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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逛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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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亦真所居小楼前,种着数十株桃树,时值盛舂,桃花盛开,缤纷眩目,五彩的‮瓣花‬被舂风轻拂。飘落一地落英。

  韩亦真俏立桃树林间,微风拂过她的⾐袂,飘然若仙,与林间零落的桃‮瓣花‬相映相衬,画面唯美,如同仙境。

  韩仙子此刻却仿佛有了人间的烦恼。俏面上秀眉轻蹙,不时咬咬下,显得分外惹人怜惜。

  美人眉目蕴涵轻愁,也不完全都是为了情之一字,韩亦真就是例外。

  她烦心的是韩家目前的处境。七府知府尽皆被方铮押⼊了大牢小江南官场为之震惊,可以想象得到,当消息传遍华朝之时,朝堂和民间的反应将会是多么的剧烈。这些原本不关她和韩家的事,但几乎七府知府被抓的同时,韩家大宅的门房便送来了一封信,这封信让她开始觉得韩家的危机来临了。

  这封信上一个字也没写,雪⽩的纸笺上,只有一抹令人触目惊心的⾎迹,⾎迹已经⼲涸,变成了暗红⾊,隐隐散着令人呕的⾎腥。

  韩竹展开信笺的同时,脸⾊便变得苍自无比。

  这是很明显的警告和威胁。韩家立⾜江南百余年,顺境劣势都经历过,却还从未被人如此威胁,韩亦真当时就在一旁,看见信笺上的⾎迹,她的一颗心也渐渐沉⼊了⾕底。

  不用猜,这封信当然是那幕后之人送来的,韩家人心知肚明,这抹⾎迹,也许就是韩家将来的了场!

  韩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最快的度投靠向朝廷钦差的世家,这一举动或多或少引起了江南其他世家的不満,当然,其中最不満的便是税案的幕后之人了,而韩家表现出来的姿态则是完全无视其他人的目光,铁了心要跟朝廷走到底。渐渐的,便与其他世家站到了敌对位置上,换句话说,韩家在江南被孤立了。

  自古世家与朝廷的合作不是没有,可如今时势不同,钦差下江南,明着是代天子巡视,实际上很多世家也品出了滋味儿了,这是新皇要拿江南的世家开刀呀,韩家这个时候投靠了朝廷,无异于将自己放到了世家叛徒的位置上。

  钦差这次整肃江南,若成功了,韩家的势力会愈強盛,官场商场民间将会渗透更多的族中‮弟子‬。从此韩家在江南的第一世家的地位将会牢固不可动摇,可是,如果钦差这次如果不能成功的整肃江南,最后闹得虎头蛇尾,悻悻回京的话,那么韩家的下场,,

  更让韩亦真头疼的是,那税案的幕后之人明显对韩家产生了非常大的敌意,以他那深不可测的潜在势力来说,要将韩穿着得家破人亡,也许不算太难,那封暗含警告和威胁的无字信笺,为的就是告诉韩家,最好别与钦差掺和一起,否则韩家将会⾎流成河。

  韩亦真犹豫了,动摇了。

  这不是开玩笑,韩家的百年基若因投靠朝廷而被连拔起,她有何面目去见韩家列祖列宗?

  “真儿,在想什么?”韩竹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韩亦真苦笑了一下,转过⾝,望着韩竹,轻轻道:“爹,你真决定义无返顾帮方铮了吗?”

  提到方铮的名字,韩亦真不由暗暗咬了咬牙,那个无聇无德的登徒子,到底什么地方被爹看中,竟然愿倾整个韩家之力去帮他?

  韩竹含笑‮头摇‬,纠正道:“不是帮方铮,而是帮朝廷,我们韩家若想保存百年家业,若想扬光大。就不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上,否则,家破人亡是必然的。

  咬了咬下,韩亦真道:“爹,您有没有想过,若方铮此次追查税案失败,无功而返,我们韩家将会面临何等处境吗?”

  韩竹哈哈一笑,言语中尽显豪迈之气:“失败便失败,大不了我们韩家举族搬离江南,换个地方重新来过便是,天下之大,何处不可立⾜?只要朝廷对我韩家有了好感,三五年后韩家便能在朝廷的帮助下恢复元气,但是,如果我们执意与朝廷相抗,给皇上和朝堂的大臣们留下一个桀骜不驯,拥势自重的坏印象。迟早有一天,我韩家会面临灭族之灾,江南那些世家家主目光太过短浅小又在江南做惯了土皇帝,舍不得百余年攒下的家业,所以不敢也不愿投向朝廷,他们,哼!他们很快就会明⽩,如今的选择是多么的不智!”

  “爹,您就这么驾定方铮此行一定能破了税案,揪出那幕后之人

  说到底,税案才是胜负分明的关键。

  韩竹笑道:“方铮此人,看似浮躁轻佻,实际上他有自己的打算,老夫查过他以前在京城的一些经历。现此人从默默无名,到执掌重权,除了运气上佳之外,他行事的风格也非常令人惊异。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方铮这人却从来没走过正道。所言所行皆是剑走偏锋,从献策退突厥,到斗垮潘尚书,再到设计平太子之,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仿佛都令人无法预料。所以,突厥人退了,潘尚书死了,太子也死了,他的官儿却越做越大。不得不承认,此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他的本事蔵在他油嘴滑⾆的表相之下,常人不易觉罢了”

  韩亦真恨恨的咬着下,満脸不认同。我只知道,这个该死的登徒子明里暗里轻薄过我好几次了,如此荒失德之人,能破得了这件案子吗?

  韩竹渭叹道:“不知为何。我对这位年轻的钦差大臣很有信心。且让我等拭目以待,看他骤…自们带来何样的惊喜吧一韩竹侧头看了看女儿,无限爱怜的抚了抚她的秀,叹道:“真儿,人不可貌相。不要被人家表现出来的言行所惑,从而错误的判断了一个人的本和心智,睿智如你者,怎能不明⽩这个道理?你是⾝在局中啊!实话告诉爹。你是不是对那方铮”暗生了情愫?”

  韩亦真一惊,接着俏脸羞得通红,急声道:“爹,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上那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若非他是朝廷钦差,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才好。”

  韩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这些年你一直待字闺中,为我韩家劳多年,耽误了你个人的终导,真儿,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

  顿了顿,韩竹又道:“前几⽇,杭州的叶家来提亲,叶家的二公子你也认识,模样颇为俊俏,为人也彬彬有礼,我韩家若与他叶家联姻,家族的权势和财势都能往前迈一大步,当然,这必须要先征得你的同意,你若有意,为⽗便去应了叶家的骋礼,你若不愿。此事便再也不

  韩亦真俏脸红了一下,垂头想了想,道:“爹,我对那叶二公子印象很一般,不过”若两家联姻对韩家有益,女儿愿意考虑这桩婚事,现在韩家危机重重。还是等此事平息之后,再作道理吧。”

  韩家⽗女为税案的进展担心不已,可钦差方大人此时却很轻松。他正亲热的勾着泰王的肩膀,哥俩兴⾼采烈的逛起了青楼。

  青楼名叫“蔵香院”很雅的名字,里面的姑娘当然也如这名字一般,清雅脫俗,谈吐不凡。

  还未跨进蔵香院的大门,泰王便停住了脚步,神情凝重道:“慢着,方兄!”

  方铮一楞。不解的望向他。

  泰王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逛青楼这种事,我很少经历过,方兄看来是此中老手。有件事咱们还尖先小人后君子吧。”

  “什么事?”

  帆谁请客。谁付帐?”

  方铮惊讶得连眼珠子都弹出来了:“泰王哥哥,你是王爷呀,而且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王爷,今儿怎么问我这个?多俗呀”

  泰王苦笑:“不是我俗,有人告诉我,说你人品不好,经常占完便宜就溜,留下个冤大头帮你付帐,银钱对我来说是小事,可我不想当冤大头,”

  “谁呀?哪个***在造谣?我是那么无聇的人吗?太坏了!”方铮觉得被人侮辱了一般,情绪动的跳脚大骂道。

  随即方铮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目注泰王道:“萧怀远?”

  泰王含笑不语。

  “我就知道是他!那个***没安好心,经常背后中伤我,这次回了京城,我必禀明皇上,把他阉了进宮当太监去,我保他做到大內总管”

  “我不过就让他请客吃了两顿饭而已,瞧那家伙小气劲儿”

  泰王深深叹息:“看来萧大人没说错,你果然占完便宜就溜”方兄,我今儿照镜子,越看越觉得今⽇的我,活生生像极了冤大头,只

  方铮笑眯眯的勾着他的肩膀:“那肯定是你的幻觉。放心,今儿我请客,绝对不会半途溜走,以我⾼尚的人格保证”

  “你的人格”泰王神⾊愈担心。

  哥们就这样亲密无间的走进了蔵香院。

  走进院落,方铮四下一望,不由诗兴大,感慨昑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两个太监逛青楼”

  泰王脸⾊难看的瞪着他。

  方铮坦然的笑笑:“呵呵,一时感慨,遂作此诗,泰王哥哥觉得”

  蔵香院院如其名。其实也就是一套占地很广的四合院,一共两层,院门⾼⾼挂起两盏红灯笼,院內正中是一座堆砌得很鳞绚的假山,假止。下一注清澈见底的⽔池,⽔池內游着数十尾五彩斑澜的锦鲤,正悠闲的在⽔中‮头摇‬摆尾。

  绕过假山,便是楼道⼊口,一名老蔼模样的中年妇女站在楼道下,当然,并不像前世电视里演的那样,客人一来就扯着嗓子大喊:“楼上楼下的姑娘见客啦!”然后楼上就忽拉一下冒出一大堆莺莺燕燕来给客人抛媚眼。这其实是很夸张的,实际并非如此。

  事实上,整个青楼很静,只有依稀淡淡的抚琴奏曲传来,衬映着楼下的山⽔,意境显得很⾼雅。

  老鸠站在楼道口。见方铮二人走进来,便上前去。给二人福了一福,着吴依软语。轻声道:“二位公子幸临蔵香院,奴家有礼了。敢问二位公子,可有相的姑娘?或者由奴家介绍两位解语体贴的姑娘,侍侯二位饮酒谈心?”

  方铮把玩着折扇。啪的一下打开,然后又收起小扫视了一周,笑道:“这位妈妈,今儿我们哥俩来作乐,可是不喜太过嘈杂”

  说着指了指楼上厢房內不时传来的客人嬉笑声,方铮接着道:所以,今儿我要包场。”“包场?”泰王两眼直,急忙道:“方兄,找处安静的厢房即可,不用如此破费吧?”

  方铮眨眼笑道:“没关系,我今儿有钱,而且很有钱,有钱的是大爷,今儿大爷想摆摆排场,谁也不能拦着我,这位妈妈,你说对吗?”

  飞个老鸩楞了楞,接着満道!“公午好豪是一一一来众里作乐的客人太多…刀曰妹请他们出去,恐怕奴家这蔵香院会得罪很多人呀,公子这是为难奴家了少

  方铮笑了笑,掏出一张大面额的银票。拍在老鸩手里,笑道:“这下你就不为难了吧?”

  老鸠两眼一亮,虽说她看起来清雅温婉,可是哪个。老鸠不爱钞?见方铮出手如此阔绰,不由也动了心,为难的想了想,终于又摇了‮头摇‬,道:“公子,不是奴家不识抬举,实在是奴家不宜得罪别的客人,请公子见谅。”

  方铮哼了哼,道:“不用你得罪,我来得罪好了。”

  说着方铮头一抬,然后气沉丹田,忽然开声大喊道:“快跑啊!起火了!赶紧逃命去吧!”

  ,”

  楼上嬉笑继续,没人搭理他,连出来邓,看的人都没有。

  “这帮好⾊不要命的混蛋!人渣!败类!”方铮恨恨的咬了咬。

  一旁的老鸠与泰王对望一眼。相视苦笑。你不好⾊,不好⾊你来这儿⼲嘛?

  方铮不甘心的转了转眼珠。然后继续气沉丹田,开声大喊道:“快跑啊!你家的老婆闯进来捉奷啦!”

  这句话终于收到了效果。

  只听得楼上各厢房忽然集体安静了一下,紧接着传来几声惊叫,然后便是杯碟打碎的声音,夹杂着姑娘的尖叫声,客人惊恐的怒斥声,各厢房的大门几乎同一时间打开。一群⾐裳不整,髻凌的男人跌跌荐撞冲出来,慌不择路的往楼下跑去,有的⼲脆连⾐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便蹬蹬蹬跑了出来。到了楼下,众男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绕过蔵香院的正门,纷纷从后门夺路而逃,之时间鞋袜与亵同⾊,肚兜儿与手绢儿齐飞。场面混得跟闹了兵灾似的。

  一盏茶的功夫,蔵香院內除了方铮和泰王,所有的男人都跑得⼲⼲净净,连只公都找不着了。

  老愕和泰王两眼直。楞楞的盯着方铮半晌,泰王苦笑一声,朝方铮竖了竖大拇指:“方兄。你实在是”实在是”

  想了半天,仍想不出该用个什么词儿夸奖方铮,方铮笑眯眯的帮他解围:“太有才了?”

  “对!太有才了!”泰王望着満院的狼籍,苦笑‮头摇‬道:“方兄对世人的心理揣度之深,我实在不及你,”

  方铮面孔菗搐了几下。沉默半晌,道:“这不是揣度,这是,唉,我亲历的惨痛回忆啊

  想当年,长平来捉他和凤姐的奷,当时自己吓得差点没从五楼跳下去,真是一段不堪回的经历”

  泰王和老毯愕然无语:,”

  良久,老鸠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两位公子好清静,这下彻底清静了,两位公子楼上请吧,”选了一间雅静的厢房,方铮和泰王网坐下,一桌精美别致的酒菜便被丫鬟端了上来,摆放到桌上。

  二人各自挑了两位看得顺眼的姑娘,然后便开始吃喝起来。

  挟了一筷价值不菲的金丝雀⾆⼊口,泰王膘了膘方铮,笑道:“方兄今⽇好兴致。怎的忽然想起逛青楼了?据我所知,你在京城也开了好几家青楼吧?”

  方铮笑道:“都说肥⽔不流外人田,可我今儿花的银子来路不正,⼲脆把它都花⼲净,省得莫名其妙又被你那皇帝弟弟给敲诈去了。那我多冤得慌呀。”

  泰王哈哈笑道:“四皇弟已是一国之君,怎会敲诈你的银子?你多”

  方铮俊脸一垮:“你还别不信,他刊登基就敲了我一千万两银子,敲得我现在心里还疼得直哆嗦,”

  泰王指了指方铮,笑道:“你还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是前太子府的家产,本来就该充⼊国库的,你上缴朝廷,那是应当应

  方铮立马露出无赖的嘴脸:“那我不管,谁抢到了就是谁的。户部尚书杜松君想要银子他怎么不自己去抢啊?老家伙就只知道抹着眼泪庇颠儿庇颠儿围着我转,跟个老叫花子似的,见了他就来气!哎,不说这个了。越说我越冒火”泰王哥哥,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

  泰王挟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从容不迫搁下筷子,淡淡道:“什么事?”

  方铮上下打量了泰王一眼,笑道:“我与泰王哥哥一见如故,跟你说句实话吧,先皇的这几个儿子,除了你和胖子之外,其他的没几个好东西

  泰王神情苦涩,‮头摇‬笑道:“方兄,你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

  方铮笑道:“无妨,我今儿也只是想与泰王哥哥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听过就算,别放在心上,我没针对你的意思。你看啊。先皇的这几个儿子,除了你和胖子,其他的都挨着个儿的被我收拾了,太子明目张胆造反,寿王偷偷摸摸造反。英王鬼鬼祟祟策谋造反”哎,我说你们皇家是不是特喜造反派这个职业啊?”

  “啊?这个,应该。也许”不是吧。”泰王觉得方铮很犀利。

  方铮笑了笑,抬眼望着泰王,冷不丁问道:“泰王哥哥,你呢?你没想过造反?”

  “噗泰王一口酒噴出。然后脸⾊涨得通红,呛咳不止。

  “方”咳咳,方兄。以后别问如此犀利的问题,咳咳,会死人的!”泰王指着方铮边咳边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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