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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忆秦娥·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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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婴斟酌顷刻,说道:“小王爷,依微臣之见,此事定有玄机,或不是咱们元人所为。”

  苍鹰听到他说“咱们元人”若在以往,他定然大发雷霆,恨九婴认贼作⽗,然而此刻听来,心中只是叹息,暗忖:“假的,假的,我不是汉人,我…。我甚至不是凡人。我心中感想皆是伪饰,半点做不得数。”脑中胡思想,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铁穆耳奇道:“姨夫为何这般说?”

  九婴说道:“小王爷⾝份何等尊贵,传令下去,只要是朝廷命官,又有谁敢不遵?更别提如此明目张胆的大肆杀人。微臣以为,或有人以此败坏小王爷名声,此人别有所图,用心何其险恶?”

  铁穆耳恍然大悟,问道:“姨夫所言甚是有理,你这般聪明,可知那人是谁?”

  九婴答道:“必是能从中获利之人,微臣尚需好好寻访,务必将那人谋揭示明⽩。”

  苍鹰心中不安,咬牙想道:“那是赵盛所为,他勾结金帐汗国的蒙人,混⼊中原,假借元人名义烧杀,以此起一些降元汉将的义气,好令元人自阵脚,失了民心。那可是…可是空悟遁让他这么做的?”但稍加思索,想起空悟遁常常教导赵盛要以德服人,以仁治国,此举恐怕是赵盛自作主张。

  他脑中冒出一个念头,想要将此事真相暗中告知九婴,令这谋败露,但如此一来,抗元义军名望受损,前景便极为不利,他犹豫许久,只得苦苦忍耐,置之不理。

  铁穆耳又来回走了一圈。仔细考量,忽然问道:“姨夫,你手下那位镜先生,这些时⽇可曾再胡伤人么?”

  苍鹰大吃一惊,心道:“原来若施师姐的夫君果然在九婴麾下办事?”

  九婴点头道:“微臣罪该万死,一直任由此人作恶。但他武功更胜于我,前几⽇更救我与阿真命,我…”说罢连连‮头摇‬,面露苦恼。苍鹰略微推测,便知这镜蟾定是那天与自己拼斗烈。令自己负伤的大⾼手。他想起此人,心中竟涌出一股悲伤凄凉之感,仿佛见到极亲密的友人行将就木一般。他掐了掐自己⽪⾁,暗骂道:“苍鹰啊苍鹰,你的疯病越来越厉害了,你又不认得那人,为何会这般感想?”

  铁穆耳忽然低声道:“姨夫,非我心狠手辣,但此人前些时⽇曾闯⼊流声塔顶层蔵宝阁。杀了我许多护卫,又不知偷走了什么。他以为自己未留活口,但却有一侍卫逃过一劫,将此事告发。此人说不定是敌人奷细。咱们得设法将他逮住。”

  九婴对此也有所耳闻,神⾊为难,叹气说道:“小王爷,单凭我九婴一人。只怕非其敌手,但鹿角大师又不在此处…。。”

  铁穆耳微微一笑,说道:“他这人疯疯癫癫。狂妄自大,即便有过人之能,久而久之,必生变数。而姨夫何必自谦,只要姨夫肯出手相助,此事可谓举手之劳。”说罢传令道:“让蔵剑冢那几位剑客来见我。”

  苍鹰听此地竟另有蔵剑冢的⾼手,愈发小心戒备。等了片刻,有四人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这四人脸上皆有怒容,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遇上了极大的恨事。

  九婴见他们四人,微觉惊讶,这四人本为铁穆耳效力,他与铁穆耳好,自也与他们相,当即问道:“诸位肯助我一臂之力,对付那镜先生么?”

  其中一矮壮汉子哽咽道:“九婴驸马,咱们早就猜疑此人乃是咱们的大对头,只是他容貌与以往大不相同,咱们也无法确信,而他又与咱们一同办事,咱们这才未对他出手。只是今⽇…。今⽇咱们有三位师兄弟外出不归,等咱们找到他们时,已经…。已经太迟了。”

  铁穆耳与九婴“啊”地一声,不噤心惊,九婴问道:“可是马青、陶、吕力三位?他们…。他们也遭人毒手了?”

  苍鹰心想:“这三个恶人多行不义,自寻死路,死在老子剑下,可与那镜蟾无关。”

  那四人红了眼眶,神⾊愤恨,矮汉说道:“定是那镜蟾出手,旁人也没这等本事。但我见草地上全是⾎迹,战况甚是‮烈猛‬,他战许久,定也受伤,今夜便是下手良机。”

  一⾼个汉子说道:“九婴驸马,合你我五人之力,突然袭击,天下绝无⾼手能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被这厮有了提防,今后若再要下手,那可未必逮的住他。”

  九婴苦笑一声,说道:“不知四位与那镜蟾有何旧怨?为何非要杀之而后快?”

  四人先前曾对铁穆耳说过此事,此刻便将那镜蟾拐走本门师妹,盗走一柄宝剑之事再说一遍。九婴情知不假,下定决心,说道:“好,那我便命人去找他,邀他至凉亭相聚,你们四人埋伏在左近,我出手偷袭此人,你们趁势夹攻,定不能放他走了。”

  那四人尽皆大喜,连声叫好,向铁穆耳告退,一齐走向塔后庭院。苍鹰待他们走远,从空中轻飞而过,如鬼如魅,那五人全是江湖中绝顶⾼手,九婴更是了得,但苍鹰此刻功力绝俗,他们也毫无察觉。

  来到那庭院之中,四下极为开阔,月照花草,景致优美,苍鹰蔵⾝于树后,默不作声,等待那镜蟾到来。九婴手持酒瓶,‮坐静‬凉亭,缓缓饮酒,苍鹰见他酒壶精致,酒⽔在壶中??出声,不由得口渴起来。蔵剑冢四人也隐⾝暗处,严阵以待。

  过了许久,有一侍卫领着镜蟾朝此走来,借着月光,苍鹰看到此人佩长剑,一⾝黑袍,脸⾊发青,五官端正,与自己并不相似,只是他眉宇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影,令他看来神秘莫测,甚是森。

  九婴对那侍卫说道:“你先下去吧。”指了指亭中石凳,又道:“镜先生,还请就坐。”

  镜先生喉咙中发出嗡嗡声响,怪异万分,朝石凳上一坐,也不说话。九婴将酒瓶递到镜先生手中,说道:“此乃汾蜂藌梨花酒,先生还请品尝。”

  那镜先生毫不迟疑,举酒瓶喝了一大口,咕嘟咕嘟,但从头颈到⾝子全数僵直不动,仿佛死尸一般。

  九婴见他如此慡快,微觉后悔,暗想:“我为何不在酒中下毒?”但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镜先生,这酒味道如何?”

  镜先生终于说道:“很好。”嗓音嘶哑,那嗡嗡鼻音仍挥之不去。

  九婴低声道:“我找先生前来,乃是有一件要事相求,若先生能替我办成此事,将来飞⻩腾达,委实轻而易举。”

  镜先生问道:“什么事?”

  九婴说道:“此事无比艰难,若非武功当世无敌的大⾼手,万万难以成功,可正所谓‘富贵险中求’,镜先生乃当世豪杰,勇气过人,胆识无双,绝不会令我失望。”

  镜先生又问道:“什么事?”

  九婴眼神谨慎,凑到他耳畔道:“我要你替我捉一个武功极⾼的敌人,那人名叫…。名叫苍鹰,乃是叛之中最棘手的敌人。”

  镜先生想也不想,当即说道:“我办不到。”

  九婴本是随口胡诌,骗他失了戒备,却不料他会一口回绝,心下好奇,问道:“先生可是怕了?在不久之前,先生曾与那苍鹰有过手,莫非先生便因此心生惧意么?”

  镜先生神⾊⿇木,始终唯有嘴再动,他又道:“我办不到。”顿了顿,终于说道:“我今夜前来,乃是向你道别。”

  九婴“啊”地一声,忙道:“先生要走了?可是我怠慢了先生,令先生有所不満?”

  镜先生张大嘴巴,发出哈哈笑声,但脸上肌⾁却未有一丝颤抖,他说道:“我感你尚且不及,怎会怪你?我要从你⾝边带走一人,你莫要阻拦,我便饶你不死。”

  九婴突然生出一股寒意,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镜先生道:“铁穆耳。”

  九婴听得明⽩,登时大怒,喝道:“你要劫持小王爷?原来你当真是敌人奷细!”

  镜先生笑道:“你不知我找了多久,等了多久,十几年间,我走遍了中原所有寺庙,终于在这流声塔的阁楼上,找到了那⽩面禅师的行踪,而铁穆耳乃是皇族正统,唯有与他同行,方可‮解破‬那⾕外障。”

  九婴听他笑声得意,似无防备,忽然间一掌击出,正是一招“背⽔一战”掌心发力,指尖运功,掌风如惊涛骇浪般推击过去。镜先生⾝子陡然向后飘去,快的难以辨别,倏忽再动,已将那掌力避开。九婴见自己奋力一击,竟被此人轻描淡写的化解,暗自惊骇,刹那间又连连出掌,掌力如雨般打落,镜先生随手挥出,一一挡开。

  就在这时,蔵剑冢四人也同时杀到,这四人乃是寒冰剑孙雪、烈火剑杨、醉翁剑葛藤、猎齿剑邓虎,刹那之间,空中剑光流动,光影织,将那镜先生笼罩在剑刃掌力之下,那镜先生⾝形一动,剑招掌法全数落空,而他来到圈外,快捷无伦的刺出数剑,剑上纭纭发声,九婴等五人各自惊骇,立时退开,不敢撄其锋芒。

  寒冰剑孙雪怒道:“这是暗雷剑,你果然是那神剑宗的镜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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