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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似蛟似长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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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鹰见步袭前一处小洞,却无鲜⾎流出,神情痛苦,似在咬牙运功,他心想:“那是曙光剑芒!步袭要害中剑,热毒扩散极快,不可耽搁!”不容细思,快步走近,一掌抵在步袭灵台,一掌按住大椎⽳,內力急转,以贪狼內力缓缓消去热毒。步袭內力深湛,若被那红⾊剑芒划破肌肤,自行便能运功驱逐,但伤在前,那非得外人出力不可。

  侯戾见敌人伤了同门,厉声道:“暗中偷袭,要不要脸?你又是什么人?”

  那怪人⾝⾼几有十尺,⾝躯強壮,虽遍体⾚·裸,‮腿双‬之间空无一物,膛平坦,却瞧不出是男是女,他张开嘴,愣了许久,说道:“蔵剑冢。。杀光蔵剑冢。杀了独孤剑魔。。”声音茫,语气痴呆,竟似极为愚笨。

  侯戾知步袭得苍鹰相助,一时无碍,放下心来,取猴⽑剑在手,⾼声道:“你是专为杀我兄弟二人而来?”

  怪人哑哑两声,不置可否,将青山⽇月剑举起,缓缓刺⼊自己‮部腹‬,他虎背熊,青山剑立时没⼊其中,李若兰不料此人突然自尽,花容失⾊,问道:“你。。你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为何。”

  侯戾凝视此人,见青山剑隐⼊之后,此人⾝躯直,仿佛伸懒般惬意舒适,心知有异,不待此人回神,霎时一剑刺出,快如闪电,力似犀象,直取那怪人口,怪人也不躲闪,任由侯戾得手,⾝躯一震,闷哼一声,仰天躺倒。

  侯戾一招得逞,回⾝退开,骂道:“妖孽怪魔。虚有其表罢了!”正想去瞧步袭,李若兰忽然嚷道:“小心!”侯戾內力感应,骤然伏下,随即一个筋斗,跃上洞顶,长剑舞,刹那间嗡嗡声响,眼前红光闪动,来势难辨,李若兰见这红⾊剑芒形迹缥缈。与归燕然出手时别无二致,谁知这侯戾手长掌大,但却灵巧无比,方寸之內,运剑如风,仗着猴⽑剑锋利坚实,将那剑芒招式尽数挡开。

  猴⽑剑亦是蔵剑冢中一柄神兵,持剑之人,运用自如。便会內息紊,如被裹在猴⽑之中,⾝受搔·庠之苦,但浑⾝越庠。剑客手脚越快,功力越深,是以侯戾将自己裹在⽑⾐之中,不以为苦。反享其乐,借此武功大进,单以剑法而论。犹在那步袭之上。而他上蹿下跳,东奔西跑,举止也真如灵猴,那红⾊剑芒攻势虽盛,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怪人爬起⾝来,咆哮一声,手臂一摆,周⾝飞出六条彩龙,盘旋舞动,游向侯戾,李若兰见状大惊,不噤呼喊道:“六龙祥瑞?你怎会这功夫?”

  侯戾本就被红⾊剑芒得手忙脚,这彩龙一来,敌人招式如山呼海啸,无孔不⼊,他登时遮拦不住,左右见拙,无处遁形,怪人又叫了一声,迈开大步,转眼已在侯戾⾝前,右掌一挥,手中冒出一柄蛇形宝剑,剑光一闪,斩向侯戾。侯戾惨叫一声,手臂中剑,总算他见机极快,缩了半寸,这才逃过断臂之厄,但受伤极重,防御已,一条彩龙急蹿过来,咬向侯戾脑袋。

  在危急关头,李若兰扑了上来,将侯戾一扯,抱着他跑开几步,侯戾见那怪人一时茫,徐徐转⾝,心下稍安,喊道:“小姑娘,你救了我的命,青山⽇月剑之事,我与步袭便不追究啦。”

  李若兰急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等小事?先保住命再说!”

  侯戾道:“你拿着我的猴⽑剑,唉,可惜你不会其中诀窍,否则倒也可与他斗上一斗。”

  那怪人连使红⾊剑芒、六龙祥瑞,又亲⾝追击,似有些脫力,红⾊剑芒淡然消散,但那六龙仍在他⾝旁‮动扭‬⾝躯。李若兰心想:“使六龙祥瑞之时,我万万不能分心,否则剑意消散,不战自溃,这怪人好⾼功夫,竟能分心二用,又似有不死之躯,不知燕然哥敌不敌得过他?”

  怪人双⾜一动,瞬间已然追至,李若兰长剑横扫,那怪人更不抵挡,任凭李若兰刺中‮部腹‬,她只觉一股极強的昅力传来,似要将猴⽑剑纳⼊腹中,她低哼一声,运劲回夺,那怪人举起手掌,朝李若兰头顶盖下,她心神俱震,只想松手,但想起此剑乃旁人所托,怎能放弃?稍一犹豫,怪人掌力已难躲闪。

  突然一道红光飞至,绕着那怪人手掌旋了一旋,怪人哇哇怪叫,手掌登时断裂,手臂上肌肤溶解,刹那间化作蒸腾热油,怪人立时斩断手臂,退到一旁,李若兰心想:“这回总是燕然来了?”睁眼一瞧,却见那红剑绕着苍鹰,四处飞动,漂浮不定。

  李若兰又惊又喜,问道:“鹏远大哥,你。你也会这功夫?”

  苍鹰忙答道:“燕然教过我。”瞪视那⾼大怪人,双剑置于⾝旁,摆出一招“天罗地网”式,红剑旋即散去,想来是內力不继。

  李若兰平时极少见苍鹰使出真功夫,心中好奇,想到:“燕然总说自己武功未必及得上鹏远大哥,问他细节,他却又答不上来,我还当他太过自谦,今⽇一见,莫非他并未夸大?”

  苍鹰说道:“弟妹,你细细瞧我剑法,此乃神剑宗‘大驱龙剑’的功夫。你当以此为契机,领悟其中诀窍。”

  侯戾闻言震惊,目瞪口呆,不出一声,李若兰奇道:“大驱龙剑?那是什么?”

  苍鹰凝神顷刻,⾝旁现出六龙,飘如浮云,灵动如生,李若兰尚来不及惊叹,苍鹰纵⾝跃上,双剑如雷,斩向那怪人,六龙随他而动,顷刻间竟似有两条龙王,引着六条龙将,一齐攻向強敌,招式极巧极猛,有如雷暴骤雨,人龙相得益彰,招式再无半分破绽。那怪人也毫不退让,以同样法门拼杀,一时间內力,声如龙昑,震的洞中摇摇晃晃。石屑纷飞。

  李若兰醒悟道:“大驱龙剑?原来这六龙祥瑞,与人密不可分,并非主攻,而当受人引导,我一直居于后方,纵六龙杀敌,实则。实则有极大隐患。远及不上他这般亲⾝厮杀,与六龙相辅相成。嗯,鹦鹉剑、鹦鹉剑,他于天下剑道。当真无所不知么?”一时间沉于苍鹰神秘莫测的剑法之中,再也不觉半分恐惧。

  但那怪人內力惊天动地,似比归燕然更強,斗到紧要关头,面前现出红⾊剑芒,直刺苍鹰面门,苍鹰早有防备,侧⾝闪开,趁怪人凝神驱使剑芒之时。双剑齐出,刺中怪人口。那怪人哈哈大笑,运力将苍鹰双手昅住,金羽、黑丧顷刻间没⼊怪人⾝躯。但怪人神情如常,半分不觉痛苦。

  李若兰喊道:“大哥,我来帮你!”正上前,却听苍鹰暴喝道:“出来吧!”

  那怪人霎时目光呆滞。六龙红剑,一并隐去,静了片刻。陡然间轰隆一声炸裂开来,烈火电光,有如群魔舞。苍鹰口中鲜⾎狂噴,如飞箭般倒出去,落在地上,李若兰赶忙跑过去将他扶起。

  苍鹰⾝子发颤,受伤极重,不知自己断没断骨头,喃喃道:“好险,好险,这琊门儿的怪物,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李若兰再去看那怪人,已经炸成⾁泥,不复存在,她大喜道:“鹏远大哥,你好生了得,连这怪物都敌不过你!”

  苍鹰站起⾝来,双手満是鲜⾎,颤颤巍巍,李若兰见他手上拿着五口剑,两柄是金羽、黑丧,一柄青山⽇月剑,还有两柄已经歪歪扭扭,她则并不认得。

  侯戾走近,细细一瞧,惊呼道:“这也是咱们蔵剑冢的蔵剑,叫做凌云、动魄,以往被神剑宗的人夺走之后,从此不见踪迹,怎地会在此现⾝,又怎地被毁坏成这幅模样了?”

  苍鹰骂道:“老子怎地知道?但老子见他呑了青山⽇月剑,将计就计,探手进去,想不到抓出这么多鱼来。”他以魔音气壁之力裹住双手,顺势被这怪人昅⼊腔,随手抓,竟一举得手,若非他蛆蝇尸海剑玄妙灵异,化解那怪人体內真气,才硬生生夺出剑来,换做旁人,也是万万无法效仿。他至今仍糊里糊涂,不知这怪人是从何而来,又为何因失剑而死。

  步袭支撑着走来,说道:“此人有此二剑,定是神剑宗之人,但武功如此⾼強,绝不在离剑那老怪物之下,咱们可得回去禀告门主,拟定对策。本门人数本就稀少,无法与神剑宗相比,若他们尚有这等⾼手,多来几人,连剑魔师⽗都未必对付得了。”

  侯戾思索片刻,忽然说道:“不错,细细想来,此人自咱们⼊蜀地之后便一直跟着咱们,想来是盯上了咱们手中神剑,这人。这人容貌,对了,他是神剑宗的大剑使雷猛,怎地如今成了这幅模样?”

  步袭道:“莫非是练了一门奇妙功夫么?”两人苦恼不已,却无头绪。

  李若兰有一肚子话要问,但想了半天,只问:“你们这就要走了?青山剑还要不要了?”

  步袭、侯戾对望一眼,忽然一同向苍鹰、李若兰跪倒,稽首道:“多谢两位以德报怨,相救之恩,我二人必当以命相报,今后二位若有事驱使,咱们师兄弟二人义不容辞。”

  李若兰惊喜加,伸手相扶,笑道:“两位客气什么?只要将青山⽇月剑留给我,我便心満意⾜啦。”

  侯戾道:“姑娘不计前嫌,仗义相助,救我老候命,这等侠义心肠,当真世所罕见,青山⽇月剑本乃侠义之剑,由姑娘所用,再也合适不过。我二人当禀告门主,知会使者,若兰女侠从此乃是我蔵剑冢的上宾,若有吩咐,我愿为二位赴汤蹈火。”

  步袭笑道:“我也是这般。”

  苍鹰说道:“咱们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蔵剑冢若有架要打,尽管告诉老子,我也定然赶来相助。若你们明知有架,不告诉老子,害老子失望一场,那便是不够朋友。”

  李若兰嗔道:“你伤的这般重,还惦记着打架之事?坏了,坏了,我与你回去之后,被雪妹妹瞧见,她定以为是我把你揍成这般。”

  苍鹰怒道:“就凭你那两下子,怎能揍得了我?你当我的雪丫头这般傻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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