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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祭拜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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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风暴骤然而至,李书秀等人⾝不由己,被吹得天旋地转,全不知⾝在何处。霎时脚下陷落,众人落⼊流沙之中,任凭如何挣扎,丝毫无力逃脫,过了片刻,尽皆被沙掩埋。

  李书秀心中惶恐,但到此地步,唯有听天由命,她屏住呼昅,被一团⻩沙裹住,推着她滚滚向前,四周簌簌作响,砂砾如暴雨般落下。

  她忽然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于是想了起来,当年她⾝处乃蛮王宮殿之时,正是由这地下沙河,将她带离险境,送回地面。

  她的心热了起来,心‮情动‬扰,忆起了那魂牵梦绕的爱人,并非拉普,而是苍鹰。

  她张开嘴,用口鼻呼昅,果然在沙球之中存着空气,她深深吐纳,只觉得脑子愈发清醒。于是那时地下的点点滴滴,全数涌上心头。

  她记得苍鹰那张脸极为古怪,令人胆寒,一半是苍鹰,一半是个恶鬼。那恶鬼长什么模样?她早已忘了。

  不,等等,此刻⾝临其境,她脑中浮现出那鬼的模样了。

  那鬼与飞云大哥有些像。

  她暗骂自己胡思想,可是神志不清了?飞云大哥是活人,那个恶鬼死了已有四百多年,两者岂可混为一谈。

  但剑魔师⽗寿命更久,神剑宗的人说,他已活了千年。

  耳畔哗啦啦一通响声,她飞出洞口,落在⻩沙堆上,伤处微觉疼痛。她急忙点⽳止⾎,翻⾝而起,又听扑通几声,只见其余同门接连从天而降,落在沙地。

  众人相见,无不大喜,但环顾四周,却又各觉惊讶。他们⾝处地下洞窟,各处怪石林立,似柱似笋,如屏如镜,空间广阔,有一条石桥通往对面平台,但眼下已经断了。

  李书秀点了点人数,如今唯有她、李若兰、⾚蝇、钟虚、侯戾、步袭、殷严七人活着,其余人已死在神剑宗众剑奴手上。李书秀念及同门之谊,心中一痛,险些落泪。

  ⾚蝇劝道:“师叔师姐,咱们武林中人过的是刀头⾎的⽇子,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咱们能死里逃生,更是极为侥幸,理应振作。”

  李书秀泣道:“我…。我对不起大伙儿,更对不起师傅,没能护得住咱们蔵剑冢,若非苍天开眼,咱们蔵剑冢便…便不复存在了。”

  李若兰虽也害怕,但仍宽慰道:“阿秀姐姐何必自责?此事与你全无关系。”

  钟虚听得不是滋味儿,心想:“她莫非在指桑骂槐,说我无能?”他自夸为剑魔传人,谁知轻易败在千⾎剑之下,当真毁尽英名,但他脸⽪极厚,大声说道:“阿秀师妹,尽管放心,我短短时⽇,功力增长神速,只要再过数⽇,定能胜得过那迫雨。时候再长些,便是遇上那大群剑奴,也未必不能取胜。”

  殷严最恨此人,又爱翻旧账,登时怒道:“若不是你贪图独功,隐瞒不报,要咱们独自领军捉人,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钟虚眼下伤势太重,不敢与她翻脸,只是说道:“那事大伙儿都不曾反对,也不是我一人主意,只是那神剑宗太过狡猾。”

  殷严冷笑道:“你可是独孤师⽗钟爱的弟子,学了他的独门武学,想要大伙儿像拜神仙一般拜你。眼下好了,敌人就在上头,你为何不施展神通,将他们全数杀了,替同门报仇?替门主报仇?你远不及独孤师⽗一小指头,还有何脸面,自称传人?”

  钟虚本就是心⾼气傲之人,听殷严揭他丑事,再也忍耐不住,喊道:“孤独师⽗早死了多年,说不定便是死在神剑宗手上。他死得透了,化作尸骨,还得靠我收尸!我不及他一手指头!哼,他这死人,眼下又能帮得了咱们么?”

  侯戾说道:“钟虚师弟,你此言太过,他毕竟是咱们师⽗。”

  钟虚沉声说道:“我说过了,只要假以时⽇,我功力突飞猛进,定能強胜师祖,将来也定领着大伙儿报仇雪恨,你们何必对这糊里糊涂的横死鬼念念不忘?”他这一⽇之內先被捧上天,随后又摔落地,倍受打击,再被殷严呛了几句,心态失衡,变得暴躁易怒,说话便毫无顾忌。

  李书秀怒道:“你再对师⽗不敬,莫怪我出手教训你。”

  钟虚道:“阿秀,我不过有话直说,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

  突然间,他剑鞘內绽放紫光,晕轮似幻境一般,众人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回事?”钟虚忙‮子套‬容魂剑来,感到剑中似有低语之声,他动起来,说道:“显灵了,显灵了!”但握着长剑看了半天,却全无动静。

  正在困惑间,只听一人说道:“可否将此剑借我一观?”

  众人一惊,朝那声音望去,只见飞蝇站在一旁,神情平静,仿佛突然凭空出现一般,众人无不震惊,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良久说不出话来。

  ⾚蝇喜道:“师祖,刚刚可是你…。咳咳…那个…。怎会找到这儿来?”他猜测刚刚那阵大风,便是飞蝇的手笔,那马车般的沙流,亦是此人杰作,否则天下哪会有这般奇事?

  飞蝇早知今夜神剑宗要对蔵剑冢众人下手,但他隐然心生灵知,一时也不揷手,只要李书秀、李若兰、⾚蝇命无碍,其余人皆与他无关。离剑、迫雨出手之时,他便冷眼旁观,静候不动。

  随后风暴陡生,泥沙塌陷,但那并非他所为,而是另有其人,指明道路。

  向谁指路?是向蔵剑冢门人么?

  飞蝇觉得那人在召唤自己,他在向自己求救。

  独孤剑魔在这儿。

  李书秀傻愣愣的望着飞蝇,不发一语,⾝躯微微发颤。李若兰则说道:“飞云大哥,你到底是怎生过来的?这鬼地方…。若非泥沙推运,便是穿山兽也来不了。”

  飞蝇答道:“我知你们遇险,赶来相救,也撞上了那风暴,误打误撞,落⼊此处。”几句话敷衍过去,走向钟虚,说道:“请借神剑一观。”

  钟虚十二万个不肯,但此刻他伤势极重,反抗不得,又想:“这小子并非容魂剑主人,难不成能夺了我剑上的功力么?”只得不情不愿的出长剑,说道:“飞云兄弟,看完便快些还我。”

  飞蝇走到那断桥旁,断处离对面⾜有百丈之远,绝非人力所能飞跃。飞蝇暗想:“独孤,独孤,你如此瞧不起我么?还是你以为我会被那妖魔夺去功力了?”他将容魂剑从左至右扫过,随即由下而上,划过弧光,反复几次,动作从容,剑招气势磅礴,仿佛有扰乾坤之力。

  李书秀、侯戾、钟虚等人“啊”地惊呼起来,心头狂跳,手掌冒汗,暗想:“这是斩马剑法!”他那剑招去势缓慢,并不繁复,但李书秀等人瞧惯了独孤剑魔的功夫,一见之下,神魂颠倒,恍惚见到飞蝇⾝后,现出了独孤剑魔那庞大的影子。

  这朴实简单的剑招,其中蕴含道理何等深湛。非但赏心悦目,更是余韵不绝,比之钟虚先前施展的功夫,相去实有天壤之别。蔵剑冢众人凝神相望,无不沉醉,一时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昔⽇蔵剑冢的时光,大伙儿齐聚一处,看着那独一无二的剑魔,在月下狂舞,似魔王,似天神。

  此时此刻,剑魔终于回来了,又或者他从未离去,一直在此等候门人,

  等候故友。

  随着剑招运转,这桥底深渊之中,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想是受容魂剑感召,刹那之间,无数长剑浮空而起,似飘叶飞花,悬星层云,凝在周围,众人瞧得心驰神摇,难抑振奋之情。

  这深渊之中,蔵剑万锋,这是剑的坟墓,真正的蔵剑冢。

  那些长剑汇聚在断桥处,顷刻间续上通路,飞蝇继续走向对面平台,李书秀等人急忙跟上。

  钟虚心中恼恨,暗想:“他夺了我那容魂剑,这才有这等功力,我受伤之后,真气不纯,故而感应不到。不成,说什么也得讨回来。”

  于是笑道:“飞云兄弟,你竟能使动容魂剑,果然很了不起,但现在可否还于我了?这叫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殷严道:“别捣,走到半路,万一剑桥塌了,你想让大伙儿都摔死么?”钟虚脸⾊难看,抿嘴不语。

  飞蝇来到平台,负手而立,静静等候,过了片刻,只听轰隆一声,天空中掉落许多⽩⾊物件,洒落一地,过了片刻,自行拼接起来,成了人形,汇聚在飞蝇面前。

  李书秀颤声道:“那是师⽗的遗骸,为何…为何竟会跑到这儿来?我明明…。将他埋在陵墓中了。”

  飞蝇间长剑颤动,他问道:“鬼陨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独孤,你想得好远。鬼陨之后,即⼊轮回。流星、千⾎、鬼陨三剑齐聚在这蔵剑冢上空,才是你复生时机么?”

  众人大惊,齐声喊道:“你说什么?”

  飞蝇凝力片刻,蓦然以手做剑,劈上鬼陨剑,他掌中红光大盛,似⾎似火,劈到第三下,哐当一声,那鬼陨剑竟就此断裂。

  这鬼陨剑之锋锐古今罕有,如今断在此人空手之下,众人如在梦中,尽皆难以置信。

  飞蝇说道:“若你建在,此剑牢不可破,而你逝去,此剑便不过是凡物罢了。”

  剑中灵气汇⼊那‮大巨‬的遗骸,绕在骨骼之中,渐渐化作內脏、肌肤、眼球、⽑发。眨眼之间,独孤剑魔已现出原貌。

  李书秀率众人跪倒在地,眸中含泪,喊道:“师⽗!”

  飞蝇又取出容魂剑来,说道:“容魂剑,你容魂于此剑之中,引众人来此么?”又劈出手刀,容魂剑此刻脆弱易折,当即截断。那紫光化作千丝万缕,钻⼊独孤剑魔七窍。他双目微动,睁开眼来。

  他摇摇晃晃站起⾝子,俯视飞蝇,飞蝇亦回望巨人,眼中満是疑惑。

  他有许多话要问,无数疑团需要解答。

  飞蝇问道:“独孤,你还认得我么?”

  剑魔缓缓说道:“自然认得。”

  飞蝇又问:“你说我是谁?”

  剑魔慢呑呑的笑了起来。

  空中桥上,无数长剑登时断裂,无形的剑灵附在剑魔⾝上,他舒展筋骨,脸上満是惬意。

  他说道:“你是山海门之人,来此赐我重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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