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病房里的画。
约莫又呆了一会儿。
就看到陆姨娘拉着苏小卿,提着大包小包的慰问品走进病房。
“这大过年的,东西都不好买。”
一进房间,陆花就忍不住埋怨。
苏楠笑笑。
人市侩久了,埋怨就成了习惯。
说起来,衡县县志里有一句提到过衡县人的习。
懒惰,好赌。
有意思的。
比如现在这样类似大年初三的⽇子,外边依旧还开门营业的店铺,大多都是外地来客。
苏楠接过那陆花递过来的食盒,打开一看,是些饺子,在抹上一点煮过的番茄油汁,倒是噴香。
苏兴国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人感冒,你就不能带点清淡些的东西?”
“什么清淡的东西?”
“粥啊。”
“老苏你开玩笑呢。这大过年的那家粥店开门!”陆花翻了翻⽩眼,竟是拿起勺子,装起一个饺子,就要喂苏楠。
苏楠颇有一丝受宠若惊,推辞道:“我自个儿来就行。”
陆花本就是在做样子,看到苏楠这样,忙不迭的就把食盒递过。
苏兴国实在有些无奈。
却又看到那陆花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苏兴国纳闷,刚想瞪她,就看到陆姨娘从塑料袋掏出一瓶饮料,装模作样的扭了扭,然后啊的一声。
“打不开呢,老公。你帮帮我。”
苏兴国一脸的纳闷。完全闹不明⽩。这陆花,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只见她接过那拧开后的饮料瓶子,然后特殷情的递给苏楠,一边不忘嬉⽪笑脸的讨好着苏兴国“谢谢老公。”
苏楠好笑的接过,眨了眨眼,望着她。
然后便听到,那陆姨娘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在那儿语重心长的说:“楠啊,不是姨跟你说,这女人啊,到了年纪,还是找个男人靠一靠比较好…”
苏楠一听便明⽩过来是个怎么回事了,轻笑出声。
感情是她也看出了自己和林瑶瑶间的暧昧,这个时候,正在出言提醒,怕自己走弯了呢。
没想到这陆姨娘还是个地地道道儿的嫁人。
“我知道。”苏楠笑,也不接茬。
反倒是苏兴国在一旁听着有些好笑。以自家女儿这般子,会因为你这三言两语就改了主意。那才真是见了鬼呢。
吃了东西,就有些无所事事,苏楠还是一如既往的小食量,那大半盒的饺子,最后大多还是消灭在了苏小卿的小肚⽪里。
这个年纪的孩子要长个儿,常常是喂不的。
既然没啥大事,那陆花便有些坐不住,没一会儿就嚷着西餐厅那边有东西要忙,便想走。
索借着想要清静清静的由头,将苏兴国和苏卿也一同赶了出去。
苏爸是真累了,早上到现在也没得休息一会儿,听到自家女儿这么说,也不推辞,出门的时候叮嘱了一句。
“出院打个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于是,那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苏楠一个人。
抬头望了望,那挂在边上的几大瓶的药⽔。
苏楠叹了口气。
有得挨了。
大概在一点多的时候,周沫敲开了病房的门,微微探了探头。
“嗨。”
苏楠抬了抬眼⽪,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
周沫咧了咧嘴,笑容一如既往的娇憨。
她拉过椅子在一旁坐下,嘻嘻笑道:“都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楠楠这么聪明,感冒也不奇怪啦。”
好奇怪的反向思维。
感情那学霸就活该天天感冒?
苏楠笑笑,把手中的杂志卷成一个纸筒,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敲了敲。
周沫笑着躲开。
“生了病还这么野蛮!”
苏楠半⾝躺在铺上,自然是动弹不了,看着她逃开,只得啐了一声。
但不得不说,这么玩闹了一下,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生病总会让人情绪低落,虽然苏楠没有刻意的表现出来,但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小寂寞的。
不是矫情,也不是傲娇。
只是生了病的人很自然的一种反应。
闹了一会儿,那周沫忽然开口道。
“前两天,我看到林瑶瑶了。”
前两天,说的是初一那天。
苏楠抓了抓鼻子,下意识的就有些心虚。
“嗯…”
“她是来衡县看你的么?”周沫歪着个脑袋,一脸的好奇。
“对。”
“你们俩感情真好。”周沫笑着说,那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
和林瑶瑶不同,对于周沫,苏楠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愧疚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周沫,估计也不会在百合这条路上,渐行渐远的。
一时无话。
周沫小意的望着她,忽然开声道。
“楠楠。”
“啊?”
“我给你画张画吧。”她说着,菗出随⾝携带的画册。“我一直都想让你给我当次模特。”
这提议有些突然了。
苏楠微微一怔。
“画画么?就现在这样?”
“嗯。”周沫左手捏着画册,右手抓着支笔,在半空中哗啦了一下“其实生病了的楠楠也好看的。”
这句话算是夸奖吗?
反正闲着也是无事,索便架起势姿,任由那小虎牙端着个本子,就在边上素描。
她画得很快。
右手飞快在那画纸上挥了挥,一张素描的轮廓,便这般的清晰了起来。
看着她专注的样子。
苏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端坐着有些闷,恰好那窗外传过一阵喧闹,苏楠下意识的望了出去。
结果却听到那边上,周沫奋兴的叫了一声
“哎,这样很好,别动,别动,对!”
当模特实在是个别扭的活计。
僵着这古怪的势姿,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才听到周沫脆生生的喊道。
“可以了!”
回过头去,就看到周沫将那副画好的画作递了过来。
用铅笔勾勒出的素描有种特别的味道,苏楠盯着画作上的那个女的,像是自己,又像是另外一个虚无缥缈的⾝影。
病房里有些空旷,而窗外是颗⾼耸的大树,树叶很⾼,从病房的窗口之间望出去,只能看到那庞大的枝⼲。
孱弱而又清瘦的少女穿着睡⾐,宁静而又安详的望着窗外的一切,面容被一头长长的青丝给遮掩,只露出一弧精致的下巴。
“喜吗?”周沫抿着嘴笑,人一但瘦了,那脸上的酒窝就浅了下来,在也难寻着那痕迹。
苏楠望着那张图,微微有些出神。(未完待续。)