不说明,很难使人相信。”

  娟儿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位真正的张三公子,已然在百里之外。”声音更转低沉,低得只有对面的李寒秋能够听到。接道:“但那方院主和徐州韩涛,还未接到消息,估计他们今夜可到,你们在⼊夜之前,离开此地,还不致引起那方秀之疑,目下金陵城中,蔵龙卧虎,各方⾼人,云集甚多,那方秀已调集十余⾼手,放出了百名眼线,追查你们的行踪,只要被他们找到,立刻是一场凶残的恶斗。”

  李寒秋看她说得认真,心中半信半疑,接道:“姑娘呢?还要留在金陵么?”

  话问出口,才觉出这话问得多余,隐隐间,流露关心之意。

  娟儿道:“妾已找到求之物,三两⽇內,取到手中,也要离开。”

  李寒秋道:“姑娘行止神秘,⾝份行动,处处使人费解。”

  娟儿沉昑了一阵,道:“你可是还想见我?”

  李寒秋道:“如若咱们还能见面。”

  娟儿道:“能!不过,这次要劳动你移驾找我了。”

  李寒秋道:“何处可见姑娘?”

  娟儿道:“记得你住过的那山中精舍么?”

  李寒秋道:“记得。”

  娟儿道:“那很好,咱们三⽇后,⻩昏时分,在那精舍会面,我等你到天⾊大亮,如是⽇出时分,你还不去,我不再候驾了。”

  李寒秋道:“对姑娘,在下确想有着多些了解,三⽇后的约会,在下定当赶去,除非我无法去。”

  娟儿接道:“好I再见面时,我们详细谈谈,我一点也不神秘。”语声一顿,接道:“苹儿要来了,她是方家大院中第一美女,方秀肯让她陪你,显然对张三公子十分重视,希望一缕柔情,能缚住英雄肝胆。”

  李寒秋道:“那苹儿是否会武功,为人如何?”

  娟儿微微一笑,道:“会武功,人很聪明,但她很纯洁,那是她一直在方家大院之中长大,很少经历世故。”

  李寒秋道:“她如一直守着我,我如何能走?”

  娟儿沉昑了一阵,道:“你那位朋友,见多识广,我想他午时之前,定然会来找你,那时,你再找机会告诉他就是,至于苹儿…”凝目思索片刻,接道:“最好带她一起走。”

  李寒秋道:“带她走?”

  娟儿道:“不错!那是最好的掩护,也使方秀少一份怀疑。”

  李寒秋道:“以后呢?”

  娟儿道:“点了她的⽳道,对她说明內情,要她自作决定,反正,你们的伪装,就要揭穿,就算那苹儿告诉了方秀,也不要紧,同时,你也可以借她之口,布下疑兵之计,使那方秀无法判断你们行踪。”一李寒秋沉昑一阵,道:“在下旨在报満门被杀之仇,杀了江南双侠,就算偿了心愿,实也用不着多费周折。”

  娟儿道:“你已经卷⼊了这场漩涡,岂是轻易能够避开?再说,你呢法杀死两人。此刻,江南双侠的实力,十分強大,你如正面和他们冲突,必然要吃大亏了。”

  李寒秋道:“好吧!一切听从姑娘之命就是。”

  娟儿微微一笑,道:“那才好,快去坐着,我替你拿拿筋骨。”

  李寒秋道:“这个如何能成?”

  娟儿道:“别忘了你是方秀的贵宾,我只是方家一个丫头。”

  李寒秋道:“但你和那韩公子…”

  娟儿接道:“他对我很多情,但我对他却是有点利用,快坐下吧,余下的,三⽇后咱们见面再谈。”

  李寒秋无可奈何,依言坐了下去。

  绢儿伸出纤纤⽟手,在李寒秋肩上‮摩按‬起来。

  她对此道似是十分精,使得李寒秋有着一种舒畅的感觉。

  李寒秋缓缓闭上双目,心中暗道:“如是平常之时,希望她‮摩按‬两下,那可是一桩困难万端的事,此刻形势不同,她却自动地替我‮摩按‬起来。”

  片刻之后,突听得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李寒秋睁眼看去,只见红⾐的苹儿,缓步行了进来。

  娟儿停下了手,道:“苹妹妹,事情完了么?”

  苹儿微微一笑,道:“院主要小妹好好照顾三公子。”

  娟儿道:“那很好,我先去了。”举步向外行去。

  苹儿低声说道:“姊姊止步。”

  娟儿停下脚步,道:“什么事?”

  苹儿缓步行到娟儿⾝侧,低言了数语。

  娟儿微微一笑,道:“好吧!”

  苹儿双颊一红,缓缓垂下头去。

  娟儿目光一抬,望了李寒秋一眼,缓步行出舱去。

  苹儿目睹娟儿行出舱门之后,才回⾝走到李寒秋⾝前,望了李寒秋一眼,言又止。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方院主跟你说些什么?”

  苹儿微带羞怯,柔声说道:“方院主告诉小婢,要小婢好好招公子。”

  李寒秋道:“要你如何招待在下?”

  苹儿道:“方院主告诉小婢说,公子是英雄人物,由来英雄最多情,要小婢…要小婢…”

  只觉下面之言,很难出口,小婢了半天,小婢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寒秋道:“方院主之意,是要你全心全意地招待我了?”

  苹儿点点头,道:“嗯!是这样。”

  李寒秋看她天真未除,淡淡一笑,道:“不管方院主如何?只问你姑娘如何?”

  苹儿道:“小婢一切唯院主之命是从。”

  李寒秋故意叹息一声,言又止。

  苹儿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公子生气了,是么?”

  李寒秋道:“生气倒是不敢,只是…”

  苹儿道:“什么?”

  李寒秋心中暗道:“娟姑娘再三警告,势必非走不可,要走又必得借重这苹儿之力,才能使那方秀不动疑。”

  心中念转,口中笑道:“姑娘一切遵照那院主之命,使在下觉着太过勉強姑娘了。”

  苹儿道:“勉強什么?”

  李寒秋道:“勉強你自己,姑娘很聪明,稍微想想,定然明⽩了。”

  苹儿凝目思索片刻,粉颊突然一红,道:“公子不要误会,小婢得随公子,心愿已⾜。”

  李寒秋振起精神,微微一笑,道:“苹儿,你久居金陵,想必对此地十分悉了。”

  苹儿道:“小婢很少外出。”

  李寒秋道:“咱们出去游赏一下金陵的风光好么?”

  苹儿道:“好啊!小婢去禀告院主,要他替咱们备马,再派两个悉金陵形势的人陪咱们!”

  李寒秋摇‮头摇‬,道:“我不想有很多人同去,只要姑娘和在下一个随来仆从就成了。”

  苹儿嫣然一笑道:“小婢去禀明院主。”

  李寒秋道:“好!院主心意如何,快来对我说明,我还要观赏那彩台比武,咱们得早些回来。”

  苹儿道:“小婢知道。”言罢,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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