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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三回 祖孙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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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岳目睹庄⽟冰去远,竟是向旁闪⾝,伸手肃客道:“请啊!”石承先觉得事情改变得有些意外,方岳忽然改‮态变‬度,其中不无令人可疑之处,当下看葛天森一眼,道:“葛兄,咱们可要⼊內!”

  葛天森笑道:“当然要⼊內的!”说着,竟然当先举步,向佛堂的后面走去。

  既是有领头之人,石承先等一行人,就也不曾犹豫,鱼贯的随葛天森⾝后而行。

  过了佛堂,⼊目乃是一块占地甚大的花园,花园的尽头,则是一片竹林,只因竹荫甚密,无法看到竹林后面,是什么景象。

  葛天森略略的打量了一下眼前景物,笑向凌涛道:“凌兄,那竹林深处,是什么所在?”

  凌涛接道:“掌门人居住之所。”

  葛天森点了点头,道:“好一个幽静所在,天香门掌门人,倒是懂得享福!”

  龙门老人却是向方岳喝道:“方岳你不先行领路,难道要老夫等闯么?”

  方岳皱了皱眉,道:“老夫岂是替人领路之人?”

  龙门老人怒道:“你不引路,又要什么人领路?方岳,你莫要惹得老夫火起,那可就有得你们瞧的了!”

  方岳脸⾊一变,正要发作,凌涛已然抢先笑道:“方堂主,石公子等人,远来是客,何况,澄因大师又是掌门人极寻找的贵宾,堂主就算委曲一些,那也不算吃亏啊!”他这一番话只把方岳听得心中一震!稍一沉昑,慨然道:“不错,凌兄说的有理”

  只见他闪⾝向前,领着众人向那花园中走去。

  穿过这里许‮径花‬,便已到了竹林之前。

  方岳指了指竹林道:“这片竹林,向来是噤地,老夫不得传唤,都不便闯⼊…”

  石承先心想,这就奇了,⾝为三大堂主之一的方岳,竟也得不到轩辕萍的信任么?心中有了这般想法,口中也就忍不住问道:“什么人可以随便⼊內呢?”

  方岳道:“这个么?本门之中,也不过只有三五个人有此权限!”

  石承先道:“他们都是谁?”

  方岳道:“你不嫌问得太多么?”

  石承先笑道:“在下来都来了,阁下还怕多说点么,抱虹岩虽然是天香门的总坛重地,但在区区之眼中,却也算不得什么?”

  方岳冷冷的哼了一声,接道:“老弟,你莫要太过份了,须知老夫和你爹乃是同辈之人,你在尊长之前,不嫌说话有失礼貌么?”

  石承先剑眉一扬,冷笑道:“阁下的年纪确是不小,但如作为长者,却未免有些为长不尊之嫌,在下即使有心尊敬阁下,但阁下也该有得使人可以尊敬之处才行。”

  方岳怒道:“老夫哪里不被人尊敬了?”

  石承先道:“阁下连区区询问的话,都不肯回答,又岂为作为长者所当为?”

  方岳目光突然显出一股人的寒气,但他却又迅快的忍住怒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石承先,你若非掌门人要见之人,老夫就不容你再说半句话出口!”

  石承先笑道:“阁下口气很大!”

  方岳道:“老夫也许不比你师⽗強,但对你,却是不须怎生费力…”

  石承先被他说得起了好胜之心,冷冷接道:“阁下可要试试么?”

  方岳道:“你真是不识抬举得很…”举手一掌,拍了过来。

  石承先剑眉‮动耸‬,喝了声:“区区正要领教…”右手一挥,接了方岳一掌。

  两人这一掌依然是个秋⾊平分之势,谁也未曾沾光。

  方岳大喝一声道:“再接老夫一掌!”立掌下劈,势若江河下泻,劲力之強,隐现风雷之声。

  石承先笑道:“十掌何妨?”竟是抬手上格,全是硬拼招数!

  葛天森只看得眉头一皱,脫口道:“石兄弟,这等意气之事,智者不取,你又何必…”

  他说话之间,两人已接连硬拼了三掌。

  这三掌在方岳乃是含怒而发,存心想给石承先一点教训,是以出手之重,任何人也能瞧得出来。

  但石承先却是毫不含糊的接了下来,一时之间,使得搜魂手方岳不但是心中吃惊,而且还有些儿下不了台。

  石承先在接了方岳三掌以后,竟然不理会葛天森之言,反冷冷向方岳道:“你也接我三掌如何?”

  方岳脸⾊一沉道:“老夫莫非怕你不成?”

  石承先道:“很好,你仔细了!”呼的一掌,平推而来。

  他这等出掌方式,看来十分文静,不像是怎么狠毒的招式,但看在方岳眼中,可就吃惊不小。

  换在平时,他定然不会举手硬接这等出招的掌力,但此时此刻,他却别无选择,只有硬撑着头⽪举手相接!

  双掌接实的刹那,方岳陡然脸⾊一变,左手一扬,居然便向石承先前拍来。

  凌涛失声喝道:“方岳,你怎可下此毒手?”

  龙门老人和雷刚在听得凌涛的喝叫,竟是同时抢上前来,一左一右,向方岳攻出一掌。

  方岳纵然狠的下心,接上石承先的掌力,但他却不见得能承受得了龙门老人和雷刚的两掌。

  是以,匆忙中连忙飞⾝后退。

  为了自保,当然也就无法伤人了!

  石承先却是神⾊镇定的一笑道:“方岳,即令你那搜魂手拍在石某⾝上,石某也不会如你那等不堪一击啊!”雷刚这时可不像龙门老人,龙门老人在方岳退开之后,便未追击,但雷刚却暴喝一声,施展了甘布⾐传他的过山拳,一连三拳,把那方岳打得连退一丈六尺。

  雷刚更是得理不饶人,一招快似一招,虎虎拳风,得方岳没有还手的机会。

  葛天森只看得皱眉道:“石兄弟,你可否要那雷兄快些住手?”

  石承先心中气那方岳不过,闻言道:“为什么?让他尝尝过山拳的味道,岂不甚好么?”

  葛天森道:“兄弟,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办,何必在此多耽误时光呢?”

  石承先闻言忖道:“不错,还是先见轩辕萍要紧!”

  当下大声道:“雷大叔,放过他吧,咱们见了轩辕萍之后,再跟方岳较量那也不迟!”

  雷刚听得石承先喝叫,只好收手,但冷冷的向方岳道:“方岳,你那搜魂手也不见得比老夫的过山拳凶猛,若非公子喝阻,老夫就叫你尝尝惨死的滋味!”

  方岳只气得脸⾊发⽩,只是他却并未发作,皆因这过山拳三字,将他镇住了!

  石承先也不再问方岳什么人可以随便进到轩辕萍居留之处了,他竟是举步昂首,向那竹林內行去。

  他们在竹林外打得十分热闹,但那竹林之內,却无半人出外探望,这情景自是甚为不寻常,别人不觉得怎样,葛天森就早已留上了心了。

  这时石承先忽然举步⼊內,他顿时大喝道:“石兄弟,且慢⼊林!”

  石承先本已向內走去,闻言立即止步,回头笑道:“葛兄有何指教?”

  葛天森道:“这竹林之中,必有埋伏,你怎可以轻易涉险?”

  回头瞧了凌涛一眼,接道:“凌兄,这竹林之中的埋伏凌兄可知晓么?”

  凌涛‮头摇‬道:“兄弟每次⼊林,都是走的前山,这后山竹林埋伏,兄弟不知!”

  葛天森皱眉道:“凌兄适才不是由此下山的么?”

  凌涛‮头摇‬道:“兄弟是自右侧山道,绕过竹林而来。”

  葛天森点头道:“这就是了!”当下目光又转到方岳⾝上,冷笑道:“方兄,你可否为咱们引路?”

  方岳冷冷的看了葛天森一眼,竟是不发一语。

  显然,他是拒绝了!

  葛天森大感不快,怒道:“方兄,兄弟乃是敬重你们总坛重地,才会想到请你引路,否则,区区千百青竹,又能奈何得了兄弟么?”

  方岳道:“可不?千竿青竹,正是难不了药王葛兄,葛兄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便是!”言下之意,正是葛天森不妨动手硬闯了!

  葛天森淡淡的一笑道:“方兄,既然你们如此相,葛某如有得罪,尚望你们担待一些”突然举手一掌,向⾝前一排青竹劈去。

  掌力一发,立即喝了声:“各位快退!”⾝形倒拔而起,向后跃出五丈。

  石承先,雷刚,龙门老人也同时向后飞退。

  只听得一阵裂断之声传来,那一排三十余青竹,全被葛天森一掌震断。

  但那断竹之中,竟是冒出了阵阵青烟,随风而散。

  若非几人退的甚快,那股毒烟昅⼊鼻中,必将当场中毒晕倒了。

  葛天森睹状,‮头摇‬道:“这等埋伏,也算不得什么,如是葛某不将青竹震断,这些毒粉又有何用?”

  方岳忽然冷笑道:“竹林空地,步步危机,你葛兄即令不断青竹,那也无法⼊內的了!”

  葛天森笑道:“葛某不信!”

  方岳道:“你何不再试上一试?”

  葛天森道:“葛某正有此心”说着,大步向前行去。

  但他到了先前断竹之处忽地打怀中取出一个磁瓶,倒出了几颗青⾊药丸,给了每人一颗,笑道:“这是葛某的祛毒灵丹,各位不妨含在口中,天香门的毒粉,就伤不了咱们了。”

  各人依言将丹丸纳⼊口中,连凌涛也不例外。

  但葛天森却没有给那方岳。

  葛天森眼见众人含了丹丸之后,向那方岳道:“方兄,你自然是不怕中毒的了!”

  方岳哼了一声道:“不错,老夫正是不怕”

  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绿⾊草卷,塞在鼻孔。

  葛天森笑了一笑,向龙门老人和石承先道:“咱们不要分开,也好有个照应!”

  石承先道:“葛兄,在下有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葛天森道:“什么主意?”

  石承先道:“打那竹梢之上行走,不知是否可行?”

  葛天森道:“不成!”

  石承先道:“为什么?”

  葛天森道:“那竹梢之上,只怕别有机关,一旦遇险,就不易退⾝了!”

  石承先一怔道:“这深林之中,如遇突袭,岂不更要危险么?”

  葛天森笑道:“兄弟的想法,乃是扫平这千株青竹⼊內啊!”石承先想了一想,觉得葛天森的意见,倒是唯一可行之道,当下笑道:“就依葛兄”

  呛啷一声,长剑已然出鞘。

  葛天森则自怀中取出一柄匕首,抢先出手,随手一挥,青竹已然断了十

  石承先也不后人,手中长剑舞动,只见青烟阵阵冒起,竹枝披拂,眨眼之间,已有数十青竹折断。

  龙门老人空着两手,但他一掌劈出,力道之強,几乎比石承先长剑削断的青竹还多。

  也不过刹那之间,眼前的青竹,已然断了一大片。

  方岳看的眉头直皱,心中惊讶不已,他从龙门老人的掌力,隐隐觉出,这位老人似是大有来历之士。

  这时,雷刚也加⼊他们一同行动,独臂过处,那青竹在哔啪啪声中,越断越多。

  凌涛和少林的三位大师,没有动手,但他脸上的神⾊,显得甚为不安,彷佛对葛天森等人这番劈断青竹之举,不甚赞同。

  葛天森,石承先两人,此时已然深⼊五丈。

  但举目望去,前面仍旧是竹影婆娑,瞧不出一房一舍,似是这竹林没有尽头一般。

  石承先觉得有些不对,既然这竹林便是天香门总坛,怎的自己等人砍了不上数百竿青竹,仍然未见天香门中半个人影?

  一念及此,不噤向葛天森道:“葛兄,咱们莫非在⽩费力气么?”

  葛天森大概也瞧出其中有什么可疑之处,闻言停下手宋:“不错,这中间必有蹊跷”

  他话音甫落,只听得凌涛大声道:“葛兄,咱们绕道前山去至总坛吧!”

  凌涛忽然有了这等想法,不由得引起了石承先好奇之心,他原先倒也不曾有着非打后山⼊內之意,但此刻竟是不等葛天森回答,便已抢先接道:“为什么?”

  凌涛目光在方岳⾝上一转,笑道:“石老弟,这片竹林,占地极广,似是这等走法,要耽搁多少时光”

  石承先道:“耽误一点时间,那倒没有关系,倘是那轩辕萍的手下,只是一些缩头缩脑之人,区区千里来此,就未免有些划不来了!”

  言下已无意之中,将天香门的属下,全都骂了!

  凌涛呆了一呆,顿时只好住口!

  方岳听得脸⾊一寒,喝道:“石承先,你怎可这等出语犯众?”

  石承先本就有着找事之心,闻言冷笑道:“区区就算犯众,谅你们天香门也奈何不了在下!”

  越说越难听,方岳几乎气炸了。

  但他却只有在心中⼲发怒的份,因为眼前之人,几乎没有一个好惹。

  葛天森这时目光凝注在⾝前不远的一丛矮竹之上,沉声道:“凌兄,这片竹林,你可是真的没有来过么?”

  凌涛道:“没有,葛兄可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

  葛天森道“不错,这儿一丛紫竹,甚为惹眼,只不知是否别有机关!”

  凌涛看了方岳一眼,道:“方兄,这丛紫竹,可是什么埋伏么?”

  方岳冷冷的看了凌涛一眼,道:“凌兄,你可是有了背叛之心?”

  凌涛冷笑道:“方兄说话最好小心一些,凌某不是那等好欺之人!”

  方岳忽然大声笑道:“果然不错了!你们四怪当真是有着背叛之心了!”

  凌涛脸⾊一变道:“方兄,凌某乃是看在昔⽇相识的份上,才这等尊敬于你,倘你不知自重,可就莫怪兄弟失礼了!”

  方岳冷冷笑道:“你要怎么样?”

  凌涛大怒道:“不怎么样,方兄如是认为凌某领了他们前来不对,凌某在此敬候阁下指教!”

  方岳脸⾊一沉,道:“你想跟老夫动手?”

  凌涛道:“教训你一番,那也没有值得大惊小怪的啊!”听他口中之意,那是不惜与方岳反目一战了。

  方岳几曾想到凌涛竟敢这等大胆,当时怔了一怔,道:“凌涛,你吃了什么药?竟敢这般大胆”

  凌涛道:“老夫什么也没吃,只是看不惯阁下那等盛气凌人的态度而已!”

  方岳大怒道:“好啊!你当真是不怕死了”突然欺⾝而来,右手曲指便向凌涛抓来。

  凌涛冷冷接道:“方岳,你要小心了!”食中二指一并,却是以指代剑,划出一招。

  方岳抓来之势未发,左手却迅快的补上一掌。

  凌涛对他武功似是知之甚详,不等他右手拍实,便已拧⾝转到方岳⾝侧,屈肘撞了过去。

  两人动手三招,却是全是致命的打法!

  只要有一人不慎,必将横尸当地,⾎溅五步。

  龙门老人看得皱眉道:“葛兄弟,把他们分开!”

  葛天森一怔道:“分开他们么?”

  龙门老人道:“不错。”

  葛天森一抖手中匕首,疾步上前,大喝道:“两位不用打了!”

  寒光乍现,迫得两人同时后退。

  龙门老人走了过来,向方岳喝道:“你的威风不小,只可惜用得不是时候!”

  方岳一呆道:“尊驾认为老夫该在何时使用?”

  龙门老人道:“见到轩辕萍之后!”

  方岳大笑道:“你们见不到掌门人了!”

  龙门老人道:“为什么?”

  方岳道:“道理十分简单,只因尔等已然被困本门⾼手环攻之下了!”

  龙门老人道:“老夫不信!”

  方岳道:“尊驾不信么?你何不仔细瞧瞧?”

  龙门老人扬眉凝目,向四周看了一眼,笑道:“他们可是隐⾝在什么地方么?”

  方岳道:“不错,自从你们踏⼊竹林之时,就已陷⾝在天香生死大阵之中了!”

  龙门老人沉昑道:“天香生死大阵?”

  方岳道:“依老夫之劝,你们还是放下兵刃,束手就缚,也许…掌门人还会网开一面,饶你们不死!”

  龙门老人一听,然大怒道:“那丫头竟敢对老夫说这等话,这不是反了?”

  石承先几乎要大声失笑,敢情龙门老人大怒之下,险险怈了底儿!

  不过,龙门老人自己也倒甚是机警,话声刚自出口,便连忙顿住,冷冷一笑道:“方岳,我看你最好还是快快叫他们现⾝,否则,老夫当真着恼,那时可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方岳大笑道:“阁下口气不小…”

  语音未已,石承先已然冷冷接道:“老丈,不用多费⾆,咱们放上一把火,不怕烧不出他们!”

  此时此地,这等话倒是相当动人。

  雷刚大笑道:“公子说的有理,老奴⾝上还有一包硫磺,可巧派得上用场…”说着,当真打⾐襟之下,取出一个⾰囊来。

  方岳只看得脸⾊大变,怒喝道:“你们…”

  他喝声未已,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夹着一声怒叱,雷刚手中的⾰囊,竟已脫手飞去。

  丈许之外,站了一位⽩发老妪,左手拄着一木拐,右手正拿着雷刚的那个⾰囊。

  老妪的脸上,満布寒霜,冷冷的看着众人。

  石承先心中吃了一惊,忖道:“这个老太婆好利落的⾝手…”

  寻思间,只听得那老妪冷笑道:“什么人胆敢闯抱虹岩,方岳,你们为何不将他们阻在岩下?”

  方岳大步上前,深深一礼,道:“姥姥,在下也曾一再相劝,只因他们仗恃人多,便冲了上来!”

  那老妪脸⾊一沉道:“你打不过他们?”

  方岳道:“合手联攻,属下不是他等之敌!”

  老妪道:“那不是你的过错了?”

  方岳抱拳道:“属下无能,当盼姥姥见恕!”

  老妪挥了挥木拐道:“他们人多,那也不能怪你了,站开些!”

  方岳脸上发出喜⾊,依言退开丈许。

  ⽩发老妪目光在众人⾝上一转,喝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可有为首的?出来一个答话。”

  葛天森朗声一笑,上前接道:“区区葛天森,见过石姥姥!”

  那⽩发老妪闻言,怔了一怔,道:“你!是药王?”

  葛天森笑道:“不错!”

  ⽩发老妪皱眉道:“怪不得你们如此大胆,而且不怕竹心奇毒,原来都是你这位药王作怪!”

  葛天森道:“不敢!石姥姥过奖了。”

  ⽩发老妪冷冷一笑道:“葛老弟,你莫以为这药王之名,便可吓倒老⾝”

  葛天森笑道:“葛某并无这等想法而且,葛某如知那位天香姥姥竟是石前辈,葛某也不会这等放肆了!”

  ⽩发姥姥脸上的神⾊,略为解冻,笑道:“葛老弟,你很会说话啊!”葛天森笑道:“姥姥过奖了。”

  他语音一顿,忽然向石承先道:“兄弟,快快过来叩见这位姥姥!”

  石承先闻言呆了一呆,暗道:“葛兄怎地单独要我上前叩见这个老婆婆呢?”

  他心中虽然诧异,但人却走了过去,抱拳向⽩发老妪一礼,朗声道:“晚辈石承先,拜见姥姥!”

  那天香姥姥听他报出姓名,不噤多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不大要紧,只见天香姥姥脸上的神⾊大变,失声道:“你是啸风…”话甫出口,老婆子忽然连连‮头摇‬:道:“不对啊!啸风那孩子怎会这般年轻?老⾝大概眼睛看花了!”

  石承先可听得愣了半晌,心中暗道:“难道这个老婆子竟是我的长辈…”

  葛天森忽然笑道:“石姥姥,这位老弟不是石啸风石大侠,他也是你老的晚辈。”

  天香姥姥道:“他是老⾝的什么人?”

  葛天森笑道:“你的孙侄儿!”

  天香姥姥睁大了眼,把石承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忽然大笑道:“是了,你是啸风的儿子,是么?”

  石承先忙道:“老前辈!认得先⽗么?”

  他未曾知晓这天香姥姥‮实真‬⾝份之前,不知究竟应该怎么称呼,自是只好用老前辈三字了。

  天香姥姥忽地仰天叹了口气,移步走到石承先⾝前,低声道:“孩子,你爹可曾对你说过他有个姑姑么?”

  石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位老婆婆,八成就是自己姑姥姥,人称“飞瀑魔女”

  的石⽟香了!

  原来石⽟香自从行走江湖之后,便因心狠手辣出名,只为了杀劫太重,被自己曾祖“雁逸叟”石冲将他回雁,噤居在石果飞瀑下的一间石屋之中,⾜⾜有三年之久,这“飞瀑魔女”的绰号,也就那个时候被叫了出来!

  敢情是当年石⽟香长的极美,武林中少年侠士,追逐裙下者,大有人在,石⽟香噤居飞瀑石屋的这段时光,先后有过不少慕名之士前往,有的是想救她出困,然后挟恩求偶,也有那存心不良之辈,只道石⽟香囚居石室,必是不能再施展武功,馋涎她的美⾊,便想暗中沾污于她,怎料石⽟香虽然困居石屋,那也不过是个名义,石冲不但未曾伤她,而且,更是假借囚噤之名,暗中她修练更为精深的剑法,石⽟香虽然是杀人如⿇,但却不是任之人,⽗亲的令谕,她还是奉行唯谨,是以,去到石屋之人,十有**,都丧生飞瀑之下,终于,石⽟香三字反倒不如“飞瀑魔女”来的吓人了。

  至于石⽟香几时离开石屋,却是无人知晓,连石承先的⽗亲石啸风,只怕也不甚明⽩,皆因那时石啸风也不过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对于这位祖姑,石承先所知固然不多,但他确是听到自己的爹爹提过,想不到的,只是这位祖姑居然还活在世上!

  天香姥姥话音一落,石承先顿时拜倒在地,口中动的叫道:“孙儿叩见姑婆婆…”

  石⽟香伸手拉起石承先,一把搂在怀中,笑道:“小孙儿,老⾝不想在行将就木之年,还能看到我石家骨⾁,真是天大的喜事啊!”笑声一顿,接道:“孩子,你来到伏牛山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你爹爹的报仇事么?”

  石承先脸上泛起了‮晕红‬,在天香姥姥面前,他自然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但当着这么多人,却免不了有些叫人‮涩羞‬不安,微微的挣扎一下,低声道:“孙儿正是为了爹爹被害之事,前来抱虹岩!”

  天香姥姥皱眉道:“孩子,这与天香门有关么?”

  石承先闻言呆了一呆,道:“姑婆婆,我爹爹怎么死的,你老人家不晓得么?”

  天香姥姥道:“老⾝知道,若非为了啸风这孩子死的不明不⽩,老⾝又怎会应那轩辕掌门人之请,下山相助天香门呢?”

  石承先道:“姑婆婆,那轩辕萍对你老说了一些什么没有?”

  天香姥姥道:“轩辕掌门人告诉老⾝,那嵩山少室峰头之会,你爹乃是死在他人暗算之下。”

  石承先道:“不错,孙儿知道的也是如此!”

  天香姥姥道:“孩子,那仇家可查出来了?”

  石承先道:“查出了一些头绪,还要姑婆相助孙儿才成!”

  天香姥姥道:“那还用说么?孩子,你只消说出那仇家是谁?老⾝就陪你去找他!”

  石承先暗然道:“姑婆,只怕孙儿说出来了,姑婆不肯相信!”

  天香姥姥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石承先退开一步接道:“姑婆,据孙儿查探所知,涉嫌最大之人,就是天香门的掌门人。”

  天香姥姥顿时怔了半晌,方道:“是轩辕姑娘么?”

  石承先道:“可不?姑婆,你老可是不信么?”

  天香姥姥道:“孩子,老⾝确是难以有些相信!不过,这话从你口中说了出来,那自然又有些不同了!”

  石承先黯然道:“姑婆,那轩辕萍现时可在这抱虹岩上?”

  天香姥姥道:“不知道,但咱们可以去找她…”

  显然,天香姥姥还是很相信石承先。

  这时,雷刚走了过来,屈膝跪倒在地上道:“奴才叩见姑婆!”

  天音姥姥皱皱眉,顿了顿拐杖,道:“你是什么人?”

  雷刚道:“小的是侍候少爷的书僮雷刚啊!”天香姥姥想了一会儿,方道:“你是雷福的儿子么?”

  雷刚道:“姑婆想起小的来了,小的给你老叩头!”说着就拜了三拜。

  天香姥姥道:“起来,想不到你也头发⽩了,唉!说来也是四五十年前的事啦!”

  雷刚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独臂下垂,肃立一旁。

  天香姥姥语音顿了一顿,忽然笑道:“雷刚,你那左臂怎么断了?”

  雷刚道:“这…小的是不小心,自己…”

  他敢情不愿说出带领石承先前往祈连求师,因自己断去一臂,始蒙甘布⾐答允授艺之事,是以想藉词掩饰过去。

  但石承先这时已抢先将雷刚当⽇之事,说了一遍…

  天香姥姥只听得连连长叹,容得石承先说完,她始终忍不住长叹道:“想不到雷福⽗子居然皆是有恩于我们石氏一门,雷刚啊,你受老⾝一拜…”柱着木拐,便要下拜。

  雷刚一听,脸都吓得变⾊,连忙大声道:“姑婆婆,你老人家怎可如此…”说着人已跪了下去。

  天香姥姥被雷刚独臂撑住,只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雷刚,我石家有了这等义仆,真是家门的大幸…你不容老⾝拜谢,老⾝只好谢谢苍天了!”颤抖着向天拜了三拜。

  这时,方岳移步上前,低声道:“姥姥,这小子会不会是冒充…”

  天香姥姥脸⾊一沉道:“你说什么?老⾝虽然上了几岁年纪,难道当真会眼花了么?小孙儿老⾝没有见过,这个雷刚可自小就是我家的小厮,老⾝怎会不识?何况,甘布⾐老弟,也不会糊涂到收我石家后代啊!”这一番话只把方岳说得呆了一呆,不敢作声。

  葛天森抱拳深深一礼,笑道:“老前辈,晚辈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天香姥姥道:“有什么话,请说无妨。”

  葛天森道:“老前辈来到天香门多久了?”

  天香姥姥道:“大约已六年出头了。”

  葛天森道:“那是石啸风死后不久啊!”天香姥姥道“不错!”

  葛天森道:“老前辈已久不在江湖走动,这次加⼊天香门,必是有着重大的原因了。”

  天香姥姥道:“不错!老⾝正是有着极大的原因!”

  葛天森道:“老前辈可是想借天香门之力,查出什么人杀害了石兄?”

  天香姥姥道:“正是如此!”

  葛天森道:“只不知道可有眉目了?”

  天香姥姥道:“倒是查到了不少蛛丝马迹…只是,老⾝却仍然未能明⽩,那真正的杀人者,又是什么人!”

  葛天森道:“老前辈,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在此山中,你老找不出真正杀人之人,那也难怪了。”

  天香姥姥沉昑了一下,接道:“葛兄弟,你也相信那轩辕萍大有问题么?”

  葛天森道:“老前辈,以目下情景而言,轩辕萍确是有着诸多可疑之处!”

  天香姥姥又忍不住沉昑道:“葛兄弟,这事倒是透着有些奇怪了!”

  葛天森道:“哪里不对么?”

  天香姥姥道:“是啊!那轩辕姑娘说,当⽇…”她忽然住口不言,看了石承先一眼,改口道:“孩子,这中间只怕还有不少曲折之事,此间也不是说话的所在,你且随老⾝⼊內如何?”

  石承道:“婆婆之命,孙儿自当遵守…”

  天香姥姥点了点头,向方岳道:“方堂主,这儿没有你的事了!”

  方岳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但他张了张口,却又忍了回去,双手抱拳,长长一揖道:“属下遵命!”很快的转过⾝子,向园处那一排茅屋行去。

  天香姥姥却是带着几人,向內行去。

  石承先打量着眼前,只见深⼊竹林不过里许,忽然前面露出了一片空地。

  空地之上,依然是搭着几间竹篱茅舍。

  天香姥姥领着他们进了屋內,倒也是窗明几净,整洁得很。

  几人停⾝之处,乃是一处小厅,天香姥姥招呼众人坐定之后,便有两名少女,送上香茗。

  天香姥姥等众人用过了茶,这才笑道:“葛兄弟,这位澄因大师可是嵩山剑会,代表少林的那位⾼僧?”

  澄因大师不等葛天森代为回答,便已抢先合十道:“老施主,贫僧昔年正是代表少林与会之人。”

  天香姥姥道:“那很好啊!大师应是知晓舍侄当年是丧生在何人手中了!”

  澄因大师怔了一怔,暗道:“这事岂非又要夹不清了么?”

  但他口中却道:“老前辈,这事贫僧却是无法指明当⽇下手之人是谁?”

  天香姥姥脸⾊一沉,道:“为什么?”

  澄因大师长叹道:“涉及之人太多,贫僧无法指出何人是伤人之人!”

  天香姥姥冷笑道:“老⾝不信的很!”

  澄因大师道:“贫僧说的乃是实话,老前辈不信,那…

  也是无法的了!”

  天香姥姥看了石承先一眼,道:“孩子,这位大师之言,你莫非相信了么?”

  石承先道:“姥姥,澄因大师说的确是实话,孙儿已然查证很久了。”

  天香姥姥皱眉道:“孩子,这么说来,轩辕萍当真是可疑的凶手么?”

  石承先道:“孙儿找来找去,似乎关键就在这位轩辕萍⾝上了!”

  葛天森笑道:“老前辈,这中间的曲折,如果你老不曾听到,不相信那也是难怪的了!”

  天香姥姥道:“这中间有着什么曲折呢?葛兄弟你可知道?”

  葛天森笑道:“晚辈略知一二…”当下便把一切的经过说了一遍!

  天香姥姥听得呆了半晌,道:“这都是真的?”

  石承道:“葛兄说的都是实情!”

  天香姥姥道:“轩辕萍的武功,果然有几种很似九魔路数,照这等说来,她果然真是涉嫌不小了!”

  石承先道:“孙儿也是这么想…”

  葛天森道:“姥姥,那轩辕萍眼下可在此处?”

  天香姥姥‮头摇‬道:“只怕不在…”

  显然,天香姥姥也不知道轩辕萍是否留在岩上。

  龙门老人一直不曾说话,这时却笑道:“石姥姥,那轩辕萍可是神秘的很么?”

  天香姥姥点头道:“一个弱质女子,竟能手创这等令人侧目的门帮,那自然是要靠着些人所不知的原因了!轩辕萍故作神秘,也正是原因之一!”

  龙门老人道:“难道这天香门中,就没有一个人能随时随地知晓她的下落么?”

  天香姥姥道:“不错,几乎是无人知晓!”语音一顿,接道:“不过,老⾝和金枫却是能够查出她的去向!”

  葛天森笑道:“老前辈,那金婆子已然回来了!只不知你老何曾见到?”

  天香姥姥道:“没有啊!她是几时回来的?”

  葛天森道:“金婆子是与晚辈同时回来,不过,她是从前山上山!”

  天香姥姥道:“那可好,金婆子既然回来了,也许她已查明轩辕萍的下落了…”

  葛天森笑道:“⽝王戴兄,伴在婆子⾝边,如是金婆子能够开诚相待,由戴兄领路,必可找出轩辕萍的下落何在!”

  天香姥姥道:“戴天行也来了?”

  石承先道:“是啊!他们…为了孙儿的杀⽗大仇,不停奔波,真叫孙儿心中过意不去。”

  天香姥姥笑道:“孩子,咱们石家的事情,劳了这么多朋友,你将来可要好好报答他们!”

  石承先道:“孙儿记下了!”

  澄因大师合十道:“老施主,咱们此刻可就是在抱虹岩上么?”

  天香姥姥道:“不错!”

  澄因大师道:“但不知天香门总坛,可就是贫僧等人存⾝之所?”

  天香姥姥道:“也算是也算不是!”澄因大师一怔道:“这是为何?”

  天香姥姥道:“这几间茅屋,也属总坛重地,不过,轩辕萍却并不在此间停留!”

  澄因大师道:“但不知她在何处安⾝?”

  敢情,澄因大师的目的,还是要问出轩辕萍何在?

  天香姥姥笑道:“和尚,你莫非只是要查明那轩辕萍落脚之处么?”

  澄因大师道:“贫僧正是想早些查明此事,也好回山重坐生死关!”

  天香姥姥道:“大师好说了,老⾝正该引你们去至本门的议事大厅…”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在你们去到大厅之前,最好先在老⾝这居住之处,用些食物,只怕那轩辕萍,如果正在,各位就没有用饭的时光了。”

  说话之间,几名丫头,已然送上了酒菜,并且另外还端来三碗素面,以便少林的三位长老食用。

  几人用毕了酒饭,便由天香姥姥引路,向那天香门的议事大厅行去。

  石承先这才发现,天香门的议事处,却是在那片竹林之后的山腹之中。

  他们是打一道石洞的秘径⼊內,走了约莫三里远近,方始抵达。

  这间大厅虽然建在山腹之中,只因另一面正是出口,如从前山上来,则看上去乃是一间特大的石洞而已!

  一行人由后山而来,转⼊这石洞,却已发现鬼⺟金枫、萧琼、戴天行等人,赫然坐在当中。

  陪着他们的,乃是铁胆简鹏,九环铁拐齐逖和一位⾝躯⾼大的红衫佩刀老人。

  石承先上前见过了简鹏和齐逖,在座诸人,也起⾝恭请天香姥姥在上座坐落。

  天香姥姥看了鬼⺟一眼,笑道:“金妹子,掌门人可在总坛?”

  金枫笑道:“老⾝回来后,尚未见到掌门人…”语音顿了一顿,接道:“简堂主已然派人前去问候,如是掌门人在此,也许就会出来了。”

  天香姥姥点了点头,道:“大妹子,石承先是老⾝的孙儿,他前来天香门,乃是查询舍侄啸风惨死嵩山之事,尚望大妹子莫要阻拦。”

  鬼⺟笑道:“石大姐,老⾝若非要相助于他,那也不会陪同戴大侠和萧姑娘一道回山了!

  大姐放心,老⾝即令不看你的面子,也得看在甘布⾐的面子上啊!”天香姥姥笑道:“不错,老⾝倒几乎忘了,你与甘布⾐有着同门之谊…”

  说话之间,只见一名青⾐小婢,疾步行了过来。

  简鹏目光一闪,笑道:“姑娘,掌门人在不在?”

  那青⾐小婢施了一礼,道:“掌门人已然离山他去,梅堂主命小婢转告简堂主,有什么事,可请石姥姥作主便是!”简鹏笑道:“知道了!”

  那青⾐小婢看了众人一眼,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她口齿略一启动,却是未曾说出,转⾝而去。

  天香姥姥眼见那小婢离去,不噤皱眉道:“掌门人不在总坛,诸位只好屈驾在此等上一些⽇子了!”

  简鹏沉昑道:“石姥姥,简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天香姥姥道:“什么话?”

  简鹏道:“掌门人行踪隐秘,她是否真的不在总坛,你我似是都无法知道的了!”

  天香姥姥道:“不错,除了梅堂主和林姑娘而外,咱们确是无法知晓,简堂主提出此言,必是有什么⾼见了?”

  简鹏道:“简某认为…”他忽然叹息了一声,道:“石姥姥,今⽇之事,似乎已到了要抓破了脸的时光了,是以…简某认为,石姥姥大可亲自去至掌门人的静室查看一下!”

  鬼⺟笑道:“简堂主说的不错,石大姐,老⾝陪你一同前去如何?”

  天香姥姥似是甚为持重,闻言沉昑道:“按理说,果应前去查看一番,只是倘若掌门人不曾离山,咱们见到了她,又当如何措词?”

  鬼⺟笑道:“只要她在,那就好办了!咱门姐妹俩就问问她昔年在那嵩山之上,暗算石啸风之人,可是她派的人所下手便了!”

  天香姥姥道:“金妹子,掌门人的武功,你见识过么?”

  鬼⺟道:“见过!”

  天香姥姥道:“大妹子可是以为她无力和你我两人一拼?”

  鬼⺟笑道:“合你我之力,应是胜得了她!”

  天香姥姥‮头摇‬道:“大妹子,不是我说你,就算你我和堂主,齐护法等四人,真要与那掌门人动手,结果依然是我们要落败呢!”

  鬼⺟怔了一怔道:“大姐此话当真?”

  天香姥姥道:“自然是真的了!否则,老⾝又怎会要如此慎重呢?”

  龙门老人蓦地大声道:“石姥姥,咱们人手不少,怕她何来?”

  石承先也微微一笑道:“婆婆,孙儿认为,轩辕萍武功再好,也不⾜以胜得了我们联手,何况…”

  他话音未已,葛天森忽地揷口道:“兄弟,石姥姥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咱们谨慎从事,总比贸然而行好,眼下如作孤注一掷,那未免太不划算了!”

  龙门老人呆了一呆道:“葛兄弟,你这是什么⾼明的见解啊?”

  葛天森笑道:“兄弟本来就没有说⾼明!不过,兄弟决不主张孤注一掷便是!”石姥姥沉昑道:“葛大侠之意,与老⾝相同的了?”

  葛天森道:“晚辈的想法,与你老也许有着甚多的相同,但只怕不完全一样!”

  鬼⺟道:“葛兄弟!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葛天森道:“晚辈打算分头行事!”

  鬼⺟道:“怎样的分头行事?”

  葛天森道:“差人到形意门和青城峨嵋一行!”

  龙门老人脫口道:“为什么?”

  葛天森笑道:“这叫做一劳永逸之策,几人一旦对面,那轩辕萍就赖不掉了!”

  澄因大师忽然合十道:“不错,施主此言,倒也中肯的很!如是能将他们找来,当真是可以减去不少⾆!”

  鬼⺟道:“葛大侠打算派什么人前去?”

  葛天森道:“这个么,只有晚辈自己了!”

  天香姥姥道:“你要自己去么?”

  葛天森道:“形意门的长老⻩明申,与晚辈有过数面之雅,由我前去,自是适合的了!”

  天香姥姥一怔道:“⻩明申?他还活着?”

  葛天森道:“可不是?荆长虹参与了嵩山大会,转回了形意门,被人害死之事,只有他最是明⽩,如果将他找来,应是对我等最为有利…”

  鬼⺟笑道:“这么说,由你前去,果然适合!”

  石承先忽地问道:“葛兄,咱们可是要等在此间?”

  葛天森道:“最好是等在此处!不过!倘是老弟有事,也不妨先行离去,咱们约定一个时⽇,重回抱虹岩,也不会误事的了!”

  龙门老人笑道:“葛兄弟,你不担心轩辕萍丫头溜了么?”

  葛天森道:“天涯海角,她也逃不出戴兄追踪,何况,兄弟认为她决不会放弃天香门的基业和独霸武林之心,老丈放心吧!”

  澄因大师道:“是啊!葛施主说的不错,轩辕掌门人既已练就九魔武功,那自然是不会死心于独霸武林的大业了!咱们是不用担心她不回来了!”

  天香姥姥沉昑了一会,道:“既然葛大侠这等有把握,那就依你之计行事便是!”石承先这时接道:“姑婆,孩儿也想下山一行!”

  天香姥姥闻言呆了呆,道:“孩儿,你要去哪里?”

  石承先道:“回转祁连,瞧瞧师⽗的伤病!”

  天香姥姥皱眉道:“那不是很远么?如果轩辕萍回来了,你又怎生赶得及回来?”

  雷刚也道:“公子,你此时不宜离去啊!”石承先黯然道:“姑婆和大叔说的并无不是,怎奈眼下局势的演变,似是使得孙儿也没多大的把握了,是以,孙儿想回山一行,一面探望师⽗,再则,也好把云天四皓四位前辈请来相助!”

  天香姥姥怔了怔,道:“⻩鹤公,朱⾐叟他们都和甘布⾐在一起么?”

  石承先道:“是啊!而且,家师如已痊愈,他老人家必然有着对付九魔武功的方法!”

  天香姥姥道:“这倒不错,九魔本是你师祖手下败将,甘布⾐能够克制他们,也是合理的事…”

  语音未了,只见一名又矮又胖的⽩发老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双目神光充⾜,横扫厅中诸人一眼,大笑道:“这倒是群雄毕至,少长咸集的盛会了!

  老朽一步迟来,恕罪,恕罪!”双手抱拳,团团一揖。

  剑怪凌涛⽩眉一扬,喝道:“古贤弟,你怎可如此失礼?二老在此,还不收敛一些么?”

  原来这⽩发矮老人,乃是天山四友中的“拳痴”古不化。

  古不化闻言,依然不大在意的笑道:“凌兄,古不化天如此,见了皇帝老子也不过如是,谅必两位姥姥也不会怪我的啦!”

  石承先看得暗暗失笑,忖道:“此人果然是有些儿痴,但却也痴得可爱!”

  天香姥姥笑道:“凌护法,古护法一向随意惯了,你也不用苛责他了!”

  鬼⺟道:“大姐姐,看这古不化的神态,他忽然闯了进来,只怕有着什么大事呢?”

  天香姥姥一怔道:“是么?他为何没有说出来?”

  古不化这时已在剑怪⾝旁坐下,闻言笑道:“石姥姥不问,属下当然是不便说的了!”

  天香姥姥失笑道:“非得等到老⾝问你吗?”

  古不化道:“长者不言,属下本当不语啊!”鬼⺟皱了皱眉道:“古护法,到底你是为何而来?快快说出来吧!”

  古不化忽地脸⾊一正道:“两位姥姥,可知出了什么大事么?”

  天香姥姥一怔道:“怎么?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当的事么?”

  古不化道:“属下在山碰到了赵姑娘,只见她神⾊匆忙的率了不少门人离去,这可是石姥姥差遣他们去作什么公⼲去了?”

  天香姥姥皱眉道:“赵姑娘?”

  古不化道:“是啊!属下知道,赵姑娘和林姑娘在四名弟子之中,最得掌门人喜爱,若非出了什么大事,姥姥也不会差她下山的了!”

  天香姥姥道:“古护法,那赵姑娘下山而去,老⾝并不知晓啊!”古不化呆了一呆道:“不是你老所差么?”

  天香姥姥道:“不是!”古不化抓头道:“这就奇了!她们那等急速的下山,而且携刀带剑,总不会无缘无故吧!”

  鬼⺟冷冷一笑道:“你问过她要去哪里没有?”

  古不化道:“属下即使想问她,只怕她也不会说,是以属下没有问她,只跟她招呼了一下就上山来了!”

  简鹏沉昑道:“这么说,那是梅堂主差遣她们了?只不知又有什么花样…”语音一顿,向天香姥姥和鬼⺟一揖,接道:“简某去看看梅堂主,试试能否问出一点头绪!”说着,便它转⾝向外厅行去。

  天香姥姥忽然喝道:“简堂主且慢!”

  简鹏回⾝道:“姥姥有何指教?”

  天香姥姥道:“你去不太适合,换—个人吧!”

  目光转向鬼⺟一笑,道:“大妹子,偏劳你去看看,也许梅芸姑娘不敢弄什么花样了!”

  鬼⺟笑道:“大姐之命老⾝自是应当听从的了!”

  颤巍巍的立⾝起来,拄着木拐而去。

  古不化摇了‮头摇‬,茫然不解的瞧着殿中诸人,向剑怪凌涛低声道:“他们都是谁啊?”

  凌涛道:“古兄,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他们于你我无害便是。”

  古不化笑道:“他们…莫非是与掌门人有什么过节么?”

  凌涛道:“古兄,天香门也许就有了大变,你我所中之毒,或可有望化解,古兄此后行止,尚望小心一二才好?”

  古不化道:“真的么?兄弟记下了!”

  凌涛道:“古兄,那罗放回来了么?”

  古不化‮头摇‬道:“没有,凌兄此问…”

  凌涛沉昑了一下道:“罗放的格,最近变的很多,只怕他中毒已深,积重难返了。”

  古不化道:“凌兄说的也是,罗兄行事,彷佛⽇渐偏,真叫兄弟奇怪…”

  他话音未已,天香姥姥已然接道:“古护法,罗放为人本险,自从受到掌门人罗致以后,掌门人大概也摸清了他的格,正所谓同恶相济,罗放能被掌门人所信任,那也是意料中事。”

  古不化闻言,呆了一呆,道:“姥姥可是说…罗放他已经真心投向掌门人了?”

  天香姥姥道:“不错,否则,他⾝中之毒,又怎会被掌门人提前化解呢?”

  古不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罗放果然比我们聪明得多了!”

  说话间,只见鬼⺟已走了回来。

  跟在她⾝后,是一位⾝着黑⾐,面目姣好,长发垂肩,举止端庄的少女。

  凌涛,古不化见了这位黑⾐少女,竟是立即起⾝,恭声道:“见过梅姑娘!”

  黑⾐少女正是天香门中执掌实际权责的“流星堂堂主”梅芸姑。

  梅芸姑略一欠⾝道:“两位护法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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